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军长夺爱,暖妻有毒》 作者:巫山浮云 简介: 他是军界顶顶有名的冷面军长,大权在手万人之上,黑道闻风丧胆的玉面修罗,她是传闻叶门老大的女人,一场阴差阳错,她顶着另一个女人的身份上了他的床。一夜缠绵,他掐着她的下巴,一张脸俊美如天神,然而吐出来的话却是地狱撒旦,“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当我的情妇,做我一个人的妓女,第二,我送你回黑市,保证你人尽可夫。”苏颜苍白着一张脸,选择了前者。他又说,“学不会讨我欢心的女人,我随时可以转手送人。”小剧场:手下,“爷,讨女人欢心很简单的事情嘛,你别整天阴着个脸端着大爷的架子,偶尔送送钻石玫瑰什么的,那才是和谐的的情人做的事情。”绝爷表情冷艳,“你要我拎着束玫瑰回家?那是多么二逼的男人才会做的事情。”别墅,男人手里拿着被压得七零八落的玫瑰,表情很愤怒,苏颜端着汤出来就看到阴冷的男人杀气凛然的盯着一支破落的玫瑰,脸色一白,几个踉跄跑过去趴在他的腿上,磕磕盼盼的道,“爷,我下次再也不敢偷偷在你的汤里放醋了,你不需要暗示我……你要辣手摧花啊。”风绝,“……”【其实,这就是一个良家少女被军界恶霸强取豪夺最后翻身做女王的故事……】 ==================   ☆、第一章拍卖   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结构。   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四周环绕着布置精美的小房间,隔着玻璃。   这里有来自各地的各种各样的人,豪门世子,黑道大佬,总归就一个字,足够有钱或者足够有权。   展出的货品也都不是一般市面上可以买得到的,如果是珠宝,那一定是那种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如果是女人,要么就是特别美艳,要么就是身份足够矜贵。   “绝爷,今天的货里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尤物,绝对的原装,据说很多黑道大佬都抢着预定,要不要替您留着?”   在圆形平台的左侧上方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桌前摆着一瓶白兰地,手里把玩着酒杯,眼神落在下面的台子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身后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殷勤的问道,风绝是国际联合军陆军军长,是军界人人想要巴结的权贵。   风绝兴致缺缺的放下杯子,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宫子翊的女人呢?”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暗黑。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把她放在最后压轴了,”那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回答,“叶门老大的女人,想玩的人想必不少,宫子翊在黑道不知道得罪的人太多。”   风绝抿了一口酒,淡淡的笑。   如果宫子翊知道自己捧在手心的女人像妓女一样被无数男人睡过,会有什么样可爱的反应。   “绝爷,”中年男子小心的开口,“您跟叶门老大有什么深仇吗?”   深仇,风绝的眼里蓦然闪过一抹冷锐厌恶的光,然而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他是贼,我是兵,天生就是敌人,需要什么深仇我才能对付他吗?”   “是是是,你们本来就是敌人。”中年男子敏锐的感觉到了风绝身上徒然而起的杀气,他这种人,向来就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见风绝不悦,连忙应和道。   场下,新出场的是个女人,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年龄,金发碧眼,肤色雪白,一张脸精致绝【伦,看样子明显是经过打扮的,身上穿着的衣服将她玲珑曼妙的身姿毫无保留的显现出来。   那张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到了极点,的的确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完美尤物,果然,在场的竞标立刻就达到了今天的顶峰。   风绝只是一眼扫了过去,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停留,这种女人男人看一眼就只会想到上床。   中年男子悄悄的看了风绝,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他暗暗忖度,传说风绝从不近女色,这样的尤物他都不看第二眼,难道是真的?   风绝懒洋洋的靠在椅子的背上,场下的竞争愈来愈激烈,最终这名女子由一个东南亚毒枭以五千万的高价买走了。   那毒枭五十多岁了,据说最喜欢玩弄年纪小的少男少女,不知道玩残玩死了多少人,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   然后是又陆陆续续上了红宝石、前段时间卢浮宫据说被盗的一副名画,然后是七十年前在埃及出土的埃及文物。   “最后出场的是,”司仪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今天的特别产品,绝爷为我们提供的俘虏——叶门老大的女人。”   ☆、第二章一个亿   一个女子缓缓地被抬了出来,风绝的目光恰好落在了她出现的方向,他眯起眼睛。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类似白纱的裙子,裙子在膝盖以上,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赤裸着双足,黑色的长发垂过肩膀。   说不上多漂亮,顶多是走在大街上能被叫一声美女,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眼睛闭上了,整个人看上去很宁静。   看上去,好像对外界的状况跟反应完全充耳不闻,风绝是心理学的高手,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她紧绷的肩膀着透露出她现在的神经也绷到了极限。   不愧是宫子翊的女人,有点意思。   她一出场就引发了比上一个美女尤物更激烈的反应,她是宫子翊的女人,光是这一点就让无数人热血沸腾,叶门老大的女人,听起来就让人本能的燃起了征服欲。   她那明显冷静又不屑的反应,更加激起男人想要蹂躏的欲望。   “七百万起价。”司仪一声锣鼓敲下,线宣布道。   “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   ……   “五千万。”   “七千万。”   七千万,没有人再出声了,买一个女人,这样的价位已经是不可思议,喊价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有点眼力的就知道这是如今某家大财阀的公子哥,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子。   七千万,苏颜慢慢的睁开眼睛,真是没有想到,原来她还可以这么值钱。   “七千万,还有比出七千万更高的价吗?”司仪的声音带着煽情的激动,“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今晚就属于慕容先生……”   “我出一个亿。”    冰凉淡漠的声音,不大不小,却瞬间震惊了在场所有人,一个亿,一个女人。   好大的架势。   风绝像是丝毫没有在意各种晦暗莫名的目光,也没有再去看场中的女子,只是懒懒散散的站起了身体,“今晚,送到我房里。”   “是。”中年男子犹带着意外,他不懂风绝在想什么。   这女人是他送过来的。如果他想玩,大可玩腻了再送来卖,何必在拍卖会上花这样的天价买一个二手货。   即便她是宫子翊的女人,那也是二手的。   “我想,”风绝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寒漠,“我不想宫子翊知道,今晚温落落到了谁的手里。”   “啊?”中年男子又是一惊,他把温落拍卖,不就是为了羞辱宫子翊,让黑白两道都知道叶门老大的女人沦落到妓女的地步。   为什么,他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但他没胆再多问,只恭敬的说道,“是,今晚拍卖会的消息,我会封锁,至于温落,我会想办法让叶门的人相信,她已经死了。”    “嗯。”风绝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苏颜抬着头,朝出声男子的方向望去,谁买了她?一个亿,好大的价钱。   距离太遥远,她看得并不清楚,只隐隐觉得那是个年轻的男子,身上戾气森冷,无声的绝望慢慢的浸入了心头。   ☆、第三章脱了,滚过来   一个用力,苏颜被毫不怜惜的扔进门,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她并没有摔痛,但是整个神经绷到了极致。   她抬起头,黑色,整间卧室都是黑色,黑色的地毯,厚重的窗帘,一整套黑色的床上用品。   “滚进浴室把自己洗干净。”冷冷的声音,冷厉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   苏颜屏住呼吸,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她看向坐在床上的男人,准确的说,他是半倚在床边,身上一件深蓝色的衬衫,两颗水晶扣解开,露出结实精壮的肌肉,他懒懒的靠着,那姿势如同草原上沐浴着阳光的雄狮,一双眼眸锐利深邃,高高的鼻梁如雕刻出来的一般完美,薄唇里透着一种无情跟冷血的味道,整个人英俊得仿佛每一个五官都出自画师最无可挑剔的肖像画。   她只看一眼,就觉得浑身的温度降到了极点,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男人散发的寒意。   苏颜站在原地,没有动。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眸,“再要我开口,就拿你的腿做代价。”   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角,苏颜几乎是踉跄着走进了浴室。   风绝看着她的背影,抿唇冷笑,从床上起来,走到墙边的酒柜里抽出一瓶酒,再随手拿出一个杯子,抬手,红色的液体倒进透明的水晶杯。   苏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把自己送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床吗?镜子里的女孩脸色一片苍白,眼神也是呆滞的。   苦笑蔓延了整个唇角,她摸到温落的脉,温落怀孕了,她怀了子翊的孩子。   如果温落跟她的孩子都没有了,子翊他……会活不下去吧。   闭了闭眼,她把自己所有的后路都切断了,她……要怎么办?   冷厉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最好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温落。”   苏颜一个激灵,咬着唇,慢慢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她穿的是拍卖会前被卖家安排的衣服,拧开淋浴的蓬头,冰冷的水从头顶淋了下来。   水很冰,但是她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木然的用沐浴露擦洗了身体,然后再用冷水冲干净,她冲了很久,一次之后,又用沐浴露抹全身,这样重复的洗了三次。   也许是冰冷的水太过刺激,从她被抬上拍卖台起那一刻就停止转动的灵魂终于缓缓的醒了过来。   没有衣服了,她只好穿上浴室里男人的浴袍,她的身材很纤瘦,167的身高也算是高的了,但是这浴袍穿在她身上确实宽松的不得了。   “谁准你碰我的衣服了?”苏颜一走出去,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看着她的眼神好似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的厌恶。   苏颜动了动唇,一股难堪涌上心头,“我没有衣服。”   “没有衣服穿就不用穿,反正等下要脱,不穿更省事。”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薄唇轻启,“脱了,滚过来。        手紧紧的抓着浴袍,她死死的咬着唇,万分困难的开口,“现在……是白天。”   男人冷冷一笑,白天?真是足够天真的理由。   酒杯掉到地上,他起了身,几步跨了过去,掐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扔到了旁边黑色的大床上。   苏颜条件反射的想要反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高大的身躯就覆了上来。   ☆、第四章回忆(一)   监狱。   晚上,光线暗得几乎看不到彼此的脸。   “苏小姐,你是医生,能不能帮落落看一下她的伤?”雅各让温落靠在他的身上,他虽然看不清,但是空气里有他最熟悉的味道——血腥味。   她一定伤的不轻。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声向一直单独坐在一旁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苏颜开口。   据说,苏颜的医术,尤其是外科,连阎王都抢不过她,只要人没死,就一定不会死在她的手里。   离他们一米处的地方,坐着一个女子,她靠着墙,长发垂过她的肩头,掩住她大半边脸。   “温小姐,”苏颜像是沉默了一个世纪,终于淡淡的开了口,然而身体没有动,似乎没有要动手医治的意思。   “风绝点名要抓的就是宫子翊的女人,我们不能三个人都死在这里。”她的语气很淡,淡得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温落勉强的笑了出来,因为伤口疼痛的原因,她的脸色很苍白,声音更是带着沙哑,“你有办法?”   苏颜顿了半响,“我从小陪子翊长大,若没有你,他一定娶我为妻,温小姐,我苏颜自问哪里都不比你差,你能做的,我全部都能做,甚至,我能做的比你更多。”   “苏颜,”雅各却沉了声音,“我知道整个叶门没有人敢得罪你,可是,所有人都心如明镜,老大爱的女人,是落落,不是你,她才是老大的女人。”,   然而温落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制止了雅各,让他不要说话。   苏颜的声音继续响起,“为了救你,他的腿中了两颗子弹,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她笑了笑,然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笑意,“这个世界上找不出比我更好的外科医生了,如果我出不去,他的腿百分之八十会残废。”   “落落,你别听她的,”雅各的怒火已经显而易见了,若不是顾及着苏颜的身份,敢在落落面前说这样的话,他早就一枪毙了她。“老大的伤怎么样,我们还没有听到医生的诊断,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苏颜轻轻的嗤笑出声,“雅各,你对自家老大的女人垂涎得是不是太明显了?好歹还有一个活人在这里。”   “你……”雅各怒视着她,却被温落抓住了手臂。   “雅各,子翊从来都不会对苏小姐摆脸色。”温落垂了眸,轻轻说道。   苏颜是谁,叶门老大的青梅竹马加未婚妻。   “温小姐,你要是足够爱他,就应该不会拿他的腿当赌注来跟我赌,你知道,以他的身份,如果成为一个残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苏颜的手指收紧,她的手里握了一个小瓶子,被长发掩住的面容下,脸上是没有温度的笑意。   赌的那个人是她,赌注是她自己。   温落看着她,一点犹豫都没有,“你想要我怎么做?”   “既然风绝要的是宫子翊的女人,那你就成全他,原本,你就是。”苏颜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在黑暗的牢房里,显得轻描淡写,“雅各是叶门新上任的暗杀部部长,他不能死,我要活着出去救子翊,所以,你牺牲吧。”   哎,关于苏颜跟温落,我不知道乃们会不会弄混淆,所以特意加了两章回忆,希望乃们不会嫌弃   ☆、第五章回忆(二)   温落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个女子。她很少见她,几乎没有,即便有也只是远远一面,她是子翊最在乎的人,是医学界的传奇医生。   她对苏颜的印象很浅薄,只觉得她是看起来很斯文,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孩子。   她很爱子翊,她知道。   温落弯起唇角,笑容一点一点散开,“你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落落,”雅各恨不得掐死对面那个说话的女人,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你别相信她,你们是情敌,她恨不得把你除掉,你别这么天真。”   “我相信她,”温落笑,仿佛她毫不在意这个结局,“我们是情敌,这场戏,我主动出局,我宁愿子翊失去我,他也不能同时失去苏颜跟他的腿。”   苏颜笑,谁赢了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已经输了。   她摊开掌心,一颗白色药丸静静躺着,她看着温落,淡淡的开口,“吃了它。”    “这是什么?”雅各眉一沉,冷冷的看着她。   苏颜却并不看他,目光落在温落的脸上,“既然说听我的,那么,就算这是毒药,你也要吃下去的,对不对?”   温落一笑,安静的说了声好,便从她掌心捡起药丸,雅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落落,老大在等你。”   是,子翊在等她,苏颜笑着,心里都是痛。   “雅各,这是我的决定,放手。”她语气轻柔,却无比坚决。   说话,手腕一番,挣开了雅各的手,伸手将药丸喂进了自己的口中,从喉咙里滚了下去。   不出十秒钟,温落便软软的倒在雅各的怀里。   苏颜不再看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感受到她背后怨恨,冰冷的目光,悠悠一笑,凉凉的开口,“这是假死药,她怀孕了,受不得折磨,风绝要宫子翊的女人,我替她上。”   雅各猛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像是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   “这么意外做什么,”苏颜调笑一般的说道,“难道除了你家老大爱上的女人,其他女人都是蛇蝎心肠吗?”   “苏颜……”他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子翊把她保护得很好,我从小也不在叶门长大,认识我们的人都不多,我们年纪相当,冒充她,并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这么做?”她们甚至没怎么见过面,她们爱上同一个男人,她们是情敌,情敌,就是敌人。   苏颜歪着头,“理由?很多啊,”她看着窗外一片黑暗,“比如我刚才说过,她怀孕了,比如,我也是好姑娘,又比如,我不想看到子翊女人孩子全都失去。”   “如果这些不够的话,那么还有,如果温落死了,那么他会一辈子记着她,这个女人会成为他心底剜不掉的刺青,如果她没死,子翊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夺回,这世上的女人,宫子翊欠我一个人就够了。”   雅各闭上眼睛,“你不了解风绝,他是个魔鬼,他是军方的人,手段残忍不下黑道的任何人,你落在他的手里……”   “我不想知道这些,”苏颜打断他,“我会害怕。”   她最后跟雅各说,如果我死了,就请你瞒天过海,让叶门所有的人相信,我只是旅游出意外死的。   如果我活下来了,告诉子翊,我等他来救我。   ☆、第六章我是风绝,记住我的名字   苏颜僵硬着身体,强迫自己不去做任何反抗,她是聪明人,明白在这种状况下挣扎只会死得更快更早。   风绝轻而易举的扯掉了她身上原本属于他的浴袍,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体便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东方人小巧纤瘦的骨架,黄种人的白皙皮肤,衬着她身下的黑色床单,这样的景色落在男人的眼里,带给他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苏颜的脸蛋靠着枕头,侧过头,想要避开这难堪的一幕。   她的身体因为刚才的冷水澡,带着清凉的湿气,还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不知因为冷还是其他原因,皮肤上浮着一层鸡皮疙瘩。   风绝毫不怜惜的吻了下去,沿着她的脖间一直吻至锁骨,唇齿啃咬,如野兽一般,一只手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男人的手劲极大,几乎他手到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身下的欲望逐渐坚硬,风绝解开自己的衣服,在最后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注视着身下女人的脸。   她很安静,眼泪淌了一脸,她在哭,然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眼睛紧紧的闭着,苍白的倔强。   风绝眯了眯眸,一声冷笑,掐着她的下颚,“睁开眼睛,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风绝。”   风绝。   像是阴雨连绵的天气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苏颜整个人都被惊醒了,这个男人是风绝,那么……   她突然惊慌失措起来,本能的开始挣扎,只是她现在捕捉寸缕的被困在男人的身下,这点反抗在风绝在这里完全可以无视。   看着反应徒然剧烈的女人,风绝吻舔着她的耳垂,沙哑冷漠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怎么,其他男人就可以,我就不可以,嗯?”   他笑着,漫不经心,带着讥诮,“也是,要是让宫子翊知道他的女人在我的身下辗转承欢,你说,他得多么的伤心。”     尾音被刻意的拉长,男人性感的声音听在苏颜的耳里,非一般的恶毒。   苏颜看着他,“你抓了我,又把我卖到黑市,然后又花一亿从拍卖会场把我买回,你怎么会是风绝?”   她问的镇定,声音里没有一丝颤音,然而神经被绷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掉。   是谁都可以,如果他是风绝,如果她今晚失了身,那么……   不会的,一定不会,如果风绝想要温落,他可以直接把她带回去,没有必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风绝手狠狠掐着她的腰,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女人落到了我的手里,如何?”   下一秒,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男人坚硬的分身狠狠贯穿了她的柔软的身体,苏颜只觉得她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了,从来没有过的痛楚几乎要掏空她所有的意识。   她的身下落下几滴红色。   “你到底是谁?”冷酷的声音如魔鬼的低吟一般在苏颜的耳边响起,看着她因为疼痛而几乎扭曲的脸,风绝的眼里杀意顿起。   宫子翊的女人,怎么可能还是处子。   “温落,”苏颜心里一紧,眼眸直视风绝冰冷的眼,不躲不避,声音虚弱,“怎么,你没见过性无能的男人吗?”   她说着,又冷笑起来,笑容里遍布着讥诮和自嘲,“绝爷是吧?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用比较也知道你床上功夫不是一般的差。”她闭了闭眼,竭力缓解下身的疼痛,凉凉的笑着感叹,“这世道也真是奇怪,看起来这么强悍无所不能的男人原来都是外强中干。”   她是医生,自然知道女人破处会很痛,但是,痛的她这么惨绝人寰的绝对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虽然说这番话的只要目的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苏颜真心很怨念,混蛋,她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风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任你如何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倒,碰上这个话题也绝对淡定不起来。   忍着想要掐死这女人的冲动,风绝怒极反笑,俊美的脸无比妖孽,他扣着她的腰迫使她主动贴上他的身体,唇舌卷着她的耳,低声呢喃道,“宝贝,既然如此,我一定做到让你满意。”   啦啦啦啦,男人第一次技术差点很正常吧吧吧,大家要体贴哦哦,我家绝爷很强悍的…………飘走   ☆、第七章杀了他   清晨。   苏颜趴在枕头上,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身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好痛,全身就像被车子生生碾过一般的疼痛。   陌生的房间,纯黑如地狱般的卧室让她一下子惊醒了,猛地偏头,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昨晚的记忆如狂潮般席卷而来,这不是噩梦,她醒不过来。   他睡着了,苏颜盯着风绝的脸,她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身上穿了一件男人的白色衬衫,底下什么都没有,撩高的衣袖下肌肤全是青青紫紫,惨不忍睹。   杀了他,一个念头在这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滋生出来。   苏颜,这是最好的时机,杀了他,她是医生,医生会救人,她也会杀人。   他强暴了她,他是叶门的头一号敌人,如果他不死,她一定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像她这种从拍卖场买来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她多少清楚一点,等被玩腻了,不是转手被送到另一个男人手里,就是直接被输到酒吧夜总会这种妓院一样的地方。   永无翻身之日。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去死。   咬唇,这个念头像是脱了缰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沸腾,她的手越握越紧。   三十秒后,她慢慢松开了手,一点点冷静下来,她不能,除非她真的想死,或者遭遇更残酷的报复,否则,她不能杀风绝。   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想活下去,也许,她可以等到子翊来救她,她不能就这么死掉了。   掀开被子,苏颜准备去浴室把自己洗干净,身上充满了男人的味道,这让她难受。   脚还没有落地,手臂受到一股大力,她整个人又摔回了床上,两只手腕被举过头顶,风绝压着她的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过了大概十秒钟的时间,他才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妖邪的笑容,“你没有陪宫子翊睡过吗?”他懒懒散散的开口,一双眼睛却冰凉之极,“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床边的柜子里应该至少有三把手枪,一包小型炸药。”   他笑得肆意,“你左手边的柜子里就放着两把手枪,一把俄国ПСΜ式,5。45mm,以你的臂力足够了,打得中的话,一枪毙命绝对没有问题。”   苏颜心惊,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甚至都还闭着眼睛,怎么会知道。   “绝爷,”苏颜扯出笑容,“我只是想去洗澡。”   她从他的身下挣脱出来,风绝倚在床头,没有阻止,任由着她赤脚走下床,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她的下身没有穿裤子,只有衬衫长长的衣摆几乎要盖过她的膝盖,风绝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有点跛,是属于轻微残疾的腿瘸。   挑了挑眉,“你是瘸的?”    苏颜的脚步顿住,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风绝看到她的背绷得笔直。   “刚好前段时间我的手下跟我禀告,说墨西哥有个毒枭特别喜欢玩残疾女人。”风绝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陈述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虽然你花了我一亿,看来倒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第八章做我一个人的妓女   苏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转过身,“我听说你是联合国陆军总联盟最年轻的军长?”   风绝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据说是这样的。”   苏颜微微的抬起下巴,俏脸冰冷,“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当宫子翊的对手,勾结黑帮,利用女人,军人的神圣全都被你玷辱了,像你这种人,怎么配得到那么多国际荣誉。”    她以为风绝会大怒,甚至一枪毙了她,可是他没有,风绝从床上起来,眼里嘲讽的意味愈加浓厚,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怎么,你不是爱着宫子翊吗?他是叶门老大,杀人劫货贩卖军火,他在你眼里十恶不赦卑鄙下流吗?”   苏颜目光坚定,不躲不闪,“他是黑道的没有错,可是他向来光明磊落,至少,他不会下手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呵呵,”风绝轻轻嗤笑,仿佛她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既然黑道大佬在你眼里是好人,军人为什么非要是刚正不阿呢,这不是很好笑吗?嗯?”   苏颜一下子无话可说。   她直觉,风绝对子翊有种莫名的恨意,这种恨跟他们是对手无关,更像是一种私人的怨恨。   所以,她要成为他们之间的牺牲品吗?   风绝满意的看着她眼底渗出来的恐慌,伸手掐着她的下颔,“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俯身凑近她的脸,一张脸俊美如神抵,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地狱修罗,“第一,乖乖当我的情妇,做我一个人妓女。”   苏颜看着面前这张脸,恨不得一个巴掌甩上去,妓女,他还能再羞辱人一点吗?   风绝对她隐忍的怒火完全视而不见,薄唇吐出的话越发恶毒,“第二,我送你回黑市,保证你人尽可夫。”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顿住了,苏颜觉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从头顶凉到了每一个脚趾。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暗淡却执拗,“如果,”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只有这种疼痛才能缓解她心里蔓延的麻痹,“我乖乖当你的情妇。”她必须捏紧自己的衣角,才能将话说完,“你可以承诺等你腻了我的那一天,不把我送人吗?”   “如果哪一天你看我不顺眼,或者你有了新欢,可以让我自己离开,如果你答应,那我的选择是第一个,如果你不答应,”苏颜挺直了背脊,“你可以直接杀了我。”   风绝笑得轻而慢,“不必威胁我,我若不想,你连死都没门。”他停了一会儿,手从她玲珑的曲线上滑下,“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等你没用的那一天,我让你自己滚蛋。”   苏颜打开淋浴,让水从头顶淋了下来,她整个人都靠在浴室冰凉的墙壁上,湿湿的头发贴着她的脸,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而无力。   她慢慢的滑下身体,抱着自己的身体,呜咽的声音藏在水流声下,仰起脸蛋,风绝是恶魔中的撒旦,她把自己变成了魔鬼的女人。   以后,她以后该怎么办?   子翊不要她了,谁都不要她了,她以后要怎么办?   ☆、第九章她就是多功能玩具   苏颜洗完澡出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衣服,风绝很厌恶她穿他的衣服,她自己更加不愿意。   可是,没有衣服,怎么办?   万般无奈下,她只好再拿起风绝的浴袍披在身上,走到卧室的时候,才发现风绝已经不在卧室了,苏颜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打开他的衣柜,想找件女人的衣服暂时穿着,可是,衣柜一打开,全部都是男人的衣服,且大多都是偏正式的衬衫西装。   她这才注意到,整间卧室基本没有任何跟女人有关的痕迹,别说女人的衣服,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她心里腹诽,这种男人竟然没有女人?不过,想起昨晚她糟的罪,的确颇有处男的嫌疑。   她自己的衣服在上拍卖台就被换成了几块布,根本就不能在平常穿。   苏颜咬咬牙,将已经湿了的内衣物洗干净,然后用烘干机弄干,然后从衣柜里找了件风绝最小号的白色衬衫穿上,虽然是最小,但是还是基本遮住了她的大腿。   肯定免不了被羞辱,但是被羞辱总比没有衣服穿的要好。   她宁愿挨骂。   勉强蔽体后,苏颜去了客厅,她是聪明人,风绝对她的耐心绝对有限,虽然说他答应了她不把她送人,但是男人的承诺可信度也就那么一点。   宫子翊答应照顾她一辈子,还不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温落。   风绝在餐厅上吃早餐,苏颜看着他,怯怯的走了过去,“绝爷……”   “吃饭,”风绝头也没抬,冷冷的扔下两个字。   苏颜无奈,不敢忤逆他,只能乖乖坐在他的对面。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端了一份中式早餐上来放到她的面前,“小姐,请用。”   苏颜的脸几乎是瞬间爆红,她这个样子,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方塞进去,她穿着男人的衬衫,满身都是欢爱后留下的暧昧痕迹,一看就知道做过什么。   倒是那妇人神色很平静,脸上没什么异样。   “沈妈,”风绝淡淡的开口,“做完今天你可以不用再做了,薪水我会叫人结给你,中午的时候就收拾东西离开吧。”   “是,我知道了。”沈妈看了一眼苏颜,恭敬的答道,然后安静的退了下去。   苏颜看着她的背影,咬着筷子,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小声的问道,“绝爷,你为什么要辞退人家?”   风绝抬头,面带讥诮,“温小姐,你花了我一个亿,为了买你我都穷了,哪有那么多钱请佣人。”   苏颜:“……”   有钱买女人,没钱请佣人,大爷你的逻辑是怎样?   “我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以后洗衣做饭烧菜收拾别墅你一样一样都给我做好,我对养花瓶没有兴趣。”   苏颜默默的喝粥,她不是情妇吗?别人家的情妇不都是负责洗得白白的等候侍寝吗?然后逛街买奢侈品刷着没有上限的金卡过着无比滋润的日子吗?   为毛到了她这里干的是佣人的活?   靠,这么会物尽其用你怎么不去做生意?   她就是个悲哀的多功能玩具。   “好,我知道了。”纵使心里万般腹诽,苏颜面上还是乖乖的应了。   ☆、第十章取悦   “绝爷,”过了一会儿,苏颜小心观察他的神色,怯生生的开口,“我没有衣服,能不能给我几件女人穿的衣服?”   风绝眉梢一挑,目光从她的身上流连而过,那个红果果的视奸,苏颜差点没忍住把手里半碗粥泼到他的脸上。   “我看,”风绝冷艳的开口,“你穿这个挺好的,我不介意分几件衣服给你。”   苏颜很难堪,但是她不能发作。   “绝爷,我求求你了。”这已经苏颜最低声下气的姿态了,从父母过世,她被宫家收养,基本等于半个叶门小姐,从来没开口求过任何人。   风绝眯着眼睛,看着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女人这种生物从来不在可以打动他的范畴之类,何况这还是宫子翊的女人。   哦,不对,她现在是他的女人。   “要衣服可以,取悦我。”风绝放下手里的勺子,面无表情的开口。   话一出口,苏颜就苍白了一张脸。   她手里要是有把刀她一定冲过去戳死这混蛋。   取悦。   风绝显然没有多余的耐心,见她半天没有动作,站起来就准备走,他很明白的告诉她,机会只有一次,他没那么多功夫陪她耗。   苏颜几乎是下意识就跑过去拦到了他的前面。   风绝双手环胸,脸上是冷冷的讥诮。   她闭了闭眼,这个男人无非就是想要羞辱她,她睁开眼睛,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是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绝爷,你不过就是想践踏我的自尊,我成全你。”   手移到胸前的位置,她慢慢的解着扣子,“记得给我衣服。”   白色的衬衫落在地上,她里面只穿着内衣物,姣好玲珑的身躯就这样呈现在男人的眼中。   没有关系,苏颜忍受着这张刀削一般的痛楚,拼命的劝服自己,连床都上过了,这算得了什么。   她从来就不是公主玻璃心,既然选择了要活下去,就不要再为了所谓的贞操跟自己过不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   苏颜的性子是极其隐忍的。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吃力,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踩着刀尖的人鱼公主,哦,人鱼公主还有爱情,她什么都没有。   苏颜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苍白的唇吻上男人的下巴。   手颤颤巍巍的伸向他衬衫上的扣子,正要解开,手腕被一股大力扣住,风绝狠狠一甩,苏颜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她的手肘撑在地上,黑色的长发掩住了她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一大早就摆着一张怨妇脸,”风绝的声音居高临下的响起,声音冷酷,说出来的话更是无比残忍,“学不会讨我欢心的女人,我随时可以转手送人,你记住了,你只是一件买回来的货物。”   说完,就大步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苏颜低低的却仍旧执拗的声音,“我的衣服……”   风绝连头也没回,不耐烦的说道,“晚上派人给你送过来。”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口,苏颜爬过去捡起地上的衬衫胡乱的穿在身上,踉踉跄跄的回到卧室,靠着门慢慢的滑到地上。   泪水不断的往下掉,她该庆幸别墅里除了沈妈没有别的人,否则,她一定会因为难堪而死。   ☆、第十一章沈妈走了   到了中午,沈妈把午饭送到卧室,苏颜没有开门,沈妈把饭放到了门外,“小姐,这是为您准备的午餐,我已经收拾好东西马上就会离开了,冰箱里还有我早上买好的食材,您可以用这些来准备晚餐,我贴了张条子在冰箱上,绝爷的口味有些挑,我把该注意的都写上去了。”   苏颜唇动了动,听着门外和蔼的声音,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沈妈,谢谢你,还有再见。”   她知道门外的妇人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她……   “对不起沈妈,是我害你丢了工作。”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沈妈带着叹息的声音,“小姐,不关您的事,我年纪一把,本来就准备回家带孙子的,是绝爷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代替我的人,所以我才留到现在。”   说完,她便听到门外的声音远去。   过了半个钟头,苏颜才打开门,端着饭菜下了楼,她很讨厌风绝的卧室,触目都是黑色,仿若身在地狱。   别墅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   她知道风绝不喜欢人多,所以只留了沈妈一个人,但是别墅外围了足足一层保镖,别说她穿成这样还是个瘸子,就算她手脚完好也不可能跑得出去。   苏颜把头发随手挽好,心无旁骛的吃着东西。   她从小深谙一个道理,越是没人对她好,越是环境差,她越要对自己好。   这个男人比她强悍太多,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她,风绝是子翊最大的对手,身为第一黑道组织最大的忌惮,她根本不需要估测他的势力有多大——反正,她空手逃不掉就是。   斗勇不行,只能斗智,她需要足够的耐心和隐忍,子翊即便不爱她,也不会就这样放手不管她。   她已经失去了爱情跟贞洁,苏颜闭上眼睛,风绝是她的噩梦,她不允许他毁了她全部的人生。   傍晚,五点。   风绝早早的回到别墅,脱下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就因为家里养了个女人,他突然觉得回家这件事有了那么一点期待的意味。   客厅里飘着一股浓浓的菜香,他知道沈妈已经走了,挑眉,那女人在做饭?   放轻了脚步向厨房走去,坐到餐厅的桌子旁,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厨房里的女人。   她依旧穿着他的白色衬衫,露出白皙修长的美腿,虽然走起路来有点瘸,但是这么站着看不大出来,身上的痕迹还没有消退,青青紫紫的遍布着,原本披着的黑色长发被挽起,只在额头落下几缕发丝。   她正用用大勺子专心摇着锅里的汤,蔼蔼雾气缭绕在周边,她的神色很专心,完全没有注意到风绝已经回来了。   风绝就这样看着她,眸底有异样的情绪流过。   苏颜闻了闻,又拿起旁边的小勺子舀了一小勺,低头吹了吹,然后送到自己的嘴边,细细的尝着味道,似乎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   然后伸手关掉了火,把汤盛到早就备在一边的碗里。   ☆、第十二章餐厅的侵犯   苏颜端着一大碗汤,转身就看到风绝坐在餐桌边,她猛地下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碗砸到了地上。   稳了稳呼吸,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抬起脚走了出去,把汤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绝爷,”即便下定了决心,可是看到这个男人她仍旧觉得惴惴不安,她努力的扬起笑容,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早回来。”   风绝眸一眯,伸手将她往自己的腿上拉,苏颜一时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栽倒在他的怀里。   她被迫坐在他的腿上,身后的餐桌边缘抵着她的背脊。   苏颜的心跳一下子变快,结结巴巴的开口,“绝爷,我去端饭……。”   她的声音怯怯的,眸底净是惊恐。   风绝不知怎么就觉得怒气涌了上来,掐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他吻得凶悍,手握着她的腰,那力道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唇舌霸道的侵入她的口腔,狂野的吮咬着她的每一寸,苏颜只觉得她的气息里遍布着男人的气息,侵袭着她所有的感官。   理智变得模糊,只剩下逃避的本能,她下意识的躲避着风绝的侵犯,然而换来的是更加疯狂的啃噬。   手探进她的衣服,一层薄薄的茧显得格外明显,苏颜害怕极了,慌乱无措的只想停止这场侵犯。   手一扬,就这么凭着感觉硬生生的打了下去。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餐厅里响起。   风绝一下子怔住,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身上的女人甩了一个巴掌。   他的动作一停,苏颜就立刻连滚带爬的从他的腿上逃开,地板冰凉的温度贴着她的皮肤,苏颜一个激灵,神智马上清醒了过来。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的脸蛋因为惊骇而变得惨白,她做了什么?   “你敢打我?”冷冷的声音如来自地狱,带着森森的寒意。   苏颜抬头看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是面无表情,一双冷眸却是冷厉到了极点。   她整颗心顿时都凉了个透。   也顾不得自尊和羞耻,苏颜几乎是爬到他的脚边,手伏在他的膝盖上,磕磕盼盼的开口“对不起绝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吓坏了……”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风绝冷哼一声,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干净白皙的脸蛋上全是苍白的恐慌,下巴尖尖的,眼神楚楚可怜,衬着一头凌乱的黑发,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脑海里突然想起昨晚侵占她时她安静着哭泣的模样,满脸泪水,却一声不吭,那是无声却又倔强的绝望。   他猜,这女人一定不常哭,比如现在。   “滚进去盛饭。”   苏颜愣了一秒,似乎没有料到风绝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她刚才,是打了他一个巴掌。   “还不动,你想继续吗?”又是冷冷的一声,苏颜回过神来,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慌忙的跑向厨房。   她没有直接去盛饭,而是径直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手的水浇在脸上,然后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   直到情绪慢慢的冷静下来,她才扯下头发上的发圈,用手指梳了几下,然后再重新挽起。   做好这些,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才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小碗,把饭盛好,端了出去。   ☆、第十三章她的手艺很好   把饭碗放下,她又回到厨房把原本炒好的三个菜也端了出来。   她一共准备了四个菜,三菜一汤,两荤两素,   风绝看也没有看她,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慢斯条理的动作配上他那张俊美的脸,格外的优雅。   苏颜只看了他一眼,就低头喝汤,明明是禽兽不如的男人,怎么连吃东西这么好看,上帝也真是偏心得紧。   她尽可能的坐在离他远一点的地方,却不敢做得太明显,哪怕只是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她都觉得很不安很惶恐。   风绝看着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断扒着白饭的女人,他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他从来就不是重欲之人,可以说基本没有碰过女人,倒不是刻意,只是对女人一直没有过什么反应。   道上有传闻他好同性,甚至有人偷偷把一个长相阴柔俊美的少年送到了他的床上,他想也没想就把他扔了出去。   于是开始有传闻说他性功能障碍,对此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些传闻,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在拍卖会上看到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就几乎对她起了反应。   刚才她穿着他的衬衫,专心做饭的模样,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沐浴乳的香,他只想把她狠狠的揉进自己的身体。   一时失了控,差点在这里要了她。   谁知道这女人竟然狗胆包天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这个世界上敢动手打他的人,除了他妈咪没死也要断个手残条腿。   苏颜如坐针毡,不敢抬头看风绝的脸色,她知道他在看她,挣扎了许久,才怯怯的抬头,嗫诺的开口,“绝爷,刚才,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被吓到了。”   “不想我折腾你就放聪明点别提这件事,”风绝冷冷一哼,他难得的大发慈悲不跟她计较,“下次煮汤不准放醋。”   苏颜睁大眼睛,小声道“我只放一点点。”   沈妈的条子里却是提到风绝不喜欢醋,但是这汤放点醋有利于消除腥味。   “我要是连醋都尝不出来不知道死过几百遍了。”   “哦,”苏颜乖巧的应了,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的问道,“绝爷,饭菜有什么不合你口味吗?”   风绝面无表情的看她,“你以为不合我口味我会吃?”    苏颜看着桌上每盘菜都吃了一大半,低着头腹诽,看在这个刚才她打了他一个巴掌他没计较的份上,她懒得骂她。   她容易吗?她做梦都恨不得捅死这强占她清白圈她做情妇的男人,每天还要小心翼翼陪着笑伺候他。   就为了不被卖到最肮脏的妓院,她这样卑微的讨好他,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这到底值不值。   不都是妓女吗?   风绝回味着口里的味道,她的手艺很好,超出他的想象,沈妈在他的别墅工作了三年,就因为他爱她做的菜。   温落看上起很年轻,据说宫子翊很宠她,这样的厨艺,想必就是为了男人练出来的,想到这里,他突然就觉得味道淡了很多。   “温落,”风绝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很多,苏颜很会察言观色,虽然他一直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她感觉得到他的心情明明好多了。   “你这厨艺跟大厨都有的一拼了,怎么,你跟宫子翊在一起还要你自己做饭?”   苏颜怔了怔,“不是,”她眼底有丝苦涩掩在深处,“我从高中开始就是一个人租房子住,所以平常都是自己做饭吃。”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做饭给别人吃,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哈哈,我在想,这衣服是送过来好呢,还是绝爷亲自带着颜颜去商场买的好咩   ☆、第十四章我有女人   苏颜抱着风绝派人给她送过来的衣服上了楼,然后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放到床上。   她松了一口气,都是些很正常的衣服,适合日常生活中穿的,风格素净,并不暴露或者太过时尚潮流。   虽然款式简单,但是布料柔软舒适,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大气,她猜测这些衣服都不是便宜货。   鞋盒也大大小小的装了七八双。   苏颜翻出最后一个大袋子,红了红脸,是成套的内衣物,数一数大概有十多套,颜色跟款式都不相同,除了一套红色和紫色的颜色过于艳丽,其余都是基本都是黑色和浅色调。   幸好风绝人虽然恶劣混蛋,但是没什么性虐待等不堪的性嗜好。   瞧,她多阿Q多会安慰自己。   一一的把商标剪了,她又遇到一个难题,这些衣服应该放在哪里呢?如果挂在风绝的衣柜里想必她又会被羞辱一番,更何况,她一直都觉得,在同一张柜子里放着男女的衣服 ,这是夫妻才该做的事。   风绝吃完饭在客厅拿着笔记本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摁下接听键。   “爷,今晚北爵家族举办了一个晚宴,我已经帮你答应了会到场,你要记得去。”电话那边是男人欢快的声音。   风绝依然专心看着电脑屏幕,“嗯,知道了。”   “哎,绝爷,我跟伊娜今天帮你准备了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你这次一定要记得赏脸。”正事一说完,上官谦就开始笑嘻嘻起来,“我们可是找了好久的哟,清纯妩媚,这次一定是你的菜。”   “不要”风绝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我没兴趣。”    “爷,”手机那边是男人嗷嗷的叫声,“我们都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现在那帮小子是怎么传你的吗?他们说你性无能啊,身为男人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耻辱?”   风绝揉着眉心,很头疼,那边又开始叫唤了,“老大,难道你真的喜欢男人?不对啊,上次那个娇滴滴的美少年也被你毫不留情的扔出去了。”   “我带女人去,”风绝终于扔了一句话,上官谦跟伊娜就像苍蝇一样在他耳边来来去去的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再这样下去他保不准不会揍人。   “哦哦,爷你终于开窍了,”上官谦那个欢喜啊,这件事简直就是他的心头恨,以他家绝爷这等身份,早就应该万花丛中过,结果他连叶子都没有碰过的迹象,“爷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只要你说的出我一定包你满意。”   “我有女人。”风绝的声音十分冷艳。   “什么……”上官谦自动当成自己听错了,“爷你刚才说什么?”   “老子养了一个女人。”风绝显然懒得继续跟他废话,直接掐了电话。   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时钟刚好指向六点,风绝关了电脑,起身往楼上走去。   卧室的门半开着,他看到女人半跪在床上,床上散乱着各种衣服,而她一动不动的出着神。   “去换衣服,跟我出去。”风绝的声音蓦然在门口响起,苏颜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哦,好。”她连忙下了床,却没有马上动,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绝爷,你还有空着的衣柜吗?这些衣服没有地方放。”   风绝皱眉,神情里有几分不耐,他几步走过去,打开中间的柜子,将柜子挂得整齐的男式衣服往边上一推,柜子里立刻省出一大片空间,“没地方放你不会腾地方吗?”   苏颜的唇动了动,看了眼柜子的空间,没有再抬头,迅速将床上的衣服用衣架挂好然后依次挂进柜子里,连那十多套内衣物都整理好了,只留了一套衣服出来穿。   关上柜子的时候,她看到衣柜里一半衬衫西装,一半女装裙子,微微有瞬间的失神。   ☆、第十五章国际设计师   苏颜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风绝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的抬头。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T恤,下身一件西瓜红的长裙,露出白皙纤细的脚踝,长发披在肩头,配上她带着书卷的气质,整个人显得很干净很清新。   她特意挑了这件长裙,下意识的掩饰自己腿部的残疾,已经快十年了,她依旧没有办法完全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会这么容易接受呢,她连二十岁都不到,跟所有这个年龄的女孩一样爱漂亮。   就因为这小小的,甚至并不是那么明显的缺陷,几乎改变了她所有的人生。   “绝爷,”苏颜很不安,“我们要去哪里?”   她是情妇,一点都不想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她甚至从来不敢去想象,如果子翊他们发现她成了风绝的女人,她要怎么面对他们。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风绝冷冷扔下一句话,看也没有看她,站起身来就往门口就去。   苏颜咬唇,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这不是她要关心的问题?她不关心说不定还没弄清状况就已经被人卖了。   她没有想到,风绝直接把车开到了一家大型商场前。   “收拾一下,我今天要带她出席北爵家举行的晚会。”径直把她扔给一个长相阴柔且带着女气的年轻男子,风绝淡淡的说道,哦,不对,这语气应该是吩咐。   乔治一双狭长的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他面前的女子,眸底冒出兴致盎然的光芒,哎呦,这小美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据说那男人十几年身边都没出现过半个女人的踪迹。   这条八卦卖出去,可值不少钱,啧啧,可惜他没这个胆子八卦风绝的事情。   “好的,”乔治笑眯眯的应了,目光一直在苏颜的身上流转,看这模样气质,很良家少女,不过,她这幅神情,这不安的小眼神,偷偷的看了一眼在真皮长沙发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男人,不由暗自猜测,难道绝爷强抢少女?“我叫乔治,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教小美人芳名?”   乔治?苏颜睁大了眼睛,连她这种不大关心时尚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全球着名的造型设计师就叫乔治,目前就定居在美国。   难道,就是他?   “是啦小美人,我就是那个乔治。”一眼就看出了她眼里的震惊和迷茫,乔治好笑的说道。   苏颜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伸出手,“你好,我叫温落,久闻您的大名已久了,没想到……”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你服务?”乔治挑出一个妩媚的眼神,笑意盈盈的说道。   没想到堂堂国际知名设计师会被风绝使唤,苏颜暗暗心惊,这个男人,真的就只是军人而已吗?   “你废话太多了。”风绝皱着眉,不耐烦的提醒,声音里已经有凉凉的寒意。   乔治连忙比了个手势,推着苏颜进了化妆室。   一个小时后,苏颜踩着高跟鞋慢慢的走了出来。   ☆、第十六章换成长裙   一袭裸粉色的单肩短裙,露出线条好看的白皙肩膀,精致的锁骨配了一条款式简约大气的银色项链,吊坠是水色的泪滴状,腰部以上圈着一层斜向的纯手工麻花绳,黑色的头发被盘成了俏落的发型,一双腿白皙修长,脚下是米色的高跟鞋。   苏颜站在原地,清秀的眉微微的蹙起,清眸垂着,走到风绝的面前,小声道,“绝爷,可以走了。”   风绝没有动,鹰隼一般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淡淡的扫过,越过苏颜,对着她身后的乔治道,“去给我换掉,换成长裙。”   “什么?”乔治差点炸毛,情绪激动地不得了,“为什么换掉?”   相比乔治的激动,风绝显然淡定的不得了,“我的话你听不懂吗?我说,换成长裙。”     “理由,给我一个理由!!”乔治脸都气红了。   你妹的,你以为设计这么一套造型他很容易吗?从头发到衣服到妆容到鞋子全都要考虑到,他忙活了一个小时,他就轻描淡写的一句换掉?!   你以为设计是母鸡下蛋吗?这个造型是他根据苏颜的外形和气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想到的最满意的造型了。   “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大腿露给别人的男人看,裙子太短了。”   乔治差点没吐血,大爷这裙子都快过膝了,露什么大腿?哪里露了大腿?这裙子也叫短,你没见过女人所以不知道什么叫裙子短吧?   苏颜看着乔治仿佛下一秒就要发飙的架势,想了一会儿,低头对风绝小声道,“绝爷,这裙子不短了,再换一件会很麻烦的,你不用赶时间吗?”   其实这条裙真心不短,很正常的长度,虽然,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裙子,尤其还要穿着高跟鞋,心里苦笑,一走就看得出来她的腿是残疾的。   风绝抬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眼里是尖锐的讽意,“温小姐,你知不知道带着一个残疾的女人在身边是多么掉身价的事?当好人之前最好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苏颜难堪到了极点,就像自己极力掩饰的伤被人生生的撕开了,火辣辣的耻辱,她的唇色都惨白了几分。   她几乎是僵硬的站在那里,眼前是风绝刻毒恶劣的嘴脸,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不知道怎么动弹。   她真想再扇他一个巴掌,混蛋,我咒你祖宗八十代。   乔治看着苏颜有些苍白的脸色,默默吐槽,果然是不懂什么叫风度的男人,对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恶毒,真的是,还能再没品一点吗?   之前苏颜穿着长裙,他也一直没有注意到原来她的腿有轻微的瘸,她自己也没说,所以在选衣服上就忽视了。   正当乔治重新挂上笑嘻嘻的表情准备给这不幸被风绝看上的小女人解围,她却已经转过身了。   “乔治先生,很抱歉,”苏颜的脸上是礼貌带着歉意的笑容,“麻烦您给我换一件长裙。”   吐字清晰,笑得落落大方,半点没有刚才的难堪跟窘迫。   乔治挑眉,看来他似乎低估她了,他还以为她被伤的不轻呢,也好,玻璃心的姑娘最难伺候了。   “没问题,温小姐,”他斜睨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我很乐意为漂亮又有礼貌的小姐服务。”   ☆、第十七章吸引注意   乔治很快给换了一条晚礼服,因为风绝只给了他半个小时。   苏颜做了一个深呼吸,再次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香槟色的抹胸晚礼服,裙摆拖至脚踝,原本盘好的头发也被放下,就这直接披散了下来,脖子上的项链没有被换掉,考虑到她腿的问题,高跟鞋换成了一双跟相对较矮的米色水晶鞋。   跟原来的造型想比,这个样子明显没有那么惊艳,苏颜却松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的姿色很有自知之明,那种上流社会的晚会美女一抓一大把,就跟菜市场的白菜一样多,她最多被称为一句小美女,离大美人还是有段距离的,她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惜她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身边的男人。   因此当她挽着风绝的手臂一脚踏进晚会大厅的时候,晚会上至少百分之九十的目光都顿时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对于风绝第一次带出来的女人,关注度明显高于风绝本人。   无数双八卦的眼睛在随着她的脚步移动,苏颜抓着风绝手臂的手不自觉的加大力气,脸上维持着端庄礼貌的笑容。   然而她内心有无数草泥马在咆哮,丫丫的这混蛋到底有多受人瞩目,她人生头一次承受如此之多且如此复杂的目光的攻陷,好奇、羡慕、嫉妒、不屑……   她顿时有种想要隐形的欲望。   她的生活很低调很低调,七岁的时候她亲眼目睹父母在炮火中过世,她曾一度陷入自闭,后来因为子翊和神慕还有修斯的陪伴和鼓励,终于慢慢的走了出来,十一岁的时候发生意外,她的腿再也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她原本是本世纪最杰出的芭蕾舞家南雪落的大弟子,从三岁就开始跟着她学芭蕾,当时谁都以为,她的人生将会站在舞台上享受鲜花和掌声而度过。   可是她瘸了。   恰好在那个时候,子翊和修斯同时被送进培训岛接受叶门的培训,而神慕则去了意大利。   子翊的父母考虑到她的成长,选择了将她送到了中国苏州,她外婆的家,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因为爱上爸爸,被外婆赶出了家门。   外公外婆家家教严格,兄弟姐妹一大帮,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性子不招人喜欢还是怎么,大家多跟她不怎么亲近。   后来从高中开始她就回到德国念书,她在学校都是极其低调的,虽然成绩很好,可能因为性子安静,又是东方面孔,朋友很少。   她一度很郁闷,明明她觉得自己脾气温和,很好相处。   “绝爷,”一个穿着正式燕尾服的西方男子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能请到你真是荣幸,欢迎欢迎。”   风绝整个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唇角噙着一抹笑,“北爵先生客气了,我们还有不小的合作,这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呵呵,”北爵欢笑了出来,随即目光落到他身边的苏颜身上,“不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吗?”   风绝低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揽过她的腰肢,“这是温落,落落,这是北爵先生,北美目前最有名的企业家。”   北爵欢?就是她的金融选修老师跟他们说的社会毒瘤北爵家族的北爵欢?据说北爵家暗地操作股市运作,跟黑道有不小的关系,前几年不断有各种丑闻传出。   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您好,”苏颜露出一个很标准的交际笑容,然后很自觉的扮演着花瓶的角色没有出声。   ☆、第一十八章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苏颜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也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   华衣香槟,灯光璀璨,美酒醇香,优雅高贵的名媛绅士,端着酒杯摇曳出的风景也是醉人的。   在苏州的时候,她外婆家也是当地的大户,但是跟北爵欢相比则明显不是一个档次,水晶跟钻石的区别。   她就站在一边听着他们两人在谈论着什么,两个人都挂着笑容,一个温和谦恭如沐春风,一个是冷淡的似笑非笑。   “北爵先生,”一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子款款的走了过来,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娇媚的笑容,她一手拍在北爵欢的胸膛上,娇嗔道,“你可真是讨厌,一个人霸占着绝爷这么久,也不看看在场多少人盼着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这样的声音,苏颜暗忖,她一个女人听着都觉得骨头酥了,她很淡定的邪恶了,不知道在场有多少男人“雄起”了。   “好好好,”北爵欢大笑,“沙琳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绝爷您赶紧陪陪这位美人吧,她可是听了你会来就早早的到了。”   哦,他要陪美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暂时可以回避了?   北爵欢说完后,便转身招待其他客人了。   “绝爷,”沙琳主动挽上风绝的手臂,笑得甜蜜蜜,“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苏颜几乎是立刻就松开了她挽着他的手,她才不要跟另一个女人挽着同一个男人。   风绝凉飕飕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苏颜瘪瘪嘴,万般不甘愿的重新挽上他的手臂。   “沙琳,”风绝的声音冷冷的,不留一丝情面,“你没见到我女朋友不高兴了吗?”   苏颜怔了怔,她这是当了挡箭牌吗?   沙琳大大方方的松了手,半点没有难堪的样子,依旧是满面的笑容,“绝爷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老是不给人家面子。”   说罢终于看向站在一边没有出声的苏颜,“嗨,小美人,能不能讨教一下你是怎么征服这块西比利亚的?”     苏颜想了想,认真的微笑道,“我也想讨教一下,怎么才能让西伯利亚寒流快点过境。”   沙琳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捂嘴娇笑出声,“还真是可爱的小姑娘,”说完,眨了眨眼睛,凑近她,“小心哦,你抢走了无数小女孩的梦中情人,别被她们关进厕所了。”   说完后,沙琳重新站起来,扭着水蛇腰风情万种的走了,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绝爷,我看你这小女朋友身板有点弱,她要是扛不住你的折腾,随时可以来找我泻火。”   苏颜一张小脸蛋立刻红了,她目测这女人不比她大多少,怎么就这么……开放呢?   “装什么清纯,”头顶传来冷哼的声音,“你以为你还是没拆封的小处子吗?”   苏颜怒,抬起头却是笑眯眯的表情,“爷,这么热情似火丰乳翘臀的性感大美女你不要,不就是喜欢我这种矜持纯情的小处子吗?”   矜持纯情的小处子?风绝唇角一个抽搐,她这是在夸她自己吗?   “你刚才跟沙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快点过境,她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   苏颜很无辜的看着他,“爷,我只是开个玩笑显示一下的幽默而已,你不是这都要生气吧?”   “我像是爱开玩笑的人吗?”风绝十分冷艳,幽默,那是什么东西,跟他没关系。   “哦,”苏颜十分乖巧,从善如流的答道,“那我下次不开了。”   开不起玩笑的男人都是小肚鸡肠,苏颜在心里吐槽,白长了这么一张英俊的脸,苏颜深深的觉得这张脸长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绝对的暴殄天物。   长在猪的身上还能创造另一个生物的巅峰呢。   ☆、第十九章风绝是我男朋友   苏颜一个人默默的找了个角落吃东西,晚餐前被某禽兽吓到了,以至于整餐饭就只扒了几口白饭。   这种场合她没来过也知道,无非就是有感情的加深感情,没感情的联系感情,大家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风绝只说了一句“去找个地方等着我”就扔下她去加深感情联络感情去了。   “好好呆着,不准乱跑,别在这里给我招惹不三不四的男人,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苏颜脾气极好的点头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开,心里却亮着一把雪亮的刀子,恨不得戳死他。   再这样下去,她不成忍者神龟,也会把自己笑成面瘫。   她下意识的用笑容伪装自己,不然要怎么样呢?难道真的成天悲春伤秋感慨自己的命运如何凄惨?   她不愿意这样,她已经够可悲,至少,她不要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怜。   一切都会过去的。   吃了不少的糕点喝了几杯饮料,苏颜决定去外面吹吹风,虽然她一直都吃得比较认真,但是还是感觉到各种眼光落在她的身上,而且肯定还是一边看着她一边八卦她的那种。   八卦和好奇一样,果真是不分国界的。   大厅一个出口处转走廊的尽头就是一个小花园,晚风袭人,凉凉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欧岩,你太过分了,我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凭什么干涉我的自由?”刚踏到草地,就听到一个女孩愤怒的尖叫声。   吵架了吗?苏颜眼珠转了一圈,要不要走呢,貌似偷听是不道德的。   可是,她也不算偷听吧?这女孩叫男子欧岩,而这栋别墅的主人明显是北爵欢,那么就说明,这是公共场合。   “沈意涵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叫欧岩的男人显然被这句话激得勃然大怒,“还有,你的身份是情妇,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你没有资格忤逆我的意愿。”   哎,怎么又见情妇,最近很流行养情妇咩?   苏颜开始觉得这桥段有点无聊。   “你……”女人的脸涨得通红,一副气到极点的样子,“那你想怎么样?我就算是情妇也好歹是个人,你非要这么践踏我的自尊吗?”   自尊?苏颜抬头望了一下碧黑的天空,如果风绝不准她跟别的男人说话,她一定不会让他发现她真的跟谁说过话,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没有自尊了?   “谁在那里?”正当苏颜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厉声吼道,“滚出来。”   苏颜的心顿时凉了。   但是她还是很从容的转身,真的走了出去,然后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很抱歉打扰了两位,我马上离开。”    听人墙角这种事果然是做不得了啊啊。   “站住。”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苏颜无奈,这年头当真长得帅有点权势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啊。   “有何贵干?”苏颜脸上带笑,却是不卑不亢的语气。   欧岩看着她的目光很厌恶,仿佛她是多不堪的女人似的。   苏颜很坦荡,自从她成了风绝的女人以后,她对此类事物都有了很强的免疫心理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欧岩面色不善,语气冷漠。   “哦,”苏颜笑得很轻松,“恰好路过。”   “你都听到什么了?”   “没什么啊,”苏颜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只是恰好听到一对小情侣在吵架。”   “我们不是情侣。”硬邦邦的话从女子的口里说出来,那一瞬间欧岩的脸色更难看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她有种预感,再不离开她铁定成炮灰。   “我叫你站住你听不懂吗?”欧岩显然心情差脾气更差,很不耐烦。   “欧先生,从原则上来说,你没有理由叫我站住,从更深一点来看,你更加不能叫我站住。”苏颜淡淡的,她没什么心情和耐心陪着这种豪门少爷耗。   “因为,”苏颜慢慢的说着,“风绝是我男朋友。”   ☆、第二十章她很掉你的价   “谁都知道风绝不喜欢女人。”欧岩盯着她,目光讥讽。   “你跟他很熟?”苏颜很困惑的问,为什么谁都说风绝不喜欢女人?   虽然他的确不是喜欢她,可是是真的同志就不会对女人有那么大的兽性吧?   所以,她得出结论,风绝不喜欢女人的结论是不成立的。   欧岩的脸色突然浮出了几分难堪,月色下,苏颜看得不是很清楚,她貌似没说什么话啊?   “原来你就是温落。”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这语气有点不善,苏颜转过身。   这个一个极美丽极有气场的女人。   这是苏颜的第一印象。   要不是从小就已经习惯墨白和神慕的万丈光芒笼罩四方,身为女人她此时一定会陷入深深的挫败与自卑中。   墨白的气场跟神慕的气质她至今没有遇到有谁能跟她们争锋,论美色,那就更加没有了。   所以苏颜很淡定。   那女子大概离她一米的距离,穿着一袭黑色晚礼服,混血儿面孔,既有东方人神秘细致的气质,又兼具了西方人狂野的性感的五官轮廓,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整个人清冷绝傲。   “我是温落。”苏颜点点头,回答道。   “一个买来的女人,你怎么敢自称绝爷的男朋友?”那女子好看的下巴微微的抬着,眼睛眯起,语气淡淡的,带着不露痕迹的倨傲,“温小姐,你最好是认清自己的地位,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句买来的女人如同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其实她说风绝是她的男朋友,不过是想借着那男人的地位给自己解局,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她一秒钟都没有忘记。   要不是不想惹麻烦,她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风绝对她而言是天下最大的罪人,他强暴了她,夺走了她的贞操、爱情还有自由。   她恨不得他去死。   苏颜的脸色白了一瞬,但很快恢复过来,她垂着头,轻声道,“是,我知道了。”   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   她没有兴趣知道这女人是谁。   结果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谁的胸膛,头顶响起男人冷酷不耐的声音,“温落,走路不知道要用眼睛看路吗?”   是风绝。   苏颜心里一惊,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和还没离开的女人,难堪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绝,”那女子见到风绝,清冷的眸里顿时浮上一层笑意,虽然并不明显,她睇了苏颜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女人在这种场合败坏你的名声。”   苏颜咬唇,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   “薇依,”风绝面无表情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薇依只是瞟了苏颜一眼,用没有温度的声音陈述道,“刚才她当着欧少的面说你是她的男朋友,你从来不带女人出场,这次为了澄清传言带她参加北爵先生的晚会,这话让有心人听到,很掉你的价。”   这样赤果果的羞辱,苏颜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站着,半句辩解都没有。   ☆、第二十一章上官谦   苏颜感觉到风绝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   她不敢抬头,抿唇,“绝爷,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她几乎做好被风绝再次羞辱的心理准备,却只听到他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是担心我她掉我的价,还是害怕她威胁你的地位?”   薇依的背挺得笔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这场婚事是上面定下来的,军婚不是儿戏,我希望绝爷也能清楚状况。”   苏颜暗惊,她难道是风绝的未婚妻之类的角色?  “那是你们定的,跟我无关,还有。”他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我的女人我自己会调教,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苏颜连忙识相的跟上。   风绝的步子跨的很大,她跟的有些吃力,“绝爷,刚才我不小心听到欧少和她女朋友吵架,他非要我留下来,我才会说您是我男朋友,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风绝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够识相。”他还没问就乖乖招了。  欧岩跟沈意涵那女人的事,连他都有所耳闻,据说交际圈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这一次是要被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人给套牢了。   “爷,”上官谦在晚会上找了一大圈,终于见到自己老大,连忙激动的扑了过去,“女人呢,老大,你的女人呢,在哪里,在哪里?”   那副活宝而又亟不可待的模样让苏颜忍不住一个抽搐,不要告诉她这会是风绝这变态的手下。   上官谦的视线转了一圈,落到了苏颜的身上,他睁大了眼睛,旁若无人的打量了一番站在风绝身后怯怯的小美人。   不错不错,虽然说不上多漂亮,但是挺干净的,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最后上官谦摸着下巴下了句评价,“爷,没想到原来你的口味这么清淡。”   清淡?她是菜吗?    “什么事?”风绝显然懒得看他耍宝,遂开口问道。   “墨西哥黑帮有一个毒枭今晚找您谈判,咱们要不要去?”见风绝谈正事,上官谦连忙摆了个严肃的表情。   黑帮毒枭?苏颜垂了眼,堂堂大军长,暗地里做过多少肮脏的交易。   风绝无声的笑了,“现在才想跟我谈,来不及了,你去告诉他,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出美洲这块地盘,否则我不介意收拾他。”   “我知道了。”   “东方祁来了吗?”风绝随手拿过侍应生推车里的酒杯,漫不经心的缀了一口,伸手揽过苏颜的腰,有意无意的问道。   东方祁,苏颜知道这个人,他跟风绝一样,也是国际联合部队的军长,但他又跟风绝不一样,东方家是历代军人,可以是说百年军阀世家,背景很硬,而风绝却是实打实的自己往上爬上去的。   苏颜被他抱着,全身都不自觉地僵硬了。   “来了。”上官谦好奇的问道,“绝爷,你明知北爵欢跟东方祁私交匪浅,说不定还是合作关系,咱们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晚会?”   东方祁跟风绝不合,在黑白两道都是出了名的。   “不来?”风绝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我特意来见他们的,怎么能不来呢?”   ☆、第二十二章北爵乐   “绝爷,”苏颜在他怀里怯怯的抬头,“我好像吃坏肚子了,可不可以去洗手间?”   她问的有些可怜巴巴,手用力按着肚子,秀眉轻蹙。   风绝比她高了一个多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温落,你在我面前想玩什么花样,嫌命太长了是不是?”   “我,”她的声音轻轻的,“刚才吃了很多东西,可能是水土不服,等你的事完了我就在大厅等你,好不好?”   风绝眯起眼睛,正准备发作,上官谦在一边看不下去,“爷,你就别难为人家了,温小姐说了不舒服你就让她去吧,再说这爷们的事情她也不适合跟着。”   “滚。”   虽然是疾言厉色的一个字,但着实让苏颜松了一口气,她才不要出现在这种场合,万一不小心听到个什么秘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据说说谎生病后不久你就真的会生病,她才刚刚走了没几步路,还真的觉得腹部翻滚有些不舒服。   苏颜腹诽,要不要真的这么准?   没办法,拉过一个服务生询问了洗手间的位置,然后自己去找,北爵家的这栋别墅真心很大,豪华别墅她也见过不少,论有钱,谁比的上华安国际总裁温尔克家。   “先生,”在走廊的时候忘记了应该往左还是向右,苏颜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好一个男子走了过来,遂连忙走上前问道,“不好意思,请问女洗手间在哪里?”   那男子闻声转过头来,一眼就见到苏颜挂着礼貌的笑容站在他的面前。   十分普通的美色,但是,很符合他的审美,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丰乳肥臀的大美女,比如北爵乐,他在美国长大,却格外偏爱东方女人,总觉得她们身上有种西方女人学不来的韵味和气质。   比如眼前的这一个,一袭简单长裙,亭亭玉立,带着书卷味的宁静气质,他最近玩的女人,不是太作太娇气的名门淑媛,就是外表清纯内心放荡的婊子,他已经腻的不行了。   “小姐,”北爵乐笑得十分绅士儒雅,“这里的地形是挺复杂的,我带你去吧。”   “谢谢,”苏颜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这男人看起来衣着不凡,身份也肯定不简单,“麻烦你了。”   北爵乐在前面带路,他状似无意,笑盈盈的聊天一般的问道,“小姐,我似乎没有见过你,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千金,她什么千金都不是,她是风绝带过来的情妇,北爵乐敏锐的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难堪,出现在北爵家的女人,只有两种身份,要么就是名门千金,要么就是谁的女伴。   这个圈子里他什么名门千金不认识,难道……她是谁带过来的女人,看她的表情,可能还是情妇。   这一条裙子要价并不是很高,想来……   “先生,”苏颜跟着他绕过了一个转角就要上二楼,不由问道,“刚才服务生说大厅后面就有一个洗手间,我们为什么要上二楼?”   北爵乐不慌不忙,“我是想着二楼的人比较少,可能不用等太久。”   苏颜哦了一声,也没有怀疑就跟着他上去了。   ☆、第二十三章被侵犯   二楼的人果然比较少,苏颜猜测可能是私人领地。   突然,一只手探上她的腰肢,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在她的腰间游离。   苏颜大惊,像触电一般的想要弹开,结果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腰就被人狠狠的箍住,她被牢牢地抱在男人的怀里。   北爵乐兴致盎然的看着小美人在他怀里拼命挣扎,腾出一只手扣着她的脸蛋,“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嗯?”   他一边拖着苏颜往前面走,一边心情极好的问道,二楼的尽头就是他的卧室,他对今晚自动撞上来的小猎物十分满意。   他甚至可以想象她在他身下将是如何销魂的表情,   苏颜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一定不能慌,早知道上个厕所也能遇见变态她就应该乖乖跟在风绝的身边,真是……靠。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蠢,想干什么男人禽兽还能想干什么。   “女人,”北爵乐的呼吸暧昧的喷洒在苏颜的肌肤上,“换个雇主怎么样,我对女人很大方的,只要你在床上听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车子、房子、珠宝、衣服,如何?”   换个雇主?这个词差点让她脑充血,这男人凭什么认为她是卖的?她悲哀的想,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染上被卖的气质?   “你他妈的放开我,”苏颜冷冷的飙出一粗话,“我的雇主人脾气很烂,被他捉奸在床他一定当场毙了你跟我。”   北爵乐毫不放在心上,笑话,以他哥哥的地位,有谁敢对他拔枪。   “没关系,”北爵乐吻她的脖子,“中国不是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风流你妹,苏颜又急又怒,后悔的不得了。   她张口朝着北爵乐的手臂就狠狠咬了下去,直到舌头感受到血腥味也没有松开,北爵乐没想到这个女人看上去斯斯文文,一爆发出来还能这么狠。   狗急了还能跳墙,何况事关贞操,哦,她没有贞操了。   北爵乐一边要控制她,又要甩开她咬着他的手臂,一个不留神,苏颜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了下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北爵乐的耐心全部耗干,他冷笑一声,拎起她就大步往卧室的方向走。   苏颜骇然,如果真的进了房间,那她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到要发生的事,她心里的恐惧迅速蔓延如一张大网将她的心攥的紧紧的。   “救命……”她拼命的喊,嘴巴就立刻被捂住,虽说这里是二楼,但是跟一楼的空间距离很大,而且下面是晚会现场,乐队弹奏的声音,众人说话谈笑的声音,根本就没人听到她的呼叫。   “别说没有人会听到,就算听到了也没有人敢来救你,因为这是我的地盘,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你以为谁会管你是生是死?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放聪明点乖乖享受,我还能温柔一点。”   他的地盘,他是北爵家的人,也是,谁还敢在别人的地盘这么肆无忌惮?   苏颜更加绝望了,北爵家在美洲的声望她太清楚了,除非风绝开口,可是,别说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愿意为了她跟北爵家撕破脸。   ☆、第二十四章千钧一发   沈意涵在门外也关管不了什么规矩礼仪了,救人要紧,她不顾门外守着的保镖的阻拦,硬是要往里冲。   几个保镖都认得这女人,欧少最近很宠她,万一不小心真的开罪了,日子也不容易过,因此也就意思意思的拦了一下。   于是沈意涵靠着一股蛮力终于闯进了房间。   她进去的那一瞬间无数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吓得几乎拔腿就想退出去,这间屋子里几乎聚集了美洲势力最大的几个人物,比如北爵欢、东方祁、还有风绝。   “沈意涵,”欧岩一看到这女人就立刻冒了火,“你来这里做什么,马上滚出去。”   沈意涵被他吼的一个激灵,她差点就听话退了出去,这里的男人气场一个比一个强大,能活活憋死她。   “绝……绝爷,”沈意涵最终还是想起了自己的来意,磕磕盼盼的开口,“我刚才看到跟您一起的那位小姐……有人欺负她。”   风绝的目光原本是冷冷淡淡,带着一种无形却巨大的压抑,听到这句话,他猛然的站起了身,声音阴寒像是来自地狱,“你说她怎么了?”   沈意涵被这男人吓得后退了一步,“她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风绝眸一眯,周围的人立刻感受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煞气,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拽着沈意涵的手臂就往外走。   他的手劲极大,沈意涵疼得脸都皱在一起了,下意识的救喊道,“欧岩,救我。”   她只是看到有人意图强暴,所以才来报信啊,为什么她要承受这男人的怒气?   然而风绝丝毫不给人半点机会,拉着她就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给我带路。”   他的声音不大,却绝对是丝毫不留拒绝的余地,沈意涵听到他的话也不多说什么,带着他朝二楼走廊深处的卧室走去。   风绝带着沈意涵一走,欧岩自然立刻跟了上去,北爵欢作为这里的主人,自己的地方出了事也不能袖手旁观。   至于东方祁,他勾起唇角,淡淡的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去看看吧。”   三大巨头一走,其他人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大家随着东方祁都跟了上去。   沈意涵将风绝带到门前,指着门口,“我看到她被带进这个房间了。”   北爵欢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这是他弟弟的房间,正想要上去敲门,只是还没等到他开口。   风绝已经利落的掏出手枪,对准了锁打了下去,然后一脚将门踹开。   北爵乐正压着苏颜将她的衣服撕开,听到枪声还没反应过来门就已经被踢开了。   那暴戾的神色与满身的杀气毫不掩饰的彰显着来人的暴躁与大怒,风绝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床上衣衫凌乱的两人。   苏颜的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那件香槟色的晚礼服长裙被撕的不成样子,一张干净的脸上全是惶恐与恐惧的神色。   她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也顾不得她有多恨他,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有多衣不蔽体,拼命的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踉跄的下床冲到风绝的怀里,用力搂着他的腰,生怕他一下就把她甩开,她想好了,就算他要扯开她,她死也不要松手。   ☆、第二十五章是我的东西   北爵乐从床上起来,看着自己哥哥难看的脸色,顿时感觉到不妙,难道这名不见经传的小美人还是风绝的女人?   “绝爷,”北爵乐也没怎么害怕,风绝再嚣张,难道还能堂而皇之的对他们北爵家怎么样?“这个女人我能向你讨了吗?你可以拿任何东来换。”   苏颜闻言手里的力气更大了,她抬头看着风绝,一双眼睛楚楚可怜,风绝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紧张跟僵硬。   这样的姿态,他心里一笑,是依赖吗?   风绝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着苏颜的背,漫不经心的开口,“这女人是我买来的。”   苏颜的脸色一下子全都白了,她沙哑着声音开口,“你答应过我……”   然而不等她说完,就被北爵乐打断,“我出两倍。”   风绝笑了出来,笑容凉薄残酷,“她是我买的女人,北爵乐,我是想告诉你,既然是我买的东西,那就是我的,是我的东西,就算是垃圾,没有我的允许,别人也不能碰一分。”   所有人都被他此时骇然的其实震慑,没有谁敢出声,连呼吸都被刻意屏住。   风绝要是真的动了怒,连北爵欢都不好开口,这男人脾气很硬为人嚣张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绝爷,”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北爵欢从容的站了出来,“今天这件事,是我家不对,让温小姐受了惊,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我代我这混账的弟弟向温小姐赔罪。”   苏颜把脸蛋埋在风绝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听到这句话,也没有抬头,她现在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风绝,”北爵乐皱着眉,他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哥哥跟谁这么客气的说话,风绝的势力再大,也不至于不把他们北爵家放在眼里吧,于是他开口,“我动了你的女人,这好办,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你要多少,我陪给你就是了,你喜欢什么样的都有。”   苏颜听到这话很气愤,什么叫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也是,在他们这种人眼里,女人是战利品,是货物,可以用来送或是交换利益的东西。   在她认识的人里,子翊不会这样,西泽尔十年如一日的爱神慕,修斯虽然风流但绝不下流。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都是一群人渣。   风绝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声音低沉冷漠,还有一层压抑的危险,“温落,他动了你?”   苏颜愣了一瞬,不知道风绝问这话的意思。   她若说北爵乐动了她,风绝会不会嫌她脏然后直接把她作为和平使者送人呢?   若是说没有,万一他的意思是他想借此揍那个混蛋呢?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斟酌了一番开口,“他刚扒了我的衣服,你就来了,除了被摸了几下,什么都没有。”   北爵欢暗暗的看了那女人一眼,没有就没有,何必加上被摸了几下。   “哪只手摸的?”他问的似乎毫不在意。   “两只手。”苏颜有点怯怯的,她始终摸不清他的心思。   “哦,”他风轻云淡的开口,“那就都砍了吧。”   ☆、第二十六章砍了   什么?!   “绝爷,”北爵欢沉了声音,“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连苏颜也是一震,砍了?这么轻描淡写,他也太嚣张太狂妄了吧。   “过分?”风绝玩味这两个字,“北爵先生,你弟弟玩过多少良家妇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收集一下证据判他个死刑绝不是什么难事,刚好东方祁也在,就强奸未遂这一条,人证物证俱在,我随时可以抓人。”   强奸未遂?抓人?亏他说的这么正气凛然,他自己就是十成十的强、奸、犯!   东方祁悠然一笑,“绝爷,你要为你的女人出头,何必拉我下水,我也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风绝扫了北爵乐一眼,“你自己不动手吗?难道要我亲自来?”   “风绝,”北爵欢挡在北爵乐的前面,“你在军队在黑道都是权势滔天我们清楚,但我们北爵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我以你为客,你今天非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我们撕破脸吗?”   苏颜下意识就想拉住他的衣角示意算了,事情闹得太大不是她的风格,但手伸到一半她就连忙收了回来。   风绝是什么样的男人,别说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就算她真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也不可能这么轻率的得罪一大家族,除非……她不过就是个借口。   “哼,”风绝却是一句漫不经心的冷笑,“北爵欢,你以为,他要不是你的弟弟,一双手够给我的女人赔罪?”   苏颜心里一阵狂跳,狂妄,这个男人真是狂妄之极,明明谁都不放在眼里,却摆出一副很不在意很寻常的表情。   他就真的不怕惹怒众怨吗?   “绝,”清冷的女生突兀的在门口响起,薇依从众人避开的一条路中缓缓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风绝怀里衣不蔽体的女人,又看了一眼北爵欢和北爵乐难看的脸色,转过头站在风绝的面前,“我父亲刚才听说了这件事,他要我来向你讨个人情,北爵先生不知道温小姐的身份,这件事,看在他的面子上,能不能大事化小。”   薇依是着名的军队一枝花,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个当司令的父亲,   风绝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是艾柯司令的面子,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掉。   风绝眯着眸,薄薄的唇抿出笑意,目光深远,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颜突然感觉到风绝搂着她的手臂徒然收紧,她脑子转了一圈,抬起头,声音软软小小的开口,“爷,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在心里吐槽,她这辈子还没对哪个男人用这样的语调说过话,自己听了都觉得恶心,回家,回牢笼还差不多。   但是没办法,戏演的不好,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   风绝捏了捏她的脸蛋,慢斯条理的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裹住她的身体,然后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他冷冷的睨了北爵乐一眼,“今天我就算了,再有下一次,你一条命都不够陪。”   说完,谁都没有看,抱着她径直的朝外面走去。   ☆、第二十七章车内的汹涌   车门打开,苏颜被粗暴的扔进兰博基尼的后座,身上的外套随之掉下,她还没来得及坐起身,风绝就已经上了车将她压在座位上。   “开车。”   风绝的话音刚落,司机就已经踩下发动。   看着面前的男人冷酷如阎王一般的表情,苏颜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她的裙子被北爵乐那个人渣都快撕成片了,她只能勉强遮住胸部,肩膀大片春光都裸露在空气中。   而风绝就这样阴森森的看着她,“滚过来。”   苏颜没有动,风绝眯着眸,声音沉了好几度,“我警告你,别让我说第三遍。”   苏颜咬着唇,还是逼迫自己坐了过去,还没碰到坐垫,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风绝禁锢在他的腿上。   而此时,他身下坚硬的灼热正抵着她,苏颜浑身一个激灵,脸蛋都涨成得通红。   “温落,你好大的胆子。”他低沉冷寒如魔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两只手恶意的揉捏她的肌肤,以及她胸前的柔软。   苏颜忍耐着被玩弄的屈辱感,咬牙出声,她是玲珑心,一听就知道风绝指的是什么,“绝爷,我是被迫的,我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他是谁你也乖乖跟他走,”他冷冷的嘲笑,“还是你跟了宫子翊那么久他一直没有满足你所以现在一开荤就变得饥不择食了?”   混蛋,他明明知道她是被逼的。   苏颜抿着唇不肯出声,风绝手里的力道更大,一只手从她的身上往下滑,掀开她的裙摆,往里面滑去,她大惊,伸手就抓住他的手,这里是车上,前面还有司机。   “松手,”他笑得恶意,忽轻忽重的咬着她的耳垂,“身为你的男人,我有义务满足你。”   手指伸进她的身体,被侵入的难堪和疼痛让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她盯着风绝那张俊美又残忍的脸,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告诉我为什么会随随便便被男人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在子翊身边呆的太久,忘记了你跟他不一样,你身边的人都跟你一样禽兽,我应该时时刻刻都提防着。”   她清晰的看着他眼里喷薄而出的怒意,然后身上的布料被轻易的撕碎,下一秒,下身被狠狠贯穿,他在她的身体里疯狂的肆虐,“说,继续说,要不要我刻一张碟给宫子翊,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女人是怎么在我身下承欢的,嗯?”   苏颜仰着脖子,承受着风绝粗暴残酷的折磨,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眼里都是嘲讽,“风绝,你强占我就这么值得夸耀吗,只能对没有一个任何反抗能力的女人下手,你算什么男人。”   她喉咙里都是破碎的呻吟,被她死死的压抑着,指尖没入血肉,她也倔强得不肯哼出一句,他把她从北爵乐的手里救了出来,转眼就在车里强暴她。   “我真遗憾苏意涵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叫你过来,北爵乐对女人温柔多了,大方多了,跟了他,比跟你好多了。”   她知道自己在自讨苦吃,这个男人的权威她根本挑衅不起,只是,想到自己当时看到他就不顾一切往他怀里冲,她就觉得自己蠢到了极点。   风绝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车里的座位上,这样的姿势更加方便他的侵犯,“很好……我还以为你有多能忍,有胆量挑衅我,最好不要太快哭出来。”   “温落,你真是天真的让我遗憾,你有没有反抗能力对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下又是一个猛烈地撞击,苏颜闷哼了一声,她听到他喘着粗气的声音在她耳边,“我现在想上你,而你就只能乖乖躺在我身下,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   “至于北爵乐,”他笑,“你要是真的这么念念不忘,我不介意等我玩够了,给你们搭一条红线。”   苏颜眼睛都红了,她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哭?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哭,女人的眼泪,只能掉给会心疼她的人看,而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强奸犯。”   ☆、第二十八章说好的不在人渣面前哭   车停在别墅前,风绝恰好从她的身体里退出,苏颜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黑色长发衬着白皙的皮肤,锁骨和胸前都是斑驳交错的吻痕,极用力的那种。   风绝抬着她的下巴,声线沙哑,性感恶毒,“要不要求我抱你下车?”   苏颜咬唇,气得全身发抖,极力的克制才没有一巴掌甩到这些脸上,她没有看他,动了动身子,想要自己走,结果还没站起来,就下身一软,又倒了下去。   她的手肘撑在座位上,这一动,身上的衣服几乎遮不住身上的春光,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难堪过,被玩弄,被羞辱。   这个混蛋刚才把她往死里折腾,她现在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私处一抽一抽的疼痛,更重要的是,她会走光,风绝的别墅外都是保镖。   开口求他,她实在做不到,心里憋着巨大的委屈,被男人的手掐着下巴,她几乎要哭出来,却还是倔强的将眼泪逼回去。   说好的不在人渣面前哭。   风绝看了她半响,眼底是幽暗不见底的深邃和冷酷,他想,这女人看上去真可怜,却又该死的倔强。   看到她干净惊恐又带着强烈怒火的眼睛,他心里那股从看到她一衣衫不整躺在北爵乐床上的愤怒终于平息了一点。   他很想杀人,他见不得任何男人碰她一下。   苏颜有那么一刻真的想死,平时还好,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她没有办法服软,哪怕她早就认输乖乖做了他的禁腐。   但是,她那仅剩的,为数不多的自尊不允许她再求她。   她更加没有办法就这样走回去,她宁愿死。   苏颜缓缓闭上眼睛,身体突然一重,她睁开眼,却见风绝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将她扯回到自己的怀里,把她裸露的身体包的严严实实,随即才打开车门,横抱着她出去。   风绝将她笔直的抱进浴室,浴室里早就放满了水,温热,他几下就将苏颜身上的衣服扯掉,然后将她的身体放了进去。   她像木头人一般没有动,像是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一张脸蛋苍白得可怖,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温落,”风绝十分厌恶他这个样子,遂冷冷一笑,“你既然爱逞强,这幅可怜的样子做给谁看?”   苏颜缓了半拍,才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英俊刻毒的脸,放在水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她很可怜吗?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狼狈的样子,唇角扯出笑容,是很可怜。   她蓦地一下笑了出来,“风绝,你恨宫子翊,就只能发泄在我的身上吗?我只是个女人罢了,为难我,就真的这么有意思?”   风绝眯着眸,看着眼睛笑意苍白的女人,他凑近她的脸,“今天的事,是警告你,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也不管你从我身边滚蛋后是什么样子,在你是我的女人的这段时间,别让我看到你跟任何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否则,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苏颜眸色蹦出冷意,“风绝,你讲不讲道理,是北爵乐要强我,你生气你的女人被染指,就去一枪毙了他,凭什么在这里羞辱我?”   “说到底,都是你恃强凌弱,你不能动他,所以只能冲着我来。”   ☆、第二十九章你非要勾引我   “道理?”风绝冷笑一声,“那是什么定西,我看上去像讲道理的人吗?温落,你最好长个教训,这个世界就是恃强凌弱,否则,你今晚就是北爵乐的点心。”   苏颜一怔,风绝再度欺上她的身体,“跟着我,只要你乖乖的,也许还有机会毫发无损的离开,如果今天的事情再发生,我会让你亲眼见识一下我对你有多仁慈。”   说罢,他松开她,站了起来,漠漠的开口,“把自己洗干净,滚到床上去睡觉。”    直到风绝彻底从浴室离开,她才慢慢的低下头,在水里抱着自己的身体,微不可绝的呜咽起来,吻痕交错的肩膀一缩一缩,极力控制着她的颤抖。   她洗了很久,全身的皮肤都要被她擦出一层皮出来。   洗完后默默的擦干自己的身体,找浴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被风绝扔进来的,根本没有睡袍,见鬼的连条浴袍都没有看见。   她更加郁闷了,她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这不可能,她会被风绝那禽兽羞辱死。   纠结了半天,她挪到浴室门口,打开门缝悄悄的巡视了一番卧室,里面没有人,她猜测风绝应该出去了。   揽紧了身上的浴巾,苏颜果断光着脚丫出去了,她笔直的往柜子的方向走去,她记得里面有睡衣来着。   在哪里呢?开了几个柜门都没有看到,她有点纳闷了,明明记得看见了。   “你在找什么?”冰冷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苏颜被吓得一个激灵,猛然的转过身。   只是,这一转身就彻底悲剧了……她围在胸前的浴巾一个不小心从她身上滑了下来。   瞬间,女子玲珑有致的美好躯体全都展现在男人的眼前。   她呆呆的看着风绝的呼吸顿时沉了一度,他手里原本拿了文件,被他手一扬,全都散在地毯上,她看着他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那幽暗闪着绿光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苏颜猛然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蹲下身将浴巾捡了起来,挡在自己的胸前。   然而来不及了,她才起身,身体就被人抵在了身后的柜子上,风绝狠狠掠上她的唇,低低的呢喃道,“你看你,我想放过你,你非要来勾引我。”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压倒在床上,苏颜又急又怒,只是不敢再发作,她咬牙,“我只是出来拿衣服的……风绝,你放开我,你在车上不是已经发泄完了吗?”    风绝掐着她的腰,狠狠挺进她的身体,满足的闷哼一声,他咬着她的耳朵,“小东西,你的身体……很迷人。”   苏颜无意识的抓着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没入他的血肉。   明明看上去就不是强壮的男人,但是每次的占有都是强悍得令她害怕。   风绝从来就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也不会疼惜,以前没有碰过女人,如今初尝情欲,几乎是如狼似虎。   等他满足,苏颜累的全身上下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但是身上黏黏糊糊,又是汗,又是…………   ☆、第三十章裸睡有利于身心健康   长发散遍整个黑色的床单,风绝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又一次放水,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加上心里的怨恨,更加不愿意跟他说话。   等水放满,风绝一脚踏进了浴缸,幸好这浴缸很大,容下他们两个人没有问题。   苏颜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没花多久的时间把身上彻底清洗了一遍。   伸手扯下一条浴巾胡乱的擦拭着她身上的水分,然后掀开被子将她扔到床上。   “能不能给我拿条睡裙?”她爬进被子里,遮住自己的身体,无奈之下,只好开口请求道。   风绝眉一挑,走到床前不远处的捡起开始被他扔在地上的文件,慢斯条理的开口,“裸睡有利于身心健康。”   苏颜怒,却不敢发作,只咬牙小声道,“我不习惯,我要穿衣服。”   别说她原本就没有裸睡的习惯,现在要她光着身子跟个男人睡在同一张被子下,她怎么接受得了,何况这男人还是风绝。   风绝耸肩表示他无所谓,“想穿就自己去拿。”   她要怎么去拿,现在她身上一根线都没有,连原本穿的浴巾都没有,她要这样裸着身子下床去拿衣服?   就算所有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还是没有办法。   风绝见她没有要动的意思,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床头的抽屉里,就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苏颜大惊,全身都僵硬了,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就被人一把捞进了怀里,她又羞又恼怒,忍不住挣扎起来。   头顶马上传来男人冷冷的不耐烦的声音,“不想再被折腾,最好不要乱动。”   苏颜立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也不敢再动,风绝见她温顺了一点,心满意足的搂着她的腰,脑袋靠在她的颈窝出。   温香软玉。果然很香,很软,很舒服。   苏颜却只觉得羞愤,她一直知道风绝把她当情妇当做泄欲的玩物,但是头一次这么赤果果的感觉到自己像个妓女一样被对待,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被玩弄。   她的身体僵硬得厉害,紧紧的绷着,这让风绝异常不满,她在抗拒他,全身心都在拒绝着他。   一只手开始恶意的游离在她的身上,苏颜的身体僵得更加厉害了,她的指尖捏着身下的床单,“绝爷,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您今天已经很辛苦了,咱们下次再来好不好?”   风绝顿了一下,没有料到这女人会这么说,他今天在车里强了她,她恨他入骨,他还以为她要一直跟他玩骨气倔强。   他低低的笑了出来,翻身覆上她的唇,“温小姐,能屈能伸最好不过,过于刚硬的东西,我总觉得要折了才顺眼,懂了吗?”    热辣辣的深吻,苏颜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了,他刚一松开她的唇,便在她耳边呢喃着,语气似是难得的温柔,却字字句句盈满杀意。   然后,他便从她身上下去,重新将她的身体揽进怀里,懒洋洋的道,“放心,就算你想要,我今天也累了。”   ☆、第三十一章又是一个巴掌   清晨的第一丝照了进来,风绝就睁开了眼睛。   微微侧头,就看到女人近在咫尺的脸,他微微眯起眼睛,难得安静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张脸,她的皮肤很好,干净,白皙,应该很少用化妆品之内的东西。   眉眼如画,只是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看上去睡得极其不安稳,清秀好看的眉无意识的蹙着。   似乎还是从他出生开始,第一次有人睡在他的身边。   这个女人。   苏颜睡得不好,迷迷糊糊感觉到痒痒的,好像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在她的脸上滑过。   她一下子烦闷了,最讨厌打扰她睡觉的人了,昨晚被风绝那混蛋折腾个半死不说,还非不准她穿衣服搂着她睡觉,本来就困倦的很,但是被他那么抱着压根睡不着,直到后半夜熬不过去才睡着。   苏小姐一贯有不小的起床气,虽说她从小独立,平时并不是爱贪睡懒觉的人,但是一到假日她是非要睡到自然醒的,谁打扰她,必定要承受不小的怒气。   “别吵,我困死了。”她眼睛都没睁开,意识也只醒了一点点,只不满的嘟嚷着。   风绝挑眉,看着睡颜娇憨的小女人,心里一动,俯首覆住她的唇,舌更是直接侵入,硬是要搅翻一池春水。   苏颜这下彻底怒了,只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吵得她睡不成,当即一个巴掌拍了下去,嘴巴里更是怒吼,“我要睡觉,走开。”   英明神武的绝爷毫无防备,生生挨下了这一巴掌,脸上顿时臭到了极点。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熟睡的女人,买了个女人回来不到几天的时间,就挨了两个巴掌,他冷艳的思考,那些个男人怎么喜欢养那么多女人,还是他养的这只比较不乖?  风绝绝对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何况还是被扇了一个巴掌,俗话说大人不打脸,这女人不知道好歹,严重欠调教。   伸手,板过女人的脸蛋,手指捏着她的鼻子,然后俯身重重的吻了下去。   与其说是吻,说咬更加合适,苏颜顿时觉得脑袋缺氧,还有谁在咬她的嘴巴。   各种不适逼的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入目就是男人英俊无匹的脸蛋和细致无暇的皮肤,她甚至感觉到他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眼睑。   混混沌沌中,她的第一意识竟然是,这男人丫的真迷人。   等这个认知在她脑海中转了一圈,她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她心有戚戚焉,难道骨子里受虐?   风绝见她醒了过来,慢悠悠的离了她的唇,那性感薄削的唇上竟然占了些许的红色,那是她的唇被咬破流出来的血。   苏颜近在咫尺的看过去,只觉得非一般的邪恶,沾了血的薄唇,红艳如吸血鬼,又如撒旦一般,英俊黑暗。   “胆子不小,”他摸着自己的脸蛋,轻描淡写的开口,“虽然你本来就是残疾,但是要是手都废了,以后怎么伺候我,这么多钱打了水漂,怪可惜的。”   他一边说,一边是若有所思的想着,似乎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卸了她的手。   ☆、第三十二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苏颜仅有的睡意也被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视线落到那张英俊的脸上的那个鲜明的巴掌印,更是小心脏一抖。   她又做了什么蠢事?   眨眨眼,她下意识就想爬起来,结果身子一动,被子从肩头滑落,大片春光就暴露了出来,她又连忙扯着被子遮在自己的胸前。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垂着头,黑色的长发散在她的肩上,有多香艳迷人。   “绝爷,”她手指纠结着,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甚至主动微微的凑上去了一点,“你能不能打回来?”   见风绝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眼神森森的,她心里更加慌了,不是真的要卸了她的手吧?  “你确定要我打回去?”他一眼看穿她镇定下的伪装,冷冷的问道,“我怕你承受不起。”   难道还能比卸了她的手更难承受?残暴的男人,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最没品了。   “在心里骂我?”她正这样想着,徒然听到头顶更加冷漠的声音响起。   “我没有。”她想也没想,下意识就否定道,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还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哼。”风绝一声冷哼,“在我面前说谎,你找死是不是?”   横竖都是死,她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再扇这混蛋一个巴掌。   苏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摆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你要打就打。”   风绝悠悠的抬着她的下巴,“给你一个机会,到我身上来。”   苏颜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一张脸当即就染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这样情se的暗示羞的。   她非但没有上前,反而连滚带爬的往后,猛退了几步,男人的眸色一暗,伸手就截住她的退路,然后一个用力就将她大力扯回自己了怀里。   苏颜听到他低低的笑意在她耳边响起,“落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他从后面吻住她的唇,“你早就选择了做我的女人,那就不要摆出这样的姿态,我讨厌矫情的女人,你知道,被我讨厌的后果是什么吗?”   苏颜猛然僵住,未着寸缕的身体上被一只大手肆意的揉捏。   她没有动,像是一瞬间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风绝漫不经心的吻着她的肌肤,窗外的晨光照了进来,透明美好。   “风绝,”就在他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女人带着恨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回头看着他,“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哦?”他的唇吻至她的耳,温湿的舌舔舐她的耳垂,“我拆散了你跟你心爱的男人?还是我强了你?还是我囚禁你?”   “我最恨你……”她的手紧紧抓着柔软的被子,一字一顿的开口,“逼我把自己变成这么不堪的女人。”   “不堪。”这个字似乎莫名的惹怒了正吻着他的男人,他圈着他的手徒然用了大力,几乎捏碎她的骨头,“你敢说,做我的女人,让你觉得很不堪?”   “难道很荣幸吗?”眼里明明悲哀到了极点,她却还是笑了出来,“你知道,我现在多嫌恶我自己吗?”   ☆、第三十三章吃光他的螃蟹   巨大的落地窗前,苏颜将身子蜷缩在沙发的深处,外面的阳光那么明媚,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她从来不敢去想,她的人生不是真的已经被毁掉了?   甚至也不敢去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自作聪明,故作善良,代替温落,她怕她一后悔,整个人都会崩溃。   她也不敢去猜测,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叶门的人来找她?   她低头看着自己满身欢爱后的痕迹,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早上她不小心打了风绝一个巴掌,又惹得他恼羞成怒,结果是,他没有废了她的手,也没有要求她主动取悦他,只是将她压在身下从里到外占有了个彻底。   用尽各种袭羞人的姿势来给她难堪。   其实她……真的很脏了,是不是?   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这样满心灰暗而绝望的境地,一到中午,她还是肚子饿了。   她很无奈,她不该食不知味绝望得想要去死吗?怎么到现在还是巴巴的会饿想要吃饭?   全世界都在虐待她,苏小姐深深的觉得她实在没有自虐的必要,于是起身洗了把脸,去厨房打开冰箱。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食材丰富的冰箱,她一边伸手用发绳绑好头发,眼睛赚了一圈,最后落到那几只新鲜的大螃蟹上。   别看苏小姐身材纤瘦斯斯文文,实打实的肉食主义者。   那只禽兽貌似喜欢吃大螃蟹,苏颜面无表情,将所有的螃蟹全都拿了出来。   一想到待会儿黄灿灿的螃蟹,苏颜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吃货的好处就是容易被治愈,她对自己这点十分的满意。   这道菜工序复杂,又将就颇多,好在苏颜现在有的是时间,厨房里什么难找的配料都有,且全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好货,她很愉悦的给自己准备午饭。   清蒸螃蟹,她还给自己弄了个蛋汤,再炒了个小蔬菜,一个小时后,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深深的闻了一口,圆满的竖起了筷子。   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主要是在剥螃蟹这方面她不是很在行,手忙脚乱的不说,还差点伤了自己的手。   她一边吃一边怨念,平常风绝吃的时候没见他伤到手啊,那混蛋甚至吃的很优雅。   吃的饱饱的,然后刷碗收拾厨房,苏颜百般无赖,金丝雀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何况她只算的上养在金丝笼里的麻雀。   下午六点的时候,风绝很准时的回来了,他随手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往沙发上一扔,就抬脚往厨饭厅走去。   小女人还在厨房里忙着,饭桌上已经摆好了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   他走过去,盯着那几个菜看,颜色好看的蘑菇炒肉,清淡而香气四溢的排骨汤,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红色蔬菜,其他的,估计还没有做完。   他眉头一拧,叫道,“温落。”   苏颜听到声音,不敢不出来,于是努力撑起一张笑脸走了出来,“对不起绝爷,还要等一下才能开饭。”   他一声冷哼,看着这张假笑就碍眼,因此语气也差了很多,“我要吃螃蟹,做了没有?”   苏颜,“……”   ☆、第三十四章我的螃蟹哪里去了   她确实是居心叵测的吃完了他所有的螃蟹,但是不至于这么灵他今天点名要吃这个菜吧?    平常都是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的啊。   “还不去做?”见她半天没动,绝爷的心情更是差了,劈头就吼了句。   “绝爷,”苏颜鼓起勇气,小眼神有那么点心虚,但还是顽强的跟他对视,“今天没有螃蟹了。”     没有螃蟹?怎么可能,他家的冰箱每天都会有新鲜的螃蟹供应。   “怎么可能,我的螃蟹哪里去了?”他不耐烦的摆手,看着架势,吃螃蟹的决心看样子无可动摇。   苏颜抬头迅速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了下来,干咳了两声,才小声道,“螃蟹……被我中午吃完了。”   风绝没料到是这个结果,眉梢微挑,倒也没有动怒,“你是猪吗,吃那么多。”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她抬着脸蛋,努力说的很平常,“我早上太累了,所以需要补充能量。”说吧,又很无辜的看着他,“绝爷,你不是小气得连几只螃蟹都不给我吃吧?”   “你累?”回应她的是一声冷笑,“全程都是老子在伺候你,你跟个死人一样动都没动过,你也好意思说累?”   苏颜,“……”   我是死人,你丫的就是奸尸癖。   但是不管怎么说,“可是螃蟹已经没有了。”她想了想,好心的建议,“要不我打电话跟酒店里订?”   “滚,”他差点没一脚踢开她,最讨厌吃酒店的饭菜了,“我饿了,马上给我把饭端出来。”   “好的。”没有螃蟹吃,绝爷的心情十分不美丽,苏颜心里的小人张狂的大笑,连脸上都是笑眯眯的表情。   风绝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个样子,没有虚伪做作,似乎真的很开心,还有几分恶作剧一般的狡黠。   苏颜转过身,没有看到男人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   “下次再敢吃光我的螃蟹,我就把你吃的渣都不剩。”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的声音让她背脊一僵。   不吃就不吃,同样的事情她才不会做两遍这么笨。   吃完晚饭,风绝表示他要吃香蕉,马上去给他剥,苏颜刚刷完盘子出来,连气都没有喘一口气就听到大爷又在使唤她。   苏颜当即在背后扬拳,却又不得不乖乖去剥香蕉。   说起来她也纳闷,这位爷的存货里的水果就只有香蕉这一钟,他这种身份的人不该吃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水果,怎么吃得这么小资水平?   想是这么想,她可没胆子问出来,因此也就坐到他的身边把剥到一半的香蕉递给他,“绝爷,可以吃了。”   风绝没有接,连眼角都没甩她一下,只是低头咬了一口,然后继续专心的敲键盘。   “爷,”她唇角抽搐,“吃个香蕉不会耗你多少时间的。”   “你没见我忙吗?     忙就不要吃啊!   心里腹诽,却只能继续喂。   夕阳从落地窗照了进来,英俊冷隽的男子专心看着键盘,坐在 身边的女孩嘟着嘴不甘不愿的剥着香蕉喂他。   喂完男子后,女孩自己连着剥了两个香蕉吃,这一幕,从远处看,甜蜜宁静得美好。   ☆、第三十五章男人纵欲也是需要资本的   忙完手里的事情,风绝啪的一声关掉电脑,起身准备回卧室。   衣角被人扯住,低头,女人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绝爷,现在还很早。”   风绝瞟了一眼不远处墙上摆着的挂钟,九点不到,是很早。   他挑着眉,“所以?”   苏颜有点忐忑,脸上的笑容有点忐忑,“咱们出去走走吧。”   风绝眯眸,似乎有点意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审非审,还带着些许的凝意,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想的很简单,她不想太早回卧室,就算他没性致滚床单,两个人睡在床上也很尴尬。   再者说,她很久没有出门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她知道跟这个男人来硬的她不是对手,不如趁着他现在心情不错,去闻一闻外面的空气。   风绝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在苏颜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一把将手里的笔记本扔到一边,拎起一边的外套,勾唇,“去穿鞋子。”   “好,”她心里猝然一喜,眼睛的亮色无法掩饰,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笔直的冲向玄关换了一双很舒服的平底鞋。   她不能每天被关在别墅,她要想办法……逃走。   温落,就算是游泳你也该游回伦敦了,为什么……叶门没有人来找我?   “会开车吗?”苏颜正准备拉开车门,一边的男人皱着眉问道。   “会一点。”愣了一秒,她下意识的答道。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叫会一点。”绝爷十分不满意这种模菱两可的答道,在他看来,要么会,要么不会。   “我会。”只是开的很一般,后面的话她没说,这男人的脾气真丫的太差了,苏颜抬起脸蛋,笑眯眯的道,“绝爷,你知道吗,纵欲过度容易引起肾虚,脾气不好很伤肝的。”   风绝似笑非笑,“你想说什么?”   她眨眨眼,眼神很无辜,“我关心你啊,绝爷,虽然我是被迫做你的情妇,而且你为人很恶劣,但是我还是觉得,在这段日子里,我争取跟您和睦相处,这样对大家都比较愉快,对不对。”   风绝打开副驾驶座上的车门,懒懒的道,“温小姐,你很识时务。”   苏颜也很上了车,神态很谦卑,“绝爷过奖了。”   风绝见她那小模样,明明心里恨得要死,脸上还能笑的这么灿烂,这女人哪里学来的这么隐忍。   隐忍对大多数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要知道,”风绝侧脸看着她,脸上带了几分邪肆,声线慵懒甚至有几分性感,“男人能纵欲,也是需要资本的,难保你以后嫁个男人在床上不行,所以趁着现在好好享受吧。”   苏颜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一脚踩下刹车。   她为什么要扯这样的话题给这男人流氓的机会?苏颜心里腹诽,什么军人,什么刚正不阿,什么意志坚定,全都是浮云。   她弯着眼睛,笑得很用力,“爷,我是为你担心,以后要是肾虚了满足不了您的娇妻容易引发家庭不幸,我看那位司令家的千金美丽能干,您这么英明神武被人戴绿帽就不好看了。”   ☆、第三十五章第三十六章在出床上我忍了   “绝爷,我们去哪里?”苏颜边开车,边分神问道。   风绝懒懒的倚在座椅上,“不是你说要去散步的吗?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我没来过纽约,”苏颜老实的说道,“不知道要去哪里比较好。”   苏颜的车看得很慢,跟新手上路似的在马上路蜗牛行走,风绝看了她一眼,心情好,懒得开口骂人。   她不仅开的慢,还要东看看西瞧瞧,一下子遇到红灯手忙脚乱的,一下子差点被后面的车追尾。   风绝忍无可忍,正准备开口训斥,发现她的目光停在某个方向,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一个大型溜冰场。   “停车。”   苏颜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脚踩下刹车,目光迷茫,“怎么了吗?”   为什么突然叫她停车。   风绝抬着下巴,指了指那块巨大的牌子,“去溜冰。”   那态度,傲慢得大爷似的。   苏颜憋憋嘴,暗忖溜冰这种活儿放在子翊修斯他们身上是完全不屑的,因为太不上档次,没有挑战性。   她也一直没有机会学。   “不要了吧,”她摸摸鼻子,“我不会啊。”   风绝解开安全带,斜睨了她一眼,“有什么是你会的?”   这句话一下子中伤了苏小姐原本很小强的自尊心。   她是瘸的,是残疾人,这种事情,她原本就不该会。   她没有说话,闷闷的解开安全带,跟着他下了车。   这个时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因此溜冰场的人很多,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这样的气氛给了苏颜那么一两分安全感,她整天呆在别墅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孤独太可怕了。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一直这么呆下去,就算不被风绝怎么样,也会被这彻骨的寂寞生生逼疯。   这样想着,她脸上又恢复了一丝的暖意。   几乎他们一进来就惹无数人的注目,她身边的男人外形太出色,一张东方男人的脸也丝毫不影响在西方人里的人气,他的气场带着慵懒的冷酷,似乎是漫不经心,又好像能随时能变脸把你撕了。   他穿一件黑色的休闲衣,目不斜视的搂着她的腰,她要是走在路上看到这么个男人,一定花痴得起来。   这只禽兽放远了看,冷隽性感,很有魅力。   可惜这魅力在她这里全都被他的暴戾和变态消磨殆尽。   “换溜冰鞋。”将她带到休息区,又走到一边挑了两双溜冰鞋,扔了其中一双女士的给她。   苏颜抬头看他,“我不会的,你去玩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心里微微的颤抖,脸上却还是笑着。   风绝面无表情,“我要你是来陪我的,不是让你看着我。”他看着她的眼睛,那样的目光竟然让她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又想要,又要拒绝,在床上我忍了,在哪里都要这么矫情吗?”   苏颜的脸蛋轰的红了,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她脑子一下子抽了,愤愤的抢过放在一边的溜冰鞋,给自己穿上,嘴上还不忘反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要?”   “你说的是在床上,溜冰场?”风绝见她换好了鞋子,一张脸蛋是好看的嫣红,好整以暇的问道。   ☆、第三十六章你……你别松手   等苏颜抱着某人的手臂左歪右倒的站在溜冰场上时,脑子才真的醒了过来。   这这这,她磕磕盼盼的开口,“我要下去……”   她站都站不稳,一定会被摔死的。   “我教你玩。”风绝完全无视她的颤抖和话,懒洋洋的道,这姿态和兴致充分说明他今天心情好,应该说,是很好。   “我不要。”苏颜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心里又恐惧,又怨念,开什么玩笑,学溜冰这种事情必须是要你完全信得过的那个人才行。   她对风绝,十分抵触,甚至在她的意识里,这一贯是韩剧里浪漫调情的好地方,放在她和风绝的身上,她只觉得煞风景。   更何况,她在心里苦笑,她这腿……她没有兴趣被人围观。   在高中的时候就曾鼓起勇气跟一个当时追求她的男生学溜冰,被摔得一身伤不说,当时360度各种目光和转过身的嘲笑她至今都记得。   从那以后,那个男生有意无意的疏远了她。   那时候她才十六七岁,自尊心薄弱,这些都像针一样戳在她心里,很多人看她的目光,不是惋惜,就是俯视。   可惜的是,她的拒绝在风绝这里完全可以忽视。   他会你拒绝他?这明显不科学。   “哼,看你这笨手笨脚的模样,要是我心情好,你求我我没这个兴致。”风绝一把拨开她抱着他的手,“自己滑。”   苏颜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松了她的手,当即吓了一大跳,身子不平衡,就要往一边摔去,她想也没想,死命抱住还没走开的男人。   她原本听到他上半部分的话时还想说谁要你心情好了,我求你别教我好吗,这下受了刺激,脾气飚了出来,“混蛋,你不是说要教我吗?你这么松开我是想摔死我吗?你到底会不会教人?”    某人被骂,脸色更臭了,眉头一挑,“自己笨就不要怪别人不会教。”   苏颜扶着他的手臂,勉强站稳自己的身体,脾气这么差,一看就不是当老师的料,还非要教她溜冰。   她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扭曲的想玩她。   风绝见她小心翼翼像是真的很害怕的样子,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抓稳我,慢慢来。”   苏颜结结巴巴,眼睛看着地上,“你……你别松手。”   风绝低头看了她一眼,玩味一笑,“小心点,要真摔下去有你好痛的。”   苏颜故作镇定的抬头,谄媚一笑,“爷,我要是摔伤了就不能伺候你了,要不我去找个美人陪您玩吧?”     风绝挑眉,手一甩,再度松了她的手,这时候她已经踉踉跄跄的跟着他滑到中间了,松了他的手,这下彻底她彻底失去了着力点,歪着身子就要摔下去了。   就在她以为剧痛将来袭来的时候,却发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头顶传来男人懒懒的声音,“要回去可以,自己滑回去。”   苏颜撑着他的胸膛再次站了起来,脸色有些白,她虽然没有真的摔下去,但是刚才那一下却是足足的吓了她一跳。   “还没开始就要放弃,温小姐,你的腿只是瘸,算不上残疾。”   ☆、第三十八章你不是自卑,就是很自卑   不得不说,风绝虽然是脾气恶劣,但是教人倒是意外的耐心,她的腿不好,其实这对滑冰的影响并不大,但是她心里有阴影,始终放不开手脚。   她握着风绝的手,不敢松。   “松开我的手,自己慢慢滑,”大概教了半个小时左右,他开口说道。   “不要,”苏颜一惊,猛的摇头,“我不会的。”   “试都没试过就说不会,你是有多懦弱?”风绝闻言就是冷冷的一句砸了过来,“你不知道,你越是懦弱,笑话你的人就越多?”   他看着苏颜愈发苍白的脸,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毫不留情的继续道,“不就是瘸了,你是自己在可怜自己,还是奢望别人可怜你?”   “我没有可怜自己,”苏颜毅然的抬起头,“我更没有要别人可怜我。”   “那就好好滑,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淡淡的道,“我不喜欢我的女人总是一副自卑的不得了的样子。”   “我没有自卑,”苏颜下意识的就反驳了出来。   是的,她没有自卑,她没什么好自卑的,她只是腿有残疾,其他的都很好,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跟她说的,她漂亮有家世好,一手医术能让多少人起死回生,她只是有点小小的残缺。   可是,为什么所以的人提到她的脚都是小心翼翼的,她的家人从来不跟她说这个话题,就连子翊都从来不说,唯一只有一次,神慕无意间跟她说,“颜颜,虽然你没有机会站在舞台上,但是在我眼里,你还是一样的光芒四射。”    她那时不懂神慕说这话的意思,甚至以为是在安慰她,虽然神慕从来不会因为安慰一个人来说谎。   “哼,”风绝轻嗤了一声,“你要不是自卑,那就是很自卑。”   苏颜抬头怔怔的看着他,手指用力握成拳。   “嗨,”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娇媚的女子插声打断了他们,“帅哥,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玩?”   风绝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倒是苏颜侧首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挺漂亮的,美国的姑娘一贯都很热情,看到美男更加热情。   本来苏颜是不打算说什么的,但是撞到那女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循环了一圈,那样丝毫不掩饰的蔑视,毫不委婉的告诉她,就你这个样子,就不要霸着这么好看的男人了。   苏颜蓦然甜甜一笑,“不好意思,我男朋友要教我,您请回吧。”   她说的是英语,相当标准的英式英语。   靠,她正在生气,敢这么赤果果的鄙视她,全都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美国姑娘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不相信他是她男朋友,继续跟风绝搭讪,“帅哥,走嘛,我们很多人哦,晚上还可以一起去唱歌。”   唱歌,她唇角一抽搐,想象不出这男人唱歌是什么模样。   她凉凉的想,美国的姑娘就是这么没眼力,她就是在大街上看到风绝这种男人,一看就知道唱歌这种事情绝对跟他的人生不会发生关系。   她也不准备开口,等着绝爷高贵冷艳的开口赶人。   “嗯。”没想到,那男人竟然淡淡的应了一声,甩开他就准备走人。   ☆、第三十九章我受伤了   苏颜一惊,当下就抓住他的手臂,开什么玩笑,他要是走了,她要站在这里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松手,”男人看都没看她,懒懒的道。   苏颜怒,你敢不敢再没品一点?   “你不是说要教我吗?”她问。   “你不是嫌自己太蠢了不敢学吗?”   苏颜想了一下,果断回答,“我后悔了,我现在想学,可以吗?”   面子什么的跟站在这里被人围观比实在是太不重要的,何况她早就有觉悟跟这男人在一起必须学会能屈能伸。   等在一边的美国姑娘见风绝迟迟没有动作,于是伸手去拉他的手,苏颜只看到风绝的眉头一皱,就甩开了她的手。   一点都不客气,眼底甚至滑过一丝的厌恶。   面无表情,揽过苏颜的腰,就往另一个方向滑去。   再学的时候,苏颜就专注多了,因为她眼前的男人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你要是在他规定的时间里学不会,你就自己摔会。   她松了他的手,正想叫嚷着她学会了,结果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好痛,她几乎痛的眼冒金星,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风绝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半点帮手的意思都没有,她恨恨的咬牙,准备自己爬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一道温雅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就是手臂受到一股力,她被人轻易的拉了起来。   苏颜勉强站稳了身体,赶忙回过头去看,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苏颜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微笑着道,“先生,谢谢你。”   “没关系,小姐,滑冰的时候小心一点,让你男朋友扶着你。”那男子只是温和的笑着,眉眼都是斯文。   她真要找男朋友也不会找风绝这么没品的男人。   “温落,过来,”还不等她说什么,带着寒意和警告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苏颜对着男子抱歉一下,就吃力的滑往风绝的身边滑去。   膝盖还是刚才砸到了地上,痛得她直抽气,如果可以她真想脱下溜冰鞋砸到那张脸上,但是她也只敢忍着怒气听话的走过去。   说她没骨气也好,什么都好,得罪风绝的下场她太清楚不过了,她不会为了一些不关紧要的额事情跟他过不去,准备的说,是不打算跟自己过不去。   她安静的立在风绝的面前,膝盖的痛楚让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她低低的开口,“绝爷,我受伤了,可以下次在学吗?”    风绝冷哼一声,“没用。”   她低着头,没用反驳,只是背脊挺得笔直,一言不发。   然而下一秒,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她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   “啊,”苏颜轻呼了一声,条件反射的抱住他的脖子。   抬头看到的是男人面无表情的英俊的脸和坚毅的下巴,突然之间就变得心跳如麻。   溜冰场的人很多,他们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原本就很打眼,加上风绝外形过于扎眼,他这么高调的抱着她,一下子就引来众人的惊呼。   “放我下来吧,”苏颜讨厌这么多目光的关注,“我可以自己走。”   “闭嘴。”   ☆、第四十章不能装作没看见吗   “绝爷,”就在他抱着她要走出溜冰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带着欣喜的喊声。   苏颜下意识就抬头看了过去,是一个年轻的美国男人,看长相虽然比不上风绝这么秒杀人,但是也算是极其英俊的长相了,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子,很艳丽的长相。   只是风绝似乎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外走,就像压根没有听见似的。   但是苏颜确定,他听见了,因为他眉头皱了一下,隐隐有点不耐的意思。   她也识相的没说什么。   只是她识相,背后的两人可就没那么识相了,见风绝没有停下来,就硬是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绝爷,”那男子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风绝的手臂,“你太不厚道了,明知道我在叫你也装作没听见。”   风绝眉一挑,毫不留情的道,“你要是厚道的话,就该装作没有看到我。”   那女子在一边笑,“绝爷,这么多人的面子你不买,被我们看见在溜冰场教小美人溜冰,可不好交代哦。”   苏颜暗忖,看他上次眉毛都没动一下就说要砍了北爵乐的腿,他需要向什么人交代吗?    下一秒,她被放了下来,还不等她问什么,就听到他淡淡的声音。“温落,我让司机接你回去。”   苏颜想也没想,就乖巧的点了头,听这女子的意思,她猜测又是什么聚会或是晚会,她一点都不想参加,还不如回去睡觉。   她甚至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他今天晚点回来,最好是通宵不要回去最好不过了。   “绝爷,你这就不够意思了,”那男子见此开了口,“大家都等着看你金屋藏娇的美人呢,你这么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看了娶,我们又没胆子跟你抢,何况您上次在北爵家闹得那么大,就更没有人敢觊觎她了,不必这么不肯见人吧。”   风绝无动于衷,完全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那女子看了她一眼,笑盈盈的看了口,“绝爷,我们的面子你不看,艾柯司令也的面子你总是要看的吧,你是放着人家的女儿不要,总的找个理由不是。”   说完,她就亲亲热热的挽着苏颜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那目光毫不掩饰的程度让她几乎要尴尬了,“原来绝爷喜欢这种小清新文艺范的,难道一直瞧不上薇依小姐了。”   苏颜一头黑色的长发,气质斯斯文文,因为腿瘸的原因总是习惯穿长至脚踝的长裙,这的确是小清新小文艺的范。   苏颜听她这么说,也感觉到这女子并没有什么恶意,因此也就礼貌的陪着笑。   这女子看着苏颜想的则是,薇依虽然长得比这女孩漂亮,智商能力都是拔尖的,但是为人太高傲冷漠了,她要是个男人,也会喜欢这款的。   艾柯司令,她记得上次他要砍了北爵乐的手,也是看的艾柯司令的面子,她看得出风绝可不会因为对方职阶比你高就这么听话,那个人,向来对他意义非凡。   呜呜呜,木有人看吗?木有人看吗?为毛木有人留言?木有留言就算鸟,连个推荐乃们也不肯赏,好歹知道有人在啊啊啊   粗来冒冒泡吧潜水的筒子们,抹泪   ☆、第四十一章她是他一个人的   “走吧。”他揽过她的肩膀,淡淡的道。   苏颜鼓着嘴巴,想要拒绝,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她不认为她的反抗会有效。   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垂着头,用下意识的揉着自己的膝盖,好痛,她想回去擦药。   “你左手边的暗格里有伤药,自己擦。”风绝看都没有看她,发动了引擎后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刚才拿一下着实摔得不轻,听他说有药,她连忙去找。   手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嘭的一下什么东西哗哗的掉了下来,苏颜低头,顿时唇角一片抽搐。   枪,好多枪。   她无语的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默默的蹲下身子一把一把的拣起来放回原来的地方。   最后淡定的总结道,“绝爷,这真的不是玩具枪吗?”   要不要这么多啊,你就两只手就算敌人来了你也用不上不是。   风绝惜字如金,勾唇冷冷的笑了,“温落,你跟了宫子翊多久,没见过枪吗?装什么柔弱。”   苏颜手顿了一下,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要抽痛一下,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是自欺欺人的高手,原来她也能在这样绝望的处境里淡定成这个样子。   自己爱了十多年的人正守在别的女人的身边,而她被迫成为另一个男人的情妇,还要强颜欢笑,只为了不让自己更凄惨。   她常常会觉得,苏颜,其实你就是这么没节操的女人,有本事你以死相争啊。   风绝半天没听到身边的人有什么动静,侧头看了过去,一眼便看见她一副怔怔出神的样子。   这么个表情,不是想男人还是在干什么,他当即一怒,一脚踩下刹车,伸手扣着她的下巴,“温落,我警告你,你再敢在我面前想其他男人,我撕了你。”   苏颜一下子醒了过来,愤愤的看着他,什么变态的男人,不就是想想,“是你提他我才想的。”   她很少想子翊,真的很少,从她落到风绝的手里,她就觉得她的人生已经脱了节,那些过去遥远的就像是上辈子。   “哼,”他继续开车,笑得讽刺,“叶门的情报网无人能及,宫子翊要是真的想要找你,会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苏颜咬唇,心头的疼痛顿时漫过了膝盖上的痛楚,她的手指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裙子,脸色微微的发白。   拼命的忍耐,她才没有出声。   良久,她才松了手指,慢慢的开口,“风绝,既然我对宫子翊而言,可有可无,那么,你留我在身边又何必,一点用都没有,不是吗?”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他要她的理由不就是为了羞辱子翊吗?不就是为了占有他的女人吗?   既然连他自己也说了,她是无关紧要的,那么,他又何必再留着她?   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不知道多少,他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风绝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为什么宫子翊没有找她,因为他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   但是,至今为止,叶门都没有任何找人的痕迹,他眯了眯眸,眼睛里掠过一丝危险。   这个女人,宫子翊不要最好,就算他要,她也只能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第四十二章连件礼物都不带   苏颜没有想到,风绝带她参加聚会的地方竟然是一家大型的夜总会,她默默的暗忖,是得多么腐败的一群人。   难怪风绝花一亿买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一个巨大的包厢,只是里面开着灯光,并不是她想象的灯光闪烁,甚至,光线是柔和的橘黄色。   风绝牵着她的手,他的手碰到她的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抬头去看他的脸,他却毫无察觉,好像这事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她的手近乎僵硬,在她的认知里,牵手是很亲密的动作,做ai可以是发泄,接吻也可以是逢场作戏,但是牵手这个动作,却应该是恋人或者默契的夫妻才会做的事情。   她在心里不情不愿的吐槽,风绝你真丫的是个随便的男人。   风绝扭开门把走进去的时候,她几乎想甩开他的手夺门而逃,但是不可能,她的手被男人握在手里,他不会允许她这样做的。   他们一登上,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截然不一样了,当然这一切是相对于她来说的,明明暗暗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各种不一样的深意。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说上一次在北爵家大部分人认为风绝是逢场作戏,那么北爵乐那件事,则充分让所有人有理由相信这个女人在风绝的眼里分量不小。   “绝,”嗓音浑厚又中气十足的笑声蓦然响起,“我家宝贝刚才才说你身体不好不会过来了。”   苏颜抬头看了过去,在包厢的最中间的位置,一个大约四十多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端正的坐着,高大的欧洲人体格,棕色的头发,虽说轮廓有些粗犷,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   她可以毫不犹疑的判断,这男人年轻的时候肯定很招女人的喜欢。   他旁边坐着的女孩她见过,就是那一次在北爵家奚落她的女人,叫做薇依。   苏颜挑着眉,她没记错的话,薇依是艾柯司令的女儿,难道,星这就是艾柯司令?   她正这么想着,身边的男人就搂过她的腰,朝着那男子走了过去,一干人见他过来,旁边的位子立刻空了好几个。   风绝淡淡的开口,“老师。”   然后带着她坐在一边,苏颜咬了咬唇,还是低声道,“司令,您好。”   见到长辈打声招呼,这点修养还是不能少的,只是,这司令看上起豪爽大气,没想到会是风绝的老师。   难怪他态度好了不只一点两点。   只是,她忍不住腹诽,他们两个气场也太不相同了,一个大气阳刚,一个暗黑变态。   艾柯司令瞟了一眼女儿略有些尴尬的脸,不由有些不悦,“我女儿生日,你连件礼物都不带,是不是太小气吧啦了一点?”   何止没带礼物,居然还给他带了个女人过来,这小子是专门给他找不痛快来的吗?   风绝挑着眉,那表情无辜好像完全不知道生日要送礼物这件事一样,静了三秒钟,他才波澜不惊的开口,“知道了,回头我让伊娜送去你们家。”   ☆、第四十三章猥亵未成年少女   原来,今天是司令大人的女儿生日。   她真心尴尬了。   这小子,也忒嚣张了,艾柯司令怒,他女儿对他一往情深,他倒好,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野女人来刺激她,还是在薇依生日的时候,这么多人在这里,让他女儿的面子往哪里搁。   “十七。”艾柯司令倒了杯酒,漫不经心的开口,笑得笑面佛似的,“不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吗?”   如芒在刺,好几道目光冷得跟冰锥似的。   苏颜倒是默默的思考了一下,十七,是风绝的小名么,他实在是跟可爱的小名很违和啊。   风绝皱眉,“有什么好介绍的?”   薇依抬高了下巴,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笑容端庄大气,半点没有尴尬和难堪,“绝爷,你这么说,温小姐会很难堪的。”    有什么好介绍的?呵呵,苏颜抓着自己的衣角,脸上还是很淡定,可惜,膝盖上持续的疼痛让她有意无意的皱着眉,脸色并不是那么的好看。   众人的目光因为这句话一下就变得意味深沉了,既然是连介绍都没有必要的人,想来是十分的无关紧要了,看她的目光顿时变得轻蔑,又有了几分可怜。   风绝冷冷的睨着她,“你的意思是,做我的女人让她难堪?”  薇依的脸色蓦然顿住,仔细看得话甚至苍白了几分,他的女人,他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那是他的女人。   他要她情何以堪。   风绝面无表情的看着艾柯司令,“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认识太多杂七杂八的男人女人,所以不必介绍了。”   艾柯司令一口气噎住,他没好气的白了风绝一眼,靠之,你怎么不拿个箱子把她锁起来,什么变态东西。   “小美人,”艾柯司令很讨厌眼前这么个叛逆小子,混蛋,尽惹他生气,“过来给我敬酒。”   苏颜被点名,顿时背脊一僵,悄悄的看了一眼风绝的脸色,乖乖的站了起来,正要到过去拿酒杯,只是,站起身没走几步,一个踉跄,不知道扯痛可哪根神经,加上膝盖上的疼痛,身子一歪,朝着风绝的身上就栽了下去。   倒在他身上的时候膝盖又不知道碰到这男人身上的哪里,痛得她脸色又是一白,她咒骂,靠之,你是铜皮铁骨吗,早知道她宁愿摔到地上。   “你干什么?”严厉冷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边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好,一边怒骂道。   疼痛加上男人莫名的怒气,眼泪都要在她眼眶里打转了,她恨不得脱下瞎鞋子拍在眼前这张脸上,要不是他非逼着她学溜冰,她能摔成这幅德行吗?    “疼。”本来是怒意很深的,结果话一出口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小女人似的呜咽。   “十七,”艾柯司令斜了她一眼,凉凉的道,“你上哪里找来这么个孱弱的小女人,这摔一下就疼成这样,骨头这么弱,扛得住你不要命的折腾吗?”   不就是摔一下,至于吗?他很鄙视,东方女人就是这么矫情。   他目光流连的在苏颜身上打量了一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没脸蛋就算了,还没胸,这小身板,肯定做两下就不行了。   什么破口味。   “喂,她成年了没有,堂堂一军之长你不会猥亵未成年少女吧?”   ☆、第四十四章情妇有这么好的待遇?   苏颜坐在马桶上,拿着手里的药水小心的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刚才她拿一下摔到,风绝起身就要带她去看医生,她愣了一下就,脑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余光无意瞟到司令大人的脸色,赶忙说她自己去买点药擦就可以了。   药不是她买的,风大爷很大爷很冷艳的随手点了个人去给她买药,那人也不敢多说什么,灰溜溜的就去了。   包厢里的厕所人太多,于是她就出来了。   她拿着手里的药,低头擦着,长发垂了下来,她的手指顿了顿,眼神微微的出神,她说疼的那一下,听到抱着她的男人低低的骂了句什么,那语气,她竟然微微的听出一丝的懊恼。   她没有当过别人的女朋友,即便这么多年子翊、子翊的父母,包括修斯和神慕全都默认了她是宫家未来的媳妇,是子翊的未婚妻,他对她,如果要说,也可以算极好的。   永远的温柔体贴,过节的时候会给她打电话,会有精美昂贵额礼物,无论她提什么要求,永远有求必应,虽然,她真的没有要求过什么。   可是,说起来好笑到了极点,他跟她,别说什么亲密的事情,连吻都不曾有过,最多就是他曾亲过她的脸蛋。   说起来,别说她作为女人的第一次,连初吻都是给了风绝。   风绝拿着药膏就要掀她的裙子给她上药,她又羞要恼,抢了药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间擦就夺路而逃。   当情妇……有这么好的待遇吗?亲手给她擦药。   苏颜自小寄人篱下,心思比大多数女孩要敏感细腻的多,风绝对她好一分,她都觉得心惊胆战,甚至,她宁愿他像开始的那样,把她当玩物,有欲望的时候发泄,用完了扔到一边。   而不是,陪她散步,教她溜冰,当着他老师的面说她是他的女人。   擦完了药,她轻轻的给自己吹了吹气,准备等药干了一点就回去。   “哎,你们说,绝爷今天带来的那女人是什么身份啊,我从来都没见过,军长不是真的喜欢她吧?”一个女孩的声音徒然响起,听语气似乎很遗憾的样子。   苏颜推门要出去的手顿时僵住,整个人静了下来。   “怎么可能,”另一个声音嗤笑出声,“你也不看看,那女人是什么姿色,男人嘛无非就是图个新鲜。”   “新鲜?”笑如银铃的女声细细的响起,“新鲜的残疾人吗?那也确实够新鲜的。”   最开始说话的女子再次出声,“可是薇依小姐的脸色很难看啊。”   “得了吧,说不定绝爷就是拿那个残疾女人来刺激薇依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司令千金平时太高傲了,男人都不敢近她的身。”   “那那女人不是很可怜,年纪轻轻的,被玩过还是个瘸子,以后哪个男人敢要她。”   “未必啊,”那细细的女声无限娇羞的道,“你看绝爷那么俊美,那身材,在他床上的女人,肯定很享受,是我我就愿意。”   ☆、第四十五章苏小姐的反击   “切,你怎么知道人家床上功夫好,难道你试过?”笑如银铃的女子掩面而笑。   “想知道的话,”笑得温柔的声音缓缓而来,苏颜推开门,慢慢的走了出来,她手里还拿着药膏,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甚至融了一层的妩媚,“问我好了,绝爷可是晚晚睡在我的身边。”   她旁若无人的走到洗手台上,拧开水龙头,慢斯条理的洗着自己的手,一边洗一边柔声笑道,“小姐,你要是真觉得绝爷喜欢玩残疾人,可以叫人把你自己的腿打瘸了,看他会不会要你。”   手洗完了,她抽下一张纸,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然后将废纸扔进了垃圾篓。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从头至尾看都没有去看那几个人的面色,转身就准备离开。   她可不会认为,这么大一家夜总会,她们好死不死在外面的洗手间也能这么凑巧遇到,无非,特意来羞辱她罢了。   才一侧身,就发现美丽高贵的司令千金站在她的面前。   她心里纠结了一下,谁叫东西方人的身材差距这么大,她167的身高在中国算是很不错的了,结果站在这女人身上还是矮了一截。   木有气势啊木有气势。   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很淡定的告诉她,得了吧苏颜,人家一女军人,你多高都没她的气势。   她继续很完美的笑着,“薇依小姐,您好。”   说完,侧过身子就要走。   薇依往旁边移了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苏颜静了一秒,慢慢的收回脸上的笑容,果断是来找茬的,笑也没用了。   薇依冷笑一声,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目光端详着她的脸蛋,冷凝里夹杂了些许傲慢,“姿色很一般啊。”   苏颜,靠之,那男人喜欢掐她下巴就算了,为毛这女人也来掐,她阴暗的想,这两只一定是嫉妒她的下巴小巧精致。   她很谦虚的浅笑,“是比不上薇依小姐颠倒众生。”   “你讽刺我?”这笑容太假了,虚伪的女人。   苏颜很茫然很无辜,“怎么会呢?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您比我漂亮。”   “就你这种姿色,这么卑贱的身份,根本不配站在绝的身边,不过是他床上的发泄的工具……”   苏颜笑眯眯的打断她,“你上过他的床吗?”   一个两个都堵在洗手间来羞辱她是吧?她看上去就这么好欺负吗?   “什么……”薇依愣了一秒,像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   苏颜伸手,将她的手指用力拨开,长指下来时顺便风情的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你连她的床都上不了,怎么上他的心啊?”    她后退了一步,目光慢斯条理的巡视了一番面前的女人,“长得是比我漂亮,不过呢,”她笑着,一脸的惋惜,“绝可是中国人,他比较喜欢东方的女人,你看不出来吗?我的发质比你好,黑色的头发显得神秘有气质,皮肤嘛,你是白种人,比我白,可惜有雀斑,美国人以此为美,不过中国男人都喜欢干净没有瑕疵的脸蛋,仔细看的话,薇依小姐还有毛孔,我的皮肤很细腻的,没有这种东西……”   ☆、第四十六章你们不是想揍我吧   苏颜面带微笑的说着,见对面的人脸色实在难看,于是闭嘴了,她很担心她能从身上掏出一把枪,一个不高兴就毙了她。   末了还忍不住加了一句,“您别生气啊,我这是在给你分析呢。”   薇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从小到大她都是长辈眼里的小公主,众人眼里的女神,天之骄女,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奚落过。   她心里压抑着一股巨大的怒气,几乎扬手就要拍碎这个女人的笑脸,但是多年从军的沉淀逼迫她冷静,如果她现在动手,等下所有人都知道她自降身价来找这个女人的麻烦。   她薇依丢不起这个脸。   苏颜见她是真的生气了,也看的出她刚才的一席话给了这位骄傲的女王不小的打击,她并非咄咄逼人的女孩,出口伤人不是好的习惯,若不是她先出言挑衅且字字踩着她的痛处,她也不会说这些。   她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   “如果薇依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你是寿星,离席太久,也不怎么好。”   说完,礼貌欠身,就要走。   “喂,你站住,”一直在后面观战被苏颜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的几个女孩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凶神恶煞的拦在她的面前。   苏颜蹙眉,难不成她们还果真是一伙的,不是真的想在这里揍她一顿吧?   “有事么?”她看着她们。   “你很嚣张。”那个笑如银铃的女孩开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   苏颜微笑,很怕怕的表情,“你们不是想揍我吧?”   “你也知道你欠揍?”细细的女生冷笑。   苏颜摇头,“没有,只是你们看起来很凶的样子。”她眼珠转了一圈,叹息道,“我看薇依小姐是出身名门,教养很好,所以我不担心她恃强凌弱欺负残疾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出身卑微没有教养?”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人开口了。   薇依在心里冷笑,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狡猾,拿她当借口,那么她们怎么也不会动手承认自己没有教养。   她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兴趣,转身就走了。   苏颜看着那道笔直的背影,心里出神,她明明就喜欢风绝,可是却连说一句喜欢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是她的爱情,与其打败情敌,不如征服男人。   打败一百个情敌,也抵不上你征服的那颗心。   这也是,她愿意成全温落和子翊的原因,这么多年了,如果他会爱上她,根本就不会爱上其他的女人。   她花了十多年都没有得到他的心,她早就输了,没有温落,也会有其他的女人。   “我没有啊,我只是就事论事。”收回自己的思绪,她全心对付面前的几个女人,“你们要揍我吗?”     “你要告诉绝爷?”问话的女人往前逼近她,语气颇有点凶悍的意味。   她想了想,道,“我不说他也会发现的。”   事实上,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北爵家发生的事情她们都有所耳闻,据说风绝放话要砍了北爵乐的手,其实她们是不敢动苏颜的,风绝性情狠戾,谁得罪了他根本不会给你留活路,他连北爵家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她们。   “我们等着,你能被他宠多久。”   ☆、第四十七章修斯   知道洗手间里的那几个人都走了,苏颜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便抬脚往外走去。   她正准备往包厢的方向走去,手握在门把上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突然瞟到了楼下一个及其熟悉的身影。   薇依所定的这个包厢正在走廊的最尽头,而边上就是栏杆,栏杆下是这家夜总会的大厅,里面是有热舞的人群。   她的心脏狠狠漏了一拍,整个人都几乎扑到了栏杆上,大厅里,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子在众人的拥簇之下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他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深色的发,薄薄的唇永远似笑非笑,身边所有的人都在毕恭毕敬的跟他说着什么,他却将手插在裤袋里,一副休闲懒散的模样。   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走在人群就可以一眼发现的闪闪发光。   那是……修斯。   苏颜的心一下狂跳起来,她几乎是想也没有想,转身就往楼下跑去,中途不断的撞到人,她一边跑一边说着对不起,整个人的神经绷到了极点,那是极致的兴奋和紧张。   修斯,修斯,她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样的地方遇见修斯。   只要修斯看到她,他一定可以带她走。   那么她就可以彻底逃出风绝的手心。   她一直跑,跑到大厅的中央才停了下来,然而那抹身影却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人呢?   她站在人群中,四处环顾,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但是却没有她刚才看到的人。   她整个人都如失了魂魄一般。   是她看错人了吗?还是根本是她的幻觉。   不,不会的,她没有看错,修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可能会看错,怎么可能会认错。   她看着门口,想也没有想就再次追了出去,她的腿瘸,跑步并不是很方便,甚至是一瘸一拐的,放在平时,她根本不会这样跑,但是此刻的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脑子里疯狂的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找到修斯,她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跑到外面的时候,她焦急而匆忙的寻找着那样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在沙漠里呆了很久就要死去的人突然看到了水源。   没有人,还是没有。   她感觉到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茫然无措的站在门口,迷茫的往前走着。   她可以在风绝面前强颜欢笑,她可以用心的应付所以的状况,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要忍。   可是,在看到修斯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一下子土崩瓦解。   其实她只是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却生生被逼的要去面对这一切,她只是没有办法,没有退路,所以才硬撑着。   就在她站了很久,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从离她十米远的街道处滑过。   她脑子一跳,白色劳斯莱斯,这是修斯的执念,她记得当初因为修斯走到哪里都坚持用这款车做坐骑,害得他的手下各种为难,还被神慕和子翊鄙视,但是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你们笑你们的,关我毛线事。   她心里一喜,当下就抬脚准备追过去。   “温小姐,”两个穿黑衣的男子鬼魅般拦在她的面前,两张脸一样的面无表情,“绝爷吩咐我马上带您回去。”   ☆、第四十八章过来吻我   苏颜心底的恐惧瞬间被放到最大,她伸手就要推开那两个人朝那辆白色劳斯莱斯冲过去。   只是这两个人的力道又怎么会是她可以推的开的,他们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再度冷冷的开口,“温小姐,绝爷让您马上回去。”   她咬着唇,唇瓣几乎要被咬出了血迹。   她呆呆的看着车子进入车流,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见她没有说话,身子还是下意识的要往前冲,那两人只说了一句,“温小姐,冒犯了。”   然后就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臂往回走。   她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任由他们拉着她往二楼的包厢走去。   到了门口,两人才松了手,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开门走了进去,包厢里已经是一片喧闹,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跳舞的在那里跳舞。   这样的气氛让她松了一口气,没人注意到她回来了,灯光闪耀,苏颜巡视了一圈,在转角的沙发处看到了风绝的身影。   她不敢再有耽搁,忙乖巧的走了过去,坐到他的身边。   薇依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苏颜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过来,但是很快又移开了。   风绝伸出食指,带着凉意的指尖滑过她脸蛋的轮廓,她听到他低沉冷漠的声音,似漫不经心,却又压着无尽的危险,“去哪里了?”   “我……”她抬头看着他,明明暗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俊美又邪佞,如同按兵不动的野兽。   她瞬间明白过来,刚才她追着修斯出去的事情,他一定都知道了,说谎,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她咬咬唇,尽量做出低眉顺眼的模样,轻声的解释,“刚才看到一个……跟我以前一个朋友很相似的人,我看错了……”   “哦?”他漫不经心的笑,“修斯·温尔克,像你的朋友?”   他盯着她的眼睛,“我还以为,只要是生活在这个地球见过报纸的种类就该认识那个男人。”   修斯·温尔克,华安国际的少董,华安国际是全球第一财阀,都说温尔克家是豪门中的顶级豪门,而修斯·温尔克则是贵公子中的贵公子。   八卦的头条,财经杂志的封面,随手扔过来一张报纸都能看到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太标志性了,太打眼了,怎么也不会被误会成其他人。   他慢慢靠了过来,“你认识他?”   她一下心跳如雷,她当然认识修斯,修斯和子翊血缘上的表兄弟,感情上的亲兄弟,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宫子翊是黑道的掌权人,修斯是白道光鲜亮丽的贵公子,他们的身份有南北极的差距,知道他们关系的人极少。   苏颜摇摇头,“我知道修斯·温尔克,但是我不认识他,我只是看错人了。”   “认错人了,你认成谁了,”他冷笑着掐上她的下巴,“宫子翊吗?还是你太想念他,所以见到个男人都当成是他,嗯?”   “我没有,”她想也没有想,下意识就摇头否认。   “没有的话,就过来吻我。”   ☆、第四十九章他的怒气   苏颜咬了咬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一言不发的主动的靠到了他的怀里,抬头去吻他的唇。   她的唇温温凉凉,很单薄的温度,如同她此时的眉眼,带着来不及掩藏的惶恐与无措。   心底一股怒火涌了上来,他扣着她的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低头就狠狠的吻了下去。   苏颜丝毫不敢反抗,手撑着他的胸膛,任由他的唇舌在她的口腔肆虐。   只是不知为何,这样的温顺似乎更加惹怒了抱着她的男人,一个用力,她被推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就当着这喧哗的人群,和众人错愕的目光,他毫无顾忌的压着她在沙发上拥吻。   甚至,吻势一路向下,胸前的衣襟也被手指挑开。   “绝爷,”她小声的开口,声音里揉了抹哭腔,她知道自己惹怒他了,下意识讨好一般的主动搂着他的脖子,“我们回去再来好不好?不要在这里。”   风绝勾着唇,笑意邪肆冰冷,“那我现在想要你,又怎么办?”   苏颜手臂收的更紧,仿佛只要这样他的怒气就会消减,“那我们现在就离开。”   她是真的怕了,她没有忘记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她的,他说过对他而言她只是妓女,虽然叶门的事情她了解的不多但是毕竟在那里住了几年,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像他这种男人,根本不会介意在这里强了她。   她的承受能力还没有到这一步。   她很害怕。   刚硬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撕了,她将脸蛋贴上他的,试图软化他的怒气,“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私自的去找人。”   她怯怯的看着他,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我们回去,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但是,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她这个样子,实在是楚楚可怜到了极点。   她的气息温暖柔软,抱在怀里像是棉花糖一般,眼神干净带着水雾,落在风绝的眼里,像是一只手在轻轻的挠着他的心。   薇依远远的看着在沙发上纠缠的两人,握着酒杯的手指慢慢的用力,关节处甚至泛出白色。   众目睽睽,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就这么肆无忌惮,有这么饥渴吗?   他就一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践踏她的面子?   气氛异常,本来在一边跟小姑娘玩得很嗨的司令大人终于注意到那边发生的事情了,瞟了一眼自家宝贝难看的脸色,他当即就是一怒,随手就抄了个酒瓶砸了过去。   以风绝的反应,拉过苏颜一个翻身就闪了过去,酒瓶从沙发滚到地上。   绝爷的心情很不爽,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司令大人的心情更不爽,脸色比他更加面无表情了几分。   “你懂不懂尊卑礼貌啊,叫你的女人过来给我敬酒。”   苏颜看着这两个男人,心有戚戚,遂可怜巴巴的看着抱她的男人。   风绝看了她一眼,松了自己的手,冷冷的道,“过去。”   苏颜低头嘟了嘟嘴巴,不敢不从,于是扶着自己受伤的脚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之前跑的急连自己受了伤就不记得,现在膝盖上隐隐作痛。   咳咳,目前都是些小虐啊,唉,苏小姐还木有爱上绝爷……   ☆、第五十章敬酒   苏颜做到离艾柯司令几步远的地方,小心的拿着酒瓶往酒杯里倒了半杯酒。   正拿起来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司令大人瞟了一眼她的酒杯,“小美人,你这半杯酒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苏颜陪着笑,“司令,我在家里很少喝酒,所以酒量不是很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凉凉的讥讽声,“温小姐,你要是有家人,怎么会出来卖?”   薇依说完这句话,就站了起来,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朝着风绝坐着的方向走去。   她咬了咬唇,依旧维持着一脸的笑容,坚持道,“抱歉司令大人,我真的只能喝半杯。”   她的酒量,很一般,说不上太差,但是也算不上好,多喝几杯是肯定会醉,而很明显的是,她要是在这样的场合醉了,难保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自小独立,自我保护的意识很强。   艾柯司令淡淡的看着她,抬手拿着酒瓶就她酒杯里的酒倒满,“长期混在风月场合的女人,酒量一般都很好,温小姐的气质很干净,难得。”   她拿着杯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杯子里的液体被倒满,艾柯司令的表情近乎淡漠,但是他一看就是习惯掌权的男人,即便是这样的语调,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出来。   她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她在,现在恐怕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教训她。   风月场所,卖,如果说这样的字眼放在以前一定会吃果果的扎在她的身上,但是现在不会了,她只觉得好笑,他们凭什么认为她是风月场所出来卖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举起杯子,眼神明亮而无畏的看着艾柯司令,“我喝下这杯酒,向您和您的女儿赔罪,我知道我的出现让你们不高兴,但我也是无奈的。”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不卑不亢,在这喧闹的酒吧里,几乎更是没什么人听到到。   艾柯司令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随着液体流入口腔,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感官只剩下漫天的辛辣和眩晕。   她在心底狠狠咒念,居然给她这么烈的酒。   她只迟疑了一瞬,还是仰着头一口喝到底,强烈的感官刺激让她整个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拳打脚踢过了一般。   等她放下杯子时,整个人都趴在一边剧烈的咳嗽,太烈了太烈了,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   其实想也知道,风绝和艾柯司令都是军界权贵,那么在场的大部分人也都应该是军官出身,又差不多都是西方人,自然喜欢喝够烈的酒。   苏颜在中国长大,典型的江南水乡,很婉约很清秀,这一下哪里承受的了这么烈的酒。   她整个神经都在灼烧,踉跄着要站起来,她下意识就要回到风绝的身边,上次就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走了,结果差点被北爵乐强了。   这种人多混乱的场合,她还是呆在风绝的身边比较好。   这种酒她再多喝几杯,能倒在这里。   “温小姐,”只是她刚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起身离开,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臂,“我们怎么说也是绝爷的同僚,你不能厚此薄彼,来来来,再陪我们喝几杯。”   ☆、第五十一章你不就是个婊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谁的身体撞到了她,苏颜本来就重心不稳,一下又摔回沙发里。   一杯酒又很快被倒满举到她的面前,苏颜看着面前一张张陌生的脸,下意识的就摇头,“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温小姐,出来玩不肯喝酒,这架子也端的太高了一点吧,”不知道是谁,硬是将一杯酒递到她的眼前,“绝爷不肯给我们面子,温小姐就多喝几杯吧。”   那声音带着笑意,她不好直接回绝,但是拒绝的时机一旦错失你就只能喝了,苏颜无奈,只好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一杯酒给喝下去的,只觉得食道都热辣辣的在燃烧。   她不常交际,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因此对怎么推酒这件事非常的不擅长,而这里一群人都是卯足了力气要灌她,她哪里应付得过来。   再连着喝了几杯之后,她整个人都已经昏昏沉沉的,她本能一般的想要找风绝的身影,却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看都没有看她,薇依坐在他的身边,正陪着他说笑。   果然,像薇依这样有身份有样貌的女子,只需要稍稍主动一点,哪个男人会拒绝她?   这样也好,只要他们顺利在一起,风绝多半会把她踢走,那么,到时候她就真的自由了。   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又被人灌了好几杯酒,她其实是在强撑着意志不让自己醉死过去,她怕她要是醉倒了,会没有人管她。   艾柯司令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神色里几分复杂。   她被一群人包围着,不断的往后退,身子几乎要缩到沙发的角落里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拒酒,以至于只能来一杯她就喝一杯,那酒又烈,她很快就醉了。   却又似乎保持着一股奇怪的清醒。   到后面,苏颜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头来表示她的拒绝,她现在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人的脸,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了一般。   好难受,胃里拼命翻滚着的东西让她几乎想要吐出来,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有谁还在拼命的灌他酒,像是硬是要逼着她喝下才肯罢休。   “你不过就是个婊子,他妈的马上给我喝,”一直在灌着她喝酒的女人终于失去了耐心,一手掐着她的下巴,抬手就要灌下去。   苏颜已经浑身软弱无力,这时候想要挣扎都没有力气。   这么多人来灌她酒,很明显是有人蓄意在授权,既然如此,她当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就觉得不顺眼。   就这几分姿色,还是个瘸子,装什么气质干净,婊子再干净也是婊子,绝爷现在正跟薇依小姐聊得火热,看都没有看她,这明显的说明这女人根本不重要。   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动她,喝酒也要喝死她。   苏颜直觉有人恶意想要伤害她,因此下意识剧拼命反抗,那女人怒了,一个巴掌就要甩到她的脸上。   “你说谁是婊子?”带着怒意的声音沉沉的在她耳边响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一阵距离的疼痛传来。   先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失了重,被直接扔飞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她是不是不喜欢你   风绝本来今天就是一身黑,衬着包厢里并不明亮的灯光,整个人如暗夜的撒旦一般,不寒而栗的杀气从他的身上隐隐散发开来。   那模样,异常可怖。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醉成一团的女人,皱着眉,伸手将她软软的身体打横抱到自己的怀里。   苏颜醉糊涂了,只是无意识的往风绝的身上靠,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身体的记忆力比脑子的记忆力更好。   她深深的畏惧着风绝这个人,却对他的气息异常的熟悉,甚至,这样的熟悉让她心安。   毕竟是晚晚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干众人,冷冷的开口,“是谁灌醉她的?”   众人一惊,刚才他们灌她酒的时候风绝全程都事不关己的坐在一边,他们都以为,这算是默许了,没想到,他会来个秋后算账。   没有人敢说话,风绝再次冷笑,那声音在这鸦雀无声的包厢里显得异常的阴测,“不要让我查,刚才你们灌了她多少倍酒,就翻二十倍自己喝下去。”   说完,也就不再看任何人,抬脚就准备走。   “绝,”薇依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她看着风绝,习惯性冷淡的语调里多了一抹温柔,“看在我生日的份上,就不要为难大家了好不好?谁都没有想到温小姐酒量这么不行。”   风绝抿着唇,面无表情,并不说话。   众人见薇依开了口,连忙松了一口气,风绝就算不给薇依面子,也一定会给艾柯司令的面子。   风绝勾勾唇,“当着我的面给我的女人灌酒不够,现在还想违背我的命令,你们当我不能把你们怎样了是不是?”   这声音里的寒意比刚才更胜,众人不敢再耽搁,连忙自己去找酒。   他怎么会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他能把他们全家祖祖代代的坟都给掘出来,只要你得罪了他,没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   薇依的脸色狠狠一白,她没有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她的额面子,刚才他们还在聊天不是吗?虽然他几乎没怎么说话,但也一直在听着,她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好起来。   风绝却是看都没有看她,应该说,他没有看任何人,抱着怀里烂醉如泥的女人就往门外走。   一走出酒吧的门,就一阵晚风吹过来,苏颜在他怀里抖了两下,他暗咒一声,还是将她抱的更紧。   “小子,”就在风绝将手里的女人放到副驾驶座上,他自己准备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身后一阵声音传来。   艾柯司令看透过玻璃看着歪头坐着的女人,一阵若有所思,“我就说有点眼熟,我没想到,你真的找到她了。”   风绝皱着眉头,似乎是相当不喜欢别人提到这件事,应该是说,是不喜欢别人窥探到他的秘密。   艾柯司令浑然不在意他不驯的态度,倒是很有兴致的刺他,“喂,这小女人是不是不喜欢你?”   风绝目光凶狠,还有丝狼狈,遂恶声恶气的道,“这不关你的事。”   艾柯司令一下就乐了,“我就说,你可真够废物的,喜欢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到手了,人家还看不上你,啧啧……”   ☆、52   风绝冷笑,“她看不看得上我,都是我的女人。”   他知道温落不喜欢他,不就是喜欢宫子翊,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过她,她只能一直跟他在一起。   艾柯司令对于这种强盗逻辑无与伦比的鄙视,“上了她的人上不了她的心,以后别跟我说你是我教大的。”   居然还要用强抢良家少女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才能得到一个女人,真是丢死人了。   风绝被歧视,恼羞成怒的就要转身上车,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动作又顿了下来,暗咒了一声,手臂一甩砰的一声车门被甩了上去。   他臭着一张脸,又回到艾柯司令的前面,决定不耻下问,“喂,怎么样才能上一个女人的心。”   艾柯司令挑高了眉,以他教了他十多年的经验来看,他完全不认为风绝会这会来“请教他。”   要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傲娇的男人。   艾柯司令好整以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那肆无忌惮的程度,好像要把他里里外外的钻研个遍。   看得风绝一阵恶寒,正准备开口骂人的时候,司令大人扔出了一枚炸弹,“我说十七,你是不是在床上不行啊?”   风绝连一分钟的犹豫都没有,“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床上还是人来人往,我会不行,你在说笑话吗?你就是现在阳痿也轮不到我不行。”     艾柯司令眼睛一瞪,什么叫人来人往,靠之,你的嘴巴还能再毒一点吗?你才阳痿,你全家都阳痿。   他笑得阴阳怪气,“你别告诉我你跟那小女人说话也是这么欠揍的架势。”   风绝顿时就沉默了。   “我就说,你看看你自己,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副标准的身材,要钱有钱,要权势有权势,就这一流的硬件还不能让一小女人臣服,你要不是在床上不行,那就是人品差到无下限,人家才会嫌弃你。”   那是因为她心里有人,不管这女人在她面前表现的有多乖巧听话,他都可以一眼看出来,她一直在死心塌地的等着宫子翊来救她。   他从来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以他今天的身份地位,要是连这也看不出来,那他一千条命也不够死的。   艾柯司令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喂,你是怎么把她弄到手的?”    “买的。”     艾柯司令唇角一个抽搐,以他这么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刚才那段时间足够让他看出温落是绝对的良家少女,风绝说她是他买来的,要么就是这小子自己设的局,要么就是她自己不小心落到人贩子的手上。   他慢悠悠的问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她她只是你买的女人,只是情妇,只是陪睡供发泄的妓女?”     风绝表示他很疑惑,“你怎么知道?”    艾柯司令白了他一眼,“你嘴巴这么贱,你自己不知道的吗?”    司令大人很悲愤,这种没有情商的物种怎么会是他教出来的?他是怎样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的?    他不由问道,“你不会是个死变态,喜欢折磨人吧?”   “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的话就趁早滚蛋,别耽误我的时间。”   风绝的耐心丧失,他是来问他怎样让温落喜欢他,不是来找骂的,他嘴巴贱,他嘴巴贱还不是他身体力行教出来的。   艾柯司令暴怒,“收起你的破脾气,”他忍不住深深的吐槽,“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动不动就开口骂人的男人,没格调,没风度。”   ☆、第五十四章我想搞定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风绝想要骂人,但是忍住了。   他看着艾柯司令,等着他继续说。   “要温柔,对女人要温柔,知道吗?”   绝爷的脑子里冒出一个斗大的问号,他的表情很诚恳,“温柔,那是什么东西?”   艾柯司令看他一脸迷茫,忍住想要动手揍一拳的冲动,尽量放轻语调,“说话要慢,声音要轻,用词要婉转,话要说的好听一点。”   风绝勉为其难,表示他听到了,但是英俊的脸上除了迷茫还有嫌恶。   艾柯司令果断放弃了他的绅士教育,风绝从小就是被当成野兽来养的,不择手段,果敢冷酷才是他的作风。   要他温柔,不如让他今晚放弃跟车里的小美人滚床单比较现实。   “我观察了你的小美人,她的心里防御很强,外表很小绵羊,心里足够强大,达不到她的点,她很难动心,甚至很难被讨好,这种女人,温水煮青蛙,她只会比你更有耐心,与其慢慢来,不如直接踏破她的心墙,让她不得不接受你。”   风绝挑了挑眉,看他突然转了战略,他也觉得温柔什么的果断不是他的作风。   这一番分析,倒是跟他对温落的了解差不了多少,只是艾柯司令到底是年纪大,又是万花丛中过的人物,对女人的了解,要比他高明透彻的多。   他面无表情,淡淡的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才疏学浅没什么好教给我的,没想到女人也是一门学问。”   艾柯司令很得意,“早知道你也会喜欢女人,我就从小调教你风流,也不用弄得现在这么白目,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什么叫他也会喜欢女人?难道他看起来是喜欢男人吗?   “不用了,我想搞定的女人只有她一个。”风绝一早到今晚小绵羊醉的一塌糊涂,腹下开始灼热,脑子里开始翻腾着温落在他身下可怜又妩媚的表情,他很无情的跟前一分钟还在谆谆教诲他的老师告别,“我很忙,你回去陪你的小姑娘吧。”   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那么火急火燎的模样,艾柯司令顿时无语至极,要不要这么饥渴?   风绝上车的时候,苏颜正迷迷糊糊的在副驾驶上动来动去,清秀的眉皱着,很不舒服的模样。   风绝倾身去帮她系安全带,没想到温落一闻到有熟悉的气息就自动自发的靠了过去。   椅子好硬,到处都好硬,她好累,头好痛,好想睡觉,她只觉得有一股温热的热源向她凑近,就连忙张开双臂抱了上去。   恩恩,软软的,还很热,果然比较舒服,她满意的呻吟了一声,头靠在什么的地方睡得很满足。   “温落,”风绝低头看着八爪鱼一样抱着他的女人,低喝出声,“松手,我要开车。”   他不介意她抱着他,但是,她这个样子,他怎么开得了车?更别说她一双手在他身上到处摸来摸去,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已经开始胀痛了。   真想就这样撕了她的衣服,然后压着她狠狠的疼爱。   “呜呜,你们都是坏蛋,”即便是又醉又困,她还是潜意识里就害怕风绝的怒气,“风十七是坏蛋,你们也全都是坏蛋。”   ☆、第五十五章色欲攻心   风绝饶有兴趣的挑眉,“哦?他怎么混蛋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蹭来蹭去的,一边蹭一边委屈的抱怨,“他就是坏,最坏的就是他了,一个人欺负我就算了,还让那么一帮人都来欺负我。”   他的眼底有幽深的宠溺,下巴靠着她的额头,声音哑哑的问,“那你喜欢他吗?”   苏颜一听,死命的摇头,像是为了证明她有多用力的想要反驳他的话,脑袋都快要被她摇下来了。   风绝的脸色顿时一沉,伸手扣着她的脸,制止她这种白目的自残行为,明知答案不会是自己想要的,这又是何必自找苦吃?    偏偏他还是不甘心,继续问道,“你喜欢谁?你喜欢宫子翊?”  苏颜的动作顿了下来,干净的小脸蛋上都是毫不掩饰的哀怨和失落,她嘟囔着道,“我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他都没有来找我……”   她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他不来找我,他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再喜欢他了。”   风绝抬手,将怀里的女人抱到自己的腿上,他吻着她的脸蛋,低低喃喃的道,“嗯,落落,你喜欢我好不好?你喜欢我,我会对你很好。”   那声音,带着一股惑人的磁性和低哑,苏颜虽然醉的一塌糊涂,却也还是听到了,她仰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你是谁啊?”   几分迷离的醉意,嫣红的脸蛋,说不出的迷人和诱惑。   风绝再也忍不下去,雷厉风行的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胡乱的将安全带将她的身体绑好,然后一脚踩下油门。   黑色的兰博在夜晚的车流中飞速的疾驰。   这车速很吓人,加上又是名车,且车子后面挂着一张军牌,路人各种围观。   色欲熏心的男人很恐怖,明明是一个小时的正常路程,非让他三十分钟不到就飚完了。   车子在别墅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苏颜已经靠在椅子的后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但是睡的并不安稳,这速度带给人的不安全感,她醉糊涂了都感觉得到。   车子一停,风绝扯开自己的安全带就伸手去抱旁边的女人,苏颜一直觉得自己睡的很不安稳,皱着眉头,很不高兴的样子。   那白白的脸蛋,清秀的眉,安静的像副画,却又活色生香的迷人。   风绝觉得他的心顿时融成了棉花糖。   他搂过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脸蛋狠狠的吻了下去,苏颜不适,低低的嘤咛出声,下意识就去推他。   她那点微末大的力气哪里能动他半分,风绝揪着她的唇,像是要吻到地老天荒。   那吻狂热得吓人,他侵入她的口腔,纠缠她的舌,风绝几乎是没有任何接吻的技巧,只是凭着最本能的冲动想要把她融到自己的怀里。   苏颜想要后退,却又无路可退,只要伊呀呀呀的被她吻个个,手一路向下,火热的唇也慢慢的往下移,他咬着她精致可人的下巴,舔吻她的脖子和锁骨,一路下去,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而她被迫仰着头,承受无休无止的亲吻,带着粗茧的大手顺着她的腰一路往下滑,贴着她温热的柔软又滑腻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撩拨她的感官。   她被他压在椅子上,这么大的动静苏颜也早就醒了过来,只是意识不清楚,毫无章法的要去躲他的吻。   他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要,阻止了她所以往后退的动作,他在她的耳边喃喃的道,“落落,你说过,今天我想做什么,你都让我为所欲为。”   苏颜扁着嘴巴,无限委屈的模样,“我不要,我怕痛。”   ☆、第五十六章叫我的名字   “痛?”他眯着眼睛,声音性感撩拨,“难道你都没有很舒服过?”   苏颜红了脸,原本就酒醉的嫣红现在变得潮红,风绝将她的身体靠近自己几分,让身下的欲望抵着她的柔软,耐心的引诱,“落落,你说,你没有很舒服过吗?”   有意无意的研磨,像是存心要挑战她的底线。   苏小姐很诚实,“有,”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可是他每次都很凶,没玩没了的,而且……跟不爱的人是不可以做这种事情的。”    所以,哪怕是身体上的高潮和快感,她也会把自己的感官甚至整个灵魂全部放空。   她还不能堕落到被情欲主宰。   哪怕心底明明一直知道,可是从她的嘴里亲口说出不爱,他还是像被人狠狠打了一个闷棍,心上的疼痛无限的蔓延。   眸色一冷,这种疼痛全都化为了怒气,他的吻开始变得很粗鲁,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   抬手掀开她的裙子,伸手扒下她的底裤,让她直接坐到他的身上,突如其来的异物侵入让苏颜闷哼了一声,极其不习惯,但是风绝却不容许她有丝毫的退让,手扣着她的腰,慢慢的大动起来。   这种标准的女上男下式,风绝几乎是一下全部进入了她的体内,温暖又紧致的美好感觉包裹着他,那种感觉,他掐着她的腰,带着她上下的动。   苏颜没有力气,脸趴在他的肩膀上,不可抵挡的巨大快感朝她袭来,她忍不住,本能的压抑在醉酒下开始涣散,若有似无的呻吟声细细的传了出来。   这带着无限娇媚和婉约的声音让风绝的欲望更加蓬勃,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煮的沸腾了一般。   苏颜从来不肯出声,不管他怎么逼她,怎么折磨她,她就是把自己的唇要的稀巴烂也不肯溢出一点声音,像是只要她不出声,就能维持着什么东西。   这是第一次,风绝听到她的声音。   不断上升的快感终于到了顶点,苏颜整个人都软在他的怀里,黑色的长发也被汗浸湿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娇小纤瘦的身子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打开车门,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别墅里面走。   抱着怀里温软的身体,脑子里回忆着几分钟前她在他身上娇媚得要滴出水来的表情,风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在不断的升温。   开门,路过客厅的时候,原本回到床上的绝爷在看到客厅里的沙发时果断把手里的女人扔上沙发,然后自己强健的体魄压了上去。   因为刚才做了一次,她的体内还是温暖湿润,这一次他轻而易举,没有任何的前戏,就狠狠撞了进去。   苏颜被这一下弄得眼冒金星,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手指紧紧的掐着他手臂上的肌肉,像是要报复什么一样。   “温落,”他不紧不慢的研磨他的敏感点,咬着她的耳朵,“叫我的名字,乖。”    苏颜蹙眉,百般不情愿,风绝耐心极好,一下一下的去捣鼓,没一下,就一个命令,她最后终于受不了,求饶般的道,“风……十七,风绝……”   没有叫错人,这让他很满意,他甚至想,这女人要是敢在他的身下叫出其他男人的名字,他今晚就弄死她。   苏颜被那十几杯烈酒灌的醉的厉害,没什么反抗的力气,只觉得自己被翻来覆去的折磨了好久。   先是在车里要了她一次,然后是沙发上,回卧室的路上还被抵在墙上狠狠要了一次,最后回到床上,在浴缸里,有没有真的做她不清楚,但是没有真的来也是各种耳磨斯鬓的亲密。   直到最后,她身上的力气被彻彻底底的压榨的刚干干净净,他才放她睡了过去。   ☆、第五十七章寂寞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阳光刺醒的,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日照三竿,她先是一阵恐慌。   睡过头了,没有给风绝准备早餐,她一定会被他骂死,急急忙忙的起床,才发现身边早已没有了人,摸摸温度,早就凉了,人已经走了很久。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怎么她还没有睡醒吗?不然平时就算她真的一不小心睡过头没有自己起来,也会被身边的男人一脚踹下床。   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她摸着床沿,想要起身下床,这才蓦然觉得全身上上下下都被车子碾过一般,痛的她直抽气,尤其是下体的私密处,像是被人撕裂开了一般。   她放任自己倒回床上,昨晚的记忆扑面而来,全都是暧昧纠缠的身体,她的脸一下轰的红得可以滴出血。   她只记得自己被灌了很多酒,喝的很醉,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似乎是风绝抱着她回来的,然后,然后……他好像说了些什么话,她听得不大清楚,也都没有记住。   但是,关于昨晚那不知道做了几场的激烈情事,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蜷着膝盖,一直坐在床上,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长发从肩上下来,她呆呆的看着窗外,卧室里很安静,应该说整栋别墅都很安静,没有一丝的人气,孤独寂寞的可以杀死人。   突然觉得腹部空荡荡的,苏颜什么都没想,起身去柜子里拿衣服,她的身上很干净,应该是风绝做完后就抱着她清洗过了,因此她也只是拿衣服去穿。   然后慢慢地走下楼,一个人去了厨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是切了葱丝和姜,还有一些小配菜,决定给自己煮一碗面吃。   她将袖子挽高,白皙的手臂上都是青紫渗人的吻痕,她一边切菜,一边看着自己的手臂。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切菜的动作越来越慢,终于,手里的刀子跌落在一旁,她一点点的蹲了下来。   眼泪砸在厨房干净的地板上,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像只小兽一样低低的呜咽着。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样的生活逼疯了,永无止境的等待,永无止境的承受和忍耐,永无止境的孤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的越来越大声,别墅里没有人,她不用担心会有人听到,她太需要发泄了。   为什么子翊还不来找她?他是不是真的不管她了?他是不是担心她会阻止他和温落在一起?   还是温落和雅各根本没有告诉子翊她在风绝的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风绝就是不肯放过她?   哭的全身都脱了力,苏颜却觉得掉完的泪水将她这段时间堆积在心里的阴郁都冲刷了不少。   她重新站了起来,认真的为自己煮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然后端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用遥控打开了前面巨大的电视。   调了一圈的台,找到了一个热闹的综艺节目放着,电视里热情的人气似乎也给她消减了她身上的众多不安。   吃碗面,刷完盘子,她才看了眼时间,居然是下午三点了,苏颜无语透顶,她居然睡了整整半个白天多。   想了想,她上楼把风绝搁在卧室的笔记本搬了下来。说到这里,她不得不佩服那只禽兽的手段,网倒是没给她断,只是不知道被他做了什么手脚,反正所有可以跟外界联系的软件全都死了。   最多看看网页,赏赏电影,连帖子都发不出去。   ☆、第五十八章哭得这么难看   她搬了张小桌子小椅子坐在落地窗的前面,让阳光阳光的明媚洒在自己的身上。   她从影库里找了半天,挑了一个韩国电影出来看,《我爱你》。   她特别悠闲找了风绝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好茶泡好放在手边,然后又削了个苹果啃。   苏颜看得很认真,她在念书的时候就常常一个人去影院看电影,不亦乐乎。   这是一个讲黄昏恋的故事,两对老人。   一对才刚刚相遇,一对已经相濡以沫了一生。   影片的色调是昏黄而缓慢的,细腻又温暖,就像是日出之前的路灯,初恋的悸动,相濡以沫的悠长,漫长的孤独。   她看着年老的男主回到家,看到老年痴呆的老婆用蜡笔将墙壁画的一团糟,他欣慰的笑,给她洗澡夹菜,嘱咐她嚼仔细一点,她问他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和我说说,他笑着回答,今天上班,在鳀鱼汤里放了点南瓜子,再放点面疙瘩吃的。叫外卖虽然方便点,但是闲着也没事做,那个闹钟是开二手店的达秀给的…哄她入睡后,再睡三个小时赶去停车场开门。   就在这样平凡而孤独的日子里相濡以沫,后来,病了的疯婆在房间疼趴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喊着老公,男主独自一人坐在屋外流泪“不要哭,你哭了,我也会哭的”…   疯婆婆还是活不下去了,老人用胶布将门缝都堵上了,看着入睡的妻子, 眼泪流了下来,他对她说,自从遇到你之后,一起过了好长时间,下辈子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你呢,老婆却摇了摇头说,你一直在给,我一直在接受,怎么能一直那样。老人难过地点了点头,说,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好看,越老越好看。泣不成声地把药碾碎,然后送到老婆嘴里,她说好苦的时候,他只能抱着她说,对不起。   然后就是两个人牵着手,躺在房间里,老人说,好好睡,我是个胆小鬼,没有你我怕活不下去。所以,要紧紧抓住我的手,知道吗,我们,下辈子再见。     ………………   明媚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橘黄的夕阳,照在她的身上,她坐在沙发椅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泣不成声。   身体里仿佛有个闸被彻底的打开了,她越哭越用力,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泪水都哭出来,就像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相濡以沫,哪怕孤独也没什么好怕的,其实,她也不过是想做一个爱着柴米油盐的小女人,有爱人,有孩子。   在她老去的时候,愿意跟她说话,哪怕只是无聊的话题,在她生病时候,耐心的喂她吃药。   可是,这样的梦想,似乎已经支离破碎,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风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的小女人窝在沙发里哭得喘不过气来,她甚至咬着自己的手背,身体一抽一抽的。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的背后,低头看了眼她面前的屏幕,皱眉,刚好看到的就是老人一点点把安眠药碾碎,喂着他的妻子吃下去,说,下辈子我们再见。   他皱着眉,从背后将苏颜的身子捞到怀里,“蠢女人,看个电影也能哭得这么丑。”   然后,抬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少了几分平时的霸道强势,多了一分缠绵悱恻的温柔。   苏颜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能任由着男人抱着她亲吻,从唇舌相缠到一点点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最后,只剩下睫毛上还是湿漉漉的,她眨了眨眼睛,心跳如雷的看着离她近在咫尺的男人。   俊美如神,她第一次觉得,这熟悉的气息让她连心跳都失去了控制。   她甚至紧张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看完了就去准备晚餐,饿死我了。”他松开抱着他的手,脸色有几分孩子般的不悦,仿佛她饿着他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他说完,就转身上了楼。   苏颜看着他的背影,甚至一下就忘记了刚才沉浸在剧情里的哭泣,仿佛所有的情绪从电影里的悲伤全都转成了不受控制的……心悸。   Ps:《我爱你》这个电影是我上半年在上课的时候和室友用手机偷偷看的,当时学校正在测评,顶风作案,然后两个人哭的稀里哗啦。至于这个场景,也许大家觉得很平常,但是如果放在我的身上,如果有一天我在看电影的时候我老公突然抱住我吻掉我的眼泪,我会觉得……很秒杀,很让人心动。所以私心用上了,咳咳,羞涩的飘走。   ☆、第五十九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苏颜抵着头扒饭,一边很纠结。   天人交战了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弱弱的开口,“绝爷,我以后可不可以每天早上你出去以后去外面买菜?”   风绝正拿着吃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家里每天都有人送菜过来。”   她的声音更弱了,“我每天白天一整天都呆在别墅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很可怕,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见见人群也可以。”   风绝挑眉看着她,“你真的很想出去?”   苏颜见他有松口的意思,拼命的点头,一边点头一边保证,“我一定乖乖的,按时回来。”   风绝若无其事,继续吃饭,“想出去可以,当我的贴身助理。”   苏颜更纠结了,当他的贴身助理岂不是要从白天要晚上都对着他,这也太可怕了。   可是,要是不行,那她天天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也迟早会有疯的那一天。   她试图做最后的反抗,“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怕……”   “不会的自己学,学不会就回来继续每天等我回来。”   苏颜果断点头,好不容易找个机会跟外面的人接触,她说什么也不肯放弃。   每天对着他又怎么样,只要能离开别墅就能见到别的人,总比一天到晚只看得见他一个人要来的强。   “那我明天就去上班。”她试探性的问道。   “嗯。”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可能会一辈子这样关着她,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她一定能等到自由的那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她早早的就爬了起来,一睁眼就顿时觉得阳光特别的好,日子开始变得美好。   连带着昨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后痛也可以忽视。   风绝半倚在床头,看着这女人一大早就很欢腾,懒懒痞痞的评价了一句,“温落,看不出你身板这么弱,原来这么耐操。”   苏颜一张脸顿时就红了,随手抓起件衣服就朝他的脸上扔过去,靠之,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风绝面无表情的扒掉飞过来的衣服,阴测测的道,“敢拿衣扔我,你反了是不是?”   苏颜立刻转移话题,变得很正经,笑靥如花的问道,“绝爷,你在军区工作吗?”   他看出这女人的狡猾,也懒得揭穿她,倒是漫不经心的提醒道,“是,所以不能穿裙子。”   不能穿裙子……,她咬牙,“哦,我知道了。”   不穿就不穿,她也不能永远用裙子来掩饰她的残疾,找了半天,她从衣服里找了一条黑色的十分宽松的长裤,然后配了一件简单的米色上衣。   风绝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她这一身清丽婉约的打扮,扫了眼她披在肩膀上的长发,淡淡的命令道,“把你的头发绑起来,在外面不准披着。”   苏颜腹诽,连头发都要管,是有多龟毛。   想是这么想,洗漱完后还是找了条发绳将头发盘了起来,这样一来,就顿时多了几分利落与自信。   为了头发忤逆风绝,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直到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时,苏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现在他们的关系是有多微妙。   她这是多方面兼职的架势啊,陪睡,煮饭,打扫卫生,现在又直接成了他的贴身助理。   皇帝的贴身女奴都不用做这么多事啊。   她很纠结,于是偏头问开车的男人,“绝爷,给你打工,有钱拿吗?”    她并不是在意钱的问题,说起来她本来就算的上是小富婆,从高中开始就完全可以经济上独立了。   但问题是,这么全方面出卖劳动力,她要是连钱都拿不到,是不是太憋屈的一点?   风绝懒懒的扫了一本正经的女人一眼,“伺候好了,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苏颜,“……”   ☆、第六十章温柔的简澜   风绝将车停在车库,正准备开车门下车,还没转身就被一边的女人扯住衣角,“绝爷。”   “什么事?”这女人最近越来越事多了。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能不能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让我当个正常的私人助理?”   他眉眼一冷,“做我的女人很丢你的人吗?”   “不是,”她连忙摇头,“我只是不想别人用有色眼镜来看我。”   又是情妇又是贴身助理,连她自己都觉得要鄙视她自己,更别说别人。   现在的她,生活是一天一天的过,她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反正她也没什么机会离开他的视线,于是风绝点点头,“好。”   苏颜满心欢喜,居然有种冲上去亲他一下的冲动,等自己意识到这个念头,她更是吓了一大跳。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苏颜,你根本就是有受虐倾向,他对你好一点你就忘了自己是谁,他强了你,圈禁你,这是一点点的好就可以摸消掉的吗?    难道,是个人骨子里都犯贱?只要有条件,你都能患上斯德哥尔摩症?   这番想法出来,她顿时冷汗涟涟。   但触到风绝的视线,却还是勉强的笑道,“谢谢,绝爷。”   他工作的地点在郊外一片巨大的基地,里面大部分都是原本艾柯艾柯司令的不下,现在司令逐渐隐退,大部分的权利都慢慢转移给风绝,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亲自挑选操练出来的新兵。   苏颜跟在他的后面,前面的男人目不斜视的经过巨大的操场,而她跟在后面经历无数目光的洗礼,好在,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   经过操场,再绕过一栋大楼,就是一幢虽然有些陈旧但是极其气派的办公大楼,里面大部分都是文职,看见她跟在风绝的后面,那一个个目瞪口呆的。   坐电梯直接到顶楼,她刚随着他走进一间大的办公厅,就听到他淡淡的喊道,“简澜,过来。”   马上,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很快走了过来,苏颜很讶异在这里也能看到东方人,一头不长不短留至肩头的头发,柔美清秀的长相,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内敛。   她的视线飞快的从苏颜的身上瞟过,然后看着面前的男人,“绝爷,有什么吩咐吗?”   “这是温落,我的新任助理,你带她熟悉一下这里,然后给她介绍一下她的工作。”   “是,我知道了。”她微笑着应道,然后看向温落,“温小姐,你好,我是简澜,绝爷手下的总助理。”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的敏锐和直觉,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站在她面前的女孩看她的目光里有股不寒而栗的冷意。   但是等她觉察到,仔细的想看,却又是一张温柔的笑脸。   苏颜连忙礼貌的回笑,“我叫温落,还麻烦你多多指教。”   在他们还在客气喧哗的时候,风绝就已经看都没看她们,自己径直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苏颜默了默,风绝看来还真的是说话算话,他答应她让她当个正常的私人助理,他在这里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她会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   简澜看着她,“温小姐,我现在带你去参观这里的地形。”   苏颜颔首点头。   她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简澜人似乎很温柔,很好说话,见了谁都是温和的笑容,苏颜很快看出来,这个军区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很喜欢她。   “温小姐看上去很年轻,不知道是哪里毕业的?”在电梯里,简澜状似无意的问道。   苏颜心里一抽,她是学医的,至于真正的温落学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室内设计,至于在哪里毕业,她不是很清楚。   她维持着微笑,随口说了家大学出来,反正她是风绝带进来的,她不至于问她要毕业证什么身份证明之类的。   “哦?”简澜淡淡的笑着,那目光似乎要看透什么,“我跟了绝爷七八年,倒是头一次见他用一个刚毕业的新人当助理。”   ☆、第六十一章初次交锋   苏颜笑而不语,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接她的话。   这是她从修斯那里学来的,他每次被神慕和子翊攻击,就用这招淡定的装优雅,然后百战百胜。   她的眸光突然变得很厉,虽然脸上还是温柔无害的笑容,“温小姐,靠潜规则上位的女人,我见过不少,但是没见过几个有好下场的,我奉劝你一句,如果温小姐真的念这么好的大学出身,还不如趁早离开这里,找个正经的工作。”   见苏颜不说话,她继续道,“不瞒你说,军界远远没有你想的这么单纯干净,在这里被潜规则过的女人,哪怕是表面威武风光的女军官,被一个男人睡过,就等于将要或者被无数男人睡,你懂 么?”     苏颜看着她,笑容不减,女人在女人面前,总是没有太多演戏的必要,因为女人之间的敌意和较量在双方之间是极其敏感的,她淡淡的问道,“简总助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做到总助理这一步,是不是也是靠着被睡上来的呢?”    简澜眯了眯眸,似笑非笑,末了,转过头,又道,“嘴上功夫厉害,这说明不了什么,我,跟你们不一样。”   苏颜在心里默念,她这是一来就被当成靶子了。   简澜喜欢风绝,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不对,这件事,也只有在她的面前十分明显。   似乎只有她,一来就被直接挑衅。   她毕竟小时候跟着修斯神慕他们长大,虽然后来成长的轨迹不一样,但是她可以直觉的说,简澜似乎是深藏不露的女人。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在北爵家和薇依的生日上闹得那么大,就算这里有很多人不认识她,不代表不知道她的存在。   简澜说她跟了风绝七八年,一定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这种被当做情敌的感觉,太明显了。   只是,除了电梯里的那段对话,简澜在其他的时候还是尽职尽责的给她介绍这里的结构,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回到办公室教她要做的工作,仿佛那段短暂的交锋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傍晚五点的时候,风绝从办公室里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温落,收拾东西,跟我去见一个人。”   “哦。”她连忙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这一天,怎一个累字了得。   她本来就是一个学医的,做这种文职的工作实在是很吃力,但是没有办法,做不好肯定会被风绝撵回去,她不要。   她本来就是风绝的贴身助理,陪他去应酬,也是很正常的,本来不应该有谁说什么。   但是她清晰地感觉到这间办公室里不少人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直到上了车,她才缓缓的松了口气,风绝偏头看着她一脸的菜色,“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乖乖回去让我养着。”   苏颜立刻坐的很正,严肃的道,“现代女性都要自强自立,我只是一时还没做惯,很快会习惯的。”   风绝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的车停在一家豪华酒店门前,苏颜看了眼那连牌子都很华丽的酒店,这是多么腐败的节奏。   鄙视,鄙视幕后交易,鄙视贪官。   ☆、第六十二章卖女儿   他一下车门,就立刻有酒店的服务生迎了上来,为他们引路。   豪华的酒店,超豪华的包厢,等风绝带着她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但是看着桌面,连一个菜都没有上。   毫无疑问,都在等她身边的男人。   “绝爷,您终于到了。”果然,他才抬脚走进去,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连忙起身迎接,他满脸都是商场上惯有的讨好的笑容,便便的挺着个大肚子。   风绝只淡淡的勾着唇,算是笑了一下作为回应,然后就目不斜视的往圆桌上空着的主位坐去,苏颜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身边有一个被安排的空位,她看了眼在坐的人,那应该就是她的位子。   “绝爷,”她才坐下来,就听到一个细如蚊呐的女声在一边怯怯的响起,“我帮您倒酒。”   苏颜抬头望去,这才发现风绝的另一边竟然坐着的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孩子,看上去,竟然比她还要小。   那起身迎接风绝的中年男子也是东方人长相,他正坐在那女孩的旁边,一双浑浊闪着精光的眼睛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女孩在国内应该还是高中生,只有十六七岁,即便身上穿着性感的红色吊带裙,也掩饰不了她身上青涩的学生味。   只是,虽然年轻,但是身材已经发育的很好,尤其在这一身贴身的裙子的包裹下,显得玲珑有致,那张脸,更是娇艳无双的绝色。   她抖抖索索的倒了一杯酒给风绝,但是她身边的男人连眼角都没有施舍一个,只是径自的坐着。   女孩很尴尬,眼神偷偷地去瞟那中年男子,求助一般的看着他。   苏颜的手在桌下猛的握紧,这女孩的神态年龄,完全不可能是风月场所出来混的女孩。   根本就是这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上风绝的床来讨好他!   她看到那中年男子狠狠瞪了女孩一眼,然后赔笑对风绝说道,“绝爷,这是我女儿,头一次出来见生人,免不了害羞,希望您不要见怪。”   这意思,暗示的够明显了。   风绝这才不紧不慢的低头看向他身边的女孩,一张俊美邪魅的脸似笑非笑,“你的女儿还这么嫩,不适合拿出来见人吧。”   中年男子陪着笑,“够嫩才会干净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当,服务生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上好了菜,中年男子连忙道,“小诺,还不赶紧帮绝爷夹菜。”   女孩低着头,伸手将从最近的碗里夹了一块蔬菜,颤抖着手放到风绝的碗里。   风绝看着她湛然嫣红的脸,“小诺,你叫顾小诺吗?”   苏颜的睫毛轻轻眨了眨,风绝问她的名字,是不是代表她对这个女孩有兴趣?   她的眸里滑过淡淡的沉思。   女孩微不可觉的点点头,“是,我叫顾小诺。”   中年男子见风绝竟然搭了腔,不由喜不自胜,忙道,“小诺正放暑假,我特意把她接到纽约……”   不知怎么的,顾小诺手里的筷子突然掉到了地上,她仓惶的起身,急急忙忙的道,“对不起,我去洗手间一下。”   然后也不管中年男子的喊声,就头也不回的往洗手间里冲。   “绝爷,我家小诺就是没怎么讲过生人,您不要介意。”   风绝全程都是高深莫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淡淡的道,“顾先生,别说我对未成年的少女不敢兴趣,再说,你的女儿也不值这个价。”   苏颜看着中年男子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好几分,她咬咬唇,一个念头就跳了出来,掩住心跳,低眉顺眼的对风绝道,“绝爷,我去一下洗手间。”   ☆、第六十三章互相帮助   洗手间里,苏颜一进门都听到女孩极力忍耐的低声啜泣。   她慢慢的上前走了几步,看着镜子里哭泣的女孩,双手环胸,淡淡的道,“顾小姐,哭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顾小诺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包厢里大部分都是跟父亲一样的男人,唯一的女孩只有她和今天绝爷带来的助理。   她抬起脸,从镜子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女子。   她拧开水龙头,接过一捧的水给自己洗了把脸,才转过身,勉强的笑了笑,“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苏颜仔细的看着她的表情,“刚才绝爷说,他对你不敢兴趣。”   她以为顾小诺会松一口气,没想到她的脸色猛然就是一白,那眼神几乎可以用惶恐来形容,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苏颜蹙眉,“我以为你并不愿意。”    顾小诺咬着自己的嘴巴,喃喃自语道,“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有什么用呢,父亲说,只有让绝爷喜欢我,他才会出钱救母亲……”    她刚刚止住的眼泪刷的一下全都掉下来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苏颜看着她的眼睛,“我帮你。”   “什么?”顾小诺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直直的看着苏颜,“你真的愿意帮我?”   苏颜垂着眸,淡淡的道,“我帮你想办法上风绝的床,作为回报,你帮我去找一个人。”  她前一秒才鄙视那个出卖女儿的男人,现在,为了自保,她何尝不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明知前面是火坑,却还是帮着推着她往下跳。   可是,她狠狠心,人要得到什么东西,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是吗?如果她是自由的苏颜,她可以不计任何报偿的帮她救她的母亲,但是,现在的她,也是自身难保。   她知道,风绝有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的帮他盯着她,她不能逃走,甚至连联系外界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相信,子翊真的不管她了。   “修斯·温尔克,你认识吗?”   顾小诺点点头,“我在杂志上见过他。”   “你的父亲想从绝爷身上得到什么?”那中年男人一看就是奸商,而且是特别没有格调的那一种。   顾小诺低头,“他的公司因为涉及走私洗黑钱,现在正在被检查。”   所以想用美人计,拿女儿换自己的前途。   风十七果然是官商勾结的大奸人。   “我不能保证可以成功。”   顾小诺也是个聪明的人,马上听出苏颜的意思,她点头,“我知道,不管有没有成功,我都会尽量帮你去找那人。”   修斯·温尔克,又岂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人。   顾小诺先离开洗手间回到席上,苏颜在里面多呆了几分钟才离开。   等她回去的时候,席上已经是一片和谐的气氛,顾小诺也没有开始时的那样紧张和局促不安,只是一直微微的低着头,手握着自己的手。   席上不断有人敬酒,风绝始终淡淡的,面不改色的喝,她很疑惑,像风绝这种身份的人,难道还需要理会这种应酬吗?不管是他的性格还是他的身份,都不像是会理这些人的样子。   顾小诺虽然清纯美艳,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顾老五送给风绝的礼物,因此也没有人敢不识相的去打扰她,倒是苏颜,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风绝的身边,几个人小心的瞟了眼风绝的脸色,就笑呵呵的想要灌她酒,“温小姐,这么年轻就做到军长助理这一职,真是前途不可估量。”   她皱眉,上次被灌醉的后果就是差点被做个死,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碰酒。   “落落不能喝酒。”出乎她意料的,风绝竟然在一边淡淡的开了口。   那几人见风绝开了口,只好讪讪的收回自己的酒杯。   ☆、第六十四章你今年几岁   ps:注意注意,订阅的同学们,入v的那一章《你不过就是个快死的人》是另一本书的章节,千万不要订阅。   一场饭局下来,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伸手就搂着她的腰,抱着她的身体做支撑。   到外面的时候,他已经肆无忌惮的把脑袋埋在她的脖子里,呼吸都洒在她的肌肤上。   她突然有种感觉,她觉得他很不开心。   苏颜看着站在不远处局促不安的女孩,咬了咬牙,以眼神示意她过来。   “绝爷,”苏颜看着她,小心的道,“我看你很累了,我们暂时去酒店的房间休息一下,然后再开车回去,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温柔,甚至带着些哄慰的味道,风绝孩子一般的抱着她,“嗯,好。”   于是,她扶着他已经有几分站不稳的身体往酒店回走。   顾小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她按照苏颜的吩咐,已经事先告诉顾老五,让他先回去,等她的消息。   一边走,她就感觉他的身体在逐渐发热,风绝皱着眉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股热浪在流动,甚至,意识也慢慢的开始迷糊。   只觉得身边的女人像是一汪凉泉,很舒服。   他下意识就更紧的抱着她,低头去吻她的唇,苏颜忍耐着,“绝爷,等一下好不好,我们马上到房间了。”   好不容易,半哄半慰的将他带到房间,她伸手去拿自己的房卡,风绝从后面抱着她,湿热狂乱的吻落在她的后颈上,她的身体瑟了一下,开始微微的发麻。   顾小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看到这样一幕,整张脸都红了。   门打开了,风绝直接将她抵在一边的墙上,更加用力的吻她,一只手往下游移。   药效发作了。   她在风绝的酒杯里下了分量不少的春药。   她在孤注一掷,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好不容易碰到这样的一个机会,只想死死的抓住。   她原本就是医生,也深知要给风绝这样的敏锐的人下药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她其实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发现。   “落落,”他一边吻她,一边叫她的名字,喃喃的,性感沙哑,听在她的耳朵里,有种麻麻的触感。   她低低的开口,“我们去床上。”   顾小诺走了过来,伸手搂住风绝的腰,趁着这转身的刹那,她从他的怀里退了出去。   身后几米处就是酒店的大床,风绝此时已经被那春药控制了大半的心智,辨不清怀里的人是谁。   这药的效果原本就效果强,又因为她下足了分量,顾小诺被他一把压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她站在一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   顾小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重重的压着,漫天都是男人的陌生又可怕的气息。   她被迫承受着男人的吻和啃咬,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身上一凉,才发现衣服已经被剥了大半下来。   苏颜想要转身,马上离开这里,她知道女孩子单薄的自尊心,是绝对不会希望这样一幕被一个陌生人看到。   她看着顾小诺无助而泪流满面的脸,一下就想到当初被强占的自己,一样的绝望,她才这么年轻,却被亲生的父亲出卖,又遇到她,联手将她推入火坑。   “顾小姐,”她最后闭了闭眼,开口问道,“你今年几岁。”   ☆、第六十五章上架感言   ps:注意注意,订阅的同学们,入v的那一章《你不过就是个快死的人》是另一本书的章节,千万不要订阅。   咳咳,各位看文的亲,你们好:   到这里,就意味着要上架了,虽然这是我的第三部作品,但也还是第一次写上架感言,撒花,羞涩中。   嗯,怎么说呢,军长是我的第三个文,也是这个系列的最后一个文,我曾说,写三本书再没人看,我就退出网文界,其实也只是希望自己的文能在上升的路上。   关于军长,其实这跟文还没有展开,没到我认为时候上架的时候,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还是赶着上了。   我先说说,跟前面两本相比,苏颜是我特意塑造出来的一个相对普通的女孩,她比不上书儿的聪明隐忍,也没有夏堇那那么让人心疼又喜欢,我只想写一个,跟我们一样会哭会笑,会害怕也很坚强,同时,敢爱敢恨的女孩。   说实话,看网文,和写网文,我都偏爱九死不悔的女主。   有人说军长比较小清新,咳咳,这让我很惶恐,的确情节都是些小温暖或是小虐,其实后面是有很多大爱大虐的。   伦家羞涩的剧透一下看点,看我们英明神武的绝爷如何把宫子翊从苏小姐心里连跟拔掉,甚至连土都换掉。   文还有很多重要的人物木有出场,比如子翊,比如我后面要写的,我本人最喜欢的神慕的故事。   绝爷发现苏小姐敢对他下药,那肯定会很暴怒,苏小姐将悲催的被虐……   比如为什么男二至今木有来寻找苏小姐,等他们出现会引起怎么样的血雨腥风……   原本想在文的最前面加一个完整版简介,因为这本书我准备了四个故事,苏小姐是最普通但是最温暖值得爱的女主,然后是最深情最隐忍最让人心疼的神慕,然后是腹黑倾城的东方夜一点点打败收复霸气女王相爱相杀的爱恨纠缠,最后是妖娆无双的美人杀手对上正义又无情的国际警官。   咳咳,看着很虐啊,其实木有啦,文的框架很大,所有的人物和故事都是环环相扣,说实话,木有动力,我没有办法完成。   但是,以我的坑品起誓,就算成绩不好,我也会至少写完苏颜和风绝的故事,认真的。   还是希望亲们捧场的啦。   最后,支持作者和文文的,请尽量支持正版,起誓乃们省下这些钱很容易,但这都是作者一个字一个字很辛苦的码,我不会说我已经整整一个星期都是三点以后才睡的。   想要充值的筒子,请戳充值处,会有详细的介绍。   稍微剧透一下,绝爷很快会发现苏小姐和修斯是认识的,修斯虽然不会参与他们的感情纠葛,但是会直接将所有的纠葛都引出来。   还有温柔的简澜同学,其实她才是比薇依更重要的女二……   还有就是,咳咳,绝爷喜欢的菇凉到底是真正的温落还是苏小姐,恩恩…………   相信我,后面的文会越来越精彩,你们安静的看,我就认真的写   **********************************   在这里推荐一下我的完结文《盛情深度索爱》和日更一万的火热连载文《盛情深度索爱》   我爱你们,么么哒   ☆、第六十六章一夜疯狂   “十……十六。”顾小诺的声音带着惶恐还有无法控制的哭腔。   十六岁,苏颜咬着唇,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她爬到床上,双手抱住风绝的手臂,主动去搂他的腰。   风绝原本就一直皱着眉,直到熟悉的气息重新覆上鼻尖,他下意识就伸手,将身上的人反压到自己的身下。   “温……温小姐,”顾小诺从男人的身下解脱,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去看苏颜,唇瓣因为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还在拼命的抖着。   苏颜承受着风绝疯狂暴雨一般的吻,一边躲一边侧身对顾小诺说道,“你现在出去,去帮我找修斯,你就告诉他,我叫Celia。”   顾小诺茫然的点着头,身体的不断的往后退,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颜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不由低低的吼道,“还不马上走。”   一个晚上的时间不多,能不能找到人已经是一个问题,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更何况,她没有兴趣在她面前表演春宫图。   顾小诺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逃也似的从房间里跑出去,然后猛的将门关上。   几乎是门被关上的声音一响,苏颜身上的衣服就被人徒手撕开,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她闭着眼睛,她知道自己下了多重的分量的春药,足够让一个男人彻底失去理智,彻底变成发情的野兽,因为,里面还有一种迷幻剂的成分存在。   她没想到,她这一身医术竟然有一天用在巧妙的把烈性chun药下到别人身上,然后,还是用她自己的身体去给他发泄。   十六岁的身体,甚至没有完全发育完,更别说处女夜就要承受这样残暴的身心掠夺,她甚至担心,那女孩会直接死在这药力之下,至少,也会留下说不清的后遗症,不管是身上的,还是心上的。   而她不一样,反正她早已失身给他,甚至晚晚做着这样的事情,那么今晚对她而言,不过是漫长了些,痛苦了些,其他的,早就没什么了。   酒店的被褥十分的柔软,她感觉到他压着她的身体深深的陷在里面,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剥的一干二净,整个身体如初生的婴儿,不着寸缕。   风绝的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急,来得狠,舌探入她的唇齿,席卷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空间,吮着她的舌,然后不断的深入,几乎要深入她的咽喉。   属于男人的气息连着空气一起侵袭着她所有的感官,无处可逃,他的手一寸寸的侵占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只知道,触手可指的地方都是滑嫩清香的柔软,男人的本能让他不断的用力一路往下掐。   他的手劲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苏颜痛的都快掉出眼泪出来,手指抠着他的手臂,想要让他放轻点力气,但是毫无作用。   “落落,”暧昧的气息和性感到极致的声音低吟在她的耳边,她有种自己的耳朵都要被他的气息融化的错觉,他像是无意识一般,一直都只是喃喃的叫着,“落落,我要你。”   腿被分开,且被他的手握着脚踝不断的往两边拉,试图分到最大,他的唇落在她胸前的柔软上,忽轻忽重的啃咬着。   他早就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哪怕是失去了清醒的意识,也知道该怎样去撩拨她的情yu,将她的身体逼到盛放。   当极致的快感不可阻挡的朝她袭来,苏颜的脑子瞬间变成空白,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他口中你呢喃着的落落。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落落这两字,真是难听,这个念头如流星一般飞快风滑过她的脑海,只是一闪即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个夜晚比她想象的还要漫长,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角角落落所有的力气都要被身上的男人榨得一干二净,偏偏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到最后,她只记得自己不断不断的求他,求他放过她,求他慢一点,求他轻一点,到后半夜,她连嗓子都哭哑了,身上的男人半丝要停下来的架势都没有。   她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感觉到,这种事,真的可以要人命。   她不记得多久,知道自己后来终于昏死了过去。   她甚至无与伦比的佩服自己,哪怕是到了这一步,她的潜意识也仍旧维持着清醒,即便是死死的睡了过去,脑海中也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修斯,找修斯。   在这样强大的意念下,她还是睁开了眼睛,眼皮很重,全身都是沉沉的酸痛,她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可是,不可以,她还有计划,顾小诺随时会回来。   她稍稍一动,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锁死在风绝的怀里,他一双手钢圈办禁锢着她的腰,这姿势,就像从后面抱着她入睡。   幸亏,被累的没有一点力气的人也不只有她,抱着她的男人明显的纵欲过度,人也累到极致了,否则,以他的敏锐,她一动,他就会发觉。   花了好大的力气,她才从他的怀里爬出来,轻手轻脚打开床头的灯,一室安静的灯光。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她赤脚踩在上面,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她的衣服已经被风绝给撕碎了,她没有办法,先去浴室找了件浴袍遮住自己的身体。   然后低着头,跪坐在地上,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捡起来,然后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等着时间过去,等着顾小诺的到来。   很安静,这种安静让她下意识就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吵醒了床上的男人。   她抬着头,去看仍在沉睡的风绝,他闭着眼睛,赤果着身子,胸膛和手臂上都是被她的指甲抓出来的痕迹,长长的,细细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是很轻很轻的敲门声,苏颜的睫毛眨了眨,起身去开门。   顾小诺红红的带着惶恐的怯怯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看到苏颜,也难怪她会被吓到,经历几乎整整半夜近乎暴力的欢爱,她身上的於痕有多惨不忍睹一点都不难想象。   顾小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又是害怕,又是愧疚,那样子就快要哭出来了。   ☆、第六十七章酒后乱性   光线落到眼帘上,多年训练下来的敏感让风绝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满身的疲倦让身上的滑腻让他下意识就皱了皱眉。   陌生的环境,让他的警觉性瞬间全都调了出来,然而,还没等他作出反应,他怀里的人如惊恐到极致一般连滚带爬的往床下躲去,甚至因为来不及作出反应而直接掉到了地上。   低低的啜泣,他刚想呵斥温落一大早就哭个什么劲,直到听到声音才猛然发觉这不是温落的声音。   风绝眯着眼睛,看着地上近乎赤果的女孩,她的上面只有一条毛巾算是勉强挡住了身上的关键部位,长发垂着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娇弱可怜,裸露的肩头和脖子处遍布着青青紫紫的於痕。   女孩低着头,整个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他的视线扫过房间,无意间看到白色的床单上一片刺眼的血迹。   床上一片狼藉,甚至还有干涸的液体,要有多疯狂才会有这样的现场,是个男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眉瞬间就皱得更紧了,眼睛里散发这可怖的寒意,他看着地上的女人,冷冷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小诺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颤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该死的,他要了这个还没成年的雏?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女人怎么会在他的床上。   他的声音更加冷上了几分,“我再问一遍,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小诺感觉到他的怒气,拼命的摇头,小鹿般的眼睛惊恐的看着他,“我不知道……昨晚,您喝醉了,一直,一直……抱着我,不肯让我走……我没有办法……”    shit,他怎么会醉到酒后乱性,还强了个好端端的女学生?   突然想到什么,他问地上的女人,“温落呢?”   就算要乱,他也应该是跟温落乱,怎么会是着女孩?   那该死的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顾小诺像是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迷茫的看着他,风绝不耐烦的道,“我说的是昨晚我带去的女人。”   顾小诺摇头,“我不知道……”   风绝伸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隐隐作痛,他此时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像是有什么情绪要喷涌而出,偏偏只能死死的压抑着。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温落去哪里了。   就在他准备起身,穿好衣服再说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   顾老五寒着一张脸就冲了进来,他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看着地上的顾小诺,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居然冒出一种愤怒又心疼的眼神,他一把冲过去将顾小诺抱在怀里,颤抖着声音问,“小诺。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风绝没有动,冷冷的看着他。   顾小诺还没有说话,他就突然站了起来,“风绝,我女儿才十六岁,你怎么这么禽兽不如的玷污她?你是不是人啊?”   风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蹙了蹙眉,表情厌恶。   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戏,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顾老五却神情激愤的伸手指着他,“风绝,别以为你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毁了我的女儿,我不会罢休的。”   他兀自在那里叫喊着,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   风绝终于失去了耐心,“滚出去。”   “你说什么?”顾老五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手抖抖索索的指着风绝,“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风绝抬眸,声音比刚才更加冷上了几分,“我不说第三遍,马上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有一种男人,即便只是无姿态的坐着,只要他愿意,他每个字,说的每句话,都如君临天下一般让人无法违抗。   毫无疑问,风绝就是这样的男人。   顾老五心下畏惧,却又不甘心,因此仍旧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风绝眯着眼睛,一股暗黑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开,他一个眼神扫过去,算是最后的警告。   顾老五顿时觉得寒意深入骨髓,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风绝瞟了眼地上的女孩,“把你的女儿带走。”   顾老五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眼里闪过一抹不耐,拉着连俯身就准备扯着她起来。   顾小诺却突然不知道哪根神经被触动了,她挣扎着自己爬了起来,手臂伏在床边,一边哭一边道,“绝爷,我求求你,放过我爸爸吧,我求求你了。”   风绝一张脸纹丝不动,“你以为送你的女儿上我的床将就可以抵消你走私洗黑钱贩毒这么多罪过吗?连自己亲生女儿也拿出来卖,你这种废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说的直白而毫不留情,英俊的脸上是极深的讽刺。   他们当他是什么,这么好糊弄,随随便便就能把他算计进去?笑话,别说这女人根本就是他们设计硬塞给他的,就算真的是他强了她,也值不了一家已经判了死刑的企业。   还有,居然敢算计他。   他不可能只喝了点酒就随随便便跟女人上床。   门口一个身影出现,风绝心里一怒,脸色阴沉得如同地狱的判官,“你昨晚去哪里了?”    该死的,这是什么感觉,他一边生气这女人擅自离开他,害得其他的女人有机可乘,心里又有一种隐地极深的恼羞成怒。   像是,他碰了其他女人,是件让他多么不自在的事情。   苏颜动了动唇,小心的看着他,慢慢的走到床边,咬唇看着他,“你昨晚……,我只好在隔壁的房间开了一张房。”   他瞬间暴怒,“谁准你离开我的?”     苏颜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搓着,她心跳如雷,几乎不敢相信风绝发现这件事的后果会是怎样。   她只知道,她一定会承受不起。   风绝看着她这幅样子,心情顿时烦闷到极点,语气差劲的命令道,“站着干什么,去拿衣服来给我穿。”   苏颜哦了一声,才拿着一直在手上提着的衣服给从袋子里拿出来。   风绝冷哼,竟然连衣服都准备好了,他在这里跟其他女人滚床单,她居然在一边贴心的脸衣服都准备好了。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因为她的衣服被她撕坏了,所以她才用酒店房间的电话订了两套衣服过来——他的衣服也不能穿了,她知道。   ☆、第六十八章绝爷被女人睡了?   苏颜低着头帮他穿衣服,手不小心的碰到他身上坚硬的肌肉,闻着他身上的气味,脑子里便不可抑制的想起昨晚的疯狂的画面。   甚至,他的身上布满了女人的指甲抓出来的痕迹,这都是她昨晚的杰作,苏颜有些面红气喘。   风绝皱着眉,淡淡的道,“以后不会了。”   “啊?”苏颜却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迷茫的看着他,   风绝没有再解释,昨晚只是意外,是不小心,他会好好的查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所说的以后不会了,指的是,以后他都不会碰其他女人,哪怕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穿好衣服,苏颜小心的看了眼他的脸色,问道,“绝爷,你真的不帮那位顾小姐吗?”   风绝冷冷一笑,嘲讽道,“你是圣母玛利亚的女儿吗?管这种事,你知不知道顾老五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苏颜很想说,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继续冷笑,“别拿那种人渣跟我比,至少我废了他就是在为社会除害。”   苏颜很无语,你这是很得意的意思吗?你除了比他更渣,更坏,还有什么是好值得得意的?   当然这种话她不会说出口。   衣服很久就穿好了,苏颜退后了几步,“我们是去工作呢?还是先回家?”   风绝状似无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我去工作,你回家。”   苏颜蓦然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让她先回去?难道他改变主意不准她出来了吗?   “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今天给你放假。”   上班第二天就放假,苏颜只觉得惴惴不安,但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其实她也很想回去,全身上上下下都是酸痛,一晚上没睡,她人早就累的不行了。   可以回去睡觉,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她隐隐觉得不安。   “哦。”她跟在他的身后,乖巧的应道。   两人出了酒店,司机已经将车停在酒店门口了,风绝拉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送温小姐回去。”   司机恭敬的点头。   他身上的衣服是苏颜准备的,白色的休闲服,穿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煞气,更加风度翩翩了一点。   此时看来倒不像那个强势的撒旦,更像优雅矜贵的贵公子。   他的眼神目送车子进入车流,然后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笔直的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直到大约够了十分钟左右,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疾驰而来,闪电般在他的面前停下,车上一男一女,两人动作利落的开车门下了车。   “绝爷,”那女子一身火红,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风风火火,周身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她先是挑高了眉打量了一番自家主子身上一身的白色,跟一边的男子对视一眼,“哇,穿的这么王子,你什么时候想要改行当唐僧啊?”    风绝斜她一眼,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也没有打算去理会。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往回走,两人再度对视了一眼,察觉到绝爷心情不佳,遂识相的没有多说废话,跟了上去。   “什么?!”伊娜才端起茶杯想要喝口水就直接笑喷了,“绝爷你说你被女人睡了?”   风绝一个警告的眼神扔了过去,阴测测的,“你是不是想被调到非洲去跟狮子打交道?”   伊娜深深觉得自己很无辜,你就是把我调到非洲去你也还是被女人睡了咩?   上官谦忍着笑意,用手肘狠推了身边的女人一把,靠之,每次她犯错,他都会被连坐,丫的给他闭嘴。   虽然……他也很想笑。   伊娜顿时一本正经,“绝爷,我不想跟狮子打交道,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吩咐。”   风绝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昨晚我好像被人下药了,你去查查顾老五和他的女儿,查清楚昨晚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上官谦表示他很疑惑,弱弱的发问,“爷,虽然你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好歹咱也是堂堂八尺男儿,被睡一下什么的也没什么的啊。”   您这么严肃是为哪般啊,主子这么有节操我们做手下的很有压力啊有木有。   风绝很嫌弃,冷冷道,“我不相信顾老五有那个胆子敢给我下药,去给我查。”   下药这个事情,是很严重的,伊娜也终于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如果说有谁能给绝爷下春药,那么毫无疑问要给他下毒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件事,有点可怕,风绝这样的身份,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太多了。   上官谦自然也想到了,他点点头,“放心,我和伊娜一起,很快就可以查出来。”   风绝闭着眼睛养神,他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东西。   “谦,”风绝淡淡开口,“我叫你们查温落的资料,还是没有线索吗?”   上官谦摸摸鼻子,讪讪的道,“绝爷,温落的资料早就被宫子翊抹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大概是为了怕外界的人对她下手,他把她藏得特别严实,真的一点资料都没有。”    除了名字,和知道是个女人,大概很年轻之外。   真的半点资料都没有,也不知道宫子翊对这女人是有多上心。   天地良心,千万不要质疑他收集情报的能力。   风绝在心里冷笑,既然真的这么重要,为什么她失踪这么久叶门从来没有要找人的意思。   他派人时时刻刻盯着叶门的动向,但至今为止,都是一片风平浪静。   伊娜倒是不以为意,“我倒是听说宫子翊早就有未婚妻了,还是从小青梅竹马的一个女人,据说宫家的长辈都已经默认她是未来的媳妇儿,说不定宫子翊是在外面养了个小三,不想让正室知道。”   上官谦讶异,“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情,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伊娜摇头,“不知道,传闻而已。”   如果说温落还有一个名字,那么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就真的连个名字都没有,存在感低到这种程度,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六十九章狭路相逢   东方家的百年盛宴,众所周知,东方家是北美的军界大家族,可以说,整个北美,只要有军人士兵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东方家的人。   今天刚好就是东方家的天之骄子,也是被誉为东方家继东方家在这里落户的祖先之外最具天赋的少军长东方祁的生日。   因此这场宴会可以说是囊括了北美上流社会所有的精英人群。   灯光璀璨的大厅,舞池里悠扬的音乐,真情假意笑着的相互拥抱的人群。   风绝一个人坐在角落上的沙发里,手里举着半杯红酒,红色的液体荡漾在透明的玻璃说,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妖冶,就如此时他唇角含着的笑意。   冷魅,却又危险到了极致。   人群中一阵喧闹,风绝抬眸看了过去,直到引发骚乱的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他才微微的眯了眯眸。   修斯·温尔克。   他居然还在纽约,一边喝酒,一边远远的看着那穿一身白色笑容优雅的男人。   像是没有人料到他今晚回来,他手上挽了个女伴,只是在他那俊美无双的外形和矜贵优雅的气质下已经被衬托的可以完全忽视了。   仿佛任何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都只能是炮灰一样的存在。   华安国际落根于欧洲,他是华安国际的太子爷,没有谁听说过温尔克家的人跟东方祁有什么私交。   这个男人在这里似乎是极其低调,否则以他的身份早就被媒体炒翻了天。   这一下突然出现在这里,爆炸里俨然不低于一颗原子弹。   风绝垂了垂眸,没有再看他,他对欧洲的豪门大家不敢兴趣,他唯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温落看见这个男人会追着出去。   就在他收回视线的那一刹那,一抹身影跃入他的眼帘,虽然那女孩穿着跟自己的身材严重不搭调的服务生衣服,但是风绝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这场宴会上的服务生都是经过专业的培训,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很严格,尤其是在这样的场所。   那女孩娇小的身子在美国本来就很少见,何况她七手八脚,看见修斯·温尔克就不顾一切的想要拨开人群往里面冲。   那个架势,像是不到他面前死都不罢休。   “温尔克先生,”顾小诺快要哭出来了,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打昏了一个在这里打工的中国女孩代替她混了进来,却怎么也没等到人。   她昨天到处求人问,阴差阳错的知道他今天会来参加今天东方家的宴会,所以冒险一试。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担心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却猛然看见了他的身影,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昨天那个女子说,只要她帮她找到了修斯,就算风绝不肯放过她爸爸的公司,她也可以答应救她的母亲。   她说她会负担所有的医药费,请最好的医生。   顾小诺年纪小小,但是由于卯足力气,那股不顾一切的气势终于在被其他服务生拉走之前被修斯发现了。   “小女孩,”修斯微笑着看她,笑容优雅斯文,“你穿成这样混到这里,就是为了找我吗?”   顾小诺见他看见了她,甚至还跟她说话,顿时高兴的眼泪都要出来,她拼命点头,“温尔克先生,我找你,是有位小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臂就被人拉住,那力道之大让她一下就止住了要说完的话。   她条件反射的去抬头,猛然看到一张另他恐惧到极点的脸。   男人淡漠的话语覆盖了她的声音,“温尔克先生这么出现在这里,还真是教人意外。”   风绝站在修斯的面前,淡淡的笑道。   一手搂着顾小诺的腰,另一只手,伸在半空中。   修斯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顾小诺,从容不迫的伸手握住他的手,一边含笑看着顾小诺,“绝爷,女孩子是用来怜惜的,你的手这么大力,弄疼人家了。”   “是么,”风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搂着她的腰的手也跟着松开了,“温尔克先生可真是博爱,随随便便哪个女人的事情都要管。”   修斯低低的笑,“虽然是可爱的女孩子,但如果名花有主,我还是不适合管的。”   顾小诺不敢说话,她担心她一开口风绝就会杀了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温小姐让她来找这位先生,不过明显是不能让绝爷知道的。   她不敢说。   风绝笑意凉漠,跟修斯的温雅迷人比起来,实在是要寡淡了太多。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奉陪了,”风绝淡淡的开口,“这里有的是人盼着跟华安的少董说上一句话。”   然后,就拉着顾小诺,头也不回的往会走。   修斯的笑意不改,蓝色的眸却不动声色的暗了一层。   顾小诺回头看着他,眼睛里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跟他说,他眯了眯眸,依旧温雅的笑着,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二楼僻静的阳台处,修斯手里端着酒杯,另一只手里拿着电话。   电话那边是低沉的男音,“见到人了没有?”   修斯摇着酒,漫不经心的笑,“还没呢,你急什么,”他笑容温雅,眼里都是邪恶,“兄弟,你确定这是慕慕喜欢的人吗?”   那边沉默了一瞬,“她要是不喜欢别人,为什么不喜欢我?”   饶是一贯优雅淡定如修斯也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一下,她不喜欢你就一定是喜欢别人,这是什么神逻辑。   他难得好心的提醒,“她这么多年都没喜欢上你,那肯定是因为你不能让她喜欢,而不是因为她喜欢上别人。”   这才是正常的逻辑啊,是因为不喜欢你,所以才喜欢别人,而不是因为喜欢别人,而不喜欢你。   这一定是一把刀尖锐锐的插进他的心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这么痴心不改都十年了,神慕要是喜欢他早喜欢了。   身为兄弟,他不得不提醒这一血淋淋的事实。   可惜那男人要是能死心恐怕早就死心了,果然,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到电话里的暴怒,“我叫你去当间谍的,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办完了事就滚回来。”    看吧,果然恼羞成怒了。   修斯慢慢的笑开,“等着啊,我在这里遇见件有意思的事情,别急,会回来给你汇报成果的。”   ☆、第七十章你不要我了?   灯光昏暗,到处充满了糜烂的气息,苏颜跟在一个黑衣保镖的身后,手握成拳头捏得紧紧的。   她不是傻瓜,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风绝一定是知道了,知道她给他下药,知道她骗他,甚至可能知道她跟顾小诺之间的交易。   她低着眼睛,手紧紧的握成拳,掌心都要被冷汗淋湿了。   耳边响着的是嘈杂的音乐和喧闹吵闹的说笑声,她心里很不安,这种娱乐场所,跟上次他带她去参加薇依的生日宴会时的那种高级酒吧。   这里低迷的气氛,处处都散发着一种暗黑又颓废的气息,这更像是黑道所开的地下娱乐场所,充满了各种肮脏的交易。   情se,毒品。   保镖带着她来到一间包厢的门前,冷淡的道,“温小姐,绝爷说了,你来了,就自己进去。”   说完,就退了下去。   苏颜心跳如雷,她不知道里面面对她的是什么,她很想逃走,却又不敢,她知道,敢逃走的后果,只会更严重。   拼命的深呼吸,她才将手放在门把上,手腕旋转,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包厢很大,里面零零散散坐了大概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男人,如果是女子,那也都是浓妆艳抹一看就知道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女人。   她的视线巡视了一圈,终于在一组沙发的转角处看到了她要找的男人。   抿唇,抬脚正准备走去,却在昏暗无比的灯光中蓦然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   那是顾小诺,她正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身体,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男人正在对她毛手毛脚,她脸上淌着泪水,敢怒不敢言,整个人如同一头隐忍的小兽,像是随时都会失去理智。   苏颜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她几步就像走到风绝的身边,可惜,才走了不到几步,手突然被沙发上一个男人抓住。   他一把推开原本坐在他怀里的胸大臀肥的女人,色迷迷的拉着苏颜的手,一边摸一边道,“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清纯的婊子了。”   苏颜一慌,连忙用力的去挣开,但是男人的力气哪里是女人可以挣开的,那男人一见她挣扎,手里的力气更大了,一把就把她扯到自己的腿上。   “放开我,”苏颜又惊又怒,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她下意识就抬头朝着风绝的方向看去。   只是,他正微微的侧着头,不知道跟身边的人在说什么,脸上是似笑非笑的淡淡的笑意,像是十分专心,根本就没有发觉这这边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她来了,她知道他知道她来了。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他为什么叫她来这里了,她知道他要怎么惩罚她了,认识到这个问题,她整张脸都白了下来。   他不要她了,他要把她顺手送给这里的随便哪个男人,就像他曾经说过的一样。   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再也无法冷静下来,她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拼命的挣扎。   那男人也没有料到苏颜看上去柔柔弱弱,一下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一时猝不及防,被她挣扎了出去。   苏颜踉踉跄跄,直接就往风绝的方向跑去,房间的人不少,一个个看见她就跟看见一盘肉似的挣扎着要来抢她,她害怕到了极点,穿过人群硬是跑到他的身边。   最后,一个趔趄,摔倒在风绝的脚边。   她的长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睛里都是惶恐,一只手爬上他的衣服,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她看着他,重重的呼吸,仿佛刚才那几米的路畅耗了她多大的力气。   身后又有人要来拉她,苏颜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像是觉得这样还是不够,她干脆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抱着他的腰。   风绝没有动作,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做其他什么事情。   “温小姐,放手。”他低头看着抑制不住颤抖的女人,淡淡的道。   苏颜拼命摇头,“不要,你答应过我,你不可以把我给其他男人。”   “哦?”他闻言笑了,伸手抬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甚至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脸上是温淡的笑意,“落落,你既然有胆子给我下药,就要有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才对。”   他果然知道了。   苏颜咬着唇,“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以为很明显,”他还是淡淡的笑,“这样吧,看在你跟了我这么久,伺候的也还算好的份上,我给你机会选择,你想跟着谁,我替你做主。”    她看都没有看那些人,惊惶的去搂他的脖子,甚至主动把自己的脸蛋贴上去,“我不要,我不要。”   她没有办法冷静,她没有办法不去害怕,她知道他这次彻底惹飚他了。   她要是这样被转手,以后就彻底的无法摆脱这个命运,一辈子都会被在男人的手里转来转去。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去死。   他抬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他往常说话一贯都是偏冷硬,现在声音格外的阴柔,“温小姐,放心,这些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性趣不会太长,也不会像我这样把你天天关在身边,你是要等宫子翊来救你,还是要想办法找修斯·温尔克,都比留在我身边的几率要大。”   “不过,”他的声音带了点惋惜的味道,“你要是被睡来睡去,身体太脏,依着宫子翊或是温尔克的身份,恐怕都不会要你了。”   苏颜抱着他,像是只要这样他就不会松开她一样,“我本来就是被你抓来的,我本来就只是好好的念着书等着嫁人,是你把我抓过来的,你强占了我的身体,把我囚禁在身边,”她一边哭一边说着,“我是正常人,风绝,全世界没有哪一个女人会甘心永远做不见天日的禁腐,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我只是想回到我原来的生活,我只是想要正常一点的生活。”   是,她只有这样微薄的愿望,是他剥夺了她所有的一切,现在连她的希望也要一并夺去吗?   风绝却突然笑了,脸上带笑,眼底是深不可测的寒意,“既然这么恨我,既然有本事给我下药,怎么不干脆一点,把我毒死?”   ☆、第七十一章你有义务拦着我跟其他女人上床   苏颜咬唇看他,她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她是在法制社会里长大的,要人命这种事情她想都没有想过。   虽然,他对她做的事情,哪怕她真的这么做了,从情理上来说,也情有可原。   “我没想过要你死,我只是想要自由。”要他死的念头,确实有过,在她被强的第二天早上,想要杀了他,为自己解脱。   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说起来,温小姐,其实你好像很无辜,可惜遇上了我,是不是?”他依旧笑着,手臂甚至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更靠近了一分。   苏颜闭了闭眼睛,这都是她自己选择来的,她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替了温落。   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结局,她的人生,从七岁的时候亲眼看到她的父母在爆炸中身亡,似乎就注定可是孤独。   她只是有点不甘,温落没有告诉子翊她的事情,不甘心自己看错了人,不甘心子翊不要她,爱上这样一个女人。   她还很不甘,做了叶门老大这么多年的未婚妻,连真正的恋爱都没有享受过。   “风绝,”她的笑容如一朵绽开的雪莲,很纯,很美,却带着冰山上不可触摸的悲伤和绝望,“你这样的身份,身边的人几乎都对你俯首称臣,你借着你的权势无边,欺负我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只是想求一个自保的女人,真的很有意思吗?”   “你到底可以得到什么?成就感?还是报仇的快感?”   他伸手扣着她的下巴,目光阴寒,“你从来不觉得,你有错是不是?你设计另一个女人上我的床,你在我的背后给我下药,你也从来不觉得你犯了错,是不是?”   “你是强者,所以我永远都是错的。”   她哪里错了,她没有想过去伤害任何人,哪怕是这样带给他的人生毁灭性的伤害的男人,她也从来没想过,她不忍心看着顾小诺十六岁就被强,所以自己替她上了。   她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果然,不管平常看上去多听话,多乖巧,骨子里都是倔强无比,他的薄唇贴着她的唇,气息暧昧,“落落,你还记得,你做我的女人的第一天早上,答应过我什么?”    苏颜一怔,她答应过什么,她答应她以后要乖乖做他的情妇,做他一个人的妓女。   “乖乖的想一想,你是不是食言了?嗯?”   苏颜睁大眼睛,“我没有。”她看着他的眼睛,手无意识的将他的衣角拽得更紧,“我是你的情妇,风绝,你什么时候想要我,我有说过不?我不是你一个人的妓女吗?我不是被关在你的别墅,就是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我什么时候被别的男人碰过,我没有。”    她因为激动,胸脯上下起伏。   这么不堪的事情,却理所当然的被她拿来当做存活的筹码?她真可悲。   他阴着脸,“你是我的女人,却把别的女人弄上我的床,你还敢说你没有背叛我?”   苏颜一下就怔住了,这样的逻辑让她一下就缓不过神来。   他的逻辑跟一般的男人不一样,好像她设计顾小诺上他的床就跟她让他被人诱jian了一样。   她咬牙,“风绝,就算是这样,你平白蹂躏一个少女,什么便宜你都占了,你到底哪里吃亏了?”    虽然那一晚的女人是她,但是禽兽的那一个货真价实的是他!!   现在扒开她的衣服,就可以看到她被折腾的有多惨不忍睹。   他哪里吃亏了?她居然好意思问他他哪里吃亏了。   他就是讨厌碰她除外的任何其他女人。   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知道绝爷这异于天下男人的奇异的心思,苏颜更加不可能会知道。   “你看着我跟其他女人上床,你就要义务拦着。”他看着她愤怒的脸,冷冷的道,“这是你做我的女人该做的事情。”    苏颜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逻辑?什么叫她有义务阻止他跟其他的女人上床?    恕她智商单薄,跟不上他的思路。   根据她的常识,这应该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所具有的权利,而不是义务,更加不是他们之间。   “风绝,”她不知道他们的交流到底在哪里出了问题,就像两个认知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人在这里说话,她自认为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该念的书都念了,该有的常识也都有,应该不会出现这种认知上的错误,“你不是我的男人,我完全没有权利可以这样做。”   应该说,她完全没有理由要这样做。   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她是附属物,陪睡陪发泄,他又不属于她,她哪里敢这样做?   绝爷再次听岔了意,他的笑意更冷,“我不是你的男人?那谁是?宫子翊吗?还是修斯·温尔克,难道你被我破的那层膜是做出来的?”   有那么一数瞬间,苏颜真的深深的怀疑,难道真的是她饱受中国封建几千年文化根深蒂固的荼毒和影响,以至于不知道在西方的思想境界已经高到这种程度,只要一个男人睡了一个女人,她就有权利去要求他履行他身为男人的义务?   比如忠贞?   她实在也算是半个西方人啊,怎么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先进的思想?   但是她此刻十分清晰的认识到,风绝认为她违背当初的诺言,这是他要把她给其他男人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绝爷,你所说的那种关系,是真正的恋人之间才有的,是你爱我,我也爱你才可以的,我们不是这种关系,所以我没有这个‘权利’。”    她特意加强了权利两个字的读音。   风绝眯着眼睛,像是对她的解释难以接受。   所以她的意思是,她不爱他吗?   当然,他知道,她本来就不爱他。   但是,这个结论被推敲出来,他还是觉得很不悦。   “哼,”他一声冷笑,“就算是这样,那么,苏颜,给我下药是情妇该做的事情吗?”   Ps:我不得不默默的吐槽一下,我家男主的情商真心有点捉急   ☆、第七十二章接受惩罚   苏颜没有说话,她就知道,这个问题,一定是死穴,骄傲如风绝,怎么会容忍的下一个胆敢给他下药的人。   她仰着脸蛋看他,“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只要他不把她给这里的男人。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在期盼他最后的答案。   他摸着她的脸蛋,神情又恢复到似笑非笑的淡漠,“我叫你来,就是让你接受惩罚的。”   他要把她怎么样?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从她的脑海中滑过,她一张脸白的不能再白。   过了几秒钟,一阵敲门声起,她下意识就抬头看了过去,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被人从后面用力的一推,整个人都摔倒在地板上。   那女孩看上去比她还要年轻,穿着吊带的短裙,面容娇艳,身材玲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颜。   她刚一抬头,就看到包厢里各种垂涎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那样毫不顾忌的赤果果,让她的身体因为害怕而瑟缩。   但她还是强打起气势,眉眼间几分蛮横,“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有一个尖锐阴冷的男声冷笑连连,“当然知道,一个礼拜前被北爵乐玩完的女人,因为纠缠他的新欢得罪了北爵家,现在已经被打进黑名单了。”   苏颜看着那女孩,身体猛然的僵住,倒是风绝,漫不经心,用手指圈着她的头发,一边把玩,一边看着她脸上的神色。   那女孩听到这几句话,不由生出了几分恐惧,他看着说话的男人,“你们想要怎么样?”   声音里,有几丝不在调上的颤抖。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板过她精巧的下巴,色迷迷的道,“小美人,跟了我怎么样?虽然是被玩过的,但是姿色确实不错,想必床上功夫也是不错的……”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女孩子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她的言语里含着鄙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配让我跟你?”    北爵乐怎么说都是有钱的美男子,跟这种瘪三怎么会在一个档次,她又怎么可能会看的长。   “啪。”的一声在空气里响起,迎接她的,就是一个大力的巴掌,将那女孩的脸蛋狠狠甩到了一边。   “婊子,给脸不要脸。”那中年男人收回自己的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说着,不等她反应过来,就伸手将她直接按到在地上,那女孩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直接对她动手,慌忙去挣扎。   她刚一动手反抗,脸上又被人甩了一个巴掌。   “喂,老布,”旁边有人搭腔了,笑嘻嘻的,“我们是看你动作快又被骂了才让你先的,美人儿的脸蛋这么娇嫩,可别打坏了。”   叫老布的中年男人狞笑一声,“喜欢的话,那就一起上。”   那女孩的脸色顿时变得惊惧起来,手下挣扎的力气更加大了,老布像是她越挣扎,他越来劲,伸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女孩身上原本就穿着暴露,只有一件短短的吊带裙,这一下被扯,直接露出了黑色的性感文胸。   “不要,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女孩在地上惊恐的叫着,但是丝毫阻挡不了身上的男人对她更深的侵犯。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受到邀请,那个最开始说话阴冷的男子,慢慢的走了过去,“我们是奉北爵先生的命令,好好的替他教训你。”   苏颜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再迟钝,也该明白这里要发生什么事,她抬头,看着风绝的下巴,整个人如临冰窖。   他想要……这样对她吗?    他现在还在抱着她,以一种近乎亲密和宠溺的姿态,她小心翼翼的去抱他的脖子,以一种近乎乞求的方式低低的道,“绝爷,我们走好不好?”   她在他的怀里颤抖,无可抑制的。   她没有办法承受,别说是承受,她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风绝低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就受不了了,你哪里来的勇气算计我?”   她不想看,仓惶的把脑袋埋进他的怀抱里,只恨不得连自己的耳朵都堵上,这样,就不会听到这么令人恶心恐惧的声音了。   可是,没有办法,即便看不见,她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包厢里凄厉和令人反胃的声音。   她听到那女孩先是恐吓,她说北爵乐只是暂时生气了,他很喜欢她,迟早会回来找她。   话都还没说完,就是一阵轻蔑的讽笑……   恐吓没有用,然后她开始恳求,语气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她的声音从大到小,到最后都成了凄厉的喊叫。   女孩的声音开始慢慢的变得微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苏颜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她只觉得自己身在这个空间,就像处在地狱般那样恐怖。   她知道,先是那个叫老布的男人当着一群人的面奸污了那个年轻的女孩,然后又一个男人也一起上,到后来,她不知道他们一群人到底是怎样玩弄地上那个女孩子。   她只能听到各种声音,身体的碰撞,几个人商量着的淫笑,还有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   每一个字符,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尖锐的刀尖慢斯条理的戳着她的心脏,一点点的要把她逼到崩溃。   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中,没有发现,她抖的越是厉害,风绝就把她抱得越紧,也没有看到他眼里的嫌恶。   这种可怕的精神折磨,就像是一点点的在凌迟她的神经。   “你该睁开眼睛,好好的看一看,温落,你落到我的手里,是多大的幸运。”他低头,在她的耳边淡淡的道。   她僵硬着表情,拼命地摇头,“我们回去把,我求求你,带我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显得杂乱无章。   她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他会松手,然后把她扔到这里就不管她了。   如果要她,像地上的那个女孩一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么人一起,各种玩弄,她不死,也会疯。   风绝轻轻的亲吻着她的脸蛋,“你是不是想跟我回去?”   ☆、第七十三章你要喜欢我   苏颜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看着他,拼命的点头。   “我可以带你回去,”他淡淡的道,端着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直视他的,“不过,记清楚我说过的话,否则,你只会比今晚这个女人还要惨。”   苏颜苍白着一张脸,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继续做我的女人,要乖乖的。”他在她的脸蛋上细细碎碎的吻着,呼吸间的热气都洒在她的肌肤上,“不准想其他的男人,你的过去喜欢过谁我不管,但是,在我身边一天,眼里跟心里都只能有我。”   苏颜只是听着,脑子里并不来得及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绝美的男人可怕得让她颤抖。   “听清楚我的意思了么?”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做我的女人,就要喜欢我。”   苏颜怔住,喜欢他?    “我要你,像以前喜欢宫子翊那样,喜欢我。”   她很想说,喜欢是没有办法勉强的,就算她真的强迫自己去喜欢他,这也是做不到的事情。   他太可怕了,为了教训她,为了给她一个警告,不惜让人在她面前上演这样残酷的一幕。   可是,她不敢,她不知道他又会怎么对待她。   但是,要她点头,说她会喜欢他,她也做不到。   “温落,”略带警告的声音再度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一个激灵,仓惶的点头。   “嗯,乖。”他再度低头亲亲她的脸蛋,仿佛对这个答案很满足。   直到这时,他才抬起头,眼神淡漠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连七八张的人,淡淡的道,“好了,都给我出去。”   他的话音一落,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包括地上狼狈凄惨的女子,包括一直在混战的那一群猥琐的男人,包厢里的人都差不多退得干干净净。   除了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顾小诺,还有几个刚才新进来的穿着正式,一身冷硬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风绝的手下。   “现在,”他松开抱着她的手,让她自己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我们来说一说,修斯·温尔克的事情。”   他说话的声音慢斯条理,不紧不慢,这种悠长又缓慢的声音,像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心里折磨和逼迫。   “落落,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苏颜的手不自觉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她轻声开口,“修斯,是我的朋友。”   他的眉眼笑容温淡,却字字都充满着危险,“哦?既然是朋友,那又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呢?”   苏颜咬唇,“我怕你不高兴。”   “你知道说谎的后果是什么吗?”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逼迫的冷锐,苏颜心里更慌了。   “我们真的是朋友,”其实她没有说谎,她跟修斯的关系,既不是恋人,又没有血缘关系,当然应该说是碰。   风绝眯着眼睛,“你是宫子翊身边的女人,又是修斯·温尔克的朋友,温小姐,你要是有这么了不起的来历,就不会落到我的手上了。”   “我真的没有说谎。”   “是么?”风绝看着她着急着澄清的表情。   他的视线转移到顾小诺的身上,若有所思的开口,“顾小姐,我想知道,落落叫你去找修斯,让你带的是什么样的话?”   顾小诺怯怯的看了温落一眼,其实她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要她告诉修斯,她叫Celia。   顾小诺虽然人单纯了一点,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很蠢,否则也不会以她在纽约一个人都不认识的情况下真的找到了修斯·温尔克这种无数商政权贵拍着队也想见的。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她的反应很快,“温小姐这是说,她在酒店,让他去找她。”   风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笑容寡淡,“顾小姐,你才几岁的道行,也想拿出来玩,不想要命了吗?”   苏颜的心在狂跳,她不安的看着顾小诺,害怕她真的会说出来。   Celia是她在德国念书的英文名字,虽然子翊和修斯他们一直都是叫她颜颜,但是这个名字却代表了身份。   如果风绝知道了,一下手去查,肯定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出她的身份,到时候,他会知道她一直在骗他,冒充温落。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她就真的有几百条命都不够陪的。   顾小诺虽然年龄小,但是风绝话里的杀意她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可是,要是说的话……   她虽然不知道Celia这个英文名字代表什么,但是既然温小姐不肯用真名,就说明这个名字很重要,甚至是保密的。   她帮了她很多,甚至还替了她一个晚上,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把她的秘密流出来。   何况,她的表情,很不安。   “绝爷,”她抬起头,勇敢的看向风绝,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增强她话里的可信度,“她真的就只说了这么多,其余的,我都不知道。”   风绝却看都不去看她,“小丫头,听说中国还有一个重病在床的母亲在等着你的钱回去救命,你说,你要是在这里回不去,甚至死掉了,她可怎么办呢?”   顾小诺被一句话戳中了弱点,本来她是抱了决心,就算是风真的要杀了她,她也绝不会开口。   本来,就是她办事不佳,找到了修斯·温尔克,却没有把话带到。   但是……妈该怎么办呢?   “说吧,”敏锐如风绝,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动摇,“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做个不孝女。”   顾小诺咬咬牙,猛地一下抬起头来,视线看向了苏颜。   她的心一跳,虽然只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但是她清晰的看到了她眼里的决绝,还有……乞求。   如果可以,请你帮我照顾我的母亲。   果然,纤弱却掷地有声的声音再度响起,“绝爷,温小姐真的没有再告诉我什么了。”   风绝懒懒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闪过一抹冷芒,淡淡的开口,“如果顾小姐坚持不知道,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然后,他的话音刚落,苏颜就看到一直守在旁边没有说过话的其中一个男人迅速抬手举起了枪。   枪口从侧面对准了顾小诺。   ☆、第七十四章重了一枪   苏颜脸色一边,看着身边的男人,颤声问道,“风绝,你要干什么?”   “说,修斯温尔克,到底是你什么人,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答案,否则,就要这个小丫头为你的失败买单。”     他的视线落在一边,吐出的话音淡淡的,只是始终覆着一层冷意。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中,苏颜瞬间明白过来,这个那人不是说着玩的,也不是在威胁她。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他随时可以变成现实的事实。   不过就是一个人,他压根就不在乎。   “绝爷,我求你,”她惊慌的开口,“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小,是无辜的,你不要伟为难她。”    顾小诺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如果她因为她丢了命,那她的余生恐怕都要在漫长的愧疚中度过。   可是,如果她告诉风绝她跟修斯的关系,那么她也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甚至,这里是北美,就是风绝的地盘,她会连累修斯,让外界知道叶门和华安国际的关系。   这些事情,都不可以发生。   就在苏颜出神考虑的时间里,风绝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她刚抬起头,眼角的余光就看到拿枪的男人弯起手指,扣动了扳机。   她大惊失色,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闪电般的抢身扑了过去。   人的情绪一旦到了极限,潜力果然是无线的,否则,她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比子弹更快一步的挡在顾小诺的前面。   甚至,她比风绝的反应还要快了一步。   顾小诺的眼睛被眼前一片血色给染红。   苏颜半躺在地上,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剧烈的疼痛从身体的某个地方源源不断的传来。   她低着头,看了一眼手上满手的鲜血,竟然突然有种近乎解脱的感觉。   其实在,这样,也是个不错的结局,这样的生活对她而言,实在是太累。   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每天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她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做出求死这样消极的念头,但是,如果是这样,就不算是主动寻死了吧。   她只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因为她而丧失性命。   生平第一次,风绝的脸色剧变,他甚至来不及去扯回那个不顾一切就冲了过去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射入她的体内。   他几步冲到她的面前,将她的身体小心的抱起,身体里的怒气无法抑制的吼了出来,“你这个蠢女人,你想干什么?”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再经过他的指缝,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如盛开的血之花。   他抬头,冲着站在一边的手下狂吼,“还站着干什么,马上叫医生给我滚过来。”   苏颜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的惨白,连声音都是无力的虚弱。   “风绝,”她叫他的名字,带着吃力的喘息,“我求你,看在这一枪的份上,我求你,不要再为难顾小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风绝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哪里哪管得了什么顾小诺,什么修斯·温尔克。   “闭嘴,不准再说话了,”失血过多,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来说话。   “你答应我。”她却执着的抓着他衣袖,一遍一遍的乞求,“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一条命陪给你了,难道还不够吗?”    风绝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小心的避开她的伤口,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头用连靠着她的脸蛋,低头柔声安慰道,“你不会有事的,温落,”语气徒然又变得凶狠,“你好好的活着,我就放过顾小诺,如果你死了,我就送她来陪你。”   苏颜半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淡淡的想,人死之前都是会有幻觉的吗?   怎么她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心痛和慌张?   他会心痛?他会慌张?这样的幻觉,也太不真实了吧。   她可是最杰出的外科医生,自己伤的怎么样,伤在哪里,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没有想到,挣扎了这么久,到最后居然落到一个这样的结局,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活下来。   那么,她至少还是那个干净善良的苏颜。   上官谦和伊娜被一阵夺命连环call同时从各自的家里给呼吁到了医院。   军医院的医生打来电话说让他们马上赶到手术室前,他们两人顿时都以为是自己主子出了事。   还手术室,顿时三魂吓掉了七魄,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敢耽误,直奔手术室。   还没到,就远远的看见风绝笔直的站在手术室的门前,他一身衣服几乎被血染湿了。   伊娜大惊,几步走了过去,“爷,你怎么了吗?哪里受伤了,马上叫医生来包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绝淡淡的拨开手,“我没事。”    听到这句话,伊娜和上官谦提到嗓子眼的心终放了下来。   转而两人又相视一眼,既然没有受伤,那绝爷的这个脸色又是为了哪般?   伊娜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爷,手术室里躺着的是谁?”   上官谦脑子一转,顿时觉得这问题问的蠢透了,恨不得一个巴掌拍到伊娜的脑门上。   还能有谁?肯定是绝爷金屋藏娇的小美人。   伊娜在上官谦强烈的眼神透露下,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很纳闷,看绝爷这紧张的神态,肯定是很喜欢人家来的,怎么好端端的给弄上了医院,还直接进了手术室?   难道觉得家暴温小姐了咩?   “爷,”上官谦再度在一边以眼神提醒她,你是女人,安慰这种活儿马上上,伊娜虽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没办法,这里没别的人,她就是不会也只能赶鸭子上架,遂吞吞吐吐的道,“您放心好了,这儿的医生医术倍儿棒,温小姐不会有事的。”   风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上官谦斜了伊娜一眼,靠之,这种水平,你也有资格当女人?   ☆、第七十五章绝爷,你很低能   苏颜可以说是被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刺醒的。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   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很很陌生的地方,很陌生的感觉。   胸前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痛没有消亡。   她……还没死吗?    微微一侧头,就看到一张俊美疲倦的脸庞。   现在大约是清晨的时候,因为眼光还很清新,带着微微的属于晨曦的雾气,从背后的窗前照了进来。   洒在男人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的睫毛动了动,脸贴着枕头,很安静的看着他。   头部有些微微的胀痛,可能是昏睡了太久了原因意识还残留着些许的混沌。   她记得,风绝要杀顾小诺,她挡了一枪,她以为她会死,但是还是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就活下来吧,她并没有很强烈的想要求生的欲望,但是也没有想过要求死。   “想吃东西吗?”低沉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苏颜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   她想了想,才有些吃力的开口,“顾小诺呢?”   她记得,她昏过去之前,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如果她活了下来,他就放过顾小诺,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也不知道他在她这里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回中国了,”风绝眯着眼睛看她,眼睛里都是阴沉森冷的光,“温落,你居然敢去挡枪,想找死吗?”   苏颜淡淡的笑,“是你逼我的。”   要不是他一直逼问她修斯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挨上这一枪?现在却来说她在找死。   她就是真的死了,那也一定是被他逼的。   听到她的话,风绝的目光更加不善了,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半响,他看着她苍白病弱的脸蛋淡淡的开口,“我告诉你,如果这一次的事情再发生,你敢为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连命都不要,我就毁掉你的想要用命来换的东西。”   哪有这么多的事情这么多的人值得她这么轻易就动辄生命。   不过她也不想跟他争吵,一来她自己正受着伤,没力气,二来,这男人的都是神逻辑,跟她不在三维空间里。   于是,她想了想,道,“我饿了,绝爷,有没有东西吃?”   她是真的饿了,睁开眼睛的第一感觉就是肚子空荡荡的,好饿。   风绝嗯了一声,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直到看到他的背影出现在门口,苏颜这次想到,为什么她一睁开就看到他了?   这样的几率不应该很小的吗?还是说……他一直守在她的窗前。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整个人都被自己凌乱了一把。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需要守在她是的床边?  可是,也许是重伤过来,从鬼门关那里走了一圈,她人变得通透多了。   貌似她刚才看到他的下巴上冒出了很多青渣,他的脸上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也不过只过了三分钟的时间,风绝就再一次推门走了进来,这一次,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瓶。   她受了伤,只能勉强喝点流食。   本来苏小姐看着风绝身为一军之长,亲自端着一碗粥准备喂她,她心里是多多少少产生了那么一点小感激的。   如果不是这一枪是拜她所赐,那她说不定那会很感动。   可惜,不过几十秒的时间,这阵小感激马上就变成了头透心凉。   她还平躺在床上,他就直接拿着勺子来喂她。   苏颜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就想拿着他手里的碗直接扣到他的脑门上。   靠之,军长大人,你就真的连一点点的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苏颜无力的看他一眼,不得不出声提醒他,“爷,你该把我扶着坐起来,然后我才能吃东西。”   风绝只是皱皱眉,然后嗯了一声,就放下手里的碗来伸手扶她。   苏颜默默的再次提醒,“把枕头垫到我的背后,我才能方便一点。”   风绝没说什么,再度照办了。   摆好了坐姿,然后就是喂食。   原本苏颜是真的不想跟这男人说话的,换谁谁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跟个给你一枪的人好好说话。   只是无奈情势逼人,她也只好维持沉默表达自己的抗议。   但是风十七喂食的方式,苏颜深深的觉得,如果她不开口,她没被枪打死,也能被他给在医院折腾死。   一勺粥送到她的嘴边,苏颜没有开口,只是无声的看着拿着勺子的男人。   风绝皱眉,“嫌粥没有味道吗?医生说你受了伤暂时只能喝这个,生病了别任性。”   苏颜动动唇,无语的开口,“粥很烫。”   什么生病了别任性,大恶人是你把我打伤的!!!   只是,那语气里的宠溺还是让她心里莫名一悸,她发觉,她很怕风绝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英明神武的军长大人貌似不知道粥很烫该怎么破,只是拧眉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碗。   苏颜觉得,她是真的饿了。   于是,认命的耐心的开口,“绝爷,麻烦你舀一勺粥出来,然后吃一吹,吹几下就冷了。”   风绝一双眉拧的跟麻花似的,只是看着面前苍白着小脸的女人,她正巴巴的看着他的粥,看起来很饿了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双手拿枪拿什么东西都跟玩具一样随意,拿勺子喂食的时候,那双手真的是笨拙的跟脚一样。   僵硬,无与伦比的僵硬。   ……   “你要喂到我的鼻子里去了……”再经过第无数次的事故之后,苏小姐终于忍不住发飙了,“绝爷我求你请个看护好吗,你别折磨我了。”   好好的一碗粥,她不知道有没有吃到三分之一,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可以在照顾人这家事情上低能到这个地步,要不是受了伤不能动,她一定会暴走。   风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恼羞成怒,冷笑涟涟,“你没见我家都没佣人吗?哪里有钱给你请看护。”    刚好走到门口的伊娜一来就听到这样一句不和谐的哈,顿时觉得额前一滴冷汗掉下。   没钱请看护?放屁!   “那你就好好喂。”别老是往她鼻子里灌!!   ☆、第七十六章刮胡子   苏颜在医院养了没几天,整个人都无聊得快要霉掉了。   几乎没什么人来看她,没有可以说说话的人,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   她想说出院,可是出院了又怎样?好歹住在医院还能时不时的见见护士和医生,要是回到风绝的别墅里,连一个活物都看不到。   她又不能动,到时候说不定真的会疯掉。   可是,没有办法,再怎么不喜欢,在医院大概养了半个多月的伤,风绝还是将她从医院接回来别墅。   车子停在别墅的外面,苏颜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没想到身边的男人就是一声冷冷的低喝,“不准动。”   苏颜莫名其妙,但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很快,风绝下了车,然后绕到这一边来,将车门打开,然后伸手,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苏颜蹙眉,轻声道,“我可以自己下来走了。”   确实,她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虽然有点慢,但是没什么大问题。   对于她的很多话这男人向来都是选择性无视,这显然就是很明显的一句可以被无视的话。   他不会因为你可以走路了而不抱你,也不会因为谁不能走路而去抱那个人。   他肯抱,就只有一个理由,他想抱。   苏颜对他的脾性也摸清了几分,知道她的拒绝他当成没听见。   他爱抱就抱着吧,大病初愈,她也确实没什么力气,有人抱着她走,省了不少的力气。   苏颜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恰好看到他下巴上青青的胡渣。   她伸出手指,好奇的去摸他的下巴,软软硬硬的,摸起来手感很奇特,她眨着眼睛,不由凑过去看。   边看边用手指头摸来摸去。   “摸够了没有,”他见她小女孩一样的玩着他的下巴,也没有阻止,只是无语的问道。   胡渣什么的,果断剃掉。   苏颜看着他的脸,不由自主的感叹道,“果然长胡子的男人比较有味道。”    显得有几分沧桑,经历不少的故事,看起来神秘成熟,配上他这张原本就360无死角的脸,愈发的秒杀人。   他低头看着她眼睛,低着下巴去蹭她的脸蛋,那微微的刺痛和痒意让她连忙往一边躲,风绝的唇停在她的耳边,声音暧昧,“我倒是没什么,就怕你会觉得痛。”   她瞬间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时时刻刻不忘耍流氓的男人。   他径直将她抱到浴室,将她放上盥洗台。   “来这里干什么?”浴室,包括这张此时看上去很干净的盥洗台,在她的记忆里都是无不邪恶的存在。   风绝言简意赅,“刮胡子。”   “我不会啊,”她一没有爸爸,而没有谈过像样的爱情,哪里会知道怎么帮男人刮胡子?   “我教你。”风绝将必要的东西准备好,放在她的手边,毛巾,皂液,以及剃须刀,“女人怎么可以不会刮胡子。”    “因为女人都不长胡子,所以这应该是男人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按照风绝的话,伸手将毛巾拿到手上,先淋湿了水将他脸洗干净,然后转成热水,拧干,用热毛巾敷在他的脸上。   过了三四分钟,她用皂液将他的下巴和唇周围的地方都摸出白色的泡沫。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举着手里的剃须刀,“我第一次,刮伤了不要怪我。”   明明就自己会,一定要她来动手,她心生恶念,刮伤了也好,什么都都要剥削她的劳动力。   想是这么想着,但是下手的时候仍旧是小心翼翼。   风绝垂眸看着专心给她刮胡子的小女人,她很认真,像是怕弄伤了他一眼,动作很慢很轻,眼睛睁得大大的,唇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浅浅的,像是在做一件多大的事情一般。   他离她很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根睫毛,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分呼吸。   她的头往前倾,几束头发就这样往前面垂下,风绝心里一动,伸手去拨她的头发,没想到,就这么一动,使得苏颜手一抖,她清晰的感觉到她至少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泡沫,她被吓到了,不由怒道,“说了叫你不要动,你动来动去的想干什么?”    说着,就要下来拿点药上好。   “没事,”风绝瞟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脸,将她从上面抱了下来,“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苏颜听他这么说,也就没多说什么,温顺的走了出去。   等风绝走出来的时候,苏颜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二话没说凑到旁边坐着,将她抱到怀里。   苏颜看着他脸上不深不浅的一道疤,顿时有那么点心虚。   最后,眨眨眼睛,“脸上有疤的男人更有味道。”   风绝低头看着她,笑容邪恶,“有味道,要不要尝一尝?我保准美味。”   苏颜摇头讪笑,“我还带着伤,不适合做剧烈运动的。”   他挑眉看她,“你给我下的药,是什么?”   苏颜顿时警惕,这一页应该已经翻过去了吧?而且那天晚上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是她。   他拍怕她的脸蛋,一脸的淡定,“你太死板了,我想看看喂你吃一点会不会有效果。”   苏颜果断道,“我忘记了。”   然后专心致志的看电视。   似乎是因为她挨的那一枪,很多事情他都不计较了,比如修斯的事情,比如她给他下药。   他不说,她自然不会主动去提,她很胆小,那晚对她而言,就是一场恨不得能忘得一干二净的噩梦。   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轮的女孩。以及她身边这个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可以夺去一条无辜的生命。   苏颜的眼睛在看电视,身体的各个角落却都在看着她身边的男人。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温柔宠溺得甚至让她动心,他什么时候狠戾残暴能一句话把她毁得干干净净。   她想,她不会再轻易像这次一样轻率的逃跑,与其冒这样的险,不如等叶门的人来找她,或者等他彻底厌倦了她。   ☆、第七十七章讨好   她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是像之前一样每天被关在家里,她很无聊。   晚上,她特意做了一大桌风绝最爱吃的菜等他回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开始慢慢的摸清他的性子,虽然这男人在外面的形象很暴君,在她面前也是嘴巴又贱又恶的帝王姿态,但是事实上只要不去触碰他的底线,很多事情,还是很好商量的。   她的身体已经好了,想继续她那只上了一天班的工作,她发觉,只要你用心讨好他,他会变得很好说话。   至于怎么讨好他,在床事上稍稍主动一点是最直接有效的,但是苏小姐骨子里矜持,且怎么说风绝也不是她认定的男人,她主动不起来。   不能讨好他的兄弟,那就正退而求其次的讨好他的胃了。   说起来,如果她没弄错的话,这男人的胃不是特别的坚强,虽然没在她面前发作过,但是根据沈妈告诉她风绝餐饮的忌口,加上她自己原本就是专业的医生,看出这一点,很容易。   她很善良的想,如果他对她再好一点的话,她就帮他养胃。   瞟了眼墙上挂着的很古来的挂钟,已经六点多了,苏颜撑着下巴在餐桌边等他,平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回来了才对啊。   她好不容易花了心思学了大闸蟹的另一种做法,她嘟着嘴巴,不是喜欢吃螃蟹吗?螃蟹在召唤你啊。   她很奇怪,风绝都是按时按点回来吃饭的,就算晚上有应酬或是有任务要加班,他也多半会先回来把晚饭吃了。   因为他很嫌弃外面的饭菜。   她趴在桌子上,准备先闭目养神,心里抱怨道,不会来也不知道事先通知她一声,害她在这里巴巴的干等着。   果然是没品的男人,不知道以后谁这么不幸福要嫁给他。   一闭眼困意就阵阵来袭,到底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她自己给自己慢慢的调养,并不着急。   因此这时候想睡了,也就直接趴在桌上睡了,等下风绝回来反正也会叫醒她的。   其实她有点微饿,可是,这么空荡荡的一栋大别墅,她一个人住着,连丝人气都没有,要不是心里知道别墅外有层层的保镖围着,七七八八的人不可能进来,她可能要时时刻刻的担忧有人会破门而入。   所以,有的时候,她甚至是期盼着他早点回来的,虽然他很恶劣,说话刻毒,但毕竟是个活人啊。   风绝几乎是忙到深夜才回来。   别墅里很安静,到处都亮着灯,他知道这是温落的习惯,她似乎是害怕还是怎样,只要他回去得稍微晚一点,总能发现从客厅到厨房到卧室到楼梯走廊的灯都会全部亮着。   然后她自己一般是开着电视坐在沙发上捧着书看,手里多半还在啃着他的香蕉。   今天有点不同,因为很安静,她平时开着电视里放的最热闹喧哗的综艺节目,他看了眼电视,没开。   去哪里了?   鼻翼动了动,已经不那么浓郁的熟悉的香味从餐厅里飘了出来,他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将外套和手里的钥匙随意的扔到了沙发上,然后抬脚往餐厅走去。   一眼就看到屈手在桌上睡着了的女人。   客厅的灯因为灯泡坏过一次,修理的人来的时候被温落换成了橘色的灯光,她说这样显得温馨,然后餐桌上有摆着几支白色的玫瑰。   因为那次她跟他去上班的时候发现他每次回家都要经过路口处的一家花店,她死皮赖脸的缠着他每晚回来的时候要记得带一支玫瑰。   他一个男人,对灯光还是花之类的东西相当无感,她爱怎么弄就随她怎么弄。   至于每晚带支玫瑰回来,那是门都没有的事,他堂堂一军长,每天带花,还是一支回家,那算个什么事。   谁知道那小女人狗胆包天为了这屁大的小事跟他开持久战,他一天不肯,她就往他的晚餐里加醋,他发的脾气越大,她就越无辜的看着你,一副你再敢骂我我就哭给你看的委屈样。   他拳头还没出来她就洋洋得意的提醒,爷,我是受伤的人,你要收拾我也烦请我伤好之后吧。   靠之,不就是支玫瑰,带就带。   倒是头一次。   觉得橘色的灯光安宁静谧,照得她的小女人都温馨柔软了许多,餐桌上滴着水珠的玫瑰花,瞧着还挺顺眼的。   唇上无意识的勾出一抹笑容,心底一片得意,嗯,他的女人果然很有眼光,不过,归根到底,还是他看女人的眼光好。   视线再瞟了一眼满桌的饭菜,绝爷顿时觉得被那帮乌烟瘴气弄得发烦透了的心情变得心花怒放。   啊,有他最喜欢的大螃蟹。   他走过去,从背后环着她的腰,灼热的吻便落在她的眼睛上。   苏颜本来就睡得浅,这一吻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她知道是他,亲密已久的气息过于熟悉。   “怎么现在才回来?”她半睁着眼睛,“吃完饭了没有?”   他轻描淡写,“被拉着去应酬一帮无聊的人。”再看了眼她面前没有动过的碗,“这么晚了怎么不先吃饭?”   很晚了吗?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因此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伸手打了个秀气的呵欠,脑子还没有安全清醒过来,因此只是顺着下意识就说道,“你没有回来啊。”    一个人吃饭太冷清了,再者说,她也不知道他会这么晚回来,要是她擅自一个人先吃了饭,不被骂个狗血淋头,晚上也少不了一番折磨。   “嗯,”他的声音沙哑,没有多说什么,“去端饭,我饿了。”   虽然饭桌上有不少的菜,但是几个小时他也就一直在喝酒,没吃几口饭,说饿了也是真的。   放当然,更大的原因是这一桌精心准备的菜色和比饭菜更秀色可餐的小女人让他深深的觉得自己,很饿。   “哦,”她乖乖的起身,又蹙眉问道,“这饭菜都冷了,要不要热一下?”   “不用了,”他不想耽误时间,“天气不冷,没有关系。”   ☆、第七十八章做一件你喜欢我的事情   苏颜咬着筷子,笑颜清媚,“绝爷,我继续跟你去上班,好不好?”   虽然造好了气氛,但是她还是有点局促不安,毕竟,出了上次的事情,他要彻底软禁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风绝闻言,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来温小姐精心准备这一桌饭菜,又巴巴的等着我回来,是有求于人。”   他的话里没什么波澜,苏颜听不出喜怒,但是看得出他并没有很生气,只是继续淡淡的吃着东西。   苏颜一咬牙,笑容谄媚,“绝爷,我保证以后每天晚上都像今晚这么丰盛,好不好?”   风绝刚好吃完了,放下手里的筷子,淡淡的看着她,“我要喝水。”   她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大Boss有所吩咐,她也就只能照办,于是巴巴的站了起来,然后去厨房巴巴的倒了一杯温水,又巴巴的递给他。    风绝没有接,只是伸手拍怕自己的膝盖。   这意思很明显,苏颜知道当然不会不懂。   她红着脸蛋,还是慢慢的坐到了他的膝盖上,风绝伸手环着她的腰,将她纤瘦的身子抱到他的怀里。   他低着头去吻她的脖子,低低的道,“你还记得,你说过做我的女人,要做什么吗?”   苏颜怔了两秒,去看他的脸,虽然还是很寡淡的表情,但是她总觉得他的眼睛里有种跟平常不一样的东西存在。   做他的女人,不就是陪他滚床单吗?   她有点小困惑,根据她的经验,风十七每次性致一上来,就直接扯着她滚上床,哪里还会有耐心这么高深莫测的问她这样有没有深度的问题?     他的眸色沉了一度,苏颜立刻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做他的女人,要做什么,她已经兼职陪睡有厨娘管家婆了。还需要做什么?应该说,还有什么是她能做的?    “温落……”带着熟悉的危险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温落一个激灵,猛然的响起他曾用这样的声音跟她说话。他说,温落,做我的女人,就要喜欢我。   “我记得,”她连忙开口道,“要喜欢你。”     像是对她的答案还算是满意,风绝的表情没有那么难看了。   “嗯,”他抬着她的下巴,“做一件让我觉得你喜欢我的事情,你就可以去上班。”   苏颜睁大了眼睛,茫然无措的看着他,这算是什么要求,她几乎下意识就认为他是在强人所难。   让他觉得她喜欢他?   可是,一抬眸看到他的眼睛,她心里一跳,那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有几分认真和等待。   她顿时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对这个这个问题这个执着,甚至,非要她喜欢他不可?   她看着他,懦懦的问道,“为什么,你要我喜欢你?”   喜欢这种东西,除非是我喜欢你,我才会想要你喜欢我,否则,我管你喜欢谁。   难道,她心底一个小人弱弱的冒头,大军长喜欢你咩?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巴掌拍死了,你不知道风十七思维独特跟我们不在一个频道吗?   这种分析普通人的心思哪能用他身上呢?   风绝低头看着她,“我喜欢被你喜欢的感觉。”   他的表情平淡,眼里也没有任何的波澜,那表情,就仿佛在说,我喜欢你煮的菜。   苏颜只觉得,“……”   她傻傻的笑,试图蒙混过关,“绝爷,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你喜欢我的。”   这话一说出来,她觉得她简直就是尴尬了自己,明明只是开玩笑的话,她却猛然想到很多事。   比如,如果是一开始的时候他要她是为了羞辱子翊,但是不说现在整个黑道都是风平浪静,叶门一点动静都没有。   既然连他自己都说了,她对子翊而言一点都不重要,那么他到现在还把她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都说风绝不近女色,除了她,身边方圆好几米都没有女人的踪迹。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是他的女人。   他几乎每天按时按点的回家吃晚饭,晚晚抱着她睡觉,早上要索完吻才肯走人。   还有,她受伤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在亲手照顾她,虽然她实在不觉得那叫做照顾。   在很偶然很偶然的某个瞬间,她甚至会滋生出这个男人好个好情人的念头。   这一番事实分析出来,得出来的念头可真叫人心动啊,大军长喜欢她。   可是,她知道。   This is impossible。    她想都不敢这么想。   也许就是,风大军长真的很纯情,在她之前,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任何女人,而女人对他而言原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她,所以暂时不想换人而已。   要说没有接触过任何女人,那也不算,比如美丽高贵的司令千金,又比如温柔美丽善解人意的简澜同学。   苏颜深深的觉得她再这样思考下去会纠结成麻花,遂果断把这些不靠谱的东西从自己的脑袋里清理出去。   要让他觉得她喜欢她。   苏小姐冥思苦想。   可惜感情其实也不是她的强项。   她一直觉得,讨好自己喜欢的人是处在爱情里与生俱来的本能。   她慢慢的垂下头,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呢?   她抬头看着风绝的面容,对于她说的话,他亦是没什么反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当然,那纯粹是绝爷觉得亲口否认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我不知道。”她喃喃的道。   她想起她喜欢子翊的时候,小的时候,她总是而别爱粘着他,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留给他,把自己爱吃的零食跟他分享,厚颜无耻的说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子翊哥哥。   后来出了事,她的爸妈因为子翊的父母而死,她孤苦无依,叶门老大夫妇收养了她,并且笑言以后就留着她当做儿媳妇。   那时候她七岁,子翊十岁,他也曾很认真的说,颜颜,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从那时候起,她就把他当做了依靠,唯一的依靠。   她十一岁,他十四岁,他们遇到黑道寻仇绑架,她因为他,彻底的废掉了一条腿,当年的他已经是个冷峻的少年,他说,颜颜,十年后,我娶你做我的妻子,我会保护你。   ☆、第七十九章邪恶的餐厅   苏颜很久没有说话,像是在冥思苦想。   风绝低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做了他从今晚回来就想做的事情。   他的吻一贯狂野霸道,不容许她有丝毫的拒绝和闪避,苏颜已经习惯了,只是……为什么她就这么没有先知先觉,他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她就真的乖乖的坐了上来。   弄得现在这个姿势……她坐在他的膝盖上,风绝压着她的身体往下吻,为了不至于往下掉,她只要主动伸手攀着他的肩膀。   苏颜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在外面受了刺激咩?今天吻得,格外的缠绵甚至是情se ,他勾着她的唇,细细的描摹,然后一点一点的侵占,那种感觉,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   苏颜怯怯的看着他,趁着他去吻她其他的地方,弱弱的提醒,“绝爷,碗还没有洗,你让我先去洗碗吧,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软蠕蠕的,特别好听,配上她这张白净的脸,就跟小白兔似的。   还是特别让人垂涎欲滴的小白兔。   风绝此时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管洗不洗碗的问题,一口咬住她的下巴,低低的道,“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给你个选择。”    苏颜以为工作的事情有戏了,眼眸徒然一亮,无比期待的看着他。   风绝看着很傻很天真的苏小姐,笑容邪恶了,“在这里做,还是要我抱你回去做?”   可不可以不要做?   她无比纯洁的看着他,“绝爷,你这么累了,今天休息好不好?我可以给你捶背捏腿,会很舒服的。”   尼玛她想说这男人是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不是说这档子是做太多伤身吗?纵欲过度会很累的吗?    为什么他晚晚都要缠着她,完全没有累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有兴趣,甚至开始学会变着各种花样折腾她啊?   风绝慵懒的看着他的小女人,也只有她会认为这种幼稚的理由可以让他放过她,这么说着,手直接将她抱到了身后的餐桌上。   苏颜吓了一大跳,这虽然只是吃饭的餐桌,但是风十七家的别墅以及别墅里的东西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因此,吃饭的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绝对可以容下几十个人。   也就是说,地方很大,完全足够某位想要在这里为所欲为的男人。   苏颜惊恐了,她跟着他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不算是短了,如果这点了解都没有,那她脑子也是白长了。   她立刻很果断的,磕磕盼盼的出声,“绝爷,我不洗碗了,我们上楼去吧。”    风绝低低的笑,“现在才说,来不及了。”   然后,她整个身体就被压倒在身后的餐桌上,男人的身体紧跟着覆了上来。   她都要哭了,在这里做,她以后哪里还有脸在这里吃饭啊?   她还想开口抗议,但是唇很快被火热的舌侵入,将她所有的话全都咽了下去,一边吻着,手一手扣着她的腰控制她的身体,另一只手的长指挑开她的衣服。   她下身穿的是裙子,上面是带扣子的衬衫,她不知道为什么,风禽兽今晚特别的有耐心,一粒扣子一粒扣子的解着她的衣服,甚至有种慢斯条理的优雅。   她所有的思维和呼吸几乎都要被这个吻掠夺得一干二净,像是一边在急不可耐,一边又在等待着什么。   她很怕这种吻,且越来越害怕和他做这种事情,如果是最开始的时候,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只是在发泄,动作粗鲁得甚至残暴,从来不会管她会不会难受,受不受得了。   可是到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比如现在,他开始花足够的时间和耐心,非要将她也拉入他制造的情yu之中。   衬衫从她的肩膀上脱落,露出肩膀上的大片春光,还有隐隐可见,若有似无的起伏,以及清晰的锁骨,风绝的唇移到她的腮上,然后继续向下,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蛊惑,“落落,你好香。”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落在苏颜的耳里,却让她整张脸都莫名的染上了嫣红,连心跳都开始加快。   苏颜只觉得太邪恶了,拼命的摇头,“我不要在这里,这是吃饭的地方,风十七你换个地方禽兽好不好?”   “吃饭?”他字字句句都要贴着她的耳朵说,像是故意要把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边,“不都是吃,我这不也是在吃你吗?”   说完,手已经往下,从她的裙摆沿着她的腿往上走,直到他的手探到她的温热,苏颜整个人都僵住了。   “乖,”他看着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又不敢动的样子,眼神里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愤愤,他顿时更加愉悦了,“落落,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撩人,”他近乎欣赏的看着苏颜越发红透了的脸蛋,声线更加沙哑,笑意更浓,“特别能够叫醒男人的兽欲。”   苏颜悲愤了,丫的你本来就是野兽一只,哪里还需要被叫醒?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原本细细碎碎啃咬的吻瞬间转变成狂风暴雨,没有任何的准备,身下就被猛然撞入。   苏颜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身上的这男人,她咬牙切齿,“你故意的,混蛋。”   故意放松她的警惕,故意慢慢来,就是为了给她突然的一击。   被骂的某人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在里面,反而更加兴奋,他笑答,“是你自己笨,这么久了,一点都学不乖。”   身下是冷硬的桌子,身上是愈发凶猛的男人,她的身体像大海中的一片孤舟,找不到着力点,到处都是茫茫的未知。   她只能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他,脑子里混混沌沌,头顶的橘色灯光和空气的逐渐消散的玫瑰清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是什么地方。   这种认知无不挑衅她的羞耻心和底线,她可以容忍自己在身下承欢,但是,在这样的地方,她只觉得无穷无尽的被打破的道德底线朝她呼啸而来。   当意识在被情yu的快感彻底湮没的一瞬前,她默默的想,明天一定要把桌子换掉。   ☆、第八十章我饿了   苏颜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她才发现身上干干爽爽,衣服也换了。   她眨眨眼睛,那只禽兽虽然禽兽了一点,不过床品还是不错的,至少做完后知道抱着她洗干净,也不会再一脚把她踹下床给他做早饭吃。   可是,她穿衣服的时候无意间想了一下,他那么讨厌吃外面的饭菜,她不给他准备早餐,他吃什么呢?     当然,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她还不至于受虐到这个地步,还担心他有没有早餐吃。   那种大恶人,饿死了最好。   洗漱完毕,她下楼很有兴趣的给自己弄了盘水果沙拉,走到桌边的时候,脑海里迅速放映起昨晚激情四射的一幕。   她端着盘子,很淡定的把风禽兽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继续很淡定的转身坐到沙发上,将盘子放在茶几上,抬手用遥控打开电视,悠哉的享受她的早餐时光。   等吃完了早餐,收拾了一下,她正想着要不要找点什么事情做。   沙发边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苏颜瘪瘪嘴,她不知道这别墅的电话是当摆设还是干嘛的,从她来这里到现在,除了风绝打电话找过她,压根就没有其他的人打进来过。   她叹了口气,还是走上前去接下电话,颇有一种,与其无聊死,不如能说说人话也是不错的。   “什么事?”    风绝正坐在办公桌前,一只手转着笔,眼睛盯着面前的屏幕,听着电话里女人带着无尽幽怨的声音,唇角露出一丝笑容,“我饿了。”    苏颜憋憋嘴,“饿了就去吃东西啊。”   “我没吃早饭。”   苏颜眨着眼睛,“是我不让你吃早饭吗?”   “是你没给我做早饭。”   她很想吐槽,我不在的这二十多年也没见你饿死。   “绝爷,外面随便哪个地方都有卖早餐的地方,你这么龟毛,非要吃家里做的,迟早有一天会饿死。”   她坐在沙发上,把自己的身体深深的埋了进去。   “我晚上消耗了很多体力,你要补偿我。”   苏颜静了一秒,皮笑肉不笑,“是你自己兽欲太强,受委屈的是我。”   “我不是为了满足你吗?”   她再度咬牙切齿,愤愤道,“我求你满足我了吗?”   风绝挑着眉,声音突然就低沉下来了,“你没求过我吗?”   苏颜,“……”   三秒钟,她淡定的挂掉了电话。   眼睛转了一圈,凶神恶煞的拎起放在一边的抱枕,猛力的捶着,我砸,我砸,我砸死你。   哪里跑出来个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苏小姐将可爱无辜的抱枕当做某人蹂躏了一圈后,又气愤的将它扔到了一边。   抱枕刚刚落地,电话再次响了。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再去接这个电话。   “在家里做好中饭,给我送过来。”电话那边是男人理所当然的声音。   苏颜刚想骂人,立刻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是我自己送吗?”   “嗯。”   啊,让她亲自送,那就意味着她可以出去了,是这个意思吧?   她立刻喜笑颜开的答应了下来,“好好好,我马上去做。”   对她而言,只要可以不要一个人待在这栋空荡荡的别墅里,其他的都是没有关系的,做个饭而已嘛,小事情。   她很快立刻的奔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然后心情愉悦的给某人准备午餐。   她准备了三个菜,一荤一素还有一个汤。   细心地找了个食盒打包好,她就换好鞋子出门了。   腐败的军官大人的别墅里停了三辆车,且全都是世界顶级跑车,苏颜想了想,选了他平时最喜欢的那辆黑色世爵。   将食盒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才打量了一番车内的布景,虽然她也是有钱人,但是跟风十七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这个牌子不像法拉利劳斯莱斯那么有名,但是丝毫不影响它是世界顶级名车之一,荷兰人的骄傲。   大概是风绝早早的打好了招呼,所以别墅外的保镖都没有拦着她,她还是第一次单独驾驶这么有档次的车子。   她十分恶念的想,如果她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心头爱给刮伤了,或者直接撞出一个凹,他会不会揍她?   不能拿他出气,拿他的宝贝车子也好啊。   想是这么想,她可不敢真的这么做,就她这技术,别到时候车子没怎么样,把自己的人给撞没了。   苏小姐怀着无比美丽的心情上路了,外面的空气和人来人往的热闹人群让她心底积累的郁闷消散了不少。   然后,然后,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直到她开着车子兜兜转转了一个多小时,她才认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貌似……她并不记得路。   说起来,风绝的基地军区,她知道大概在郊区的地方,至于路线什么的,她只去过一次,纽约也不是她熟悉的城市,她果断的不认识路。   就在她手忙脚乱的想从回忆里调地图的时候,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准确的说,那是风绝的私人手机,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的电话,虽然她不知道她每天呆在家里这个手机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显然,此时算是有了意义。   苏颜连忙按下滑下接听键,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边就已经是一阵怒吼,“我叫你送饭给我吃你是不是想饿死我?”   怎么说消耗了一整晚的体力加上早饭没吃,饿是很正常的,他好心看她睡得太香没叫醒她,看她在家里无聊让她出来溜溜,结果她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他的饭呢?   苏颜瘪瘪嘴,很委屈,弱弱的道,“我貌似……好像……迷路了。”   电话里静了一秒,然后就是起身拿钥匙和衣服的声音,“温落,蠢成这样,我真替你的智商着急。”   她更委屈了,她只去过一次,不认得路很正常好吧?干什么诋毁她的智商。   不过她自知理亏,不敢说话。   “去找个地方等着,我来接你。”   “哦。”她立刻乖乖的应了,还不忘叮嘱道,“快点啊。”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了。   苏颜扁着嘴巴,脾气真差。   ☆、第八十一章看到宫子翊   苏颜看了一圈,决定将车子停在一家酒店的停车坪上,然后一个人窝在架势座上等着风绝来找她。   她将脚放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自己膝盖,下巴靠在膝盖上,眼睛看着车窗外。   她等啊等啊等啊,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   她摸摸肚子,叹了口气,貌似她也有点饿了啊。   眼神往旁边看,伸手把她的便当抱在怀里,低头闻了闻,她嘟着嘴巴,不由的称赞自己,她的手艺果然是极好的。   话说,风禽兽那么龟毛那么挑的人这么爱她的饭菜,这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虽然她都没有做菜给别人吃过、   要不,就先吃掉吧,她心里有个声音弱弱的道,反正再不吃也冷掉了不是?   可是,万一她吃掉了,那风十七吃什么咩?他又不吃外面的饭菜。   怎么说,他早上没吃饭,怎么说,她答应了不是,再说,他的胃不好……   她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外面豪华的酒店,反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找她,那她干脆就先去酒店吃个午餐,免得回去再做,那肯定来不及了。   苏颜这样想着,果断抽出车钥匙拿起手机,把车门关好就下了车。   她选了个窗边的位置,当服务生拿着菜单礼貌的递给她时,她有那么点小心虚。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是不是算得上吃霸王餐咩?   她哪里会知道,她身上虽然没有戴什么闪亮的珠宝首饰,身上的穿的衣服也是素净低调的,但是她一个人开着一辆黑色世爵这种顶级名车,一看就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   因此,谁都不会像她不会有钱这么尴尬的事情。   而苏颜的打算则是,等下风绝来接她的时候,让他顺便付一下钱,应该也不至于多过分吧,他每天剥削她,请她吃个饭再合理不过了。   这样想着,她就毫无压力,心安理得的吃东西了,且挑的都是最贵的。   一边吃着五星级酒店大厨房做的菜,一边享受酒店悠扬美丽的风光,苏小姐这一餐饭吃得很愉悦。   只是,直到她吃完晚餐,也没有看到风十七找过来,纳闷了,他这是出车祸了咩,怎么还没来?   她撑着下巴巴巴的等着她的财主来给她付钱,时间愈长,她就越尴尬,吃完了饭不买单走人,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苏颜眼珠转了一圈,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拨通风绝的号码,电话通了,嘟嘟的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   她放下电话,有点不安。   说了来找她,还不来,害她现在没钱买单走都走不了。   她就这么百般无聊的等着,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礼貌的问道,“小姐,您要不要先买单?”   苏颜眨眨眼睛,尴尬的道,“等下吧,我等人来。”   然后心虚的将头撇到窗外,不敢再去看服务生,心里愈发的怨念了,风十七你怎么还不来啊啊。   那服务生也不好说什么,原本只是看她饭都吃完了半天还没有要走人的意思,占着座位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于是他就走过去礼貌的问了一句,但是她只慌张的说她在等人,他们这是五星级的大酒店,既然客人这么说,顾客就是上帝,既然她这样说,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没想到的是,他正准备转身,原本还坐着的女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像疯了一眼屏幕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服务生有些讶异,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没钱付要逃走的意思吗?   苏颜此时哪里还顾得上现在的状况。   她看到子翊了,她真的看到子翊了,虽然只是背影,虽然他正在被一个女人挽着,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子翊。   她爱了十几年的宫子翊。   她刚才只是想转过头去避免她没钱负债的尴尬,却一眼看到了对面的男人。   她什么都没有想,脑子一下就全都短路了,只剩下一个念头,子翊来这里了。   她的眼睛里和脑子里都只有那个背对着他她的身影。   她想要冲过去,拉住他,让他带她走,离开这里,她可以成全他和温落,她以后都回去中国,她只要离开这里。   然而,她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被眼尖又动作快的保安拦住,手臂被人牢牢的抓住。   “小姐,麻烦你先买单再走。”那话尽量说的礼貌大,但是话语里已经有了一丝不屑。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竟然来吃霸王餐,如今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放来我,”苏颜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只想马上追上去,上次她把修斯追丢了,这一次她不能再让子翊也丢了。   她拼命地挣扎,不顾一切的想要往前冲,但是一个腿部有残疾的女人怎么也不会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   她拼尽了力气,也没能挣开半分。   “子翊,”她咬唇,大声的喊了出来,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着她,只知道拼命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她的双手被抓住,身体不能往前移动一分,但是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想让他知道她的存在。   但是,她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宫子翊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   为什么,为什么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为什么他不回头看一看?   她一直以为,他应该还在伦敦养伤。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伤得太重,所以没能来得及来找她,虽然,潜意识里一直都知道,就算他没有办法亲自过来,也应该把叶门的人派过来找她。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觉得自己这么绝望过,哪怕是风绝强占了她的初夜,哪怕是风绝要把她转手让给其他的男人,她也从来只是害怕,痛楚。   也许潜意识一直以为风绝回来找她,所心底一直都有着这样的希望,让她支撑下去。   可是,当他就站在他的不远处,低头看着他搂在怀里的女人,像是完全每天听到她的声音。   她就觉得,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全都撕碎了。   呵呵,到底为什么,她为了他的女人把自己送上一个陌生男人的床,可是,他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带着他的新欢,自在悠哉的玩乐。   对不起啊亲们,因为昨晚停电,所以断了,我会努力每天多更,补偿回来的,表抛弃我,我是个好孩子   ☆、第八十二章谁准你碰她的   隐在角落的餐桌,这里偏安静,且无人打扰,又因为角度的原因,只能从这个位置看到其他人,外面的人一般都看不到他们。   两个男子面对面的坐着。   一个英俊淡然,一个俊美得阴冷。   东方祁微微眯着眼睛,“宫子翊怎么会来纽约?”还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连他都没有得到消息。   北爵乐远远的看着大厅里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你不是风绝的女人,她怎么叫宫子翊叫得像自己的男人似的。”   东方祁低头抿了一口茶,笑意淡然,“是有点意思。”   上次风绝为了这个女人在北爵家闹得那么大,几乎就差没撕破脸,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砍掉北爵乐的手。   这梁子,就算北爵家不好明着跟风绝算,暗着北爵乐也丢不起这个脸,他跟风绝这个私怨,算是彻底结下了。   如今看到苏颜一个人在酒店,又那么叫宫子翊的名字,这关系……   黑道军界有谁不知道,叶门老大和风绝是出了名的死对头,明争暗斗不知道多少年。   这一下,是连女人都斗在一起去了吗?   东方祁半阖着眼睛,似笑非笑,“说不定,那女人就是风绝从宫子翊的手里抢过来的。”   北爵再一次看了过去,不由冷笑道,“也就那么几分姿色,装的那么清纯,说不定骨子里多放,荡。”   不然,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又怎么入得了风绝这种私生活干净得跟和尚一样的眼。   东方祁听着,但笑不语。   他垂着眸,落下一抹笑意,宫子翊来纽约了吗?   北爵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露出不悦的表情,“祁,上次你生日的时候修斯·温尔克亲自到场了,”他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情,“据说你跟修斯的妹妹走的很近,温尔克家有欧洲最大的商业帝国,你们东方家,是不是有跟他家联姻的意思?”    东方祁唇角含笑,“修斯的妹妹?你说的是谁?”   “那个绝色美人,叫神慕的女人。”   绝色美人,东方祁的眼前浮现出一张脸,北爵乐形容女人的词语很贫乏,不过,那个女人,也确实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东方祁轻轻的摇头,“她不是修斯的妹妹。”   怎么所有人都以为,宫神慕是修斯的妹妹。   连他都不知道,这个误会是外人自己误会的,还是叶门和温尔克家特意造成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宫神慕是温尔克家的大小姐,墨白·温尔克是叶门小姐。   这分明就反过来了。   苏颜呆呆的坐在酒店大厅沙发里,眼睛看着地面,不管是谁跟她说话,都没有一点反应。   她垂着头,长发掩住她大半边脸蛋。   “小姐,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们只能以欺骗的罪名,把你送到警局去了。”   若是放在平时,这样的状况已经可以直接扭送警局,但是只在是酒店门外她开过来的那辆黑色世爵太打眼了。   这样的车子,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可以开的出来的。   再看她的身上的衣服,虽然都是很低调的款式,甚至叫不出名字,但不是有一种贵族叫低调的奢华,谁知道她穿的是不是哪个大师专门设计出来的。   做服务业的,那都是十分的见多识广,尤其在看人这件事情上对造诣很有要求。   苏颜虽然吃着霸王餐,又演绎了那么高调痴情被抛弃的一幕,但气质打扮怎么也不太像是吃霸王餐的,所以酒店的工作人员还是决定问清楚,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奈何她一直一言不发,人都痴傻了一般。   到这个地步,那也没办法了,几个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领班道,“既然如此,那就报警吧。”   就在保安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那保安一抬头,就看到一身玉树临风站着的北爵乐,这人谁不认识,当即恭敬而诚惶诚恐的道,“这位小姐吃了饭没有不给钱还准备逃走,问她话也不肯开口,我们只好把她扭送警局。”   北爵乐低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她睁着大大的无神的眼睛,睫毛上还有泪水的痕迹,白净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木木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   东方的女人,看起来总是特别的楚楚可怜。   他一边从身上掏出钱夹,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她吃了多少?”   “一万七。”   北爵乐眼睛都没眨一下,从皮皮夹里抽出一张金卡,“拿这个刷。”   在一边的服务生连忙将卡接了过来,飞快的跑去结账台,这男人不能得罪,不能怠慢,只是谁多知道的事情。   北爵乐又看了她两眼,蹲下身来,“温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苏颜没有说话,眼睛都没动一样,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话。   北爵乐放柔了语气,轻声引诱道,“是不是绝爷不要你了?”    他试图伸手去摸她的脸,苏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动。   她听不到别人跟她说话,也看不到面前的人是谁。   她只知道,她所有的希望都全部坍塌了,她等的人永远都不会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北爵乐见苏颜这个样子,便以为她默认了他的问题,他不由想,就刚才温落叫着宫子翊的模样,说不定,她两个男人都跟过了。   想到那晚被风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奚落羞辱,他心底涌出阴冷,他们两个就可以,到他这里就是一副被强暴的模样,看不起他是不是?   “这样,我也不介意你跟过其他男人,只要你肯乖一点,还是那晚的条件,钱,房子,车子,随你挑。”   北爵乐见苏颜仍旧是不肯理她,便伸手去掐她的下巴,“温落,你听见了没有?”   “谁准你碰她的?”一声冷寒如阎罗的声音从背后冷冷的响起,风绝一身黑色的长风衣,面色冷漠,处处都透着危险的光。   北爵乐松了手,转身去看背后的男人,见他满身冷厉的杀气,不由几丝狼狈。   风绝居高临下,看着沙发上脸色苍白楚楚可怜的女人,“温落,给我滚过来。”   ☆、第八十三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苏颜的眼睫毛动了动,她对风绝的怒气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   “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马上给我过来。”风绝眯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警告道。   北爵乐觉察到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不由勾唇,装作不在意的道,“绝爷,刚才我看温小姐追着叶门老大叫他的名字,难道他们是旧识吗?”   叶门老大。   风绝在看到她任由北爵乐摸着她的下巴而丝毫不反抗时生出的怒气此时瞬间飙到了极点。   又是宫子翊,就那么巧,他才接到消息知道那男人潜入了纽约,他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他冷笑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将苏颜从沙发上扯到了自己的怀里,他低着头,一字一句的警告,“温落,你最好不好试图挑战我的耐性,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苏颜的呼吸顿了一下,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抬头,看着风绝英俊而含着狂风暴雨的脸,心里却没有了往日的畏惧,反而只是清醒了几分。   她像游魂一样,伸手从风绝的身上摸出他的皮夹,然后从里面数出一大撂钞票,走到北爵乐的面前将现金递到他的手里,整个过程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直到走回到风绝的面前,才看着他,没有说话。   风绝冷哼了一声,伸手直接将苏颜横抱起来,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酒店。   她窝在他的怀抱里,感受到他身上压抑的沉怒,不由悠然笑出了声音,“风绝,子翊是真的来纽约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知这个话题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还是这样说出来的,甚至是肆无忌惮的。   她像是……刻意想要惹怒这个男人。   仿佛,让他的怒气来让她痛苦,这样可以消减心脏处快要窒息的痛。   果然,她看到他眼里徒然而下的怒气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车门被拉开,风绝将她整个人直接扔上了车。   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自己上了驾驶座的位置,风绝看都没有看她,直接一脚踩下刹车,将速度提到最快。   苏颜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她是受了打击,但是还不准备死。   她侧脸去看风绝的表情,突然又那么一点后悔。   惹怒他,后果会很严重,她知道。   车子一路狂飙回别墅,他一路沉怒无言,她也不敢说话,离别墅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   她知道他会生气,但是不知道他会生气到那种地步。   他似乎很子翊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憎恶,是的,就是这种感觉,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车到了门口才猛然踩下刹车,苏颜的身子往前面狠狠一倾,她毫不怀疑,要不是她绑着安全带,整个人都会被飞出去。   她坐着扶着自己的胸口,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这种速度,绝对可以让一个心脏病患者病发而死。   车门再度被打开,她的手臂被抓住,然后整个人都被拉了出来,苏颜的身体一痛,被一股大力狠狠撞到了后面的车门上。   一声闷哼,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你见到他了?你敢去找他?”风绝用手臂将她压在车上,眼神阴鸷,像是下一秒就要上来把她撕了。   苏颜抬着下巴,轻轻的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跟笑相比,更像是在哭,她问他,“风绝,你到底为什么要纠着我不肯放?为什么?”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原因,是他要这样死困着她的,连宫子翊都不要她了,他到底为什么还不肯放了她?   她早就没有任何用处了,不是吗?   他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第一次看到苏颜这样的表情,眉目间都遍布了悲伤,那是真正的伤心。   不是被他强占的痛楚和羞愤,也不是被他软禁的恨意,更不是他那次说要把她给其他男人的恐慌和绝望。   就是伤心。   见风绝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她继续道,“宫子翊都不要我不管我了,你不就是因为他才把我囚禁在身边的吗?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价值了不是吗?”   风绝冷淡的看着她,眸底深处是她看不懂的幽深与隐晦,,“我为什么要你,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你需要知道,我一天想要上你,你就得乖乖的躺在我的身下。”   “我警告过你,你的心里和眼里,都只能有我一个人,否则……”   她不管,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她只知道,她很伤心,她很痛,她全身角角落落连呼吸一下都觉得痛。   “我已经失恋了,都是因为你,我失恋又失身,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连我的思维都要控制,我自己都控制不了,你要怎么控制我不去想他?”   该死的,风绝只觉得无比的愤怒,宫子翊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他哪里比不上他?他哪里不比他好?   他低头,狠狠吻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她的味道永远清香甜美,永远让他欲罢不能。   苏颜被他压在车上,他坚硬如铁的身体靠着她,让她没有办法动弹半分。   她拼命的去抗拒,只想用这样的方式发泄她心底堆积的郁积和痛苦,风绝更加愤怒了。   是不是看到宫子翊,她连碰都不愿意让他碰了,几乎是从第一次开始,温落在他身下就没有真正的反抗过,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明白他强他弱,反抗只会让自己受更多的苦。   这里是他的别墅,风绝自然做什么都肆无忌惮,但是对苏颜而言这是室外,光天化日之下,她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个保镖正盯着他们看。   风绝咬着她的耳垂,恶劣的开口,“温落,那个男人不要你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你从第一天成为我的女人,就注定这辈子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告诉你,就算有一天我不要你了,就算毁了你,我也不会让你跟他双宿双栖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苏颜看着他,头一次感觉到他提到子翊时眼里那连绵不绝甚至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第八十四章难道你长这么大都没人要   她有点害怕,还有点迷茫。   但是此时她也想不了那么多,她现在就是觉得很委屈,无与伦比的委屈,尤其这个时候,他还要这么欺负她。   于是她的眼泪刷刷的一路往下掉,泪眼朦胧的,只想大声的哭出来,她的心底有委屈,有痛,全都需要发泄。   风绝一见她居然敢哭,居然敢当着他的面为另一个男人哭?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    差点没一个巴掌砸过去。   “他妈的你哭个什么,你第一天被抛弃吗?被抛弃就哭,哭有用吗?”绝爷心情烦闷,嘴巴也异常的毒。   苏颜一听就来火,哪里有这样差劲的男人,她失恋了连哭都不准哭,她愤怒了。   失恋的女人最大,她也不管自己平常在这男人面前是多么的小媳妇,骨子里有多怕他,抬头就哭诉道,“我失恋了,失恋了你懂不懂?也是,像你这种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人也没有被人喜欢过的男人怎么会懂失恋是什么感觉,连哭都不准我哭,难怪长这么大都没有要。”   苏小姐其实也是很毒舌的,只是平常因为小心翼翼没有表现出来过,所以才会显得很纯良,很好欺负。   风绝的怒气一下就飙到一个新的历史点,他没人要?他没有喜欢过人没有被人喜欢过?   风绝冷艳一笑,“喜欢过人很了不起,还是被人喜欢很了不起,了不起的被甩,你很骄傲?”   苏颜看着她面前冷嘲热讽的男人,心里的伤疤再一次被人揭开,她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身上又被男人压着,她也不在乎了,任由自己的身体软在车上。   “我就是了不起,我就是伤心,我就是难过,”她愤愤的看着风绝,“都是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好好的,也不会被人抛弃。”   风绝刚想开骂,就看到苏颜一把眼泪抹到他昂贵的风衣上,他嫌恶的看了一眼,也没有阻止。   “他就算不喜欢我了也不要一点都不管我啊,”就算她不是他心爱的女人,好歹她喜欢他那么多年,好歹他们算是青梅竹马。   难道,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巴不得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风绝听到这句话,冷冷的讥诮道,“你都说他不喜欢你了,温小姐,你真是天真得让人着急,男人不喜欢你了,那就说明你一点都不重要,既然是不重要的人,为什么还要管?”   苏颜眨巴着她的泪眼,拼命的摇头,“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我不相信。”   “不相信?不相信他就能来找你了,蠢。”   风绝这番话说得没有一点心虚,虽然是他刻意隐藏了消息,但是自己的女人失踪了那么久他也从来没有找过,这足以说明温落对他一点都不重要。   他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什么破男人。   苏颜听他说得这么斩钉截铁,这男人似乎存了心要把这道疤彻彻底底的揭开。   她哭得愈发的大声了,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掩住他可恶的声音。   风绝没了耐心,冷冷道,“你再敢哭,我就在这里上了你。”   她不敢了,声音强行咽在喉咙处,只敢小声的抽泣着,睫毛上的眼泪还挂着,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她哭得脱了力,一边抽泣一边觉得自己么有力气走回去了,索性不要练的搂住风绝的腰。   风绝挑着眉,“做什么?”   投怀送抱,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难道她觉得跟宫子翊没戏了,所以立刻找他补上?   “我没力气了,抱我回去。”   她的脸蛋趴在他的胸前,脸上的泪水沾湿了他里面的衣服。   他冷哼了一声,这个时候就知道让他抱了。   当即也没说话,伸手就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别墅里面走去。   苏颜抬头看着抱她的男人,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和英俊的侧脸,眼睛眨啊眨的。   他毫不含糊,直接将她抱到卧室,然后扔到床上,苏颜含泪看着他,她都这样了,他不是还想禽兽吧?  风绝紧跟着覆上她的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身下的女人,“温落,我告诉你,不准再想他了,不想再想其他的男人,你听清楚了没有?”   说完,就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灼热霸道的男性气息很快蔓延在她的唇齿间。   她任由着他这样吻她,他只是吻她,没有再做进一步的事情,一寸一寸的剥夺她的呼吸,她的思想,让她只看得见他一个人,目之所及,都是他英俊的眉目。   待到他松开她的唇,她才怯怯的看着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   现在子翊不管她了,那她就只能自生自灭,她很害怕,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风绝皱眉,对她一而再而三的问这个问题显得十分的不耐,“当我的女人哪里委屈你了吗?我说过了,等我玩够了你自然就可以滚了。”   话说的这么难听,苏颜撇撇嘴,她只是想有个盼头而已。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惹他脾气不好,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绝爷,你很重,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   风绝看着她这幅样子就很想蹂躏,于是又狠狠的压了两下,“我的饭菜呢?”   苏颜眼珠转了一圈,“在车里,司机应该接回来了。”   风绝这才从她身上爬了起来,然后扯着她也起来,“下去陪我吃饭。”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才吃饭,绝爷对此深表不满,心情很不美丽。   苏颜见他怒气正在盛头上,也不敢反抗,乖乖的从床上起来陪他下楼吃饭。   直到走到楼梯的时候,她才恍恍惚惚的发觉,明明,她就很伤心,很绝望,可是就因为这个男人,生生让她连伤心和绝望的空间都没有。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的感觉,跟等风绝把她放走想比,她更加期待子翊来带她走,可是现在她知道这不可能了。   当她看着他的背影在他的身后拼命的喊但是他却死死没有回头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她等不到他了。   ☆、第八十五章原来温小姐想要钱   她抱着保温盒,站在风绝的办公室门口,秘书室里无数双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   猜测的,怀疑的,嫉妒的,羡慕的,愤恨的,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她还是平时的装束,衬衣打长裙,长发披散,干净素雅。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做的这件事情是多么的奸情果果。   她是风绝的什么人啊,来给他送午餐,这不是赤果果的暧昧吗?   她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再怎么解释都于事无补了,她认命的敲了敲门。   “进来。”   苏颜抱着保温盒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然后径直的将保温盒放到他的桌前。   风绝抬头,就看到苏颜一张小脸闷闷不乐的,好似谁得罪了她似的。   他挑眉,“怎么了?”   她嘟着嘴巴,“现在你的秘书都知道我是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了。”   风绝慢斯条理的打开食盒,唇角似笑非笑,“你可以选择以后不要来这里工作,我更喜欢你在家里等我。”   苏颜哼了两声,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随手拿起一边的杂志翻阅,这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可惜风十七的风格她实在是不敢恭维。   到处都是冷冷硬硬的,没有一点情调,她很嫌弃。   “绝爷,”苏颜想起一件事情,小心的看着他,“我等下回去的时候可以去买点东西吗?”  她知道虽然他让她自由行动,但是自由的背后一定是绝对的监视,她就算稍稍的出格都会有人告诉他。   她不愿意因为这个把他们最近好不容易融洽一点的气氛再弄僵,她不愿意为难自己。   风绝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一脸的期待。   他下意识就想拒绝的话语咽在喉咙,最终只是点点头,表示他同意了。   她立刻笑逐颜开,一脸一脸甜甜的笑容。   等到风绝吃完饭,她才接过保温盒,站在他面前乖巧的道,“绝爷,那我先回去了。”   风绝正坐在椅子上,伸手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苏颜防备不及,一下跌到在他的膝盖上。   他扣着她的脑袋结结实实的在她的唇上吻了个够,“买完东西就乖乖的回去,懂了吗?”   苏颜点点头,想了想,手伸出来,掌心摊在他的面前。   “干嘛?”   苏颜理所当然,“钱啊,我要去买东西,没钱怎么买?”   她一点都不觉得问风绝伸手要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来她去买的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二来她怎么说也算是厨娘,总得有点工资吧?    风绝只是挑着眉,没有说话,伸手拉开面前的屉子,从里面拿出钱夹,抽出一张金色的银行卡。   苏颜眨眨眼睛,自己抢过钱包,在里面翻了一圈,然后从里面拿出几章钞票,连着金卡一起收回自己的怀里。   然后把他的钱包重新放回抽屉里。   从他的身上起来,“好了我走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然后推门出去了。   经过秘书室的时候,她听到一阵温柔的声音,“温小姐,我送送你吧。”   她看着不远处朝她走过来的一脸笑容的简澜。   苏颜扯出一抹笑容,礼貌的拒绝,“谢谢,不用了。”   但是她的拒绝明显是没有作用的,简澜一边走一边向秘书室的其他人吩咐工作。   苏颜看着,只觉得这女孩确实很有范,兼具着白领和军长的气质,利落又温柔。   这一点她是很欣赏的,但是奈何她的眼睛里有一种让她很不舒服的东西。   简澜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拒绝,脚步没听,仿佛她们是闺蜜一般的走到她的身边。   苏颜也没说什么,两人一起往外走。   简澜对她没有善意,她知道,感觉得很清楚。   两人走到电梯,简澜脸上的温柔和笑容终于一点点的淡了下去,她看着,只觉得好笑,天天挂着这样一副温柔可人的外面,难道就不会累吗?   “温落,”简澜淡淡的开口,“你想从绝爷的身上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苏颜只觉得这样的逻辑好笑,她该在他的身上得到什么?她看不出来风绝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得到的。   “我不明白简小姐的意思。”苏颜不卑不亢,亦是一脸淡淡的笑容。   “不明白?”简澜咀嚼着这三个字一般,玩味的笑着,突然,她伸手就一把扣住苏颜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朝她的身上伸过去。   苏颜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   她皱着眉,看着简澜从她身上搜出刚才风绝给她的现金,一只手举到她的面前,脸上都是嘲讽的笑意,“这叫不明白?原来温小姐想要钱。”   要钱,她就是要钱怎么了?风十七那混蛋在家里的餐桌上做那么邪恶的十七,她当然要花钱把桌子换掉。   他家又都是高档货,为了避免到时候又出现拿不出钱的尴尬处境,她收他一张金卡,没什么不能的。   反正都是他家的东西。   苏颜很淡定,伸手把她的卡和她的钞票拿了回来,“这是我的钱,谢谢。”   简澜眯了眯眼,似乎没料到这女人这么坦荡,不由道,“看来不是第一次出来卖了,钱都接得这么坦荡。”   苏颜淡淡的道,“简小姐,你似乎有点莫名其妙,我是不是卖的,还是第几次出来卖,好像跟你没关系,你又不是我妈,我没义务回答你。”   简澜冷冷的道,神色里几分倨傲,“出来卖的女人,没资格站在绝爷的身边。”   苏颜顿时觉得好笑,这人跟薇依有点像,只是薇依不装,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一身高傲也不会掩藏。   简澜不一样,她深知自己的优势和骄傲,并且利用得淋漓尽致,她让所有的人都喜欢她,敬佩她。   苏小姐其实天生是有点反骨的,如果她在风绝面前是她识时务,知道得罪那男人会让她自己毁得干干净净。   但是凭什么每个人都来在她面前叫嚣,来一个她堵一个,上两个她灭一双。   于是她很纯良的笑了,“你想多了,我没有站在他的身边,只是睡在他的身边,然后没事给他做做饭。”   ☆、第八十六章对男朋友这么好   “小小年纪,脸皮真厚。”简澜是十分矜持的女孩子,家教良好,念最好的大学出身,从小就是女神。   对苏颜这种女孩,自然是看不上,应该说,简直就是鄙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入了绝爷的眼,这是为什么?难道男人天生就是下半身动物,看不到她的家教相貌,也看不到她的性情能力?   苏颜看了她半响,浅浅的笑,“简小姐,玻璃心的女人早该被赶出地球了。”   简澜看她的目光含着不可忽视的蔑视,“这样,既然你想要钱,绝爷给你多少,我翻双倍,只要你,自己离开他。”   苏颜笑了,她就说以风绝这种男人的条件,虽然她觉得他脾气坏得像暴君,但是相貌和身价放在那里,应该有的是女孩投怀送抱。   再来说以他的圈子应该都是十分美腻的有家室又有学历的名媛,女孩子们的质量都该很高才对,怎么他就屈尊降贵非要缠上她这么一个连腿都是瘸的,姿色虽然有几分但是也就几分的女人。   如果所有的女人都跟简澜一样,那么她真真觉得风十七看上她果然是十分有眼光的事情。   她是多么的贴心又善解人意。   “简小姐,”苏颜看着她摇摇头笑了出来,“你喜欢一个男人的方式就是不断的把他身边的女人赶跑吗?”   简澜听到这句话,以为她在讽刺她,脸色顿时就变了。   “像今天,你与其耍这些手段来逼问我是喜欢他的人,还是想要得到他的钱,不如多花点心思关心一下他的胃,”看着简澜微微凝着的眉,“简小姐,你喜欢一个男人连他的胃不好都不知道,难怪你有姿色有家室有能力也比不上一个想要从他身上拿到钱的女人。”   话说到这里,电梯已经到了,苏颜也不去看她,径直自己走了出去,“我自己认得路,还是不劳烦你送我了。”   她一边走一边很纳闷,她又不喜欢风绝,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他的胃,这不科学啊。   直到她上了那辆风绝的爱车黑色世爵,才算是勉强纠结清楚了。   她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讨好一下雇主总是没有错的,她对他好一点,他才不会对她差嘛。   这么想着她又悲愤了,果然是中国人,根深蒂固的奴性,一直被压榨,还要送上门给他压榨。   她这是为哪般。   她一点感叹着一边驾车往市中心开去。   有种很久没有来到人群中的感觉,她揣着口袋里的金卡,开着风十七高端大气的黑色世爵,她顿时有种果然是被包养了的感觉。   她先是七问八问,好不容易在纽约这座全是黄头发蓝眼睛的城市里找到了一家卖中药的药店。   店主是一个中国老人,苏颜一进去他就发现了,异国他乡看到同类总是很激动的,苏颜一身干净斯文的气质,很讨老人家的喜欢。   于是他很快走了过去,询问她需要什么。   苏颜礼貌的笑了笑,“我需要买点可以养胃的食物和中药。”   老人点头微笑着,一边亲自去找药,一边和她聊天,“小姑娘,对男朋友这么好,还专门来买药。”   苏颜微囧,男朋友这三个字,配上风绝那张脸,她觉得无比的违和。   她小声的道,“为什么一定是男朋友?我给我爸妈买啊。”   苏小姐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没爸妈很多年了。   老人呵呵的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你也小看我了。”   苏颜的脸蛋稍红,也没有再说话,老人家的动作很快,她虽然主修的是西医,但是因为喜欢中国博大精深的医学文化,所以在外婆家的时候也稍稍的涉略了一点。   她很有天分,这些药,她闻一闻就知道是什么有什么功效。   老人仔仔细细的将手里的药打包,扎成一个漂亮的形状,递给她,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小包,“姑娘,养胃呢,是药三分毒,你要是有耐心的话,食疗熬汤的效果会比较好,且不会伤身,这一包,是我祖传的秘方,都是珍贵的药材晒成干研末成粉,你每天在汤里放一点点就了可以了。”   苏颜有点受宠若惊,连忙点点头,笑容甜美,“谢谢您。”   老人摇摇头,慈爱的笑着,“我女儿跟你的年纪差不多,不知道也会不会已经像你这样为自己的男朋友操心。”   苏颜温婉的笑着,没有说话。   聊了几句,苏颜就微笑着告辞离开了这家店。   把药放在副驾驶上,苏颜驱车去了大商场,一个人在家具市场逛着。   她现在一看到桌子就会想到风十七是怎么在上面放浪形骸的,她一定要换掉,嗯,以后他来一次她就换一张桌子,我买不穷你。   鉴于风十七家的家具都是以黑白色调为主,走的是简约冷贵风,苏颜挑了半天,相中了一套米色和黑色主颜色的桌椅。   大部分都是米色,显得比较温馨,而那一份的黑色又恰好跟室内的色调呼应。   苏颜刷了卡,然后填好地址,最后去了一家蛋糕店,   她笑眯眯的让店员给她包装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蛋糕,付了现金,然后小心的拎着蛋糕盒子准备离开,直接回别墅。   “温小姐,”一个温润的男声在她的背后响起。   苏颜转身,看到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站在她的不远处,那人一身的休闲装,黑发黑眸,是亚洲人的长相。   虽然对方气质如玉,但是墨白从小教导她和神慕有时候外表越是绅士的男人骨子里越禽兽,一切小心为上。   她不难看出来,对方是个绝对的贵公子,虽然比不得修斯那般优雅矜贵,却也有另一种味道。   她不动声色,礼貌的笑,“请你你是?”   她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定是她见得美男太多了,以至于这么标志打眼的美男她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子慢慢的走进她,“东方祁,有事想跟温小姐谈一谈。”   ☆、第八十七章我们可以合作   苏颜坐在气氛宁静的咖啡厅里,看着对面优雅的喝着咖啡的美男子,心里一阵腹诽,风十七你家的保镖跑到哪里去了,她这都被陌生人逼到咖啡厅里了,怎么都没有人来解救她?   长得好看有气势有钱的男人都不是好人,这是她整整二十年的经验教育,他们都是人渣中的战斗机,无恶不作。   比如风十七,官商勾结,比如宫子翊,贩卖军火,比如修斯,大搞垄断行业,害得人家连饭碗都没有。   她的看上去很淡定,对面的男人不说话,她就也专心的等咖啡冷下来一点。   只是她一边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内心有无数草泥马在奔腾,靠之,她在这里几乎谁都不认识,他不会是风十七的仇人吧?   “温小姐,”东方祁淡淡的开口,他看了一眼苏颜放在一边的蛋糕,“今天谁生日吗?”   苏颜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很久没有吃甜食了,所以买个蛋糕吃。”   今天是有人生日,她的二十岁生日。   但是,他没有兴致告诉一个陌生人。   东方祈哽了一下,那斗大的生日快乐四个字在那里摆着,当他的眼睛是瞎的吗?   东方祁慢斯条理,不紧不慢,“温小姐,你不必对我抱这么大的防备,我再怎么不是好人,也不会像风绝那样对你。”   苏颜心里顿时一跳,她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第一直觉是,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东方祁避而不谈,反而饶有兴致的感叹道,“看不出,绝爷调教女人的手段这么高,能够让一个被强暴的女人享受这样的日子。”   苏颜只觉得轰了一下,那种感觉就要像被人直接甩了一个巴掌,火辣辣的疼。   这句话,比风绝所有的羞辱她的话加起来都要让她难堪。   是,她承认,她不敢反抗,因为她承受不起反抗的后果,她想要好好的活着,所以不惜放低身段去讨好他。   甚至,她把自己的身体和尊严都献上,就只是为了给她的未来留一个出口。   她知道自己是这样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即便被他强暴,也还是希望可以跟他和平相处,她不是不恨,只是没有资格去恨。   这一切她自己都知道,只是将它们深深的埋葬在潜意识的下面,任由里面腐烂,表面还是过着安静平凡的日子。   可是,今天被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用这样风轻云淡的说出来,她还是觉得赤果果的羞辱。   苏颜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着东方祁,并不说话。   东方祈的瞳孔微微的缩起,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苏颜的反应虽然比他想象的要小,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她果然,是被强迫跟风绝在一起的。   东方祁不动声色,继续淡淡的道,“温小姐,是不是因为叶门老大,他才这样对你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换了另一种说法,“是不是因为你曾经是宫字翊的女人,所以他才故意的囚禁你?”  说囚禁并不恰当,因为是囚禁的话他今天就不会在这里遇到她了,但是根据他的调查,风绝可以说是不准这个女人出门的,今天像是例外。   苏颜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脸色变了变,心瞬间狂跳起来,她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事情。   “你不用担心,”东方祁像是看出了她的隐藏的顾虑,缓缓道,“风绝派来盯着你的保镖,暂时被我的人甩开了,一时半会儿,他们找不到你。”   苏颜很紧张,她像是突然看到了一丝微微的曙光。   虽然很激动,但是她看上去还是很镇定,并没有不可抑制的感觉出来,她动了动唇,缓缓的开口,“你找我,是想干什么?”   东方祁喝了一口的咖啡,淡淡的道,“温小姐,我只是觉得,我们有相同的敌人,就该有合作的空间。”   “合作?”苏颜亦是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不管是在叶门,还是后来在外婆家,耳濡目染都让她明白既然是合作,那就会有谈判,谈判这种东西,就是个技术活。   “一如果你不想一直做见不得光的情妇,或者,你想从风绝的身边逃开,或者,你还想回到宫子翊的身边,我可以帮你。”   苏颜看着他,“你要我做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也从来不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她的身上,她要先知道,她要付出的是什么样的代价。   东方祁眯眸看着苏颜,她比他想象的要冷静,至少,眼睛仍旧是清明的,是因为性格如此,还是因为离开风绝,并没有到让她欣喜若狂的地步?    “你离他这么近,想必风绝的吃穿住行都是你负责的,是不是?”东方祁伸出手,将一个蓝色玻璃的小瓶子放在她的面前,“这里面是军区实验室特意研制出来的用于暗杀的一种毒药,就算是嗅觉和味觉再敏锐的人都尝不出来,你只想要倒一点放在她的汤里。”   “就再也不会有人来骚扰你,我会替你通知宫子翊,让他来接你。”   苏颜只看着桌上的那个蓝色的小瓶子,这种东西她是知道的,叶门的科研室大概也有这一类的东西,只是她很少碰触。   她的手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东方祁在借刀杀人,她知道。   “大概有件事情你现在还不知道,”东方祁见她没有要动的意思,看起来,风绝对这女人真心不错,她并没有想要他死的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你落到他的手里到现在宫子翊还没有找过来吗?”   苏颜听到这句话,徒然的睁大了眼睛。   东方祁很满意她的反应,手指轻叩桌面,一字一顿的道,“那是因为,风绝向所有的人封锁了你的消息。”   苏颜瞬间觉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连呼吸都停住了。   她昨天才对他绝望,现在却突然知道,事情不知道她想的那样的。    那么,她该怎么办?   ☆、第八十八章她恨他吗   安静而干净的厨房,苏颜站在洗碗池的旁边,低着头,用心的洗着手里的青菜,长发被她用发夹随意的挽起。   她以为她会心跳不止,她以为她会很紧张,可是,回到这栋别墅的时候,她的心很安静,清明得可以滴出来水来。   厨房的视景很好,夕阳刚好从窗外照了进来,很柔和,很美好。   每天的晚餐他们两个人吃的话,都是五个菜,两荤两素加一个汤。   汤是放在最后熬的。   细火慢炖,她很有耐心,就守在锅子的边上,闻着清香的味道,手拿着勺子有规律的拌着。   等到她觉得汤差不多了的时候,她伸手将火关小了一点。   放下大勺子,她从身上拿出两个东西,一包白色的小纸包,一个蓝色的小瓶子。   她将两样东西都放在洗碗池前,然后凝眸站在一边。   “只要你倒一点放在他的汤里,你就可以彻底摆脱他,回到宫子翊的身边,或者,如果你担心他不要你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足以让你的下半生无忧。”   风十七,她微微低着头,长发垂了下来,头发不知道怎么散了下来,遮住了她大半边脸蛋。   她恨他吗?他毁了她的清白,圈禁她的人,骗她,她恨他。   但是,他对她不够坏,她没有恨他到非要他死的地步。   更何况,东方祁那个人,她稍稍了解了一下,他这种身份的人从搜索引擎里敲下名字就可以得到资料,东方世家,世代军人,他更是青年才俊,年轻有为。   论职阶,都是军长,他跟风绝,算的上是军界的对手,她还看到不少的八卦贴,都是盘点这军界两大黄金钻石男。   话说东方祁出身世界,家教良好,修养很好,在上流社会出了名的冷冽绅士,永远温温淡淡,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零零散散的来往过不少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名媛千金,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华安国际的千金,神慕小姐。   神慕?东方祁跟慕慕有关系?   她挑了挑眉,因为宫家从小把神慕让普通人家的女儿来养,跟墨白不一样,没有接触过任何的训练和叶门内部的事务,所以跟第一黑道的千金来说,华安国际的小姐更适合她。   外界都只知道华安的少董修斯,二小姐神慕,如果说修斯是活在闪过灯下的翩翩君子,优雅矜贵,那么神慕就是神秘低调的自由画家。   出了名的美人画家。   她把鼠标下滑,看着八卦贴里盘点神慕和东方祁是如何如何的般配,又想起东方祁把药拿给她的时的样子。   她就顿时觉得,神慕还是和西泽尔比较配。   至于风绝,他的脾气差,没教养,猖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任性肆意,只管他喜不喜欢,高不高兴,其他的都是放屁。   喜欢东方祁的人,认为他是贵族,修养品味高。   喜欢风绝的人,认为他没有任何的后台背景,一个人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比东方祁那个软饭男牛逼叉叉多了。   至于他的坏脾气,美其名曰有个性,男人就应该这样,更何况,他有足够的资本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还有一点受广大女八卦者深爱的是,风十七洁身自爱,身边没有女人。   大家都可以想象他是在等待他命的女人,然后一辈子相爱到老,之所以热衷于这么想,则是因为女人们总喜欢把她们自己想象成这个人。   再有就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女人们爱奢华的生活,也知道活在豪门的艰辛,风十七显然没有这等三姑六婆来为难你。   如果说子翊或是西泽尔在背后玩这样的手段,她会觉得很正常,因为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混在黑暗世界里的人,不择手段,暗处伤人,那都是他们的权利。   但是东方祁不一样,他出身军人世家,从小受最正义的教育,表面这么光鲜亮丽,正义凛然,背后玩这么阴损的招数。   此人不可靠。   别说她能不能要了风绝的命,到时候真的闹出人命,以他的身份,军界必定彻查,她不认为她可以逃得过去。   东窗事发,指望东方祁,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为了借刀杀人,然后杀人灭口,也不会通知子翊。   那她不是彻底的冤死了。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伸手拿起那只蓝色的小瓶子,慢慢的拧开盖子。   然后又将水龙头打开,将那个瓶子放在水池的下面,手腕一转,里面所有的液体都倒了出来,让它随着水龙头里面的水一起流下下水道。   直到里面的液体倒干净,连瓶子都洗干净了,她看了眼这个蓝色的小瓶子,晶莹剔透,很漂亮的玻璃材质。   她想了想,用烧开的热水将它消毒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小心的将纸包里的白色粉末倒了进去,只留了一点,倒进了汤里,然后用勺子摇摇,最后拿出碗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觉得心里压着的大巨石一下子轻了,连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果然,杀人这种事情什么的,一点都不适合她这么善良的姑娘,平心而论,他对她,除了最开始的强占,算不得太差。   至于瞒着子翊,与其昭告天下,让整个黑白两道都知道叶门老大的未婚妻沦为军界权贵的玩物,她宁愿他不告诉任何人。   而且,今天是她的二十岁生日,她不想一辈子做噩梦,他那么睚眦必报,死了也会来找她报仇。    将最后的汤倒在碗里,她才端着碗出去了。   才走到厨房的门口,就看看到风绝已经做到了餐桌的边上。   她睁大眼睛,小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风绝淡淡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颜以为他心情不好,也没多问多说什么,只是温顺的走到厨房去盛饭,然后拿好筷子走了出来。   “喏,”苏颜就筷子递给他,风绝伸手去拿她的筷子。   只是,他的手没有碰筷子,手伸过来的时候,直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一个用力,苏颜整个人就被拉进他的怀里,跌坐在他的身上。   ps:亲们,最近有筒子反应军长的更新太慢了,我很无奈也有点无力,因为我的错误的发文时间,导致现在两本书同时上架,因为准备下月初完结《盛爱》所以盛爱的更新量很大,我的速度又慢,军长只能放慢速度,让亲们等,我很抱歉,从明天起,我尽量做到保底四千,有时间就六千,等下个月,军长会上升到八千或是一万的更新,么么哒,表抛弃我   ☆、第八十九章是你不给我机会   “怎么了?”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暗黑的,从来没有出现的冰冷。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可以捏碎她的手骨,苏颜吃痛,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不由出声问道。   他怎么了?   风绝的眼睛半眯着,里面是无尽的黑暗与幽深,她从里面,看不出一丝的光亮和温度。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脸,像是要透过她的表情看透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淡,淡得她几乎要不看不清这淡然下的威胁。   “温落,我是不是,把很多事情想得太好了?”他把玩着她的头发,淡淡的开口,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像是讥诮,又更类似于自嘲。   苏颜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这样的他,很危险。   她看着他,怔怔然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面色很平淡,“你真的,很喜欢宫子翊?”   苏颜又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平常都是不准她提到子翊,不能提,不准想,她要是不小心违背了,他就跟暴君似的。   她是有这种认知,他暴君的时候通常不是真的生气,因为那时候只要哄一哄,说说好话,他就懒得跟你发脾气了。   他现在这么平静,让她想要暗潮涌动的海绵,看似风平浪静,也许下一刻就是波涛汹涌,把你彻彻底底额淹没。   要是放在平时,他问这个问题,她多半会识相的说她不喜欢子翊了,虽然是自欺欺人,但是至少他不会生气。   可是,现在,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   “我……”   “实话。”他冷淡的打断她。   这种冷淡让她更加不安,甚至是不知所措。   她咬着唇,还是小心翼翼的点头,这是实话,虽然她很伤心,也绝望过,但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不是一下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   她怯怯的看着他,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特别的心慌,难道是因为她跟东方祁见面,所以觉得心虚吗?    她为什么要心虚,明明她已经把药倒掉了,没有过要杀他,也没有做过什么需要在他面前心虚的事情。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徒然变得更加用力,他寒着声音,一字一顿的开口,“温落,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苏颜眨眨眼,有些迷茫,她不知道,他说的最后一次机会指的是什么?   是她说她喜欢子翊的事情,还是她跟东方祁的事情?    她一直不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这么介意她跟子翊的事情,他们是雇主和情妇的关系,又不是正常的恋人。   还是说,男人的占有欲都有这么强,管我喜不喜欢你,你全身上下从身体到头发到心都得是我的?   “我,”她干涩的开口,“绝爷,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的,忘记也需要时间。”   他眼里的温度继续一寸一寸的冷下去,“知道宫子翊为什么没有来找你吗?”   苏颜一怔,她当然已经知道了,但是,与其说是风绝封锁了所以的消息,不如说,是温落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子翊。   否则,以叶门的实力,不至于这么久,还没有摸到人在哪里。   何况,她本来就到处在游学,常常会跟家里断掉联系,要是没人说,也许她真的死在外面都还要一段时间才会被人发现。   他低哑的笑,“你果然知道了。”   苏颜的眼神告诉他,她确实已经知道了。   “如果,我可以放掉你,让你回到宫子翊的身边,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像是生怕看漏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苏颜吃了一惊,她没有料到风绝竟然有一天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这是不是说明,他准备放过她了。   她只觉得突如其来的兴奋,满心都是雀跃,这样的情绪甚至让她忽略了心底本能的涌出的不安和其他的什么复杂的她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   她乍惊乍喜的看着他,“你想要我做什么?”她拼命的点头,“我都可以帮你做。”   其实这都是条件反射的反应,她被囚禁的太久,满心都是看不到未来的绝望的心思,突然前面照进来一丝的光线,当然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   原来是这样。   原来真的是这样,她就真的,这么想要离开他。   什么都愿意做是吗?   包括,联合外人,杀了他。   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问得有多弯曲隐晦,平常他说话都很霸道很直接,苏颜只需要听最表面的那一层。   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去推敲什么。   苏颜终于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已经是让她心底生寒的地步了。   除了她第一晚被扔进他的房间,哪怕是她给他下了春药被发现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可怕过。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难道子翊来找她了,所以他才心情这么差,回来找她的茬?   就算是那样,她也很无辜吧?   他看着她装作茫然无辜的样子,心里冷冷一笑,他才发现,原本这个女人有这么好的演技。   也是,她的演技一向都很好,装乖巧,装听话,会撒娇,会拿捏分寸的控制他的情绪。   在这一点上,她一直都是高手。   他很想,把她圈在身边,捧在手心,慢慢的宠着。   但是,没有办法,她想要杀了他,她宁愿选择杀了他,也不顾一切想要回到宫子翊的身边。   他心里是一片凉漠的笑意,然后手指就爬上了她的咽喉。   苏颜只觉得脖子猛然被掐住,然后空气的来源就一下断了。   等意识到他这是要掐死她,她才蓦然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   “你干什么?”她连忙伸手,去阻止他的动作。   但是没有用,她的力气对他来说可以说是纹丝不动。   她的脸蛋越来越红,不断剧烈的咳嗽,她想要挣扎,却动不得半分,空气的稀薄甚至让她没有把那继续思考。   她甚至来不及气愤,来不及去问为什么,就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委屈和好笑。   她今天特意去中药店帮他买药,熬汤给他养胃,她还拒绝了可以从他身边逃走回到子翊身边的一个机会。   就是因为,她不愿意杀人,也不想杀他。   可是,结果呢,她不杀他,就是等到他要掐死她?   苏颜,你真是永远学不乖,好歹也算是在叶门长大的,不是应该最清楚,生命对这个世界的有一部分人来说,就是有这么微不足道。   她怎么会以为,风绝不肯放她,是因为她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就在她以为她要被他掐死的那一瞬间,脖子上的压抑突然就消失了,空气一下涌入她的肺部,她想要弯下腰,剧烈的咳嗽来缓解这种不适。   但是,没有这个机会,她刚刚得到呼吸的自由,就听到身后一阵巨响,那是他将桌上的饭菜全都扫到了地上。   甚至,意识混乱的时刻,她还可以问道飘在空气中的,四溢的香气。   她的身体以一种几乎粗鲁的方式被扔到桌上——她中午去商场里亲自挑选然后买下来的桌子。   现在,这张桌子,那被他扫了一地的饭菜,全都成了她难堪和自欺欺人的最好的证据。   男人的手劲极大,她被掐的这不知道是几十秒还是几分钟的时间里,虽然人没有被掐死,但是想要开口说话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严重受损,她甚至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体很快压到她的身上,她的腰被抵在桌子的边缘区,风绝的力气又很大,后背被迫躺在桌子上面,这样的姿势,他几乎要生生折断她的腰。   她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要用手紧紧的捏着他胸前的衣服,眼神惊恐的看着他。   风绝一脸的冷漠,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颜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很痛,很害怕,想要让他放手,但是,她说不出话来。   “温落,”他抬手就撕了她的衣服,薄薄的真丝面料几乎花不了他多少的力气,轻而易举就在他的手里碎成了片。   “你怎么就这么天真,”他的手从裙子往上面探,那动作毫不温柔,他一贯都不懂温柔,但以往总是还是会顾念着她能不能承受,但是这一次,却好像存心想要弄死她一样,她惊惶的看着如阎王一般令人恐惧的男人,身体下意识就想要不断的往后退。   “你真的以为,你能给我下一次春药,就能毒死我吗?”他丝毫不准她往后,一手抓着她的脚踝,拖着她的身体贴近他,眸色冷冷的,都是嘲讽和蔑视。   “一次教训没有办法学乖,你是太蠢,还是太贱?”他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散在她的耳边,如低低的魔音,“我想要对你好一点,是你不给我机会。”   苏颜几乎是泪眼朦胧,他说的都没错,是她太天真,是她太蠢,是她太贱。   他知道她跟东方祁见过面,他知道东方祁给了她一瓶药,所以,他问都不问,甚至不需要求证,就直接判了她的罪?   ☆、第九十章我喜欢你   痛,全身上下都撕心裂肺的痛,加上他特意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和难堪,她有种就要昏死过去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算是强占,强行占有她的身体,那么现在,就是真真实实的强,暴。   带着暴力的占有,刻意的折磨,狠力的撞击,一路毫不怜惜的啃咬,带着怒意的揉,捏。   她被放到餐桌上做了一次,然后,还没等到她反抗什么,他就已经抱着她上楼。   她想说话,她根本就没有做过,但是她说不出话来,她去掐他的手臂,他不肯低头。   他是铁了心,不听她的解释,只想惩罚她。   她很害怕,这种情绪几乎主宰了她所有的感官,她不知道她还要面对什么,她也不知道他除了这个,他还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惩罚他,或者说,发泄他的怒气。   卧室的门被他一脚踹开,他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苏颜看着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的的男人,身子不断地往后退,她拼命的摇头。   不需要任何一个近一步的动作,她就已经害怕他到骨子里了。   风绝那里会给她逃避她的机会,扯着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下。   他的手摩擦着她的脸蛋,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响起,“怎么了?很害怕?”   苏颜顾不得自尊,也顾不得这原本就是他冤枉了她,只知道拼命的点头,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既然知道害怕,又怎么敢?嗯?”餐桌上的那一次,让他的欲望发泄得差不多了,所以他现在并不着急着进入她的身体。   他的手慢斯条理的从她的身上游过,那带着薄薄的茧子的手指,让她的肌肤上浮起一层一层的颗粒。   苏颜听到这句话,又拼命的摇头,没有,她根本就没有这么做。   他看着她的脸蛋,脸上挂起一起恍惚的笑容,像是温柔,但是温柔的背后是无尽的残厉,他说,“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你。”   他喜欢她,真的很久了。   外界都传言他不近女色,对女人没有兴趣,身边也都没有女人的痕迹,其实那都不过是,他心里一直都藏着一个人。   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曾经像疯了一样,满世界的寻找,甚至惊动了老师,他当时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能找到,恐怕早就找到了,十七,过犹不及,该死心了。   所以,她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拍卖会上看到那个被他抓回来的,叫温落的女人时。   他有多欣喜,曾以为一辈子都找不到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他没有亲自到场,或者,没有看到最后,那他是不是就要跟她彻底的失之交臂了?   他知道他对她不够好,但他一直在学,所以才会在她说她想出去的时候,明知道宫子翊在这座城市,他也还是答应了让她去买东西。   结果呢?   结果就是,她联合他的外人,想要要他的命。   “落落,”他低头咬上她的唇,“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永远都不要妄想,还会有机会回到宫子翊的身边。”   苏颜再次睁大了眼睛,她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只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只是不知道,这场梦,是噩梦,还是什么。   他说他喜欢她?   不,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就认定了她要杀他?   就算是在审判庭上,犯人也还要说哈的机会。   “你这么不乖,那我只好让你记住,背叛我,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徒然伸手分开她的腿,将弧度拉到最大,然后一下就猛然的没有任何前戏的撞进她的身体,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想着,只要这场暴力的做,爱过去,那么她就算逃过一劫,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什么叫做,爱,什么叫惩罚。   她真的有种要死在她身下的感觉,裸露的背部上是惨不忍睹的青青紫紫的痕迹,身体陷在柔软的被褥上,大床的中间往下塌下去一块。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可以有这么好的体力无穷无尽的做下去,好像她不死,他就不会停。   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部都被抽干,她已经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了,黑色的头发散开,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   更痛苦的是,她的声带受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更加感觉不到她的痛苦,当然,即使他感觉出来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甚至,他只会更加享受她的痛苦,原本,这就是他的目的,惩罚的意义不就是在于痛苦吗?   等身上的男人真的停了下来,她无意中转头看了眼窗外,原本的夕阳,早就被月光代替,甚至,她迷迷糊糊地猜测,这已经是深夜了。   她以为结束了,才发现这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她没有恋爱史,在他之前甚至连吻都没有接过,虽然在某些影视作品中知道存在某些情趣用品和SM之类的东西,但是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风绝虽然粗鲁直接,但是也没有这方面的嗜好。   她不知道,这种东西有这么恐怖。   她没有想到,她会在她二十岁的生日这天,经历这样一场劫难。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风绝会说,他会让她记住背叛他的下场。   这样撕心裂肺的疼痛,无穷无尽的折磨,漫长而看不到尽头的羞耻,都是像是铁烙一般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永远都忘不了。   私密处是火辣辣的疼痛,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她只有一种感觉,她下一秒就会死掉,没有任何的快感,只有痛苦。   她想求他放过她,但是出不了声,只能拼命的哭,他才跟她说他喜欢她,但是下手折磨她起来一点都不手软。   到最后,她觉得自己连灵魂都被这种痛苦赶出了体内,她紧紧闭着自己的眼睛,苍白的脸上全都是泪水。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开她,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放开她,她终于被折磨得不行,又哭得脱了力,才彻底的昏了过去。   ☆、第九十一章她怕他   深夜。   天空是墨黑墨黑的,连月亮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了,风绝靠在阳台上的栏杆上,手里的烟头忽明忽灭。   他的脸色有如头顶的天空,暗沉暗沉的。   阳台的灯并没有打开,只有从卧室里透出来的柔和的灯光。   伊娜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站在阳台上一脸落寞的男人,原本憋在心里想要破口大骂的台词也骂不出来了。   骂是没骂,但是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走到他的面前,挑眉问道,“绝爷,你的小女人做了什么,你把她弄成这样,人家那么一副消瘦的身子,你也特狠了吧?”   风绝微低着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伊娜翻了个白眼,凉凉的道,“也没什么,声带受损,至少半个月不要开口说话,身上的伤,内伤到还不至于,但是,至少请忍耐一个月不能行房事,身上的伤药按时擦药……”   “再严重一点的,恐怕就是精神上的打击了,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   风绝皱着眉,“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伊娜撇撇嘴,知道他心情低落,也不敢多说什么,于是识相的转身就准备离开,到了门口,还不忘叮咛一句,“这么大晚上把我挖起来,目测你家小美人分量不轻,你这么对她,我要是个女人,这辈子恐怕都对你无爱了。”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风绝一眼,“你要是不想失去她,就自己看着办吧,还有,”她伸出手,拍了下脑袋,“我看到你家冰箱里放着一个蛋糕,今天不是你生日,谁的?”   生日蛋糕?他的眉皱的更紧了,随即抿唇,但是仍旧没有说什么。   伊娜摇摇头,转身就走了出去。   卧室里面,脸色苍白的女子安静的睡着,她的脸色苍白,清秀的眉紧紧的蹙着,像是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   卧室只开了一盏柔和的床头灯,风绝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将她的身体小心的抱到自己的怀里,轻手轻脚的吻着她的脸蛋。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苏颜的眉一下蹙得更紧了,甚至下意识就想要往后退。   他就这样抱着她的身体,脸贴着她的脸蛋,慢慢的闭上眼睛,鼻尖缭绕着属于她的气息,浮躁不安的心才慢慢的静了下来。   苏颜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散了。   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禁锢着她,她下意识就侧脸看了过去,一看到身边的那张脸,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人间已经条件反射的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   明明身体上到处都是痛,但是她却丝毫顾及不上,只知道一定要从这个男人的身边逃走。   这么大的动作,风绝原本就睡得不深,一下就醒了。   睁眼就看到苏颜一脸苍白的坐在床边,身子摇摇欲坠,演眼睛看着他,满眼的惶恐和恐惧。   他只看到她快要从床上摔下去,手一伸就把她的人重新提回到自己的怀里,这才发现,她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   她怕他,这种害怕已经渗入到骨子里了。   风绝瞬间有了这个认知。   他低头去看她,苏颜却只是抱着自己的身体,躲开他的视线。   “落落,”他不悦的开口,心已经沉了一度。   她这么恐惧,这不是他要的,想起昨晚伊娜跟他说过的话,他就更加烦闷,然而面上也还是不动声色。   她听到他叫她,惊惶的抬着脸蛋,惴惴不安。   他可以感觉到,这种感觉,是想要逃离,却不敢。   风绝心一横,直接将她整个搂进自己的怀里,她的身体很纤瘦,他很轻易就可以全部抱住她。   她现在反感他,他不能让她习惯性的无法忍受他的靠近,就算她无法忍受,他也要她习惯。   苏颜极力忍耐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任由他抱着,昨晚的一切翻江倒海一般的涌到她的眼前,她拼命的咬唇,才忍住自己想要从他怀里逃离的冲动。   “以后不会了,”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的开口,“我以后不会这么对你了,我保证。”   她还是怯怯的看着他,声带受损,暂时说不出话,看她的样子,也不想跟他说话。   他却低声问道,“是不是饿了?”   苏颜条件反射一般的摇头,饿不饿,她已经没有感觉了,昨晚没有吃东西,又渡过了地狱般的一个晚上,按理说,她应该是很饿的。   风绝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抬手就把她抱了起来,苏颜一惊,手抓着自己的衣服。   现在,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惊弓的鸟,他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害怕得不行。   风绝抱着她往楼下走,她身上早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长发散落,她在他的怀里,半点都不敢动的样子。   楼下饭厅里,伊娜已经准备把早擦准备好了,小米粥,适合她现在的身体。   风绝把她抱到椅子上坐着,自己坐在她的身边,伊娜端了一碗粥放到她的面前,努力让自己笑得柔和一点,这小美人现在看上去很单薄,又受了打击,她生怕自己大大咧咧的吓着她。   苏颜低着头,拿起勺子,就慢慢的吃东西。   风绝拧眉,在一边看着。   伊娜一边喝粥,眼珠在那两人身上骨碌碌的转着,她看得出来,她家主子貌似很喜欢喜欢这女孩,那昨晚怎么闹得那么严重呢?   搞得小美人现在受了惊吓,他自己在这里火急火燎的心疼。   “绝爷,”伊娜一边喝粥一边扯谈,只要是她觉得小美人现在本来就很怕他,他还这么不体贴的一个劲的盯着她看,人家怎么吃得下啊,你真看不出人家已经在硬塞了吗?   “你家厨房里的那些养胃的食物和中药是你买的吗?你什么时候这么把自己的胃当一回事了?”其实一点都不难看出来,他那种不把胃病当病的男人,怎么会买这些东西,拿去买炸弹还差不多。   既然不是他,那就肯定是这位温小姐了,人家那么关心你,你怎么对人家的。   ☆、第九十三章不要讨厌我   养胃的药?风绝的手徒然僵住,他看着安静的坐在一边的苏颜,她听到这句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低着头动作小弧度的吃着东西。   他的声音一下就沙哑了,他低低的开口,“落落,这些是你买的吗?”   苏颜拿着勺子,动作停了一下,然而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喝粥。   其实她几乎只是把碗里的食物不断的往口里送,完全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或者吃进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   伊娜又从身上掏出个蓝色的小瓶子,有些疑惑,“这里面的东西是哪里来的啊?纽约这地儿还有中药?还是这么珍贵的药材?”   “你说里面是什么?”风绝的脸色徒然就大变,他死死的盯着那个瓶子,一字一顿的问道。   伊娜不懂他这差劲的脸色是因为什么,茫然的道,“中药啊,虽然我不懂中药的,但是闻一闻就分辨得出来啊。”   风绝转过头去看苏颜,她碗里的粥都已经喝完了,正握着勺子不知所措,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裂开了,一声低吼,“马上给我滚。”   这话是对着伊娜说的,她一贯习惯他的破脾气,所以只是撇撇嘴抱怨了一句,就很快起身走了。   脾气差的男人你真心伤不起啊有木有?不过绝爷眼里那心疼和悔恨,倒是真的好难见到啊。   百年难得一见。   伊娜一走,整个餐厅都安静下来了,安静到可以清楚的听到苏颜安静压抑的话呼吸。   她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蛋,即便是这样,她看上起很是楚楚可怜的,她现在是真的怕他。   应该说,她对他整个人都是充满了恐惧。   生平第一次,风绝觉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道歉,还是做什么,好像都弥补不了他昨晚对她的伤害。   何况,她现在这么怕他。   原来,她说她要出去,是去 帮他买胃药,连他自己都不在意他的胃,她居然会想要帮他养胃。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头涌上一阵狂喜,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她没有那么恨他?哪怕他强了她,哪怕他骗她对完封锁她的消息。   甚至,是不是,其实,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   但是,狂喜过后,马上又是无尽的惶恐,该死的,他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他是知道的,甚至是无与伦比的清楚,就算她之前对他有好感,也被他昨晚刻意的折磨消磨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稍稍的挽回一点她的心?   “落落,”风绝心疼她单薄的模样,小心的把她抱到自己的额腿上,他小心的摸着她的脸蛋,慢慢的开口,“落落,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想杀了我,我以为,你为了离开我,为了回到宫子翊的身边,不惜要我的命。”   他说的很慢,有点像做错事了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道歉,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脸蛋,不想错过她的任何的表情。   “落落,不要怕我,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他松了手,又用自己的脸去碰她的脸,试图用这样亲昵的动作来减退她的恐惧。   “我以后都不会这样对你,只要你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那么,我会好好爱你,好好宠你,好不好?只要你不要再喜欢宫子翊,不要想回到他的身边。”   其实她是给不了他回应了,因为她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干净的眼睛里,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   她垂着眸,没有说话。   风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落落,昨天,是你的生日吗?”   苏颜见他因为她始终不肯开口,连忙惶恐的点点头。   “对不起,”他又是低低哑哑的道歉,声音里是无尽的懊恼和黯然。   他在她二十岁的生日那天给她留下那样噩梦般的一夜。   他原本就是想,让她一辈子都记得这一个晚上,现在,他的目的达成了,看着她的样子,他就知道她真的忘不了了。   她不能说话,在哄女孩子这件事情上,绝爷实在是口拙,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怎么说好听的话。   倒是忽然想起,她不喜欢总是呆在别墅里,于是问道,“落落,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苏颜小心的看着他的表情,半响才迟疑的点点头。   他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不由兴奋的去吻了吻她的腮帮。   她的身体被上了药,清清凉凉的,药效开始慢慢的发作,痛楚的感觉没有那么深了。   风绝什么都不管,先是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自己上楼去换了身衣服,下来的时候看到苏颜还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直接伸手去抱她。   她下身的私处还有一点痛,走路的时候会有点辛苦,好在他本来就腿瘸,别人不会多想。   他把她抱到车上,然后又替她系好安全带。   苏颜伸手将车窗打开了一些,让风进来了不少,她的黑色长发被风吹得很乱,她的视线看着窗外,整个人安静到了极点。   她甚至很庆幸,现在的她,说不出话来,否则,她会不知道说什么,她会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昨晚所发生过的所有的一切,每一个细节,所有的点点滴滴,她全都记得很清楚,清晰到就像是一场电影在她面前放过去。   她被困在他的身下被折磨的时候,她只觉得,很委屈,很痛苦,这种痛苦太清晰,这种委屈没有道理,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   也许,身体上的痛苦,其实算不上最让她痛苦的,他昨晚是怎样对待她的?像是在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在驯服自己的宠物。   是的,她就是宠物,更确切的说,她只能算性奴,他高兴了可以宠你两下,他不高兴了,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她觉得很冷,很想抱着自己。   她觉得最好笑的是她自己,她居然想要去关心好,想用这样真心实意的关心换到一点点的善待。   Ps:各位同学们,真的很抱歉很抱歉,一是因为今天只有两千字,而是因为我发错了章节,如果有筒子错定了,我真的再一次道歉,对不起你们,明天会万更,我发四   ☆、第九十四章表比较称你的气质   艾柯司令大清早起来亲自训人,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下,居然意外的收到了风十七那好久不曾搭理他的兔崽子的短讯。   我惹我女人生气了,怎么办?   艾柯司令挑眉,火速秒回了一条短信,你做了什么?   那边好几分钟都没有回,艾柯司令正准备起身继续训练,桌上的手机就又响了一下。   我以为她要杀我,所以折磨了她一个晚上。   艾柯司令皱皱眉,什么叫折磨了一个晚上?他唇角一个抽搐,顿时浮想联翩起来。   丫的禽兽不如的家伙,那么弱不禁风的一弱女孩子,你居然能折磨人一晚上。   靠之,他只想说,能在这变态手里被折磨一晚上还没死每疯,姑娘你真强大。   他想了想,回了条短讯评价道,你真禽兽。   风十七这次秒回了,少废话,她现在连让我碰一下就会抖。   艾柯司令很想说,你活该。   好不容易喜欢个女人,也能弄成这样,他真是替他的情商捉急。   唉,算了,谁让这兔崽子是他一手养大的,教成这样,咳咳,他也是有责任的。   更何况,难得他对谁这么上心,要真搅黄了,估计他的小模样会很颓废,很可怜。   于是他一手摸着下巴,一手回短讯,去买东西,送点钻石鲜花礼物什么的,再怎么清高的女人都对这些没有免疫力,尤其是自己的男人送的时候。   风绝表示很怀疑,他从来没见苏颜身上有过任何的首饰,她的小模样很文艺小清新的。   但是老师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怀疑,毕竟人家追的女人是一筐一筐的,他都没啥经验。   所以说,风十七有个优点,那就是还是挺谦虚求教的,对这一点,艾柯司令当年就觉得很欣慰,虽然可能也就是唯一的欣慰了。   艾柯司令继续传教,态度一定要好,要让她觉得你是真的后悔莫及,要让她觉得你很爱她很爱她。   然后女人大多感性,细节很重要,尤其你家小美人,心思可细腻着。   风绝在这边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才默默的把它收了起来。   风绝把车停在一家大型商场的面前,苏颜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自己打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了。   风绝过来牵她的手,苏颜蹙眉,这种动作太像情侣了,她不喜欢跟他牵手。   微微的表示了一下拒绝,但是还是没能挣开他的手,也不敢太大的力气。   她不知道,他带她来商场做什么。   反正开不了口,索性随他去。   他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低头侧看她,语气里有几丝别扭,“落落,你喜欢什么?”    苏颜听了,只觉得很茫然?什么叫她想要什么?   巡视了这里的商品,她这才发现,原来他带她来的地方是珠宝层。   所以,他这是在为昨晚的事情道歉吗?   因为他误会了她?因为他发现她非但没有想要杀他,还不知好歹的想要对他好?所以觉得很愧疚吗?   那还真的不必了,是她自作自受,怪就怪她太蠢了。   于是,苏颜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喜欢,对这些东西也没有兴趣,放在平时,她也许还有心情欣赏一番,现在,她看着这些流光溢彩的冷贵,这觉得无比的讽刺。   她果然不喜欢吗?   风绝抿唇,想起了什么,牵着她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苏颜没什么反应,他拉她走,她就没有反抗,反正她也反抗不过他。   她没有想到,风绝带着她来到一个买表的前台。   “先生小姐,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柜台小姐笑容很甜美,很诚恳。   风绝一看就知道是大款,是大款就有生意做。   尤其他搂着怀里的女孩子,阅人无数的柜台小姐一眼可以看出来,只要这位小姐开口,她想要什么这男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苏颜几乎是看都没有看她眼前摆着的各种天价的名贵的表。   她只是像木偶一样,风绝让她来这里,她就跟着来了,其他的东西,其实她都不在乎。   风绝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道,“昨晚你生日,我不知道,你不喜欢首饰,我买一块表送给你好不好?”    “嗯,”他又自顾自的说道,“表比较称你的气质。”   苏颜只是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柜台小姐看着这两个有点奇怪的情侣档,不由有点好奇,一个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安静到冷漠。   但是,生意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男人都这么说了,她赶忙展开笑颜介绍她家的表,“先生,您是想要什么款式的表呢?或者,有没有特别中意的品牌?”   风绝这种从小在军队里长大的粗人,哪里会对什么表什么品牌有了解,就连他自己平时穿的衣服都是伊娜根据他的尺码在设计师那里专门定做的。   别看他穿的一身品味卓然,一看就是贵公子的范儿,那都是因为他脸蛋俊身材是标准的衣架子,衣服又是出自专门的设计师之手,跟他本来的品味没半毛钱的关系。   风绝看着那柜台小姐,不悦道,“我要是知道,还要你做什么?”    柜台小姐的笑脸僵 一下,但是她们是什么人,服务是她们的工作,被人说一下那没什么的,于是她继续笑,“小姐,您要不要看看,喜欢什么样的?”   苏颜其实是很喜欢腕表的,她一直觉得女孩子手上戴表显得特别有气质,但是,她现在半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她还没有贱到这个程度,昨晚才被虐待,今天就能高高兴兴的来选表。   柜台小姐,见苏颜并不搭话,于是打量了一下她本人,嗯,很年轻的东方女孩子,要不是知道东方女人看起来都是年纪比较小,她会以为这女孩还没有成年。   黑色长发,简单的白色衬衫,加碎花长裙,这种很简单的范,并不大像是富家千金,尤其是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的首饰,应该吧,不会喜欢太奢华的东西。   于是她从里面小心的拿出了一款表,是银色的,很简单很大气,表盘很雅致,紫色的针芯,很细,很秀气。   “小姐,你看这一款,喜不喜欢?”   ☆、第九十四章世界上最贵的表   苏颜看着那款表,很漂亮,但是她没有感觉。   只是她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的时间,也知道在这里逛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点点头。   柜台小姐顿时很尴尬,小姐你的表情真的没有半点喜欢的赶脚啊,这地方很高档的捏,你要不要这么不耐烦啊,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是她还是嗯容易就感觉了。   连她都感觉到了,风绝就更加没有感觉不到的道理。   他淡淡的道,“她不喜欢,换一款。”   柜台小姐忙点头,又拿出了另外一款,还是很详细,很有耐心的跟苏颜介绍,从品牌到特点,到其他的各种。   简而言之,就是这款表很高贵大方,非常衬托您的气质之类的。   其实所谓名表,戴在手上一般都不会失色,表本来就是标榜品味的东西。   柜台小姐很无奈,这位小姐今天很明显的兴致不高啊,都没什么表情出来的,淡淡的,既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而这男人又像是耐心极好,一直在等着。   柜台小姐深深的觉得再好看的表她也不会有反应,于是决定来点重磅的,她打了个电话,匆匆的说了句什么,就微笑着对风绝说道,“先生,我们店有款表,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一直卖不出去,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卖不出去的表问他有没有兴趣,风绝看着柜台小姐甜美的笑容,微微挑眉,“什么表?”   柜台小姐笑得很端庄,很骄傲,“世界上最贵的表。”   这款被压箱了不知道多久的表很快被人送上来了,说是说卖不出去所以压箱了,但是工作人员还是很小心的端着,生怕磕了碰了哪里,那估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柜台小姐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正静静的躺着一只金色的表,背景是蓝色的天绒。   “用我们经理的话来说,这只表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贵字,即便是放在今天,它也仍旧是全世界最贵的表,没有超越,也绝不是之一。”   柜台小姐虽然仍旧维持着礼貌谦恭的微笑,但是眼里还是有一股骄傲透了出来,“这款表出自上个世纪最着名钟表设计师之手,因为制作的难度很高,他也对表的材料一一作了要求,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敢真正的动手去把它做出来,直到这个世纪初, 百达翡丽公司的继承人将这款表完全按照设计图的材质和要求请了当时瑞士最着名的钟表打造师全手工打造而成。”   “不过,”她微笑着看着风绝,“至今,还没有人开价买下它。”   风绝伸出手,将表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这是一款金色的表,本来跟银色想比,金色更显得俗气,尤其是对苏颜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来说,银色更显得雅致,而金色难以驾驭。   但是这款表不一样,即便是顶着世界上最贵的表这么俗气的名号,它也丝毫不会显得不入流。   这是一种很优雅细致的金色,既不会显得颜色太艳,也不会显得颜色太暗沉,只是可能需要戴在皮肤稍显白皙一点的手腕上,并不是什么复杂的表盘,应该说,这是一款设计很复杂的表,但是它的外形看上去丝毫不会显得很复杂。   表盘里的时间字全都是用最细碎的钻石相互镶嵌成的罗马数字,那钻石被切得很细很细。   是一款女表,表链不粗不细,柜台小姐之所以把这款表拿出来,一是因为这两位客人着实太挑剔了一点,二则是因为风绝看上去真的很有钱很有钱,他虽然不张扬,但是不张扬的有钱人才是真的有钱人里的有钱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款表不适合手腕的手骨过粗的手,刚好苏颜是东方人,而她手腕纤细,皮肤也很白,而这里是纽约,很难碰到有钱的东方女孩。   “手给我,”虽然苏颜对今晚他打算买什么样的礼物给她赔礼道歉完全无期待,但是他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意外。   世界上最贵的表,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不用说,肯定比她好要贵,当然,她纯碎只是对风十七眼睛都不眨的表示对这块表的价格无压力而表示些许的诧异。   苏颜一言不发,听话的把手递过去了。   这一下,连柜台小姐都有点意外了,难道她真的运气这么好,遇到个大金主了咩?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今年的奖金将会很有望?   风绝低着头,将表戴在了她的手上。   名贵雅致的金色,很衬她白皙纤瘦的手腕,虽然顶着这么暴发户的称号,但是也没有跟苏小姐的气质违和。   风绝看了半天,终于满意的点点头,于是很利落的从身上抽出了一张卡,递给柜台小姐。   苏颜这下终于有了反应,她睁大眼睛看着风绝,然后又看着他递出去的卡。   她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拦,要不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的手早就伸出去了,甚至要不是她实在过于兴致缺缺,这块表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是这个时候,她只是皱着眉,说不出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她在心里面无表情的想,腐败就是腐败,这么暴发户的事情也做得出,人家道歉都是送情调送诚意,他倒好,砸钱。   苏颜戴着这款表,顿时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一座钻石山。   柜台小姐结完帐,心花怒放的将银行卡还给风绝,还不忘笑眯眯带着点羡慕的对苏颜说,“小姐,有这么疼您的男朋友,您很幸福。”   是有这么有钱的男朋友,她才觉得她幸福吧?   事实上柜台小姐想的是,虽然这世上有钱的男人一大把一大把,像眼前的这个这么有钱甚至比他有钱也不是没有,但是,像他长得这么颠倒众生又愿意为女朋友一掷千金的男人真的很少啊。   当然,她也就小小的感叹了一下,不然,在这种地方工作,成天看到一下有钱人,心态要不好,会很想跳楼。   苏颜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表,突然觉得有种很玄幻的感觉,其实这款表她是听说过的,貌似是神慕提过,当时神慕还表达了一下她挺喜欢的。   然后修斯就说,你去在西泽尔面前摆个可怜的喜欢的造型,他肯定会为了凑钱提前把他爹从教父的位置上踹下去。   神慕看了他一眼,笑得很温柔,哥哥,下一个世界首富恐怕就是你了,你不觉得,你买给我会比较合适吗?   于是修斯果断不说话了。   *********************************   “修斯,西泽尔说你在纽约?”   听着电话那边淡定温柔的声音,修斯蓦然很后悔接下这个电话,他怎么会忘了,西泽尔那丫的本来就是二十四孝忠犬,为了神慕出卖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来的。   靠之,他怎么说也是为了给他打探情敌的消息才一个人潜入纽约的,他转过背就告诉神慕他在哪里。   被他爹地知道了,他闭了闭眼,笑得非常的温雅,“慕慕,你什么时候关心哥哥在哪里了?”   “在的话就顺便帮我找找颜颜在哪里,她说要去纽约游学,已经有段日子了,我有事要找她。”神慕完全无视他话里的讽刺,很温柔的请求道。   修斯唇角一抽,他记得神慕小时候是标准的野丫头小太妹来的,到底什么时候起她转走淑女路线的路线呢?   而且转风格还转得这么无声无息的,他有点纳闷。   “慕慕,据说你跟东方祁很熟,这里是他的半边江山,你找他可以一句话解决,你为什么要来为难我?”要找苏颜神慕就该找东方祁,东方家在这里要找谁不比他方便很多?   神慕淡淡的笑,“我跟他不熟。”   不熟吗?修斯更纳闷了,要是不熟西泽尔就不会把他当情敌了,难道神慕情窦初开不愿意承认?   哎,他家哥们真是忧桑。   “可是,”修斯显得有点为难,纽约这么大,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势力,还有风绝和北爵家在压着,我怎么帮你找啊。“   神慕顿了一下,“我记得uncle说你被暗杀不知道在哪里养病所以他暂时帮你管着华安。”   修斯很文雅,很淡定的把西泽尔那个叛徒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是不是最近华安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所以你装病让uncle出面替你解决,然后自己远走北美游玩?”   他家妹妹,果然是个人精。   他跟西泽尔的交易就是,他们联手骗他爹地他受伤了,让爹地暂时回华安给他踢走几个麻烦,然后他来北美,打听一下跟神慕传绯闻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你确定颜颜在纽约吗?你不是一直跟她有联系,怎么会断掉?”要找苏颜的话,他也并不是很介意,毕竟他也是从小把苏颜当妹妹来看的。   但是,他是不甘心被这两人奴役啊。   “哥,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相信,就算颜颜不在纽约,你也能找到她,”神慕在那边笑得温婉,修斯发现她的笑容跟他妈咪愈发的相似了,虽然他没有看到,“要快点,除了我有事,颜颜一个人在美国,我也不放心,你找到了马上联系我。”   “知道了。”事已成定局,修斯懒懒的应道。   挂了电话,修斯微微的蹙眉,颜颜也在这里?他怎么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啊啊啊,今天那张错误的章节我去找编辑改,但是由于各种倒霉各种不幸至今在哪里,我已经没脸再说什么了,对不起,呜呜   ☆、第九十五章上药   从商场里出来,两人就又上了车,风绝一边帮她系安全带,一边低声问道,“落落,你还想去哪里?”   苏颜看着他,他离她很近,虽然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和无法收敛或是掩藏的冷硬的气质仍旧很清晰,但他此时问她话的样子,有点像大学里刚刚谈恋爱的大男孩。   要不是昨晚的噩梦,现在风绝很让人心动,男人的冷硬和男孩的感情,他身上都有。   苏颜摇摇头,表示她哪里都不想去。   一来是因为她昨晚一晚没睡,人很累,很困倦,二来则是因为,她现在没有办法面对他。   她只觉得,很害怕,很厌恶,如果说之前她还妄想跟他和平相处,那么现在这梦想全都被打碎了。   她只想,离他远越好。   风绝虽然不想这么早就带她回去,以她现在的心情,应该在外面多待一会,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多跟别人交流,才会不那么抑郁。   但是,他也看得出来,她现在很累,想睡觉。   于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的开车就准备回别墅。   他一开车苏颜就侧脸靠在座位的后座上,闭上眼睛休息了过去。   虽然很困,但是她睡得很浅,甚至几乎可以感觉到车子的动静。   他平常开车眼睛里都只要速度,习惯开得很快,在马路上也跟赛道上似的,这一次开得很慢,很稳,生怕吵醒了她。   所以,虽然苏颜睡得很浅,但是车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风绝轻手轻脚的拉开车门,小心的把她抱出来。   然而,他的手一抱着她的腰,苏颜就立刻惊醒过来,甚至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去推他的胸膛。   风绝皱了皱眉,淡淡的道,“你走路不方便,我抱你上去。”   不方面她也宁愿自己走,但是她知道对着他她绝对反抗无效,因此虽然全身的神经绷得很紧,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温顺的让他抱着。   风绝对她的僵硬感知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两人都不说话,加上别墅里又没有其他的人,所以整个空间都显得更加的寂静。   苏颜漠漠的的想,是不是如果子翊真的不来找她或者说他找不到她或者说他没有办法把她从风绝的手里带回去,那么,她往后的人生,会是怎样残破不堪?   风绝将她抱到了卧室,放到床上,然后掀开被子让她躺了进去,苏颜本来就很累,什么都没说就打算睡下去了。   刚好,现在是白天,他不会睡在她的旁边。   风绝一言不发,将昨天医生留下的药从床头的小屉子里拿了出来人,然后倒了一杯水,“落落,先吃药,待会儿再睡。”   她的嗓子受了损伤,确实需要吃药。   苏颜又自己坐了起来,将水和药都接过来,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   风绝放下被子和药,拧眉看着她道,“把衣服脱下来。”   苏颜正准备重新睡下去,蓦然听到这句话,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惊恐。   他还要做什么?他昨晚已经折磨她一个晚上了。   他不知道已经知道,她并没有给他下毒吗?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风绝一见她发白的脸,就知道她以为他要伤害她。   抿唇,也没有解释,轻手掀开被子,然后去脱她的衣服。   苏颜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整个人一下子弹了起来,人不断的往床的另一边退去,一边退一边摇头。   风绝看到这样的她几乎是愤怒了,他都说他不会再伤害她了,为什么她还是这么怕他?   伸手,一把搂着她的腰将她扯了过来,然后伸手去解她衬衫上的扣子,苏颜跪坐在她的面前,闭着眼睛不敢动,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风绝看着她愈发惨白的小脸和紧闭的眼睛,只觉得无奈心疼又懊恼。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无比的想念那个虽然在演戏在强颜欢笑但是至少在笑的温落。   身体上一凉,衬衫被脱了下来,然后,他又将手伸到她的背后,将她文胸上的扣子解开。   苏颜很冷,不知道是身上冷,还是心冷。   直到皮肤上清清凉凉的触感传来,她才颤抖着睁开眼睛,低头便看见男人低头沉默的给她在涂药膏。   他很认真,虽然手拙,显然他的手更加适合拿枪或是开飞机军舰之类的东西,涂药膏这种细致的活儿很为难他。   所以他的动作很慢,很小心,像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弄伤她了,苏颜有那么一丝恍惚,她第一次看见男人眼里这种认真专心致志的眼神。   她的视线无意中扫过自己的身上,顿时咬下唇才没有出声,本来她的皮肤就很白,所以这一身的伤痕几乎是触目惊心,她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也许是早就亲密已久,也是昨晚她已经承受了足够多的难堪,也许是他此时眼里没有任何邪念或者说连一丝杂质都没有,所以她并没有觉得这样的赤果相对有多尴尬或是羞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一直沉默,而他没有开口说过话,直到风绝淡淡的开口,“背后也要上药,趴着吧。”   苏颜也什么都没说,就顺从的趴了下来。   她将脸蛋撇到了另一边,所以没有看到风绝皱眉眉头和心疼的眼神,背后的伤比前面更加严重,几乎都是深色的於痕。   他的手顿了好几十秒才淡定下来帮她擦药。   身下的被褥很软,卧室的温度很暖,加上背上的动作很轻,她自己又累到了极致,所以苏颜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直到上半身的药都上完了,风绝正想让她把裙子也脱了下来,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风绝想了想,还是轻手将她的身体放过来,然后掀开她的裙子,将底裤用极轻的动作褪了下来。   除了身上的瘀伤,医生说如果方便的话最好给她的私处也上药。   他很小心,一来怕吵醒她,二来她睡着了,这样上药可能更加方便。   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时间,风绝觉得他这辈子还没这么认真这么耐心的这么伺候过谁。   ********************   水波潋滟的游泳池,里面一个男子如同优雅的猎豹,一路从跳下了水,然后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就从这边冒了出来。   一个稍显年老的男子连忙适时地的递上毛巾,并谦恭的开口,“温尔克先生,乔治正在等您,现在要不要见他?”   修斯一边接过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懒懒道,“让他过来吧。”   很快,一个青年男子疾步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不安,“温尔克先生,您吩咐我找的那位小姐,至今还没有消息,我已经把纽约甚至纽约周边的各个大学全都找了个遍,并没有一个叫苏颜的女孩子的资料。”   修斯优雅的眯了眯眸,“这怎么会,她当初是来了纽约,”想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查过出入境记录了吗?”   乔治点点头,“确实有苏颜小姐的入境记录,且显示她至今没有出境,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她的人。”   他小心的看了看修斯的脸色,有些诚惶诚恐的开口,“我恐怕。苏小姐在美国已经出事了。”   “你确定?”修斯仍旧是十分绅士温雅的模样,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淡淡的温雅的笑容,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发怒时骨子里透出来的压迫和危险。   乔治有丝紧张,温尔克先生身边的女人无数,但是鲜少有人让他上心,如今可以找人去找,想必那人的分量并不重。   现在这个结果,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温尔克先生,不仅所有的高校,包括酒店和其他任何需要身份登记的地方我们都查过了,没有这个人。”   修斯的眸色顿时沉了下来,乔治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亲手点名找他,他是纽约本地人,要在这里找一个人出来,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何况苏颜,只是以一个普通游学的大学生的身份来到这里的,不管是要住酒店还是注册任何的东西,只要她在这里存在过,就很容易找出来,现在他告诉他,他们找不到苏颜。   他突然想起神慕说的,颜颜一个人在美国,我担心她会出事。   难道,她真的在这里出事了?   修斯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身边年长的男子道,“马上帮我联系神慕。”   电话接通,修斯抢先一步开了口,“慕慕,苏颜可能真的在美国出事了。”   修斯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他平时少有的认真和严肃,神慕自然是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到底怎么了,说清楚。”   “她来了美国,没有任何的出境记录,但是纽约甚至是整个美国都没有她在这里生存过的痕迹。”   神慕虽然没有接触过任何的黑道事务,但她到底是叶门的小姐,该知道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少知道。   在像美国或是英国法国这样的发达城市,总是存在着一批专门贩卖年轻女孩子的人贩子。他们特意对那些前去留学或是旅游的单身女孩下手,诈骗或是绑架,一旦得手,就用药物控制,然后,把他们拿去卖淫或者是切掉她们的器官去卖掉。   ☆、第九十六章简澜的手艺   苏颜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温暖的夕阳。   她眨了眨眼睛,半响才慢慢的爬了起来,从被子里出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的衣服没有了,只穿了一件和宽松的白色睡袍,很舒服柔软的面料。   她回忆了一下,她记得,好像是风绝要给她上药,然后……然后她就睡着了。   她起身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喉咙虽然还是发不出声音,但是已经不痛了,想必是她喝的药起了很大的效果。   身上那些於痕酸酸楚楚的痛感也都散了一大半,果然,擦了药然后睡上一觉,她整个身体都清爽舒服多了。   她正在犹豫,不知道是换了衣服起床好,还是躺下去继续睡,因为她已经睡了将近一天了,现在没什么睡意,但是不睡的话,别墅里又只有她和风绝两个人。   她恐怕会浑身不自在。   门突然开了,风绝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出现在门口,见她正睁着眼睛坐着,便连忙走了过来。   他的手去摸她的脸蛋,苏颜下意识就想避开,但是他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睡了一天,起来吃东西吧,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苏颜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点点头,便赤着脚从床上下来了,径直走到衣柜的前面,打开柜子去随后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风绝看着她的背影走进浴室,然后一直站在原地等她。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明明就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但是好像只要等的人是她,他就觉得时间一直在这里,没有留过去一分。   苏颜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风绝站在卧室里等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没有下厨,是谁做的饭?   不过很快就想开了,大概是那个叫伊娜的女孩子来做的。   下楼走到客厅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温柔的笑声,“温小姐起来了吗?快来吃东西吧,我猜你一定饿了。”   苏颜的脚步顿住,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蹙眉。   那一身休闲装扮笑容温婉的女子不是简澜又是谁,她不是自诩出身名门毕业于名校高高在上吗?   怎么也会甘心来这里当厨娘,她想起神慕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越是能屈能伸的女人,越是心计深。   风绝几乎是立即感觉到了她的变化,转头问道,“落落,怎么了?”    苏颜蹙着眉没有展开,一言不发的走到餐桌的旁边坐了下来。   简澜像是十分尴尬的样子,轻声道,“绝爷,温小姐好像是不大欢迎我的样子。”   苏颜装作没有听到,低头拿着筷子吃东西,很安静,没有什么表情或者是反应。   如果她可以说话,也许她还有兴致跟她斗斗嘴,但是她话都说不了,还是安静呆着比较好。   她夹了一筷子笋放到自己的嘴巴里,还没开始咀嚼,眉头蹙得更紧了。   不能说简澜的饭菜做得不好吃,她尝一口就吃的出来,她这种手艺绝对是专门请星级厨师教出来的。   但是,苏小姐从高中开始就是自满自足,除了偶尔在苏州外婆家的聚会和跟神慕他们一起,基本就没怎么吃过其他人的饭菜。   再加上她的胃算是地道的中国胃,简澜在美国长大,这手艺自然要比她差了一截。   所以,差别乍一出来,她有点小小的不能接受,本来苏小姐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也是小家碧玉,该有的教养和礼貌都是不会差的,她虽然不喜欢简澜这个人,但是也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   她这个表情,确确实实是条件反射,而且下一秒就收起来了。   只是,简澜是什么样的人,她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风绝一直看着她的脸色,这一秒钟的蹙眉,他也看见了。   绝爷觉得他很委屈,因为她一直喜欢的吃中国菜,虽然偶尔吃吃西餐她也不介意,但是她现在病了,所以他才想着特意请人来做饭。   沈妈早就走了,他就吩咐伊娜去找几个地道的中国厨师过来,结果不知道简澜怎么知道了,自动找上门来说她会做菜。   可是她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好像一点都不喜欢。   女人怎么就这么难讨好啊。   绝爷情商低,更加不懂什么叫顾忌别人的感受,开口就问苏颜,“落落,不好吃吗?”   苏颜顿了一下,看了眼一旁脸色微变的简澜,她很想说,是没她做的好吃。   不过,她还是摇摇头,继续吃东西。   好不容易被人伺候一回,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他没逼着她托着这个身体去做饭就已经很人道了。   苏颜吃的很慢,简澜在一边咬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简澜手里拿着筷子,面上还是温柔的神色,她以为伊娜为绝爷找厨师,是因为他自己想吃,没想到,竟然是来伺候这个女人的。   伺候她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她堂而皇之的嫌弃她的手艺差?    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绝爷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这么好的脾气,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见过。   温落,她到底,凭的什么?   苏颜的饭量很少,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风绝一见又皱眉了,别看苏颜看上去很纤瘦,但是平常的食量可是一点都不少。   吃这么一点就不吃了,他觉得很不高兴。   “怎么吃这么少?”他皱着眉头,问道。   苏颜摇摇头,示意她吃不下去了。   简澜这才注意到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于是挑眉微笑着问道,“绝爷,温小姐怎么了吗?为什么都不开口说话?”   风绝看都没有看她,“她的嗓子受伤了,暂时说不了话。”   难怪,这么伶牙俐齿的女人,今天一个字都没说。   原来是因为不能说话。   简澜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怎么办呢,绝爷,今晚艾柯司令的退职晚会,您必须要带女伴出席,温小姐看样子是生病了……”   ☆、第九十七章真正的艳压全场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既然温小姐去不了,那么我替她去吧。   苏颜没什么反应,反正,她是不可能出席那样的场合的,不能说话算不得什么,但是她身上到处都还是各种痕迹,参加晚会需要穿晚礼服,她肯定是穿不得的。   至于,简澜想要去,她无所谓。   风绝看着苏颜,他是肯定不会带她去的,她的身体不合适,更何况,会有什么人出现在那里,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修斯·温尔克。   他看了简澜一眼,淡淡的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准备,晚上陪我去。”   简澜并没有显现出很高兴的样子,只是矜持温柔的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瞟了苏颜一眼。   那是赤果果的挑衅。   苏颜淡淡一笑,并没什么反应。   只是,她若是知道今晚出席晚会的会有些什么人,恐怕她就淡定不起来了。   艾柯司令身为北美军界的元老极人物,纵横几十年,他现在宣布退役,那前来参加晚会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   全都是军政商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那场面,非一般的大气。   送别宴的举办场地就在艾柯司令的家里,坐落在郊区的一座美轮美奂的别墅。   所谓华衣香槟,这样的场合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   毫无疑问,今晚最美的,当属司令家的千金。   她一身黑色的长款晚礼服,深棕色的发被高高的盘起,妆容精致不失大气,脸上始终挂着有礼的微笑。   她一身凹凸有致的身材,气质冷傲,如同高高在山的女王,薇依在这个圈子里,一直都是众人眼里遥不可及的女王。   身世,美貌,能力,无力缺少,女人眼里的标杆,男人心里的高山。   几乎没有人料到,今晚会有人来跟薇依女王争夺眼球。   简澜挽着风绝出场的时候,几乎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下意识的,就有不少的人将她和薇依暗中做比较。   简家也算是系出名门,但是跟艾柯司令相比,那就差得太远了,所以若要说身世,薇依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是无人能及。   但是,毫无疑问,简澜是一个足够聪明甚至说可以说聪明绝顶的女人。   薇依锋芒逼人,她就避开她的锋芒,薇依冷艳孤傲,她便选了一袭红色长裙,温柔妩媚。   加上,她身边挽着风绝这样俊美如天神一般的男人,众所周知,薇依倾心绝爷已久。   现在,她以这样的姿态挽着他,落在薇依的眼里,这分明,就是胜利者的笑容。   她如小鸟依人般站在风绝的身边,男人的气质冷硬,又带着几分看不透的慵懒和,漫不经心,而她则刚好一身温软的妩媚,两人一刚一柔,站在一起,非一般的般配。   薇依的脸色就是一变,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蓦然握紧了。   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见痕迹,却显山露水,至少在当事人的眼里,是硝烟弥漫的。   简澜精准的看到了薇依,然后朝她露出一抹完美的笑容,薇依眯了眯眸,维持着脸上的神色不变,一个轻蔑的眼神扔了回去。   这两人迅速成为今晚的两大看点,如果说,薇依的气场和自傲是女人们艳羡的对象,那么,简澜的温柔不失妩媚则更能博德男人的喜欢。   毕竟,一个过于冷傲的女军人,不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驾驭得了的,驾驭不了,就会很难从心眼里去喜欢。   薇依在心里冷笑,这个女人,今天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全身上上下下都是装备,从头发丝都脚趾甲都做好的武装,就是为了今晚以最美的姿态,挽着风绝的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她就是像借着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简澜才是够资格站在风绝身边的女人。   “咦,今晚貌似有美人在这里争锋,”修斯一进门,就低头侧脸对身边的女子调侃道,“慕慕,你肯定是公敌。”   神慕面不改色,浅浅的笑,“我是无辜的。”   “就你长成这样,无辜不起来。”   “那是谁啊……”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的两人。   就这样一身,所有的目光都下意识看了过去。   所谓金童玉女,所有俊男美女,所谓男神女神,所谓最俗气和最委婉的词语,都不足以来描绘那低调现身的一男一女。   修斯·温尔克,即便是在电视杂志网络报道的头条见过他那张完全无需要任何演技就可以在娱乐圈披荆斩棘的脸,哪怕是见过无数次,哪怕是天天都见到,这一乍看他的真容,还是会转不开眼睛。   蓝眸,深色的发,菲薄的唇,标准立体的西方轮廓,一身标志性的白色西装,永远优雅迷人的笑容。   他跟风绝不一样,风绝是你不可掌控的迷,他一看就离你太远,你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冷淡,狠戾,残厉,以及沉默的铁血。   但是修斯就是镁光灯下的贵公子,就如他在上流社会所传闻的一样,豪门中的豪门,贵公子中的贵公子。   第一次,有一个女人站在他的身边,不会被掩去光芒,都说修斯的身边是不需要站女人的,因为有没有,都一样,反正不会被看到,也几乎没什么女人有勇气往他身边站。   那女子几乎没有人见过,所以更加不会有人认识,她应该是纯正的东方女子,黑色的长发垂至腰间,像是只是随手一挽,说不出的神秘韵味。   一袭十分简单的白色单肩短款晚礼服,裸色高跟鞋,全身只戴了一条细细的银色锁骨链。   她很美,这种美丽不是她的脸,不是她的身材,也不是她身上价值不菲的礼物,她的美丽更接近一种感觉。   干净,恬静,温婉,还有精灵般的神秘与灵气。   有些用来形容美人的词语,倾国倾城,她不够艳丽,风华绝代,她过于沉静,但是,她又丝毫不会比这样两个词语逊色。   神慕的眸动了动,脸上维持着微笑,“他为什么在这里?”    修斯觉得她说话太省略了,不着痕迹的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是可以让神慕问出这样一句话的人,“你说的是谁?”   “西泽尔。”   修斯挑眉,再次巡视了一番,果然发现,咳咳……   “话说,为什么他换了一张脸你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记得我跟他相处的时间比较长。”这还真让他纳闷的,他跟西泽尔可是打小穿着一条裤子训练的。   西泽尔很宫子翊作为未来两大黑帮的继承人打小看对方就不顺眼,见了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他多好的性格,夹在中间当夹心饼干。   西泽尔那厮易容的技术也不是盖的,好好的一绝世美男硬是弄成了路人甲的脸,他自问眼力不会输给神慕,但是为什么她只看了一眼,他找了两圈?   这不科学啊。   神慕淡淡的道,“黑手党教父的气场这么容易混淆吗?”   “那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是你眼拙。”神慕轻声问道,“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修斯睨了她一眼,“你不是在这里吗?”   他暗忖,难道你不知道都是你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吗?何况你今天来找的就是他的情敌,他能不来吗?   风绝眯着眼睛,黑色的眼睛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他开口,“修斯旁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简澜抿唇,摇摇头,“没有见过。”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既然是站在修斯的身边当他的女伴应该是他的女人吧。”   纵使嫉妒跟不堪,也没有办法否认,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足够的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风绝冷笑,“那也未必。”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谁不知道修斯有个妹妹,是个美人儿。   那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名门世家,一举一动,从头发到手指,都透露着只有养尊处优才有的气质和从容。   若不是修斯的妹妹,那么还有谁家的女儿,能以这样的脸蛋藏得这么严实而不为外人知。   苏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钟了,风绝七点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心不在焉的。   别墅里到处灯火通明,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候一个人待着,只有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热闹的响着。   她看不进电视,这样的安静总是让她觉得心慌慌的,她很奇怪,难道房子的大小的差别就真的这么大,以前她也一个人住习惯了,也没觉得有过什么害怕的感觉。   只是,她住的都是两室一厅的小公寓,隔壁和旁边都是人,这别墅在别墅区,一栋的占地面积就很大,不知道要走多久才找得到邻居的家里。   她撇撇嘴,那人在这里的时候她觉得不安,现在他不在了,她更加害怕。   苏颜想了想,还是顺手摁掉遥控把电视关掉。   屏幕一黑,所有的声音就彻底的寂静下来了,她顿时有种心慌慌的感觉。   她没有关灯,还是任由所有的灯光都亮着,反正风绝回来会关掉。   她上楼回到卧室拿了件浴袍就往浴室走,很快的洗了淋浴然后去风绝的书房里翻了半天找出一本稍微带点故事性的书,就只留了一盏床头灯,躲进被子里看书。   她觉得这样看书会比较有气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因为手里的书其实很无趣,她又睡了一天,加上一个人呆着本来就很害怕,所以对任何的声音都极其的敏感。   她刚想着是不是风绝回来了,但是猛然想到她没有听到车子的声音,她记得风绝是开车出去的。   又是一声,她立刻判断出来这是两个人的声音,她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第九十八章你才是我的美人   苏颜屏住呼吸,将书顺手塞到枕头下,她的手抓着被子。   是有人闯进来了吗?怎么会,别墅外面不是有很多保镖在守着吗?   但是,如果不是有人传进来,那么这样的脚步声是哪里来的?她不是傻瓜,这不可能是风绝,也不可能是保镖突然进来了,因为除非有极其特殊的情况,或者里面出了什么问题,保镖才会闯进来。   她脑子转得很快,今天是艾柯司令的送别宴,风绝身为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他肯定是要去参加的。   所以,会有人以为,他不在家,或者说,知道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别墅里。   那么,不管对方是冲着什么目的来到这里,她一个人,总是不安全的。   甚至,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她突然响起,这别墅里是装了警报系统的,风绝告诉过她,卧室的按钮就在……    在另一边的台灯上。   床边两侧都有灯,她想都没有想,连忙连滚带爬的往床的那边爬,就在她的手要碰到按钮的那一瞬间,门把旋转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心脏猛然一跳,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她就赤脚下了床,然后直接爬进了床底下。   她弯下腰的那一瞬间,门就开了。   苏颜在床底下一动都不敢动,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口鼻,连呼吸都不敢,生怕泄露了自己的存在。   幸好,因为卧室里铺的地毯很厚,所以她从浴室里出来连鞋子都没有穿,她又习惯好,进出被子的时候总是不会忘记将被角摊平,所以并不会显得床上有人的样子。   唯一的嫌疑,就是床头那盏灯,但是整栋别墅从客厅到厨房到洗手间到楼道和走廊的灯全都亮着,卧室亮着一盏灯,也并不奇怪。   “那娘们去哪里了?”一个男声压低着响起,“不是说就她一个人在别墅吗?怎么一个鬼影都没见着?”    “不可能,风绝今晚没带她出门,她一定在里面。”相比之前那个人声音里的压抑,这人明显要猖狂的多。   也是,多大声都不会有人听到,刻意压低声音也不过是心虚罢了。   “她是不是知道我们来了,所以躲起来了。”压低的声音里再度开口,有几抹阴狠在里面,“这里别墅大,又到处亮着灯,她要是知道了,存心躲起来,我们要找,那也不好下手,说不定到时候人没找到,把保镖引过来了。”   苏颜听着他们的对话,更加胆战心惊,他们就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还是要抓她?   她怕到了极点,这两个人来者不善,她不会蠢到是叶门的人找她找到这里来了。   “上面说了要她的命,找不到人,会很难办。”猖狂的男人似在沉吟,像是有点为难的样子。   “那怎么办?完不成任务,我们怎么交差?”   两人有几十秒的时间没有说话。   “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烧了这栋别墅。”阴沉沉的声音,还带着一股让人胆颤的森冷。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像是在考虑的样子。   苏颜的心脏越跳越快,害怕,屏住呼吸,紧张,这一切都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就在她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脚步声起,那两人一起走出了卧室。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另一个人既然没有说出拒绝的理由,就基本代表他应该是点头同意了。   烧了别墅。   她把耳朵贴着地面,直到脚步声消失,她才慢慢的从床底下爬下来。   怎么办?出去?出去的话遇到他们怎么办?留在这里,留在这里等下真的火烧起来她不是逃都没有地方逃?   晚会现场。   简澜笑得温柔,还有一抹特有的娇羞,“绝爷,能不能请你跳一支舞?”   风绝拧眉,他对跳舞这种事情没有热情,搂搂抱抱的,又不是温落,没意思,他不喜欢。   何况,他几乎是一直盯着修斯的动静,他想不打明白,这个男人在纽约滞留这么就不回华安坐镇,是为了什么。   就在他正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一个神色匆忙的男子急忙的走了过来,几乎是什么场合都不管就笔直的冲到了风绝的面前,“绝爷,”他的声音里带着喘息,看有样子是十万火急的跑过来的。   “绝爷出事了,您家的别墅着火了……”   那句温小姐还没有出来,风绝的脸色就已经大变,伸手就推开面前的人,抬脚就往门外跑了出去。   简澜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紧紧的咬唇。   神慕眯着眼睛,看着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有求于人跳舞还这么不专心,”低低的笑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将她的神识拉了回来,“虽然你找他效果可能一样,不过绝爷可没我这么好说话,而且已经有心上人了。”   神慕并不在意,只是浅笑着道,“我只是在想,什么事情能让风大军长这么十万火急,连恩师的送别会都顾不上。”   这个男人跟她哥哥可是宿敌,她的确是有点兴趣,头一次见到本人,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比她以为的要英俊太多。   跟她跳舞的是东方祁,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刚好够她还可以看到他背后的人群。   角落的地方,一个男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一只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   他正慢斯条理的倒着酒,自酌自饮,虽然坐着但是不难看出他的身材高大,一张脸虽勉强算的上俊美,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并不出彩,甚至,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唯一让人惊艳的是,他半阖着的那双眼睛,墨绿墨绿的,幽深而见不到底,尤其是此时带着醉意,几分迷离的味道,非同一般的蛊惑人心。   她看着他,清秀的眉不知不觉就蹙了起来。   他似乎注意到她在看他,视线也转了过来,一秒钟的对视,神慕将视线转到一边。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不过几分走意,东方祁立刻察觉到了。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副泼墨画,虽美,却很难看懂。   “看看你们生存的这个华丽的上流社会。”神慕依旧是浅浅的笑容,她似乎永远都是带着这样的笑意,温婉舒适,不温不火。   “这话说的,堂堂叶门二小姐,像是跟这个圈子无关似的。”东方祁淡淡的笑着。   说起来,她的确不曾在这个圈子里出没过,这应该还是第一次。   眼睛的魅力果然是无穷的,事实证明,这场晚会上火眼金睛的女人并不少,很快就有女人端着酒杯坐到了角落里的那男子的身边。   这双眼睛,越是醉意深,越是让人不可自拔。   神慕的视线有意无意的从那个方向瞟过,只见那男子像是来者不拒,一手揽住主动送上门的美人的肩膀,酒杯碰酒杯,两人喝的不尽开心。   “舞跳完了,”换曲的空隙,神慕松开了两人的拥抱的姿势,微笑着道,“东方先生,我朋友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抱歉,我想暂时离开。”   东方祁挑眉,“你才跳了一段舞?就这样走了,会不会太扫兴了一点?”   神慕浅笑,“我的朋友对我很重要,但是对你而不过举手之劳,我今天可是挽着我哥出来的,给足我们彼此的面子了。”   说着,也不在意东方祁是什么表情,柔和却坚决的转身,然后笔直的离开。   角落里的男子一见她要走出晚会大厅了,当即就推开抱着他的手臂的女人,起身追了出去。   神慕抿唇,伸手就要拉开车门,一只脚才抬起,身体就被一股力气强行板了过来,然后车门被重新关上,她人被抵在上面。   醇香的酒气扑面而来,神慕蹙眉,看着禁锢住她的男人,也没有推开,“扔下美人可不是绅士的作风。”   “你才是我的美人。”他的声音低低的,因为残留的醉意所以带着性感的沙哑,他一只手扣着她的腰,缓缓的下移,直到裙摆的地方。   神慕脸色一变,“西泽尔!”   “这条裙子,太丑了。”他低着头,在她耳边说道。   “是吗?”神慕眨眨眼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可是大家都说很好看啊。”   好看个毛线,大腿都露出来了!   “很难看,”他恶声恶气,睁眼说瞎话,“谁让你穿的,真是没眼光。”   神慕有点不知所措,“那我下次不穿了。”   “嗯,乖。”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蛋,“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神慕看了他一眼,“喝成这样,是我送你回去,你住哪里?”   她一边推着他上车,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   西泽尔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肯说他住哪里,神慕想了想,把车开到她自己住的酒店。   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叫他下车,谁知道她刚转过身,身旁的男人就压了过来。   他抬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神慕防备不及,又无处可逃。   “慕慕,”他舔吻着她的唇,声音带着些委屈和压抑,“你真的喜欢东方祁?”   她看着他的眼睛,想都没有想,“没有。”   “那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第九十九章他来了   苏颜不明白,为什么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栋这么大的别墅可以烧得这样的彻底,像是被泄了一屋子的汽油,然后点了一把火,于是所有的地方瞬间烧起来了。   她刚想从卧室里出来,看能不能打个电话给风绝,才出门走到楼梯,她的路就被眼前的火苗给全都堵死了。   滚烫的火焰,呛人的烟雾,她本来就嗓子受了伤,一下又被呛到了,她立刻转回浴室找了一块湿毛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目之所及,全都是不断燃烧的火焰,因为烟雾太浓,她甚至都分辨不出出路在哪里。   她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应对火灾的知识都拿了出来,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没有路,没有出口,烟雾太浓。   她只能不断的往后退,身上原本因为别墅的里的温度是恒温,所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浴袍,更加禁不起火苗的靠近。   她心里很明白,时间拖得愈长,那么她的生机就越是渺茫,几年前,她在新西兰的时候,也亲身经历过这样一场火灾,她记得,那个时候,她还救过一个为了救人而几近昏倒的军官。   完全无力,她几乎只能捏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如果是天理轮回,那么,她也曾经救过人的性命,应该说,她救过很多人的命,那么,是不是看在这份上,也可以乞求有人能够从天而降把她从这片火海中救出去?   人总是这样的,在绝望的环境下,在无处可走的时刻,总是时能渴望上天能派一个人能从天而降。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尤其像是生死这样的东西,从来非人力所能决定。   她知道她想念的人不会来,从小到大,她大多的困难,都是自己解决的,因为没有父母,身边没有人,只能依靠自己。   或者,朋友里有神慕和修斯,如果实在是什么万不得已的事情,她也会跟子翊开口。   找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永远是有求必应,不管是什么事情,他们永远不会让你失望。   可是,她知道,十分清楚的明白,在这样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就算这场火不把她烧死,她也会因为烟雾而窒息死。   直到这样的时刻,她才无比清晰的知道,即便是对被困在风绝的身边而感到绝望,她仍旧是害怕死亡的。   第一次,七岁的时候,她亲眼看着父母葬身在枪声和爆炸声中,她离他们不过十多米的距离,死亡离她也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第二次,十一岁的时候,她跟子翊同时被黑道绑架,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违反约定准备撕票,要把他们扔下车子,那时候,她小,又害怕,看到绑匪提着子翊的领子就要把他扔下去,她什么都管不了就一口往那人的胳膊上咬了下去,结果,她被先甩了下去,也是在那一刻,叶门的人刚好赶到,而她因为撞到从后面来的货车,即便是当时的天才医生韩离,都只能勉强的捡回她的命,而无法保住她的腿。   第三次,十六岁的时候,她在新西兰做交换生,学校的一栋教学楼被人刻意纵火,也是像今天这样,她当时很幸运,就要逃出去了,却看到一个穿着军人的衣服的男子背着学校一个老师,结果楼顶上的房梁砸下来,那军人将老师推到一边,自己防备不及被砸到,但是那那老师刚好也醒来了,没想到他看了那军人一眼,自己急急忙忙跑掉了。   她很害怕也很生气,犹豫了五秒钟,还是跑回去了。   她甚至想不起来就她十六岁时的细胳膊细腿是怎样把一个那么高大的男人给弄出去的。   大概是年纪小,无知者无畏。   第四次,她跟温落没有任何理由的被抓进军区大牢,她不知所措,以为自己会死。   第五次,她代替温落把自己卖给了风绝,她第一眼看到那男人的时候,甚至以为,她会或活活被折磨死。   最后就是,她二十岁生日的那晚,被风绝折磨得近乎以为她已经到了地狱。   有时候,越是离死亡距离近过的人,越是害怕。   就像现在的她,对已经近在咫尺的死亡,无比的恐惧。   到了这个时候,她所有的感官都剩下了火烫和窒息。   她迷迷糊糊的想,带着无尽的凄凉,宫子翊,你说好的要一辈子保护我呢?现在我要死了,你在哪里?  说不定正美人在怀,无尽的潇洒吧?   “温落……”是谁在喊?他在叫谁?   温落,温落,是在叫她吗?   可是,她不是温落,她是苏颜。   不……是在叫她,她现在是温落……   “温落……”声音忽远忽近,似真似幻,她甚至不知道,是真的有人在找她,还是死前的幻觉。   “你他妈的到底在哪里,给我出声……”谁的声音这么暴躁,还好像很焦急,很担心的样子。   “落落……”    她忽然一下就惊醒过来的,这不是幻觉,如果是幻觉,那么她听到一定是她自己的名字,一定是颜颜。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她落落。   风十七回来了,是不是?   因为缺氧而几乎全部被抽干的力气被这个认知唤回了她自己的身体里最后残留的力气。   她想出声,告诉他她在这里,可是没有办法,她根本就发不出一点声音,且到处都是火烧东西的时候噼噼啪啪的声音。   从发现着火到几乎认定自己会被烧死在这里,她都没有掉一地眼泪,现在却因为无法出声,而记得快要哭出来了。   风十七你个混蛋,如果不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她给他下药,还直接掐坏了她的嗓子,她会至于在这个时候连叫救命都救不出来吗?   要不是他保卫的功夫不到家,喜欢得罪人又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她怎么会被人暗杀?   “落落……”那声音开始融进慌张了。   他不知道她根本不能出声吗?她根本回答不了他啊。   “温落,你这个蠢女人,就算叫不出声音,也给我弄出点声音,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她觉得风绝离她很近,事实上确实如此,他飙车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以这个时间点,她一个人又怕的死,大概早就洗洗睡了,他本来侥幸的希望她能发现着火了能跑出去。   四年前,她不就本来可以跑出去吗?   苏颜听到他的声音,其实如果只有她可以叫一声,风绝马上就可以知道她在哪里,但是现状显然是不允许。   也许是因为他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他的声音给了她冷静的力量,苏颜人也没有那么慌张了。   她在原地团团的转起来,拼命的想怎样才能制造点让风绝发现她的声音,脑子一闪,她突然响起另一件事。   她记得小时候神慕跟她说过,在子翊和西泽尔的训练项目里,有一项就是嗅觉训练,因为在很多视觉甚至听觉都用不上的地方,嗅觉就会变得很重要了。   因为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能听到的东西也许很可以隐藏,但是气味这种东西,就很难掩藏了。   她想,既然子翊和西泽尔需要,那么,风绝这种身份也应该一定会需要的吧?   她的视线落到后面的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碎的玻璃上,其实她不过是迷迷糊糊顺着火势退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而风绝则在卧室的周边,因为他料准了她不会走的太远。   她扶着墙,勉强的弯腰捡起地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玻璃,一狠心,对准自己的手腕就划了下去。   看着血液不断的往下涌,她想,像他们这种人,应该对对血腥味不无比的熟悉吧?   风十七,你要是找不到我,我诅咒你永远打不败宫子翊。   划下这一下,她就真的是孤注一掷了,因为,如果风绝找不到,她就算是因为失血,也会死掉。   不知道该说苏小姐聪明还是幸运,她没有猜错,风绝的嗅觉基本不亚于猎狗,尤其是血的气味,即便是隔着空气一股浓厚的烧焦味,他也准确无误的辨准了方向。   “你是蠢的吗?着火了也不知道?不知道出去吗?”沿着气息的指引,他果然精准找到他一身狼狈的小女人。   苏颜看到他,什么都顾不上,一下就直接软到他的怀里,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不小的奇迹了。   要不是听到他的声音,她也许早就昏死过去了。   风绝眼疾手快,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横抱一来,她本来就是不行了,靠着求生的执念到现在才倒下去。   一看到他,闻到熟悉的气息,她就迅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风绝看着怀里的女人,原本干净白皙的脸蛋被弄得脏兮兮的,眼睛紧紧的闭着,身上的白浴袍更是脏得不成样子了。   他皱着眉,蹲下身让她靠在他的身上,然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包住她的身体。   火势很大,他进来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拦着,他甚至差点废了一个手下的手才冲了进来。   他的女人在里面,他怎么可以不进来?   更何况,她当年那么小小的个字孱弱的力气都不顾危险的背着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出去,他会怕火?   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第一百章伤疤都是男人的勋章   苏颜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子里闻着的是她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医院,她的第一个念头就告诉她。   “嗨,温小美人,你总算醒了。”一个待着雀跃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   苏颜眨眨眼睛,转头去看。   说话的是那个叫伊娜的女孩子,她手里正拿着一个苹果,手忙脚乱的削着,看得出来,她的手不像是常常拿水果刀。   很笨拙,各种不适应。   偏偏她看上去还是玩得不亦乐乎的模样。   她想说话,但是话到嘴边才发现她说不了话。   她想问,风十七呢。   虽然当时他出现的时候,她几乎何以肯定他会把她带出去,但是火势那么大,她寸步难行,她无法想象他抱着她抽干出去的。   这应该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伊娜一眼看出她想说什么,当下手里的苹果一边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一边回到了她的问题,“哦,绝爷还在隔壁的病房,他还没醒来。”   苏颜蓦然的睁大了眼睛。   他受伤了吗?现在都没醒?他一看就是铜墙铁壁的身体,这个时候还没醒,是不是伤得很重?  伊娜将她扶起来喝水,“你别太担心,受了点小伤,医生说了,虽然需要小心休养,但是照顾的好的话不会有什么大碍,他是铁人,什么伤都受过,这点小伤不会放在心上的。”   刚刚醒来,喉咙是有点刺剌剌的痛,于是她接过杯子顺着杯沿喝水。   伊娜说让她别担心,但是她其实死有点担心的,他们做军人这行的,尤其是风绝,经常跟黑道的额人打交道,受伤对他来说是加长变法。   伊娜所说的小伤,肯定不是小伤,否则也不会现在还没醒。   不管她之前有多恨他,或者是怕她。   但是他始终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从天而降把她从死神的手里带出去的男人。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男人是有爱情的,但是女人没有,谁对她好,她就跟他走。   苏颜指着自己,有指了指隔壁房间的方向,示意她要去看他。   他之前怎么对她,这一笔救命之恩,她都不能置之不理。   何况,她知道的,火那么大,不是谁都会冲进去的。   就像她十六岁经历的那场火灾,她就看到生离死别却不敢靠近对方的恋人。   虽然她觉得无奈,却理解,在死亡面前止步,不过是人之常情。   伊娜觉得她家主子这次真的做的很漂亮,简直就是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就温落前几天的那态度,他对她做的事情,搁在哪个女人眼里都很难原谅。   但是这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听说那火烧的可大了,绝爷执意要进去,十多个人都没拦住。   伊娜带着苏颜到了隔壁风绝的病房,果然他还在昏睡。   苏颜走了几步,站到了他的床边,看着紧闭着眼睛的男人。   还是第一次,她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睡着了样子,即便他们每晚睡在一起,但是她通常睡的比他早,起床的时候他人都走了。   不要说她懒,正常人的体力都经不起他风十七那般的折腾。   她的身上其实是没受什么伤的,就手腕上自己划伤的那一块,放了点血,然后吸进了太多的烟雾,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她的睫毛颤了颤,转头去看伊娜,以眼神询问,他伤到哪里了?   伊娜看上去很爽朗条,其实心思细腻着,苏颜不用说话她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被重物砸到脑袋,然后背部有不轻的灼伤,”伊娜摸摸脑袋,“有点小严重,不过不会影响到什么的,嗯,你别太担心啊。”   苏颜想了想,办了条椅子放在他的床边,然后安静地坐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伊娜,用唇语告诉她,“我在这里等他醒来,你忙的话就可以先走,我会照顾他的。”   她是猜伊娜应该还有事情要处理,有人敢在风绝家里放火,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伊娜是风绝的得力助手,她肯定是要去查的。   伊娜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会派人守住医院,不会有人过来骚扰你的,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也可以让他们去做。”   苏颜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然后伊娜又嘱咐了些什么,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伊娜一走,病房里就安静下来了。   苏颜撑着下巴,专心的看着还在昏睡的男人,他的脑袋上正绑着白色的绷带,看上去有那一丢丢的虚弱。   她伸出手指,指尖慢慢的探上他的额头,停在绷带上。   眼睛眨了眨,突然恶从心生,手指戳戳他的伤口。   谁叫他平时对她那么坏,还好心当驴肝肺,哼,活该戳死你。   “你还敢不敢再没良心一点。”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响,她吓得立刻收回自己的手。   看他正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就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把自己的手收到了身后。   她嘟着嘴巴,敢情他在装睡呢,没品。   风绝想坐起来,奈何好像没什么力气,跟条虫子似的扭来扭去,苏颜终于看不过去了,起身去扶他,然后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   好像是碰到他的伤口了,她听到风绝的呼吸猛然重了一下,甚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她突然想起伊娜说他的背后被火灼伤了。   她有点无措,是烧伤了吧?   她想看看,于是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风绝挑眉,“你不是这么饥渴吧,我还病着呢,恐怕没办法满足你,乖,再忍两天吧。”   苏颜无语,瞪了他一眼,都成这样了,还想着耍痞。   让她看看,好歹她是医生,看看知道心里有个底,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   她要看,风绝像是不大愿意的样子,苏颜再次瞪他,   他看她坚持的样子,嘟囔了什么,但还是转过身给她看。   苏颜扒开他的衣服,结果触目惊心就是一大片的烧伤。   她捏着他的衣服的手顿了一下,睫毛动了动。   半响,她才重新盖上他的衣服,小心的让他转过来。   他看着她闷闷的小脸,“乖,老子救了你能不能别给我摆脸色,我又没死,”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伤疤放在女人身上难看死了,在男人身上都是功勋。”   他又说,“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过来亲亲我。”   ☆、第一百零一章你喜欢这种?   风绝不知道哪个神经不对,硬是不肯住在医院,执意要回家。   苏颜气得想揍他,他家别墅都被烧了,回什么家。   哼,在医院还有护士,在家里肯定就是她一个人伺候他,她嘟着嘴巴,老大不情愿。   她阴暗的想,风十七一定烧了那栋几千万的别墅,变穷了,所以没钱住院只好剥削她的劳动力。   直到上官谦提着行李,她扶着她身边不知廉耻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的男人站在风绝的新家面前,她才深深的觉得她低估了军界腐败的程度。   靠之,怎么能比之前那栋更华丽。   其实是不该用华丽这个词的,如果那栋被烧掉的房子算得上是华丽的话,那么这一栋则显得更加的……有气质。   她眼前的这栋,嗯,很有年代,有点欧洲中世纪的风格,古典雅致,甚至跟之前的那栋比起来,算不上特别的大。   她很疑惑,风十七这么暴发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情调了?   她很自得的想,难道是跟她在一起久了沾惹了她的品味咩?   但是,某人下一句话就彻底的打碎了她的希望。   “靠之上官谦你在哪里买的破房子?这么红红绿绿的是什么东西?”   苏颜顿时,“……”   她在心里吐槽,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什么红红绿绿,什么形容词,那是花花草草好吧,而且有很大一部分是相当珍贵的品种呢。   上官谦十分的无辜,他摸摸鼻子,“绝爷,伊娜说温小姐走文艺小清新的路线,应该会喜欢这种调调。”   风绝当即转头,凶巴巴的看着她,“你喜欢这种?”   苏颜眨眨眼睛,然后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她是很喜欢,很有建筑特色,加上她本来就喜欢有年代的东西,这别墅很符合她的审美,应该说,是非常的。   只是,她喜不喜欢很重要的咩?   风绝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搂着她的腰往里面走去。   其实她有点庆幸风十七受伤了,因为他要在家里养伤,这就意味着他有一段时间会每天留在家里。   经历上次的事情,她更加害怕了,谁知道她一个人在的时候会不会又有人偷偷跑进来杀她,他家保镖忒不可靠了。   她不得不说,上官谦办事的速度是神速,他们在医院只待了两天,这个新家就可以直接住人了。   上到被褥床单衣服电冷水,下到各个角落里的生活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对于这栋别墅,其实她还是很喜欢的,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很多。   风绝因为她受了伤,所以特别理所当然的享受她的伺候,当然,他其实一直都很理所当然。   苏颜在厨房里洗米,她洗得很慢,手在水里摇动的时候,她开始恍惚起来。   有什么东西好像又被扯到原处了。   她发觉,她对他的感觉,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从最开始的恨和恐惧,到慢慢的她没那么怕他,甚至想着如果真的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那么,她也许可以跟他和平共处。   只是她生日的那天晚上,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彻彻底底的打碎了,甚至,她比最初的时候还要恨,还要恐惧。   这一切到了只要跟他呆在一起就会无法忍受的地步。   她怕他会再伤害,除此之外,其实心底还要一种说不出来的很隐晦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   可是,他又救了她,她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愿意原谅的人,她知道,若是换到普通的状况,他要救她,可能是一句话的事情,毕竟他是权势滔天的大军长,她现在是他“喜欢”的女人。   如果是这样,她会感谢,但也只是感谢。   但是,伊娜绘声绘色的跟她说,他的手下告诉他别墅着火了,他连下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扔下自己的老师飙车回到别墅,当时火烧得厉害,根本就没人敢进去,当时他想进,一帮手下全都拼死拦着。   她知道伊娜可能表情丰富了一点,声音抑扬顿挫了一点,但是十之八九都是事实。   视线无意落到自己的手腕上,她挽着高高的袖子,上面戴着一块金色的表。   好像越看,这块表越好看,她越喜欢。   她正在出神,突然,身子一动,被人从后面抱住。   她小小的吓了一跳,却也知道是谁在抱她。   他的气息,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讨厌过的,早就习惯了的,甚至开始依赖的气息。   “落落,”他吻着她脖子,低低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的手还浸在水和米中,长发为了方便也被挽着,没有动,只是任由他细细碎碎的吻她。   “我在做饭,别闹了。”   他怎么会突然来厨房,还这么煽情的吻她。   她蓦然觉得,神马女人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有男人突然从后面抱着她,这是十分文艺的范,简而言之,现实中的男人通常是没这么好的情致的。   何况风绝脚跟都不沾厨房的地板,她觉得很违和。   “落落,”他的声音带了一点试探,“你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   苏颜一僵,忽然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讨厌他吗?   她半天没有说话,风绝显然耐心很不够,板过她的身子扣着她的下巴就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她几乎被他吻得吃痛,睁大眼睛看着她眼前的俊美的脸庞。   这个男人,就像八卦上说的那样,既让人害怕,又永远让人有动心的资本。   她不回答,他也就没有逼她,反正来日方长,实在是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但是,想是这么想,他的声音还是闷闷的,“今天老头子要来这里吃饭,你多炒几个菜。”   老头子?苏颜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次他的送别宴我提前走了,他不高兴,说要来找我算账,你别在意,跟平常一样,有什么就给他吃什么。”   苏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于是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虽然风绝这么说,但到底是长辈,且她觉得艾柯司令的人她觉得还是很好的,没什么架子,又很干脆利落。   因此这顿晚餐她多用了几分心,多炒了好几个菜。   她端着最后一个菜出去的时候刚听到艾柯司令的声音,“哪里这么香,十七你哪里淘来的厨师,让给我你的恩师我吧。”   然后她听到风绝不屑的声音,“想都别想。”   ☆、第一百零二章多得过我的身家?   艾柯司令决定不跟这个没教养的死小子计较,几步走进餐厅,一眼就看到苏颜将碗放下来。   他挑挑眉,“你们家就是你做饭?”他很疑惑的看一旁跟了进来的风绝,“咦,这年头还有会做饭的女人?”   风绝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都看有看他,懒懒的道,“你以为你找的女人只会上床全世界都女人都只能上床吗?”   艾柯司令更疑惑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风绝很鄙视他,“当然不是这样的,哼,我家女热既能上床也能做饭。”   苏颜一个人站在那里听着这对奇葩的师生在她面前讨论这种奇葩的话题,顿时觉得不想说什么。   艾柯司令摸着下巴看着苏颜,那眼神似审非审,有点复杂的意味,看的苏颜心里都有点发毛。   风绝狠狠白了艾柯司令一眼,“靠之,你盯着我女人做什么?”   艾柯司令不甘示弱,“不能盯吗?不能盯你有本事拿个箱子锁起来啊。”   “你以为我是你,这么变态。”   苏颜暗忖,她觉得,这两人都是变态,没只有最没有更,不分伯仲。   艾柯司令收回视线,拉开椅子坐到餐桌边上,享受一般的闻了闻很香的饭菜,顿时发出感慨,“我也要去找个会做饭的女人。”   风绝跟着坐下,然后以眼神示意苏颜也坐下来,苏颜聪明的挑了个离这两个男人远点的位置。   “说吧,你得罪了什么人人家烧了你家房子连你的女人都差点一起烧了,”艾柯司令一边心满意足的享受美食,一边问道。   那声音乍一听漫不经心,但是仔细听的话里面还是有几分严肃的味道。   风绝皱眉,轻描淡写的道,“你都已经退休了,还管这么多做什么?”   哼,他为什么问,他这不是关心这个死小子吗?靠之,说话这么难听,真想抽他一巴掌。   苏颜听到这句话,其实她也感兴趣,毕竟那那天晚上那两个人是点名了说要杀她。   应该说,他们少了整栋别墅,就是因为烧死她,如果风绝没有进来救她,那么毫无疑问,她已经被烧成灰了。   艾柯司令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苏颜一眼,他一生阅人无数,很多事情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比如苏颜此时眼里的后怕,就表现得十分的清楚。   难不成,是冲着这小美人来的?难怪风绝这小子不肯说,他可以很少过问他的事情。   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学生,他自然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既然风绝不愿意说,那么他也不会逼问,风十七有什么需要,从来都是理所当然,不会跟他客气。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也不用他来操心了。   嗯,小美人的厨艺真心不错,话说这小子的眼光还真的很……   虽然姿色一般了点,身板弱了点,不过胜在干净看着舒服,加上会做饭,能伺候胃。   综合评分还是很不错的。   “小美人,”他当着风绝的面挖墙脚,“有没有兴趣去我家做厨师?我出高价哦。”   风绝一个眼神砸了过去。   艾柯司令无视,“你别怕他,好歹这小子是我一手养出来,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你给他做饭又陪睡,他都这么小气不给你钱,我请你,就只要做饭,怎么样?考虑一下?”   末了还不忘加了一句,“工资的话,你开多少我付多少。”   风绝很冷艳,“你开的工资再多,多得过我的身家吗?”   艾柯司令顿时无语。   苏颜眨眨眼睛,她没听错吧,风十七这话说的很有歧义啊,他这是她要多少他都可以给她的意思吗?   你真的这么大方咩?   艾柯司令也就开开玩笑,他多了解风绝,怎么可能能在他面前把他的女人挖走。   只是,他很忧桑的想,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可以上床还能做饭的女人。   他太失败了。   凭毛风十七初出情场就有这么好的运气?   司令大人握拳励志,他也要找个这样的女人。   说完这件事,他漫不经心的开口说更重要的事情,“十七,我退下来,那么司令的位置,你自己看着办。”   他的语气并算不上认真,但是依照苏颜的估计,他们平时的对话恐怕就是这样的模式。   艾柯司令丝毫不回避她在场,应该是真的把她当成风绝的女人,当成自己人了。   “东方祁本来就跟北爵家近,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勾搭上华安的千金,十七,”他意味深长,“一个北爵家你不放在眼里,但是如果东方祁勾上的温尔克家的小姐,那就另当别论了。”   温尔克家在整个欧洲大陆都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又跟黑手党的关系匪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谁都知道,什么人娶到温尔克小姐,那就是娶了无边的金钱和权势,何况,那还是个绝色的美人。   苏颜下意识的皱眉,她总觉得东方祁不是什么好人,虽然墨白才是真正的华安千金,但是她很清楚他们说的是神慕,因为外界都认为神慕是华安千金。   “我知道了,”风绝淡淡的应道,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苏颜就奇怪了,东方祁出身军人世家,如果真的有这么好的优势,他何必自降身价毛线找她合作暗杀风绝?   她感觉艾柯司令在暗示风绝什么,虽然她没有听出来。   苏颜默不作声的低头扒饭,对他们谈论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反应,当然,她说不出话,也给不了设么反应。   艾柯司令对这顿饭表示相当的满意,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的说他下次会常来拜访,风绝十分不客气的表示老子不欢迎你。   苏颜真的是相当的不明白,为什会有人可以容忍得了风绝这么坏这么没有礼貌的臭脾气。   很久以后她懂了,这不是因为艾柯司令脾气好,也不是因为风绝的脾气差,而是男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表达,直接,不隐晦,不客气。   但是这就是男人的感情。   因为互相懂得,所以不需要任何形式上的客气。   ☆、第一百零三章连个女人都不如   吃完晚饭,苏颜照例刷盘子收拾完。   风绝不肯去医院,那么换药的事情就都只能交给她了。   风绝趴在床上,主要是背上的烧伤需要上药,苏颜拿着药,动作小心熟练,几乎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他原本还以为,他背上的伤看着还是很恐怖的,他还以为苏颜会因为害怕而要弄很久,没想到她一句话都没说,几分钟就上完药换好绷带了。   他挑眉,“你学过?比医院的护士都专业啊。”   苏颜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太顺手了,职业手感一下来,都忘记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像她这么顺溜的。   她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倒是风绝冷哼了一声,“是不是宫子翊那个没用的总是受伤,所以你给他裹伤都裹习惯了?”   那语气,非一般的嫌弃。   苏颜听着没有否认,虽然她是医生,但是真正给子翊治伤的机会很小,他小时候倒是常常受伤,但是那会儿还有更厉害的医生,后来等她最厉害了,他也就不怎么受伤了。   风绝见她没有反驳,便以为自己猜对了,老大不高兴。   一把就把还在发呆的女人往自己怀里扯,苏颜吓了一跳,那晚的记忆一下就涌了上来,她下意识就拼命的反抗挣扎,脸上的惊恐来不及掩饰。   风绝知道自己吓到她了,但是也没送开手,只是低吼了一声,“你动什么,就我头晕死了能动你?还是你这个一身伤的身体能给我动?”   苏颜这才算是稍稍的平静了一点。   她虽然没有之前那样恨他那样怕它,但是还是不能一下接受这样的亲近。   只是风绝这样说了,她才僵着身体控制着自己不去挣扎。   风绝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在她耳边闷闷的道,“我说过,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你别这么怕我。”   他搂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脸趴在他的胸膛上,她想说你背上还有伤就不怕我压痛你,但是他好像没知觉似的,不准她动,她也没办法说话,她索性就随他去了。   她害怕他,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她的身体几乎对他的气息都感到本能的畏惧。   她没有办法不僵硬。   不知道怎么了,她就这样安静的靠在他的身上时,忽然猛的想起那晚他说,他喜欢她。   她马上条件反射就去反驳他的话,他怎么会喜欢她?就算是喜欢,也不过是喜欢她的身体,喜欢她足够乖巧听话。   这种喜欢,不会是爱情,应该说,跟爱情没有关系。   爱情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也许是因为风绝没有说话,她的神思开始慢慢的游离,到底什么样子,才算是爱情呢?   她跟子翊不算,因为子翊不喜欢她。   神慕跟西泽尔好像也不能算,因为神慕不喜欢西泽尔。   她跟风绝更加不能算,他们的关系都是在床上,他们只有身体上的关系,是强迫与被屈服的关系。   她闭了闭眼睛,她这样一副被风绝肆无忌惮占有过的身体,对宫子翊伤得太深的心,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跟爱情产生什么关系。   就这样迷迷糊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了,一睁眼外面就已经是阳光灿烂。   她眨眨眼,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知道回忆慢慢的回笼,她才慢慢的想起来,这是风绝的新家,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被他养在没有一个人的别墅。   她慵懒的起床,慢吞吞的从柜子里找了件衣服穿,然后后知后觉的想到风十七受了伤,怎么这么快就又回去工作了。   看不出啊,腐败的军官也这么勤快来着。   她真的想不通,就她这姿色,就她这瘸着的腿,就她这认真读书认真生活的心,到底为什么会沦落到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   跟之前豪华冷硬的别墅相比,这里多了很多花花草草,苏颜对此颇有心得,又不忍看着这些花花草草就这样死掉,于是就多了事情做——照顾花草。   日子还是这么很平淡的过着,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她的声带开始慢慢的恢复,其实如果她想的话,完全可以自己配药,会好得很快,但是她也没这个心思,索性就随它去了。   反正迟早会好,能不能说话,她暂时不着急。   养了大半个月,她已经可以说话了,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出了东方祁的事情,他还是让她每天中午给他送饭。   不过这一次就不是她开车了,风绝派了保镖专门开车接送,上次一次是因为他的人被引走了,这次零距离,应该就出不了这等事情了。   这一天,阳光很好,苏颜因为无聊,所以去得很早,刚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刚好看到风绝在操练士兵。   本来她是因为直接去他的办公室等他的,但是,因为那里面有个简澜,苏颜觉得没兴致跟她斗来斗去,是她喜欢的男人就算了,还不是,斗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二来则是因为,头一次看到风十七穿军装。   她的脚步不知不觉就停下来了。   她隔着一段距离,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的很秒杀眼球。   那一身军装,高大挺拔的身姿,看得并不大清晰的轮廓,一身铁血的气质。   咳咳,很男人。   他正在教人射击,姿态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优雅得像猎豹,手慢斯条理的抬着,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有多认真。   苏颜看着不远处红色的靶心,邪恶的想风十七就你这么臭屁的样子要是打偏了这脸可就丢大了。   当然,这种事情是永远都不会发生的。   子弹射出,一枪命中靶心,毫无压力。   他将手里的枪随手一扔,扔到了不远处的某个兵的手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打不中,你就自己去找个能混的地方呆着。”   那士兵抖抖索索的拿着枪,吞了口唾沫,压力山大。   说起来,其实风绝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是人家就是实打实的神枪手,百无虚发,传说中的传说。   那士兵端着枪,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调整好角度,瞄准靶心,一枪射了不去。   ☆、第一百零四章教她开枪   枪声响,一阵唏嘘声响起。   苏颜眯着眼睛,打偏了一点,没中红心,但是也算是擦边了。   她听到风十七毫不客气的讽刺声,“你是怎么混到这里来的,练了这么久,连个女人都比不上。”   风绝说话一贯刻薄,这小兵猛的一下就没受的住,他虽然打偏了,但是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万众挑一选出来的,这样的距离本来就是很难打中,何况这次的训练他特意选了一个风大的,太阳又刺眼的天气。   射击的难度大大的增加,且他们也没连多久。   要是人人都跟大军长一样的枪法,他们就不用当手下了。   风绝是什么人,就他们这点心思他的眼睛看的一清二楚,他当即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温落,过来。”   苏颜眨眨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她过去,依他一贯的脾气,叫她马上滚去办公室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她想了想,自问耳朵很好,应该没有听错,于是将手里的保温瓶放在一旁的高出,然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苏颜这段时间几乎每天中午必来报道,有时候甚至直接待到晚上跟绝爷一起走。   所以,这个军区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孩多半绝爷的小情人。   只是他们十分的想不通,照着他们绝爷这样暴力冷狠的性格,理应配一个跟他相称点的女人,像薇依那样冷傲强悍的,强强联手,或者像伊娜那种无所顾忌的万能型人才。   就算不是她们,那也该是军区温柔能干做事又利落的女神简澜。   怎么也不该是这个看着就很柔弱,还瘸着腿的女人。   苏颜一路走到他的身边,风绝勾勾手指,示意他们递把枪过来。   黑色的手枪在他手里转了一圈,风绝一把揽过苏颜的腰,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然后另一只手引导着她握好枪。   苏颜诧异的抬头看他,他这是要教她开枪吗?   风绝没有看她,眼睛笔直的盯着不远处的红色靶心。   “看着前面,”她的声音慢慢的,带着指引力,“眼睛盯着红色。”   他的手教她摆正姿势,将手枪以一种正确的方式握好,手指扣在扳机上。   “什么都别想,调整你的视角,不要被眼光刺到,用你的皮肤感受风的方向,注意风的轻重。”   她徒然有了丝紧张的感觉,耳朵里听到的都是他的声音,眼睛里只有那个红色的靶心,所有的神经都调动起来用来感受风。   风绝松了他的手,只有另一只扶着她的腰的手还在。   苏颜全神贯注,一心一意的等着风绝所说的合适的时候。   突然,有那么一秒,她觉得风忽然停了。   “开枪。”   在她的脑袋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就率先有了动作。   枪响,命中红心。   全场都是不可思议的暴动和欢呼声。   连苏颜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穿透了的孔,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她这是打中了吗?   她还在呆呆的看着,风绝已经把枪从她的手里抽走,递给了离他们最近的人,然后搂着她的腰,不看任何人,转身就走了。   苏颜走了老远才反应过来,她抬着头看一脸淡然的男人,兴奋的开口,“我是不是打中了?”   风绝低头看了她一眼,“嗯,打中了。”   苏小姐顿时洋洋得意,“我是不是很厉害?”    第一次哦,这绝对是她第一次碰枪,啊啊,风十七家的精英手下都没有打中,她打中了,她十分的飘飘然。   就她这幅得意的小模样,风绝偏忍不住想要打击她,一个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少得瑟了,要是没我,你能碰到靶子就不错了。”   这个他确实没有说错,虽然子弹是苏颜打出去的,但是风绝早就帮她调好精准的角度,连开枪的时机都一秒不差的告诉了她。   只能说苏颜的配合度很高,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不管怎么说,执行能力还是相当够的。   所以,要说苏小姐厉害的话,那还不如说风绝厉害,真正的名师出高徒。   只不过,他又不可能像教他的女人一样手把手的说得那么清楚。   虽然事实大半是这样,苏颜也承认没他别说红心,估计她会连靶子都碰不到。   不过她坚决认为,虽然风绝占了大部功劳,但是她也有小部分的贡献,怎么说她爹地当年可是叱咤杀手界的叶门第一杀手,她是他女儿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要是打小培养,她也是一枚冷艳的美女杀手。   对于她的这些小心思,风绝十分的不屑,连点都懒得点破。   只一把拎着他的午饭抱着他的美人往办公室里走去。   苏颜很想挣扎的,这么大庭广众他要不要这么赤果果?他不要脸她还要face呢。   过分。   不过她的挣扎在他这里是可以完全忽视的。   “喂,风十七,你教我开枪吧。”办公室里,苏颜狗腿得看着正专心吃饭的男人,一脸的谄媚。   风绝抬头,很风轻云淡的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苏小姐不知道怎么了一下没想得通,扯着他的衣袖就开始卖萌,“十七我求你了,好不好?”   风绝唇角抽搐了一下,倒是对她崇拜他的花痴像很受用。   他摸摸她的额头,“你哪根神经不对想要学这个?”然后继续很担心的吃饭,“拿枪会让你的手起茧,我很讨厌摸男人的手。”   这下轮到苏颜抽搐了,什么叫做讨厌摸男人的手?   墨白从小接受训练,一手神枪出神入化,还不是照样惊艳四方,又美又帅。   苏颜鼓着嘴巴,“我有办法保养我的手,一定不会让她起茧,我保证,摸起来还是白白嫩嫩的,好不好?”   这个她说的倒是实话,她可是,又是女孩子,对保养调理这些方面自然是很有心得,保养一下手,完全无压力。   风绝还是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慢斯条理的问,“你要会开枪做什么?”   苏颜睁大眼睛,亮晶晶的,“很帅啊,而且我老跟着你,谁知道哪天会被人暗少,会开枪,也总能多点自保的能力吧?”   ☆、第一百零五章你长得跟朵花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取悦他了,以至于风绝轻易的就答应她了。   风绝想的则是,算她识相,知道自己逃不出他的手心,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   她是得老跟着他,苏颜没有看到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阴鸷,东方祁能找她合作,也就可以朝她下手。   风绝摸摸她的脸蛋,淡淡的道,“作为学费,记得晚上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苏颜嘟着嘴巴,当做没听见。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都只是抱着她睡觉,几乎没做出过什么逾矩的事情。   虽然她没有说过,但是别说她的身体还不能接受他,心理更加不能,她心里有阴影,他的手在她身上动她几乎就全身僵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心照不宣一般,从来没有要求她做滚床单这一内的事情。   但是,当然,她很清楚,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在等她可以接受的时候,不会一直等下去。   她没想到,他说教她,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就真的马上开始教了。   当着他手下无数的兵,手把手的教。   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帮她准备好了枪,一把银色的看上去很小巧的自动手枪。   “这是洛洛克26,对臂力的要求和后坐力都很小,你可以承受,”风绝一边说一边演示,“我先教你装枪,看清楚了。”   苏颜不知道她是该说他耐心好心情好,还是兴致缺缺,风绝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   他装枪的手法十分利落,但是大概是为了让她看清楚,所以显得不紧不慢,整个人有种很慵散的俊美和蛊惑。   苏颜一时看的入了神,眼睛就往他脸上瞟。   风绝一抬头就见她一脸花痴的盯着自己,手一拍就砸到她脑门上,“我叫你看我怎么装枪,你看哪里?”   苏颜眨眨眼,她很无辜,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嘟囔,“风十七你一定教不好女兵。”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风绝那是什么样的耳力,当即挑着眉,问道,“哦?怎么说?”   他手下的兵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不教女兵,可不代表他教不好。   “哼,”苏颜抬着下巴,很鄙视他,“你长得跟朵花儿似的,肯定特招狂蜂浪蝶,你要是带女兵去了,人家肯定都看你,哪里还有心思学什么东西啊。”   靠之,什么破比喻,他长得像朵花?   不过,他转念一笑,特别的风华绝代,低头就靠近她,声线低哑蛊惑,“哦,原来你刚刚是看我看得入迷。”   苏颜的脸蛋一下子红了,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风绝斜睨她,“老子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不过你每天每夜都对着,还能看的这么入迷,啧啧。”   他对他这张脸向来没什么想法,他一个男人,要长得好看做什么,又不能当枪使。   不过,能让自己的女人这么着迷,绝爷还是觉得很骄傲的。   苏颜一看他臭屁的模样,嫣然的笑道,“绝爷,虽然你人渣了点,不过改变不了你长得好看这个事实,我这是有审美情调,是美人我都懂欣赏的。”   哼,她要是不在这里打击他,指不定他能得意多久。   不过,她暗忖,苏颜你又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至于看得被人抓个现行吗?   哎,从小看惯美人过来的,怎么还没有一点免疫力呢?   活该被鄙视。   风绝森森的看着她。   苏颜立刻很乖了,“我刚才没看清,再给我演示一次吧,我保证,这次一定看清楚。”   她笑得很甜,然后很萌很萌的看着他。   这小丫头,就知道装可爱。   众人看着他们英明神武的绝爷教人居然会有示范第二次的时候,顿时觉得世界都玄幻了。   这不公平啊,不公平,怎么能这样,同样是在他手下学的,凭毛这个女人能看两次?   只恨自己没生成女人。   倒不是为了要学两次,他们还不至于这么没出息,只是,这区别待遇也特么明显了吧?   好歹我们跟了你这么久,一个好脸色都没见过。   苏颜这次很专注了,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手里的动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漏掉了。   装完一次,他就将枪递给她。   “自己来一次。”   苏颜点点头,手摸着冰冷的机械,脑海里回放在他刚才的动作。   她装得很慢,有地笨拙,磕磕盼盼的,到底只看了一次,她懊恼的想,她还以为她能遗传她爹地的基因呢,看来资质还是很平凡的。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她怎么说也算是天才医生,有一个天赋就够了,要多了指不定她哪里还要遭殃。   不知道试了多久,全程风绝都在一边看着,不会搭手,顶多偶尔觉得她实在是蠢得不成样子了,才会开口指点她两句。   苏颜觉得她学了半天的射击,抗打击能力猛的就升到了一种无比强大的地步。   她奔泪,风十七那丫的说话太狠毒了,她恨不得一个巴掌扇死他。   到最后她都想不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受这个罪,三分钟被人骂一句蠢。   “给我认真学,学不好不准走。”   她想不通,她其实也就是一时兴起来玩玩而已,谁知道风绝那么变态。   她终于受不了了,脾气全飚了出来,“风十七老子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兵,你至于这么锱铢必较吗?”   她也是实在受不了,否则不会说这样的话,还爆粗口。   你顶着这么大的太阳站在射击场上晒着太阳射击试试看?她手都要废掉了。   整条手臂都是麻麻的状态,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直觉。   相比她的暴怒,风绝显得十分的淡定,“这么多人看着,谁都知道是我教你开的枪,你要是到时候拿不出手,丢人的可是我。”   他的世界里没有半途而废,是你求我教你的,那就必须给我学到底,学个半吊子,他才不要丢这个人。   苏颜怒了,枪一扔,脸蛋一板,“你太过分了,我就学了半天,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风十七你不能揠苗助长,我不管,我今天就不学了。”   管他,她都已经眼冒金星要倒在这里了,她是哪根神经不错要跑来受这个罪,   虽然她往常一直都有跑步的习惯,也会那么一小部分的体育项目,但是毕竟是白白嫩嫩的小女人,谁愿意没事在太阳下暴晒个半天。   她是医生,又不要当杀手,要学到百发百中的地步做什么?   风绝看着苏颜一脸的恼怒,看她那架势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动了。   他瞅了她半天,苏颜顿时有种从头发跟到脚趾头都被人看透了的感觉。   她以为他会继续把她仍在这里暴晒,没想到他态度很好的赦免了她,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好吧,那你叫司机送你回去。”   苏颜顿时还以为她听错了,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咩?   她整个人都快要累垮了,一回家就什么都没想,直接脱衣服洗澡然后就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床。   闭上眼睛之前还想着眯一会儿再起来准备晚饭,结果直接就睡死了过去。   因此风绝回来的时候,整栋别墅都安静得没有任何的声音,既没有他平时习惯的菜香味,在厨房餐厅巡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熟悉的俏落的身影。   心里下意识就是一慌,以为她不见了,因为平常他回来都能看到她。   三秒钟,他立刻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可能不在,司机肯定会把她送回来,他也加强了防御,不可能再出现上次的事情。   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错误,都会有人报告给他。   这么想着,心里才平静了一点。   在楼下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于是他往楼上走去,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他的小女人正闭着眼睛沉沉的睡在床上。   卧室里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光线暗淡。   风绝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掐了一把她的脸蛋,这女人越来越放肆可,居然连饭都不做就在这里睡着了。   不过心里也很清楚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于是又捏了两把她的脸蛋解恨。   苏颜像是感觉到了一般,皱巴着一张脸,嘴里嘟嘟囔囔的在抱怨着什么,然后翻了一个身继续睡的很香。   他拿了衣服去客房的浴室冲了个澡,然后神清气爽的拿着笔记本在楼下客厅等她醒来给他做饭。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见楼上还是没有动静,风绝突然想到,她该不会一觉直接睡到天亮吧?   那他的晚饭怎么办?   于是一把扔了笔记本,哼哼哧哧的重新上了楼。   果然,她还是很香甜的睡着,手抱着被角,睡姿还是挺不错的,斜着身子,脸贴着枕头,一头青丝散开。   那粉粉嫩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安静的睡颜   风绝直接爬上床,手撑在她的身体的两侧,低头就吻了下去。   苏颜在睡梦中只觉得呼吸不顺,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嘴巴,于是皱着眉头,本能的就想要避开,风绝哪里会给她躲避的机会,直接揽着她的腰将她的身体靠上他的胸膛。   然后更加用力的深吻了下去。   ☆、第一百零六章我忍得跟辛苦   苏颜很快就被吻醒了,一睁开眼睛就是风绝一脸餍足的表情。   她的睫毛眨了眨,这是什么状况?   风绝的本意是上来叫她起床去做饭,但是这一下吻下去,许久没有尝过的清香与甜美一下就引诱了他所有的感官。   一个吻,怎么够。   他松了自己的手,将她的身体放在柔软的被褥上,然后自己压了上去。   她原本就因为洗完澡穿的很随意,因为睡得比较舒服,结果导致现在风绝一扯就掉,轻而易举,她整个人就不着寸缕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苏颜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了。   “风……绝,”她的恐惧也全部都醒过来了,磕磕盼盼的叫他的名字,“不要……我求你不要。”   风绝本来在一心一意的啃吻着她的脖子,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动作顿了下来,   苏颜紧张得全身紧绷,但是她也不敢强行去推开他,因为她怕他会强来,那样会更可怕。   她知道,他的忍耐里已经差不多了,他可能不会再继续忍下去了。   “落落,”他的声音里压抑着黯然,“难道,你永远都不打算让我碰你了吗?”   苏颜一触到这个话题,就越来越紧张,她只知道拼命的摇头,“我不想,我不要,我不能。”   她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风绝眯着眼睛,看着他身下惶恐的小女人,他一直在忍耐,因为她知道那一晚给她留下了很重的心里阴影,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逼她。   他愿意给她足够的时间重新接受她,但是这并不代笔,他可以没有止境的一直等下去。   风绝一手手就轻易的将她的两只手臂举国头顶,腿压着她的系膝盖,让她不能乱动。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以后都没有办法接受我?”风绝的声音很冷,融着说不出的寒意。   苏颜被这样的声音唤醒了几抹意识,她的瞳孔里迅速流出几抹惊骇,她很怕他这个样子。   就算她平常的时候可以跟他相处,甚至还能斗斗嘴,但是,那都是她小心翼翼的拿捏着分寸,从来不会越过他不能碰的地方。   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最初的畏惧和恐慌。   “我……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缓解此时可怖的气氛,“我只是需要时间调整……”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当初的失误害得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是他让她无法接受她的。   想到这一点,风绝的怒意便发不出来。   但是,他很想要她,怎么办?   一直都想要,晚晚睡在她的身边,抱着她,却不能碰,这种日子再过段时间,他都怀疑自己要不举了。   “落落,”他迅速改变战术,再逼她,只会让她更加畏惧他,所以说绝爷虽然情商低了那么一点,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果断的。   他的声音变得可怜巴巴,一边细细碎碎的吻着她的下巴,一边说道,“我忍得很辛苦,我每天都在忍,你知道,男人忍得太久,会很伤身体的。”   他说着,就拉着她的手,然后一路往下,让她柔若无骨的小兽覆住他的灼热。   苏颜像是烫了手一样,猛烈的挣扎就是想把手给收回来。   “你……你,”她结结巴巴的,看着她面前蛊惑人心的脸……和眼睛。   她第一次发现,风绝原来长了这么一双迷人的眼睛,桃花眼啊。   在她的印象里,见过最好的眼睛是西泽尔的,墨绿墨绿的颜色,仿佛看一眼就会出不来了。   尤其是他每次看神慕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忍直视,生怕自己做出太丢人的事情。   看到风绝眼里赤果果的情yu,她才发现,几乎西泽尔每次看神慕的时候眼里都有一层这样的东西。   “我会很温柔,一定不会让你再痛,我保证,给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的近乎呢喃,手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游走。   那滚烫的温度,透过他的肌肤,传到她的身上,苏颜的心跳得几乎战栗不止。   一边是可怜的乞求,一边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第一次,她突然觉得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话,很温柔,甚至带着宠溺。   甚至,她可以清晰的感觉他极力的忍耐,从她的手覆上去,他的欲望就变得愈发的嚣张。   “落落……”他开始委屈的叫她。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他已经迫不及待到下一秒就要侵犯她,但是,又好像她不点头答应,他就什么都不会做。   苏颜觉得,她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崩塌。   她一贯是不敢拒绝他的,因为她的拒绝从来不管用,如果是放在平时,他甚至说他会温柔,不会弄疼她。   她知道,风绝不管是多么坏的一个人,但是向来也是言出必行,他说不会弄疼她,就一定会不去弄疼她。   温柔这种东西,更加不用说,那是她求都求不到的。   可是,偏偏是这样的一句话,突然就给了她拒绝的勇气。   她看着风绝的眼睛,慢慢的开口,“如果我不能接受,你还是会强来吗?”   她问着这句话的时候,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般。   风绝所有的动作一下都停了下来,他认真的看着苏颜的眼睛,她不知道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只觉得这眼神很深,深到她几乎看不到的地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淡淡的开口,“温落,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每次强暴你。”   苏颜的眼睛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恨吗?好像比这更加复杂。   应该是有恨的吧,但是,她也一直都生活在这个圈子的边边上,与其说恨,不如说她其实都明白这个圈子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谁让她顶着宫子翊未婚妻的身份,谁让她不知好歹,要冒充温落。   跟风绝比起来,像子翊,像修斯,像墨白,像西泽尔,他们做的每件事情,都不会比风绝更善良。   她甚至知道,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风绝看上了她,但是,即便是修斯子翊,他们也都一样,看上哪个女人,一样的手段,一样的强取豪夺。   不过是她倒霉,成了被他们这种男人看上的女人。   但是,要说一句我恨你,她也说不出来。   毕竟,他顶着大火,把她从火里救出来,甚至,现在身上都留了淡淡的伤疤。   虽然他毫不在意,但是她每次看到,都会怔怔的看好久。   “我只是,常常会想,”很久才说话,“如果我没有落到你的手里,我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人,每天认真念书,偶尔逃课,虽然有点小自卑,但是,还是没什么很大的烦恼。”   “我一直都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只需要爱一个男人,等年纪到了,就可以嫁给他,虽然,感情说不上多浓烈,但是至少可以安静的相守一生。”   “从你出现,从我失身给你,这一切都碎了。”   她一直在说,仿佛心里有些什么话全都倒出来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这些日子,她就一直觉得,风绝的出现,毁掉了她原本要走的人生,她现在其实很茫然,她不知道,就算有一天她离开了风绝,她往后的人生,她要怎么办。   风绝扣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温落,你的过去碎了,你就这么确定,跟着宫子翊,会比跟着我幸福?”   他的语气很狂妄,里面甚至有种另人怦然心动的东西在,苏颜听在耳里,只觉得突然间心跳如雷。   如果嫁给子翊,会不会有多幸福,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是,如果她不肯退出不肯放手,他跟温落,绝对没有办法在一起。   她其实一直知道子翊对她的感情更像兄妹和责任,没有爱情的很多成分在里面。   但是至少她爱他,他也会对她很好,就算不能相爱一生,至少也可以有个完整的家。   苏颜睁大眼睛,看着离她很近的男人。   他看着她,继续说,一字一顿,“温落,我不知道为什么道上会传闻你是他心爱的女人,但是我以男人的立场告诉你,就算我封了你的消息,以叶门的情报网,至少应该找到我的身上来了。”   “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就会时时刻刻的想要见到她,他在乎一个人,以他的身份,应该很清楚做他身边的女人有多危险,所以不会你出事这么久,他还不知道。”    “他不要你了,我永远不会。”   她突然觉得她的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如果说,前面的一段话她其实都多多少少的清楚,那么最后一句话。   这明明不是多么动听的情话,甚至,这根本就算不上情话,怎么她听着,就觉得惊心动魄。   “我不会不要你,所以,你也不要再想可以等到我不要你的那一天,你以后的人生,都只需要爱我这一个男人,嫁给我,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怎么可以这样霸道,怎么可以这样的笃定。   他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你说不要,那就不要,温落,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的。”   ☆、第一百零七章没良心的女人   他从她的身上下来,又恢复了他恶劣懒散的模样,“快点去做饭,累了一天,饿死我了。”   苏颜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所以半天每天动。   风绝轻嗤一声,“你不去给我准备吃的,是准备把自己给我吃吗?”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双重饥饿的男人脾气最差了。   苏颜连忙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用浴袍裹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去柜子里找了两件衣服,就要往浴室里跑。   风绝在背后喝住她,“在这里换,浴室我要用。”   她一下脑袋就短路了,愣愣的问,“你不是洗完澡了吗?”   风绝挑眉,抬脚就朝她走来,苏颜一下就反应过来,低眉顺眼,“你去吧,我在这里换就可以。”   风绝看了她一眼,就自己又拐进浴室了。   苏颜看着他的背影,鼓着嘴巴,她哪里一下想得到这么邪恶的事情。   她迅速的穿好衣服,然后下楼准备晚餐,好在她也还睡了两三个小时,加上刚才受了惊吓,所以现在算是精神抖索。   只是,她切菜的时候顿了一下。   脸红心跳的想,她怎么觉得风十七的话算是变相告白咩?   这种告白听着可真叫人心动。   他喜欢她吗?苏小姐在心里假设了一番。   她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从她认识他到现在,除了她生日的那天晚上他说过他喜欢她,其他时间,就再也没有了。   她撇撇嘴,那天晚上说喜欢她怎么能当真?果断不能,她没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切掉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到底风十七为毛要留着她?她突然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正在切着的菜。   她切的是土豆丝,她的刀工可是很好的,跟练过似的,细细的接近透明了,她突然诡异的想到,都说抓住男人就要抓住男人的胃,难道是因为她一不小心抓了她的胃咩?   风绝下来的时候,苏颜已经准备好饭菜,坐在桌边等着他。   见他下来,苏小姐眼观鼻鼻观心。   她一顿晚餐都准备好了,他才下来,真的很久啊。   风绝是真的饿了,他可是在太阳下站了将近一天,最近胃都被她养刁了,吃其他的饭菜都觉得吃不下去。   所以虽然注意到苏颜的脸色有点诡异,但是还是没怎么在意,坐下就吃东西。   伸手拿着筷子就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喂进口里……   他抬着头,阴森森的看着她。   苏颜立刻很无辜的看着他,“怎么了吗?”   不要用这么阴森的眼光看着她,真的压力山大啊。   “温落,”他一把扔了筷子,“你故意的。”   他说的是问句,但是用的是陈述句。   苏颜顿时觉得,这种事情,她还是不适合做的。   她嗫诺的开口,“不好吃吗?”   “你觉得会好吃?”这不就是她自己做的?不就是她自己故意炒成这样的,还敢问是不是不好吃。   苏颜低着头,开始后悔,呜呜,她其实也就是心血来潮。   风绝深深的觉得,他一定是对这个女人太好了,以至于她现在越来越嚣张。   她以前乖巧温顺的模样多讨人喜欢,既然敢在他的饭菜里动手脚。   他顿时火大,一把扔了筷子,冷冷的瞟了她一眼,起身就走开了。   苏颜看着他的背影,貌似她好像有点过分了啊。   毕竟他刚才才在床上放过她,她就这么对他,怎么说,他还是有胃病的人。   苏颜放下手里的筷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起身回到厨房,从冰箱里重新挑了几样食材出来。   她这不是找罪受吗?   风绝一个人在卧室生闷气,靠之,那女人现在不能骂还不能上。   居然敢在他的饭菜里做手脚,让他吃不下饭。   没良心的女人。   风绝呕了一肚子的火,恨不得现在马上把她拖到床上xxoo以泄他满身的火,又想起自己一个小时前才放话要等她心甘情愿。   他好心好意的教她开枪,舍不得强来,她是怎么回报他的?   怎么会有这么没有良心的女人?   他躺在床上,抄过一旁的笔记本就开始玩游戏,然后在游戏里狂杀怪,整个屏幕都是血。   一边杀怪,一边心不在焉的等着苏颜上来。   结果等了快要一个小时了,还没看见她的身影。   他想要下去找她,但是还是忍住了,他就不信她今晚不上来睡觉,她敢不上来他明天就不回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风绝所有的耐心基本都被耗得一干二净。   游戏里能杀的也都已经杀完了。   他正点着鼠标,就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响起。   终于知道上来了,风绝也不理,依旧还是貌似很专心的打他的游戏。   果然,苏颜见敲门没人理,就自己开门进来了。   一阵熟悉的令人流口水的香味立刻散发在卧室里。   风绝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勾引了。   只见苏颜正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几个碟子,毫无疑问,香味就是从这个里面散发出来的。   他看到螃蟹了。   但是苏颜只是很秀气的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端着她手里的东西走去了阳台。   阳台里面有张小桌子,是苏颜特意定好放进去的,她平时在那里喝茶品咖啡看看书,不亦乐乎。   拿来吃饭,其实也是不错的。   苏颜在阳台等了大半天,结果还是没有等到风绝出来。   她嘟着嘴巴,对月亮抱怨,她都送上来了,还要她去求他吃,这男人很傲娇,真的很傲娇啊。   苏颜无奈,她可不想她精心准备的夜宵就这样泡汤了,那多浪费她的心意。   于是,她摆出一张笑脸,走到床边,伸手戳戳他正在点鼠标的手,“绝爷,吃饭啦,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螃蟹哦。”   风绝不鸟她,她脾气好,继续努力,开始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对不起好不好?我这不是再烧过菜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吗?”   其实在她端着他喜欢的螃蟹上来的时候,他的气就已经消了一大半,还知道给他重新准备,还不算太没良心。   他不过是特别喜欢看她卖萌撒娇啊的样子,特别可爱,水灵水灵的。   ☆、第一百零八章爱情动作片?   “喂,你这么大一个男人,还是一军之长,虽然说说我的错,还是你也不能这样计较吧?”苏颜见他还是不肯理她,不由鼓着腮帮有丝小不满。   她重新准备晚餐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生气就生气,至于她道歉也都不理吗?   小气巴拉的男人最不可爱了。   风绝拿眼斜她,不能不热的道,“你也知道是你的错。”    苏颜见他终于有消气的意思,连忙赔笑,“当然是我的错,绝爷,我就跟开个玩笑,来,咱们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饿坏了身子,那多划不来是不是?吃饭去吧,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笑得灿烂,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歉也倒过了,错也认了,苏颜在心里握拳励志,你丫的再给我生气,我就自己去吃,饿不死你。   风绝哼了一声,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脸蛋,然后拉着她起身,愉快的奔向了他的螃蟹。   算她贴心,知道准备他最喜欢吃的菜。   苏颜也什么都没吃,所以两个人一起吃。   风绝爱吃螃蟹,但是苏颜却不怎么吃,他皱眉,“喂,你不喜欢吃螃蟹吗?”绝爷一脸傲慢如高高的帝王,“虽然我很喜欢,但是你的是我的女人,我还是不会这么小气的。”   他一边说,一边夹了一只大螃蟹放到她的碗里,“吃吧。”   苏颜一口气哽在喉咙,靠之,你真的一定要这么傲娇吗?   她笑容放得大大的,“要不要我谢主隆恩啊绝爷?”   他眉头一挑,“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跪吧。”   苏颜咬咬牙,差点没忍住一盘子盖在他的脸上。   我让你傲娇。   不过,她低头看着碗里金灿灿的螃蟹,有些纠结了,其实螃蟹她还是很爱吃的,否则上一次他也就不会把他的螃蟹给全部都煮了。   只是,只是,吃螃蟹她很喜欢,但是,剥螃蟹她就很不在行了。   咳咳,别说苏小姐虚荣,是个女人都有那么点矜持的,虽然风绝不是好人,但是毕竟还是男人,再退一步说,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让她在他面前吃一脸残像,她还是不愿意的。   于是,她就很少吃了,每次看他吃得无比优雅,啃个螃蟹也能吃出贵公子的范,她就觉得很嫉妒。   她阴暗的都不给他弄螃蟹吃了,风绝也没怎么在意,不过今天为了讨好他,才特意破例了。   她抬头巴巴的看着风绝吃得那个香,顿时觉得口水直流,凭毛她做的螃蟹她自己不吃。   苏小姐一下子就想通了,豁出去了。   筷子一扔,就伸手去剥螃蟹,结果,没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自己的手搞得无比狼狈,手忙脚乱。   本来风绝还是没有在意的,他吃饭的时候习惯很好,比较专心,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苏颜一身不忍直视的模样。   他顿时嫌弃,“温落,你是怎么当女人的,吃成这个样子你好意思吗?”   她眨着眼睛,很无辜,“不是你要我吃的吗?”   然后她看了他干干净净的手,整整齐齐的螃蟹,又看看自己,满手都是油,那只螃蟹也被她剥得……咳咳,不怎么能看了。   她低着头,嘟着嘴巴,就知道不该吃,普通人吃螃蟹都是这个样子,明明就不是优雅的男人,为毛吃个螃蟹还能这么有范。   她很受打击。   风绝伸手,一把就拍向她的手背,然后她手里的螃蟹就落到了桌子上,“糟蹋我的螃蟹。”   苏小姐顿时委屈了,混蛋,太过分了。   她心里憋了团巨大的火,她好心好意担心他的胃给他忙碌着准备晚餐,他就是这样嘲笑她的?  “诺,”她正在心里骂他,头顶又传来一声施舍般的声音。   苏颜更怒了,抬头就愤愤的看着他。   却猛然看见眼前一只白嫩白嫩的剥好了的完整的螃蟹。   “快给我接着,”见苏颜半天都没动,风绝没好气的道。   “哦哦,”苏颜连忙拿起碗,结果那块螃蟹。   看着香喷喷的剥好的螃蟹,她马上变得喜笑颜开,甜甜的道,“谢谢,绝爷,你真是贴心。”   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又是笑意,又是崇拜。   风绝看着她一脸满足的模样,唇角漾出温软的笑意。   于是,整个过程,风绝一边自己吃,一边漫不经心的帮她剥,这一下来,一盘螃蟹,一大半都是被苏颜一个人消灭的。   酒足饭饱,苏颜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终于反应过来了,貌似,貌似,咳咳,螃蟹都是被她吃了啊。   顿时有了那么一眯眯的愧疚。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刷盘子上来伺候我睡觉。”她正这么想着,风绝马上吼道。   苏颜瘪瘪嘴,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看在他帮她剥了一碗螃蟹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很快的刷完盘子,收拾好厨房,就回到了卧室。   然后,两只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风绝心里冷艳的想,这么好的时光,居然不能滚床单,哼,他以后一定要她翻倍的补回来。   苏颜则在心里画圈圈,这时间也还早呢,何况她下午睡了几个小时,一点睡意都没有。   总不能睁着眼睛跟他在床上聊天吧?   盖着被子纯聊天这种美好的事情真的跟绝爷很违和啊。   她看着风绝阴森森的带着幽怨的眼神,脑子一闪,欢快的提议道,“绝爷,要不我们看个电影吧?”   风绝若有所思,问道,“爱情动作片?”   苏颜眼角一抽,尼玛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稍微纯洁的东西的存在吗?    她笑眯眯的道,“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我觉得还是不怎么妥当的。”你要是看到一半兽欲大发,那她可怎么办啊?   他一听没戏,遂慵慵懒懒的靠在床上,“那随意吧。”   电影那种平民的艺术,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一不是平民,而不懂艺术。   苏颜便把他的笔记本搬到了床上,然后自己钻了进去,“让让,让我找个好点的姿势。”   风绝瞥了她一眼,把身子挪过去了一点。   苏颜捣鼓了半天,那是觉得什么姿势都不舒服,正皱巴着一张脸,突然瞧见风绝修长的两条腿,眼睛一亮。   ☆、第一百零九章劳资去毙了他们   风绝看着小女人把他的膝盖转到她的面前,微微的弓着,摆成一张斜桌的样子,然后摸了摸,最后满意的把笔记本放到他的腿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又转过了脑袋,又把他的胳膊转过来转过去,最后想了想,让他的手环着她的腰,然后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风绝无语的看她一个人在这里自作主张的忙活,也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就直接把他的腿和胳膊拿去用了。   他有种想一巴掌拍死这丫头的冲动,最后,还是懒得跟她计较。   苏颜调好了姿势,就开始从网上找电影。   嗯,她还是很顾虑她身边的男人的,料想这他肯定不爱看情情爱爱的剧,所以特意找了部主打悬疑的片子出来,点开前还不忘抬头问他,“看这个好不好?”   风绝懒懒的扫了一眼,点点头答应了。   看什么电影都随她,因为反正他都没什么兴趣。   于是苏颜就点开播放,然后窝在他怀里舒服的看电影。   这是一部实打实的悬疑片,主角不断身处暗杀的疑云中,苏颜看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   风绝本来是没什么兴趣,但是实在是没事做很无聊,于是也只好跟着她一起看。   就在剧情达到最高潮的时候,苏颜忍不住自顾自的念出来了,“他会不会死啊,那个凶手到底躲在那里啊。”   风绝低头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指,笔直的指着屏幕里的一个人,“凶手是他,一直在身边转悠也不知道,蠢死了。”   风绝满脸不屑,没忍住吐槽。   这种剧实在是一点智商都没有,她也能看成这样,他实在是对他家女人的智商表示捉急。   苏颜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十秒钟之后,她瞬间愤怒了,“风十七你这个渣,我看的好好的,你给我剧透做什么,你太可耻了。”   她痛心疾首,剧透可耻剧透最可耻了。   她也就丝毫没有考虑过,风绝压根没看过这个片子,他说的会不会出错,潜意识就觉得他是对的,毕竟人家的智商跟她不在一个档次。   风绝斜睨她,“是你自己要问的。”   他一直没说话就已经很忍耐了。    苏颜老大不高兴,悬疑片什么的知道结局那就真的什么意思都没有了,好好的一个电影都被风绝破坏掉了。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求证一下比较靠谱,于是双手捂着眼睛,“你帮我在网上找一下结局,看是不是你说的这样。”   风绝无比的鄙视她,笑话,他会说错?   但是拗不过苏颜的坚持,只好伸手搜了一下。   “就你这种智商,还是比较适合那种情情爱爱没有要求的片子,看什么悬疑片。”   苏颜睁开眼睛,看了一遍风绝打开的网页,顿时泄了气,恹恹的叉掉了窗口,然后把电脑上也关上了。   直到屏幕暗了下去,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要相信他?就算他说的是对的,她也可以当他不知道然后继续看嘛。   她收好电脑,风绝正半躺在床上,斜睨着她,“给我按摩。”   苏颜怒视他,毁了她的电影还想让她给他按摩,想得美。   风绝看不惯她的傻帽样,随即一把把她扯到自己的身上,语气不满而危险,“你刚才那我的腿拿我的肩膀拿我的肩膀做什么了?少磨蹭,赶紧按。”   一两个小时不动,他半边身体都麻木了,血液流通不方便,这女人还敢给他摆脸色,反了是不是?  她这才想起,貌似,她干脆确实是借用了一下他的“身体”,难怪他都没怎么动,原来是酸得麻木了。   于是,苏小姐原来很不满的心思就变成了小感动。   没有多矫情什么就爬到他的身边,开始帮他按摩。   说起来,苏颜研究的一小部分中医就包括了按摩的部分,因为中医讲究活血脉络。   所以,她这一按摩,就显得十分的专业,绝爷很享受。   “你怎么专业得跟按摩小姐似的。”他有点骄傲,他家女人真是万能。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   苏颜哼哼了两声,道,“说不定我就做过按摩小姐。”   风绝一下就坐直了身体,“你说什么?你做过按摩小姐?那你是不是帮很多男人按过?”   苏颜看他板着一张脸凶巴巴的样子,顿时恶由心生,“是啊,按摩小姐不都是这样吗?”   “靠之,”绝爷顿时就开始爆粗口,“你给哪些个男人按过,老子去毙了他们。”   按摩小姐这种职业那是多么带颜色的职业,绝爷一下就想歪了,他觉得这都个不是摸人就是被摸的职业。   要不是占了苏小姐的初夜,他脑子里的颜色肯定更深。   苏颜也就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大,于是理都懒得理他,继续低头专心按摩。   他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猜中了,当即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还不给我说。”   “绝爷,”苏颜摸摸额头,无奈的道,“我就是开开玩笑而已,您别当真啊,姑娘我是正经的好人家姑娘,要不是被你拐来,我还在好好念书呢。”   他不信,“那你为什么这么专业。”   她眨眨眼睛,若无其事的道,“那是因为我大学的时候选修了中医按摩,所以很专业,”她笑得甜蜜蜜,“怎么样?我一直都是好学生,学什么都是最棒的。”   这点她丝毫没有自夸,她的医学天赋那绝对是万里挑不出一个。   何况带她出师的老师也是顶尖的医学界天才韩离,天生加上后天,这水平自然就不用多少了。   风绝看着她一脸的小破得瑟样,还是忍不住嘴贱想要打击她,“嗯,那一定是跟你一起学的人太蠢了。”   “你说句好听的话会死是不是?”   苏颜不给他按了,爬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   风绝踹她。   “睡觉睡觉,困死了,”她闭着眼睛,装作迷迷糊很困的样子,我叫你不说好话。   风绝一眼就看出来她在装,不过看在她也按得差不多的份上,没跟她计较,跟着钻进被子,把人搂进怀里,抱枕一样的抱着。   Ps :两本书都没推荐,姑娘我很桑心,求留言安慰,没事点点推荐,让我知道有人在看,呜呜   今天更得有点少,亲包容点,等十月份开始我就开始多更,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章我会杀了他   神慕正准备出门,手被人一把拉住。   她回头,看着面前俊美的一张脸,扬起她一贯温柔的笑容,“怎么了?”   “你去见谁?”   神慕还是温浅的笑,“西泽尔,你在美国逗留这么久,就是想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东方祁?”他眯着眸,墨绿的眸里是冷厉的质问。   咄咄逼人,还带着不易觉察的深痛。   神慕安静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那天晚上,你跟他,除了跳舞,还做了什么?”   神慕弯着唇,“你不是什么都看到了吗?”   他讨厌她脸上这样的笑容,明明很温柔,如她整个人的气质,温温淡淡,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你明明知道我喝了酒就会什么都不记得。”西泽尔大怒,不知道是气神慕的态度,还是气他那晚为什么要去喝酒。   该死的。   她不知道吗?她最清楚不过了。   “我能跟他有什么,”神慕脸上的笑意不改,“修斯在那里呢,我能做什么?”   她不说他在那里,却说修斯在那里。   她明明知道,她来美国,他就跟着她来美国,放着整个黑手党不管,来这里看她跟其他的男人跳舞。   他妈的他就是贱到骨子里了。   他不喜欢她这样不清不楚的态度,手一用力,就把她推到身后刚关上的门板上,“宫神慕,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她还是安静的笑着的模样,看着他沉怒的眉目,绿色的眸几乎接近纯墨。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如果我说是呢?”   西泽尔冷笑,眸色狠戾到了极致,一字一顿的宣布,“如果是,慕慕,我会杀了他。”   他低头,俯首到她的耳边,语气带着平常有过的讥诮,“慕慕,我们一起长大,你应该足够了解我,我说到,就一定做到。”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西泽尔可以清晰的闻到她的发香,近到神慕可以毫无障碍的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和隐隐的杀意。   神慕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他总是看不懂她眼睛里的东西。   他知道,她特意来美国,就是为了东方祁,她今天出门,也是为了见东方祁。   一想到这里,炙热的嫉妒开始彻底的焚烧他的理智,她怎么可以喜欢其他的男人,他从小就开始等她,等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   “慕慕,我说过我,你只属于我。”他低低的呢喃,像是告诉她,又像是在向自己宣誓。   然后,对准了她菲薄好看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他将她的身体抵在门板上,困在双臂之间,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不准她的脸蛋有任何的逃脱。   所以,她只能生生的,承受他狂热的掠夺,他甚至不满足这简单的唇齿相缠,舌探入她的口腔,疯狂的搅动,像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搅动她十多年都波澜不惊的心。   西泽尔是黑手党教父,她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神慕像是放弃了挣扎,任由他这样肆意的轻吻侵犯她。   一吻结束,她的脸色染上了淡淡的潮红,她看着西泽尔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低低的,甚至是无奈的道,“别闹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这么平淡,平淡到有点风轻云淡的意味。   西泽尔讨厌她身上很多东西,最讨厌的就是他每次强吻她后,她既不生气,很不恼怒,甚至不会告诉她哥哥叫宫子翊揍他,而是一这样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说,西泽尔,别闹了。   仿佛他的吻对她而言,是多么的不需要放在心上,她提都不会提。   是不是因为他喜欢她这么多年,而她又没有办法接受她,所以可怜他的感情,所以才会施舍的让他吻她?   幸好他这等言论没有告诉过修斯,否则这样的逻辑一定会遭人耻笑一辈子。   她慢慢的摸着自己的脸蛋,让手指的温凉将脸上的热度降下去。   “颜颜可能在美国出事了,我要找东方祁帮我找人,”好像刚才的吻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她还是一脸温婉的解释,“晚饭前我会回来,你不用担心。”   他不担心,他怎么会不担心,他分分钟都在担心,他一想到她要去见的人是东方祁,是她可能喜欢的人。   孤男寡女的见面,他见鬼的不会担心。   “我陪你去。”他想都没有想,硬邦邦的道。   神慕没有直接拒绝他,“西泽尔,你是黑手党教父,跟东方家算是宿敌,你跟他见面,一点都不妥当,更何况,这还是人家的地盘。”   西泽尔冷笑,“我是黑手党教父怎么了,你还是叶门二小姐,跟我有什么区别?”   神慕并不生气,只浅浅的微笑,“你别忘了,谁都以为我姓温尔克。”   “苏颜不是宫子翊的女人,他为什么不亲自找,还要你来找,就算你要找,你可以找我帮你,也可以直接调叶门的人,为什么要去求东方祁这个外人?”   神慕像是永远的好耐心,“我让修斯找过了。”   她虽然说的简单,但是意思却很明白,如果修斯找不到,那么黑手党和叶门甚至没有修斯方便出面,会更加耗时间,但是东方祁不同,以东方家在北美的影响里,找他,那是最直接最方便的方式。   西泽尔看着她,神慕一头黑色的长发,直直的垂到腰间,白色的针织衬衫,宽松休闲,露出她精致的锁骨。   白衣黑发是她标志性的打扮,又处处透着温婉安静的气质。   西泽尔一直都觉得,神慕是他从小喜欢的女孩,在他眼里,她什么都是最好的。   她这么好,被别的男人喜欢上怎么办?   对于他处处提防其他男人喜欢上神慕,修斯为此没少嘲笑过他,到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才道,我知道我妹妹是女神,但是再女神男人也是有审美差异的,怎么会各个都喜欢她。   一直都是这样,他对她的占有欲,除了她本人几乎从来不说什么,其他人都看不过去。   两年前圣诞的时候,神慕还在意大利留学,叶门要她回去吃团圆饭,他耍近一切手段不准她走,到最后,宫子翊直接开飞机带罗马,跟他干了一架,两个人在大好的节日挂了一身的彩。   他就冷冷的对宫子翊说,要么让慕慕陪我,要么你也别想回去,这款是我的地盘,你别想在这里带走我的人。   宫子翊气的无语,她妹妹好好的黄花闺女,什么时候是你的人呢了。   闹到最后,这场闹剧最终还是神慕留下来陪他收场。   于是谁都知道,她的脾气有多好,对他这么变态到极致的独占欲都能忍受,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明明不能接受,还是勉强忍着跟他做朋友。   Ps:真的对不起你们,最近卡文到死,我都要崩溃了,先上一章神慕和西泽尔的,放心,前期还是主打苏颜和风绝,不会有太多其他的人。多了三百字,给你们赔罪   ☆、第一百一十章权势滔天的达官贵人   幽静的咖啡厅。   东方祁看着对面的女子,她穿的很简单,白色的针织衬衫,一点都不像上流社会的富家千金。   但是眉眼间温静礼貌,又确实是名媛淑女的范。   他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停车场上的兰博,勾唇淡笑,“黑手党教父亲自护驾,恐怕没有谁比你更有架子了。”   神慕只是笑而不语,没有对这句话做任何的评价。   她的私事,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   “我让你帮我找的人呢?”神慕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浅声开口。   东方祁微微眯眸,“二小姐,除了名字,你什么信息都不肯提供,我很难做,”他看着神慕安静到波澜不惊的脸,“没有资料,至少该把照片给我是不是?”   神慕浅笑,重复她之前说过的话,“苏颜,二十岁,女孩子,大学生,中国人,长头发。”   “我以为,这些信息对东方家来说,应该绰绰有余了。”   如果这些信息不够,那么她就不必来找东方祁了,叶门和西泽尔都可以。   东方祁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要是普通人,那自然是够了,但是,纽约没有一个这样满足你要求的人存在,这不是我的错,所以,神慕,你只能给我更确切的消息。”   “苏颜是普通人,”   东方祁轻笑,“什么样的普通人,能劳烦叶门二小姐亲自出手?”   “我的朋友。”   “哦?”东方祁的笑意更深,“连照片都不能看的朋友?”   神慕垂眸,淡淡的道,“既然知道是不一般的朋友,东方先生不能在我的要求范围内做到吗?”    “纽约并不是我在做主的,”东方祁看着她,咖啡氤氲的雾气正在慢慢的消散,“可能你要找的这个是为美人,落到哪个权势滔天的达官贵人手里,全面封锁……”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原本漫不经心的语气也蓦然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他好像……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温落,风绝,抢来的女人。   温落,宫子翊,原来的情人。   风绝,宫子翊,敌人。   宫神慕,宫子翊,亲兄妹。   苏颜……   他抬着眼睛,缓缓问道,“你要找的苏颜,莫非腿有残疾?”   “你见过她?”要不是见过,他肯定不会这么说。   东方祁勾唇,原来真的是。   苏颜,温落,到底哪一个才是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他看着对面的神慕眸里滑过的一抹急切。   瞳孔微不可觉的眯了起来,他还是笑得一脸温润,“我好像见过一个这样的女孩,但是,具体在哪里,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找出来。”   神慕淡淡的笑,看着他的眼睛,“苏颜不过几分姿色,军长大人阅人无数,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记得她。”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里。   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要么就不曾留意,既然留意了就不可能一无所知,职业习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名利场上不是大牌的名媛千金就是游刃有余的交际花,气质清纯是异国女孩何况腿还带着残疾的人,看一眼,并不会让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东方祁手端起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只是有点不一样,但到底只是不一样的普通人,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他字字都踩在理字上,一番话下来,并没什么不妥。   的确,苏颜只是有点不一样的残疾人,不,她从来不用残疾两个字形容苏颜。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名利场上?”这种地方,苏颜从来就不喜欢,别说跟叶门有关的任何宴会,就连在苏家,她也很少出席。   “我说过,也许,被哪个达官贵人看上了,所以带她参加晚会之类的活动,你应该很清楚,这再正常不过了。”   这不可能,神慕十分的清楚,她从小就把苏颜当她的妹妹也是嫂子,苏颜爱她哥哥,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是被谁看上被逼了,她随便打谁的一个电话,就可以联系到他们,根本就不至于到让她现在来找她的地步。   如果她出事了,那就肯定是被人软禁,既然被软禁,又怎么会让东方祁看到?   “既然如此,”神慕笑道,“那就麻烦你,帮我把人找不出,谢谢。”   说完这句话,就站了起来,“有人在等我,就不方便再陪你了。”   东方祁看着她笔直清瘦的背影,脑海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祁儿,宫神慕是宫深拓的女儿,宫子翊的妹妹,西泽尔心上的女人,她绝对是一颗举世无双的好棋子,你要想办法,让她爱上你。   彼时他只是似笑非笑,宫家的女儿,恐怕不是简单的女人。   他爷爷冷哼了一声,宫深拓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一个女儿生下来,居然什么都不教她,让她顺着自己的意学最没出息的画画。   身为黑色帝国的公主,神慕,你怎么敢长成这样一副样子?   难怪,西泽尔这么多年痴心不改。   神慕打开车门,侧身坐了进去,低头绑着安全带,“我们走吧。”   西泽尔一边发动引擎,一边看着神慕的脸色,“怎么样了,找到那小丫头了吗?”   神慕微微的抿唇,“我要通知我哥。”   西泽尔微微挑眉,这么严重,不到万不得已,有他跟修斯在这里,神慕根本不会通知宫子翊。   她从包里把手里找了出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我找我哥。”   那边是恭敬的声音,“二小姐,老大现在不在总部。”   “他去哪里了?”哥不在总部,神慕微微的蹙眉。   “这个老大没有告诉我们。”   “我知道了,”神慕沉住气,“如果联系到他,就转告他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他。”   “是。”   挂断电话,神慕还在出神。   她隐隐觉得,事情比她要想象的复杂多了。   说颜颜不小心落到人贩子的手里,她还可以相信,但是如果是这样修斯没找到,东方祁也不可能没有找到。   到底,在哪里出了错?   还有,东方祁说他不记得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背后的联手   苏颜照例去军区基地给风绝送午饭,反正基本那里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她的存在了。   风绝那丫的不顾场合时间的亲密,这里的人谁都知道她跟他是什么关系,苏颜恨不得一拳揍扁他。   可惜她是一届弱女子,实在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苏小姐对此觉得很忧伤。   其实来这里,除了简澜,其他一切安好,其他人顶多用某种异样的眼神打量她一番,但是简澜不一样,苏颜总觉得她能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种隐蔽的,恶意的视线。   或者说,正因为她们之间已经开门见山,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掩饰。   “温小姐,”苏颜刚刚一脚踏进电梯,背后就传来她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然后她刚刚转过身,就看到简澜正一脚踏了进来,纤细的指按在数字健上。   苏颜觉得很好笑,好像每次她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在电梯里。   这栋写字楼的监视录像归她管的么?她可是记得电梯里都是应该装着监视器的。   她眉梢浅挑,“有事?”   不要怪她不懂礼貌,实在是对着简澜这张画出来的笑脸,她没有那么高的境界陪她演。   简澜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从她的瞳孔直接看到她的心底,苏颜并没有表示什么,笑而不语的看着她。   “温小姐,你跟修斯·温尔克是什么关系?”   苏颜心里一动,但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人在不安全的环境中都会有保护自己的本能,她一直小心翼翼,别说修斯,就算是听到子翊的声音她也可以不会有很大的反应。   她轻描淡写,“我们是需要相互告知的关系?”   简澜并不在意她的态度,“难道你不是被绝爷软禁着的吗?”   她端详着苏颜的表情,那模样,自信到了极点,当然,原本,他们就没有说错。   苏颜并不意外,上次她受伤,简澜去风绝的别墅做饭,以她的观察能力,这点要是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她就根本不应该呆在这个位置。   不过她有点好奇的是,为什么简澜会知道她跟修斯认识,她不认为风绝会主动告诉简澜。   “可以这么说。”她说的很平常,就跟说今天的天气是挺不错的同一种语调。   简澜淡笑,苏颜防备她,这点她很清楚,而且,也没关系,这个女人确实比她想象的要聪明了那么一点,但是,也不会聪明太多。   她维持着她外交大使一般微笑的表情,“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可以让你跟修斯见面,你会跟他走吗?”  苏颜看着她,目光似审非审,没有说话。   “不用觉得很讶异,也不用觉得我在骗你,”她自然是看懂了苏颜的迟疑,“我们是情敌不是仇敌,只要你能消失在绝爷的身边,帮你,我也不在乎。”   她说的这么坦荡而直接,苏颜倒是不好怀疑她什么了。   这种逻辑的确是很在理,只要她离开风绝,若能兵不血刃,这本来就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两全其美。   可是。   苏颜笑着摇了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想还是算了。”   简澜有丝意外,她想过苏颜会拒绝,但是她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迅速,甚至,连考虑都没有多少的考虑。   她冷笑,“难道说,温小姐这么快就被驯服了?还是……”   还是,她爱上风绝了。   眸底深处一抹冷意尖锐的逼过。   “驯服这个词语还真是不大好听,”苏颜淡淡的道,“简澜,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你帮我,万一被风绝知道了,怎么办?你是聪明过头的人,不会做善良到愚蠢的事情,是不是?”   话到这里,电梯刚好就到了。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简澜看着苏颜的背影,眼睛半眯着。   有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黑色世爵消失在军区。   简澜刚刚靠近停车场的一辆车,副驾驶的车门就已经打开了。   一个美丽冷傲的女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简澜一上来,她就摘掉戴着的黑色墨镜。   薇依靠在后座上,冷冷的看着一身温柔无害的简澜,“你叫我来,不会是想要帮你对付温落吧。”   她的音色一贯的冷淡,还带着不明显的不屑,当然,再怎么不明显,简澜也还是听得出来。   “别说的这么难听,”简澜浅笑,“你要是不想,就不会来了,既然来了,就别摆着这么高的姿态。”   薇依抿唇,并不说话。   薇依是聪明人,不会平白无故给她当枪使,这点简澜很清楚。   不管是她还是薇依,都没有胆子明目张胆的对温落做什么,风绝把她保护得很好。能不能是一回事,就算是成功了,到时候被风绝知道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她们都承受不起。   “我得到一个消息,”简澜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是维持在一个频率之内,“温落跟叶门的关系匪浅。”   这句话,成功的让薇依抬起了眼睛,她看着简澜,似笑非笑,“关系匪浅,对绝爷有害,你该直接报告给你的上司,告诉我做什么?”   “何必装的这么事不关己,”简澜淡淡的笑,“你是司令千金,我是一届手下,我们分量不同,绝爷要把那个女人留在身边,我们当手下的,当然不能这么看着上司处于危险之中。”   薇依冷笑,“你留在军区当个小小的首席秘书实在是可惜了,外交部比较适合你。”   这话明显就是讽刺,不过简澜毫不在意。   她很清楚,今天简澜能够联合她对付温落,那么迟早有一天,她的刀尖也会对准着她。   “薇依小姐,”简澜依旧笑得清浅无害,“我敢找你出手,那么自然不会让你去冒险,你也不是这样容易受人摆布的对象。”   “温落跟叶门关系匪浅,跟华安的少董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修斯·温尔克近段时间一直在找她,我想,以你司令千金的身份个能力,让他们见一个面,应该不是很难办到的事情,对不对?”   薇依眯着,笑得有几分讥诮,“华安的少董在找她,这么隐蔽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没有点明,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不该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了,那么毫无疑问她的背后有人。   或者说,除了她,简澜还有别的合作对象。   ☆、第一百一十三章卖了你也值不了几个钱   风绝刚刚吃完晚饭,苏颜还在厨房里耍碗。   他正准备开电脑,就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他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指滑过,接了下来。   “什么事?”   “晚上有谈判,”艾柯司令的声音,没有平时的调侃和不正经,“墨西哥黑帮的毒品交易证据,有人愿意泄露,你晚上九点的时候赶过去。”   风绝皱眉,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十七,入乡随俗,你要是不想跟其他的女人有太多的牵扯,就带你的小美人过去撑场面,据老布说那人不仅自己好女色,还要求对方也跟他一样。”   “你脾气这么不好,别到时候情报没拿到就开始动手打人。”   风绝冷哼,“我有这么不会看状况,”顿了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便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夕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柔色的光芒照进干净的客厅,苏颜刚好从里面出来,就看到风绝站在落地窗前低头不知道在沉吟什么。   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安静冷然,笔直沉默。   不得不承认,风十七真的很有蛊惑人心的资本。   “温落,”他转过身,看了一眼一身简约打扮的苏颜,“去换一身衣服,陪我去见人。”   “哦,”苏颜下意识的就答应了,末了才反应过来,“你要见什么人?”为什么要叫她陪。   风绝现在很少会带她出席任何的公共场合,她知道,那是因为害怕碰到子翊和修斯。   她知道反抗无力,也清楚动心思也赢不了他,索性什么都没做。   哪怕今天简澜用修斯来引诱她,她也很冷静。   如果说第一次看到修斯是莫大的希望和激动,看到子翊是无比的失望和绝望。   那么现在,她很平静。   “没事,”他淡淡的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坐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艾柯司令说的那种情况他经历过,总有那么一群人,非要塞女人给你,你不要他会觉得你不给面子,当然,他也从来没有给过谁面子。   只是,这一次的状况不一样,墨西哥毒枭这次的走私案走得很猖狂,他跟东方祁的无声无息的竞争,对方可以选择跟他或者东方祁合作,所以,轻易还是不要撕破脸的比较好。   那样的场所总是缺不了女人的,只要他自己带了一个,就不需要应付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带温落,或者带着其他的什么人,对他而言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他的想法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一个人本来就很害怕,尤其是出了上次的事情,她腕上一个人在家就更加害怕了。   虽然那样的场合不大适合她,但是有他在,也出不了什么事,她只需要坐在他身边就好。   他这么说了,苏颜也就没有多少什么,她回到卧室换了一件蓝色的长裙,将头发也盘起来,整个人游走在休闲与正式,随意与性感之间。   苏颜没有想到,这一次风绝带她去的地方竟然类似那次她给他下了药他警告她的类似的地方。   虽然不是同一家,但是气氛给人的感觉很相似。   很低迷,很颓废。   脑海上下意识就放过那个被蹂躏的女孩的画面,耳朵里也响起她凄惨的声音,苏颜的脸色微微的发白。   他带她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原本风绝就是牵着她的手,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手一点点的变凉。   他侧首睨了她一眼,“放心,就你这个样子,要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然后又将牵手的动作变成了搂腰两人的距离一下便变得更紧,苏颜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稍稍安心来了一点。   她似乎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来这里,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还是那样一个包厢,很大,里面坐着很多人。   几乎是她身边的男人一出现在门口,就立刻有人起身迎接,毕恭毕敬的走到他的面前,“绝爷,您来了,请坐请坐。”   风绝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出声,搂着苏颜就往里面走去。   苏颜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只是本能一般的不断的向他靠近。   还好,他一直搂着她。   “绝爷,”他们一坐下,对面就立刻有人跟他打招呼,“我是老布,听闻您的名声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   苏颜偎在风绝,她终于知道自己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什么,在场的男人不少,看样子,但是都是些身份不明的人物。   虽然风绝在她的心里一直是官商勾结的腐败军官,但是不可否认,如果放在一群人中,她还是可以轻易的认出他是大军长。   不管内里多么腐朽,他的皮相跟气质都是极好的。   “那位先生稍后就到,他刚才打电话说要我对他的迟到表示歉意。”老布似乎很惶恐,那种惶恐甚至跟身份没什么关系,只是他坐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看着他冷硬从容的气质,便不知不觉的低了下去。   苏颜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突然想起他说他想要她时装可怜巴巴的模样,或者慵慵懒懒的讽刺她,有时候嫌弃又纵容她时的样子。   再看看他现在,一句话都不说,就让这个空间里的气氛陷入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中。   “无妨,”风绝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只要他给我我要的东西,迟到几分钟,没关系。”   苏颜暗忖,风绝会对迟到的人说没关系,那么想必那东西对她而言是真的很重要,否则,以他的脾性,敢叫他等,作死。   只是,这个老布是什么人呢?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真正的黑道中人,当然也不是特别正派的人物。   那感觉,圆滑猫腻,一双眼睛溜溜的转,虽然说不上多让人讨厌,但是苏颜隐隐觉得,这种人大概也是游刃有余在各方势力中。   或者说,黑白两道,从来就不是界限分明的,尤其是在这中间,有不少的牵线人。   风绝这一次的耐心像是很好地样子,手有一下每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一直都没有说话。   大概等了七八分钟的样子,门被打开了,然后坐在对面的老布一下就站了起来。   苏颜也随着这动静抬头看去,几乎是才抬起脸,眼睛就笔直的对准了站在门口那人的眼睛。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第一百一十四章绝爷,我们又见面了   苏颜僵在风绝的怀里没有动,她无比清晰的感觉到搂着她的腰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腰骨。   看到门口的那人,在场几乎所有的人禁了声音。   秉承着他一贯的风格,修身随意的白色的休闲服,俊美蛊惑的西方长相,蓝色的眸,漾出海一般的深邃。   那是一张谁都认识的脸,那是一张有杂志报纸就可以看到的脸。   华安国际的少董,修斯·温尔克。   苏颜清晰的看到,修斯看到她时脸上一百年不变的优雅的笑容顿了一秒,虽然只有一秒,就很快的恢复了。   但是,连她都看到了,那么,风绝又怎么会看不到?   她咬着唇,一颗心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那样的心跳她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只能低着头,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轻易的泄露出来。   其实她很清楚,风绝这么抱着她,她有一点任何的动静他都感觉得到。   她垂着眸,没有去看朝着他们走近的男子。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今天风绝带她来见的人,竟然是修斯?   她的心里一片恐慌,是他故意的,还是巧合,巧合到其实风绝也不知道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修斯?   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就不会这么用力的抱着她了。   修斯英俊的脸上是他标志性的笑容,优雅斯文,“绝爷,我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他们之间见过吗?   风绝扯出一抹笑,淡淡的,不冷漠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温度,“原来是温尔克先生。”   修斯温声的笑道,“这话听起来,绝爷看到我像是很失望的样子?”   “是谁都是一样的,”风绝看着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男子,“不过是没有想到华安的少董也会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那话语里的讽刺意味浓厚,连苏颜都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何况是修斯,但是他看上去并没有显得特别介意的样子,反而只是温雅的道,“绝爷是军人,自然是一心一意的为社会献力,但是我们这种做生意的,自然比不得您的伟大与奉献。”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原本是很谄媚的有些话,但是由他们说出来,就是不卑不亢,甚至有那么一点讥诮或是自嘲的味道在里面。   毫无疑问,修斯就是这样的人。   苏颜只觉得有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到她的身上,她知道那是谁,也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   如果开始的时候她不知道今天修斯出现在这里是不是知道她现在在风绝的手里,但是她现在很清楚,修斯不知道。   不管是风绝还是修斯还是她,都不知道今天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情况见面。   更何况,修斯要是知道她在风绝的手里,根本不会一个人来跟风绝做什么交易,他会直接告诉子翊,让子翊自己解决。   风绝不置可否,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温尔克屈尊降贵亲自出来提供证据,想必换取的东西也不小,说吧,你的条件。”   他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是一片冷笑,如果来之前他不知道这人想要用这条情报得到什么,那么现在他要是还是不知道,他就不是风绝了。   修斯并不着急,他看上去就是脾性温淡的谦谦君子, 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再端到自己的手里。   他看向风绝身边的女子,带着笑意的开口,“绝爷,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位美人是?”   他问完,便低头抿了一口手里的酒。   他问得随意,像是不巧看到,然后随口一问,并不像是要得到答案的样子。   或者说,原本就是故意问出来的。   “你好,”苏颜慢慢的抬起了她的脸,一脸平静的直视她面前的修斯,“我叫温落。”   不得不说,她曾经逃避过,在这段时间里,所有的心态也有过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有痛苦,每天都想着子翊会出现把她带走,救她离开风绝的魔爪。   第一次看到修斯的时候,更是激动又失望。   彼时的她,满心的恐慌,只想活下去,离开这另她痛苦的境地。   可是,其实,在很多很微末的瞬间,她总是逃也逃不开的必须要去思考,就算重新回去了,她又要何去何从。   如果到时候,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落到风绝的手里,被他肆无忌惮的占有过。   她知道,子翊会觉得更愧疚,他会马上娶她,他不会让任何人再去提这件事情。   但是,她自己呢?被人不提,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贞操这种东西,男人总是或多或少的在意的,当然,子翊并不爱她,跟在意相比,说愧疚更加合适。   且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叶门女主人曾落到敌人的手里,别人会怎么看她?恐怕,她这辈子都会承受被人背后的指点。   她是个普通的小女人,一般般的坚强,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被人一直戳着脊梁骨的地步。   所以,到后来,到她觉得也许她可以撑到风绝不要她的时候,她宁愿选择自己一个人离开,她宁愿不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当然,前提是,如果可以的话。   但是,现在,修斯出现在她的面前,所以,这一切都不可行了。   “温落?”修斯抬眸,笑意流过,还有深渊一般的暗色,他像是赞赏一般的道,“这个名字很好听。”   他也就只看看的苏颜一眼,就没有再看她了。   苏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气氛,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风绝此时的模样。   她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怒气,甚至是没有杀气的,但是她就是清楚的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是滔天的怒意。   她跟他说过,她跟修斯是朋友。   但是修斯现在问她是谁,她就只能这样答。   腰上一紧,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风绝直接揽着腰抱到了他的腿上,这个动作让苏颜大惊,甚至是不知所措的。   如果说,风绝抱她,她已经习惯了,他一贯肆无忌惮,哪怕是在公共场合,亲吻拥抱,他也没有任何的节制。   ☆、第一百一十五章我的女人不需要你劳心   但是现在修斯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我的女人的名字好不好听,就不牢温尔克先生记挂了,”风绝一手带着苏颜的下巴,一边端详着她的神色,他在跟修斯说话,但是注意力却都不在他的身上,“给你的情报开条件。”   风绝看着苏颜,她的眼睛里是怯怯而不知所措的的慌乱,他在心底淡淡的笑,这么紧张做什么呢,他还以为,见到修斯,她会很高兴了。   那次不过是无意间遇到,她就什么都不管,就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今天在这里碰到,四目相对,不该是更激动吗?   还是说,因为他们的关系,因为他们看上去太亲密了,所以,她担心被修斯误会吗?   修斯看着姿势亲密的两人,哪怕温尔克先生的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他也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如果宫子翊在他面前,他一定要牺牲他十分钟的绅士形象,替颜颜揍死那丫的。   而且不准还手只能挨揍。   俗话说男人了解男人,何况是他跟风绝这种早就习惯站在万人之上受人膜拜的男人。   他太清楚,风绝此时抱着苏颜的手势,看着她的眼神,包括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那种强烈到生人勿碰的占有欲,他闭着眼睛退五十米都感觉得到。   苏颜那是纯种的良民,要不是跟宫子翊扯上关系,她跟风绝八辈子都打不到一起。   温落,为什么她会说自己是温落,毫无疑问,她这么介绍自己,是因为风绝把让当成了温落。   所以现在,她是不小心当了温落的替罪羔羊吗?   蓝眸深处,有隐蔽的冷色掠过。   能带走她吗?如果是现在,修斯无比的清楚,现在想要带走苏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说风绝此人狠辣决绝,何况现在他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苏颜的手无意识的抓着他的衣服。   “听绝爷这语气,像是很随意,想要什么都可以吗?”修斯维持着他风度翩翩的笑容,眼里的意味像是认真又像是调侃,“你怀里的小美人也可以吗?”   苏颜听到这句话,连呼吸都顿住了。   她知道修斯,他不过只是在试探风绝。   风绝的手落到她的脸上,那指尖上凉凉的温度让她的心都跟着冷了几度,明明这件事的发生,与她无关,但是她从觉得,这就是一种无比威胁的境地。   “哦?”他轻轻滑过她的脸,眉微微的挑起,唇角耳朵笑意若有似无,他将她的身体抱到离自己的身体更近的地方,“落落,温尔克先生想要你,如果给你选择,你要跟着他吗?”   如果,风绝的世界里的如果,永远不会变成现实。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眼睛也是怔怔的看着他的脸,这包厢里算不上很安静,但是,她可以很清晰的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苏颜闭了闭眼,“我知道,我不可以。”   所以,你不必试探我。   的确,风绝看着她故作冷静的脸庞,勾起唇角,眼里的笑意带着阴鸷,笑容的弧度无比的邪肆。   苏颜觉得,她眼前的男人突然变得很陌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俊逸冷邪的面容突然放大在她的眼睛,然后唇上一痛,风绝就这样欺压的吻了下来。   苏颜大惊,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觉得如芒在刺,风绝的吻近乎掠夺,她被困在他的怀里,被肆无忌惮的吻着。   他当着无数人的面,扣着她的脸蛋让爱她没有地方可以逃开,然后,慢斯条理的舔舐啃咬着她的唇,像是极度耐心的想要上演这样一副活春宫。   修斯始终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只是眸里的温度低了极度,握着酒杯的手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收紧,指节处几乎泛出白色。   不是很大的尺度,他没有解她的衣服,甚至从始至终都是唇齿间与舌的交缠,但是,无数人的目光,还是让苏颜有种赤果果的羞辱感。   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原本只是淡粉色的薄薄红唇让他一点点的啃咬成水润的艳红色,他的动作停了一下,变成了简单的摩擦,就当苏颜以为这个磨人的亲吻就是要过去了的时候,火热灵巧的舌不知怎么就趁机伸出她的口腔中。   这个吻的味道变得极其的情se,他缠着她的小舌,迫使她的跟他交缠,这种感觉,这些热辣辣的目光,就像是把她放在慢火上一点点的烤着。   因为修斯的存在,所以他在可以的折磨她,苏颜的眼里慢慢的变湿了。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觉得很委屈,是的,就是委屈,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就算今天修斯出现在这里,那也不是她可以决定的,他不知道他这样做想证明什么,但是,苏颜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   她的脸皮很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演一场这样高清纠缠到几乎是深喉的舌吻,她根本就承受不了。   何况,这样一样漫长纠缠的吻,一点温度都没有,全都是冰凉的侮辱和刻意。   如果不是修斯在这里,是什么样的场合都好,她一定会忍不住低声下气的求他不要这样对她。   只是,她的自尊虽然微弱,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让她在修斯的面前求一个囚禁她的男人,她做不到。   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有多楚楚可怜,又有多让风绝愤怒。   长发散乱,柔弱无骨的手指用力的抓着男人的衣服,清瘦却也玲珑的身段,风绝吻她的时候,是一种征服欲掠夺,她的表情像是挣扎却又不敢,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风绝,如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风绝却无比清晰的知道她有用力的在压抑想要推开自己的渴望,眼里除了哀求最多的是难堪和忍耐。   一吻终于结束了,苏颜被放开。   风绝若无其事的将怀里的女人抱紧了些,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肩膀上面,苏颜咬唇,没有翻反抗,顺势掩住自己的脸蛋。   她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修斯。   “你听到了,”耳边传来他淡淡的带着笑声的声音,“她说她不愿意。”   ☆、第一百一十六章你招惹的男人还真不少   不愿意么,还是不敢说愿意,修斯是什么人,这点情绪他闭着眼睛都可以感觉得到。   何况那还是苏颜,从小在他的眼皮下长大的女孩。   他看着风绝怀里娇小的女人,眯着眼睛,唇角的笑意淡然。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何必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愿不愿意不重要,绝爷要怎样才肯松手,这个比较重要。”修斯看着风绝,这个男人他很早就有所耳闻,到不是因为其他,有他在的地方,就处处跟叶门过不去,尤其爱跟子翊过不去。   这一下,索性抢了苏颜。   所以说,他是把颜颜当成温落了吗?   风绝低头吻了吻苏颜的眉心,淡淡的道,“温尔克先生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我手里的这个?”    “绝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问,为什么非要霸着一个温落不肯放手呢?”修斯低头看着酒杯里摇晃的红色液体,“我听说绝爷最近正在跟东方祁抢夺墨西哥黑帮大面积贩毒的案子……”    风绝抿唇,笑意冷艳恻然,“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拿来换一个女人?”   “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   老布敏锐的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已经暗藏着无数的杀机,尤其是风绝,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是那散发的气势,已经深深的显露了他的耐心已经耗到了极点。   他原本是以为,能够促成绝爷和华安的少董的合作关系,这功劳绝对是功不可没,但是看着情况,他们似乎有着不小的私仇。   听他们的对话,难道,是为了绝爷手里的那个女人吗?    苏颜被抱在风绝的怀里,鼻尖闻着她十分熟悉的气息,听到这段对话,整颗心都战栗不止了。   舍得?是舍不得吗?她不知道修斯所说的那么好的机会对风绝来说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忽然觉得,如果他就要拿她去换这个,她会很高兴,也会……很失落。   她悄悄的抬着眼睛,看着他弧度优美的下巴,然后还是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修斯,”风绝的声音恢复了他原本的冷漠,“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女人。”   修斯挑眉,他没有想到风绝会拒绝得这么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子翊恨之入骨,还是说明……他真的喜欢颜颜?   修斯满不在乎的模样,将背往后靠,“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谈判破裂了。”   他又将身子前倾,用食指轻轻的扣了扣桌面,“绝爷,你想清楚了,这个情报要是给了东方祁,你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你确定,你要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这样输给他吗?”   风绝冷笑,“你想多了,我想要你手里的东西,但是这并不代表,我非要不可。”    他将苏颜从他的身上扯离,然后拉着她站了起来,“我们走。”   然后,拉着苏颜,面无表情的越过修斯就离开了,老布看着风绝的背影,也不敢开口。   苏颜就这样跟修斯擦肩而过,她很想跟他说些什么的,但是没有这个胆量,虽然华安的势力并不会畏惧风绝,何况华安的背后是黑手党,但是,她很清楚北美是风绝的地盘,且修斯是一个人出来的,连人都没有带。   要不是这样,修斯根本就不会跟他说这么多,看到她就会带她走了。   他的手很大力,苏颜几乎是踉踉跄跄的被他拉着。   车门被拉开,然后她人被一把扔了进去。   风绝的手已经握着方向盘,马上就要发动车子的模样。   苏颜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绝爷……”   她的力气不大,但是很坚决,这样的力道传到他的手上,他很清晰的感觉到了。   “怎么了?”风绝勾唇冷笑,“现在反悔了,想跟他走?”   虽然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他似乎表现得怒意更盛了,但是原本开车的动作却还是停了下来。   苏颜怔怔的看着他的侧脸,有几秒钟的时间说不出话来,风绝的耐心似乎变得极差,就要拨开她的手。   “风绝,”这一次,她叫的是他的名字,声音惶惶的,她其实不是很明白,他这么勃然大怒的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修斯会出现在这里。”   “温小姐,”风绝看着前方,淡淡的道,“你招惹的男人还真不少,还一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我很想知道,你这几分姿色,腿还是瘸的,是怎么勾搭上修斯·温尔克的。”   苏颜发现了,他每次真正动怒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姿态,看不出脾气,淡然冷漠,一副千里之外的样子。   “风绝,我什么都没有做,今天是你叫我去,所以我才乖乖的陪你去了,”她咬着唇,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就算看到修斯,我也没有说什么,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以羞辱我,我也没有反抗过,我做错什么了,你开口就要伤人?”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压抑,还有一抹淡淡的委屈,不是很强烈,但是配上她软软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消灭着风绝心底跳跃的火花。   “你敢说,要不是知道不可以,你会不跟他走?”但是,这个清晰的认知将他心底的嫉妒一点点的挑了出来。   苏颜松开她的手,放回到自己的膝盖上,“是,如果你肯放了我,我一定会跟他走的。”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她没有任何的理由不要。   但是风绝不会想这么多,在他的认知里,那是苏颜一心一意的想要离开他,回到宫子翊的身边。   他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到苏颜的脸上,一把扣住她的下巴,“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不会放了你?”   他的手劲有点大,苏颜感觉到了微微的痛感,但是看着他哪怕是狂怒的眉眼,她的心底也丝毫没有畏惧。   她浅笑着看着他,“那你在生气什么呢?你不会放我,修斯也没有办法把我带走,你究竟这么生气干什么?”   ps:这两天我在后台看到有几位亲耐的筒子送的红包,但是这两天后台抽风所以在评论区都没有显示出来,咳咳,也不知道是哪本书的读者,只要两本书都感谢一下,manyu72、魏秋平、15949569210、QQ26737095、不知道还有没有漏掉的,浮云灰常感谢乃们,我都有看到,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七章女人是没有爱情的   夜总会的外面,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外面,修斯拉开副驾驶座位的门,弯腰坐了进去。   西泽尔眯眸看着修斯,他一贯优雅的笑容此时不见了,眼睛甚至迷漫着平常少见的严肃很冷意。   他挑眉,“怎么了?难道风绝拒绝跟你合作?”    这不科学啊,他就是为了对付东方祁才宁愿选择找风绝合作,连墨西哥黑帮的情报都拿出来了,也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想不出什么原因是风绝要拒绝修斯的理由。   修斯漫不经心的系好安全带,淡淡的道,“你一箭双雕想要一边黑吃黑一边除掉情敌的计划看来泡汤了。”   他顿了一下,“苏颜被风绝抓住了,慕慕不会准你跟他合作的。”   这一点修斯没有说错,虽然说西泽尔本身跟苏颜没有很好的交集,一是因为她是宫子翊的未婚妻,二则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宫家把她保护得极好。   但是,慕慕跟她的关系却是极好的,可以说,除了墨白意外,苏颜跟神慕的关系是最好的,她自然不会允许他跟风绝合作。   如此完美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西泽尔的心情很不美丽,但是他很清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西泽尔开车,修斯在一边凉凉的感叹道,“看来你跟子翊真的是天生就不和,你们是对头也就罢了,连你们的情敌都是对头。  西泽尔为了神慕视东方祁为眼中钉,而风绝现在跟宫子翊又因为苏颜将会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这后事,不容乐观。   修斯盘算着,他是不是应该回他的巴黎算了,想来华安的麻烦他爹地也都应该解决得差不多了。   “打算告诉宫子翊?”   “那是自然的。”修斯蹙着眉,微微的沉思着。   他不是很明白,风绝对苏颜下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因为他跟子翊斗了太多年,所以直接延伸到女人身上去了?   但是,他可是也是男人,风绝抱着苏颜的姿态,以及每一个动作都在无时无刻每天透露他对怀中女人的占有欲、   他想起苏颜被他困在怀里吻的时候,她虽然呈现出一种很抗拒的姿态,但是他隐隐有种感觉,跟抗拒风绝吻她相比,她更加抗拒当着他的面侵犯她。   这些信息无一不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会只是囚禁与被囚禁的关系。   还有就是,他可以肯定,今晚风绝是一定不知道他也会到场的,那么,他会带苏颜出来,这关系,只有两种可能,除了情妇,就是女朋友。   黑色世爵在夜色中飞快的行驶,男人的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那几乎泛着白色的关节清晰的告诉苏颜他的不悦。   “绝爷,你这么生气,难道是担心我会修斯带走吗?”苏颜微微的侧着身子,却也只看得到他的侧脸。   风绝冷笑,“你以为他能?”   华安的势力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可以在他的地盘上将他的女人带走,这简直就是笑话。   苏颜不懂他为什么生气,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若不是被逼的,她根本就不会留在他的身边。   而他想要的,无非是,没有逼迫,她也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风绝不说话,苏颜也就不再打扰他开车,而是将视线调到了窗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慢慢的失适应了纽约嘈杂喧闹的灯光与夜市。   她低着头,长发散在肩头,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温顺柔软。   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也不知道这笑容是苦笑还是无奈,她知道,修斯看到她了,那么就意味着,不管子翊之前知不知道,他现在都该知道了。   风绝还不知道修斯跟子翊的关系,他会监督修斯的动作,但是他不会知道,子翊很快就会来找她。   某个念头突然跳入了他的脑海,如果,如果子翊知道了是温落故意隐瞒了她的消息,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看清她的面目,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放下对她的执念,而选择跟她,重新开始?   虽然,严格来说,其实他们从来就没有真的开始过。   “温落,”带着冷跟寒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在想谁?修斯,还是宫子翊?”   苏颜就是一惊,她没有想到,他的洞察里会这么恐怖。   当即低头,小声的道,“我没有。”  回答她的是一阵不屑的冷哼。   于是她抬眼去看他,他的面容绷得很紧,他的轮廓坚毅完美,冷硬俊朗,很有军人的气质和感觉。   不知怎的,看着他,她心底刚才小小的渴望与雀跃一下就消减了很多。   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一句话,男人是有爱情的,女人没有,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   她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缕迷茫的味道,难道,她竟然开始贪恋跟他在一起的时光了吗?   苏颜,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强暴和囚禁你的男人,她心里惶惶然,难道你这么容易就犯贱了吗?   车停在别墅前,知道引擎的声音听下来,她的耳朵里一片寂静,她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下意识的抬头,看到的就是一片雅致古典的别墅。   这栋别墅,她很喜欢,应该说,是越看越喜欢。   应该说,其实她一直都很清楚,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墨白从小便是大权在握无所不能的女王级人物,她的名字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传遍了整条黑道。神慕自由无束,她就像是一支白色的蒲公英,美丽而飘渺。   但是她不一样,她只是一个热爱柴米油盐,会为很多小事欢呼雀跃,没有大志向的小女人。   甚至,再退一步的说,跟风绝在一起,除了他不肯给她自由,这样的生活,她很喜欢。   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很可怕,偏偏,她一颗心又是清明得可以滴出水来。   风绝下了车,苏颜也跟着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跟着下了车。   他看都没有看她,自己大步流星的别墅里面走,苏颜看着他清冷笔直的背影,瘪瘪嘴,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就知道迁怒,一点都不可爱。   但是,无奈之下,也只好跟了上去,她又走不掉,还是乖乖的洗洗睡比较靠谱。   ☆、第一百一十八章男人也算床上用品   苏小姐无床上神色冷漠一脸不悦的男人,自顾自的打开柜子唱着小曲找今晚要穿的睡衣。   她一向都很注重床上用品的质量,比如枕头床单被子什么的,不过虽然外界盛传裸睡有利于身体健康,但是她还是没有这个习惯。   倒是对睡衣的材质和触感都是很挑,其实男人也算床上用品,风绝虽然不是她挑的,不过,咳咳,质量还是很好的。   其实没什么好挑的,风绝出手买的东西都是大手笔,很贵很贵的那种,贵到虽然她也算是独立自主不需要人养的小富婆,但是也只能流流口水的份。   苏颜大多偏爱白色或者米色等着一系列浅色系,显得清纯干净,风绝爱喜欢她穿红色或者黑色,妩媚妖娆,当然仅限于室内。   “绝爷,”苏颜见他的脸色实在难看,一副憋着想对她发脾气的模样,不知道怎么了还是觉得心软了,她觉得风绝生气的样子,只要不是今天对着修斯那般风轻云淡让她摸不到情绪的真正的生气,她都觉得很Q很可爱,一点都不可怕。   她还是怕爬到床边,笑眯眯的戳了戳他英俊的脸蛋,“你一个人生什么气啊?跟个小老头似的,男人脾气不能太差的,以后会找不到老婆,乖,咱们笑一个。”   风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深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嫣然的浅笑,其实他不大懂欣赏女人的美色,说什么谁谁谁特别好看,他看了多半没什么感觉,倒是苏颜这一脸的笑容,他觉得很好看。   苏颜一不小心撞到他的眼神,突然就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连脸上的笑容都差点没有挂住,最后瘪瘪嘴,嘟着嘴巴抱怨,“喂,每次都是你生气我在哄你,好了这我都不说了谁让我温柔体贴脾气好,但是我都哄你了你不知道有台阶就下的吗?”   他没有反应,她继续戳他的脸,“脾气这么差,你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找到了也小心被人戴绿帽。”   “你反了是吧?”风绝的表情瞬间由面无表情转为阴森森,“敢给我戴绿帽,你嫌活得太久了?”   这话有歧义,苏颜的手一下就顿住了,她深深的觉得她一定是理解错误,于是傻傻的讪笑,一边从床上下来,“我很忠贞的,但是绝爷,不是每个女人都跟我一样这么好说话,这么有节操。”   风绝眼睛一眯,伸手就扯着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扯回自己的怀里,然后一个翻身就她压在身下。   苏颜原本手里拿着衣服,这一下衣服也掉到了地上,她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躺在软软的被褥上。   “绝……绝爷,你怎么了?”很晚了,她该洗洗睡了,所以放开她吧。   “温落,”他禁锢着她的身体,“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苏颜怔了几秒钟,心跳变得很快很快,她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我喜欢你,”他的声音低低的,慢慢的,像是在宣判,而不是表白心意,“我要你一直是我一个人的。”   苏颜不明白,她不懂风绝所说的喜欢是什么。   “为什么?”她茫然的问出口,是因为子翊吗?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如果没有宫子翊,她跟他,今生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她不过是他无意间买下来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以为,等他玩够就会腻,腻了就会扔了她。   这样的事情,她在清楚不过了,甚至是屡见不鲜。   情爱这种事情,如果说苏颜是新手,那么风绝就是完全的生手,她不懂,他更加不会知道怎么表达。   他对苏颜,只有最原始的本能,包括占有,包括心疼,包括想要宠爱,更加包括想的得到她的感情。   “没有为什么,”他拧着眉,声音冷冷的,“因为我想,因为我喜欢。”   苏颜对他的逻辑表示无力,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不奢望他能给她什么像话的解释和深情的告白。   她说不出话来,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暗忖,她是不是该像台言女猪脚那般言辞抗拒,老娘是我一个人的,我谁都不属于?   她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因为她觉得她要是敢这样叫嚣风绝会直接在这里上了她,刚好姿势也是男上女下这么的不和谐,地点是更不和谐的床上,她还是不要说出让更不和谐的事情发生的话了。   于是,苏颜强忍着心跳不适的感觉,怯怯的看着风绝,“绝爷,这么晚了,咱们是不是该洗洗睡了?”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早点睡我明天早点帮你准备早餐。”   风绝看了她一眼,这样压着她他更难受,浑身的yu望都在叫嚣,一狠心,直接将她从他的身下扯开,外加一个嫌恶的眼神,不准他碰的女人真是矫情到死,又不是没做过。   苏颜被那眼神小小的伤害了一下,憋着气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浴室里跑去。   靠之她最近一定是心脏出毛病了,总是在不该跳的时候狂跳,她不明白,你跳个毛线?   拧开浴室的花洒,她平常喜欢泡澡,今天鉴于心脏有些不适,所以还是简单的淋一淋好了。   温热的水淋在她的身上,她有种恍惚的感觉,她跟她爱了十多年的宫子翊,跟她曾经以为死也放不下的感情,离得越来越远了。   “西泽尔,”修斯拧眉,苏颜这件事情很大,现在恐怕还只有他们知道她落到风绝的手里了,如果让他们的父母知道,恐怕子翊不断条腿也要被剥层皮,“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神慕?”   虽然神慕迟早会知道,但是以她跟苏颜的感情,估计会很担心。   西泽尔蹙眉沉吟了一会儿,“说吧,苏颜是她的朋友,被她知道我们瞒着她,只会更生气。”   西泽尔无比鄙视宫子翊,“我倒要看看,这两个女人,他要怎样收场,小时候欠苏颜的腿还没还,现在又落到风绝手里,我看他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脚踩两条船的男人最可耻了,专情之至的西泽尔同学很嫌弃他。   修斯淡淡的笑,声音轻如薄烟,“我有预感,这件事会闹得很大。”   ☆、第一百一十九章在他的地方抱他的女人   苏颜第二天果然准时起床给他准备早餐,他发现苏小姐兴致好的时候厨艺会变得特别好,尤其喜欢变着花样尝试不同的菜式。   风绝一边喝着她的海鲜粥,一边淡淡的道,“今晚我可能不会回来,你一个人早点睡吧。”   苏颜睁大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说不会回来,以前虽然也有回来得很晚的时候,但是也都还是会回来睡得。   苏颜咬着木质的勺子,“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她一个人本来就害怕,出了上次的事情,她更害怕了。   “好吧,”一大早就听到这样不好的消息,苏小姐很不开心。   风绝伸手摸摸她的脸蛋,低声道,“别担心,上次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苏颜皱眉,不相信,“你确定?”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原本就不是胆子很大的人。   风绝面无表情了,“我的话你也怀疑?”   苏颜小声嘟囔,“上次我就差点被火烧死了。”   风绝挑眉看着她,“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懂吗温小姐?”   “那好吧,”苏颜决定勉为其难的相信他,否则她今晚会睡不着觉,她想了想,脑子里灵光一闪,“咦,你是不是想要去对付上次跟修斯提到的那个什么墨西哥毒枭?”   风绝不打算跟她说太多,“女人家少关心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   她怎么就不能关心了?话说看不出绝爷原来也是会做正事的嘛,不错不错。   “那人很坏吗?”苏小姐兴致很高。   风绝抬眼,不冷不热的道,“比不上宫子翊坏。”   苏颜觉得很无辜,他都不准她提子翊,结果自己在这里提,哼哼,那也肯定没有你坏。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你想要修斯的什么东西我让他给你,但是话到嘴边还是马上停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修斯要跟风绝合作,但是她还是不厌干扰他的判断好了。   吃完早餐,风绝就开车离开了。   她看他的神色,比平时要严肃很多,看来真的是很重要的任务,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紧张。   苏颜又是一个人百般无赖的呆在别墅里,不过好在这别墅里有不少的花花草草等着她灌溉爱护,再加上她缠着风绝给她买了不少的书,日子也不算难过,就是有点闲过头了。   就在她给花草浇完水,准备开电脑找部电脑看的时候,脚步声忽然响了起来,她吓了好大一跳,条件反射就以为又有杀手要来杀她。   回头,立在她眼前的却是一身从容的女子,简澜。   四目相对,苏颜首先露出了礼貌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简澜出现在这里,她有种很不爽的感觉。   没有风绝的允许,她是不可能进来这里的,她潜意识就不喜欢这女人自由出入这栋别墅。   “简小姐,”苏颜放下手上的电脑,“绝爷不在家,你有事的话还是改天再来吧。”   “我来找你的,”简澜还是她一贯的温柔的笑容,“苏小姐。”   听到这三个字,苏颜的脸色微微一变。   简澜心中了然,她果然不是温落,或者说,温落不是她的真实身份。   苏颜的脸色也就变了那么一下,也快就恢复了过来,“有事?”   还是这句话,简澜眯着眼睛,她真是低估这个女人的定力了。   简澜淡淡的笑,“受人之托罢了,苏小姐,温尔克先生想要带你走,不知道苏小姐愿不愿意。”   苏颜在心里笑,她不得不膜拜一下简澜运用语言的能力,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她非能把话说得,好似她要是不答应,就说明她下贱到明明是被囚禁还不愿意走的模样。   可惜,激将法这种东西,她还是不吃这一套的,“我们不熟,也没听修斯说过,你们很熟。”   苏颜很谨慎,且算是很聪明的女孩子,至少在关系到自身安危这一点上,算的上一万分的小心。   更是,从来不会轻易的相信什么人。   不过,无妨。   “颜颜,”优雅性感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站在简澜的背后高大的做保镖打扮的男子突然抬起了头,“是我。”   苏颜咬唇,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像是空降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他易容了,但是她还是可以一眼认出来,从小一起长大,何况还有声音和眼睛,她不会错认。   她什么都顾不上,几步上前就扑带修斯的怀里,眼泪巴拉拉的往下掉,“修斯。”   没有其他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外满漂泊了很久,突然看到了亲人,那种亲切和激动的感觉不言而喻。   虽然不过昨晚见过面,可是风绝在那里,她比任何人都要小心翼翼。   今天再见到,这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修斯抱着她,笔直的身姿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伸手搂着她的腰,温声安慰她,“颜颜,没事了,我马上带你走。”   她还来不及问修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会跟简澜一起出现,为什么他会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风绝的别墅里。   她突然想起早上的时候风绝说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抬头去看简澜,刚好看到她唇角阴柔的笑容。   “久别重逢的戏码,可真是叫人感动,”冷冷的,带着浓重的讥诮的声音如地狱修罗般传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寒冬里,连阳光都温暖不了的寒意。   苏颜下意识就抓紧了修斯的衣服,身体往他怀里更加靠近,这是条件反射的反应,人总是本能的趋利避害,她对风绝的怒意过于敏感和畏惧,而修斯是她从小信任的如兄长一般的人,所以她自然下意识靠近他。   她不知道,这个动作更加激怒了原本在盛怒中的男人。   虽然他知道,她跟修斯或者宫子翊关系匪浅,拥抱甚至还算不上多么亲密的动作,但是,看到她这么毫无预防的依偎在其他男人的怀里,他还是勃然大怒。   在他的地方抱她的女人,修斯·温尔克,真是好大的胆子。   ☆、第一百二十章给我滚过来   “温落,”风绝的声音清清冷冷,但是蕴含了无尽的寒意,“马上给我过来。”   苏颜咬唇,从修斯的怀里出来,抬头去看风绝。   今天的阳关很好,他身材修长笔直,一身黑衣,逆光而立,说不出的危险跟凉漠。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脚就要走过去。   手腕被人拉住,修斯搂着她的腰。   他睨了简澜一眼,仍旧是一身的优雅从容,并没有因为现在的状况而有半分的慌乱,他淡淡的笑,“倒是没有想到,有天还会被小姑娘算计。”   温尔克先生表面很风轻云淡,但是脑子里放映的都是被宫子翊他爹地西泽尔等一系列惹华丽丽嘲笑的场面。   他觉得很忧伤。   苏颜没有注意修斯在说什么,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风绝的身上,她有种无力的感觉,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每次都有种躺着中枪的感觉。   简澜几步退到风绝的身边,笑容谦虚淡雅,“很抱歉温尔克先生,我是绝爷的人,自然不能做出背叛上司的事情。”   修斯似笑非笑,“背着主子跟他最大的对手合作,还不算是背叛?”   苏颜的唇都快被咬出血来,她低低的开口,苦笑道,“修斯,放开我,我们走不掉的。”   这可是风绝的别墅,她不会天真到认为他刚好出现在这里,然后刚好看到她抱着修斯的一幕。   既然他是有备而来,那么毫无疑问是因为简澜,她知道简澜心机深所以一直是能躲则闪,但是,她没有想到,她居然能算计到修斯。   “颜颜,”修斯没有放手,脸上的笑容依旧,“你要我这样放开你重新把你推回风绝的怀里,那也太不男人了。”   “哦?”风绝看了修斯一眼,冰冷的眸里覆着一层薄薄的笑意,“温尔克先生,我在这里杀了你,都不会有人帮你收尸,懂吗?”   苏颜心跳更快了,她几乎想要挣脱修斯的手回到风绝的身边,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这么冷狠残厉的一面,看到现在站在两米外的他,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确可以如传闻中一般。   杀人,那算什么,人命,更算不得什么。   这段时间的日子过于平静,甚至有种被他眷宠的感觉,所以几乎要忘记他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绝爷,”苏颜看着他,声音低低的,覆着一层委屈,“你别这样。”   “那就过来,”风绝的目光笔直,落在修斯拉着她的手腕的手上,“趁着我大开杀戒之前。”   苏颜静了几秒钟,转头去看修斯,“修斯,放开我,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死。”   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修斯摇摇头,将苏颜一把扯到身后,他跟风绝相视而立,“风绝,男人之间的斗争何必扯上女人,你想对付宫子翊,就朝着他下手,囚禁他的女人算什么?”   他继续笑,“我原本还以为风大军长虽然残暴了一点,但是至少不会做出这话有不入流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跟你合作,看来,真是高估你了。”   风绝早就心硬皮厚,跟修斯这种走贵公子范的人本来就不一样,别人怎么看他,他眼角都不会给你一个,你说什么,关我什么事。   他冷冷一下,“那是你自己不长眼,堂堂华安的少董不声不响的混进纽约,你是来旅游的吗?”   什么叫做,囚禁他的女人,温落从到他的手里凯斯,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跟宫子翊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华安在背后在后面有多少肮脏的交易,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就所有人不知道?”   “温落,我最后再说一次,给我滚过来。”   苏颜知道,这已经是他忍耐的最后的极限了,“修斯,对不起,连累你了。”   “小丫头,”修斯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道,“你想多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找到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   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他畏惧,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神慕和子翊,但是西泽尔在,没什么好担心的,至多就是收点罪,他从小被特训,这他也不害怕。   他只是担心,风绝会对苏颜做什么。   靠之,他真想揍死宫子翊那丫的。   苏颜毅然决然的挣扎了修斯握着她的手,也许她不够聪明,否则就不会什么都还没做,连逃都没有逃,就无辜的被人算计到这一步。   但是这不代表,她愚蠢到连现在的状况都分不清。   她要是不过去,风绝一枪毙了修斯都做的出来。   “修斯,”她认真的看着修斯,“这是我的选择。”   修斯看着他面前的女孩,他对苏颜的印象,几乎一直都停留很斯文甚至是不爱说话这一点上。   跟他身边各种活色生香的女人比起来,她除了斯文恬静,几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他甚至从来不知道,面对风绝这样的男人,她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他松开手,这句话里包含的决绝,他可以感受出来。   苏颜咬唇,一步一步的走到风绝的面前,停下来的时候,看着站在一边的简澜,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简澜微微蹙眉,苏颜这个笑容,让她十分的不喜,因为那里面非但没有畏惧和恐慌,连厌恶都没有,只有一抹轻飘飘的不屑和轻视。   风绝伸手扣着她的下巴,几乎想一巴掌打碎她脸上的平静。   “绝爷,”苏颜乖巧的抬着眸,“你可不可以冷静一点?至少,不要在现在做决定,好不好?”   修斯不动声色的挑眉,对风绝这样的男人来说,刚才那一幕,他可以断定,他肯定会认为苏颜预谋已久的跟他“私会”,毫无疑问,苏颜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如果她现在为他求情,风绝只会更怒,如果她破罐子破摔,挑衅这男人的自尊,那么他们两个都会遭殃。   他没有想到,苏颜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任由风绝掐着她的下巴,手指抓着他的衣角,眼睛跟他对视。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已经有大批穿着军装的人涌了进来,个个都是手里拿着一把枪。   ☆、第一百二十一章我喜欢宫子翊啊   修斯淡笑,这阵仗,还真是不小,看来,果然是预谋已久,等着他一脚踩下去。   苏颜自然感觉到客厅里的动静,但是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仍旧维持原本的姿势。   “风大军长,”修斯淡笑开口,“我只是犯了什么罪,你要抓我下狱?”   风绝冷笑,“私闯民宅,意图侵犯我的女人,这罪不够吗?”   其实这一句话实在问的多余,风绝要抓他,什么样的罪名没有,随随便便就可以安一个让一辈子都出不来,当然,前提是他不是华安的少董。   修斯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很合作的跟着他的手下走了。   苏颜没有目送他,她知道不可以,所以没有动。   简澜轻轻的咬唇,她的目标是苏颜,不是修斯,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她什么都没有做到,反而白白的得罪了一个华安国际。   “简澜,”风绝淡漠的出声,“出去。”   苏颜这倒是侧脸看了她一下,自然是看到她的眼睛里涌动的不甘,她没有笑,但是眼里滑过一抹讥诮。   简澜的忍耐力那是很好的,半丝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更确切的是,风绝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她的身上,她什么情绪,他并不关心。   因此,简澜只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很快,阳光普照的客厅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空气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到他们的呼吸。   他掐着她的下巴的动作没有改变,苏颜也没有动,她很安静,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审判。   风绝一声冷笑,抬手握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就狠狠地将她推到在身后的沙发上。   这个过程有点兵荒马乱,苏颜只觉得背部一痛,人就倒在了沙发上,准确的说,是被他压倒了沙发上。   “我记得,”风绝用他粗粝的手指慢慢的摩擦她的脸蛋,“今天我说我不会回来的时候,你还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温小姐,你的演技,真的很好。”   苏颜动了动,因为她觉得这个姿势是有那么点不方便的,时间一长肯定会腰酸,而她可以预测到,这个过程不会很短。   她脸上带着笑容,浅浅的笑,“我一个人很害怕,你不是很清楚吗?”   她一点心虚都没有,眼睛直直的对视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的闪躲。   “你是想要告诉我,”风绝眼里尽是嘲讽,“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今天修斯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他一边热想要给你个惊喜?”   他低下头,唇贴着她的下巴,漫不经心的亲吻着。   苏颜笑着,“你貌似不大相信。”   他怎么可能相信。   “绝爷,”苏颜无奈的笑,“我分分钟都处在你和你的监视下,我哪里有机会跟修斯密谋什么?”   这一点苏颜说的是实话,她一点都不认为她可以从她的手心逃出纽约,索性什么都没有做。   早知道,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你在算计我,挖好了坑等着我跳,是不是?”   风绝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调整了姿势,一手扣着腰,将她的身体拉上,更加紧密的贴着他的,“温落,你喜欢他?”   “我没有。”   “没有?”他玩味一笑,“没有你一看见他就抱?”   他还在外面的时候,就清清楚楚的看到苏颜一件修斯就眼泪汪汪的往他怀里冲。   “我在想,”他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苏颜一直很怕他这个样子,看不出怒意,却是他最怒的表现。“你究竟喜欢谁呢?”   苏颜因为腿有残疾,几乎是习惯了穿裙子,所以十分方便做侵犯这一类的事情。   他的手顺着她裙摆一路向上。   苏颜咬唇,但是没有阻止,“你要,像上次那样对我吗?”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若有似无的飘渺和笑意,苏颜主动搂着他的脖子,“风绝,你再来一次,我肯定会崩溃,你信不信?”   风绝的手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但是也就只有那么一下,他轻轻的笑着,“你以宫子翊的女人的身份落到我的手,”他的声音慢慢的,甚至带着不浅的笑意,“但是至今为止是我的女人,现在,连华安的少董那是阅尽女色的男人都勾搭上了,温小姐,我之前一直都不明白,就你这样的姿色,身段也着实很一般,究竟是靠什么手段赢得这么多男人的喜欢的。”   苏颜的脸色一白,他语气平淡,但字字句句都是讽刺和冷漠。   他的手掐着她的下颔,那力道愈发的大,眼里的笑意越深,越冷,他继续说,“温小姐很聪明,会服软,足够乖巧,温顺,懂撒娇,还有不少的小情调,的确是很招男人喜欢的性子。”   苏颜的手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听着他的话,越来越用力。   “果然是,外表清纯,骨子里是婊子。”   手里的力气蓦然全都失去了,她脸上的颜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她以为她会哭出来,但是她仍旧笑着,轻声问道,“风绝,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她的笑容愈发的灿烂,甚至慢慢染上了妩媚,她没有看到他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所有的关节都泛着白色,他没有看到她眼底说不清的自嘲,“你问我喜欢谁?风绝,你从一开始不就是很清楚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温落喜欢的,当然是,宫子翊。”   她的心就像是一个沙漏,风绝那两个字,彻底在外面的玻璃上戳了一个洞,然后所有的沙子都沙沙沙的往外冒。   她知道自己已经失控了,是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失控,明明知道不该,还是这样无所顾忌的挑衅他,“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了。”   “风绝,要不是你,我现在根本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苏颜,”他掐着她的腰的手愈发的用力,几乎要生生的折断她的身体,“你有种,再说一次。”   苏颜一张脸已经彻底的冷下来了,“再说多少次都一样,我爱宫子翊,你抓了修斯做什么,有本事,你就把子翊做掉。”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是我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气氛陷入了完全的冰冷跟僵硬,一个怒意滔天,一个冰冷讥诮。   他妈的王八蛋,敢说她是婊子,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一定一个巴掌扇死这男人。   苏颜又怒又委屈,很想打人。   挑衅已经在盛怒中的狮子绝不是件聪明的事情,她的理智也一遍一遍的告诉她不准这么做不能这么说。   但是,她再怎么小媳妇再怎么委屈求全,也不可能一点自尊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抬着下巴,这样的姿势表现出微微的挑衅和倨傲,这在苏颜的身上是很少见到的,哪怕她骨子里多骄傲,也从不表现出来。   “哼,”风绝冷冷淡淡的笑着,“用这样的方式为那个男人脱罪,温小姐,你可真是博爱,都到这个地步吗,所有男人都要放在心上。”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可否认,虽然的确有很多生气和愤怒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不想让风绝迁怒修斯。   她睁大眼睛,什么叫把所有男人都要放在心上?   她闭着眼睛,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一定要冷静,在这个时候逞强,绝对是愚蠢的表现,苏颜,你不要跟他生气,不要在这个时候生气。   “绝爷,”她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非要这么揣测我吗?你可不可以讲一讲道理?”   “讲道理,”他的语气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凉凉懒懒,漫不经心,“你要怎么讲道理?”   她忍着心里极端不适的刺痛,一字一顿的问道,“我做了什么,你要说我是婊子?”   说她玻璃心也好,说她什么都好,她就是没有办法忍受这个男人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   谁都可以,就他没这个资格。   当初脱口而出的时候,风绝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她抱着修斯的画面让他怒到了极致,直到现在苏颜质问,他才微微有些后悔。   说自己的女人是婊子,那他算什么。   “就算是真的婊子也最多是身体脏,你呢?”人嘴贱就是没办法,何况他气怒苏颜跟这个多男人扯上关系,被嫉妒主宰的男人不知道理智是什么东西,“哦,你的身体还算干净,但是心里住了几个男人?”   苏小姐再怎么警告自己冷静,也还是同样丧失了理智,他还敢不敢再过分一点?是他强占她的身体,她什么都没做,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就连他不准她提子翊她都没有违抗过,明明是他挖好了坑等她挑,现在却要来指责她是婊子。   “我早说过我喜欢宫子翊你听不懂吗?”她冷笑着,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风绝,混黑道的还有原则,你特么堂堂大军长,强暴又囚禁,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想要逃跑,我就没见过比你混蛋又无耻的男人,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   风绝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的爆出来,原本英俊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微微的扭曲。   苏颜口不择言,因为他伤了她的自尊还伤了她的心,所以她条件反射的想要还回去。   但是这句话落到风绝的耳里,就等于被判了刑,他以为他可以等到她喜欢他,但是她现在告诉他,原本她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他。   他这么喜欢她,漫漫人生,其实他也就只是喜欢过她。   这么多年,他孤独一个人,像个机器一样,为了完成母亲的愿望,一心一意的向上爬,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除了艾柯司令真心对他好,生活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甚至从来没有真心想要得到过什么东西。   苏颜怔住了,在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就怔住了,甚至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风绝这个样子,让她觉得畏惧又……心疼。   虽然在害怕的掩盖下,这种感觉很浅很浅,甚至很微妙,但是她就是觉得,她被刺痛了。   他的神情冷漠,几乎是她见过的最极致的冷漠了,面色寒冷,却偏偏挂着笑容,唇角弯出弧度,一双黑色的眼睛冷冷诮诮。   他伸出手指,慢慢的抚上她的轮廓,那样冷而凉的触感,停在她的肌肤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面色已经平静下来了。   苏颜听到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我在想,温落,你真是我长这么大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难题。”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蛋上,似审非审,“我原以为,我对你,用足够的耐心,可以一直等着,但是,现在你让我知道,哪怕是对着你,我的耐心也还是不够的。”   “是有点遗憾,”他的眼里覆着一层薄薄的笑意,“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喜欢我呢?”   那声音里有他一贯的强势,无边的一冷,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落寞。   苏颜咬唇,全身僵硬得不能动弹。   零零散散,他曾几次说过他喜欢她,但是,也许因为这件事本身就过于荒唐,也许是为了保护自己,她总是潜意识的就否认掉了。   他只是说说而已,或者说,他所说的喜欢,不会是平常人的世界里男人对女人最正常的情爱。   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她忽然就有种被深深爱着的感觉。   他低下头,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曾动弹。   对苏颜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修斯,虽然她知道修斯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怎么样,但是她还是不够放心。   “风绝,我们谈谈修斯好不好?”她试探性的出声,小心的问道,“我可以发誓,我跟他的关系跟清白很清白。”   风绝没有说话,一身的气息都已经完全沉静下来了,变得让苏颜更加琢磨不透,他只是抱着她的身体,一言不发。   苏颜无奈,风绝的性格很固执,好像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东西就会再轻易相信别人。   可是,她又不能解释得更多,她不能说她跟修斯的关系好是因为上一辈的关系好,那这么会把叶门和华安的私交都捅出来,她不能这么做。   ☆、第一百二十三章苏颜她怎么了?   军区监狱。   修斯站在铁色的栏杆之中,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淡淡的笑道,“风大军长,我真佩服你有胆量拿我下狱,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佩服就不必了,”风绝冷冷的道,“你这个华安的少董,跟我没有毛钱的关系,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跟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有什么牵连。”   修斯顿时,“……”   这辈子听别人形容过他的词还真是不少,但是乱七八糟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么认真,修斯眯着眼睛,难道他跟颜颜玩真的?   因为子翊的关系,他对这个男人也有所耳闻,根据神慕的总结,他最可圈可点的就是,私生活很干净,跟他们这种有权有势有钱没处砸就跑去买女人嫖娼的男人很不一样。   他想知道,“绝爷,颜……温小姐是怎么告诉你我跟她的关系的?”   修斯问得漫不经心,应该说他一种都是这样不大正经的姿态,没有身在牢狱的狼狈跟慌张,也没有对未来的担忧和畏惧,依旧从容优雅如翩翩公子。   风绝皱眉,“她说她不喜欢你。”   修斯再次,“……”   他怎么蓦然觉得,绝爷的逻辑跟西泽尔非一般的相似。   他当然知道苏颜不喜欢他,他们那时多么纯洁的关系。   修斯笑得温雅,蓝眸隐着邪恶,“落落当然不喜欢我,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叶门老大,绝爷你也不是知道这一点才对她敢兴趣吗?”   明知道修斯是在故意激怒他,但是风绝的心里还是冒出了火花。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温落喜欢宫子翊么?原来她真的那么喜欢那个男人。   只是,既然修斯这么说,那么他跟温落大概就真的没有什么不清白的关系了。   “话说绝爷,”修斯继续笑,“既然我没给你戴绿帽,那你是不是可以放掉我,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风绝眯着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修斯·温尔克,他从来都只是有所耳闻,而没有真的了解过,身为华安的少董,整个商业界说一不二的人物,他自然不会人物,他简单到哪里去。   “温尔克先生,”风绝慢慢的出声,他的声音里隐着不浅的危险和冷笑,“我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华安跟叶门关系匪浅,你跟宫子翊也是关系匪浅呢?”   修斯的眼里闪过微微的诧异,只是这动作很快,快到风绝无法捕捉到这抹情绪。   修斯面上一点痕迹都没有露,只是淡淡的笑着,“绝爷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暂时还找不到这种直觉的理由,只是他觉得自己好像隐隐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刚刚好,温落跟修斯的关系也这么好,这至少可以说明,修斯跟宫子翊不是没有关系的。   他原本是打算,只要修斯跟温落没有他不喜欢的关系,那么这个人是不能一直关下去的,毫无疑问这会为他惹来不小的麻烦。   但是,如果他跟叶门有什么关系的话……    修斯原本并不着急,因为神慕和西泽尔迟早会找来,只是,他根绝到风绝似乎骇怀疑什么了,这让他嗅到了一缕危险的气息。   ********************************   神慕几乎永远是白衣黑发的简单又是最经典的装扮,一身温凉安静的气质,明明不是很高的存在感,但是却让人感觉到她无处不在的存在。   “哥,”她脸上并不见着急的神色,只是微微的蹙眉,声线温婉,“修斯和颜颜出事了。”   她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站在宫子翊身边的女子,“温小姐,你好。”   温落咬唇,心里是淡淡的苦笑,不知道是她太敏感还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她总有一种感觉,叶门所有的人中,包括子翊所有的手下和朋友。   神慕看上去最有礼貌,态度最温和,从开始到最后,无论任何人对她的存在如何评价,她都只这样温和礼貌的态度,不冷漠,也不关心,但是,她却仍旧觉得,神慕不喜欢她。   这种不喜欢,多半是因为她跟苏颜的关系,据说她们自小便很要好。   站在神慕面前的便是宫子翊,神慕和温落都算身材高挑的女子,但是基本都不到他的肩膀。   宫子翊是纯正的东方人的长相,五官是精致型,不同于西泽尔的粗犷兼带妖孽,也不同于修斯混血的俊美优雅,他的气质极其冷冽,配上他修长的身材,给人一种很利落的感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宫子翊跟神慕有几分气质上的相似。   “你说风绝抓走了颜颜?”他的声音很冷,像是带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寒意,一层层的深入骨髓。   “什么?”站在一边的温落蓦然睁大了眼睛,茫然的看着神慕,喃喃的问道,“你说苏颜……还在风绝的手里?”   她几乎要一个踉跄,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宫子翊顺手搂着她的腰,皱眉,“落落,你怎么了?”   温落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怖的消息,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还是风绝的手里?   苏岚不是告诉她,苏颜已经回国了吗?   她们还通过电话,已经证实她没事了。   她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子翊的脸,只有手上还存留着些许的力气,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衣服。   宫子翊见她的脸色实在难看,虚弱到随时就要倒下去一半,拧眉,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放到沙发上坐下。   “神慕,”她没有抬头,或者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有勇气抬头,“苏颜她怎么样了?”   神慕轻轻的蹙眉,她跟一直一言不发的西泽尔对视了一眼,原本西泽尔跟宫子翊相看两生厌,他只所以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神慕的原因。   更确切的说,神慕在这里,他就打都打不走。   两人从对方的眼里都发觉了,温落问这话的神态不对。   准确的说,她们是情敌,就算两人是骄傲又善良的好姑娘,不屑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但是是情敌那就是敌人,是敌人就不该出现这样的神色。   好似苏颜出事,对她来说是个莫大的打击。   ☆、第一百二十四章宫子翊和温落   宫子翊始终皱着眉头,英俊的脸上一片深重的冷意,唯有看着温落的时候有几分柔软与温暖。   神慕没有说话,西泽尔挑眉,没心没肺的开口,“据说,风绝看上苏颜,把她圈在身边做情妇。”   温落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更白了。   宫子翊抿唇,脸色黑的跟阎王似的,他一贯喜形不于色,神慕很少看到她哥哥这了难看的脸色。   西泽尔特别看不惯宫子翊脚踩两只船的可耻行为,于是继续煽风点火,“话说,你是不是也特么无耻了一点,我可是记得当初苏颜为了救你弄得现在一副半残的模样,你还带着这女人在这里卿卿我我,你是不是觉得苏颜受的打击不够大,想让她看到这一幕一死了之成全你跟温落?”   “你他妈给我闭嘴。”宫子翊一记冷眸扫了过去,他跟苏颜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来说什么。   “慕慕,”宫子翊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颜出事,他居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让他的心头瞬间就蔓延上了无数的罪恶,这段时间一直顾着温落,他原本以为苏颜好好的在纽约游学,加上他自己旧伤未愈,没有抽出那么多时间来关心她。   风绝,居然是风绝。   有一句话叫做,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除了跟你最亲近的人,还有就是你的敌人。   毫无疑问,风绝就是他的敌人,几乎从他在军界崭露头角开始,他们就开始斗。   他没有想到,他跟风绝之间的恩怨,会牵扯到苏颜的身上。   重点是,如果是因为他,那风绝是怎么知道颜颜的身份,他自问对苏颜的身份保密到密不透风的地步,甚至比温落还要严密,他是怎么找到苏颜的?   “我不知道颜颜怎么会被风绝盯上的,”神慕缓缓的开口,语气有几分沉重还要担心,“我跟颜颜太久没有联系,刚好修斯在纽约,所以我让他帮我找人,但是他说,苏颜入境了,但是找不到人。”   话只要说这么多,意思就很清楚了,自然是因为苏颜被风绝抓走,所以修斯才会找不到人。   估计也只有他,能在这个地方,将一个人藏得一点痕迹都没有。   神慕想,或者她早该猜到的。   “我只是不明白,”神慕开口,“他既然抓了颜颜,那么自然是为了对付你,他这么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锁起来做什么?”   这么做,就等于没有丝毫的意义。   宫子翊闭了闭眼,“你说修斯怎么了?”   神慕看着西泽尔,示意让他来解释。   西泽尔想起了什么不悦的事情,“修斯只跟我提了一下,因为我准备借风绝的手灭了墨西哥毒枭的新势力,所以让修斯帮我把情报卖给风绝,不巧的是,他在风绝的身边看到了苏颜。”   宫子翊出声打断他,“你们看到苏颜,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我?”   西泽尔斜了他一眼,没有搭话,“那是因为修斯在准备通知你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所以他才改变主意。”   “修斯被人算计了,”神慕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凉意,修斯的意图她很清楚,不管是什么状况,这么长的时间里,苏颜落到风绝的手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大家是成年男女,这一点无需要明说就很清楚。   修斯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也是为了苏颜的名声着想,毕竟,一个女孩子,落到这步田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他才会现则铤而走险,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对不起……”轻飘飘的声音在一边响起,一直沉默不语脸色苍白的温落慢慢的开了口,“她会落到风绝的手里,都是因为我。”   西泽尔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的确,据说,风绝把苏颜当成了温落。”   *****************************************************   苏颜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卧室里只有她手边的那盏灯还在静静的亮着,风绝还是没有回来,她有几分害怕。   加上白天发生的事情,她觉得前面有一场风暴在等着她。   脚步声响起,她紧张的抬头去看,果然见一身黑衣的风绝推门走了进来。   苏颜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手脚往哪里放,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风绝一言不发的朝着她走过来。   他神色冷情,原本就是十分清俊的长相,配上这样的神情则显得更加的干净。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走到床边,一把将苏颜抱进怀里,然后俯身就吻了下去。   唇齿相缠,说不出的缠绵缱绻,苏颜颇有一种,风十七吻技大涨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要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呆呆的任他肆无忌惮的吻她。   “不喜欢我的人,却喜欢我吻你,嗯?”   他的声音低醇性感,苏颜的脸色染上了红色。   她看着他俊逸的脸庞,恍然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从每天盼着子翊来救她出苦海,变成了每天等他回来。   她顺着自己的直觉,伸手抱住了他。   说不出理由,只是想要抱住他。   她怯怯的问他,“你有没有打修斯?”   风绝冷笑,“打了又怎么样?”他一个大男人,还会挨不住打吗?   对于可以挨得住打的人,他没有动手的兴致,浪费他的时间。   苏颜轻声道,“修斯对我很好,我只是不希望连累他。”   她很想委婉的告诉他,如果是因为她,那么他完全没有必要对修斯下手,这反而会给他惹来麻烦。   她想了想,道,“我记得报纸上说东方祁跟神慕小姐的关系很好,如果你再跟修斯闹翻,华安跟东方家站在一边的话,不是对你很不利吗?”   她搂着他的脖子,细声软语,说的都是关心他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温软甜美的小妻子,风绝看着她,一颗心几乎都要软下来了。   苏颜觉得,他的眸底是苏颜不懂的复杂。   她甚至有种感觉,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好的东西。   这让她有种无端的恐慌。   她想,她需要时间,重新好好的审视,她跟风绝的关系。   ☆、第一百二十五章颜颜,救我   “颜颜,”苏颜站在牢房前,看着修斯一身的血色,她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睁着,“颜颜,救我。”   修斯的颜色苍白,身上的衣服都没鲜血染红了,他一双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凄惨狼狈的修斯,他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优雅矜贵,风度翩翩的。   苏颜很慌张,“修斯,你怎么了?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是风绝,”修斯的声音森森冷冷,苏颜感觉她的血液里有寒意不断的往外冒,她很害怕,“颜颜,他要杀了我,还想要杀了子翊,你要救我们。”   她下意识的就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想办法的,子翊和西泽尔也会来救你的……”   “颜颜,救我们……”   不断她怎么说,怎么安慰,修斯都在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苏颜以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更让她触目惊心的是,修斯身上的鲜血不断不断的往外冒,像是他一身的血都要留完才肯停。   她大骇,扑过去想要阻止,整个人一下就坐了起来。   睁开眼,是茫茫的黑暗。   她看着窗外的星光,额头上帝的冷汗不断的往外冒,身子都几乎要凉透了,是梦,她闭着眼睛,拼命的喘息,只是在做梦。   但是为什么,这个梦会给她如此恐怖的感觉,她甚至还可以回忆起修斯的血不断的冒出来的场景,她的手无意中摸到自己的手臂,才发现皮肤上起了一层颗粒。   从噩梦中惊醒,她下意识就要去看身边的男人,但是手一摸,留有微微的余温,但是人已经不见了。   她的神智还没有完全从睡意中清醒过来,一颗心都高高的提着,就像看了一场骇人的恐怖片那样让她觉得后怕。   风绝呢,?风绝去哪里了。   这个梦让她非常的不安,她想都没有想就下了床,没有开灯也没有开鞋子都没穿就去找人。   她脚步虚浮,几乎要撑着墙才能走路。   才出卧室门,她就看到他书房里的灯亮着,她现在很不安,她需要他。   书房的门办掩着,苏颜正准备推门走进去,却徒然听到里面的声音。   “我知道,”他的声音语调跟他平时听到的完全不一样,“放心,既然宫子翊要送上门来,我不会客气的。”   苏颜的脚步瞬间顿住,她甚至条件反射,转身靠在门外的墙边上,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诱饵的作用就是勾引敌人,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风绝懒懒散散的看着窗外,夜色沉重,只有暗淡的星光,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妈,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你不用担心。”   苏颜听着他甚至是温淡的声音,这不是他曾经用来哄她的温柔,也不是他真正盛怒时的平淡,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与杀意,却用了温和做了一层包装。   她的心,开始慢慢的往下掉,像是失重了一般。   “宫子翊的命我会要,”他的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电话,另一只手不断的轻轻的扣着桌面,漫不经心,“你该早点告诉我华安跟叶门的关系。”   电话那边是女子带着笑意的清冷的声音,“你要跟宫子翊斗,那么这些情报自然应该由你自己得到,修斯我不管,但是宫子翊的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风绝的手指停了下来,淡淡的道,“她现在是我的女人,”顿了一下,继续道,“以后都会是。”   “绝,”女子的声音带着不赞同,“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我原本是不会干涉的,但是跟叶门沾边的女人,你绝对不能碰,那女人,利用完,就给我处理掉。”   “我可不想看到,以后成为我儿媳妇的女孩,跟姓宫的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尤其是,还是差点成夏堇儿媳妇的女人,我会倒胃口。”   风绝沉默了下来,并没有答话,“妈,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好了,我知道了,”女子明白他是在转移话题,她的儿子从来不会对她说谎,大概是真的喜欢那小女人,所以才提前结束谈话,她也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宫子翊,所以也不会逼他,“小心点,叶门的人个个都不是善类。”   “嗯。”电话挂断,他扔了手机,室内的灯光一片冷清,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用打火机点燃,才开始慢慢的抽着。   他很少抽烟,伊娜曾笑言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贪恋女色,堪称新世纪好男人的典范。   不抽烟不喝酒,是因为他不喜欢对自己以外的东西过分成瘾,他讨厌受任何事物控制。   女色,他不贪恋女色,他只想要温落。   回到卧室,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沉重的心事才稍稍轻了一点,走过去,上床,将她的身体重新抱进怀里。   “温落。”这才发现,原来她是醒来的,风绝皱眉,“你怎么了?”   怎么身体这么僵硬,伸手打开床头的灯,才发现,她的脸色也很难看。   苏颜看着回到她身边的男人,伸手抱住他,声音惶惶然的很不真实,“我做噩梦了。”她的脸蛋主动贴上他的,“你去哪里了?”   她隐隐嗅到他身上的烟味,在她的印象里,风绝是很少抽烟的,几乎没有过。   风绝将她抱到他的腿上,手从后面搂着她的腰,淡淡的道,“睡不着,所以出去抽了支烟。”   她的心里空荡荡的,她从来没有觉得他离她这么远过,她抬着脸蛋看他,“你不开心吗?”   风绝低头看她,“没有,你想多了。”   苏颜用力的抓着他的衣服,她鼓起勇气,跪坐下来搂着他的脖子,“你喜欢我是不是?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   她的眼睛里有小心,有惶恐和期盼,还有很多,他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但是,“是。”   他很喜欢她,并且早已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可。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将自己温软的身体送到他的怀里,温温凉凉的唇主动去吻她面前的男人。   “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让我爱上你   第一次,她主动的吻他。   她的吻极其青涩,甚至还带着试探和小心。   他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她说,“我想要平平静静的在一起,就像现在一样……我会越来越喜欢你,我会爱上你,所以,风绝,你给我机会,让我爱上你,好不好?”   是的,只要他肯,她总有一天,会忘记子翊,或者应该说,她已经开始忘记了。   所以,不要在她觉得她开始喜欢他的喜欢把这一切都掐断,不要利用她伤害她身边的人,不要伤害她的亲人。   是她太懦弱,从始至终,都不敢用太激烈的方式来反抗,就算是不小心听到了那样一段电话,她也仍旧卑微的希望,不要太残酷,她不想看到。   到如今,她宁愿希望,她从来没有见过修斯,子翊也不知道她出事了,那么,风绝就不会想要利用她了。   苏颜的情绪不对,敏感如风绝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但是,她这样吻着他,小手也在他的身上毫无章法的点火,像是卯足了劲想要勾引他。   不过是几个最简单的动作,他的身体就轻易的对她起了欲望,其实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原本就她有深的欲望,不过是一直死死的压抑。   “温落,”他咬牙切齿,一把扣住她乱来的手,在她的耳边低低的沙哑问出声,“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觉得她连声音都是湿的,“你不是说,要等到我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吗?”她无畏的对上他隐忍着双眸,“我现在愿意了,你要吗?”   话音才落下,她的身体也被紧跟着被推倒在床上。   他压着她,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苏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胆子,直接抱着她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柔软的身体更是主动缠上他,直接用哪个行动来告诉他,她已经下了决心。   大灰狼早已饥渴已久,每晚每晚的抱着她,情Yu对他来说已经忍到了极致,现在小白兔主动送上门,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当即扑倒,吃干抹净。   剩下的整个下半夜,她几乎都是任取任夺,甚至,当他低哑着声音说,“落落,我要听你的声音,叫出来。”   她也都配合的放开自己的压抑和忍耐,低低断断断续的出声。   窗外的夜色连星光都暗淡了,室内却是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春色。   第二天清晨,苏颜早早的醒了过来。   侧脸就看到还在熟睡的男人的脸庞,窗外没有阳光,淅淅沥沥的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他钢铁般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牢牢的禁锢的在自己的怀里,几乎是她一动他就会察觉到。   苏颜只是看着他的脸,俊美的,沉睡的,她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看着他坚毅优美的下巴,看着他坚而挺的鼻子,吻她的唇,还有闭着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   她想起昨晚的激情,想起自己不知廉耻的主动和逢迎,却没有半丝的不适合悔意,心里很平静,非常的平静。   她抱着他的腰,将脸埋到他赤果的胸膛,低低的呢喃,“我愿意做所有的退步,只求你的决定不要太残忍。”   风绝醒来的时候,怀里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他心里一空,披着衣服就下楼,明明知道她离不了这栋别墅,但是看不到人还是觉得不安。   尤其是昨晚过后,他心底迷漫着更大的不安。   才走到客厅,就闻到了从厨房飘过来的清香,他走到餐厅,透过门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小女人。   苏颜见到他,便是一脸甜美的笑容,“你怎么衣服都没穿好就下来了,早餐还没有好呢,先去洗漱换好衣服吧,马上就可以吃了。”   风绝嗯了一身,便又重新转身上了楼。   他几乎是以光速洗漱穿好衣服,然后又塔塔塔的下来了。   苏颜睁大眼睛,看着他用她将清粥装好的时间就完成了一切,不由挑眉,对他的不可思议的速度表示赞赏。   “吃饭吧。”苏颜认真的看着他,“你的胃不好,以后晚上不准纵欲,因为我早上要准备早饭。”   风绝眉梢一挑,“温小姐,你确定是我纵欲?”   苏颜猛然想起昨晚,咳咳,貌似是她先勾引他的。   她俏脸一板,“我早就说够了,是你自己不肯停。”   风绝慢悠悠的喝着粥,“没道理你够就要停, 那我怎么办?’   苏颜果断闭嘴,为什么她要一大早跟他谈论这么少儿不宜的话题,她很羞涩的好不好?   风绝见苏颜低头装小媳妇不出声,继续调戏她,,“我还以为温小姐永远都只会被人伺候,不懂什么叫情趣,原来,热情起来……”   “喂,你够了,”苏颜恼羞成怒,板着脸,“你再说不准喝我的粥了。”   风绝低头看了眼碗里香喷喷的粥,还是果断觉得粥比较重要。   但是,最后还是轻飘飘的加了一句,“我觉得在纵欲跟早饭之间,早饭还是不那么重要的。”   喝完粥,风绝便要出去,苏颜帮他打领带,虽然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穿着这么正式,长款西装。   领带跟刮胡子一样,都是在他这里学的,苏颜学这些都很快,现在已经毫无压力可以出师了。   她一脸笑容的送他出门,“我会在家里等你,所以,你会回来的,是不是?”   简单的话,风绝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女人,外面的雨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其实是一样了。   比如,她的笑容里少了几分小心和勉强,多了真正的笑意和其他的什么东西。   有些话,心照不宣,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苏颜知道,以他的心思,不会猜不到她是什么意思。   她想要的真的不多。   苏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她很喜欢这个客厅的落地窗,阳光明媚的时候,阳光会照进来,下雨的时候,她可以站在室内看外面的雨帘。   她一直觉得,雨帘很漂亮,雨声也很好听。   但是,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第一百二十七章苏小姐,有人要见你   苏颜几乎一整天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蜷着身子,看着窗外的雨不停的下着。   一直到傍晚,脚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是他回来了吗?苏颜心里乍惊乍喜,连忙转过什么。   又是她。   一件白色的风衣,十分温柔又婉约的美人,苏颜看到她穿着一身的白,毫无悬念的想起了白莲花。   每次看到这个女人,都没有好事发生,上次修斯就是因为她才会被算计,眸中的厌恶甚至不加掩饰。   简澜看着苏颜满身的防备,不由笑出了声音,“苏小姐,我是来带你去一个地方的。”   苏颜伸手抓着她的抱枕,冷冷淡淡的开口,“我哪里都不去。”   她要去哪里都不要简澜带她去。   简澜看着她面前的女人,说实话,这么多年来,除了薇依,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遇到第二个情敌,尤其还是这等姿色甚至是残疾的女人做她的情敌。   薇依的身世脸蛋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做她的情敌,她无话可说,但是这个女人算什么?   简澜双手环胸,并不着急,反正今晚风绝不会回来,她有足够的时间跟她耗着。   “看不出来,苏小姐跟叶门也关系匪浅,看来,你勾引男人的手段还真的是一流。”她说的不紧不慢,像是存心要折磨人的心智一般。   苏颜扯开笑容,“跟你比起来,是个女人都算一流。”   她怎么会看不出这女人的目的,无非是特意来羞辱她的,不过说起来,简澜也还真的看得起她。   简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也就只有几秒钟的事情,很快就恢复成了她原本的温柔与无害,“我是奉命来带你走的,苏小姐,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走比较好,要是动起粗来,谁都不会好看的,你说是不是?”   说着,她的拍了拍手掌,立刻有几个保镖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苏颜眯着眼睛,“你居然敢在风绝不在的时候带我走,简澜,我不见了,你要怎么跟他交代。”   她不相信,这会是风绝的安排,就算风绝要安排谁来带她走,那也应该是伊娜或者上官谦,而绝不会是简澜。   虽然这种感觉很微妙,她甚至都能没有找出理由,但是她就是觉得,虽然简澜看上去跟了风绝很久的样子,但是她跟风绝算不得很亲密,至少比不上伊娜。   “我交代不了,自然有人可以交代,这一点,无需苏小姐为我担心。”简澜打了个手势,几个男人就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   “走吧。”   苏颜咬牙,但是没有办法,敌强她弱,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边走,她开始一边思索到底是什么人要带她走,还可以在风绝家的保镖面前肆无忌惮,他们甚至都不敢拦着。   脑子里突然想起昨晚她听到的那一通电话,苏颜的脸色白了白,难怪。   可是,她想见她,是为什么。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从风绝的语气里可以判断出来,他妈妈并不喜欢她的存在,甚至说,是厌恶的。   再推断一把,所以说,简澜现在要带她走,自然是趁着发呢个绝不在的时候,而这是不是说明,风绝今晚不会回来了。   她的心开始不断的往下掉。   “简澜,修斯在哪里?”她抬眸,目光如炬的开口问道。   简澜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料到苏颜居然会直接问她,几秒钟后,她淡淡的笑了,“可惜华安的少董一生优雅风光,到最后落到一个诱饵的地步,苏小姐,你说,没有用的棋子,要怎么办?”   “我不相信。”她的脸色微白,很快冷冷的道。   简澜笑,“苏小姐,你觉得,我骗你有意思吗?”   的确,说这样的话,对她而言,一点意思都没有。   苏颜闭着眼睛,她不相信,她才开始尝试相信风绝是真的喜欢她,他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她的朋友。   她要去找他,她要去见他,她要亲口问他。   车就停在她的前面,简澜用下巴指了指车门,“苏小姐,请您上去吧。”   苏颜一言不发,乖乖的上了车,她一贯很识相,在这样的情况下唉反抗或者试图逃脱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有利的地方。   苏颜坐在中间,右边是一个保镖,左边坐着的则是简澜。   她一直都没有再说话,她对见风绝他妈半点兴趣都没有,其他的不说,谁知道她会不会见了她就直接回不来了,那她不是得憋屈死。   车子在路上平稳的运行,简澜见苏颜闭着眼睛,没有再要说话的意思,不由轻轻的笑了出来,“放心,虽然你是跟叶门关系匪浅的女人,但是好歹被绝爷喜欢过,夫人暂时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苏颜闻言,弯唇笑着,“难怪十七不喜欢你,也是,一个整体跟着他打小报告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   简澜冷笑道,“你懂什么,绝爷是出了名的二十四孝,你以为他会介意这些。”   苏颜摇摇头,“他是不是二十四孝跟他喜不喜欢打小报告监视他的女人是两回事,懂么简小姐。”  她算是看出来了,简澜这个人,聪明的时候心机城府都是杠杠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本事挖着坑等修斯跳下去,脑子转不过来的时候,实在是榆木得令人扼腕。   她不难猜到,简澜大概跟风绝的母亲关系很好,否则她今天也不会让她来接她了,说不定,她能做风绝的首席秘书,也跟着有着很大的关系。   就在简澜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子猛然就听了下来,车上的人,几乎除了司机全都向前倾去。    “发生什么事了?”不得不说,简澜还算是十分敏锐的,啊们离开别墅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出现这样的意外,那就肯定不是意外。   她一抬头,还还不急拨好头发,就冷声开口问道。   “简小姐,有人突袭。”   苏颜立刻睁开了眼睛,刚才那个急刹车差点让她摔了出去,且她心里也同时跟着一跳。   在这样的时刻,她不难想到,是不是叶门的人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我来找你啊   苏颜的手扶着背椅的后座,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对方没有动静,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不是怎么办?   四辆黑色轿车将他们所在的车子团团围住,然后车门紧接着被打开,十多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鱼贯而下,那姿势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简澜抬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颜,“这是叶门的人?”   苏颜收回他的视线,淡淡的道,“不是。”   准确来说,这应该是黑手党的人,西泽尔不会毫无缘由的出现在这里,那么,这只能说明慕慕在这里。   数不尽的枪将他们包围了起来,苏颜始终都是淡淡的,她的脸上和眼睛里都没有因为这些援兵的到来而表示出任何的惊喜,或是兴奋。   “简澜,没有必要做无畏的挣扎,无端的杀戮没有意思,让我下车。”   简澜轻笑,“好吧,算是我低估你们了,居然会趁着这样的时候。”   她做了个手势,脸上的笑意不减,“没有办法了,让她走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遇到这样的状况,就像苏颜所说的一样,没有必要做无畏的挣扎,对方人多,且一看就是专业的顶尖人才,他们这几个人虽然也是万里挑一,但是毕竟败在了人数的差别上。   车门被打开,苏颜下车,立刻有两个人上来护着她,直到打开车门让她坐上车。   整个过程中,苏颜几乎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开动,苏颜才问坐在她身边的男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男子神态冰冷,应该是长时间艘形成的习惯,看不出喜怒,“宫老大早就吩咐有人守在别墅外,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行动,我们是教父手下的人,神慕小姐让我们时时刻刻盯着简澜的动作,今天恰好看见她带您出来。”   原来是这样,子翊果真知道了,或者说的更准确一点,是果真才知道。   明知道她在别墅里却不能行动的原因是风绝加强了别墅守卫吧,她记得风绝这样说过,她没想到,居然坚固道让叶门和黑手党的人都混不进去。   是因为她上次出事了?苏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心纠得特别紧,她想要离开的时候,没有机会,现在,却突然有种……她背叛了他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答应过,她会在家里等他回去的。   咬唇,苏颜低低的道,“你们知不知道,风绝在哪里?”   坐在她身边的男子以为她害怕风绝,连忙道,“苏小姐您不用担心,现在跟宫老大耗上了,所以就算您不见了,他也不会有时间来找您的。”   是吗?忙到没有时间找她?   苏颜睁开眼睛,眸内一片清明,她的声音很干净,不卑不亢,“如果你们知道他在哪里的话,就送我过去吧。”   她这话一出,车子内的另外两个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我有事要找他。”苏颜却是坚持。   她不去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不喜欢食言,她说了她会等他,那就不会一个人偷偷的溜走。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是真心这么想,也是这么打算的。   所以,她就会坚持到底,既然他不回去,那么,就让她去找他吧。   “苏小姐,”她身边的男子试图阻拦,“您现在去,并不合适……”   他们怎么都想不通,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这种机会可以说是上帝赐给他们的,否则那个别墅的防守,除非硬攻,否则她们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现在出来了,她又要去见风绝,这是为什么?   他们不懂,苏颜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道,“麻烦你们了,很抱歉。”   几个人没有办法,原本准备是跟神慕报备一下的,咳咳,别问他们的主子是西泽尔为什么要向神慕报备,一来他们主子对神慕百依百顺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二来做手下的脑子要灵活,这件事情明摆着就是神慕的事,西泽尔纯属贡献力量。   但是也被苏颜拒绝了。   风绝在哪里,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无奈之下,只要送她去。   “苏小姐,您不要先跟宫老大联系吗?”他们还是觉得这么做不妥,其实把人送到神慕的身边或者宫子翊的身边,这件任务就妥妥的完成了,谁知道她这么坚持要去找风绝。   苏颜身边的男子皱眉,苏小姐,修斯先生的事情,宫老大和教父会解决的,并不需要您再……”   “你说修斯还在风绝的手里?”苏颜蹙眉,这一点她倒算不上很意外,只是还是让她有不安。   原来苏颜并不是为了修斯才去找风绝的,可是,那是为了什么呢?   车大概开了四十分钟左右,停在了风绝的军区基地。   “温落失踪了?”苏颜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怒吼,她弯起唇角,淡浅浅的笑。   ’“马上去给我找,找不到人你们就都滚,废物。”里面的人似乎勃然大怒,才说完话,电话就被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紧接着,是更大的声音,苏颜不难猜测,大概是他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掀到了地上。   她拧开门把,推门进去。   风绝听到声音,正准备怒叱是谁没有他的允许就进他的办公室,一抬眼却看到苏颜静静的站在门口。   他先是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小女人,随即几大步就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然后顺手将门大力的关上,把她的人抵在了门板上。   “该死的,你去哪里了?”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手掐在她的腰上。   苏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眨眨眼睛,“我来找你啊。”   风绝看着她的小模样,水水的笑容,带着一点点的妩媚,俯首就吻了下去。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谁知道一吻下去就不可收拾,越吻就越深,甚至越激烈,苏颜终于承受不住,捶打着他的胸口。   “别闹了……”她脱了力,只要抱着他的腰,声音软软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还是不要爱他   她的声音一下将他潜伏的情yu撩拨起来了,当即将她抱了起来。   苏颜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俊美冷硬的脸,小声的开口,“绝爷,”她用自己的脸去贴着他的,“可不可以不要跟叶门斗?”   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动作僵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一下就寡淡了很多,苏颜莫名的觉得很慌乱,“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非要跟子翊过不去,但是,至少,修斯是无辜的,你不要把他牵扯进去,好不好?”   风绝抱着她在那张真皮椅子上坐了下来,手臂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你昨晚跟我上床,是不是就是为了今天说这些话?”   苏颜睁大了眼睛,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想。   这怎么可能。   她咬唇,有些委屈,“我不想你跟我的朋友有这么大的仇恨。”   其实苏颜是很明事理的,虽然她开始的时候说了叶门,但是她心底明白,一来她没有这么重的分量左右风绝的判断,二来,子翊跟风绝原本就是天生的对立,他们之间的敌对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她而停止。   所以,她后来才下意识的改了口,只有修斯,毕竟修斯只是商人,虽然可能是奸商,但是也只是游走灰色地带,绝不至于要被下狱,且这件事情要是被媒体知道了,那么华安的股份不知道要跌落多少。   “落落,我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有时候觉得,你蠢笨都不行。”他的脸上带着笑,是苏颜极其不喜欢的那种笑,眼睛里没有笑意,且十分的冷,他说,“你,我一定要,宫子翊,我也不会放过。”   苏颜顿时就不知所措起来,甚至突然不知道,她决定回来,这是个正确还是错误的选择。   她幽幽的开口,“知道吗?今天我原本可以逃走的。”   风绝的脸色蓦然一边,眸种的色彩浓了好几度,他一把捏着她的下巴,“落落,你要是真的走掉了,我会杀了修斯。”   苏颜怔住,被他这句话浇得心都凉了。   他却低头吻住了她,长长的手指挑开了她的衣服,衬衫的扣着一路往下被扯开,他咬着她的锁骨,“落落,给我反应。”   苏颜的手握成了拳,她像是一个等待判刑的犯人,最后开口问道,“风绝,修斯他,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我说,你跟宫子翊的战争我绝不管,你们谁输谁赢,我也都不在乎,那么,我能不能求求你,放掉修斯。”   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很多时候,苏颜都觉得,她跟他在一起,几乎是没有底线的,她一再的退让,懦弱的想要求一份和平。   以前是她跟风绝之间的和平,包括她的自由跟自尊,她的身体甚至是……感情,她都全部赔上了。   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她都只想换一个修斯。   子翊跟他的战争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可以只是旁观者,所谓成王败寇。   但是,修斯不一样,他就是因为她,才会落到他的手里的,所以,她就只有这一点点的,小小的要求,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温落,”风绝将她推到在桌子上,“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冷得让她找不到任何的希望,“所有跟叶门有关的人,我都不能放过。”   苏颜一下就在心里笑了出来,所有跟叶门有关的人你都不能放过,那么真可惜,我跟叶门的关系,不会比修斯来的远。   我的父母就是为了宫深拓夫妇而死的,我从小就在叶门长大,半个养女加十多年默认的儿媳妇。   我跟叶门的二小姐是最好的姐妹,我曾深深的爱过宫子翊。   可以说,跟苏州那个虚无缥缈的外婆家相比,叶门更像是我的家。   风绝,在我慢慢的觉得,跟你在一起可以很开心的时候,在我慢慢的觉得,你可以让我忘记心里的那个人时,终归事实还是清醒的提醒了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不是温落,我是苏颜,你到时候,会不会直接掐死我,就像那一次所作的一样。   她才开始眷恋,好不容易,在她一个人孤独的靠着自己小小的坚强生活了这么多年以后,第一次开始眷恋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还是不可以。   其实也许一直都是不可以的,只是我不曾去想过而已。   既然如此,我已经做了所有的努力,那就,到这里为止吧。   苏颜不给任何的回应,只是闭着眼睛,仰着脖子,任由他的亲吻。   她沉默不语的模样让他心中慢慢浮起了几分怒意和失控。   手将她的裙子撩开,手指褪下她的底裤。   他撞进她的身体的那一刹那,她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为了阻止自己哭出声音来,她低头便咬伤他的肩头,呜咽着不让自己出声。   为什么,他要一直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为什么。   “落落,”他像是感觉带了怀里的人的颤抖,不由伸手将她的腰抱得更紧,低声哄慰她,“乖,别哭了。”   他又说,“落落,我爱你。”   她拼命攥着他桌上的文件,压抑自己想要大声哭出来的声音。   这三个字,像是彻底拉开了她泪水的闸门,所有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苏颜,苏颜,你还是爱着宫子翊好了,虽然很辛苦,虽然看不到希望,但是至少……不会太心痛。   如果你爱上抱着你的这个男人,那么总有一天,他会把你拉下万丈深渊。   香艳的激情戏完毕,风绝帮她穿好衣服,将把抱到沙发上坐好,然后自己收拾情事后的狼藉。   苏颜看着他,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的打翻。   她垂眸,低低的问道,“绝爷,你今晚会回去吗?”   风绝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看着她平静的小脸,“今晚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不会回去,怎么了,你还是会害怕吗?”   苏颜抬着脸蛋看他,“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好不好?”     Ps:坑爹的系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显示红包,只有后台才能看到,所以伦家在这里特意谢谢qq8092208qq的两个红包,13895113011的红包,么么哒,谢谢   ☆、第一百三十章她逃出来了   风绝出去了,苏颜一个人在他的办公室里。   直到所有的额动静都静了下来,她才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杂志放了下来,她相信,风绝的办公室里,不会有人敢装监视器。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书桌面前坐了下来。   面前是他的电脑,手边是书桌的屉子。   她努力的抑制着,自己有些微微颤抖的手。   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苏颜,不要紧张,不成功,便成仁,不过如此,修斯在等你。   做好的足够好的心理建设,她的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头脑也变得很清晰,人大概到这一步的时候,不是慌张到不知所措,就是镇定到静笃,幸好,她是后者。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只有修斯,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敢兴趣,也许脑子里也曾想过这台电脑里,这张书桌里应该藏了不少风景的秘密。   要动吗?她不能,是承担不起被发现的后果,还是其他的什么,她分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动。   抬手打开了电脑,毫无疑问,风绝的电脑都是加密的,她凝眸,有些人太自负,以为自己的东西不会有人动,所以通常防备都不是那么的足。   她相信,风绝也是这样的,就像她出事前别墅的防御。   她伸出手指,输入他家里的笔记本的密码,心里有不小的紧张,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的屏幕。   三秒钟后,她松了一口气,果然,她没有猜错。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即便是冷静,她也仍旧紧张得手心冒汗。   手指滑动着鼠标,苏颜仔仔细细的看着,寻找她想要的东西。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风绝当时说了要扔修斯下狱,光是这个军区监狱,就有不知道多少的牢房,别说她,就算是叶门的人混了进来,也都不知道要找多久。   果然,他的电脑里一定留着整个监狱犯人的资料。   她一个一个的看下去,再翻到第三页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她要找的名字。   修斯·温尔克,隐秘重犯。   她的手指捏紧,修斯什么都没有做,怎么算的上是重犯。   她记住了编号。   然后,关掉了电脑,她甚至都不去抹掉她碰过他电脑的痕迹,因为她知道,以她的本事,根本就没有办法瞒过他,甚至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这种欲盖弥彰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没意思。   做完这一切,她才起身,风绝出去很久了,她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是她知道这肯定跟叶门有关。   她想,她真的该离开。   既然是她自己乖乖的回来的,那么她想,风绝那该不会料到,她会再逃出去吧。   这一次,她一定要离开,甚至,这其实是她第一次真的试图离开。   她在军区基地游走没有人会拦着她,这是风绝早就默许了的,甚至这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她了。   “这位小哥哥,”苏颜扬着一脸甜美的笑容,“你是要出去吗?可不可以带我一程,我在这里等绝爷,可是现在很饿了,想出去买点吃的。”   这里离市区有段距离,苏颜提这样的要求再合情理不过了,何况,除了知道她是风绝的小情人,这里的人除了简澜其他人对她基本都是一无所知。   更加不会知道,她是被风绝囚禁的,这也要归功于,她平常大都是一副笑脸,从来没有表现出怨妇脸或者苦瓜脸等。   于是小哥很愉快的答应了,憨厚的笑了笑,“好的。”   说话,虽然苏颜本人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是毕竟她是风绝的女人,连带着在众人的眼里也变得女神了,跟她说话都显得受宠若惊。   小哥开的是一辆军绿色的面包车,大概平常用来采购之内的,苏颜披着自己的长发,借着已经暗下来的夜色掩盖自己的行踪。   她闭着眼睛,很矛盾的感觉,又是平静,又是紧张。   平静的是,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紧张的是,她怕她没有把办法帮到修斯。   一路上,苏颜都没有说话,其实她是该说点什么话缓解一下她跟这位小兵哥的气氛的,但是没有办法,她现在满心都是怎么救出修斯,其他的,都没有心情跟心力去想。   到了市区,苏颜下车,她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绝的颤抖,小兵哥并没有有听出来。   “谢谢,”苏颜微笑,就差没有鞠躬表示感谢了。   “温小姐,您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苏颜连忙摇头,笑着道,“不必了,我等下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了。”   直到车子在纽约的夜市中消失,苏颜才腿一软,松了一口气。   真的是,好久违了的,自由的感觉。   从她在这里游学,到不小心碰到温落,到跟她一起被抓,然后代替她,落到风绝的手里,一直被圈养在他的身边,她几乎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感觉了。   晚风吹过她的身体,苏颜条件反射的裹着自己的身体,微微带着凉意的天气,她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的人群,灯光闪耀,处处都是陌生。   她想,她该找到子翊。   摸出身上的钱,那还是她下车之前,问西泽尔的手下要的,她说,如果需要的话,她会打电话给他们。   她才发现,原来她也可以有这么深的心机和城府,回去,不过是为了最后一次兵不血刃的机会,如果不行,她也还有退路。   找到电话亭,她拨通了拿钱给她的保镖的号码,她虽有的通讯都没有了,也没有记号码的习惯,所以不管是子翊还是神慕的号码,她都没有记在脑子里。   电话一拨通,就很快被接起了,“苏小姐,是您吗?”   “我是苏颜,可以来接我吗?”苏颜巡视了一番她下车的接到,报出一个地名。   挂掉电话,她闭着眼睛,任由晚风吹过她的长发,她想,现在风绝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   她站在高大的建筑物下,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彻底的缺失了。   她抬着脸,看着豪华夜市上的天空。   ☆、第一百三十一章他想要的温落是我   车很快就来了,前后不过十多分钟的事情。   苏颜看着为她开车门的男子,眯着眼睛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男子像是没有料到苏颜会这么问,微微有些诧异,她淡淡的笑,“第一次是因为意外,你们才能把我救出去,但是现在,在我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你们应该直接报告给了神慕或者是子翊是吗?”   “但是他们还是没来,所以我想是,是不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男子跟开车的人相视看了对方一眼,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苏颜看他们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说对了,而有什么时候比她还要重要的,那自然就只有修斯了。   她觉得很头痛,所以,还是风绝的动作比她快吗?其实,这也是她的意料之中,他是威名远扬的风大军长,怎么会被她这个小女人算计呢,“风绝他做了什么?”   “他说,他要温落。”那男子还是沉声告诉了苏颜,理由当然是因为他不知道风绝所说的温落是谁,以为苏颜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他见不到温落,他就要修斯填命。”   她的脑袋轰了一下,她想起他吻着她的时候曾说过,如果她不回去,他就杀了修斯。   他疯了吗?他怎么可以杀了修斯,别说修斯是华安的少董,何况他现在已经知道华安跟叶门的关系。   他难道不知道,杀了修斯就等于彻底跟叶门结仇,这种仇恨就是血仇,而不是身份的对立了。   那么到时候,不管是子翊还是西泽尔,还有墨白,他们不杀了他,是不会罢休的。   她的身子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摔倒,幸好,站着的男子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才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   “子翊呢?”她的眼睛看着前方,根本没有焦距。   她跟了风绝这么久,她知道他说到做到,他要是不顾一切想要修斯的命,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他都做的出来的。   “宫老大跟教父都去按风绝的要求去谈判了。”   “所以说,今晚,原本是他们要谈判的时间吗?”不,不会是谈判,她亲耳听到,他跟他妈说,他一定会杀了子翊。   这不是谈判,这是鸿门宴。   苏颜什么都顾不上,不管她跟子翊的感情如何,即便他违背了他的承诺爱上了温落,他们也仍旧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这种关系,是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改变的。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风绝杀了修斯跟子翊。   绝对,不可以。   “带我去。”苏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这三个字,“马上,立刻带我去。”   两人很为难,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马上把苏颜带回去,交给神慕,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一点差错都不能再出了。   苏颜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几乎是一声吼了出来,“你们比我了解风绝吗?一直呆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最了解他的人是我,他想要的温落也是我,你们是想看着宫子翊往陷阱里跳还是修斯被他这就这么杀掉?”   两人被她说的面色一变,他们都知道,这段时间,苏颜的确一直跟风绝在一起,至于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不敢妄自揣测,但是苏颜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对他们当手下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上面的命令,但是如果说还有什么东西比命令还要重要的话,那自然就是上司的安全。   几十秒的犹豫,苏颜的脸色实在难看,甚至她的身上多了一抹让人无法去信笃的气势。   最后两人默契的点头,“苏小姐,请你上车吧。”   苏颜知道他们答应了,连忙上了车。   “你们能不能联系到子翊或是西泽尔?”她现在必须跟他们说清楚,风绝对他们,有除了身份对立的其他私怨。   他这么多年对付叶门,不是因为他是军人而叶门是黑道,而是因为他恨叶门的人,准确的说,他恨的就是子翊。   男子试图拨通电话,但是最终还是摇摇头,“恐怕他们已经见面了,现在要跟宫老大说明是很困难的事情。”   苏颜抓着座椅的布,死死的用力。   “温落呢?”她闭着眼睛,“温落,她现在怎么样了?”   “风绝点名必须要温落到场,所以老大带她去了。”   *********************************************     空旷而明亮却显得有些破烂的操场上。   两方人马相对而立。   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亮了,银色的光线落到地上,照在他们身上。   风绝一身冷厉,全身散发着不同于平常的邪肆和杀戮,这种阴暗的气息平时在他的身上几乎不会显示出来。   他的五米之外站着的是宫子翊,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这样看上去,跟风绝相比,他俨然更像正义凛然的大军长。   他的身上都是冷漠,但是没有风绝的杀气与阴鸷。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看着风绝,几乎是惴惴不安。   “我说过了,没有温落,我们没有谈判的余地。”风绝的声音极冷,这种冷意可以顺着空气渗透进你的肌肤直接深入你的骨髓,甚至,连眉宇间,都隐隐散着暴戾和不耐。   那个女人,她居然敢真的逃跑。   她昨晚才抱着他说要好好的跟他在一起,几个小时前,才在他的身下承欢,居然,马上,就趁着他的松懈,就逃跑了。   她甚至还动过他办公室里的文件,动过他的电脑。   好,很好。   为了修斯,还是为了宫子翊,不惜以身体来交换。   是他的感情太廉价,还是她的身体太廉价。   不过,都没有关系,不管是什么样子,终归,都只能是他的。   相比风绝隐隐的暴怒,宫子翊则明显得镇定了许多,“风绝,男人之间的事情,要扯上女人做什么?我跟你的事情,更加跟温落没有关系。”    “你说,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修斯。”   宫子翊在说什么,他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一张俊美的脸阴鸷得要滴出水来,“我再说一次,没有温落,我们之间没有谈判的余地。”   ☆、第一百三十二章苏小姐,你不能再过去了   宫子翊眯着眼睛,温落就站在他的身后,毫无疑问,他想要的是苏颜,他没有想到,风绝对苏颜的执念到了这么深的地步。   没有苏颜,就没有谈判的余地。   但是,他怎么可能把苏颜再交给他,这不可能。   是个男人都不能这么做。   “风绝,”宫子翊阴下了脸,这男人不好对付,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是无从下手,还是第一次,“温落是我的女人,我还没跟算这笔账,你现在还敢问我要人,你真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风绝冷笑,“她要是你的女人,那你身后那个,是谁?”   他是什么眼睛,宫子翊跟那女人的互动虽然很少,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交流和对视,但是情人间的气场是无法掩盖的,何况他们离得那么近,他是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宫子翊抿唇,带温落过来,是不得不这么做的方法,他暂时不知道他扣着苏颜这么久到底是因为认错人了还是因为颜颜本身。   他寒着脸,一字一顿的道,“这跟你没有关系,风绝,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什么条件可以好好谈,要温落,不可能。”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苏颜在他手里这么长的时间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他不可能再让风绝把她带走。   风绝的唇角掠起一抹阴柔的笑容,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的邪魅,“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就没有任何的谈判的机会了。”   不管在此之间他想用修斯换来什么,但是这个前提都是,温落在他的身边。   什么东西都可以再来一次,但是他的女人,只有一个。   说完这句话,他既然已经抬脚,准备转身。   宫子翊的脸色微微一变,风绝的态度这么强硬,那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想过无数个对方的条件,有多苛刻,甚至风绝想要他的命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唯独因为女人而没有谈判的空间,他没想到。   “风绝……”就在他转过什么,准备结束这一次的见面,身后却传来他熟悉的,薄薄的,甚至夹在着晚风与夜色的声音。   风绝的脚步顿了下来,他重新转过身。   果然,微弱的光线中,单薄纤瘦的女子,仍旧是长长的黑发,长裙在风中飘扬,她的脸上都是悲恸,一双眼睛直直的落到他的身上。   苏颜咬唇,面前的情景让她想要哭出来,找不出具体的理由,她觉得她窒息都要死去了。   “苏小姐,”她甚至还没走到宫子翊的身边,手就被人拉住了。   那是,温落的手,温落的声音。   女人的力道并不算很大,却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温落的声音同样压抑到了极点,她说,“苏小姐,你不能再过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停了下来,苏颜看着前方的风绝,她再前面几步便是她从小倾心的青梅竹马,身边,拉着她的女人,是她这段时光的所有。   苏颜侧过脸,去看着这个拉住她的手的女人,上一次见面,她们还在监狱里,彼时她一身的伤,她则是满心的绝望。   因为她怀有身孕,所有她不得不做了一次圣母玛利亚,蠢到把自己推进火坑。   她看着温落,却发现她的脸色似乎比她还要苍白,甚至,是一种比她还要绝望苍凉的眼神,“对不起,但是你不能再过去了。”   苏颜笑着,轻声问道,“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温落闭着眼睛,但是手上的力气更加的大了,她的声音缓缓的,慢慢的,夹杂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凉,“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我知道,只是,算我求你,你不要再往前了。”   苏颜看着她,她发觉自己真的不懂这个女人,她在演戏,因为子翊在这里,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只能说,她的演技真的太好,几乎是入木三分。   苏颜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想温落,因为她知道风绝正在看着她。   她抬眸,没有挣脱温落抓着她的她的手,就这样跟风绝对视。   宫子翊从她出现开始就皱着眉,他沉声道,“颜颜,你不该出现在这里,马上让西泽尔带你回去。”   她能进来,自然是外面守着的西泽尔放进来的,他在心里把西泽尔骂个遍,让他看着,居然能把苏颜放进来。   “子翊,”苏颜的声音轻如云烟,“让我跟他说。”   “不可能。”宫子翊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颜颜,听话,马上回去。”   苏颜笑,“你就真的不怕风绝真的杀了修斯吗?”   “颜颜,”宫子翊的声音是他以往跟她说话时一贯的温淡,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触目惊心,他说,“就算风绝要杀了修斯,你也绝对不能再过去了。”   “没有保护你,是我的过错,但是,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苏颜怔怔的看着宫子翊,他的眉眼轮廓一贯是她最熟悉的,因为一直喜欢,所以一个人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她不知道,听到这句话他是什么感觉,她知道,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就代表他已经做了决定。   做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她也是知道的,不说他跟修斯从小一起长大是什么样的感情,就两家长辈而言,他都要承受一辈子的自责和愧疚。   如果修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一辈子,都会无法解脱。   一直是这样的,对宫子翊来说,对苏颜的责任永远都会排在第一。   她弯着眉眼,笑了出来,她问他,“子翊,让我来猜一猜,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我落到风绝的手里这么久,一定被强暴过,一定是身心受伤,也许,我以后都没有办法好好的生活,这都是你的责任,所以,你会选择跟温落分手,然后娶我,虽然没有办法给我爱情,但是也会给我完整的家,是不是?”   她可以感觉到,握着她的手那只手,温度慢慢的凉了下来,但是仍旧没有松开。   她一边摇头,一边笑着,“可是,这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修斯不仅是你的表弟,他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因为我,出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我才是温落   伸出另一只手,苏颜扳开了温落握着她的指。   才走了几步,却又被宫子翊抓住,他的力气比温落更大,且苏颜感觉得到,他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风绝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眼中的阴鸷更深,他抿唇,一言不发,唇角是冷意泠泠的笑容,看了苏颜一眼,便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风绝,”苏颜是最先注意到他动作的人,应该说,她一直在注意他的动静,所以他一有动作,她马上就察觉到了。   苏颜连忙出声叫住他。   风绝的脚步没有停下,苏颜顿时慌了起来,“风绝,你别走。”   他不能走了,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一旦他走出这里,那么修斯多半就会没命。   风绝笑容凉薄,眼角净是讥诮,“我还以为,几位顾着恩爱,所以可以结束了。”   “不是,”苏颜连忙道,“没有,你先别走。”   风绝这才立住了身子,“所以,你这是要跟我谈的意思么?”   苏颜咬牙,“是,你别动修斯。”   “那就过来,”风绝的声音瞬间变得很冷,眉眼间都是冷冽,“我的耐心不够,你很清楚。”   她的手被人紧紧握着,耳边是宫子翊低醇平淡的声音,“颜颜,要是让我妈咪知道我亲手把你送到风绝的身边,她一定废了我。”   苏颜垂着眸,想要挣脱他的手。   宫子翊淡淡的道,“颜颜,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么不相信我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修斯是我的事情,我会解决,你回去,好吗?”   他跟她一贯都是用这样的语调说话,温和,沉稳,让人信服。   她几乎就要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她才侧过身,就听到一声枪响,在这个原本安静的夜空,差点刺破她的耳膜。   苏颜惊恐的看着开枪的男人。   也许可以说,她骨子里一直是畏惧着这个男人的,她见过很多次可怕的他,比如第一晚他强占她的身体,比如说他以为她给他下药时在床上折磨了她一个晚上。   那些时候,她都害怕他害怕得发抖,但是,时间一长,那些面目狰狞都被他对她的好跟宠溺所取代,所以全都变得模糊起来。   但是,眼前那个还没有放下枪的男人,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撒旦,魔鬼之王,俊美到极致,尤其在这样的夜色中,他习惯性的一身黑衣,修长笔直的身形,眼睛里都是残而冷的笑意。   他在看她,眼睛里一层层的讽刺。   风绝这一枪是对天开的,但是他们当然不会单纯到以为这只是警告,更确切一点的说,这应该就是信号。   他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宫子翊,“我倒想看看,你要做怎么样,把修斯带走。”   气氛是僵硬的对峙,似乎从苏颜出现开始,他身上原本的暴戾与狂怒都散得差不读了。   温落在一边怔怔的看着,也许因为她是旁观者,所以,她几乎是无比清晰的感觉到风绝对苏颜可以说是势在必得的架势。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   她站在两人的后面,看着子翊和苏颜的背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其实,他们也是可以很般配的。   其实,早在她不小心落到风绝的手里,醒过来发现是苏颜替代她之后,她就有种感觉,也许,她跟子翊的感情,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最初了。   她磕磕盼盼,生怕苏颜真的出事了,那她就是死也无法偿还,她比任何的人都清楚,苏颜对宫家的意义,对宫子翊的意义。   其实,爱上这一个男人,她也很辛苦。   直到她接到苏岚的电话,她才松了一口气,那时子翊还在养病,“苏颜”让她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所以她才没有提。   她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不代表,这不是她的错,应该说,这就是她的错,是她的大意,是她的失误。   “风绝,”温落安静的开口,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她慢慢的往前走了几步,“你确定,你想要的是温落?”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凉凉的,没有温度,“绝爷,你当初不是抓了两个女人吗?”   风绝这才眯着眼睛,头一次正视这个一直站在宫子翊的身后没有说话的女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跟苏颜有些相似,不是特别惊艳的长相,连气质都偏于沉静,但是眉眼中始终透着不卑不亢。   “够了,”苏颜立刻出声,想要阻止她,她知道温落想干什么,她想在这个时候承认她的身份,“你不要说话。”   情况已经很乱,她不敢想象,风绝如果知道她骗他,那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这样的人,恐怕根本就容不下欺骗。   温落却淡淡的笑了,苏颜有苏颜的想法,她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当初我跟她一起被抓,但是苏小姐探出我有身孕,所以她代替我,留在了你的监狱里,后来又阴差阳错,落到你的手里。”   苏颜看到,风绝的没有拿枪的那只手瞬间握成了拳,那样的力道,她毫不怀疑,如果他想,绝对能轻易的掐死她。   温落笑得很平静,“所以,你只是抓错了人,她不是温落,只是一时好心不小心把自己推进了火坑,绝爷,她是无辜的,能不能不要为难她了?”   风绝没有说话,苏颜的心跳瞬间变得很快,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就会变得这么紧张。   温落毫无畏惧的看着风绝,“我才是温落。”   苏颜的手也握得紧紧的,她甚至不敢去看风绝的脸色。   风绝垂着眸,那样沉默而冰冷的姿态,连宫子翊都皱紧了眉头,他不说话的样子,远比他开口的时候要来的危险。   苏颜的心跳很快,她一直都是怕他这种不说话不出声的样子。   抬眸,漆黑的眼珠一片邪肆,看得苏颜惊心动魄,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不过是三分钟的时间,整齐而带着重量的脚步声响起,宫子翊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心里蓦然沉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我该怎么惩罚你   那个被架在中间带着一身血迹的不是修斯是谁。   他内心一定很愤慨,他这一生都是风度翩翩要多优雅有多矜贵的贵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更准确的说,虽然因为身份显赫被绑架过不少次,但是基本没有受过伤。   苏颜更是咬紧了唇,眼睛很快蒙上了水雾。   修斯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狼狈的样子,一身白色被染成了血衣,唇瓣干涸,俊美的脸上更是脏兮兮的,唯有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还熠熠生辉,没有失去神采。   他很淡定,“宫子翊,你丫的废物。”   第一次,修斯不顾他的绅士形象,开口骂人。   风绝利落的重新装枪上膛,动作慢斯条理,甚至说不出来的好看,这是他的唇上始终带着冷然的笑容。   修斯看着貌似想要杀他的男人,再看向皱着眉头的宫子翊,不淡定了,靠之,他这是要当炮灰的意思吗?   “风绝,”苏颜终于失声尖叫出来,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应该是或,他教她装过枪,教过她射击,所以她很清楚,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现在才紧张来不及了。   他已经装好了枪,枪口对准了修斯的太阳穴。   修斯觉得很头痛,他甚至看都不用看就可以分辨出来这这一枪要是真的绷下来,他肯定血洒异国他乡。   “风绝,”同样的冰冷的声音在在晚风上响起,苏颜抬头看去,宫子翊出枪的速度根本快到让你看不清,他就已经将枪口对准了风绝的心脏处。   修斯面无表情,这两个男人的战争,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炮灰?尤其他还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宫子翊慢斯条理的开口,声音冷冽而阴寒,“你想清楚了,你真的想用你自己这条命换我跟修斯两条?虽然听上去很划算,但是人一旦死了,就多划算也没有用了。”   风绝的眼底的笑意更深,但是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苏颜的脸全都白了,她不顾一切的用力的甩开宫子翊的手——原本因为跟风绝的对峙,他的注意力都不在苏颜的身上,所以就这样被轻易的挣脱出去了。   她什么都顾不上去管,拼命的往前面的跑,风绝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过来了,手里的动作慢了几分。   苏颜直接跑到他的面前抱住他的身体,拼命的摇头,“不要,风绝,不要这么做。”   风绝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女人,没有拿枪的手缓缓回抱住她的腰。   苏颜抬着头,一张脸蛋上布满了泪水,她说,“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求你,不要迁怒修斯,不要迁怒无关的人,这些都跟他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风绝笑着,仍旧阴柔到极点的笑容,他低头,唇温柔的落到眼睛上,“乖乖告诉我,你的名字。”   苏颜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低低的道,“苏颜,我叫苏颜。”   他又笑道,“骗过我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你说骗了我,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苏颜看着他的这幅表情,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又缓缓道,“那就用修斯来尝好了。”   修斯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一件风绝那阴测测的脸色就知道他又被动了杀心。   这一次,风绝每没有等苏颜有任何的反应,抬手就重新举枪。   苏颜反应不过来,不代表宫子翊也反应不过来,风绝抬手的那一刻,宫子翊的枪也几乎在同一时间举了起来。   两声枪响同时响起,苏颜只觉得自己被抱着她的男人以一股狠力扯到了一边。   苏颜抬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风绝抿着唇,一身的冷漠淡然。   “你非要杀了修斯吗?”苏颜几乎是绝望了,她真的不懂,杀掉修斯,对他而言,到底能得到什么。   他能得到的,不过是叶门和黑手党彻底的针对,毫无疑问,子翊跟西泽尔都不会放过他的。   风绝笑,“难道你觉得,我是在说着玩的吗?”   苏颜的心再度沉了下去,她觉得全身都是冰凉冰凉的。   还没等她来得及再说什么,风绝的眸底闪过一抹犀利的冷芒,然后一把将苏颜往边上一推,她只觉得自己撞到了什么人身上。   枪战吗?苏颜紧张的看着两人。   同样的犀利,同样的杀意凛然,   怎么办,就算西泽尔在这里,就算子翊身手过人,那也改变不了,这里是风绝的军区基地,他们来这里,原本就是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她知道,风绝甚至步好了陷阱在等着他们。   那她呢,她该怎么办?她不在乎风绝把她怎么样,或者说,其实原本跟他在一起,她就是愿意的。   她越来越慌,脑子里也越来越乱,照着这样情况下去,风绝是不是要把修斯跟子翊都杀掉才会甘心?   这里是他的地方,他有足够的能力这么做,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似乎也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苏颜看着正在决斗一般的两人,眼角的视线无意中瞟过扶着她的两人,他们的手上都各自拿了一把枪。   所有的理智已经如潮水般全都退到了脑后,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风绝要杀了修斯跟子翊这个信息。   她忽然,就像是疯了一般,伸手就去抢下了其中一人的枪,她能抢到,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没有防备。   所以苏颜一用力,就抢到了。   在同一时间,那两个人,包括原本压着修斯过来的其他几个人,都立刻反应过来意图上前夺下苏颜手里的枪。   宫子翊远远的看着,应该说,即便是在跟风绝对峙的过程里,他视线的余光也始终都没有离开苏颜。   这一下,他一见旁边有人要冲上去动她,便直接开枪打了下去。   一枪一个,动作快、狠、准,但是全都没有打中命门,只是倒了下去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苏颜的身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顺着手指的本能装好了枪,然后枪口对准了风绝的心脏。   “风绝,放了修斯。”   ☆、第一百三十五章风绝,你不要逼我   空气一下就冷寂下来了。   苏颜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什么都听不到,她就以这样的姿势看着风绝,眼睛里漫了一层的水。   “你不要逼我。”她咬着唇,喃喃的念道。   直到这一刻,她拿着枪对着他,她才意识到,及时他做过这么多的事情,即使他伤害过她,即使他想要杀了修斯,及时,他跟子翊是天生的敌人。   她也仍旧,一点都不想伤害他。   所以,风绝,不要逼我,真的真的不要逼我。   “苏颜。”他叫着她的名字,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但是,却自然得好像叫过无数次一般。   他的眸中布满了不敢置信和无以言说的痛楚,还有一阵一阵的冷笑。   好笑,真是好笑,应该说,好笑到了极点。   他亲手教这个女人开枪,她第一颗子弹就对准了他,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笑的事情。   苏颜朦朦胧胧中,看到他的眼底极尽了讥诮和嘲讽,那种眼神毫不迟疑的刺痛了她的心脏。   “你有种,就开枪。”风绝的声音寒冷得像是来自地狱。   这一幕,就算是落到修斯和宫子翊的眼里,也都充满了不可置信,苏颜一直都是被保护得好好的乖乖女,在苏州的外婆家据说门风很严谨,更是淑女教育。   所以说,苏颜应该是没有碰过枪这一类的东西的。   但是,看她上膛,装枪,包括现在拿着握枪对准风绝的手势,都显得很标准,尤其是修斯离得近,看得更加清楚,她这样的姿势,绝对是有专业人士教过的。   苏颜拼命的摇头,她不想开枪,一点都不想,她只想今晚能够平安的过去,仅此而已。   空气里又有异动传过来,毫无疑问,这么好的机会,宫子翊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其实今晚宫子翊并没有想过要跟风绝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要修斯跟苏颜没事,他马上就会撤走。   原因很简单,别说这里不是叶门的地盘,风绝还是国际联合的大军长,他今天在这里出了事,那么整个国际军队都会出来,到时候他们恐怕都没有办法离开美国。   而他跟修斯的关系也会曝光,到时候华安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冲击。   所以苏颜这一动,宫子翊立刻准备出手救出修斯,原本在苏颜突然出手抢枪的时候,修斯的身边就只剩下可两个人,只是看上去他们的官阶要高,所以警惕性跟反应度都是极好的。   当然,即便是这样,那也是没有关系的。   他跟修斯迅速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出手,修斯虽然伤的有点重,但是他跟宫子翊西泽尔可是从小同时受训,虽然时间比他们短,但是也绝不会弱到哪里去。   至少,还没有到不能动的地步。   宫子翊的枪口对准了左边的人,修斯则出手对付右边的人。   他们的动作都很快,几乎只发生在几秒钟里,宫子翊的枪声才落下,修斯就同时闪身往后,然后一脚踢在另一人的小腿肋骨上,他几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来力气来这一击。   这一连串的动作可以说是很顺利的,如果风绝没有那么机警和反应的话。   所以,在修斯出手的那一瞬间,风绝原本垂在身体一侧的枪立刻举了起来,手指扣着扳机,微曲,就要打下去,这一枪他毫无差距的对准了心脏。   苏颜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彻底的裂开了。   一声枪响再度震碎了这片天空下的宁静。   谁的血染湿了一身,甚至染红了开枪的人的眸。   ********************************************   “颜颜,”加长的劳斯莱斯里,西泽尔在前面开车,温落一言不发的跪坐在地毯上小心的为修斯裹伤,神慕坐在修斯的旁边,宫子翊坐在苏颜的身旁,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苏颜几乎是以一种蜷缩的姿态坐在椅子上,她抱着自己的膝盖,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宫子翊皱着眉头,他们都学过心理学,这样的姿势一看就知道,拒绝外人的靠近,只想呆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在颤抖,却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颤抖。   修斯微微蹙眉,用他一贯优雅半带调侃的声音道,“颜颜,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可以彻底的摆脱那个人了,别害怕了。”   苏颜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但是整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神慕蹙眉,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子,侧脸低声问道,“死了吗?”   虽然她没有说名字,但是修斯自然知道神慕问的是谁,他摇摇头,哪里有那么容易死,苏颜那一枪几乎是闭着眼睛打的。   且他一受伤就有人冲过来马上送医院,最多大病一场,要不了他的命。   神慕垂眸,若有所思,视线原本是落到苏颜的身上,却无意间瞟到她手腕上的表。   微微挑眉,这只表她曾经垂涎过,虽然随便开口就会有人帮她买,但是她目测肯定是西泽尔会抢到,当时西泽尔还没有接手黑手党,她想了想就算了。   这么大手笔,可不是谁都肯出的。   就算她跟她爹地,也得撒娇磨一磨。   神慕起身,轻声道,“哥,你让开,让我来。”   宫子翊没有多说什么低头看了苏颜一眼,就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神慕。   “颜颜,”神慕坐到她的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肩膀,以这样的姿势轻轻抱住了她,她的声音很低很温柔,“他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他不会死。”   像是刻意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声音压得很低。   苏颜的颤抖一下就平静了许多,虽然没有完全停下来,但是至少没有抖得需要她用很大的力气去抗拒。   神慕抱着她,没有再多少什么,苏颜的手是冷的,虽然说她几乎是全身都在颤抖,但是右手斗得特别厉害。   神慕气息温凉平静,身上的温度也是暖暖的,靠着就很舒服。   苏颜将脸靠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听到神慕浅浅的叹息,她不知道为什么神慕明明不在现场,却一眼看出来她的恐惧。   “颜颜,我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房间的乌龙   他们没有连夜离开美国,一是因为修斯受了伤,二则是因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风绝似乎的确没有了要对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   宫子翊的意思是,他们今晚住酒店,明天一早就回伦敦,苏颜和温落两人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而神慕则一直陪着苏颜。   安排房间的时候出了个小乌龙,虽然说以他们的身份各自住一间房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地点特殊,也担心万一风绝的人又追了上来,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修斯受了伤,三个女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就是剩下西泽尔跟宫子翊,他们有保镖,但是也不是最顶尖的。   西泽尔无比理所当然的表示他自然是要保护神慕的,毕竟他们曾经同居过。   神慕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没事,让我陪着颜颜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这倒不是她矫情的拒绝西泽尔,而是苏颜一直都没有说话,她看得出来她想一个人好好的安静,由她陪着,最好不过。   宫子翊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正皱着眉头在考虑,没想到苏颜已经抬着头开了口,“没有关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想,风绝暂时不会醒来,也不会派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说罢,就从宫子翊的手里拿房卡,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我很累了,先去休息了,拜拜。”   然后,就转身进了电梯,她的背挺得笔直,但是从后面看去,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西泽尔跟修斯对视了一眼,他们长了眼睛,看得出来苏颜很压抑,否则以她以往的性子,不会做出这种要一个人静一静的事情。   风绝可是出了名的暴君,多变态他们不知道,但是苏颜一个人落到他手里 那么多,身心受创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苏颜本来就是一个单薄的小女孩,这心里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着宫子翊,一个同情一个嫌恶。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想必不大好受,一个责任,一个爱情。   神慕则看向比苏颜还要沉默的温落,她的存在感几乎低得让人遗忘。   她轻声开口,“温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吧。”   “哥,你去找苏颜,这个时候不要让她一个人。”宫子翊看了温落一眼,那目光幽深黯然。   推门进去,神慕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沙发上,然后又泡了两杯考咖啡,递了一杯给温落,然后握着另一边自己坐了下来。   “抱歉,苏颜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我只能让我哥陪她。”神慕的温柔始终带着一种让人舒服的气息,她像是随时都能看透你的心意,甚至是情绪。   温落面对她的时候,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会离开,你不用担心。”   神慕微微挑眉,但是并不意外,“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让你离开?”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跟你哥在一起?”   “这个倒是事实,”神慕并不否认,“我不喜欢,是因为我从小把颜颜当我的嫂子,你突然冒出来,我确实不喜欢。”   神慕看着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你说我让你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不是这次的事情,所以是不是间接的告诉你,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温落一怔,她没有想到神慕会这么想。   “我有喜好,但不代表我会用偏见看人,”神慕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想知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哥。”   温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应该说,她没有料到神慕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询问她事情的经过。   “我不怎么相信,你是故意隐瞒的,”神慕淡淡的道,“虽然说你插足在我哥跟苏颜之间,但是我也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来我哥真心喜欢你,而来我知道他对苏颜没有爱情,三来我觉得你是很好的女子。”   “我一贯,都很相信我的眼光。”   “很抱歉,”温落心里从知道苏颜出事开始就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被扳开了,不管她跟子翊以后会怎么样,至少,她可以坦荡的面对他们。   “当初我和雅各在纽约街头碰到刚刚到纽约游学的苏颜,她对这里不熟悉,所以我才想着在她办好证明找好住处之前陪她,没想到刚好被风绝的人盯上,对方分不清我们两个,就一起带走了。”   其实风绝的人之所以认出她,也是因为雅各的原因,但是因为苏颜也在,而她们的年纪特征都很相似,所以才一并带走,风绝这个人没有连累无辜的习惯,所以只留下“温落”放走了另一个。   “在牢里,苏颜本来说要我牺牲,喂我吃了一颗药,但是我晕倒后醒来,才知道,她代替我承认了她是温落,被带走了。”   “当时我跟雅各联系不到叶门总部,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美国投毒到英国,当时子翊刚刚醒来,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雅各说,先确定苏颜的安危,然后再决定要不呀告诉子翊。”   其实现在想想,这么大的事情,她本来就该在第一时间告诉子翊,只是当时她慌了神,几乎都在听雅各说,他分析了很多,先弄清楚苏颜怎么样了再做决定。   没想到,刚好接到了苏州打来的电话,苏颜的表姐苏岚说她已经回到了苏州,且她表示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子翊。   “我不知道是谁冒充苏颜打电话给我报的平安,只是当时她这么说,我也就相信了。”   神慕眯着眼睛,“你说苏岚?”   她的眼前迅速划过一张脸,是她么?   “是。”苏岚不仅是苏颜的表姐,她也是叶门的一员,是因为苏颜的关系才阴差阳错入了叶门。   说起来,那女人很聪明,且骨子里就透着一种野心。   “我知道了,”神慕站了起来,“为了今晚的安危,我还是叫我哥过来吧。”   “反正你们睡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苏颜对风绝……   ☆、第一百三十七章他真的死了吗   苏颜看到门口的男人时,怔了一下,她还以为是神慕。   “子翊,”她正准备换睡衣睡觉,“有什么事吗?”   宫子翊拧眉,苏颜满脸都是疲倦的神情,看上去很累。   他站在她的面前,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颜看着他 ,有时候她觉得子翊和风绝很相似,严格来说,他们是同一种人,只是,子翊从小便担负叶门,有父母,有妹妹,有很多的责任,还有她。   所以他显得更加成熟,沉稳,风绝,大多数时候也是这样的,不过他有小脾气,甚至偶尔像是大男孩。   苏颜一个恍惚,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这是在想谁?   “颜颜,”宫子翊低低的开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叹息,“对不起。”   事到如今,谁都明白,再说对不起,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伤害已经造成,过去的事情也无法再挽留,但是,除了对不起,却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话好说了。   当初答应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结果是她现在被他拖累得身心俱疲。   苏颜愣了愣,随即摇头笑了笑,“子翊,”她浅浅的笑,“其实是我不对才对,早点放手,才是对的,我唯一介意的是,温落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宫子翊垂眸,温落没有开口解释过这件事情,他也没有问过。   苏颜见他没有出声,猜到大概是因为时间紧迫,情况紧急,所以没来得及问,所以笑道,“等我们回伦敦再说吧,我想休息了。”   宫子翊点点头,她看上去就是很累的样子,其实连笑容也都很勉强了,“好好休息,明早我来叫你。”   直到看着宫子翊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缓缓的关上门,整个人如果失力了一般瘫软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行尸走肉一般的朝着床上走去。   一直在强撑,她觉得,其实她的思维从她开枪的那一瞬间已经已经停止下来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其实她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现在,她的右手,仍在颤抖不止。   呼吸道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她整个人都觉得呼吸不顺畅,胸口的部位更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她全身无力,拿出神慕为她准备好的睡衣,走进浴室,默默的拧开浴室的花洒,洗澡,换衣服,然后爬上床睡觉。   但是,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睡意不说,她甚至觉得全身像是不舒坦一样。   闭着眼睛,她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要怎么说,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身边有人,习惯了每晚被人抱着,现在一个人睡在陌生的酒店,她根本就无法入眠。   她甚至根本就不敢去回想风绝的表情,更确切的说,她当初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眼睛没泪水盖住,看到的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他……一定,很恨她吧。   教她开枪的是他,但是她第一枪打出去就在他的身上。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如果她不开枪的话他就会杀了修斯,她是没有办法,她不能看着修斯死在她的面前。   抱着手里的枕头,她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了进去。   对不起,风十七,真的对不起。   这是七星级的大酒店,她住在很高的楼层,甚至都没有拉上窗帘,夜空中的星光黯淡,她把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脑袋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茫茫的一片,空气很冷,带着雾气和湿气,冷得她全身发颤。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只知道往前面走去。   然后,朦朦胧胧似乎看到了一群人的身影,她也没有多想,就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看这个阵仗好模式,像是什么人的墓碑前,大概是察觉到她走进,有几个人回头看她。   她心里蓦然一惊,那是她熟悉的面孔,上官谦、伊娜、还有简澜和薇依。   他们一见到来人是她,目光顿时冷到了极致,她的心顿时就凉了下来。   脑子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她想都没有多想,几步就往前冲可过去。   然后看到墓碑上赫然就是风绝的照片,她全身像是被电击中了一般,动也不能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墓碑上的人。   心脏顿时就撕心裂肺的痛起来了,她的脸色全都白了,“怎么会,不会的,神慕明明告诉我他没有事的,他怎么会死……”   她几乎要站立不稳,整个人都要倒下去一般,头也痛得像是要炸开。   他怎么会死,他不是风绝吗?他不是曾经出生入死无数次也受过很多次的伤吗?她的枪法那么差,她怎么会打死他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打死他,她只是想阻止他杀了修斯而已。   “你觉得他不会死?”是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充满了冷漠和讥诮,“你离他那么近,那支枪有多大的口径你清楚吗?”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到她的脸上,夹杂着冰冷的怒气和怨恨,“苏颜,你有什么好的,他那么喜欢你,你还一枪要了他的命,你就应该给他陪葬。”   她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知道对方又跟她说了什么,只是,即使听不清,也都是字字句句戳到了她的心,很痛,无以复加的痛。   他死了,风十七真的死了,是她杀了他。   苏颜只觉得自己头也越来越痛,像是随时都会裂开,她抱着自己的脑袋,慢慢的蹲下身。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黑暗的房间内,苏颜猛然的就坐了起来,茫然,无边无尽的茫然,还有心惶然到了极点,她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脸蛋上是凉凉的湿了一片。   她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是透出了些许的光亮,像是破晓了一般,但是她的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全都是梦里的葬礼。   全都是……风十七真的死掉了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都给我滚   她一边摸着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边手忙假乱就要下床,她不相信,她要亲自去看看,她不相信风十七真的被她杀掉了。   这大概是凌晨的时候,即便是豪华的纽约城也是安静的一片,几乎没有谁注意到这个时候有个穿着白色睡衣然后连鞋子都没穿的女人就这么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她几乎是慌不择路,什么都顾不上,看见电梯就上,然后一路就跑到大堂,前台小姐还来不及叫她,人就已经不见了。   就算是多么紧急的事情,也该穿个衣服和鞋子啊,这么跑出去,很容易出事。   但是等到她想追上去的时候,只见那女子已经坐上了计程车绝尘而去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女子,她像是东方人,身上穿的像是睡意,白色的,甚至隐隐有些透明,长发披散有些凌乱,甚至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她的脚上是没有穿鞋子的,赤果着双足。   苏颜怔怔的,报了风十七的别墅区所在的地方。   晚上是很冷的,何况她刚刚从被子里出来,更是觉得寒冷,只是她的心却浑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头望向窗外。   别墅里。   风绝一把就扫开送到他嘴边的药,“我叫你们都滚,听不懂是不是?”   简澜侯在一边,被风绝这么粗鲁的对待也没有多说什么,仍旧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绝爷,你这一枪打开胸口上,再差一点就是心脏了,医生说了,药必须吃,否则很难恢复的。”   风绝只觉得很烦磨磨唧唧的,他现在见谁都觉得很烦,沉着脸,“别以为我受伤了就动不了手,都给我滚出去。”   一直站在环胸站在窗前的艾柯司令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他原本是觉得这小子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打了一枪怪可怜的,索性也就没骂他,谁知道他这个时候耍脾气还耍上瘾了,当没人能治他是不是?   当即冷冷一喝,“别以为你受伤了老子就不敢揍你,少废话,给我把药给吃了。”   上官谦跟伊娜在一边相视一眼,然后撇开视线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他们跟了风绝这么久,虽然他脾气很乖张,但是任性到不肯吃药还是头一次。   气氛很僵硬,艾柯司令看风绝颇有一种有种你就来揍我的架势,差点就没抡着袖子上前打人了。   这小子真是从小让人头疼的主。   他冷哼了一声,“三分钟之内你要是再不吃药,上官谦,你们两个给我灌下去。”   被点名的两人惊悚了,这种事他们要是敢做,等绝爷好了他们指不定要怎么遭殃呢。   果断不能啊。   上官谦颤颤巍巍的看着床上的男人,他哪里敢灌自家主子啊。   风绝一声冷笑,眼神轻蔑了扫了过去。   艾柯司令顿时心情恶毒了,“话说,你丢不丢人啊,丢自家的人就算了,老子一手把你调教出来,你就这么载在一小女人的手里,还敢在这里自暴自弃不肯吃药,你敢不敢再没出息一点。”   被女人抛弃,还敢在这里自暴自弃,这也是他教出来的?    他又立刻思维敏捷的想到一个问题,“你家女人看上去很柔弱,不像会拿枪打打杀杀的,怎么会开枪,还能把你打成这样?”   靠之,“不会是你亲手教出来的把?”   艾柯司令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身为男人,要不要这么悲剧。   他有多喜欢那女人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为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纯情小处男,他都不好意思了。   司令大人见他着实很可怜,遂又心软了一点,于是放缓声音决定还是先安抚一下,“十七,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就被吊死在一棵树上了,你看你身边好女人也不少吗?我家薇依就是极好极好的,咳咳,你要是不喜欢她的脾气,你身边的简澜就不错嘛,温柔善解人意,谁都比你原本那个漂亮……”   这时候简澜已经默默的重新又拿了一份药准备好温水送到他的嘴边,还是温柔的笑容,“绝爷,都闹了一个晚上了,我们吃药好不好……”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卧室的门一下被推开了。   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朝着门口望去,包括很不耐烦的风绝。   苏颜咬着唇,她一推开门就看到这么情意浓浓的一幕,简澜正温柔的笑着,坐在他的身边喂着他吃药。   她的手紧紧握在门把上,拼命压抑自己的呼吸,心底是排山倒海的酸涩和苦意。   没事没事,他还活着就好了,其他的没有关系。   艾柯司令第一眼看到门口的女人时,英气的眉挑了起来,这小妞胆够肥的啊,才伤了人还敢自己乖乖的送回来。   这一身打扮,目测是从床上出来的。   风绝眯着眼睛,看着门口一脸狼狈忐忑的女人,勾唇冷笑,“你来干什么,担心我没死吗?”   苏颜低着头,好长时间都找不出话来,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风绝不再看她,接过简澜手里的药,淡淡的道,“滚吧。”   上官谦跟伊娜再次相视一眼,咦,这不符合绝爷的脾气啊,伤了他的人不说还伤了他的心,还能滚?   果然是性别歧视不一样的待遇。   “我……”苏颜的声音很低很低,头一次发觉说话也有这么需要勇气的时候,“对不起。”   几个小时前,宫子翊才跟她说对不起,彼时她还在想对不起这三个字,其实一点用都没有,而现在,她转眼也说了出来。   她的脸色特别的苍白,加上脸色怯怯又惴惴不安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能被一阵风给吹散。   她的眼神一直都落在风绝的身上,想要走过去,却又不敢的样子,简澜一见她出现,唇角划出浅浅的冷笑。   她站了起来,朝着苏颜走了过去,“苏小姐,我想你的耳朵没有出问题,绝爷刚才叫你滚了,所以请你,马上离开。”   苏颜的手松开,重新捏着自己的裙角,她原本就很狼狈,现在站在简澜的面前,就显得更加狼狈。   ☆、第一百三十九章风绝,再见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离开,风绝没有计较她开枪已经是天大的意外了,她就应该跪安然后火速跟着宫子翊离开这片天空。   “抱歉,”苏颜轻声开口,这种明明很孱弱却又坚持的姿势,“我要跟他说话。”   说罢,就绕过简澜,直接抬脚走到风绝的床前。   直到这时候,风绝才注意到,苏颜身上穿了件单薄到透明的睡衣,脚上更是连鞋子都没穿,下意识就皱眉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能一路畅通无阻到他的卧室,因为别墅外的保镖都认识她,知道她是自家主子的女人,至于今晚发生的变故的具体情况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所以她一来,也就没有人拦着。   “绝爷,”她怯怯的开口,“让我帮你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虽然以风绝的身份,肯定有最权威的医生帮他看伤,但是她自问在这个行业除了她的老师韩离她算最权威的,让她看看,她才比较放心。   风绝唇角的弧度十分的冷蔑,“苏颜,你不是最爱宫子翊吗?怎么这个大晚上的,你一个人穿成这样跑来关心我是想做什么?”   苏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继续嗤笑,“哦,我忘了,你不是温落,不是温落的意思就是说你不是宫子翊爱的女人,难怪你被我囚禁这么久,也没有人来找,难道他现在不要你了,所以你又觉得跟我在一起也不算太差?”   他抬着眼睛,眸中都是无边的讽刺,“你不是温落,我要你做什么?”   “所以,”苏颜慢慢的开口,“你想要的,就只是温落?”   她看上去很难过,难过风绝心里一片冷艳,他被她打了一枪都没她这幅要死的样子,她也敢摆出这样的脸色。   不等风绝回答她的问题,苏颜已经抢先一步再度开口了,“开枪打伤了你,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当时要杀了修斯……”   “因为我要杀了修斯,所以你就会杀了我?”风绝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讥讽,只是不知道是在嘲讽她还是他自己,“趁我改变主意之前,马上给我滚,否则,你是想下狱,还是想被卖进夜总会,我有的是办法让宫子翊跟你的修斯永远找不到你。”   苏颜顿时觉得,人有时候就是很贱,她其实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是现在听到他这么跟她说话,她就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她在车上的时候甚至想,她主动送上门,可能风绝会直接扣人,她没想到,他会让她滚。   手收了起来,她最后固执的道,“让我给你看伤吧,我是医生,医术比你家的都好。”   风绝眉一挑,冷声道,“苏颜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吧,还是觉得宫子翊多能保护你?”   苏颜很少耍什么脾气,但是人一倔强起来你说什么她都不怕,“你怎么对我我都要看。”   艾柯司令看着大眼瞪大眼的两只,顿时无语了,还没来的及说什么,风绝已经发话了,“上官谦我养你是当摆设的吗,没看见屋里的苍蝇多,他妈的都给我弄走。”   被点名的某人瑟缩了一下,立刻果断的赶人了,绝爷最近脾气真心很大有木有。   “司令大人,绝爷已经吃完药了,请您明天开看他吧。”他不是外交官啊,说不出很有外交水准的委婉的话的。   幸好艾柯为人不介意这些,手一挥就走了,“看什么看,没死没残的,还有力气凶人。”   简澜看了一眼床边的苏颜,眼底滑过一抹冷意,还是扬起微笑,“绝爷,我明天来看你。”   伊娜挑眉,事实上她一直觉得她跟这女人各种气场不和,果然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丧失形象的优雅型淑女,这一点,她还真是做不来。   “我明天就离开美国了。”这个城市,她再也不想再踏足,但是……,“风绝,再见。”   就这样吧,他们之间,原本就是欺骗和错误,哪里可能真的会有结果。   何况,如果不是她冒充温落,即便在路上看见,她只会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很好,他大概就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了。   轻轻的说完这一句,她就转头安静的离开。   上官谦看着她的背影,莫名觉得她其实很难过,不由开口道,“绝爷,你就这样让她走了?”   风绝没有出声,但是看着模样很暴躁。   他咳嗽了一声,继续道,“刚才她说她要离开美国了。”   伊娜很困惑,“绝爷,她开枪伤了你,你确定不要抓她下狱吗?故意伤人罪就可以了。”   这真的很不符合绝爷的作风啊,以她跟了绝爷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心了,换了谁敢这么伤他,人生恐怕可以直接宣布game over了,他居然会放苏颜走?   绝爷这辈子都做不来这么善良的事情啊。   你既然这么喜欢人家,就该趁机装可怜留住她嘛,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伊娜真心想这么说,但是风绝那一身暴戾的气场让她不敢说话。   倒是上官谦拨开窗帘,一直在往外面看,风绝当然知道他在看谁,当即一个枕头砸过去,“你找死是不是?”   上官谦弱弱的道,“绝爷,你真的不管吗?你的小女人在哭。”他顿了一下,又说,“你看她穿成这样,一副请君蹂躏的模样……”   你确定不管了咩?   苏颜走到花园的就没力气了,这里她住了很久,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她在照顾的。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伏在自己的膝头,这种感觉无法表达甚至无法形容,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青草里。   “叫你滚你在这里哭什么哭,还践踏我的草。”头顶传来熟悉的冷漠的不耐烦的声音。   苏颜朦胧的抬着脸蛋,果然看到原本应该在床上的男人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抬起手用手背胡乱擦着自己的脸蛋,然后勉强站起来,因为站得太久腿都已经麻木了,她几乎一个踉跄要摔倒,风绝居高临下的看着,半点没有要扶她的意思。   其实很正常,其实理所应该,但她仍旧被这份冷漠刺伤。   ps:我好忧伤我真的好忧伤,明明就是虐文的设定,为毛都虐不起来啊啊   ☆、第一百四十章苏颜,你喜欢我?   “我马上走,还有,谢谢你不计较我伤你的事……”   “你来做什么?”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冷冷的打断。   她总是对这样的他不知所措,所以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我问你,你这么晚,穿成这样来这里做什么?”风绝难得的有耐心,把同一个问题问了两遍。   苏颜低着头,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鞋子,然后更加尴尬了,她这一身,真的很尴尬。   “我做梦梦到你死了……”   “所以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死了。”风绝再一次打断她。   说起来,也是这样的,她只是不相信他真的死了,所以才想要亲眼过来看看。   仔细的想,她是有多疯狂,才会在这样的时候连衣服和鞋子都不记得要换就跳上计程车跑过来了。   风绝看着她的模样,一字一顿的问道,“苏颜,你是不是,喜欢我?”   苏颜一下就呆住了,她站在他面前,顿时就手足无措起来,她看着他,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火烧火烧的。   她脑子很快处于抽搐的状态,“我七岁喜欢宫子翊,我爱他很多年……”   风绝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靠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用的着在他面前对另一个男人告白吗?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喜欢宫子翊成了习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但是,似乎也不是这样的,因为她其实早就决定要放手了,她明明知道温落在他身边,却还是选择一个人离开,这就说明,她的选择是放手。   她是这样的人,既然说好了要放手,那就把情根从心里彻底拔掉,所以她才会断掉所有的联系,才会失踪这么久也没有被发现。   她没有办法形容她对风绝的感觉,因为他们之间夹在着不堪,她是不敢的,风绝的世界里太危险,如果她跟他在一起,那么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的喜欢。   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她了,她就会什么都失去。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可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拒绝,她不甘心。   风绝见她都不说话,淡淡的道,“你可以走了,苏颜,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从此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后果你承担不起。”   苏颜咬唇,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酒店的时候,一干人都快急疯了,她昨晚那一枪,谁都料不准苏颜会不会被风绝的人抓走,这太正常了。   “对不起。”她苍白着一张脸,脸色很难看,应该说全身都是狼狈。   神慕最先反应过来,走到她的面前,“我带你去换衣服。”   然后,也就牵着她的手往她的房间走去。   “颜颜,”关上门,就等于把众人都关在了门外,“你喜欢风绝是不是?”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苏颜一下就抬起头来,神慕的表情很安静,但是她看着她的眼睛,让她无处可逃。   神慕看她茫然的模样,淡淡的笑,一边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一边倒了被温水给她,“知道我哥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因为你从来不需要他,温落出现之前,我觉得我哥要是喜欢上 别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交代,但是温落出现之后,她让我觉得你跟我哥一点都不合适。”   苏颜更加茫然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子翊不喜欢她,她反思过很多次,她让自己变得更好,更独立。   “你看,你是这样一个女孩子,什么事情都可以一个人来,我哥忙,你就从来不会要他陪你,你可以一个人去念书,一个人住,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虽然腿有残疾,但是从来不需要别人多少一句来安慰你。”   “你看上去很好说话,可是,很难取悦,别人在你的世界里找不到一点被需要的感觉。”   神慕摸着她的脸蛋,她的嗓音一直都是温淡的,“我知道,因为你害怕他、害怕我们因为你的父母而可怜你,我哥越是有求必应,你就越是不敢麻烦他,因为你觉得他只是在报恩。”   苏颜没有说话,是这样的,她从来就不敢,她始终觉得,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颜颜,”神慕看着她,慢慢的,却极其认真的道,“我不希望,你跟风绝在一起。”   “为什么?”哭得太久,她连声音都是沙哑的,似乎从神慕的话一出口,她就条件反射的问出口了。   神慕微微的眯着眸,“因为他最恨的是叶门,因为你注定跟叶门关系匪浅。”   “我不了解他,但是我知道,像他那样的男人,没有东方家的后台,却爬到了东方祁的高度,心底一定有别人也许永远走不进去的暗黑在撑着他,我研究过他的资料,如果没有必要,他不会杀人,但是如果有人挡着他的道,他就是神魔莫挡。”   “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挡道的人,他也不会手软,如果你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他会利用得淋漓尽致,他跟我哥是同一种人,也许因为拥有足够的权势而没有必要,但是如果需要,一定是不择手段。”   “哪怕,他喜欢你,或者,他多爱你。”   而如果,你真的爱上风绝,那么,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他对付我哥的最好的棋子。   最后一句话,神慕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她这么说,会改变苏颜大半个决定,她不曾干涉过她哥哥对温落的感情,那么也就不会干涉苏颜对风绝的感情。   风绝对叶门的仇恨从何而来,她一无所知,但是她很清楚,苏颜很难再喜欢上一个人,应该说,她的心,原本就很难动,她并不确定,这一切会怎么发展,所以,不能妄自揣测。   彼时苏颜没有去想为什么神慕始终游离在叶门之外,却对所有的事情一清二楚。   良久,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她缓缓闭上眼睛,“慕慕,我想继续留在纽约。”   神慕想都没有多想,“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以后,我只喜欢你   “绝爷,我给您找的看护来了。”上官谦额头滴下一滴汗,他觉得他有种壮士一去兮的感觉。   简澜愣了一下,“绝爷,夫人已经叮嘱让我照顾好您了,难道,您觉得我照顾得不好吗?”   她的言语中颇有一种委屈和尴尬在里面。   风绝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的菜做的不合我的口味。”   简澜咬牙,她已经尽力学了,但是她从小在西方长大,怎么也学不来地道的中国菜的味道。   她就不相信,绝爷的要求那么苛刻,他不喜欢人多,所以一个人要会包揽所有的事情,这么短的时间,哪里找得到这样的人。   脚步声响起,简澜抬头,看见她走过来的女人时,脸色蓦然一变,她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   “绝爷,您好。”   风绝原本是慵慵懒懒的模样,听到声音,才抬起头。   眯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身半休闲半职业的装束,原本的长发也被挽了起来,他坐在沙发上,她则刚好站在落地窗前,背后的阳光照了进来,格外的明亮。   他头一歪,看向上官谦,“这就是你给我找的看护?”   胆够肥啊。   上官谦做淡定状,“绝爷,鉴于您的要求过于苛刻,苏小姐是经过层层筛选唯一留下来的人。”   他很无辜啊真的很无辜,是你的要求太变态,太苛刻,多高的薪水都找不到这样的人。   风绝的视线重新落到苏颜的身上,他的目光淡淡的,像是在审视她,又仿佛只是这样淡淡的看着。   “苏小姐,我的要求很高。”他勾着唇,眼里笑意邪魅。   苏颜浅笑,“绝爷,我要价也很高。”   风绝始终半眯着眸,兴致缺缺的模样,“既然人已经找来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上官谦一愣,他没想到这一关这么容易过,绝爷会不会接受苏颜,他之前还紧张了很久,万一他不要,估计他就悲剧的炮灰了。   简澜不甘,但是风绝这么说,谁都违抗,没有办法,她只能跟着上官谦离开。   苏颜这才敢去看他。   “苏小姐,”风绝看着她的眼睛,苏颜有一种错觉,明明落地窗的窗帘没有被拉上,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也很温暖,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现在不离开,你一定会后悔。”   彼时苏颜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只是一闪而过神慕跟她说的话,但是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没有放在心上。   她想的是,未来的事情会如何,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她不想离开。   风绝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苏颜的面前,一把抬着她的下巴,他俯身,唇贴着她的耳朵,“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所以,后悔的时候,不要怪我。”   苏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扣着下巴吻了下去。   她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几乎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她刚想动手反抗,风绝却好似料到她的动作一般,伸手就将她两只手困到了身后。   “既然要回来,”他咬着她的耳朵,“那就继续做我的女人。”   苏颜听出来了,他这是在通知,而不是征求意见。   “你说,”苏颜睁着她水润的眼睛,“不是温落,你不要。”   他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道,“傻瓜,男人说的话不要全部相信。”   苏颜敏感的听出了他的话里似乎有其他的意思,蹙眉问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乖,”风绝吻了吻她的脸蛋,“你想多了。”   苏颜心底本能的划过不安,她嘟着嘴巴,低声道,“对不起,打伤了你。”   她以为他还在介意她对他开枪的事情,不对,他介意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她自己都觉得很抱歉。   她认真的看着他,“真的对不起。”   她很不安,因为他眸中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她从来没有见过风绝这么复杂的眼神。   苏颜惶惶然的抱着他,她想,神慕是对的,她喜欢他。   否则,她不会留在这里,她应该跟他们一起离开。   风绝淡淡的问道,“宫子翊那么恨我,怎么会让你留下?”   她咬唇,“因为我想留下。”   问完后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只知道她不是温落,怎么会知道她跟子翊的关系的?   他的眼底有笑意,“你昨天才跟我说,你从七岁开始就喜欢宫子翊……”   七岁,二十岁,十三年,这真是一段漫长的距离。   苏颜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蛋,以缓解这种尴尬,“我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泄气一般的道,“我移情别恋了。”   移情别恋什么的,最尴尬了,但是貌似事实就是这样的,有些事实无法否认,她只能承认。   所谓欲盖弥彰,那也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她站直了身体,目光炬炬的看着风绝,“我以前喜欢宫子翊,但是,从现在到以后,我都只喜欢你。”   ******************************************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西泽尔特意敲开神慕房间的门,“慕慕,你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神慕认真的收东西,“当然啊。”   她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恰好修斯跟着进来,听到这段对话,当即邪恶的笑了,“慕慕,他的意思是问,你不跟东方祁在一起了吗?”   神慕抬眸,莫名其妙的看着房间的两人,“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东方祁在一起?”   西泽尔瞪了修斯一眼,一本正经的道,“没有,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的手下有事要向你汇报,赶紧出去吧。”   修斯一看到西泽尔那愤恨的眼神就头疼,他面无表情,“我是她表哥,老子对乱伦没有兴趣。”   靠之,他真的受不了这小子,是不是是个雄性生物他都要防着?   西泽尔看了神慕一眼,还是出去了。   神慕拉上最后的拉链,转身看着修斯,“哥,你有事要跟我说?”   还要特意避开西泽尔。   修斯恢复他优雅的贵公子模样,淡淡的笑,“慕慕,你真的不觉得,你对西泽尔太残忍一点了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既然不爱   神慕的拉链刚好拉到一半,她的手顿住了,“哥,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从小就是七窍玲珑心,怎么会不懂我的意思。”修斯看着神慕温和平静的脸,“如果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办法打动你,那你就是不爱,既然不爱,为什么纵容他这么久?”   “神慕,对一个这么喜欢你的男人,这么无限度的纵容,如果你不准备接受他的感情,那就是最大的残忍,还是说,”修斯一贯温雅,何况面前是他们被宠爱了十多年的神慕,是他的妹妹,但是此刻,他的眉眼间还是几分锋利,“你很享受,被他这样鞍前马后的爱着,宠着?”   神慕有好几分钟没有说话,然后就是淡淡的笑开,她问修斯,“哥,这些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么做?”   “我不知道,”修斯仍旧温淡,“以前我以为你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又或者不想跟西泽尔撕破脸,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明确的决绝,甚至有时候,你会给我你其实喜欢他的错觉。”   这样的问题,他跟子翊讨论过很多次,可惜他们是男人,墨白又昏迷了很多年,始终猜不透神慕的心思。   要说不喜欢,神慕对西泽尔其实是极好的,他生病了受伤了,她陪着,她对西泽尔几乎没有脾气,甚至会哄他开心。   甚至有从她十七岁到十九岁,都是在罗马念书,然后被迫跟西泽尔住在一起整整两年,她也没说什么,或者表示过什么不满。   但是神慕的好脾气几乎是路人皆知,何况西泽尔跟她青梅竹马,她对他好,也理所当然,即便没有爱情也有感情。   至于她去罗马,除了西泽尔在那座城市,也确确实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哪怕住在一起两年,也没见西泽尔得手。   “可是,神慕,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他追着你这么长的时间,能融化早就融化了,所以,你想清楚了,真的不爱,就断了他的念头,虽然你是我妹妹,但是这么耽误西泽尔的幸福,也是不好的。”   神慕知道,若她不是他的妹妹,修斯说话恐怕远没有现在这么好听,她一直垂着眸,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   修斯走上前,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慕慕,你这么好,就算他被你拒绝而不再对你好,还有我跟你哥。”   所以,你不必霸着他的感情这么多年,这世界上宠爱你的人太多太多,你要是不爱他,就不缺他这一份。   修斯出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在房间,她整个人像是失了力一般,只能借力撑在沙发的背椅上,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   她闭上眼睛,手指一点点的蜷缩,最后成为了一个拳头,唇瓣几乎要被她自己咬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一点点的平复她的呼吸。   很多事情,明明很久以前就预料到了,却还是让她猝不及防。   *******************************************   苏颜觉得,她很开心,这种开心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她从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她帮风绝上药换绷带,动作小心娴熟。   风绝微微的挑眉,问的漫不经心,“你是医生吗?”   苏颜没有抬头,只是认真的忙着手里的工作,“是啊。”   风绝低头看着他身旁的女人,还是那样一张面容,却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很认真,小心翼翼的,仿佛在做什么虔诚的工作一般。   这种感觉一点一点的撩拨他的神经。   枪伤是外伤,这算是她比较擅长的,不过虽然说是擅长,但是其实已经万分娴熟了。   他俯身,慢慢的靠近,苏颜原本专心在做手里的事情,直到他几乎要贴上她的脸她才反应过来。   “怎……怎么了?”她眨着眼睛,心跳莫名加快。   “你继续。”他没有再动,既没有靠近,也没有再退后,就这样靠着她。   靠得这么近,她怎么继续啊,绝爷你很妖孽好不好?   她还是强自冷静下来,稳着自己的手将绷带仔细的缠好,耳边都是他的呼吸声,苏颜咬牙,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好了。”一松手,她就连忙站了起来,准备往后退去。   还没走到两步,手臂被人抓住,然后一个用力,身体向前趋,直接栽在面前的男人的怀里。   苏颜一惊,手忙脚乱的要挣脱,“你身上带伤,能别这么大动作吗?”   “别乱动,”风绝抱着她,轻声斥道,“让我抱会儿。”   苏颜没有说话,就这样乖乖的让他抱着。   半响,她闷闷的开口,“你是不是心情不美丽?”   风绝挑眉,不动声色的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她抬着脸蛋,“我觉得你不开心。”   她很茫然,是因为她的那一枪让他无法释怀吗?还是,其实他没有那么像跟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主动回来了,所以他又懒得拒绝。   她总觉得,她很不安。   风绝揽着她的要坐到沙发上,淡淡的道,“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苏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低低的问了出来,“可以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恨子翊很叶门?”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的心里盘旋,连神慕都说,他很恨叶门。   风绝的眸色淡淡的,仿佛看不出颜色的样子,“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叶门?”   她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回答,“我都关心。”   这个,她说的是实话,叶门跟他,她都很关心。   “嗯,”他只是摸着她的脸蛋,“我们原本就是身份对立,这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这样的,苏颜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个电话,她可以十分清晰的判断出来,他恨的是宫家,和子翊这个人。   可是,他不肯告诉她。   没有关系,苏颜还是将所有的情绪压了下来,弯着眉眼笑道,“我去准备午餐,你先休息吧。”   “好。”   苏颜转身就往厨房走,风绝看着她的背影,眼睛半眯着。   茶几上的电话震动了,风绝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现实,拿起来往外面走去。   “十七,”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和低沉,“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第一百四十三章看护不负责陪睡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仿佛散不尽他一身的冷漠,“有什么不可以么?”   艾柯司令淡淡的道,“也许年轻的时候总要做几件后悔终身的事情,作为过来人,我只是想提醒你想清楚。”   “虽然打伤了你,但是站在苏颜的立场上,这一枪理所应当,也许对不起你,但是不代表她错了,十多年的感情,原本就不是可以轻易抹消掉的。”   风绝如闲庭散步一般的踱到别墅的花园里,这里面养了很多的花花草草,看起来很漂亮,很有生气,记得艾柯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感叹,只有有女人在的地方,才可能养出这么漂亮的花园。   “我知道,”他的声音淡中带着冷漠,“老师,难道你觉得我幼稚到在报复这一枪?”   艾柯心中无奈,我宁愿你只是在报复她。   “所以,”艾柯司令的目光沉然,“你确定,你不要她了?”   “你从哪里得出这样的信息,”风绝勾唇,笑意邪肆,“她原本就是我的女人,我早说过,以后也会是。”   艾柯司令在电话那边皱着眉头,风绝几乎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算是最了解他的人,此时这个跟他通电话带着的男人,带着无边的寒意跟暗黑,就像是一只潜伏在他身体里的魔鬼终于破体而出。   说实话,他一直觉得,风绝不该是这样的,他可以叛逆不羁不屑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他还是那个尽忠职守让黑道不少毒枭大佬闻风丧胆的风大军长。   而不是现在这样,沉默冷然,为了叶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算计。   “如果你执意,那就做好失去她的准备。”风绝的决定,他早就不加干涉,也很清楚,他早就不是谁能干涉得的了。   一抹更加彻骨的冷意落到他的眸中,“老师,难道你觉得,她能从的手里逃走?”   那样的阴柔笃定,艾柯司令想起苏颜笑语嫣然的模样,摇了摇头,“十七,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要用你需要的东西,去换你不需要的东西。”   风绝很久没有说话,最后,他才冷然的道,“苏颜会是我的,所以我不会失去她。”   执念太深,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苏颜在伤了他之后还敢自己回来是因为她爱上他了,说什么愧疚那都是假的,愧疚不需要以身相许。   同样的,小小年纪敢在大火中独自折回去救一个陌生人,敢为了自己的情敌把自己送出去,敢在开枪伤了人之后冒着也许永远不能翻身的危险回到他的身边。   十七,你的小女人比你想象的果敢坚强,她的讨好跟放低,都是因为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最初是臣服于求生,现在是臣服于爱情。   这并不代表她不倔强不骄傲。   “哪怕你灭了叶门,爱情还是跟生死一样,不是权势所能左右。”最后一句,语重心长。   他何尝不是半生荣誉,追求功名利禄,到最后还是孑然一身。   到最后,所谓名利,不过是一场云烟,且连陪他一起看的人都没有。   “老师,权势可以左右生死,也可以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   风绝看着桌上摆着的菜样,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你就拿这些清汤寡水的给我吃?”   苏颜睁大眼睛,很无辜,“你受伤了,必须忌口,所以只能吃这些。”   末了她嘟着嘴巴,“我厨艺这么好,就算是清汤寡水也很好吃的,不准嫌弃。”   她发觉风十七在吃的这件事情上真的是无比的龟毛,挑剔到死,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喂大的。   风绝不甘不愿的坐到桌子边上,等着苏颜把饭菜都端到他的面前,“大爷你可以吃饭了。”   看她笑眯眯的讽刺他,风绝的眼色顿时就阴森森起来,她全当忽视,怡然自得的扶着筷子自己吃东西。   风绝喝汤,厨艺果然是很好,清汤寡水也很好喝,嗯,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苏小姐忽然想到一个无比严重的问题,以至于她的脸色很快就难看下来了,她抬头看着风绝,眼神很纠结很纠结。   这种变化就连一贯认真吃饭的风绝都感觉到了,他一抬头,就看到苏颜正巴巴的看着他。   他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她低头,闷闷的继续吃东西。   那小模样,一看就是有什么。   风绝伸出手指扣着桌面,“乖乖的说,装什么小家碧玉。”   他对苏小姐这样半遮不掩,羞羞涩涩的模样很是不屑,有什么事不能明说,要说一半留一半,不对,她连一半都没有说。   她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说了没事就是没事,吃饭吧。”   说了没事还那么不高兴,绝爷表示女人的心思很难猜,他看着她低头吃饭,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苏颜刷完碗,然后径直上了楼,风绝前脚随后脚跟着她上去了,才发现,她这是准备睡客房的架势。   风绝眉一挑,抬脚拦住了门,眉眼冷冷的,“你什么意思?”   相比起他的怒气,苏颜表示得很平静,很无辜,“睡觉啊,我昨晚都没有睡觉的,今天当然要早点睡。”   他的声音里已经有几分危险了,“床在你后面,你要去哪里谁?”   “客房啊。”无比理所当然的声音。   她这是想造反是不是?   “苏颜。”   苏颜看着他,很认真的道,“绝爷,我不是你请的看护吗?我不是应该睡客房吗?”   “我的职业很纯洁,不负责陪睡。”   风绝的眼睛转了一下,看着苏颜一本正经的模样,勾唇就笑了出来,这笑得颇有种蛊惑众生的味道。   苏颜干咳了几声,“麻烦让一让……”   话还没有说话,就果断的被人堵住了唇,连带着身体也被抵在了一边的门板上。   “苏小姐,话说你还真是委婉。”他的低声调笑她,“哦,所以你这么想做我的女人,是不是?”   苏颜侧过脸,皮肤上是火辣辣的热度,她一边推他一边嘟囔,“反正看护不负责陪睡。”   ps:话说,看文的孩纸,就木有人出来冒泡咩?日更一万我很心力交瘁有木有?求留言~~~~(>_   ☆、第一百四十四章苏小姐,你真矫情   “谁说你是看护?”他低头咬着她的唇,“苏小姐,你真矫情。”   她哪里矫情了?苏颜转头看他,“我不是看护是什么?”   “女人,”低哑的声音,“我没说过,你是我的女人吗?”   苏颜眨眼,“女人分很多种的,我之前做你的情妇算你的女人,妻子算女人,恋人也算女人……”   “你想做什么?”他伸手把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点诚意都没有,苏颜怒,拨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果然睡客房比较靠谱。   结果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加上她身形纤瘦,轻而易举就被人抱住。   “好了,颜颜,别闹了。”他抱着她的要,低低的笑道,“嗯,还没有结婚,自然只能是恋人了。”   苏颜板着脸,“是不是女朋友?”   他的笑意更加醇厚,“嗯,是女朋友。”   “那好吧,”她转过身,“那我就还是回床上睡吧。”   苏颜淡定的抱着她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名分什么的还是很重要的,她总不能就这么跟着他,那她多憋屈啊。   她只是,需要一个安心的位置,那她就可以好好呆着。   嗯,她相信,他也是真的喜欢她的。   苏颜弯着唇角,脸上漾出满足的微笑。   风绝的伤不轻不重,但是有苏颜亲自看着,自然好的不在话下。   帮他拆绷带的时候,苏小姐非常的骄傲,笑得跟朵鲜花似的,“你看你多赚,我这么万能,又会做饭又能当医生,是吧是吧?”   他唇角含笑,伸手去掐她的脸蛋,“是啊是啊,还能上床,特别万能。”   苏颜伸手拍掉他的手,非要这么邪恶。   “我们出去吃饭。”风绝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奖励你这么万能。”   苏颜蹙眉,她记得他最不喜欢吃外面的饭菜了啊。   不过,他这么说,那就出去,偶尔出去一下也是很好的,每天窝在家里会霉掉,再说,她也是会很累的不是。   所以风绝这么提议,她还是很高兴的。   他们很少两个人一起出去,除了那次他误会她,他带她出去之外,就很少两人一起了。   还是风绝开车,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想吃什么?”风绝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苏颜撑着下巴,想了想,“好想念真宗的江南饭菜。”   她其实也就是想一想而已,在美国这片土地上,哪里能找到正宗的江南饭菜,别说江南饭菜,恐怕连正宗的中餐都难找,还是她自己做的要正宗一点。   风绝先是皱眉,然后很快说道,“好,我知道了。”   苏颜靠在背椅上,心上风十七大概会栽她去唐人街,那里有正宗的中餐的机会比较大,虽然对在中国生活了很多年的她来说,外国的中餐还是很不正宗的。   “很困?”风绝偏头见苏颜闭着眼睛,不由问道。   她半睁着眼睛,点点头,“有一点。”   “那就睡觉,到了我会叫你的。”   于是,苏颜十分放心的睡了过去,她很天真的以为,到了唐人街风绝就会叫她起来,因为最近照顾他的伤确实也很累,加上下午没有睡午觉,所以她是真的很困了。   但是,她万万的都没有想到,等她被身旁的男人拍醒,睁开眼睛看到的,会是她无比熟悉的街头,还有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连说的话都是她万分熟悉的吴侬软语。   大概愣了三十秒的时间,她很淡定的相信是自己做梦了,于是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还睡,你睡了很久了,”脸蛋被人掐住,迫使她再次睁开了眼睛,抬眸就看到俊美的男人正挑眉看着她,“你不会饿的吗?”   苏颜很茫然,她十分的茫然,她想她不会看错的,这可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绝不会错认成唐人街。   她磕磕盼盼的开口,“风绝,这是哪儿啊?”   “你不是说要是真宗的江南饭菜,难道有哪里比苏州更江南更正宗?”风绝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她,好似她问的问题有多蠢似的。   苏颜目瞪口呆,她的意思她只是想让他载她去唐人街而已,谁知道她一觉醒来竟然直接到了中国?   这也太玄幻了,谁来给她一巴掌把她拍醒?   下一秒风绝一个巴掌拍在她的后脑上,“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什么都依你了,你还敢摆着个母鸡下不出蛋的表情?你是不是欠收拾?”   “绝爷,”苏颜吞了吞唾沫,“我是想说唐人街有家中餐厅,那里的菜炒得很地道。”   “你是猪吗?干什么不早说?”风绝凶神恶煞的看真她,那眼神除了嫌弃没别的类容了。   苏颜惊呼,“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好不好?”   好吧,忘了告诉他地址是她的错,可是,谁会大半夜开飞机横跨太平洋就为了吃一顿饭啊?   这到底是哪个星球跑来的生物啊?   可是,问题是,“我怎么会睡这么久,连上了飞机都不知道?”   风绝斜睨她,“我看这路途远,想着你要睡觉,所以给你喂了安眠药。”   苏颜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好吧,貌似,迷迷糊糊中,她是记得他有喂她喝水,还有吃下什么东西,但是因为在深睡中,她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渴,所以也就喝了下去。   居然有安眠药。   两只在车里大眼瞪小眼,到都已经到了啊。   苏小姐觉得她还是很随遇而安的,所以觉得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吃饭吧。   更何况,这里是她的老家啊,虽然她对外婆家说不上多么眷恋,但是到底是她熟悉的地方,是她熟悉的国家。   “绝爷,”她扯他的袖子,“既然咱们已经到了,那就去吃饭吧。”   然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来都来了,可不可以过两天再回去?”   风绝面无表情,不说话。   苏小姐果断抱胳膊撒娇,“这是我家啊这是我家,就两天?”   “苏小姐,”风绝慢斯条理的开口,“你知道我日理万机很忙的。”   日理万机,你是总理还是总统,每天都这么忙,生活一点颜色一点情趣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五章男朋友都是赔钱货   苏颜闷着一张脸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绝爷,你这么工作狂难道都不要休假的吗?”她再接再厉,觉得还是不要轻易放弃,“这多不好,我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两天吧。”   风绝淡笑,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吧,”   他这么说,那就是代表他答应了,苏颜立刻以很快的速度下了车,虽然说是飞到了中国,但是苏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了辆车过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苏颜觉得连呼吸都畅快多了,“我对这里很熟的,我知道哪里的饭菜好吃。”   苏颜很快找了一家饭馆,让风绝把车停下,是的,就是小饭馆,而不是大酒店。   虽然地方是小了点,人也不少,但是胜在很干净,且环境也算是井然有序,所以绝爷只是皱了皱眉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苏颜领着他坐下,一件他板着一张脸,一副小老头的模样,“喂,你能当自己是出来玩的吗?笑一笑嘛,笑一笑才不会辜负你的脸啊。”   长得这么好看又不爱笑,这不是浪费是什么?   风绝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巧笑嫣然,斯文甜美,耳边忽然回想起艾柯司令的话,做好失去她的准备。   失去,这怎么可能。   她一头撞进他的世界,又轻易住进他的心里,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失去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会在每一次吃饭的时候,都这样坐在他的对面,都是这样的笑容,嗯,必须是这样的。   他们才一落座,就立刻有服务生走了过来,“两位,请问要吃什么?”   苏颜接过菜单,然后放到风绝的面前,“大爷,你这么挑,还是你点吧。”   绝爷十分冷艳的看着她,“点菜像是我做的事情吗?”   苏颜,“……”   服务生,“……”   绝爷,你真的很傲娇,难道点菜也很掉你的身价咩?   苏颜默默的把菜单拿了回来,然后默默的一个个看了下去,“碧螺虾仁,……”   “我对虾过敏。”   苏颜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淡定的看,“蟹粉狮子头……”   “不要。”   苏颜抬头,“为什么?”   风绝动了动唇角,“名字太难听。”   苏颜看到服务生的唇角抽搐了一下。   “养生豆腐……”   “你中午做的就是豆腐。”   苏颜想了想,确实是的。   于是继续看,“鲜菇扒菜心。”   “鲜菇是真菌类吗?”   苏颜自动pass掉了。   “圆葱爆鸭脯。”   好吧,貌似他是不吃鸭的。   “……”   苏颜一路念下去,终于暴躁了,菜单不轻不重的摔在桌子上,“风十七你敢不敢再挑食一点?不吃了好吗?”   过分,特么太过分了,长得这么高一大男人,你至于这么挑食吗?你挑食就算了,你至于还要嫌弃人家的名字人家的长相吗?   话说服务生小姐从这两人进门开始就注意到了,主要是风十七那样的长相跟气势实在是容不得你忽视的,哪怕他就这么一副慵慵懒懒的模样,那也是绝对的明星效应。   一注意到风绝,也就自然会看到挽着风绝的手臂的女孩,众人都生生的觉得,虽然女孩有几分姿色,气质也很不错,但是一只瘸着的腿,实在是跟那么俊美的男子不搭调。   准确的说,是她配不上他。   但是,此时,服务生小姐深深的觉得,这男人傲娇的脾气,能这么忍他,真的是,相当的不容易。   太挑了,真的太挑了,简直就是挑的人神共愤。   苏小姐脾气好,那也是有脾气的,她深深的发觉,对待风十七这样傲娇闷骚的男人,一味的退让那总有一天她得吐血。   于是,她板着脸,不冷不热的道,“要么就别吃了,要么你自己点。”   姑娘我不伺候了。   苏颜坐得笔直,自己点了一份拌饭,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保持微笑的模样对服务生说,“我很饿了,麻烦快一点,谢谢。”   服务生的眼角瞟了风绝一眼,那又黑又难看的脸色她已经不忍再看第二眼了,连忙拿着菜单说了一声稍等马上就好就走掉了。   苏颜很快调整好心情,看都不看她对面的男人,很悠闲的四处环顾这家小饭馆,嗯,设计得很有格调,很温馨,她很喜欢。   “苏颜。”比耐力,苏小姐也可以是很好的,风绝很快意识到他这是被忽视了,咬牙切齿的开口。   “嗯?”苏颜笑眯眯的看着他,“绝爷,您有什么吩咐?”   “我的饭呢?”一字一顿,俨然已经是十分危险的意思。   苏颜无视。   “哦,”她很轻松的开口,“菜单在你手边,想吃什么就点啊,这里很快的。”   风绝的脸色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她一直都是乖巧贴心,什么时候忤逆过他,还敢不给他饭吃?   苏小姐觉得等饭的过程颇有些无聊,所以半带兴致,半缺缺的道,“绝爷,难怪都没有女人喜欢你,你当男朋友真是太差劲了。”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喜欢风绝的女人还是有一片一片的。   但是,作为男朋友,绝爷,你真心无与伦比的差劲,姑娘我真的非常的嫌弃你。   风绝被她这句话消了一大半,半响,才闷声道,“什么意思?”   他很差劲?他哪里差劲了?   她伸出手指,“诺,这里的情侣很多,想想你怎么支使我的,看看周围哪个男人跟你一样恶劣,肯定找不出来了。”   风绝皱眉,下意识就顺着她的话扫了饭馆的角角落落一眼,咳咳,以他这样的身份,那一定是雷达似的眼睛,所以扫一眼所有人的举动全都落到他的眼睛里了。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恶劣?他哪里恶劣了?不给他饭吃的女人还敢控诉他恶劣?   苏颜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脸色就是一变,十分愤愤的模样,“绝爷,我不要求你多温柔贴心,但是,你就真的不能不这么傲娇这么大爷这么时时刻刻的等着我伺候你么?”   “哼,难怪人家都说男朋友都是赔钱货。”   ☆、第一百四十六章颜颜,这样好吗   风绝半响都没有说话,一直绷着脸。   饭已经端上来了,苏颜看着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跟香气的拌饭哀叹了一声,他脸色那么难看,她哪里敢旁若无人的一个人吃饭。   鼓着腮帮,她也很郁闷啊。   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里,苏小姐迅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死是否有说错话的地方,咳咳,好吧,她是吐槽了一下他,但是是他太过分逼得她忍无可忍了。   “对不起,”就在苏颜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她想着虽然他脾气不好但是脾气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   但是,没等她开口对面的男人却出声了。   苏颜第一反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所以抬头愣愣的看着还是没什么表情的风绝。   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看着他自己拿过菜单,然后视线一溜烟的看了下去,招手叫服务生,面无表情的报菜名。   整个过程大概三分钟的样子,苏颜莫名的觉得惴惴不安。   直到服务生接过点菜单离开,他才闷闷的道,“颜颜,这样好吗?”   苏颜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刹那间有种心跳停止的感觉,她觉得她每天都对着这张脸,怎么还是觉得,很好看呢?   尤其是他用这样的声音这样叫她的名字问她这样的问题,她蓦然有种被人秒杀的感觉。   她闭了闭眼,风大军长,你还是走你大爷的路线吧,因为她突然觉得,她家风十七,貌似相貌好、有钱有权有势,就是脾气坏了点,她一个小瘸子,不会显得很有差距咩?   苏小姐顿时有种淡淡的忧伤。   “颜颜?”风绝原本在等她的答案,却见她像是更加不开心的模样了,他伸手去扶她的脸蛋,“这样还不行吗?”   “没有,”苏颜下意识就摇头,这样怎么会不好呢,“你很好。”   甚至也许,是我不够好。   “不开心?”他皱眉,他都已经道歉了,也自己点菜自己吃了,难道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他确实对这些不是很懂,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谁对他特别好过,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去对一个人好。   他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应该说,他脾气不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苏颜从一开始就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的,所以他都已经习惯他们之间这样的相处模式。   直到她刚才说,他是很差劲的男朋友,不差劲男朋友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是她不喜欢的地方,他愿意改变。   俗话说知错能改就好,她不至于连个机会都不肯给他吧?   “我想知道,”苏颜一边低着头,一边轻声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以前不曾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才乍然意识到,风绝身边各种各样的女人出出入入,环肥燕瘦任他挑选,为什么他刚好喜欢她?   她其实,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好姑娘,但是这天下的好姑娘遍地都是,他肯定也遇到过很多,为什么是她。   风绝听着这样的疑问,没有多大的反应,虽然她十分的想不通甚至很困扰,但是这个问题在他这里根本是没有意义的。   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了,穿着校服留着长发笑容温软斯文的东方女孩,柔弱又坚强。   “我不知道。”风绝实话实说,这样的问题她根本就是给不出答案的,对他而言,也没有答案,为什么喜欢,一点都不重要,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苏颜瘪嘴,这个答案真的是……算了算了,难道你还想从风十七的嘴里听到你美丽可爱这一类的话?敢不敢不要这么惊悚。   所以苏颜很快就想通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太纠结的比较好。   “苏颜?”她正准备愉快的结束这一次的对话,蓦然听到一个女声传来,且叫的是她的名字。   苏颜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不耐和郁闷,这一点,坐在她对面一直注意她神色的风绝一点不落的看到了。   她抬头,果然看到一个女子挽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苏颜放下手中她正准备拿起来的勺子,站起身来,淡淡的道,“表姐。”   来人毋庸置疑是美女,且是妩媚性感型的大美女,染烫过的深棕色的大波浪长发,身上穿一件红色的贴身包臀裙子,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大气却不失精致的美丽五官,画着得体的淡妆,唯有唇上的红色颇深。   她正挽着一个男子的手,那男子穿一身名贵的深灰色西装,年轻英俊,一看就是这一带的豪门公子。   哦,不对,以她对苏媚的了解,这一定是这一带最牛掰的豪门公子,否则一定配不上她的身价。   她礼貌的对表姐身边的男人颔首,“您好。”   苏媚带着媚意的眸光在她的身上流转了一圈,又十分随意的瞥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风绝。   因为方位的问题,苏媚几乎是面对着苏颜,而站在风绝的身侧,而绝爷对来人的身份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仍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等他的饭菜,以至于苏媚没有看到他的脸。   何况她看男人的第一眼就是穿着考究,所以虽然绝爷一身都是专门的设计师量身打造,奈何没有挂上牌子,加之又是十分休闲的款式。所以这一眼看上去,苏媚就没有看第二眼了。   这年头有点身价的男人都是西装革履,谁还会穿的一身休闲出来。   “我记得奶奶说你去美国游学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颜对这个问题一时答不上来,总不能说他们为了吃一餐饭就直接从美国飞跃太平洋来到了中国吧?这太玄幻了。   苏媚倒是轻笑出声,“你这是找了男朋友,所以偷偷溜回来了,还是根本没有去美国,一直跟男人在一起呢?”   苏颜很想说我,苏州虽然不大但是也不小,何况表姐你这么讲究身价的人怎么能来这么没有档次的饭馆,难道不是很掉价咩?   为什么她才回来就会遇到家人?还是跟她从小不对盘的苏媚。   ☆、第一百四十七章讨厌花蝴蝶一样的男朋友   “表姐。”苏颜微笑,“我马上就回美国了,能当做没有遇见我吗?”   要是让外婆知道她回来了,那要该怎么解释?她要怎么跟家里的人解释她身边的这尊佛?她可以想象那是个怎样混乱的场面,应该说,她简直拒绝这样的想象。   苏媚挑着眉,“苏颜,奶奶从小就疼你,你这回来了还要避着她老人家,听上去不大好吧?”   若要说实话,她确实不想回去,否则,她也就不会常年四季到处游学,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爱到处走,只是,叶门不适合她,而在苏州又显得太压抑,没有归属感。   何况,苏颜心里隐隐不悦,可能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对自己的恋人看得很紧,她太了解苏媚这个人,对男人有着几乎变态的征服欲,换男人如换衣服,江南有名的交际名媛。   她看了眼风绝,绝爷这等相貌身材权势,一定很入很入她的眼,她瞧着就发愁。   苏颜淡淡的笑,“表姐,你不是最不喜欢我回去的吗?这样好了,你当做没有看见我,我们现在各自吃饭,好吗?”   这是多么好的提议,大家皆大欢喜不是,她要是回去,以她外婆的作风,她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苏州,一定会把她在美国的生活事无巨细的盘问一遍,她向来不喜欢她跟叶门的人有过密的接触。   苏媚打小就不喜欢她,应该说,家里的那些个表哥表姐什么的,都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不喜欢,她早想通了,懒得计较。   苏媚笑了出来,“表妹,姐姐小时候不懂事,你就别计较了,这样吧,我餐饭我让方恒请你们吃,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餐饭我让方恒请你们吃,表姐,你真是大方啊,但是,我可以拒绝咩?   “颜颜。”虽然他对他们的谈话没什么兴趣,但是声音在那里他又不能把耳朵闭上,且这话说的没玩没了的,他早就不耐烦了,手指扣着桌面,淡淡的提醒,“你的饭再不吃就要冷了。”   苏媚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苏颜面前的拌饭,轻声笑了出来,“恒,不好意思,我表妹在这里,恐怕我们今天不能单独吃饭了。”   那个叫关恒的男子摇摇头,好脾气的笑道,“媚儿的表妹,我怎么会计较。”   苏颜闭眼,表姐,你家男人好说话,但是我家男人真心没这么好说话,他可是以整栋别墅要求只要一个佣人的怪脾气,他不会想跟陌生人一起吃饭的。   而且,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别人迁就他,没有他迁就别人的份。   苏颜深深的觉得,再这样下去,绝爷会很不高兴的。   但是苏媚显然不会在意苏颜怎么想,她已经跟方恒坐了下来。   “你好,我叫苏媚,是……”苏媚小姐原本是漫不经心的伸出手,准备屈尊降贵向风绝自我介绍一番,却在看见绝爷那张脸时,声音戛然而止,一双媚意流转的美眸都是来不及掩饰的惊艳。   毫无疑问的惊艳,风绝那张脸,惊艳无悬念。   棱角分明,眉目冷硬清俊,五官360度无死角,轮廓更是完美,表情淡漠冷清,衬着黑色的短发和墨一般的眸,更是风华绝代,秒杀众生,事实上刚才苏颜带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这里的一干人等秒杀干净了,只是,鉴于他的脸色难看,即便满目慵懒也是气势慑人,加上有女朋友了,所以没有人敢上去搭讪。   苏媚伸着手,把话说完,语气不自觉就酥软下来了,“我是苏颜的表姐。”   风绝已经皱眉了,他看着苏颜,“颜颜,我要吃饭了。”   潜台词是,我要吃饭,苍蝇马上赶走,话说得这么委婉,已经相当给她表姐的面子了。   他没开口说滚,苏颜觉得十分的庆幸。   苏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媚就已经嗔笑道,“表妹你怎么就光顾着自己吃饭,也不怕饿着人家,”她笑着,“不介绍一下吗?”   她真是讨厌有个花蝴蝶一样的表姐,哦,不对,应该是讨厌有个花蝴蝶一样的男朋友!   恰好在这时候,绝爷的饭菜已经上来了,一荤一素一汤,搭配得当营养均衡,这是在苏颜的长期灌溉下培养的良好养生意识。   他扶起筷子,淡淡的道,“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旁边有莫名其妙的人,所以两位还是换张桌子吧。”   他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甚至没有看任何人,拿着筷子的手优雅利落。   只是,虽然用了请字,但是这番话说出来,那样居高临下理所当然的赶人的意思,还是没有消减半分。   苏颜默了一秒,还是调出微笑,“对不起表姐,我男朋友脾气不好……”   所以你们真的还是换一张桌子吧。   否则,他真的会开口叫你滚的。   苏媚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但是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很快又恢复成妩媚的笑容,“这么大的脾气,苏颜,他这是在哪一行高就啊?”   “当兵的,”苏颜这下脑子转得快,笑眯眯的看着风绝,“就是一普通的当兵的。”   风绝抬眸瞥了她一眼,没有出声,低头吃饭。   他这一开餐,就充分说明,我们没有要你请吃饭的意思。   当兵的,苏媚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着风绝,这么英俊的一张脸,原来只是个当兵的,着实是可惜了一点,虽说脾气差,但是看着气质身材,都是人中龙凤的模样,可惜只是虚有其表。   “刚好待会儿我带恒回家见奶奶,要是让老人家知道我看到你跟男朋友在一起都没通知,回头不知道怎么骂我呢,所以,吃完饭,还是带着他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苏颜知道这下她避都避不开了,以苏媚的性格,她要是不回去,她也肯定会把在这里看到她跟风绝的事情说出来,那到时候就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   “绝……”绝爷两个字只叫了一半就打住了,所以这一声显得无比的亲昵。   “等下吃完饭,陪我回家一趟好不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你是有多喜欢我?   绝爷很不高兴,吃个饭也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在这里吵,依着他的脾气没直接叫人滚蛋已经是极大的忍耐了。   要不是几分钟前他才惹苏颜不高兴,要不是这女人据说是苏颜的姐姐,他们敢坐下来他就会直接动手。   直到苏颜这一声绝,软软蠕蠕的声音,他抬眸,看着对面的苏颜,她的脸上带着尴尬和期盼,眸底还有几分小心翼翼。   尴尬,她尴尬什么,绝爷当然不懂苏颜的心思,让他跟她一起回家,那就是见家长什么的,这是件很紧张的事情啊。   “嗯。”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陪她回去,本来留在这里就是她的意思,她想去哪里那就去哪里好了,他没什么意见。   苏颜松了一口气,她真担心风绝就这样拒绝她,好歹苏媚在这里,那样会很难堪的。   “还不走吗?”绝爷果断还是觉得有莫名其妙的人坐在身边影响食欲,因此脸色又阴冷了几分,“我说,让你们换一张桌子。”   苏媚的心里已经隐隐有几分怒意了,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脾气这么差的男人,还就只是个当兵的,苏颜还真小姑娘的眼光,天真到只会挑长得好看的男人。   她早就过了这个年纪了。   倒是方恒,还是脾气很好的模样,淡淡的笑着,“既然如此,那我和媚儿就吧打扰了。”   说着率先站了起来,苏媚自然不会当着苏颜的面拆自己男朋友的台,所以也就笑着站了起来,“虽然你家男朋友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但是这餐饭还是我们请吧。”   苏颜下意识就看了风绝一眼,他埋头吃自己的饭,对这些事情半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她抬着笑着,“那就谢谢表姐了。”   直到目送他们的离开,苏颜才松了一口气,风绝在对面冷艳开口,“你哪里来的这种孔雀亲戚。”   苏颜眨着眼睛,苏媚很孔雀,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事情,但是绝爷。   她拿着勺子挖了一勺她的拌饭,笑眯眯的道,“绝爷,其实最孔雀的就是你了。”   风绝冷哼,“老子比她有钱,长得比她好看,她能跟我比吗?”末了,不忘眯着眼睛威胁道,“下次不准拿我跟女人比。”   “是是是,”苏颜从善如流,“她不能跟你比。”   她就开个玩笑而已,绝爷,你真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等下要回外婆家,这真是件忧桑的事情咩。   吃晚饭,因为要回家,咳咳,尤其还是要带个男人回家,倒不是她想带风绝回去,毕竟他们才确立关系不久,但是她不带回去,被外婆知道了,她肯定不会罢休的。   所以她要先去商场挑选礼物,就跟苏媚说了一声,就牵着风绝走了。   她牵他的动作很自然,自然到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倒是风绝,低头看着她主动牵着他,眉头挑了一下,眸里渗入温暖。   本来苏颜是没有注意风绝弄的是辆什么车的,但是这一次上去的时候她无意中瞟了一眼,才发现那个熟悉的标志。   “绝爷,你真是对世爵情有独钟。”虽然不是同一款车型,但是毫无疑问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颜色。   她发觉,风绝这个人用什么东西大多都是一个牌子,跟强迫症似的统一。   他淡淡的道,“不喜欢换。”   苏颜顿时考虑这个严肃的问题,“绝爷,这是你租的还是买的?”   他斜睨她,“你觉得我会租车?”   好……败家。   她哼哼了两声,其实也猜到了,以他的脾气,租什么的果断不是他的风格,还是买的比较靠谱。   万恶的有钱人啊。   上了车,她指点他载他去商场,在路上的时候她突然贼贼的问,“绝爷,你貌似贪、污了不少美金,会不会有一天被抓咩?”   她突然有点担心了,会不会有一天她要提着牢饭去探监啊?   风绝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憋在咽喉,差点没气死,他贪、污?靠之,众人都知道他清正廉洁的好不好?   其实苏颜认为他是腐败军官的理由十分简单,因为……他太有钱了,就算是大军长也不可能这么有钱,都快赶上修斯了。   不过,侧头看到她皱着脸蛋很苦恼又隐隐担忧的模样,风绝顿时放弃了解释,他悠悠的笑了,“苏小姐,明明知道我是腐败军官你也肯跟着我,你是多喜欢我?”   苏颜的脸有那么几分红了,她嘟囔道,“那是我没有节操。”   没节操啊苏颜你真的很没节操。   不过,反正都是一样的,这个问题,她连跟宫子翊在一起都想通了,何况是风绝。   “苏颜,”风绝一边开车,一边叫她的名字。   “嗯?”   “以后叫我的名字。”   苏颜先是很茫然,“风绝?”   “不是。”   不是,绝爷你的名字不是风绝咩?   电石火光,她猛然想起之前她在饭馆的时候叫出来的亲昵。   可是,那是因为她叫到一半发现自己叫错了所以才叫出来的。   “记清楚了。”风绝像是知道他想起来了一般。   “哦。”她乖乖的应了,“绝。”   很快到了商场,苏颜发现,在纽约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明显,可能是因为风绝在 那边出入的圈子都已经认识他了,所以不会有过于明显的反应,但是风大军长一现身在这里,那招蜂引蝶的架势,真的是……   跟修斯念书的时候有的一拼。   修斯特么从小就很爱装绅士,以至于装着装着就直接变成了真的绅士,那秒杀雌性生物的功利,就如药效最强劲的灭虫剂,所过之处无一幸免。   风十七出现在商场,基本就是这样的效果。   都说香车美女,这是真正的名车俊男,而且是很名很名的车,很俊很俊的男人。   “你要买什么?”对于这些形形色色的目光,不知道风绝是习惯了呢,还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一缕无视,只低头问怀里的女人。   “我也没有想好,”苏颜有点小小的纠结,她外婆那是江南的大户,人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无比的清高,眼高于顶,二十几年前的时候就特看不上她爸爸。   要给她买东西,脑细胞要死一片,品味,档次,价格,价值,缺一不可。   真的是,好头疼啊。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很想包个红包,塞一叠人民币。   ☆、第一百四十八章难道我平时都没有礼貌?   苏颜傍晚的时候回去的,回去之前甚至提前打了电话,乖巧的说她今晚会回家,小小的扭捏的说了一句会带上男朋友。   外婆只是沉默了十几秒,然后就只说让她路上小心。   她还是很忐忑。   风绝看着她一脸拧巴的表情,淡淡的问道,“你不喜欢你外婆家的人?还是连你外婆一起都不喜欢。”   苏颜愣了一下,良久才低低的道 ,“我不知道,外婆跟我不亲,我妈妈,念大学的时候爱上我爸,外婆接受不了我爸的身份,她的态度很强硬,要么分手,要么离开苏家。”   她的声音里有浅浅的叹息,还有无奈,“妈妈跟我说,外婆有几个女儿儿子,膝下儿孙满堂,但是我爸爸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只能选择做一个不孝女。”   “结婚后的每年,她都会寄礼物回来,或者亲自回来看家里的亲人,但是外婆家始终不肯原谅或者接受她,直到她出事去世。”   她慢慢的抱着自己的身体,以一种近乎蜷缩的姿态,“外婆不喜欢我爸爸,也不喜欢我。”   要说理解,其实苏颜真的很理解,以苏家的家风严谨,是怎么都不可能会接受一个做杀手的男人做自己女儿的丈夫。   但是,为了她妈咪,她父亲退出叶门,甚至是彻底跟黑道划清了界限,他们婚后的生活也很幸福,甚至每年都会一起去拜访长辈,苏颜不能理解,到最后还是不肯松口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有抹小小的委屈的声调。   风绝腾出一只手摸着她的脸蛋,“嗯,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可以了。”   他的女人有他喜欢就够了,其他的人不喜欢就不喜欢。   车停在一栋别墅的前面,颇有点中西合并的味道,既有江南婉约的园林风,又融杂了西方的端庄典雅。   苏颜打开后备箱去拿礼物,红色的礼品盒装着,她才准备往前走,风绝的手就伸了过来,“给我。”   苏颜也只愣了一下,就将东西给他了。   末了,又抓住他的手,颇有点心有戚戚,“话说,我外婆从小家教严,对晚辈也很严格,待会儿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咳咳,稍微礼貌一点?”   风绝皱眉,十分的不悦,“难道我平时都没有礼貌的吗?”   苏颜,“……”   绝爷,你确定你知道礼貌是什么东西咩?连艾柯司令面前你都是那副德行,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礼貌?   苏颜没有想到,风十七没有礼貌不代表他真的不懂礼貌。   他们到的时候,餐桌上就已经开始上菜了,苏颜甚至只来得及草草的介绍一下风绝。   “外婆,”别墅的大厅,苏颜的外婆身姿端正的坐在木椅上,一件紫色的旗袍,黑发中隐隐有不少的银丝,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一只银色的手镯,戴一副金边眼镜。   苏颜站在风绝的身旁,浅声叫道。   外婆并没有很大的反应,看不出生气或是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随即,敏锐的目光,落到了风绝的身上。   时间掐得刚刚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风绝就将手里的礼品袋双手递了上去,脸上的表情虽然说不上笑容满面,但是已经算是很温和了,“外婆,这是颜颜特意买来孝敬您的。”   外婆瞅了他一眼,出乎苏颜意料的亲手接了过来,即便没有露出类似于慈祥的表情,但是仍旧算是很例外了。   “我叫风绝,颜颜的男朋友,外婆,您好。”   “嗯。”外婆的目光落在风绝的身上,那是明显的带着打量的眼神。   风绝始终就这样站着,笔直的身姿,他到底是军长的出身,那气场和站姿都是极标准极爷们的,不卑不亢,眼神淡静,气质冷落清俊。   虽然话少,但是并没有什么有失礼节的地方。   这样的男人,倒是很容易赢得长辈的喜欢。   虽说苏媚说他只是个当兵的,就是空有一身皮相,但是苏颜的外婆却是并不相信的,苏颜十一岁回到苏家,虽然看上去乖巧听话懂事,但是骨子里倔强,且因为父母早逝算是很早熟的性子。   苏颜一直喜欢宫子翊她也是知道的,虽然她不喜欢黑道出身的男人,但是也不能否认宫子翊是人中龙凤,苏颜要是真的喜欢上别的男人,有叶门老大在前面,品味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掉得那么快。   她一生也算纵横商场,识人无数,风绝虽算是敛去了他的气场,但是感觉和骨子里的东西是掩藏不了的。   何况,据说还是开着一辆有钱都买不到的世爵。   这年头,想炫富也都不会选择世爵,这种车在国内很少见,开得起的压根无须炫富。   这男人的身份,恐怕非比寻常。   就在苏颜忐忑不安的时候,外婆已经站了起来,“饭菜已经上好了,还是先去吃饭吧,凉了就不好了。”   “好,”苏颜忙点头,然后两人跟了上去。   苏家本来就是大家族,叔叔婶婶表哥表姐什么的一大家子人,大约是因为苏颜一年都难得在家里,所以今晚倒像是聚餐了。   苏颜乖巧的一一叫人,然后风绝安静的跟在她的身旁礼貌的跟着她叫。   落座的时候,苏颜正准备伸手去拉椅子,风绝已经先一步将椅子拉开,这动作很细微,除了外婆和微微诧异的苏颜,几乎其他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拉椅子这么绅士的事情,绝爷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苏小姐顿时觉得很受宠若惊。   她深深的发觉她今晚见识了一个不一样的风绝,淡静寡言,彬彬有礼,有问有答,且思维逻辑严谨无懈可击。   她不知道一直对她漠不关心的各路亲戚今天怎么对她带回来的男朋友这么关心这么有兴趣,各种问各种大打听。   尤其是对风绝的职业很关心。   因为她之前说他只是当兵的,而这很显然跟他开得那辆世爵非常之矛盾。   然后苏颜就心惊胆战的听着绝爷为她圆谎,很淡定很淡定,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回答各路问题各路疑惑,还不忘在她忘记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   不显山不露水,那功利非一般的高。   ☆、第一百五十章绝爷饥渴了咩   吃完饭。   “颜颜,跟我去书房。”外婆见苏颜放过了筷子,便淡淡的道,“媚儿,带颜颜的男朋友去安排房间住下。”   苏颜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那么一点,话说家里的佣人这么多为什么要教苏媚去?   她觉得很不高兴。   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微微的垂着眸,风绝倒是没什么反应,若无其事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晚上早点休息。”   苏颜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眼神有点巴巴的看着他,她怎么就这么不放心呢?   很快她就鄙视自己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风绝身边的美人人来人往,一个苏媚算什么,他肯定不会放在眼里的。   嗯,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   苏颜跟着外婆走进她的书房,还是跟她的人一样的风格,井井有条,高端冷清。   外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示意苏颜也坐下。   “颜颜,我记得你说你在美国游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并没有透露出类似于怪罪或者严厉之类的情绪,甚至显得有点淡淡的。   苏颜垂眸,有一下没有做声。   对长辈,她并不想欺骗,但是这件事情,真的很难解释。   对于苏颜的沉默,外婆扶了扶眼镜,有丝若有似无的叹息,“颜颜,我只希望,你在至少喜欢的是个正经的男人。”   正经的男人,绝爷算是正经的男人吗?大军长貌似是的,但是行事作风么。   苏颜抬眸,低低的道,“我们是在纽约,但是今天下午出来吃晚餐的时候我说想吃正宗的江南饭菜,然后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   这话她说的很有压力,几乎是一字一顿,字斟句酌的在说,因为这种事,风十七做的这么轻而易举,但是听上去就真的很玄幻,她身为当事人,真的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真的很高调啊,做这样的事情,为了一餐饭飞跃太平洋,这是多么……暴发户的行为。   外婆的眼睛眯了眯,她扶着自己的镜框,慢斯条理的问道,“他什么身份。”   苏颜想了想,还是道,“可以不要说吗?”   其实风绝的身份,也不算特别的保密,但是毕竟黑道军界都是鼎鼎有名的,但是她并不太想让很多人知道他的身份。   还有就是,子翊的关系,因为风绝跟子翊是对头,可以说是最大的对手兼敌人。   因为她的原因,苏家跟叶门的关系很微妙。   毕竟,她的妈咪,算是因为叶门而死的。   “好。”外婆并没有再追问,具体说什么身份,并不重要,她只需要知道,风绝大概不是简单的人物,至于这个不简单,只要不是跟苏颜她父亲,或者宫子翊那样,她都不在意。   而风绝给她的感觉,确实很复杂的,因为他并不纯粹。   当年苏颜的父亲,包括宫子翊,他们身上都是一股纯暗的气息,但是风绝,只能算是一部分。   而又有哪个身居高位的人,身上没有一点黑暗。   所以,这些,她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颜颜,你很喜欢他吗?”她认真的看着苏颜的脸,“我记得,你从小就很喜欢姓宫的那小子来着。”   苏颜条件反射的蹙眉,关于宫子翊,她还是有点茫然的,她确实觉得,甚至可以肯定,她对子翊,已经没有跟爱情有关的感觉了。   说得更加确切一点,她觉得,她对风绝的感觉,跟她这些年对子翊的感觉,都没有重合过。   就是这样的感觉,就像刚才外婆说让苏媚带他去他的房间,她就觉得心底不悦不放心恨不得自己跟在他的身边。   但是,这些年,子翊身边何尝不是各色优秀女人的出没,她却没有过这样紧张和不安的感觉。   甚至明明知道风绝不会对苏媚这样的女人有任何的感觉,她也还是不喜欢苏媚跟他相处。   这种感觉不好应该说是非常的不好,患得患失。   “也许,”外婆淡淡的道,“你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宫子翊,或者说,有些感情跟爱情混淆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小时候对你好,你便觉得你很喜欢他,加上承诺,加上潜意识的惯性,所以你就以为你很爱他了。”   苏颜怔住了,她没有想过这些,更加没有想到外婆会跟她说这些。   她突然觉得,也许她面前的这位开始垂垂老去的商界女强人,曾经斩钉截铁跟她妈咪离开苏家的女人,其实也是通透聪慧的,只是,因为她不知道的原因,做了一些她不理解的决定和事情。   也有可能,二十多年过去了,心境不一样了,这些,她太年轻,并不懂。   “回去吧。”她站起来,仍旧是浅淡的表情,“早点休息。”   苏颜点点头,道了句晚安,然后沉默的回到了房间。   她回的是她在这里住时的卧室……咳咳,虽然她之前一直跟风十七同床共枕甚至都已经习惯了,但是,在这里那还是想都不要想。   她的卧室早就有佣人打扫干净,换好新的床单和被子了。   苏颜才一推门进去,连灯都没有来得及打开,听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然后门以极快的速度被关掉,人紧跟着被抵到了门板上。   “怎么去这么久?”带着灼热的呼吸的,低哑的还很性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刚想说她也没有很久,然后就是湿热的吻随着声音一起落到她的肌肤上,很急,很乱,很用力的吻着她。   苏颜有丝不知所措,天色还没有安全的暗下去,还留着些许的光亮,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那是跟他平时不一样的模样。   眸中带着隐忍的狂热,但是脸上寸寸都是毫不掩饰的情、欲,英俊的五官沉迷在一种说不出的奢靡当中,好似他这样吻她,是多么令他享受的事情。   苏颜抽出了一丝神识,囧囧有神的想,绝爷受伤多久就禁欲了多久,他这是终于饥渴了咩?   Ps:我……我我我我要写肉,据说我的文很清水,肉也很小清新……缝肉卡文,淡淡的忧桑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隐藏后的修改章节,定过的不要重复订阅   “话说,”苏颜在他狂乱到几乎失控的吻中,终于在自己也意识混乱之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里不是你家,能不能收敛一点,暂时忍一忍?”   “不能。”一秒钟的间隔都没有,几乎是苏颜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就想也不想的回绝了,“苏医生,你的医学常识应该告诉过你男人忍得太久很伤身,你难道都不担心你下半身的性福吗?”   苏颜,“……”   她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回驳他,以他们曾经滚床单的次数,以他跟她现在的关系,她要是在这个时候拒绝那就是矫情了。   但是,但是时间没有问题,人物也没有问题,地点很有问题啊   她对在她端庄肃穆气氛一贯很严谨的外婆家偷偷滚床单……十分的有心理障碍。   她想的是,虽然她独立自主已经很长时间了,也早就不是纯情的小处子了,但是在长辈眼里,她才二十岁,这生生就是在正常念大学的年纪,虽然交个男朋友很正常,然后两人情投意合行鱼水之欢也很正常。   但是,这好歹是家人的眼皮底下。她原来在美国在他家里不觉得,但是这是在自己家里啊,她蓦然就有了那么点自己还是小姑娘的感觉。   要她在这里做这种事情,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安。   “知道么?”他的唇一直停在她耳朵的额位置,啃咬吮吻,她整个人都几乎要瘫软了,脸蛋浮着一层好看的红色,他越是看着,越是觉得赏心悦目,“你家表姐刚刚怎么撩、拨我的?”   什么?   苏颜的注意力顿时被调开了,她睁大眼睛看着她面前俊美的男人因为情、欲而染上了妖孽,心里有那么点火花在蹭蹭的往上跃。   她立刻凶神恶煞的问道,“你们做什么了?”   风绝很满意她的反应,漫不经心的继续咬着她的耳骨,灼热的呼吸全都洒在她的脖子里,她的脸和脖颈处的肌肤很快都覆上了一层粉色,粉粉嫩嫩,煞是好看。   他的手就在她的腰上,从下往上的不着痕迹的解着她的扣子,苏小姐的上衣基本都是带扣子的,风绝向来觉得很麻烦,她还不准他扯坏他的衣服。   但是这一颗颗的解上去,直到白皙的温软都暴露在空气中,她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剥得差不多了。   风绝以一种很无辜的表情,手继续往下滑,“你不知道女人勾、引男人会做些什么吗?”   苏颜有几秒钟甚至说不出话来,靠之,苏媚那个老女人当她是死的?气死了。   “她说,”看着她小脸蛋上的怒气腾腾,男人眼里的愉悦更深了,语气却是清淡的,“你一个小瘸子,长得都是青涩都酸牙的模样,身段更是单薄没有料,床上功夫,肯定很一般……”   风绝伸出手指戳戳她气鼓鼓的脸蛋,继续道,“她说陪她一晚,一定让我明白什么是yu仙yu死……”   苏小姐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盛,靠之,勾/引我的男人,老子这个梁子跟你结下了。   她红彤彤的脸蛋黑得跟锅底似的,伸手更加用力的戳他的胸膛,“我是小瘸子,风十七你给我说,我长得很青涩吗?我很酸吗?我的身材没有料吗?我床,上功,夫很差吗?”   苏小姐明显怒火攻心,智商掉了好几个档次,连眼睛都近视了几百度,生生就没有瞧见男人眼睛里,那股,快生气吧,快来勾引我吧小傻瓜的目光。   一脸飚连出好几句豪言壮问,还以一种相当森森然的眼神鄙视着他。   风绝挑了眉,眼神迅速变成很纯良的模样,然后为难的看着她,“这个,你也不能让我睁眼说瞎话是吗?”   他笑眯眯的捏着她的脸蛋,“嗯,不算青涩,勉强算是清纯,至于这身段嘛?”绝爷十分好心的提议,“要不要给我亲眼看看,以前都没有看得很清楚,要不要脱给我看亲自看看?”   没看清,怎么会没看清,特么没看清也摸过千千万次了,有没有料难道摸不出来咩?   但是苏小姐忽视了重点,她的眼神非常之阴森,“风十七,你是不是也亲眼看过她的了?”   风绝顿了三秒钟,淡定的摇头,“我保证,我没有。”   其实苏小姐要是冷静的话,绝对会看得出他的表情有猫腻,三秒钟的空隙,足够形成一个谎言了。   咳咳,别怪绝爷不够忠贞,实在是他准备听苏颜的话表现得低调有礼貌一点,所以对苏媚近乎无下限的勾、引就显得有点纵容了。   虽说她来开始是暗示,然后是明示,但是绝爷淡定得眉毛都没挑一下,于是苏媚索性下杀手锏,于是她被直接扫出门了。   但是,确实是在脱衣服之后才触到绝爷的底线,所以他还真的……看到了。   “真的吗?”主要是苏小姐还是太没见识,不知道这年头女人勾、引男人能有多豪放多下得了血本。   倒是绝爷身居高位,见识过千千万万,苏媚那点把戏,放在寻常男人的眼里是性,感妖娆,以她的身段加功力,留点鼻血那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在这里没有半点用处。   绝爷非常诚恳的点头,“当然是真的。”   苏小姐想了想,智商仍旧处于抽搐中,道,“既然你也没看过她的,那你看我的也比较不出来,所以还是算了吧。”   风绝看着很傻很单纯的苏小姐,唇角一抹邪魅的笑意滑过,手指扯着底端的布料,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件衬衫从她的身上剥了下来。   “苏小姐,我觉得,我还是亲眼看一看比较好。”   苏颜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俯身吻了上去,从锁骨到肩膀,一一流连。   那样带着电一般的触感,她不知道是因为空气中的凉意,还是因为他这样极具撩拨的吻,她感觉到自己的肌肤上有一层层的颗粒冒了出来。   苏颜咬牙,忍着要抑制不住的其他的声音,艰难的出声,“你……你就真的不能忍一忍吗?”   他将她的身体抱了起来,顺势撩高她的裙子,让的欲望更加方便的抵着她的,“颜颜,乖乖的。”   Ps:话说,这章也肉吗?明明就木有啊啊啊   ☆、第一笔五十三章爷以后养着你   苏颜被压在床上,偏偏她身上的男人还是不肯放过她,“嗯,颜颜,你说这张床你从几岁的时候开始睡着,嗯?”   她咬牙,混蛋,苏颜脸蛋红红的,眸光也是一片水色,“风十七……你,你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动一下啊。   风绝很无辜的看着她,“颜颜,你怎么了?看上去这么难受的样子。”   苏颜闭着眼睛,到底想干什么,真的很难受啊,尼玛我就不相信你不难受。   她又怒又嗔,脸去主动贴着他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以眼神邀请他进一步的动作。   “颜颜,”他继续跟她聊天,“你都没有告诉我,这是你几岁开始睡的床呢。”   “十一岁,”苏颜咬牙切齿,脸上的温度很很烫很烫,“风十七你别折磨我了……”   他低头嗅着她的头发,“我哪里有折磨你,都是你一直在折磨我,一直叫我忍啊忍,我都听话得忍到现在了,是不是,嗯?”   那样的声音,根本就是在撩拨她,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拼着自己难受也要折磨她?   “我错了,”她呜呜的哭了出来,“我真的错了,我下次不会叫你忍了……”   好小气的男人,她叫他忍过多久,他一定是在报复之前她说不准他碰她的那段时间。   她去搂他的脖子,主动吻他,手指掐着他的背,指甲几乎要深入他的血肉,“我回答你了,我也认错了,你可不可以把事情做完?”   她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这种话说出来,几乎是等于求欢,但是,这也不能怪她,谁说男人才有欲望的,做到一半不肯做了,女人也会很痛苦的。   何况,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在卯足了劲想要折磨她。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苏颜的头脑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下就是一阵猛烈的撞击。   这样突然起来的大力跟狂猛,苏颜一下根本招架不住,甚至连手上的力气也全都被撞飞,直接跌落回床上。   她下意识的咬唇,不让声音从自己的唇齿间溢出来。   “颜颜,”不喜欢出声,哪里养成的破习惯,声音是他的福利,怎么能就这样被剥夺,他的笑容里因为染着情、欲甚至带着几丝妖魅 的气息,“你不舒服吗?为什么都不叫出来?”   这确实是习惯,因为最初的时候被强占,当初所有的防守跟自卫就剩下了不肯出声,不要哭,不要求他,不要显得太卑微。   以至于时间一长,就下意识的逼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成为了习惯。   对于这个习惯,绝爷深恶痛绝。   苏颜真想骂人,叫毛线啊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半夜不睡觉溜到她床上来了吗?真当她不要脸的啊?   “你给我小心一点,”一想到明天还要见人的事情,苏颜意识到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不准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不让明天被人看到……”   她话还没说话,他就直接俯身咬住了她的脖子,像是吸血鬼一般,慢慢的吸吮啃咬,充分以行动告诉她,没有什么准不准的,不准就给他叫出来。   身下更是更加绵密的进出,这样双重的刺激瞬间将她所有的理智剥夺干净,哪里还顾上得会不会留痕迹。   “绝,”她半阖着眸,即便是这样,里面的妩媚仍旧如水一般的流泻出来,所谓媚眼如丝,形容的大概就是这个模样了,风绝看着他身下的女孩,心里覆上巨大的满足。   她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跟她平时撒娇时有几分相似,但是又不完全一样,不过落在风绝的耳朵里,像棉花糖一般,又软又甜。   她在叫他的名字,应该说,她知道自己在叫他的名字,像是本能一般,只是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是想要什么,还是不想什么。   风绝听着她的声音,原本就不受控制的欲,望瞬间就脱缰了,他闷哼了一声,更加用力的撞进她的身体。   感官被巨大的欢愉所覆盖,苏颜侧脸将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感觉一旦到了极致,都让人难以承受。   苏颜早上是被眼光刺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最先的感觉就是痛。   她甚至迷茫的觉得,她丫的是受过什么刑了,全身跟要瘫痪了似的,第一眼是陌生,她早已经习惯风绝那被她一手改造得差不多的卧室,对眼前的天花板有些陌生。   这里是……她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忍着身上的酸痛爬了起来,才慢慢的反应过来,这里是苏州,是她外婆家。   昨晚……昨天不堪回忆。   她握拳,将风十七祖祖辈辈都骂了个遍,随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上,嗯,还算好习惯,知道做完帮她洗干净。   她深深的呼吸,还是觉得阳光明媚,天气很好,虽然身上有点后遗症的疼痛,但是这不影响她整体的好心情。   她爬下床,拿出昨晚她跟风十七买礼物时顺便买好的衣服换上,换衣服的时候,她无意瞥了眼自己的身上,再次把风禽兽骂了个狗血淋头,幸好现在这里的天天气进入了秋天,否则她这个模样要怎么见人?   换好衣服,才打开门,就看见男人半倚在门口,看那模样,俨然是正准备敲门的意思。   苏颜挑眉看着他,只见风绝流氓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流转一遍,然后以一种略带雅痞的笑容道,“外婆让我来看看你怎么现在还没起床——据说小时候还早睡早起习惯好,怎么现在倒学会赖床了。”   苏颜扬起笑容,握拳扬了扬,“风绝,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要不是他那么禽兽,她至于大早上的起不来吗?还敢在这里说她为什么赖床了。   不过,这么晚起床,她头疼,这习惯在苏家真心不是好习惯。   风绝看出她的懊恼,伸手捏着她的脸蛋,很得意,很傲娇,“所以现在知道乖乖跟着我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了吧,爷以后养着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苏颜啪的一下拍掉他的手,“我饿了,我要吃早饭。”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绝爷微微的挑着眉,“可是我们都吃过了。”   所谓我们都吃过了的意思就是,他跟她的家人一起吃完早饭了?而留着她一个人在这里睡觉?   苏颜看着他笑容满面的脸,怒了,笔直的越过他的身边就往前面走去,不就是早饭吗?不就是看人白眼吗?不就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吗?   风十七我以后再伺候你吃早饭我就是猪。   苏小姐非常的愤怒,十分的愤怒,特别的愤怒,她对他这么好,他就是这么对她的?风十七你真是渣到了极点。   “小姐,你们要出去玩吗?”佣人一见她下楼来,微笑着问道,她说的是你们,毫无疑问还有一个指的就是跟在她身后的风十七。   她不想在家里表现得他们吵架了的样子,于是勉强的笑着点了点头,“嗯,等下我们要出去。”   佣人笑得和蔼慈祥,“好好好,年轻人就是应该多出去玩玩,老夫人也说了,让您带着风先生在苏州好好的玩一玩,有时间的话,中国不少的景色都可以去看看的。”   风先生?苏颜囧了,这三个字真的跟绝爷很违和啊有木有。   但是长辈面前,苏颜还是微笑着负附和道,“恩恩,好的。”   然后,就自己朝着门外走去,这个时间了,家里的叔叔伯伯,婶婶表哥表姐都出去工作了,也就只有佣人在这个时候还在家里了。   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说她,如果实在读书的时候她这么晚起床,就会在晚饭的时候被不轻不重的教训几句。   苏小姐顿时觉得,不念书的生活真好啊。   “还在生气?”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她的手也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来,吃饭。”   让转身,正准备凶巴巴的吼骂人,但是眼前一个食盒出现了,虽然盖住了,但是仍旧飘出新鲜的香味。   啊啊,这是她最喜欢的饺子师傅做的饺子,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色,但是很快掩盖下了下来。   准备了饺子就准备了饺子,好端端的还要故意惹她生气,过分。   苏小姐依旧板着脸,不愿意看他的模样。   风绝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这样半拥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去,“生我的气你确定要跟饺子过不去?乖,先把早餐吃了。”   苏小姐转念一想,也是,他的错她为毛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于是她很坦荡的把饺子接了过来,然后抱到车上坐上副驾驶的位子,绑好安全带才打开盒子。   她也不跟他说话,闷头吃自己的东西,嗯,果然很香很美味,原汁原味的江南饺子,有肉有馅,在美国吃了那么多不地道的食物,就算是她手艺到但是材料不地道也出不来这个味道。   “颜颜,你要带我去哪里?”风绝像是心情特别好的样子,车子的速度像话一点了,不像在美国一样,横冲直撞,谁都不放在眼里。   苏颜不理他,暗想没我带着我看你去哪里,但是风绝显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苏颜嘟着嘴巴,愤愤不平。   她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说话。   低着头,闷闷的。   这种感觉很微妙,不知道怎么形容,甚至是没有理由的,但是她还是隐隐有着这样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更确切的说,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她觉得风绝……也许没有那么喜欢她。   她很委屈,难道是因为她爱上他了,所以她就变得廉价了吗?为什么这几天她都有这样的感觉。   更确切的说,从她打伤他回到他的身边,她就觉得他们之间有层淡淡的隔膜,更确切的说,她觉得她没有办法走进他的世界了。   是他不喜欢她,还是他始终介意她打伤他的事情?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真的真的已经很尽力的补偿了,她知道,她用他教她的东西来伤害他,这是很让人寒心的事情,但是当初她是情非得已,事后她竭力补偿了。   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还是说,在他的心里,永远有着这样一道关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发这样一个脾气,不过是发泄这些日子以来她心里的不满,或者只是,想让他哄一哄她。   可是,他却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苏小姐心里愁绪笼罩,很低落很低落。   她四五度角的仰望天空,很忧伤的想,是不是谈恋爱都是这么忧伤的?   风绝毕竟是大军长,虽然有时候看上去情商很低,但是对于拿捏人的情绪还是十分在行的,苏颜身上笼罩的情绪,不是简单的不高兴。   她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风绝皱眉。   她这是怎么了?   “颜颜,”他的声音也沉静下来了好几度,没有了初始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态度,“你怎么了,说出来。”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摸不到她的情绪,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出神,或者是难过。   苏颜转过头,怔怔的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风绝以为她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却安静的问道,“你说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吗?”   有时候她会撒娇,有时候她会假装生气,也有时候她会装的很谄媚得讨好他,但是,她却很少以这样的姿态跟他说话。   看上去很安静的模样,就像是所有的情绪都放到了最下面,只剩下了沉淀下来的,最真实的那一部分。   风绝皱眉,他在开车,所以视线仍是看向前方,他的侧脸仍旧很是俊美无比,他淡淡的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他的语气太淡了,淡到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更喜欢那个,会耍脾气,会跟她生气,甚至脾气暴躁的风十七,至少,那样的他让她觉得真实。   “我觉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垂着头,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大半个面容。   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委屈。   Ps:注意,注意啊,各位亲们,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昨晚那章第一百五十一章《我床上功夫很差咩》被和谐了,鉴于后来的同学们没有看到而有一部分同学又订阅了,所以我会调整内容将它改为《第一百五十一章》,订阅过的同学看清楚一点,不要重复订阅!!!!!!   伦家很委屈,明明就没有大尺度,和谐我的章节。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以为还有哪个男人能要你?   风绝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一紧,脑子里响起的是艾柯司令那句做好失去她的准备。   虽然他很不屑,虽然他斩钉截铁的说他不会让她从他的身边离开,那是,那句话还是不断不断的在他的耳边回响。   他只是根本不愿意去做这样的想象,她会离开他,这怎么可以?   这个问题,甚至是她的嗓音里淡淡的委屈或者在她的眼睛里他看不到的不安,都让他有种淡淡的愉悦,是的,就是愉悦。   因为她在为他喜不喜欢她而不安。   至少,这可以说明,她在乎他,在乎他喜不喜欢他,或者说,那是因为她喜欢他,她才在乎的。   风绝没有说话,仍旧只是专注的开着车。   苏颜将视线转向了窗外,拼命的咬唇,抑制自己胸口喷薄而出的某种情绪。   她的眼睛酸酸的,感觉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的样子。   她果然……是不该问这样的问题的,问了他也不会回答,都说女孩子问男人你喜不喜欢我,这样的问题都没有任何的意义的,他耐心好,还会花点心思来哄你,他的耐心不好,便会觉得你哪有这么多的问题要问,很烦。   毫无疑问,风十七从来就不属于耐心好的那一类人之间。   车忽然就停下了,一个紧急刹车,甚至如果不是她绑着安全带,以这样强大的惯性和她正在出神的模样,说不定会直接从窗口飞出去。   她正惊魂甫定的呼吸,下巴已经被人抬了,“你想知道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苏颜咬唇,反倒淡淡的笑了,“我的问题不是已经问出来了吗?”   她很坦荡的,至少在爱情这件事情上,她觉得她应该足够坦荡,也许她下意识就清楚,风绝的身上有不少隐晦的秘密,这没关系,谁没点秘密,他又是这样的身份,她不介意。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人要坦荡,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她就努力坦荡一点。   所以,她抬着下巴,笑着说道,“虽然我真的是小瘸子,但是长得还算漂亮,又温柔体贴会厨艺还有医术,应该还是有很多男人肯要我的,所以……”   “所以什么?”他冷笑,“苏颜,你真是想多了,有我在,你以为还有哪个男人能要你?”   苏颜几乎被他的怒气吓到,虽然他没有发火,但是这样的明显的怒气她还是轻易的感觉到了。   她抿唇,“你一直都没有说,你喜不喜欢我。”   她像是对这股问题很执着,也许很多男人都会在感情的世界里习惯性的说喜欢,但是她知道风绝不是这样的男人。   他根本,就没有说谎的必要。   更确切的说,他压根就不需要说谎去讨好什么人,对他而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若是不在意,你怎么想,你难不难过,他根本,就不会担心。   “颜颜,”风绝看着她执着的眼神,突然间觉得,虽然她骨子里执着,但是并不会表现得很明显,像是这个模样,很少见的。   他低声笑了,低头吻上她的唇,“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   她的眼睛亮了很多,小心的问道,“真的吗?’   她想了想,伸手环着他的脖子,脸靠着他的脸,小声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直介意我开枪的事情,对不起。“   风绝淡淡的笑,记仇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要是他怪她,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报复或惩罚,既然什么都没有做,那么就代表,这件事情在他心里的分量并不重。   更何况,这个人是她,他要怎么去介意呢?   倒是,……,也许,大概,她就会真的会介意。   “嗯,”他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道,“这件事你可以忘记了。”   苏颜有些忐忑的看着他,他这么说了,就代表她真的可以放下了,是吗?   毕竟,善意的谎言,或者言不由衷的安慰,这都不会是他会做的事情。   她抬头,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软软的道,“谢谢你。”   还有,我爱你。   她一直都觉得,恋人之间的喜欢和爱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藏着掖着的,有时候会不小心错过很多。   所以,她宁愿选择说出来。   对风绝,虽然她没有说,但是她事事都做得很明显了,或者说,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做比说更加靠谱。   她喜欢明朗的感情,两个人的感情,认真经营的感情。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想去哪里了。”他回到自己的驾驶位上,他懒懒散散的笑着,恢复了原本的神色。   苏小姐的心情很拨开云雾,兴致变得非常之好。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们第一次出来玩,何况还是算旅游的游玩,她知道风十七很忙的,而且颇有那么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感觉。   工作狂,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在娱乐上面,所以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加上刚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她的心情也很好了。   “嗯,”她坐直了身子,一扫干脆的忧虑,“我就带你游遍苏州美景,吃遍苏州美食。”   她没有看到,风绝看着她的目光深处的安静和冷然,手握着方向盘,耳边听着她好听的声音,眼前划过宫子翊那张脸,想着这二十多年来他的使命和所受的教育。   眼里有冷酷的决绝的落下,叶门跟宫子翊,他一定要败,苏颜,他也一定要。   谁说这个世界上难两全,他就是强求,这两样东西,他就是要强求到底。   *********************************************   伦敦,叶门。   神慕才站在门口,就听到书房内有什么大的声响,毫无疑问,这是什么东西被扫到地上的声音。   她先是敲门,然后也不需要里面的人答应,就拧开门把开门进去了。   宫子翊站在书桌的前方,他的前面笔直的站着一排的人,但是个个都低着头,没有任何人敢发出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神慕抬眸,问道。   “二小姐,”宫子翊没有说话,其中一个手下便颤颤巍巍的开口了,“温落小姐失踪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除了风绝,没有其他人了   神慕只是微微的蹙眉,“说清楚一点。”   什么叫做,温落失踪了,她每天跟在她哥哥的身边,怎么会失踪。   先是苏颜,然后是温落。   还是说,原本苏颜就是做了温落了炮灰,所以现在温落又被人盯上了?   但是,盯上温落的人是风绝,可是现在颜颜已经跟他在一起吗?难道,他还是不准备放过叶门。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下跟叶门的私怨?这绝对不是公事上的对立,只会是私怨,这一点,神慕很确定。   “哼,”宫子翊冷冷的笑,他虽然属于气质偏冷漠,但是却不会常常发脾气的人,可以说,他算是比较内敛的性格,“叶门最顶尖的守卫,从小培养出来的,就是你们这个水平?”   “连一个女人都守不好,你们也配的上顶尖两个字?”   神慕垂眸,她哥哥生气发火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从苏颜的事情出来以后,虽然她最后主动选择留在纽约,但是宫子翊却还是花了很大力气加强守卫。   尤其是温落,原本她就跟苏颜差不多,甚至可以说,叶门对温落的保护是没有对苏颜那样360无死角,不让外人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也是因为这样,风绝才会打上温落的注意,而阴差阳错的跟颜颜纠缠在一起。   “哥,”神慕的声音显得冷静而温凉,她向来都不曾过问叶门的事情,一度放逐在外过自己的生活,但是叶门高层都很清楚,她虽然不关心叶门,对家人确实无微不至的。   尤其是对宫子翊,从小就跟在他的后面,堪称二十四孝妹妹。   “我想,”她的目光淡淡的浅浅的扫过站成一排的叶门顶尖守卫,“落落出事,跟他们的关系并不大,叶门的守卫是小影舅舅一手调教出来的,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温落会失踪,大约是,叶门出现了内奸。”她这番话说得很平静,“哥,你不要太暴躁了。”   暴躁,他怎么能不暴躁,苏颜的事情已经是前车之鉴,他虽然不清楚她跟风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既然选择跟他在一起,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松了一口气。   否则,她心底的瘀伤,不知道要多长的时间,要怎么样,才能痊愈。   风绝这个人,虽然跟他是对手,但是也算是个人物,至少在对女人在对感情这件事情上,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他相信,他扣着苏颜,是因为很爱,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   但是,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温落再遭遇一次颜颜的事情,那么……   神慕让他不要暴躁,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暴躁,但是,他这一生鲜少有什么时候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而=,而温落恰好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因为承诺,因为责任,他一直无法给她确切的答案,谁都知道,他多爱温落,但是除非苏颜出动出局,这场戏都最后,都是是死结。   好不容易,他可以放下责任,才多长的时间,她就又失踪了。   “你知道,”宫子翊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们这样的人,哪怕真的是暴躁,也绝不会超过十分钟,“哥,是谁在对我们下手吗?”   因为,这只会影响办事的效率,以及事情的结果,他们没有资格带着太多的情绪。   谁,宫子翊冷笑,眉间都是锋利的冷芒,“你以为,除了风绝,还有谁敢一而再再而行的个我作对,跟叶门作对。”   “他从一开始,就准备跟我斗到底。”   事到如今,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   他原以为,风绝真心爱颜颜,那就该考虑她夹在他们中间会有多为难。   原来,都不过是假象,这么多年的敌对,他还是低估风绝的狠戾了。   风绝么?神慕蹙眉,“哥,颜颜怎么办?”   苏颜要怎么办?如果她真的很爱风绝,那么这个关系,要怎么处理。   风绝不顾虑,他们确实必须要顾虑她的感受的。   “想办法把她带回来再说。”宫子翊没有考虑多久,让她跟风绝在一起,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至少,她在叶门,不会有人伤害她。   “可是,现在叶门一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估计他都会很清楚的,”这一点毋庸置疑,风绝对叶门的了解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们甚至都不算清楚。   但是,必定是很了解,他才能将手两次伸手温落的身上。   其实神慕的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要瞒过风绝的眼睛,虽然说秘密行动他未必会得到消息,但是如要要最安全保险的方法,就是不要用叶门的人。   不用叶门的人,却要跟风绝抗衡的话,那就只有西泽尔了。   “我知道了,”神慕低声道,“我会去找西泽尔帮我。”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西泽尔跟叶门老大水火不相容,但是也只有私底下关系好的人才清楚,黑手党教父对叶门二小姐有求必应,堪称绝世好情种。   风绝,怎么又是风绝,这个男人,真的准备跟叶门斗个鱼死网破,才肯罢休吗?   神慕微微的眯着眼睛,想起东方祁悠然浅笑的对她说,二小姐,叶门跟风绝是敌人,恰好我跟风绝也是敌人,难道,敌人的敌人,不该是朋友么?   那的确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可惜……他是西泽尔的敌人,她向来就不会跟西泽尔的敌人有任何的密切交往。   如果早知道,她就应该把厉害关系分析给颜颜听,至少,可以等叶门跟风绝的关系冷却下来,再让她做决定。   以她这么多年对苏颜的了解,她最多可以容忍风绝跟叶门堂堂正正的斗,棋逢对手杀个痛快,再怎么为难,那也可以说只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输谁赢,她都会勉强自己接受。   但是,这样阴险的算计,她要怎么面对风绝?   如果风绝……真的打算利用她对付叶门,那么,难道要她去求颜颜反过来帮他们吗?   不,这不可以,别说碟中谍这种事情她胜任不了,何况,没有关系的人她可以无视,但是,是她的亲人跟朋友,她都会维护到底。   ☆、第一百五十七章你要不要成全我?   风绝陪她在苏州呆了三天,都没有提过要回去的事情,倒是苏颜有点不放心,主动问他是不是该回去了。   风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现在又不是休假什么的,这么长的时间他都陪着她这不科学啊。   于是苏小姐颇有些忧心忡忡的问,“真的不要回去吗?你出来这么久,你的上司不会扣你的奖金吗?”   风绝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奖金,那是什么东西,他是需要别人给他发奖金的人吗?他要是有这种东西会有人敢扣他的?   “过两天就回去了,还是说你很想回去?”   苏颜赶忙摇头,虽然她对苏州原本是没有多么的眷恋或者是特别想留在这里,但是跟纽约相比,这座熟悉的城市还是更让人有安全感。   “嗯,那就别想这么多。”他搂着她的腰,淡淡的道。   他这么说,那她也就没有担心的必要,风绝的事情,除了看着他的胃,偶尔容忍一下他傲娇的脾气,其他的事情,其实都是没有必要让她操心的,他自己有分寸,她知道。   这种感觉很难得啊,就这样牵着走在大街上,刚好秋衣正浓,秋高气爽,温度不冷不热,一切都恰到好处。   突然,她伸出手,戳了戳风绝的手臂,“大军长,你会骑单车咩?”   风绝挑眉,“飞机、坦克、轮船,我都会。”   苏颜瘪嘴,“你可以直接回答我你不会骑单车。”不会就是不会,我又不会歧视你,你至于炫耀你会这么多吗?   他们原本是手牵手跟年轻的小情侣一样在街头散步,苏小姐很矫情的表示整天开着豪车到处走太没有情调了,绝爷被她念叨得烦了,所以今天出来的时候特意没有开车。   她这么想走路,那就走路吧。   谁知道女人事儿这么多,走到一半要骑单车。   她的解释是这样的,“八十年代的电影里都有男猪脚骑着单车载着女猪脚衣诀飘飘的经过校园的林荫大道,我一直都觉得很羡慕。”   很可惜,她找了一个不会骑单车的男朋友。   风绝唇角抽搐,靠之,你就不能有点像样的羡慕吗?什么八十年代,什么衣诀飘飘,什么校园林荫大道。   他冷艳的笑,“你一看就是被电影荼毒过头的小白痴,八十年代的人们也有特别开放的,各种野、战,各种姿势,我也很羡慕,你要不要成全我?”   苏颜,“……”   她果断的转移话题。   “绝,”苏颜停下脚步,抬头巴巴的看着他,“我渴了。”   风绝抬头,瞟了一眼对面的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面无表情的道,“在这里等着,不要到处走。”   苏颜顿时笑颜盛开,“恩恩,我在这里等你。”   不能怪她懒啊,走了大半天,腿有点酸酸的,他身体那么好,肯定没有什么的,刚好,让他去买水,她在这里休息一下。   男朋友偶尔也是可以奴役一下的,否则一直都是他在奴役她。   她站在原地巡视了一番,在路边的长椅下坐了下来,一边等风绝回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腿。   结果才坐下还没有一分钟,头顶就传来声音,“苏颜?”   她愣了两秒钟,意识到对方叫的是自己的名字,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很儒雅斯文的那种,跟修斯那种骨子里锋利冷漠完全不一样,年轻这个,就是真正的儒雅。   这是……   苏颜顿时莫名的尴尬起来,“表姐夫。”   是的,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上次在小饭馆里一起遇到的,苏媚的男朋友,方恒。   苏颜微微有些局促的模样全数落尽方恒的眼中,他闻声开口,“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苏颜条件反射的开口,“我在等人,他帮我去买水了。”   这个他,不用明说,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方恒静静的看着她,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还是一样的……让人心动。   “我记得,”方恒站在她的面前,慢慢的开口,“你当初拒绝我的理由,你这一生非宫子翊不嫁。”   十七岁的苏颜,是说过这样的话,当初她才高中毕业,方恒跟他告白,她就是斩钉截铁的说,她心里有人了,且非那人不嫁。   如今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这番话回想起来,无非是自打嘴巴。   方恒看着她的目光,几乎让她心惊,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深深的呼吸,她还是扬起了笑容,“当初我是这样以为的,”这么开口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外婆的话,也许其实,你不是那么的爱宫子翊。   又或者,其实她心里也一直耿耿于怀的懊恼自己变心的速度过快,爱上风绝的时间太短。   “表姐夫,”她微微的笑着,温婉恬静,“谢谢你当初喜欢我,但是我想,你现在跟我表姐在一起……”   “商界联姻,”他淡淡的打断她,“你也是出身豪门,不会不明白。”   苏家在江南一带的确算是豪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出身豪门过。   苏颜低头,“表姐夫,喜欢和不喜欢,都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她还是一口一个表姐夫,不声不响的将他们的关系拉远,也许,原本就不曾特别近过。   “我想知道,”方恒的手握成拳,不动声色的隐忍,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孩,“他哪里比我好?”   那天在饭馆,他见到的那个男人,除了皮相比他好看,他哪里比他好?脾气那么差,他们两个人坐一张饭桌,甚至都是各自吃自己的,这也算是很甜蜜的情侣么?   风绝有哪里好,苏颜条件反射的思考这个问题,一时间,她真的想不起来,或者说,根本就数不出来。   苏颜的沉默,一下就激起男人心底隐晦的不甘,如果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那么她为什么那么斩钉截铁的拒绝他,而现在选择另一个他甚至说不出哪里好的男人?   ps:默默的冒个泡,最近素不素太甜蜜了一点,平静了一点,还是该早早gaochao咩   ☆、第一百五十罢章绝爷你是不是吃醋了   就在方恒准备开口的时候,苏颜淡淡的开口了,“说不出来,并不代表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不会喜欢他了。”   她从来就相信,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需要理由的。   所以,让喜欢风绝,也一定是有理由的,虽然她一时间说不上来。   这句话,让方恒到了嘴边的话,无法再继续说下来。   从念书的时候,他就知道,苏颜看着性子温淡,她的心,很难动,所以他一直很羡慕那个他据说爱了十多年男人,但是,现在他更羡慕那个明明脾气差劲她还是很喜欢的男人。   说不上心痛,毕竟,也有这么久的时间了,毕竟,对他这样的人而言,爱情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苏颜像是想到了什么,弯着眉眼,浅浅的笑,“我猜测,表姐夫其实一直都是最会权衡利益的人,当初选择追求我,除了也许真的喜欢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算是苏家的小姐,算是你们家可以接受到的身份,是你可以喜欢的人,对么?”   她是他在一个固定的圈子了,寻找的合适的,然后可以喜欢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   方恒愣了一下,有些怔怔的看着苏颜的笑颜。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没有诋毁的意思,但是苏媚不是适合结婚的人,虽然家族利益很重要,但是跟你结婚的那个女人,也会影响你的生活品质,所以,这也是需要认真权衡一番的。”   说完这些,她眼角的目光瞟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朝着她的放走了过来,“我想你应该很忙,那我就不打扰了,表姐夫再见。”   然后,就微微的行礼,抬脚朝着风绝走来的方向很快迎了上去。   方恒一直目送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一抹森然的冷意落到他的身上,他心里一凛,顺着视线看过去,却见那个叫风绝的男人正有意无意的,淡淡的看着他。   明明就不是很明显的目光,却让他的身边都生出了几抹寒意。   苏颜笑眯眯的接过风绝手里的水,然后自己拧开盖子咕噜噜的喝着。   “你们很熟?”说不出什么意味的语气,风绝看着她喝水的动作,淡淡的问道。   苏颜眨眨眼,“这不是我未来的姐夫吗?不小心在路上遇到,然后礼貌性的攀谈了一下……”   风绝凉凉的打断她,“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不熟的样子,看不出来苏小姐,你脸蛋一般,倒是这么招男人喜欢。”   那样的语气,说不上多冷漠,但是听上去就知道不知什么好话就是了。   苏颜嘟着嘴巴,有点小小的不甘,“我脸蛋一般,你还是不照样喜欢我?人家喜欢我那说明他有眼光,风十七你就是嫉妒我。”   风绝非常的冷艳,“喜欢我的女人比你见过的男人都要多,我嫉妒你。”   那眼神就是赤果果的鄙视加不屑。   苏颜,“……”   不过,苏颜很疑惑,“咳咳,你怎么知道,他以前喜欢我。”   以前,是以前吗?   风绝冷睨了她一眼,“我长了眼睛,看得出来。”   这不可能,昨晚他们在一起吃饭,那么多人看着,都没看出来他们以前认识,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只能说,这双眼睛真的太狠毒。   苏颜看着阳光下风绝冷艳傲娇的表情,忽然心里一乐,傻乎乎的问,“绝爷你是不是吃醋了?”   风绝将她手里的矿泉水接了过来,就着瓶口就惯了下来,“连宫子翊我都不在乎,我会吃他的醋,苏小姐,你说话都不带脑子的。”   苏颜怒了,“风十七你说话太恶毒了,真是讨厌。”   “嗯,”他不理她,“明天我们回美国。”   “啊?”怎么这么突然,他都没有提过啊,不过,要回去那就回去吧,她点点头,但还是顺便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你立刻回去处理。”   “差不多。”叶门的事情,对他来说,当然是急事。   网放得太久,是时候该收了。   “那好吧,”反正这次的旅行本来就只是意外,她已经很开心,于是乖巧的点点头,“我晚上回去就收拾东西。”   **********************************************   “你是谁?”年轻的女声响起,然后一只手拦在她的面前,“没有教父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他的书房,小姐,您请回吧。”   虽然是很客气的措辞,但是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声音平板而冷淡。   神慕抬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微微的挑眉,有些诧异,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被拦在西泽尔的门外。   神慕浅笑,礼貌道,“我是神慕,麻烦你通报一下,我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他。”   “我说了。”那女子像是不大耐烦的样子,“没有教父的允许,谁都不能进他的书房。”   所谓允许,就是提前通知他们这些人,才算是允许,其他的人,一律都不算。   神慕几乎想失笑了,真的是头一遭,她又不能直接喊,看着女子的神色,她估计她连敲门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她找西泽尔,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温落的事情,耽误不得。   风绝据说现在不在美国,叶门甚至一时间找不到他带着颜颜去哪里了,所以时间对他们而言,是很紧迫的。   “他会见我的,”神慕还是维持着她微笑的模样,“我见他,从来不需要允许或者通报,所以,这位小姐,麻烦你让一让。”   “抱歉,这位小姐,”那女子还是不为所动,“我只是按命令办事,教父并没有这么吩咐过我。”   神慕看着看,微微的蹙眉,“小姐,就算你帮我通报一声,那也不碍事吧?你是刚刚来的,西泽尔脾气不好,很多事情都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你说,所以,你不能全都按照他的命令来。”   那女子像是极其固执的人,西泽尔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他没会所让她放什么人进来,那么神慕怎么说都没有用。   这幅纹丝不动的模样,神慕算是看清楚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从容的调出一个号码,然后波通过。   “慕慕?”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雀跃,她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她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门,低声道,“帮我开门吧,我在你的门外。”   ☆、第一百五十九章我真想撕了你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门刷的一下就打开了。   “安沫,谁准你把她关在外面的?”西泽尔神色冷漠,言语间都是冷厉,那个叫安沫的女子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怔怔的看着西泽尔俊美的眉眼间都是责怪,好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从明天开始你不用跟着我了。”   安沫蓦然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面前的男人,她做错了什么,她才第一天被调到他的身边,他就要把她赶走?   “西泽尔,”神慕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别这样,她只是按你的命令办事,我没有关系的,嗯,我有事找你,我们进去吧。”   说着,就拉着他的手,推着他往里面走去。   西泽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女孩,眼神一下就柔软了很多,手环着她的肩膀,就以这样的姿势半楼着她进了自己的书房,然后顺手将门关上。   神慕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西泽尔,浅笑道,“她是新人,你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你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吧,”西泽尔闷闷的道,幸好神慕会给他打电话,否则,她好不容易来找他一次,却被他的手下落在门外,那他得多气闷。   “慕慕,”西泽尔半皱着眉,虽然他很高兴她来找他,但是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很清楚要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她不会亲自赶过来,“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神慕抿唇,直接开门见山,一来她跟西泽尔的关系不需要拐弯抹角,二来她也没这个空余的时间说废话,“温落失踪了,西泽尔,你帮帮我哥好不好?”   西泽尔墨绿的眸慢慢的眯了起来,他声音沉缓了,“慕慕,虽然我们两家之间关系很好,但是那是私事,在公事上,我没有帮宫子翊的理由。”   何况,他还跟宫子翊从小相看两生厌。   “是你的事情,我什么都能答应,”他语气平淡的陈述,“但是你哥是你哥。”   可是,“我哥哥的事情,不能算我的事情吗?”   西泽尔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慕慕,对我来说,不算。”   “温落是我嫂嫂,”她试图说服他。   “如果是苏颜,我能帮,因为你们从小就关系很好,但是温落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他字字条理清楚,有条不紊,除了视线,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   神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且因着他一直喜欢她的原因,所以关系几乎比任何人都亲密,她怎么会不了解他在想什么。   再装作不知道,那就显得好笑了。   “这样不行,那么,西泽尔,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她的声音低低的,一贯温凉的声线,目光直直的跟他对视。   “要怎么样,无非是想要你。”   他想要她,不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么,何必要再问。   神慕半响没有说话,她坐在他深色的沙发里,安静得像是一幅画,长长的泄下的黑色长发,低垂着的眸。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书房里安静到几乎没有任何的声息,她才突然起身站了起来,她甚至是带着标志性的浅笑,“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扰你了。”   声音里,听不出失望生气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她还没走到两步,手臂被人大力拉住,然后身子一斜摔进柔软的沙发上,随即,整个人都被困在一双钢铁般的双臂之间,“宫神慕。”   西泽尔叫她的名字,几乎是这么长的时间里,第一次对她动了怒,且是大怒。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冷笑连连的看着她,“这么多年以来,你要我做的什么事情,我没有做到过,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求一求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拒绝你,还是说。”   他继续笑,墨绿的颜色愈发的加深,里面跳跃的全都是凌厉的逼问,“你觉得,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这样起身离开,然后几天不理我,然后我就一定会巴巴的跑去找你,然后求你让我帮你,是不是这样?”   神慕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他,还是那样他根本就看不懂的,很讨厌的眼神。   “宫神慕,你知不知道,我很想,就这样撕了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伸手,用力的板着她的脸,然后毫无顾忌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他经常的吻她,哪怕明知她不愿意,甚至是不喜欢,但是总是能找到各种机会,半偷袭半强势,她很少发脾气,所以几乎算是无声的纵容。   像是还是不够,他对她的怒气,还有潜藏了多少年的欲望,一点点的呼啸而出。   她不是他的对手,再所有的往日里,除了偶尔索吻,他从来不会真正的强求她做什么事情。   他问她,声音里充满了各种压抑,“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神慕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动动唇,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他没有看到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摆,那样的力气,俨然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西泽尔,”她平静自己的声音,但是仍旧带了极浅极浅的其他说不出来的情绪,甚至尾音里带了一抹尾音,“你别这样。”   “不要这样,宫神慕,你说的不要这样,是不要哪样,嗯?”西泽尔的手指一用力,迫使她的脸重新跟他对视,“四年前你来罗马留学的时候,我们住在一起,你知道那个时候,有多少人跟我说,我不该这么纵容你,什么时候想起,就找我,不想的时候,就最好一个人呆在一边永远不要打扰你。”   “是这样的吗?”   他以为,不管他说什么样的话,她都会维持着她平静而无奈的样子,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所以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番话,他多说一个字,她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直到他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她的肤色近乎透明了。   西泽尔看着她这个样子,顿时有丝懊恼,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她闭上眼睛,“原来其实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苍白的神色,唯有她收在袖子里的手关节上隐隐泛出的白色显示出她的此时有多么激动,但是面色上,却还是一片平静,她说,“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然后,伸出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扳开他的手,然后重新站了起来。   “慕慕,”他却一下慌了,忽然间有种感觉,他一个不小心,将她推得更远了,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很凉,且仿佛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温度。   神慕侧身看他,安静的浅笑,“放手吧,我哥还在等我回家。”   “我帮你。”其实她开口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要拒绝她,说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修斯告诉过他无数次,神慕不喜欢他,就算他花再多的时间都不会接受他,这些,其实修斯不说,他也是很清楚的。   西泽尔站了起来,用略带着哄慰的声音低声道,“慕慕,你别生气了,我都帮你,刚才,”他停顿了一下,英俊的脸庞恢复成平静,“你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全都忘记吧。”   说出来的话,怎么可以全部都忘记呢?   神慕从古城堡里出来的时候,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全部都抽干了,她的手握着方向盘,纤瘦的手指用了极大的力气。   “如果你不准备接受他,那就趁早放手,就算他再怎么喜欢你,也真的不是非你不可的。”   是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回想,一个字一个字的凌迟她的神经,黑色的长发直直的垂了下来,谁都看不见她闭着眼睛的脸。   这世上多少人是爱而不得,那么,   如果,明明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却不能拥有,她该,怎么办?   *******************************************************   苏颜回到纽约的时候,到底是经历了旅途劳累,跟那次一觉醒来就到了苏州的没有感觉是很不一样的,她一进门就直接往沙发上倒去。   抬头看着还拎着行李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苏颜扯扯他的衣摆,“风十七,我要继续念书。”   她来纽约,虽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想要逃离和子翊温落的感情纠葛,但是毕竟主要原因还是来游学的,之前一直被囚禁,但是现在他们是正常的恋人关系,她自然就应该可以出去了。   风绝正将手里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放,听到苏颜的话,手里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但是这样的僵硬只出现了极短的时间,短到苏颜根本就没有发现,或者说,她没有注意,风绝很快恢复了若无其事。   他一边用自己的一只手揉着另一只手的手骨,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不可以。”   苏颜意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准她出去,这没有理由啊,风十七不是这么变态到要把她关在别墅里吧?   之前是为了防止她逃跑,那么现在不准她去念书,又是为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看来果然是很重要的犯人   风绝垂着眸,淡淡的道,“我最近跟东方祁闹得厉害,你知道他不是什么君子,说不定为了对付我,会从你下手。”   是这样吗?苏颜有点茫然,好像是这样的,那个男人呢还曾经找她合作给风绝下毒,真的要对她下手,那也是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她泄了气,总不能因为这样,她就一直不出门,这过的什么日子?   苏颜皱着眉,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万一一不小心落到东方祁的手里,那她不是连累他了?   “颜颜,给我点时间,”风绝的声音淡淡的,“等我解决完这件事情,以后就不需要这样了,好吗?你想念书的话,我帮你请最好的教授,等事情一过,你就可以回学校了。”   她鼓着腮帮,“那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解决。”   对方是东方祁啊,就算那一个人他可以解决,但是东方家呢?他要真的是把东方祁怎么样了,东方家不是也不会放过他吗?   她有点担心,也不由微微有些懊恼,担心有什么用,她根本就帮不上忙。   “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这么快吗?苏颜有点疑惑,东方祁不像是一个月就可以解决的人啊。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那她就先这么信着吧,她可以从网上找最新研究成果出来,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一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于是她点点头,勉强的道,“那就一个月以后再说吧。”   风绝见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心底的某个角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苏颜原本的打算跟考虑很简单,反正她这么长的时间都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个月,何况这几天在苏州待了好几天,她也玩得很尽兴,何况她原本就是可以静得下来的性子。   看看书,看看电影,养养花花草草,关注医学界的最新研究状态,或者学习新的菜式,小日子还是很平静闲散的。   加上她最近计划学西班牙语,所以时间就更加容易的过了。   如果不是生活还是有那么多的巧合,然后无数的巧合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意外,这一个月,估计就这样过去了。   风绝的胃病需要调养,所以苏颜每天都会变着法子帮他养生,风十七对吃的一贯龟毛,所以她要兼顾营养,又还要保证是他喜欢的味道。   大概在他们回来的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苏颜仍旧按照以往的惯例给他准备好午饭,但是鉴于他龟毛的挑食习惯,所以比往常要晚了那么一个小时。   她在车上就心有戚戚的嘟囔,这么晚,风十七不会骂她咩?   司机都是把她送到军区基地的门口,毕竟到了这里面就安全了,然后又从这里把她送回家。   “风绝不在吗?”办公室里都没有人,苏颜只好硬着头皮问秘书室的人,因为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份很尴尬,也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喜欢她,所以几乎不跟她们打交道。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一问出声,就立刻有人回答了,“绝爷在见一个重要的客人,可能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温小姐,您在里面等一下吧,或者把东西放下先回去也可以。”   苏颜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蛋,“谢谢,”她想了一下,还是道,“我还是等他回来吧,还有。”   她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我不姓温,我叫苏颜。”   苏颜礼貌的一笑,然后推门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苏颜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人回来,她嘟嘟嘴,见什么人这么慢啊,她今天的任务都还没有完成呢。   本来在这里等他回来,一是为了见一见他,大概热恋中的情人都是这样的,明明不过几个小时不见,却好似多久没有见到对方了似的。   算了吧,反正晚饭的时候他就会回去了,学语言最切忌中途废弃了,这不是好习惯了。   这样想着,苏颜就站了起来,从他的办公桌上扯了一张纸下来,留了一行字:回来就快点吃饭啊,饮食要有规律的。   然后就站了起来,重新推门出去了,经过秘书室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之前跟她说话的女孩的目光,立刻笑了笑。   走到楼下的时候,苏颜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嗯,绕道一圈,看能不能碰到他,不能碰到的话就果断回家。   于是,她改了路线,往另一条远到几乎要绕整个军区和训练场的路走去。   说起来,她每次来这里,也就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然后训练的操场,其他的地方,除了第一天来的时候简澜带她来了,后来她就没有来过了,所以对路线都不是很熟悉。   这里本来就是偏郊区的地方,边缘地区,周边地区甚至有不少郁郁葱葱的林木。   “是不是她,”她才听到一句话,然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几个穿着军长凶神恶煞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颜愣愣的,只会觉得莫名其妙,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推门朝着她走过来。   然后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子指着她道,“是的,她就是温落。”   苏颜下意识的就想说她不是温落,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另外两个男人就一左一右的抓着她的手。   那年轻的男子有些犹疑,“确定找的是温落吗?”可是温落不是绝爷的女人吗?   最近有披军人新调进来的,所以他们不认识温落,但是原来在这里来的人却是都认识她的。   苏颜到嘴边的话就顿住了,温落,这里是风绝的军区,他的人为什么会要找温落?   “跟我们走吧。”那两个人听那年轻的男子这样说,又加上苏颜没有开口说话,就都以为她这算是默认了。   苏颜咬唇,没有说话,她不是傻瓜,或者说,就算是傻瓜,也不可能什么都意识不到。   她很快安静下来,一言不发。   任由那两个人拉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   大概是习惯的原因,那两人用的力气很大,几乎生生的将她的手臂掐紫了,她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们把她带到了一个像是地下监狱的地方,然后笔直的将她带到其中一个牢房中,用力一推,就将她扔了进去。   苏颜在整个过程中都很沉默,没有开库说一个字,甚至可以说是无畏无惧的。   “我要见风绝。”她也不在乎自己膝盖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对已经准备走的两人道,“我不是你们要找的温落。”   她的语气很平静,脸上什么都没有什么表情,连声音都是一种很低的语调。   两人有些狐疑,相视一眼。   敢直接叫绝爷的名字,且可以说叫得这么习惯,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胆子的。   苏颜垂着眸,眼底是一片荒凉的淡漠。   其实见不见都是一样的,反正,他迟早会发现他的人抓错人了,然后会迟早找到这里来的。   嗯,她不着急。   所以,想到这里,她也不说话,直接转了什么,往这个简陋的小牢房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坐了上去。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下巴枕在膝盖上,安静的等着今天早上才吻着她离去的男人来找她。   她甚至失声笑了出来,苏颜啊苏颜,你真的是很傻很天真。   她大约不是很聪明的女人,否则不会蠢到一直被枕边人算计都没有任何的察觉,还一心一意的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会不会被人伤害。   但是,她可能也还没有那么的蠢,至少,在这十分钟之内,她不需要任何人的解释,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难怪,难怪她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喜欢她。   难怪,他会陪她在苏州滞留那么久,然后说要回来,就马上回来了。   难怪,明明她已经不会逃跑了,他还是不准他出门。   难怪,这几天,他几乎都是早出晚归。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的。   她以为她会哭出来,但是眼睛里始终都是干干的。   果然,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能哭得出来,都不算很差。   她甚至有那么一点闲情逸致的想象,如果风十七知道他的手下把她这个假的温落当成温落抓紧监狱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会不会,真的温落已经逃跑了,所以他也不介意……用她来替代,反正,效果估计也是一样的。   不管是对付叶门还是对付宫子翊,她……都是不会比温落差的选择,不是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也不会是太长的时间,毕竟司机没等到她,会通知风绝的,他的手下找到逃跑的犯人,也会很快通知他的,只不过是,时间在她这里,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概念。   脚步声响了起来,虽然她对这种东西没有过研究,但是,她还是轻易的认了出来,这是他来了。   果然,十秒钟后,脚步声就停到了她的前面。   然后是开锁的声音,很奇怪,她甚至觉得开锁的人手应该在抖,所以有了些不明显的磕磕碰碰的声音。   门开了。   苏颜终于抬起了脸蛋,她淡淡的笑,“来的这么快,看来果然是很重要的犯人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我才是你的男人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毫无疑问就是风绝。   还是早上离开的时候的一身黑色,似乎比起子翊或是西泽尔这样的纯黑道的人物,他更加适合黑色。   “颜颜,”风绝皱着眉头,一步跨到她的面前,声音低低的,她甚至听出了几分不安和恼怒。   苏颜在心里轻笑,恼怒她明白,但是不安的话,就大概是她的错觉了。   她伸出手,指尖抓住他的衣角,脸上带着笑,“风绝,你告诉我,这段时间,其实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是不是这样的?”   那样轻飘飘的笑容,像是恍惚一般,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他原本皱着眉头的表情蓦然更加难看了几分,他看了她半响,然后一个字都没有说,伸手就将她从床上拦腰横抱到自己的怀里。   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颜颜,我送你回去,没事了。”   苏颜还是笑着,仿佛这件事情是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她说,“风十七,你真的当我是傻瓜吗?”   似乎从他出现在这里开始,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但是,这样的笑容,最让人心惊。   他仍旧是不说话,抱着她往外面走。   苏颜闭了闭眼,“温落呢?”   她想知道的是,温落是逃走了,还是被抓回来了。   她跟温落算不上有什么关系,但是,她们之间却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联系,跟对方息息相关。   他不说话,她也不介意,继续笑道,“其实当初应该出现在拍卖会上的女人是她,你买下来的女人也是她……”   那么,他喜欢的女人,也就是温落了。   是不是,其实,他并不在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是她恰好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所以他才觉得,他是喜欢她的。   其实,换成另一个人,温落,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对他而言,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她闭着眼睛,心里还是不断有着酸酸的泡沫冒出来。   她现在还真的是凄凄楚楚的状况。   她不知道他会把她怎么样,她更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苏颜被他抱到车上,见她只是坐着没有动,就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风绝,你担心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子翊,所以他打算继续囚禁我是不是?”她看着他的脸,安静的问出声,“我觉得牢房比较靠谱,因为你不用担心我会逃跑,我也没有机会绞尽脑汁的想要逃跑了。”   她这句话的话音都还没有落下,下颌就被一只手大力的握住,“为了宫子翊,你这么想从我身边离开?”   声音冷寒,还带着无边的狠戾。   苏颜不畏不惧,她笑了笑,主动靠近他,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很多,“风绝,被算计的是我,被抓的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的是我,该生气该质问的,不该我吗?你这么生气这么愤怒,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她吃吃的笑着,明明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脸上的笑容却到了最大的弧度。   风绝很讨厌她这个样子,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语气,这一切都让他有种……她离他很远。   欺身,轻易的将她压在了座椅的后背上,他的手扶着她的脸蛋,顺势就吻了下去。   “苏颜,你记清楚一件事,你是我的。”狠辣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落到她的耳边。   她无比的清醒,他说这样的话,不是为了证明他有多喜欢她或者多么害怕失去她。   而是,他会做出逼着她不得不离开的事情。   她任由他吻着她,不声不响,甚至是一动不动。   手才搭在方向盘上,还没有踩下刹车,风绝放在前面的手机突然就震动了,他瞟了眼屏幕,神色立刻变得冷厉起来。   伸手,接过电话,“什么事?”   “绝爷,”电话那么是恭敬的声音,“叶门老大已经主动联系我们了,简澜小姐要我请问您,准备怎么回复他?”   风绝勾唇,淡淡的道,“人找到了没有。”   他没有说名字,但是她知道他说的是温落,心里一紧,下意识就握紧了从她身上横过的安全带。   这个细微的动作全数落到了风绝的眼里。   “已经找到了。”在这个军区里,温落有机会逃跑,那是因为守狱的有个色心不死的男人想要非礼她,所以才被色诱差点逃了出去。   逃得出监狱,也逃不出军区基地。   那靠着后台进来的男人已经被风绝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就毙了,他不知道那人是靠什么关系进来的,但是坏了他的事情,谁的面子都没有用,该死就是该去死。   “嗯,”风绝淡淡的道,“我待会儿会跟他谈,看好人。”   然后电话被挂断,苏颜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脸便被风绝用更大的力气掐住了,“你很担心他?”   他问,眼角眉梢都是冷漠。   苏颜闭眼,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   她的逃避更加加深了风绝心底的怒火,他手里的力气愈发的大了,逼迫她睁开眼睛。   “苏颜,你的男人是我,不是宫子翊,所以,你该担心的人,是我。”   她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她现在一点都不懂,她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想起神慕说过的话,她说,如果有一天,她拦住了他的路,他对她,也丝毫不会手软。   她想,小时候听墨白的总会是对的,到后来墨白重伤昏迷,神慕就变成了对的那个人。   “不是急着谈判么?”她安静的问出来,“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温落?”   他的眼睛一眯,眸中的冷意更胜。   她看出来了,“我不是你的女人吗?”垂眸,“还是说,你觉得,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风绝,你很清楚,我什么本事都没有。”   “吻我,”他低沉的命令道。   苏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要求,不过不重要。   她抬着脸,主动攀上他的肩膀,对着他菲薄好看的唇,吻了下去。   她的表情很平静,唯有长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抖。   “你猜猜看,温落会不会为了她爱的男人,拒绝做你的棋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你爱风绝吗   她跟温落认识的时间不长,只是远远的看着,简单的交流,但是,有人说最了解自己的一定是敌人,她们曾是情敌,所以,有意无意,总会在暗处观察对方。   这也是,她当初愿意代替温落的原因,再怎么不甘,她都不能否认温落并不比任何的女人差,甚至,她值得子翊的喜欢。   虽然因为等不到援兵,她一度怀疑自己看走眼了,但是慕慕已经告诉她,这件事情,跟温落没有关系。   那么,她就还是相信,她最初的判断。   如果实在同样的情况下,在这样明显的境遇下,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存在威胁到恋人的安危。   所以温落,大概会跟她做相同的选择。   虽然风绝轻易的答应她让她觉得有丝意外,但是她知道,既然有机会,她还是要去见她一面。   陪她去的是简澜。   风绝的目光落在苏颜的身上,但是话却是对着简澜说的,“二十分钟,你知道怎么做。”   简澜笑容温柔,看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苏颜,“绝爷,我会照顾好苏小姐的。”   监视就是监视,她这种一没有深受脑子其实也很一般的对象,随便找个人就可以看住了,至于调动他的首席秘书吗?   女人间的战争大多只有刀光剑影,但是却无处不在。   苏颜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抬脚就往外走。   简澜瞟了她一眼,“那我们去了。”   然后,几步跟在了苏颜的身边。   阳光很明媚,就是无端的让人觉得很刺眼。   温落见到她,很意外,几乎是立刻起身站了起来,却在看到简澜之后,微微的蹙眉,没有说话。   “简小姐,绝爷的吩咐是要你时时刻刻的看着我吗?还是说我可以跟温小姐说话?”   苏颜侧脸,望向紧紧跟在一边的简澜。   简澜微微的挑眉,视线在扫过她和温落的身上,笑道,“那倒是没有,两位请谈,倒是……”她意味深长的看着苏颜,“苏小姐,你总不会愚蠢到,要来帮助外人吧?”   苏颜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简澜看出苏颜不准备说话,也不在意,很快就离开了。   于是,这个小小的空间,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我一直想问你,”苏颜淡淡的开口,“你的孩子呢?”   从她第一眼看到温落,她就想问这个问题,当初肯救温落,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当时有身孕。   温落的眸中闪过一抹刺痛,她的声音变得很艰难,“不小心,流掉了。”   她尽量将声音压到平静,但是还是泄露了她话里的颤抖。   “你没有告诉子翊?”苏颜几乎可以肯定。   “已经没有了,没有必要要他跟我一起难过。”她淡淡的笑,苏颜从她的身上看到一抹颜色苍白的淡漠。   这种感觉,实在过于缺少生机。   苏颜握拳,温落想的,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   “温落,”苏颜咬唇,“上一次是不小心,我不相信,你会蠢到同样的错误你要犯两次,我更不相信,叶门会保护不了你。”   这是她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温落到底,怎么会再一次落到风绝的手里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温落看着她,那目光像是审视又像是思虑。   她慢慢的开口,“苏颜,你爱风绝吗?”   苏颜抬眸,这个问题像是一个电击棒,一下便击中了她心里为难的地方。   温落浅笑着,“你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她的面容像是进入了某种沉思,“知道吗?开始知道你爱上风绝的时候,我有多么庆幸。”   她摇着头,“我一直都知道,其实在子翊的世界里,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对手,我生气过,愤怒过,不甘过,甚至曾经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担心有一天,你还是轻易的将他夺走了。”   苏颜弯唇,有些自嘲,“轻易把他抢走的人,是你,我才从来不是你的对手。”   温落听着她的话,笑出了声音,“才发现,我们要不是情敌,大概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们已经不是情敌了。”   但是恐怕,也没有机会做成朋友了,这句话温落放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苏颜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温落,我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活下去。”   她们果然骨子里很像,大约是因为像,才这么了解。   “风绝想借你的手来安抚我这颗棋子。”温落看着苏颜,低声道。   哪怕明明已经猜到了,但是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她心里还是刺痛了一下。   他恐怕,从她回到他的身边开始,就在时时刻刻的算计她。   “温落,我现在能站在你的面前,你就也会活下去,我相信。”   当初她何尝不是绝望到极点,她撑下来了,她也就必须撑下去。应该说,她必须撑下去。   “苏颜,”温落低低的道,“我会求一个最好的结果,即便……”即便过程会很残忍,甚至会……伤害你。   “好。”苏颜利落的答应了。   恰好,这个时候,简澜的脚步声已经响起来,她目不斜视的走到苏颜的面前,“苏小姐,时间到了。”   苏颜没有看她,淡淡的道,“我知道了。”最后看了温落一眼,“照顾好自己。”   温落点点头,没有出声。   于是苏颜转身就走了出去。   “简小姐,”温落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她的眼睛微微的眯着,里面有抹暗黑的光亮。   简澜转身看着温落,有丝意外。   虽然她没有开口叫她留下,但是她看得出她眼里的意味。   我们谈一谈。   简澜的眼里闪过一抹兴致盎然的光,她看着苏颜离开,然后招手,让其中一个看守的兵跟了上去,“送到绝爷的面前,跟绝爷说,我还有点事情。”   直到他们都离开,她才重新转过身,走到温落的面前。   “温小姐似乎有事要找我?”她踩着高跟鞋,双手环着胸,脸上维持着她一贯的温柔。   温落浅浅的笑,一字一顿,缓缓的开口,“女人的战场就是爱情,这句话,不知道简小姐认不认同?”   ☆、第一百六十三章没什么是不公平的   简澜眯着眼睛,重新打量了一番站在牢房之中的女人,除了是叶门老大的女人,她几乎跟苏颜一样,平凡得让人没有冲动想看第二眼。   她挑着眉,唇角勾着,“想说什么,不妨说的明显一点,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必要玩得太隐晦。”   温落笑了,“是这样的话,那就好说多了,想必简小姐很清楚,苏颜在,绝爷永远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其实,哪怕温落不是很了解简澜或者是风绝,但是,她的感觉是,就算没有苏颜,风绝都不会多看简澜一眼。   因为在风绝的眼里,简澜一直都是属下一般的存在,没有其他的多余的任何意义。   简澜的脸色微微一变,哪怕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是还是一针戳在她的心尖上。   她的脸上挑出几分冷意,“说下去。”   “绝爷很喜欢她,你多好的手段,恐怕都很难动她,甚至,就算你成功的把苏颜怎么样了,有一天不小心被绝爷知道了,你恐怕也……”   她敏锐的捕捉到简澜眼里的一抹不屑。   温落摇摇头,“听说简小姐的背后有绝爷的母亲在撑腰,这也是你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你总不会以为——”她抬着眸,几抹略带轻视的笑意浮现出来,“这会是你打败苏颜的筹码吧?”   看着简澜脸色的变化,哪怕很微末,但是还是落到了她的眼里。   “苏颜从七岁开始被宫家调侃成媳妇,十一岁就是连子翊和他的父母都默认的未来媳妇,子翊选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差点被他妈废了双腿。”   这话并不算说谎,但是不是全部的事实,子翊的妈咪是最开明的人,她不可能强迫自己的儿子娶谁,最多不过是表达一下失望和对苏颜的愧疚。   “你看到了,这场三个人的爱情,赢得人是我,那么你觉得,你能赢得了苏颜?”   温落的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半点都没有刚才在苏颜面前的苍白和绝望,甚至她看上去很从容,不急不缓,把所有的厉害关系缓缓道来。   就冲着这份冷静跟理智,简澜都忍不住想为她赞一声好。   “温小姐的意思是,”简澜直视她的眼睛,“你可以帮我打败她?”   “所以我才问你,简小姐赞不赞同,女人的战场就是爱情这句话?”   简澜眯着眼睛,并不说话。   沉默的意思就等于默认,温落淡淡的笑,“天下没有白掉下来的陷阱,我帮你打败苏颜,你帮我,让风绝输掉这一场战争。”   简澜勾着的弧度艳丽了几分,“你难道觉得,我会蠢到为了这个而被判他?”   温落对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风绝输掉这场仗,他仍旧是北美声名鼎盛的大军长,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掉价,战争都是他们的事情,只要人还在,权势还在,你我,都无需介意什么,不是吗?”   简澜的笑容平淡了几分,这个女人的说服力很强,且字字句句的踩在她的心坎上。   不可否认,她这番话,让她,很动心。   绝爷跟宫子翊的战争,或者跟叶门的战争,她都不是很担心,至少跟苏颜那个女人的存在相比,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就算绝爷输给宫子翊,对他的身份地位,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不妨说说看。”于是,简澜挑起眼皮,笑问道。   一番话落下,简澜看着温落的眼神愈发的深沉,最后,她冷冷一笑,“苏颜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温落漫不经心,“她来劝我好好的活下去。”   “那你这么算计她,不嫌太冷血了,太不公平了吗?”   “在爱情和战争中,没什么是不公平的。”   *****************************************************   “绝爷,”风绝坐在巨大的沙发上,对面是巨大的落地窗,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光线很柔和。   在他的印象中,像极了那个女人的笑容,柔柔的,暖暖的,偶尔还在这一抹小小的甜美。   “宫子翊已经到了,距离您约定谈判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嗯,”风绝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苏颜呢?”   “您说今晚您带她一起回去,所以现在安排苏小姐在休息室里呆着,您放心,有足够的的人守着她,在您回来之前,不会出任何事。”   风绝站了起来,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桌子里的抽屉,动作不紧不慢的从里面拿出一只黑色的手枪。   他低头,又拿出几颗子弹,以同样的速度甚至是姿态,将子弹装好在里面。   距离军区一百米处的校场,也是上次苏颜在这里朝着他的心脏开枪的地方。   今晚的天气特别的好,残阳如血,煞是好看。   两个月的时间不到,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再一次登场。   风绝一身黑色,薄薄的唇上始终挂着一抹跟他往日不尽相同的阴柔的笑容。   “宫子翊,”他冷淡的目光慵懒的扫过宫子翊身边的女人,白衣黑发,气息温凉,她的眉眼很安静,“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带着叶门二小姐过来的目的,是想让她帮你吗?”   神慕远远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不远处的男人,那样一身阴冷的气息,似乎比上次还要浓暗。   突然,她挑起眼皮,一抹怪异的感觉掠过心头。   她怎么有种错觉,风绝……跟他哥哥……有几分相似?   宫子翊眸底冷漠,所有的暴戾都掩藏在眼睛的深处,“风绝,我已经按照约定来了,我要的人呢?”   从他开口的那一刻起,神慕的手就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宫子翊衣服的衣摆处。   那样的力道,不轻不重,既不会打扰到他,却也起了不动声色的提醒的效果。   她没有任何的身手,可以说连最基本的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么危险的地方危险的场合危险的人,开口让她来的,却是叶门上一任老大,也就是他们兄妹的父亲。   温落失踪的事情闹得很大,宫子翊为了找人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以至于闹到了宫深拓和夏堇的耳朵里。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要见苏颜   宫子翊被神慕拉出来吃饭,父母的意,他不能拂,虽然他们一直都不怎么同意他跟温落在一起。   只是席间他们都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问他准备怎么解决,于是宫子翊也只是很平淡的把他的计划告诉他们。   风绝要他亲自到场,温落在他手里不说,连苏颜也在,他没有任何的理由不去。   宫深拓一直都没有说话,只在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让慕慕陪你去。”   宫子翊皱眉,“为什么?这种危险的场合不适合她。”   宫深拓没有解释,“你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连妹妹都保护不好的话,你可以不用混了这个老大的位置了。”   直到现在,宫子翊才算是隐隐明白他爹地的意思了,他担心他太冲动,神慕在这样的场合下,至少可以提醒他。   风绝勾唇笑着,极尽嘲讽和阴鸷,“我只是说让你的女人在我的手里,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把人给你?”   的确,从始至终,他就只是冷冷散散的告诉他,他找的女人在他的手里,想要的话,就来上次我让你来你的地方。   这句话里没有包含他会给人的意思。   在风绝说着这几句话的时候,宫子翊几乎要直接拔枪,如果不是神慕始终站在他的身边,温落跟苏颜出事了,他自然不能再让慕慕站在他的身边再出任何的事故。   所以,他必须忍耐,贸然的开枪,其他的不说,没有他的保护,神慕很有可能会出事。   “风绝,”宫子翊是叶门老大,论从容跟镇定不会输给任何人,只不过是,因为温落跟苏颜,才会扰乱他的理智。   “你从一开始就跟我作对,破坏我的生意,到处抓捕叶门的人,捣毁据点,这都没什么,但是,对我的女人下手,这难道也是你职责范围内可以做的事情?”   这种事情,若非到万不得已,连他这个混黑道的都不会做,何况风绝是这么正派的身份,几次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且全部,都只是针对叶门。   风绝挑着眼皮,波澜不惊的开口,“不择手段不是一贯是你们这群人的座右铭吗?既然是跟你斗,那么手段下作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包括利用苏颜的感情?”宫子翊的语气冰冷,瞳孔微微的缩着,如果说他跟风绝的战争里,有谁最无辜,那一定是苏颜了。   她……宫子翊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眸底的凛冽跟寒漠更加的幽深。   “宫子翊,你的女人是温落,苏颜,不需要你关心。”他极其的讨厌苏颜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念出来,更加厌恶他用这样的语气,仿佛他跟苏颜的关系有多亲昵。   他们是一起的,而宫子翊现在正在替苏颜抱不平。   苏颜早就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早就没有资格为她不平。   他再度开口,眼眸里甚至镀上了一层血色,“想要温落,可以,用叶门在北美所有的据点来换。”   叶门这么大的一个黑道组织,它的据点早就布满了全世界的角角落落,北美,毫无疑问是欧洲除外最重要的地方了。   当然,他想要的,绝对不止这一点点而已。   神慕条件反射一般的抬头去看宫子翊的脸色。   他沉着一张脸,目光跟风绝远远的对视。   过了大约十多秒钟的时间,他才开口,声音冷落,“我要见苏颜。”   风绝皱眉,眸底的阴鸷又深了几分,“我再提醒你一次,苏颜是我的女人,不需要你的过问,你最好,也不要过问。”   宫子翊分明就是为了温落而来,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苏颜,甚至。现在他要见的人不是温落,而是苏颜。   宫子翊的态度没有半分的动摇,“我说的很清楚,我们是在谈判,我没问你要人,只是提条件,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到,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有谈判的诚意?”   谈判的诚意?风绝冷笑,“你以为,我们现在是坐在谈判桌上,为了我们相互的利益而在商量,所以我有必要对你做出让步?”   他眼里的狠意更深,“你要是不愿意,随时可以走人。”   现在是他的把柄在风绝的手里,这场谈判,注定不可能是公平的。   宫子翊轻轻的将神慕的手拿来,这动作很随意,甚至随意得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淡淡的道,“我只是想见她,这里是你的地方,风绝,难道你还担心我能把她带走吗?”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刻意的轻视,风绝的微妙的情绪变化非常明显的告诉他,他利用她的事情,苏颜全都知道了。   也许温落是他的感情甚至是他的心,但是他是男人,对男人而言,最重要的,先是责任,而苏颜是他的责任。   “我也清楚的告诉你,要见苏颜,这不可能。”风绝在这个话题上已经耐性丧尽,他神色阴冷,下了最后通牒。   神慕不声不响的看着风绝,传闻里这个男人就是强势到底,跟他谈判,或者是跟他做什么交易,从来就只有他开价的余地,别人连半丝还价的空间都没有。   今天,她算是真真实实的见识到了。   他根本,就是一分一寸都不肯让步。   因为颜颜和温落的原因,她和她哥哥,从一开始,就处于十分弱势的位置。   气氛很冷绷,风绝不肯让步,宫子翊又怎么可能是这么简单就妥协的人。   所以,两方人马只可能就这样干耗着。   不管是风绝还是宫子翊,他们都是耐心极其好的模样,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急躁或是不耐。   风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而宫子翊不畏不惧的等着。   就在气氛陷入了瘫痪的时候,风绝那边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快步走到了风绝的身边,神色不安,皱眉禀告什么。   直到那男子把话说完,然后退了下去。   风绝才慢慢的重新抬起眼睛,目光深冷,“这么快的速度,还请到黑手党做后援,宫子翊,我低估你的本事了,或者说,我低估你搜集情报的能力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苏颜是叶门的间谍   宫子翊很平淡的看着他,“那么现在,我可以见苏颜了吗?”   风绝眯眸,他埋伏在这里的人几乎有一大半杯黑手党的人牵制了,他一直叫人紧紧的盯着叶门的人,但是,他没有想到,黑手党会在中间插上一脚。   他跟叶门的战争,对黑手党来说,只有利,西泽尔是为着什么样的理由,要出手帮宫子翊,帮叶门,这对他,基本没有好处。   他的眸光在宫子翊和神慕的身上缓缓的扫过。   只是,就算黑手党肯出手援助,但是,不管是宫子翊还是西泽尔,都不应该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   他的头脑清晰,眼里带着嘲讽,毫无疑问,宫子翊会知道,并且提前防备,自然是因为,有人把他的计划透露出去了。   那么,他的眸里闪过一张脸,手指渐渐的握成拳,那双眼里的温度,瞬间降低到了历史的最低点。   是不是她,还是担心宫子翊,所以不顾一切的去帮他,上次他可以为了修斯打他一枪,那么这一次,泄露他的计划,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她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地方,上次,她也不就是动了他的电脑吗?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拿到他的东西,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他的面前,都是她担心宫子翊的模样,都是她因为他跟宫子翊为敌而疏远他的模样,连着眼神,带着笑容。   还是说,从一开始,她就是带着这样的目的来到他的身边?   神慕很敏锐的感觉到,风绝的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愈来愈暗黑,这甚至让她都有种隐隐的不安。   即便风绝知道黑手党偷袭了他的埋伏,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或者说,这都不是他应该有的反应。   她正准备开口跟宫子翊说什么,却看到对面有个年轻的女人几步的走了过来,那脸色非常的难看,像是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大事。   风绝看着几乎是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这里,脸上的神色更加的阴沉,“出什么事了?”   虽然眼神阴冷,但是说出来的话仍旧是他惯有的冷淡平静。   “绝爷,对不起,温落不见了。”简澜咬着唇,那神色里满是慌张和不安还有愧疚。   “是我们没用,没有看出人,让她跑掉了。”   风绝俊美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除了瞳孔深处墨汁一般的黑暗,他身旁的人几乎都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变化,仿佛冷静到已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波澜不惊的地步。   “绝爷,”简澜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哭腔和自责,她有些磕磕盼盼的道,“我一直都怀疑……苏颜本来就是叶门派到您身边的间谍,因为您那么喜欢她,所以我们一直都不敢说。”   “对不起绝爷,如果早知道有今天,那么我宁愿被您厌恶,也应该说出来的。”   风绝的眼里有什么情绪直直的落了下去,原来,是这么明显的事情吗?明显到他身边的人都看出来了,而他却甚至没有丝毫的察觉?   胸膛里有翻江倒海的什么东西在奔腾,但是,他已经一点都顾不上了。   人的本能有时很可怕,越是极限的环境,就会条件反射一样的无条件的变得更加冷静。   风绝只是抬着眸,淡淡的道,“苏颜人呢?”   简澜咬牙,那声音里带着不明显的怨恨,“您放心,温落走了,但是我们的人一直守着她是,所以她没有机会逃走。”   “把她带过来。”仍旧是淡淡的声音。   神慕抬眸,低声问她身边的宫子翊,“哥,风绝怎么了?”   宫子翊不动声色,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不清楚,大概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事。”   虽然交手了几年,他对风绝也算是了解,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少见。   表面平静,骨子里都是骚动着的巨大的暗流,这才是最可怕的。   苏颜原本是卷缩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点的落下,原本霞光万丈的夕阳现在只剩下柔和却并不强烈的光线了,甚至有夜色覆盖了上去。   突然,门被很用力的开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就看了过去。   她以为她会看到风绝,即便如此,她还是……   但是进来的是两个没有表情的男人,他们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就直接走到她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拉着她的手,将她提了起来,以这样的姿势,迫使她往前面走去。   她知道,在这个地方,没有风绝的允许,任何人都不敢动她,他们没有解释,于是她也就没有多问。   被扔上车,然后走了大搞几分钟的车程,苏颜看着绿色铁网围起来的校场。脸色都变白了。   她知道这里,因为她上次就是在这里,差点杀了风绝。   因为恍惚,她还没来得及动,车门已经被很快的打开,然后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臂,将她踉跄的拖下了车。   苏颜咬唇,没有说话,也抑制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夜似乎变得更深了,甚至开始刮起了晚风,平时她最喜欢这种凉风习习的感觉,现在却无端的只觉得很寒冷。   很多人,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风绝。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脸上甚至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修长的笔直的黑色的身形。   只需要一眼,她就觉得,风绝离她很远,远到,她甚至都已经没有办法走近他。   原来,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想要走近他。   她一不动,身后就会有人推她,苏颜反应过来,自己朝着风绝的方向走去。   子翊和神慕在这里,她自然是看到了。   这样的场合,子翊怎么会带神慕过来?西泽尔怎么会允许神慕过来的?   她知道他们在看着她,但是她只是沿着一条直线,笔直的走向风绝。   大概是站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她终于看打了站在风绝伸手的简澜,心里,蓦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   只是,也只有一瞬间的迟疑,她很快还是走了过去。   “颜颜,”直到她在他的面前停下,风绝终于抬头,伸出手摸着她的脸蛋,只是那声音里是无比的凉薄。   他说,“宫子翊说他想要见你,怎么,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第一百六十六章我是你的女人   在苏颜的印象里,他的手一直都是温暖干燥的,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她很喜欢。   只是现在扶着她的脸的手,很凉,就跟他眼里的温度一样。   她没有说话,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他,阳光已经淡得几乎透明,就这样洒在她的脸上。   她看着他没有温度的眼睛,心里空荡得厉害。   苏颜站得笔直,她轻声开口,很漫不经心的模样,“多开心说不上,只是看到他这么在乎我,还是觉得挺欣慰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仿佛只是他这么问着,她就回答。   至于这样的问题到底意味着什么,对她而言,根本就只是恍恍惚惚的。   风绝眸中的墨色更加浓厚,唇上的弧度也挑得更深,“据说温落逃跑了。”   苏颜的眼睛动了动,温落逃跑了吗?   她没有说话,说实话,她甚至不知道他让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跟子翊的战争,她没有能力插手,除了她不喜欢他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然后利用她,他们之间的战争,她甚至都是没有立场说任何话的。   他伸手,将她的腰带到自己的怀里,他的手掐着她的腰,那力气很大,苏颜下意识的皱眉。   “风绝,”宫子翊的神色淡下来了,“你总该不会迁怒女人吧。”   他仍旧勾着唇,“就算是迁怒,我还不至于要迁怒我自己的女人,何况,成王败寇,你要是真的这么不中用,那才叫我失望。”   “颜颜,”宫子翊叫她的名字,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颜转过身,但是人还在风绝的怀里,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以这样的姿势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她看着宫子翊,还有站在他身边的一脸担忧的神慕。   风绝看着他们的对视,眸中的冷漠更加冷冽,他俯身,低头在她的耳边,“你是不是很想跟他走,跟他离开?”   他甚至是语气温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间。   “还是说,其实你们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我不得不说,宫子翊为了对付我,还真的是大手笔,连自己的女人都送上来了。”   苏颜原本只是皱眉听他说着,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蓦然的变了几分,什么叫做连自己的女人都送上来了,她当然不会认为,他说的,子翊的女人,会是温落。   他说的是她。   她抬着眼睛,“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我的意思?”他轻轻的笑了出来,“苏小姐,你当真是聪明绝顶,但是,戏演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苏颜咬唇,反而笑了出来,“风绝,我演了什么了?”   她倒是想知道,什么叫做把她送上来了。   她在演戏?难道他还以为,她喜欢他,只是在演戏?   “苏颜,你装无辜的功利真是日见长进,”他的手往上移,扣着她的下巴,很用力,她甚至有种他再多一分力,她的下巴就会直接脱臼。   “别人做间谍,都是美人计,你倒好,连人跟心一起献上,演出这么一场好戏,倒是真的很精彩,角角落落都看不出演戏的痕迹,我都想知道,你是怎么被培养成这个样子的。”   他继续笑,“难道你以为,你做了我的女人,宫子翊还会要你吗?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   他说的对,她真是一点都不了解男人。   “是不是,你已经判了我的刑,所以我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很可悲啊,明明就是他在算计她,利用她对付叶门,到现在倒变成了她是间谍了。   今天的气温偏低,她穿了一件外套出来了,长到膝盖以上,连袖子都很长,她可以把手收到里面。   他却不再看她,而是抬眸,重新跟宫子翊对视,“人你已经见到了,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   苏颜原本难看的脸色这下彻底的白了,“风绝,”她的声音甚至带了颤抖在里面,“你要拿我换什么东西?”   她该难过什么痛苦什么,是她没有用被骗了感情还成为了子翊的筹码,还是被她轻易爱上的男人当成了棋子?   是的,她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爱上他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甚至都没有看她。   苏颜转身,看向宫子翊,声音不高不低的开口,“子翊,你想要做什么?”   “我带你走,颜颜。”宫子翊沉着脸,声音淡漠。   这样的语气跟姿态苏颜分辨得出来,他这不是商量,只是通知。   “先把我要的东西给我。”风绝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甚至是耐着性子,重新又开口道。   宫子翊淡淡的道,“不是还有温落吗?把苏颜给我。”他挑着眉,“或者你要是担心我反悔的话,那就把温落给我,苏颜留下。”   总而言之,这两个女人,总要给一个给他。   风绝眯着眼睛,他侧首去看简澜,不是说,温落已经逃跑了,那么自然就应该是被叶门的人带走了,现在宫子翊问他要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动作无声又随意,几乎没有人觉察到有什么不对,除了苏颜,因为她离他们很近,也因为她一直都对简澜没有存任何的好感,从一开始,她就隐隐觉得,这件事情简澜是参与在其中。   她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额角色。   苏颜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她突然笑了出来,“绝爷,我想知道,如果宫子翊不肯给,你会拿我怎么样?”   他准备怎么样,是杀了她?把她关在军区监狱里,还是像他最开始所说的那样,把她卖到最下等的情色场所,反正以她对风绝的了解,好像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她抬着下巴,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风绝,我是你的女人,不是宫子翊的,你利用我来问他要你想要的东西,大军长,你不嫌自己的格调太低了么?”   那句我是你的女人,她说得理所当然,除了眼底的嘲讽和伤痛,她的脸上竟然看不出半丝的虚伪或是假装。   ☆、第一百六十七章有种你就开枪   “是么?”风绝冷冷淡淡的笑着,他抬高她的下巴,脸靠了上去,“这句话从你的口里说出来,如果放在以前,我真觉得很高兴。”   然后,手上一也用力,她从他的怀里被推了出去。   “简澜。”他的声音很快恢复成冷漠平静的声调。   他看着对面的宫子翊,淡然的道,“没有温落,也没有关系,有苏颜在就可以了。”   原本美丽的夕阳此时几乎已经完全被夜色所覆盖,就如同苏颜此时的眸色,所有的光亮,全部都在这个时候一点点的褪尽,直到缓缓的闭上眼睛。   神慕隔着中间的距离,目光落在苏颜的身上,余光扫过一旁的简澜,黑色的瞳仁里,有缕沉思滑过。   她静静的开口,“什么叫做,没有温落,也没有关系,风绝,我们要的人,原本就是温落才对。”   她的脸上仍旧是温静的笑容,眼神就这么看着风绝,眸光似有意或是无意的落在苏颜的声音,她轻轻的笑出声音,“当初苏颜拒绝跟我们里考,而选择了留在你的身边,那么她如今的安危自然就不关我们太多的事情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身影甚至至宫子翊的身前,“我哥舍不得一直对苏颜心存愧疚,但是愧疚是一回事,感情是一回事,我爹地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阻止他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简澜听到她的话就笑了出来,如果说神慕不过看了她几眼,那么她的眼神则基本都聚集在神慕的身上。   倒不是因为她今天是这里多么重要的人物,只不过是,女人总是有这样的本能,对比自己更耀眼的人物总是会表现出不一样的兴趣。   这个女人上次出现在宴会上,轻而易举就秒杀掉了在场几乎所有的女人,这样的相貌,这样的身世,简澜的眼底滑过冷笑,真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很刺眼。   “神慕小姐,”她环着胸,笑容里有几分倨傲和冷淡,“如果是叶门不在意的人,那就只是被丢弃的棋子,你这是不是在告诉我,这颗棋子对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苏颜一直半垂着眸,唇角泛出轻轻的笑意。   跟简澜的姿态相比,神慕仍旧是安静无澜的模样,“风绝,如果你是把人利用干净就想抛弃的话,也没有必要把这一盆脏水泼到叶门的身上。”   她弯着唇,淡淡的笑,“反正,这种事情在我们的世界里比较常见,在你们的圈子里也少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们也不会鄙视你。”   “颜颜,”她的声音一贯温凉,此时听上去则是一片凉漠,“对不起,不要怪我们。”   “放心,”苏颜低低的开口,“是我的错,我从来不怪旁人。”   简澜冷笑,她的眼神从风绝的身上掠过,发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是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态度。   她跟了风绝少说也有六七年,何况是她一直爱慕的男人,她得不到他的心,不代表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   一把枪出现在她的手,冰冷的枪口直直的指向苏颜的眉心。   “怎么办呢苏小姐,你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简澜的视线从神慕的身上落到她的身上,“真是难为你百般算计,最后还是落到这也的下场。”   苏颜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苍白的眉眼,安静淡然的笑容,“我觉得,以你的作风,不大像会放过温落的样子。”   简澜的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暗黑,苏颜的声音很小,几乎除了她,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听到。   “你在威胁我?”   苏颜抬着眼皮,“我在提醒你,我跟温落任何一个出事,叶门都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逃得过?”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眼里已经有了浅浅的嘲讽。   她都看出来了,神慕自然也看得出来。   只是,心如死灰,她甚至都不想再动一下。   只觉得,自己很累,真的很累。   简澜有几秒钟的时间都没有说话,但是这样的情绪也不过就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她很快重新笑了出来,看着苏颜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绝爷不会让我在叶门的手里出事的。”   苏颜淡淡的想,这恐怕倒是真的,风绝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连自己手下的人都不会顾。   神慕眯着眼睛,简澜那一把枪,枪口笔直的对准了苏颜的眉心,不需要任何的专业知识,她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一枪下去,哪怕韩离叔叔在这里,也很难把她救回来。   视线转到风绝的身上,神慕咬牙,这个男人,就真的这么无动于衷吗?   他不知道,就算他没有打算要杀了她,这样的姿态,就等于一把尖刀捅进她的心里吗?   还是说,他们所以为的深情,其实不过尔尔。   又或者,被她一语成谶,苏颜挡了她的路,所以他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铲掉吗?   “宫老大,”简澜淡淡的道,“您若是不出声,那么这颗棋子,就只能这么废弃了。”   苏颜看了一眼简澜举枪的手,眼底嘲讽的意味更深。   “风绝,”她静默的出声,声音夹杂了一抹极其安静的笑意,“如果你真的要杀我,那么,我以后都不会喜欢你了。”   是,她反正就是这么现实普通的小女人,她喜欢他,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他如果要杀她,那么她就没有喜欢他的理由了。   嗯,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风绝没有回头,仍是一身冷落的气质,笔直的身形甚至没有半分的动作。   苏颜一直看着他,她同样亦是将背脊挺得笔直,像是越是难过,她就越是要拒绝狼狈。   原来,她慢慢的闭上眼睛,他其实真的不喜欢她。   也是,她这么平淡普通,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   对不起神慕,当初就该听你的话。   她听见自己甚至是略到挑衅的声音,“简澜,你有种,就开枪。”   如果可以,她宁愿简澜开枪,让她第二次变成风绝的棋子,她觉得自己真的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第一百六十八章这是她爱着的男人   可笑,真的很可笑,再没有比她个别个可笑的人和事了。   当然,她很清楚,简澜不可能开枪,杀了她,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颜颜,”宫子翊淡淡的出声,“不要这么想。”   苏颜明白他的意思,不要这么想,因为他不会让她出事的。   她不这么想,难道要她真的就这样拖累子翊,拖累叶门,让风绝因为她得到叶门的什么的东西吗?   怎么可以这样,她怎么能没用到这个地步?   苏颜低头笑了出来,“我不懂叶门的事情,也不懂你们的战争意味着什么,但是,子翊,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是要保住我,你需要牺牲的,包括什么?”   就算是这么问,其实她也知道,子翊根本就不会告诉她。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需要和不需要,但是她很清楚,有些代价太大了,根本就不值得。   还是说,“风绝,你想用我,从他的手里换到什么?”   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笑意,虽然很凉薄,还有无边的嘲讽。   风绝转过身,苏颜看着他朝着她一步步的走进,直到站到她的面前。   他伸手,慢斯条理的将简澜指着她的枪拨开了,他的眼神一直都落在苏颜的身上,她看不出他眼底的颜色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说,这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的手掐着她的腰,轻易的将她拉到他的身前,苏颜皱眉,抬着脸看他,他低低的笑着,“难道,你还打算为了他,玩一出以死明志,以避免成为我对付宫子翊的筹码吗?”   苏颜轻笑,眼底都是飘忽,“有什么不可以么?”   其实她一直都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落到他的手里之后,被他强暴被囚禁之后,还是想要竭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一贯都有很强的求生欲望,哪怕她曾在同一个晚上失去了爱情贞操和自由,她都选择了赔上自尊,在他的权威和冷酷下求生。   刚才面对这这支枪,她甚至拼命的回忆那样强烈的求生欲望。   但是,没有,想不起来,她完全找不到那时的感觉。   其实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是同样失恋了,不过是不小心变成了筹码。   腰上一下被人死死的掐住,苏颜甚至条件反射的闷哼了一声,风绝的力气很大,仿佛要生生的将她的腰捏碎。   “果然,颜颜,你真是爱他。”他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为了他上我的床,为了他偷我的东西,为了他可以强颜欢笑这么长的时间,好,你真是好。”   他听上去那么愤怒,那么生气,甚至还有一抹她很难捕捉的痛苦跟难过。   苏颜甚至有一抹迷茫。   “如果我告诉你,”他俯身到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缓慢,一字一顿的道,“我要杀了他,你会怎么做。”   苏颜蓦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只知道风绝要对付子翊,要对付叶门,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想要杀了子翊。   “很着急,还是很心疼?” 他笑得恶意,像是存心要折磨她的心智。   她做了什么,他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折磨她?   苏颜的手指慢慢的收紧,她想,这个男人,她是真的很爱的,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无可救药。   小时候她喜欢宫子翊,其实那无非只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对比自己大比自己厉害又长得好看的大哥哥的仰慕。   她从小便是受着这样的教育,喜欢一个人,就要学会对他好,这样,他才会也喜欢你。   所以她一直一直都竭尽全力的对子翊很好。   后来她失去了父母,对七岁的她来说,那就是失去了所有,宫子翊这样站出来,说他会照顾她。   那时候,她开始依赖他,甚至潜意识里面有种恐慌,宫子翊要是不要她了,那么她就变成彻彻底底的孤儿了,她很害怕,很没有安全感   这种感觉在她的腿成为瘸的永远不能恢复正常的时候变得尤其的明显,所以她拼命拼命的,让自己变得更好,更懂事,更贴心。   也许曾经游走在爱情的边缘,但是终究没有成为真正的爱情。   神慕说,她是很难取悦的女孩,说得更加现实一点,男女的区别萌发之后,她早已经变得克制而独立,在爱情的国度里,没有碰到过踏进这片土地的人,所以她才一直以为,她是多么多么的深爱着子翊。   直到风绝不管不顾,强硬的闯进她的世界,一点一点的撩拨着她的心,她的感情。   所以,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哪怕他多么情薄无耻,不择手段,践踏她的感情,这也仍旧是,她爱着的男人。   她很痛,真的一阵一阵的剧痛,痛得有种窒息,痛得她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她多想,有人可以陪着她。   于是她笑了,那样的笑容,刻意的妩媚妖娆,还有一角一落的挑衅,甚至,宛如她在他的身下那般迷人。   她说,“你才知道么?风绝,你怎么会杀得了他,我怎么会让你杀了他?”   她摇着头,轻轻的笑,“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看着她,看着她漆黑干净的眼前,看着她没有温度的笑容,原本潜藏着的暗黑一阵一阵的,全部漫上了心头。   他低头吻着她的脸蛋,“是吗?我倒是,很想试试看。”   他伸手,将她往后一推,苏颜几个踉跄退到了简澜的身旁,简澜很快会意,重新举起了那把枪,抵在她的眉心。   苏颜闭了闭眼,听到简澜带着冷意的声音压低,“苏颜,只有最天真的女人,才会这么相信爱情。”   然后,她往后退了几步,将手臂伸直,唇上带着笑容,扣着扳机的手,缓缓的曲起。   神慕原本一直安静的看着,眸中的冷意终于愈发的深沉。   宫子翊伸手将神慕带到了他的身后,淡淡的道,“够了风绝,这种戏码没多大的意思。”   风绝挑着眼皮,“是你们爱演,而我不过只是奉陪而已。”   ☆、第一百六九八章废了你自己的手   大家都是明眼人,谁会看不出来,简澜的那把枪,不过是在逼宫子翊。   既然都是心知肚明,那么到这个份上,再演,也没什么意思了。   “开条件,要怎么才肯放人?”   宫子翊很平淡,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么就是他已经做好了各种情况,也就是风绝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风绝像是不急着谈论这个,而是勾着唇,漫不经心的问道,“宫老大,你这意思是,你要苏颜,不要温落了是么?”不等宫子翊回答他,他顿了一会儿继续道,“还是说,你真的已经确定,那个女人已经平安无事了。”   很多事情风绝都没有明着说出来,虽然他们都知道,温落也许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但是,只要她还在这片土地上,那么,风绝找到她的可能,比宫子翊要高出太多。   而风绝也隐隐的感觉到,虽然温落可能不在他的手里,但是未必会回到叶门了。   毕竟,对叶门老大的女人敢兴趣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宫子翊的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到了苏颜的身上,他半眯着眼睛,似乎在认真的考虑什么。   其实也就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淡淡的开口了,“苏颜给我。”   苏颜仍旧垂着眸,他的选择,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他不是不担心温落,只是现在的情况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只要温落没在风绝的手上,那么就总归还是有机会的。   可惜,苏颜的目光落到简澜的身上,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她去看温落的时候,简澜并没有跟着她出来。   听风绝的意思,他的计划被人透露,毫无疑问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说得确切一点,她完全没有做间谍的天赋,甚至想都没有这么想过。   简澜跟温落,站在这两个女人的立场上,她甚至不难猜出她们做过怎样的交易。   比如简澜将资料想办法流给叶门,然后让她来背这个黑锅,这么做的效果十分明显,风绝没有办法拿温落威胁子翊,而简澜,则除掉了她这个情敌。   “我听说,她之所以现在仍旧瘸着腿是因为当初为了救你,是不是这样?”风绝的眸闪烁着甚至是邪恶的暗黑和冷漠。   为了宫子翊连自己的腿都不要了,他怎么也会相信,她真的喜欢他。   “所以?”宫子翊波澜不惊,只是微微的挑起眼皮。   风绝说得毫不迟疑,那语气甚至慵懒而随意,“既然她因为你瘸了一双腿,那么作为对她的回报,你自己废了你的手,怎么样?”   苏颜抬眸,下意识就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的手一直都在藏在袖子里,此时,微微的发着抖。   空气里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和寂静。   神慕蹙着眉,也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用他的一只手,换她一条命,苏颜想,她还真廉价。   风绝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这真是没有把办法的事情。   “子翊,”苏颜终于再度开口了,她任由那把黑色的枪抵着她,眼里没有任何的畏惧,所有的颜色都是平静而安宁的。   “我知道很多话你都明白,但是大概只有我亲口说出来才有效果,”她闭了闭眼睛,笑了出来,“你虽然有妹妹,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神慕什么都不会,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被要求需要参与叶门的事情,如果,你要是失去了一只手,或者是比手还要珍贵的东西,那么,叶门到时候会怎么乱,谁都不知道。”   “虽然了解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曾无意听说过叶门的审讯堂在几年前开始不受叶门总部的控制,审讯堂堂主沐琉璃神秘飘忽,拥有着不大不小的权势,虽然一直都没什么,但是我念书的时候看过不少宫斗剧或是商界斗争剧什么的,我很担心,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事,连带着整个叶门都出事,那我就真的是罪过大了。”   她吐字清晰,不急不躁,甚至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   在听她说着这段话的时候,宫子翊一直都没有出声,只是垂着眸,直到她最后一个字音落下。   苏颜以为,她多多少少的可以劝服他一点,至少让他真正的考虑。   但是宫子翊想也不想就开口了,仿佛他刚才的沉默,就只是为了听她把话说完,“如果沐琉璃比我合适,那我不介意把这个位子让给她。”   沐琉璃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女人,但是,她是至今为止不管是叶门甚至是黑道的最神秘未知的人物。   风绝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就动手吧,动刀还是动枪,都可以。”   苏颜终于绝望了。   她看着宫子翊的方向,枪在他的手上,她很清楚,只要需要,那把枪要拔出来,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   她垂着眸,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到都集中在宫子翊的身上,更确切的是,是集中在他的决定上,哪怕是简澜,也分了几丝神,饶有兴趣的想知道宫子翊是不是真的这么在乎苏颜。   手指蓦然握紧,她就趁着所有人分神的那一瞬间,伸手就去推简澜。   这动作来得太突然,不管是简澜还是风绝,都没有料到苏颜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莽撞的出手。   她用的力气很大,像是卯足了劲不顾一切的想要推开简澜,简澜虽然不是军人出身,但是她到底实在军区基地工作过,学过射击,反应也被训练得很敏锐,所以在苏颜动手的几秒钟后,她原本停在扣着扳机上的手指条件反射的用下了力气。   枪响准备的说是叠加在一起的,两声枪响,几乎分不清先后。   风绝看着女人鲜血直流的手腕,再看看宫子翊还没有落下的枪,以及最后,冷静到极点,将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颈动脉的苏颜。   她看着风绝意外而冷厉的双眸,那眸色很复杂,她竟然还看到了一丝惊慌和后怕,但是,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只是幻觉。   “绝爷,我觉得,要生要死,我这条命,还是自己做主比较好。”   ☆、第一百七十九章她这一生跟男人有仇   苏颜冷眼看着简澜手腕上的血不断的涌出,心里算是终于泄恨了一番。   没错,她就是赌了一把,她的动作太突然,简澜肯定猝不及防下意识就会想开枪,子翊正对这她们,这里的动静他看得轻轻楚楚,她赌他的枪法跟速度可以拦下简澜这一枪,她赌赢了。   刀锋很冰冷,但是这样的温度却无端的给她一种安全感。   子翊要是因为她废了手,她想她下半辈子都会羞愧得没脸见任何人,这样的话,那她也太凄惨了一点。   心理上的障碍,有时候是很难放下的。   “颜颜,”出声的是神慕,她的声音还是温温凉凉,但是夹杂了明显的担忧。   她不想看任何人。   低低的叹息了一口气,“子翊,你们走吧。”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跟着被夜色笼罩但是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天空一般,刚好足够这里所有的人听到。   “苏颜。”她听到离她最近的男人带着狂怒的声音,咬牙启齿的声音,宛如从喉骨中蹦出来一样。   苏颜顿时觉得这样的声音让她愉悦了。   她的身上怎么会随身携带匕首的?她为什么要把一把刀子藏在自己的身上?   苏颜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嫣然浅笑着道,“上次我们去苏州的时候,我把这把刀带过来的,这是我爹地以前随身带着的东西,很锋利,我一直都放在家里。”   “因为你说东方祁有可能冲着我下手,所以我才带着它防身,倒是没有想到……”   苏颜没有说下去了,倒是没有想到,她要防的人,其实是她相信的人,最后这把刀子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很想感叹一句人生如戏。   “苏颜,给我放下你的刀。”风绝几乎是怒道了极点,她毫不怀疑,以他现在的怒气,要不是她手里拿着刀,刀锋离她的动脉就那么一丢丢的距离,他肯定会直接冲过来,然后让她断手断脚什么的。   “不关你的事,”苏颜浅浅淡淡的道。   她想威胁的人又不是他,他这么有自知之明,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分量,她已经很蠢了,不需要更蠢一点。   她凝眸望向宫子翊,“子翊,你走吧,去找温落。”   不要管她了,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要全身而退带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可以离开,那代价可能她都承受不起。   “苏颜我叫你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风绝几乎是在怒吼了,因为他看到她手里的刀尖正在一点点的没入她的血肉。   她甚至是睁着眼睛,无畏无惧。   她怎么敢……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那个男人。   苏颜抬头,看着风绝看似无法抑制的脸色,轻声笑道,“怎么?难道你心疼了吗?”   她笑得很甜美,“你要是心疼了的话,能不能就这样?”   他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她也知道他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   风绝一双眼睛已经染上了血色,她的身体很纤瘦,笑容很单薄,连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摇摇欲坠,他看着这样的她,只想把她狠狠的抱进自己的怀里。   是,他很心疼,他不知道这样的神色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看着她单薄脆弱却偏偏还是笑了出来的模样,他就是觉得很心疼。   心疼这样的情绪,是他这二十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他几乎下意识就想要妥协,宫子翊也好,叶门也好,都没有她对他来得重要。   在这漫长的二十年里,除了跟她在一起,从来没有过任何开心或者类似开心的感觉。   她那么伤心的样子,就算不是为了他,他也还是想好好的抱着她,然后低声安慰。   可是,脑海里清冷的女声缓慢而坚决的响起,绝,你一定要记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就是叶门,你的母亲就是死在叶门老大跟他的女人手里。   如果不是夏堇,那么,宫子翊现在所拥有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本该是属于你的,你也不必从小孤独,得不到一点关爱。   是,宫子翊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甚至……如果不是这样,那么苏颜从小喜欢的人,都也许可能是他。   什么都是他的,连他最爱的女人,都那么喜欢他。   风绝,你答应过要报仇,也曾立誓要不择一切手段夺回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一切,包括苏颜,她原本就应该是你的。   苏颜其实一直都在看着他,看着他的冷漠,还有眼里隐隐的挣扎,似真似幻,她甚至分辨不清楚。   可是,他的眼睛,没有出现她想看到的情绪。   她重新闭上眼睛,但是又很快睁开。   “宫子翊,他不在乎我死,你也不在乎,是么?”   “颜颜,”不待宫子翊出声,神慕已经率先开口了,她说,“听话,把刀放下,我们会带你走的。”   苏颜很伤心,女人的情绪比男人敏感太多,所以她很轻易的判断出来,苏颜远比她看上去的难过和伤心。   她大该是真的很爱这个男人。   “不用了,”说她太蠢也好,说她固执也好,她今天就是不肯让子翊和神慕因为她受到半点伤害。   她说,“风绝,就算是为了跟你过不去,我也不会让你成功了。”   说完,她便以极快的速度,将她手里的刀从脖颈处移到了手腕处,刀尖笔直的对准了手腕的动脉。   其实都是动脉,但是她觉得她也不是真的想死,这一刀划开了脖子上的动脉,估计她真的就没什么救了,毕竟她是为了震慑一下。放点血还好,真要赔上一条命,其实她还是小小的不甘愿的。   宫子翊站得笔直,苏颜看得出来他压根没有听她的话要走的意思,至于风绝,呵呵,他就更加不用说了,他不会手软的,她知道。   冰冷的刀尖在她的手腕上轻轻的移动着,“我在想,这一刀下去,我就算是不死,这只手,也该废了。”   而不巧的是,如果她的手废掉了,那她就基本没什么用处了。   小时候学跳舞,本来好好的该是个未来的舞蹈家,结果好好的腿瘸了,后来改行学医,要是手给废了,那她以后怎么动手术啊?   她很想不通,难不成她这一生跟男人有仇?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会心疼我吗   “颜颜。”宫子翊的声音沉了好几度,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当然看得出来苏颜不是说着完的,她身上那一阵薄如云烟的气息告诉他,如果有必要,她真的会这么做,且毫不犹豫。   “所以我叫你走啊。”她轻笑着,眼睛一直看着那把匕首,很老旧了,但是仍然很精致,是她的父母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苏颜,你以为,他想走就能走得掉吗?”风绝的心跳不会比宫子翊稳多少,但是,他面上的冷酷半分都没有减少。   应该说,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他做任何一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于他而言,从小到大,打败叶门和宫子翊,这样的念头如信仰一般盘踞在他的理智和所有的感情之上,从来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人,可以动摇他的执着。   包括……此时的苏颜。   “风绝,”苏颜的心彻底的抖了一下,她知道男人绝情的时候六亲不认,但是,他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她还是没有想到,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她自残。   她看着他,笑道,“风绝,你还记得,那一次东方祁找我合作,你以为我要杀你,我什么都没有做,结果你还是折磨了我一个晚上,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她一直都在笑,哪怕风绝要杀她的时候,她脸上也仍旧维持着笑容,但是,此刻她的眼睛里却抑制不住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你当时说,你以后都不会那么对我,你说,只要我好好呆在你的身边,你会好好爱我,好好宠我,我没有再喜欢宫子翊,也没有想过要回到他的身边,可是现在,是你不要我了。”   她一边说着,手里的力气就无意识的多了几分力气,刀尖已经刺破她的肌肤,有细长的红色血液慢慢的流了出来,她原本就是很白的皮肤,这一幕看上去,非一般的触目惊心。   应该是很痛的,因为她一直都是胆小很怕痛的人,但是她宛如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般。   她兀自的笑着,慢慢的抬高下巴,“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心疼我。”   还没等风绝或是宫子翊反应过来,那把刀子一点迟疑和缓冲就直接刺进了她的手腕。   “宫子翊你马上给我滚。”剧痛的感觉传遍了她的每一根神经,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手的,她是这么怕痛的人啊。   她的动作一起,耳边立刻响起男人冷厉暴躁到极致的声音。   过度的疼痛和失血过多让她的神识迅速的流失,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依稀听出了他声音里怒和焦急,又或者,只是她流的血太多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她只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叫子翊滚,然后人就失去了力气,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   腰被人拦住,然后双脚离了地,好像被人抱在了怀里,“苏颜。”   那声音里又是怒又是心疼,她原本就没有力气了,也不想强撑,索性放任自己靠在他的胸膛上。   唇角莫名的扯出笑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嘲笑自己一厢情愿太好骗所以落到今天的地步,还是笑她还是赢了这一把。   只是,她没有办法离开,她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处置她?   说起来,因为她子翊还出手伤了简澜的手,而她也刚好伤了手,这算不算一报还一报,这么想着,她的大脑愈发的沉重,最后终于昏迷了过去。   “哥,”神慕微微咬唇,叫住了走在他身旁的宫子翊,她蹙着眉,安静的道,“颜颜不会有事的。”   宫子翊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前面俊美的男子一身妖邪的走了过来,两人对视,都是看了一眼就撇开了视线。   神慕在中间,低低的问道,“西泽尔,找到温落了没有?”   西泽尔凝眸看着他面前的女子,淡淡的道,“没有,没有温落的消息。”   神慕咬唇,唇弯成微笑的模样,“谢谢你。”   谢谢两个字,要不是宫子翊在这里,要不是宫子翊的女人找不到而且看他们的样子苏颜也可能出事了,他才忍住了发脾气的欲望。   她什么时候这么客气疏离的跟他说过谢谢了,他这才意识到,神慕从来没有跟他这么客气过,也从来没有……离他这么远过。   这个认知,让他有一瞬间的慌张。   “西泽尔,你带慕慕回去。”宫子翊皱着眉,淡淡的道,“温落我会自己找的。”   “哥……”神慕还想说什么,却他伸手拦住了。   “慕慕,你咋这里,我还要保护你,跟他在一起,至少我放心。”   他跟西泽尔互相看不顺眼是一回事,但是西泽尔喜欢他妹妹是另一回事,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把神慕交给他,他很放心。   苏颜和温落的事情,他自己会解决。   “哥,”神慕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要找温落,可以试试从简澜的身上下手,我觉得她不简单。”   “你也觉得她有问题?”   “是,”神慕毫不迟疑,“看上去就不是招人喜欢的女人,她喜欢风绝,摆明要用这件事来陷害颜颜。”   说着,她又顿了一下,继续道,“就算不是她,但是她是风绝的首席秘书,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点,从她身上下手,也许可以找到线索。”   “我知道,”宫子翊的声音清冷低落,干净而冷凝,已经没有了他最初的暴躁和冷怒。   苏颜的手受伤了,那一刀几乎从她的手腕完全的贯穿过去,他不知道风绝会怎么对她,他必须把她带回叶门,然后交给韩离叔叔。   她的手怎么可以废,废了手,那她一身的医术也就跟着作废了,何况,她已经失去了完整的腿,怎么能再失去一只手。   别说她自己会受不了,就算是他……   “慕慕,”宫子翊冷冷的开口,“你回去跟妈咪打听一下,叶门跟风绝是不是有仇,他从一开始就针对我们,或者说,他针对的就是我。”   “好。”神慕低低应了。   脑海中又忽然划过当时觉得风绝跟她哥哥相似的怪异的感觉出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他的的标记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只觉得身上有什么地方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还是她最熟悉的卧室,最熟悉的阳光,甚至跟她每天早上起床时的情景相似,以至于她甚至有种错觉。   她皱眉,想要起床,结果一扯到了身上的痛楚,哪里这么痛,她一张脸都皱起来了。   她记得她只是伤了自己的手,但是为什么会是这么热辣辣的痛苦?   她抬起手腕,白的的绷带已经一层一层的将她的手腕包扎好了,她慢慢的笑出来,难道风绝在她的身上动了什么刑吗?   胸前的位置,就是锁骨右边偏下的位置,那一片的热辣的痛楚几乎要超过了她的手腕,她想低头看看自己的伤,但是长发这样泄下来,加上右手也伤到了,而左手就算勉强撩开她的头发,她也做不了低头这样动作。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掉了,是一件秋天穿的真丝睡裙,风绝不在这里。   想到这个人,苏颜闭上眼睛,她的情绪很复杂,她不在这里,她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却觉得……很失落。   咬唇,没有关系,毕竟是她深深爱过的男人,没有这么快可以放下的,时间,她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苏颜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因为她现在最关系的是她身上的伤,这种感觉诡异的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紫薇被容嬷嬷扎针的阴森。   她连鞋子都没有找,就赤着脚踝走进了浴室。   里面有一块很大的镜子,她赤脚走到面前,看着里面的自己,长发零散,面色惨白,连眼睛都是空荡荡的。   轻轻的移动自己的脑袋,让头发顺着动力到自己肩膀后面去,然后重新站直了身体,用左手拨开自己的右肩上的衣服。   她的眼睛蓦然睁到了最大,整个身体都僵硬得不能动弹……这是什么?   “苏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带着怒意和不满的声音在她的身后蓦然响起,苏颜甚至足足的吓了一大跳。   不需要转身,她抬头就可以看到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一身米色的男人,只是,哪怕是这样温和的颜色,也一点都消减不了他身上的冷漠。   她的身体本能的僵硬起来。   苏颜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胸前,声音里甚至夹在了一抹不可抑制的颤抖,“风绝……这是什么?”   他疯了吗?他在她的身上做了什么?   他淡淡的瞟了一眼她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走过去就将她抱了起来,顺便回答了她的问题,“嗯,这是我的标记。”   标记。   她不知道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刺青,不大不小,盘踞在她胸前的位置上。   那是一个图腾一样图案,她曾经在一些无关紧要讲解各地文化的书上看到过类似的图腾,那大概是一个大家族的象征。   她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她的左手紧紧的握着风绝的衣服,“为什么?风绝,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留下这种东西?”   “我说了,这是我的标记。”他的声音淡漠得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提醒你,也提醒所有的人,你是我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他就将她放到了床上。   窗帘拉开,温暖的眼光离开全都照了进来,落到她的身上,但是她只觉得全身都是不可抑制的寒冷。   这算什么?他想干什么?看着她眼前的男人,她甚至连一句质问的话都问不出来。   在阳光下,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几乎透明,很虚弱,单薄的模样。   她没有办法接受眼前的事情,整个脑子就像是全都炸开了一样,她觉得很难过,很震惊,她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可怕过。   他逼的她差点杀死了自己,现在却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标记。   他现在说,她是他的女人。   呵呵。   苏颜看着他的眼睛,明明全身都呈现了一种失血过多和身上的疼痛带来的病弱,但是眼睛里却莫名的多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   “风绝,我告诉你,我以前是你的女人,因为我爱你,但是,从现在开始,哦,不对,应该是从昨天傍晚开始,我就已经不是了。”   “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然后她看到风绝的脸上一片波澜不惊,像是她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丝毫不在意。   不在意,他不在意的话,那他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为了报复宫子翊,还是报复她的“背叛”?又或者,是为了简澜报仇。   她很痛,心很痛,全身各个角落都很痛。   她该冷静的,但是她冷静不下来,他的冷漠,他之前在校场的绝情,都让她的心早就掉进了寒渊。   她知道,她再一次落到他的手里,就如同最初的时候那样,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她只需要自保,现在她却是爱着他的。   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要保护自己,她要离开。   这样慌张到不知所措的念头让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判断,也不管自己现在穿的是什么,脚上甚至都没有穿鞋子,就下床想要夺路而逃。   她会窒息的,她会落到,比死亡还要惨的地步的,她要离开他,彻底的离开,回苏州也好,呆在叶门也好,像之前一样满世界的漂泊,她也不好呆在他的身边。   可惜力量悬殊太多了,她才下床没走出两步,就被他掐着腰,重新扔回了床上。   她一下就摔回了柔软的大床上,紧紧而随的是男人覆压而上的额身体。   “苏颜,你伤的是手不是脑袋,最好放聪明一点,你以为,你有本事从我的手里逃走?”   苏颜咬着唇,眼睛怔怔的看着她身上的男人,手无意识的抓着身下的床单。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还想用她来干什么?   “风绝,”她拼命的找回自己的声音,自己的理智,“我不会让你用我再来威胁叶门的,我不会傻到再做一次你的棋子的。”   她被吻住了,十分暴躁而狂怒甚至是带着杀意的凛冽的吻,说的确切一点,这根本就不算吻,只是撕咬一般的惩罚。   “你觉得,你说了能算数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因为,你爱他   她常常这么后悔而怨恨,但是这种感觉现在最明显,她为什么要总是逞强,为什么总是要主动去承担这些她其实根本承担不起来的责任?   就像现在,她会后悔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做,陪上自己的手,赔上自己的人,就是为了堵这一口气。结果落到这个地步,一点多划不来,所以才说,冲动果然是魔鬼。   她冷笑,“既然是这样,那你大可以把我扔下监狱,这样算什么?风大军长的床是什么女人都能上的吗?”   她没有办法离开,因为她的身体被禁锢在他的怀里,她只能以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才不至于倒下去。   风绝的眼眸没有半丝的动容,仍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听到她的话,只是低头啃咬着她的下巴,她才要躲避,就被他腾出来的一只手扣住了脸,“我的床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上,但是,你既然上来了,就给我好好的呆着。”   苏颜看着他的脸,冷漠俊美,从来没有过的残酷,她甚至努力的想要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的柔软,或者心疼,或者后悔。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里平静无澜,她什么都看不到。   “风绝,”苏颜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张脸,“你不是已经很清楚,子翊喜欢的女人是温落,而我不是温落,你扣着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没有意义,是没有什么意义,她一点都不喜欢他,她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装的,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困着她,以这样的方式把她留在什么,是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可是,没有意义又怎么样,他还能怎么办呢?   “有没有意义,苏颜,那也是我说了算。”他面无表情,一字一顿。   他伸手,想要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他必须抱着她,才能够感觉到她在他的身边,才不会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是这样的远。   “疼……”无意间碰到她胸前的刺青,她只觉得热辣的疼痛一下传来,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原本刺青就是很痛的,她没有经历这个过程,估计风绝给她打了麻药,否则她肯定会直接痛醒,但是即便如此,她此刻还是觉得很痛。   风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离她远一点,会痛他当然知道,但是刚才还是一时忽略了,看着她皱巴惨白的笑脸,他心里不禁一阵懊恼。   苏颜看到他这个表情,不由轻笑出声,“绝爷,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要杀我的时候,我自残的时候,你眼睛都没眨一下,现在倒是似乎不忍心了。”   “苏颜,”风绝的脸色阴鸷,恨不得捏碎她脸上的笑容。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他怎么可能会杀她,哪怕是她把他的资料拿出去了,哪怕从一开始就心怀鬼胎,他都没有想过,要杀她。   至于自残,他的眸底闪过一抹狠意。   下巴被狠狠的扣住,那力道几乎要让她骨折,苏颜皱着眉,看着她面前脸色冷到极点的男人,“自残?你为了宫子翊瘸了一条腿,现在又为了他,拿刀贯穿自己的手腕,他有多喜欢你,你要这么伟大?你真的以为,他还会要你?”   “风绝,是你逼我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一副是她对不起他的模样,“如果不是你利用我,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把我当成棋子,我需要这么做吗?”   清凉的液体,还是流了下来,她闭上眼睛,阻止自己的哭泣,她为什么还要哭,她是多没有用。   子翊不会要她,她当然很清楚,她早就知道了,她也早就没有奢望过了,更确切的说,那已经不是她想要的东西了。   “难道,”他看着她无辜又倔强的模样,即便是这样,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皱眉一滴眼泪,还是轻而易举的牵动着他的心,“从一开始,你不就是为了他来到我的身边,这段时间,不是你在逢场作戏,不是你,为了他偷取我的资料,为了帮他打败我?”   苏颜听着他的质问,一字一句,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说不出的恨意很冷漠。   她连哭都忘记了。   只觉得全身都是冰冷冰冷的,说不出来的寒意逼人。   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觉得,她是这么的失败。   “风绝,”她抬着下巴,“我做了什么,你会这么看我?”   别说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不曾关心任何叶门和工作上的敌人,也没有探听过任何的资料。   他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会是一个——间谍?   “因为,你爱他。”   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风绝低头,慢慢的吻着她,吻着她的眉眼,吻去她的眼泪,她的唇角和下巴,温柔而又冷漠。   “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风绝坐到床上,然后把她的身体抱到自己的腿上,让她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他的怀里,他喜欢这样的姿势,这让他觉得,她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苏颜没有挣扎,她知道挣扎无用,更何况,她也没有了力气去挣扎什么。   他想怎么样,她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苏颜,你死心吧,”他淡淡的道,“以后你都只能留在我身边,宫子翊的世界,除非我死了,否则你都回不去了。”   苏颜怔怔的听着她的话,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除非他死了,否则她都回不去了?   她死他都不在乎,现在却要这样困着她?   苏颜觉得自己憋了一口气,很想质问,或者很想骂人,但是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风绝在这时候放下了她,起身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条裙子,她一般都是穿衬衫配长裙,他手里拿的是她平常很少穿的米色吊带短裙,然后顺手把内衣也拿了一件出来。   苏颜还没有反应过来,风绝已经半俯着身子伸手解她的衣服,苏颜条件反射的去抓他的手。   “松手。”风绝手腕一番,轻易的拨开了她的手。   ☆、第一百七十四章绝,你要对简澜负责   阳光就这样照在他们的身上,在苏颜长长的睫毛上落下一片阴影,她看着风绝的长指不紧不慢的脱下她的衣服。   她的右手不能动,脱衣服穿衣服这两件事都特别的不方便,反正他们之间早就什么都做过了,这时候在意这种事情,显得她多矫情。   于是苏闭着眼睛,任由他把她的衣服就这也脱下来,然后把他拿出来的衣服又给她穿上,整个过程安静而沉默。   穿好衣服后,风绝又重新把她横抱起来。   苏颜蹙眉,“我自己走。”   她伤的是手,腿没有事,她可以自己走,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想这么被他抱着。   但是,明显风绝就不会搭理她,他抱着她一言不发的到了楼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苏颜瞟了一眼,上次她受伤没人做饭就是简澜来的,这次她的手貌似也受伤了,总不会也是她吧?   原谅她心胸狭隘,反正那女人做的饭菜,她还真的是吃不下去。   风绝抱着她坐到座位上,这样的姿势,她不得不再次出声,“风绝,你这么抱着我怎么吃东西?”   他扶着筷子,淡淡的道,“手不是受伤了吗?我喂你。”   苏颜看着他,她实在是清楚她说什么都没用,他不会理她,所以她放弃了说话。   今晚的早餐是骨排骨粥,她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在意,直到风绝舀了一勺粥送到她的嘴边,她才闻到若有若无的烧焦了的味道。   皱眉,他这是在虐待她吗?   看她没有张嘴的意思,风绝才把视线调到她的脸上,“喝粥。”   苏颜闭了闭眼,没有出声,低头将那一口粥吃了下去。   这味道,真的不敢恭维,她很嫌弃。   苏颜面无表情,任由他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着半成品的粥,她想问着粥是谁熬的,但是却还是不想跟他说话。   饿不死就可以了,有的吃就吃吧。   整个过程都很沉默,苏颜不说话,风绝也不是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何况他们现在的关系,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不能动,胸前那一块估计没有半个月不能碰水,她现在的状态,真是差劲到了极点。   至于她的手……能不能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废了的话……   一碗粥在他频率十分规律不紧不慢也算是到位的手法中结束了,放下勺子,风绝从抽纸盒中抽出一张纸,一点点的擦拭她唇角其实并没有的残渣。   苏颜呆在他的怀里,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吃饱了没有?”还是冷冷淡淡的声音。   “嗯。”她不愿意多少什么,但是她不说话想必他也不会轻易罢休的。   风绝看着她安静的模样,准备抱她回到卧室休息。   “绝,”风绝才抱着她站起来,清冷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   风绝眉心一压,转过什么,苏颜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端庄倨傲的女子正朝着他们走来。   白衣黑裤,典雅高贵,毫无疑问,是个美人,且是在岁月中沉淀下来的美人,一身笔直,全身都散发着不可冒犯的气质。   那女子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漫不经心,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苏颜只听到她淡淡的声音,“绝,这就是你的眼光,姿色这么一般。”   苏颜垂眸咬唇,没有说话。   风绝应该放她下来的,但是他没有。   在这样的注视下,她习惯低的存在感,所以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妈,”风绝的声音仍是波澜不惊的平静,“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都没有去医院看澜儿?”那女子也是很冷贵的样子,说话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淡淡的,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甚至是很有压力。   “我待会儿就去。”风绝回答。   苏颜垂眸,他没有去看简澜吗?   她直觉,以子翊的风格,既然出手了,估计会直接废了简澜那只手,这是他的风格。   “不用了,”那女子微微的皱眉,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像是很不满在这里看到她,“澜儿的手已经好不了了,我已经让派人送她来这里了,绝,这次的事故是因为你,你要对她负责,好好照顾她,。”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意味深长。   负责?照顾?苏颜心里突然就是一个空落,她抿唇,静默了所有的声息。   风绝皱眉,淡淡的道,“妈,我不会照顾人。”   “是吗?”带着笑意的声音,“我看你怀里的女人被你照顾的挺好的,养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你耐心这么好,还亲自喂她吃饭,抱着她上楼,我看她的腿也没事。”   “嗯,”风绝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我要照顾她,简澜我会找人好好照顾的。”   “绝,”那女子的声音冷了几分,“你没听懂我的意思么?你怀里的女人我不管,你要真那么喜欢的话,留着做情妇也好,想怎么要都好,但是你要娶的女人只该是简澜。”   苏颜听到这番话,几乎是不可置信,这样的话,男人说出来就算了,但是她是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这样的话?   她只知道,她要是养个儿子,敢在外面找情妇对不起老婆她一个赏几个巴掌,简直是必须的。   风绝没有说话,那女子继续淡淡的道,“妈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之前说你不喜欢薇依,的确,她脾气太冷太熬。娶回来做妻子可能会不讨你的喜欢,但是简澜温柔体贴又懂事,最重要的是,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喜欢你,这次又为了你废了一只手,于情于理,你都该娶她。”   苏颜突然觉得她心里特别闷,恨不得离开跳下去离开这个地方。   她承认她小气记仇嫉妒见不得她讨厌的人好,不管她跟风绝的关系怎么样,也不管风绝是个什么样的人,听到简澜要嫁给他,她就是觉得,她不高兴,更加不甘心。   这种感觉,就像有只手,在不断的挠着她的心,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妈,”风绝还是那样的语调,“我不喜欢她,我不会娶她的。”   Ps:前段时间网站抽风,亲爱的你们送的礼物都木有在评论区显示出来,我只能字后台才能找到,咳咳,有几位不爱发言的童鞋,1350588WYL,manyu72(送了三个了),么么哒,谢谢你们,我会认真写文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不是她的佣人   苏颜终于意识到,风绝真的有二十四孝的潜质,他明明就不想让简澜住进来,却还是没有违背他母亲的医院了,最后的最后,也只皱着眉头说了一声好。   风绝的母亲没有在这里待很长的时间,说完话,又瞬间问了些其他人的状况,就很离开了。   苏颜有点不明白,依照风绝这么孝顺的个性,他跟他母亲应该关系很亲密才对,为什么看上去很客气。   等他母亲离开,风绝什么都没说,还是抱着她准备上楼。   一想到简澜要住进来,苏颜咬唇,眉头下意识的皱紧了,她原本想,即便是要住在这里,好歹风绝白天要出去,她最多是晚上的时候需要要面对他。   如果简澜住进来,那么……   “你的伤口需要好好休息,就躺在床上吧。”掀开被子将她放到被子里,风绝一边帮她盖好被子,一边淡淡的道。   “简澜会过来,”苏颜冷冷的开口,“我不该在这里。”   风绝眉头都没有抬,“你不在这里,那你应该在哪里?”   苏颜很气闷,这男人从她醒来就变得无比的沉默,如果没有必要,他根本不会开口说话。   偏偏还态度强势,容不得她有一点的拒绝,苏颜真的觉得她很无力。   “你不是答应要照顾简澜吗?”苏颜强自忍耐着,还不是泄露出几分嘲讽的意味,“绝爷,所谓的照顾,就是身心都要照顾得当,她看到我,会很不开心的,您这哪里叫照顾人呢?”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下的床单,来维持此时的平静。   她闭上眼睛,“所以,既然她要来,你就可以把我送走,随便找个地方放着,然后派人守着就可以了,”她顿了一下,“如果绝爷不放心的话,大可以直接把我扔进监狱,就不会担心我会逃跑了。”   风绝对她的话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只是转身就窗帘拉上,嗓音冷冷泠泠的,“她开心的话,那我就不开心了,没这个必要。”   他之所以同意,那是因为这是他妈咪的意思,但是这不代表他真的需要连简澜的身心都要照顾到,更别说把苏颜送走,从她住进这里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让她离开。   拉上窗帘后,卧室里的光线一下就暗了。   苏颜看着他从卧室离开的背影,慢慢的躺了下去,脸贴着柔软的枕头,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她看着缠得一圈一圈的白色的绷带,里面似乎还有红色的痕迹隐隐的渗出来。   她很想看看,她的手到底伤得怎么样了,但是如果这么拆开的话,她在这里又找不到腰,没有办法再重新巴扎,作为医生,她很清楚这么做是不利于伤口的恢复的。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时间和思绪慢慢的去想,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她该怎么办?   她一点都知道风绝想干什么,她更不知道,她自己该怎么办?她担心子翊,不知道温落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想离开这里,现在特别想离开,呆在这间卧室,躺在这张床上,她脑子里都是各式各样的记忆。   很好的,很甜蜜的记忆,最循环播放的,就是他为了利用她对付子翊,不惜要简澜杀了她的场面。   手放了下来,她将脸蛋塞进被子里,不知所措的蜷缩起来。   她身上的黑色图腾,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洗掉了,其实她已经睡了很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睡意很深的感觉。   其实人有时候就会有这样的本能,有些事情你没有办法面对,又无从逃避,就会下意识的选择睡眠,仿佛在那个沉睡的世界里,她可以忘记很多很多的额烦恼,哪怕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   所以,在这样的状态里,她很快就睡着了。   不得不说,苏小姐的生物钟很准时,很强大,所以一到中午她平常吃饭的时间,她很快就醒过来了,睁开眼,她不用看时间也知道现在是中午了。   皱着眉,她避开自己的右手,小心的爬了起来,找了双鞋子,然后走到浴室对着镜子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这是她一贯的人生信条。   结果,才走到楼梯口的地方就看到客厅里坐得端正的简澜。   一觉睡得通畅的好心情立刻没有了,顿时堵了心。   有那么一瞬间她原本是想着回卧室看看书算了,但是下一秒还是改变了注意。   一来她确实是饿了,她一贯都是挨不起饿的人,二来在她想转身的那一瞬间,简澜像是发现了动静一般朝着她看了过来。   她的脚步顿时就定住了。   在敌人面前退缩,那怎么着也太差劲了一点。   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恢复了温和平淡的表情,踩着平稳的步伐往下走。   简澜在看电视,屏幕播放的貌似是很有年代的片子。   苏颜穿的是风绝给她换上的米色吊带短裙,刚好到膝盖以上的位置,纤瘦玲珑,只是腿部不轻不重的瘸意就毫无隐晦的暴露出来了。   她看都没有看沙发上的女人,径直的往厨房里走去,恰好走在餐厅里的时候,一个看上四五十多岁,穿着也算是整齐的女人刚好端着一碗汤走了出来。   她看到苏颜,怔了一怔,有些狐疑的问道,“你是绝爷请来照顾简小姐的佣人吗?”她先是喃喃自语的道,“我已经跟老夫人说我一个人也够了,还是绝爷关心简小姐所以多找了一个人?”   然后很快又像想通了一样,将手里的汤碗递到苏颜的面前,“诺,这是刚刚熬出来的汤,你给端出去,然后请简小姐来吃饭。”   苏颜只淡淡的看了她面前的中年妇女一眼,“我不是照顾她的佣人。”   说完,就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直接绕过她走到冰箱面前。   也不管那人诧异的目光,安静的打开冰箱门。   手受伤了,自然是不能做很复杂的饭菜,她想了想,决定简单的煮一碗面给自己吃,所以单手从冰箱里拿出煮面需要的食材以及一个蛋。   ☆、第一百七十六章连你煮的粥我都吃了   她唇角是淡淡的讥讽,这年头,连煮饭菜的佣人都这么有心机,她身上穿的这条裙子不知道价位上了几位数,若是做惯佣人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还觉得她是佣人,笑话。   就连刚才那一番话,也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不过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她已经被风绝伤透了心,怎么还会在意一点这样的把戏,她知道简澜不喜欢她,刚好,她也是不喜欢的紧。   因为手的缘故,所以她的动作很慢,加上脸上一派平静,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十分的从容不迫。   她刚好选好食材转身,就正好看到简澜走了进来,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到她的身上,那表情里,带着笑意,还有说不出的讥诮,总之,那就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苏颜见到了,十分的不解,她有什么好得意的,男人没有得到不说,还陪上了一只手,一看就心态比她好很多,她这手不知道好不好得了,她可是十分忧愁的。   肚子饿了,她没兴趣跟她对视站在这里面面相觑。   所以很快移开了视线,迈着很从容的步伐往厨房里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回头队则简澜扬起微笑,“简小姐,我看你很想扮演贴心善良,要不,为了让绝爷对你的印象更好,叫你的佣人给我煮个面,我想他回来一定会觉得简小姐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   简澜做的东西她不想吃,但是是其他人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她还是手不方便,实在没有必要来逞强。   简澜坐到了餐桌旁,优雅的拿起刀叉,微笑着看着她,“应该说苏小姐清高倔强,不想吃跟我有关的人准备的饭菜。”   苏颜挑眉,没有很大的反应,只说了声,“这样。”   然后就拿着手里的额东西自己走进厨房了。   她一边煮面一边暗咒,情敌真特么是最讨人厌的生物了,还是说简澜比较讨厌,否则当初她为什么看温落没有这么厌恶的感觉?   少了一只手,还是没有办法做出她原本的手艺该有的味道,不过也还吃得下去,勉强算是美味。   她甚至都没有躲避,煮好了面,就直接端到了餐桌上的一边,然后很淡定的坐下来,自己低头吃。   还有一件比较忧伤的事情是,虽然她姿势很从容,但是毕竟她不是左撇子,用左手吃面,总归还是难度不小。   她又不想在简澜面前过于狼狈,所以就显得更加辛苦了。   吃了一会儿,她很淡定的后悔了,为毛要刺右手呢?要是刺的是左手的话,那现在也不用这么憋屈了。   她正在纳闷的后悔当初下错了手,导致现在吃得这么的不优雅,突然,头顶一声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谁准你吃东西的?”   她因为一直在出神,以至于被这声音吓得一抖,筷子直接掉到了地上。   她抬头,风绝正冷着脸看着她,好似她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风绝嫌弃的瞟了一眼她面前的面,“你吃的这是什么东西?”   苏颜静了几秒钟,然后抽出一张纸,擦干净嘴巴,才站了起来,“你没跟我说不能吃东西,所以我饿了就自己找东西吃了。”   她的原意是,因为他之前没有做出说明,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能吃饭的,而饿了吃东西是人的本能,所以她没有犯错。   “你要吃东西不会找我吗?”风绝简直就是旁若无人,冲着她就吼,“你想告诉我,这面还是你用你半残的手亲自煮的?”   不然呢?她冷笑,这屋子里像是有会帮她煮面的人吗?   “绝爷,”简澜终于温柔的出声了,“你饿了吗?”   风绝眸一眯,“这是你带来的人?”   简澜小心的道,“不是,是婶婶吩咐她来照顾我的。”   风绝冷锐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随即淡淡的道,“那就是你的人,她饿了,你就不会叫她给苏颜准备中餐吗?”   简澜看上去很委屈,咬着嘴巴没有说话。   倒是那佣人十分看不下去的样子,“绝爷,我是准备要给苏小姐准备午餐的,但是她不肯吃我的东西,所以……,这也是我的错,您要怪的话,就怪我吧,跟简小姐没有关系。”   苏颜不得不感叹一下,不知道是该佩服简澜还是风绝他妈,这种高手都能找到,长得一副五大三粗没头没脑的样子,说起谎来这么栩栩如生,真是直逼奥斯卡影帝。   她真的觉得不忍直视。   风绝皱眉,低头看苏颜。   她凉凉一笑,“绝爷,我像是这么有节操有自尊的人么?连你煮的粥我的吃了,何况大婶的饭菜比你的粥看上去要美味很多。”   真是讨厌的人,她的面都没有吃完,她真的很饿好吗?   “跟我上楼。”风绝什么多的话都没有说,拉着她没有受伤的手将往楼上去。   苏颜没有反抗,安静的被他拉着往楼上走。   简澜咬牙,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   她知道风绝向来任性自我,不是他在乎的人从来不放在心上不放在眼里的,但是她还是没有想到,他可以做到这一步。   手握成拳,简澜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苏颜被他拉进卧室,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工作吗?   “做什么?”她蹙眉,淡淡的问道。   “换衣服。”风绝言简意赅,又从衣柜里找了一套衣服出来,这一次是长衣长裤,但是很薄。   她不懂,没有动。   “出去吃饭。”不是嫌弃他的粥不好吃吗?那就只能出去吃,他在做饭菜上没有天赋,怎么做她都会嫌弃的。   苏颜挑眉,难道他特意回来就是为了带她出去吃饭吗?   垂眸,拿起衣服,准备进浴室。   手再一次被拉住。   “你这一只手,要怎么自己换衣服?”   苏颜呆住,才反应过来,的确,以她现在的一只手,确实很不方便,但是,不方便又不代表她不可以。   但是显然风绝不会考虑这么多。   他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苏颜真觉得这种感觉特别的诡异特别的让她憋屈。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没有动,任由他帮她再一次的穿衣服。   穿到一半的时候,她想不通了,既然一开始就准备带她出去吃饭的时候,为什么早上不直接把这套衣服给她穿上,省的现在又要换一次?   ☆、第一百七十七章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下楼的时候,苏颜真觉得风绝把简澜忽视得够彻底,其实她很想不通,虽然站在她的角度她很不喜欢简澜,但是为什么风绝会这么不喜欢她?   怎么说简澜小姐也是美貌温柔能干的新时代女性,怎么会这么不招他喜欢。   苏小姐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在叫嚣,她侧脸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摆出了一个高深又淡定的表情,“绝爷,你很不喜欢简小姐吗?她哪里这么招你不喜欢了?”   风绝专心开车,顺便问答她的问题,“我没有不喜欢她。”   简澜没有什么让他不喜欢的,作为手下,她很贴心能干,作为晚辈,很讨长辈的喜欢,在各个地方都混的很好,招人喜欢,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不肯答应你妈娶她,刚才的脸色也那么不好。”那一看就是很不喜欢的表现啊,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好不好。   不过,简澜小姐真心内心很强大,不管怎么被忽视,被甩脸色,都是温柔微笑着的模样。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想到了神慕,其实简澜有些地方跟慕慕很像,比如近乎永远的温柔,脸上的笑容就像被挂了牌子一样不会撤下。   她蹙眉,一个恍惚的想起小时候的神慕,没有记错的话,慕慕小时候是很调皮很正妹的性子,因为她生下来就是被宠爱的命,所以从出生开始就是被各种宠爱,难免养成了骄纵的个性。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的变成了如今温柔可人的模样?   “这世上我没有不喜欢的女人多的是,难道全都要娶回来吗?”风绝看着她怔怔出神的样子,冷冷的道。   又在分心,又在想着宫子翊吗?   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愈发的紧,但是仍旧是一语未发。   车停在一家西餐厅的前面,苏颜低头,用左手解开了安全带,手正放在门把上的时候,车门已经开了。   苏颜愣了一下,便抬脚下车。   他们很少来西餐厅,印象中更是第一次,因为两人都不爱吃西餐,当然也不代表他们不吃。   偶尔吃一吃,还是觉得不错的。   她不知道风绝怎么想的,或者说,她已经不愿意去想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会离开。   就算等不到子翊来救她,她也会自己找机会,离开这里。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总是背负着各种各样的忐忑和压力。   开始的时候,她怕他,怕他会伤害她,怕他为了跟子翊的仇恨而真的把她卖到最不堪的地方。   后来,他开始慢慢对她好的时候,她更加心惊,无法抑制的心动,没有办法,他其实就是太容易让人心动的男人,在很多细小微妙的小瞬间,一点一点,不动声色的攻破她的心防,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防抗。   在她终于知道,终于肯明白,她爱上他的时候,所以哪怕是冒着被他杀掉的风险,她还是义无返顾的回到了他的身边,也许,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到,这也许是个过于冒险的选择,何况神慕从一开始就告诉她了。   所以,哪怕是在他们真正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是惴惴不安的,跟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想要讨他的欢心,害怕他不喜欢自己。   可是到头来,不过是笑话一场,那又何必再继续执着,现在,至少她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沉重,那么多的不安。   吃饭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带她来吃西餐,因为她的手的原因,所以拿不了筷子,但是西餐的话,他可以全部帮她切好,然后放到她的面前,她只需要用叉子叉着吃就可以了。   她看着他低头为她切牛排的模样,脑海中就一下想起他嫌弃她剥螃蟹的样子,心脏的一角突然便变得柔软了。   咬唇,调开视线,她看向窗外。   “好了。”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前面响起,她才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拿起叉子吃东西。   她想,这个男人她实在是看不透,现在这些体贴和关心,究竟是算什么。   还是说,他其实后悔了,后悔利用她对付子翊,后悔看着她自残而不肯开口阻止?   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他误会她是间谍,她也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其他的不说,他跟子翊斗了这么多年,而且相信在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他肯定彻彻底底的调查过她,。   那么,他应该就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宫子翊最亏欠的人就是她了,最不愿意再亏欠的人,也是她。   他怎么可能愿意她赌上自己,来给叶门做间谍,更别说,她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所以,说来说去,这都不过是,他想要利用她,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她低头吃着牛排,嗯,这里的牛排是很不错的,她比较偏好熟一点的,刚才的餐都是他点的,看这个熟度,这么精准的是她的口味,他们之前也没有一起吃过这个,自然是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又或者,其实风绝真的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她的,她曾经的感觉也不是全都是错觉,他喜欢她,只是没有多喜欢,或者喜欢到什么程度而已。   比如,比不上对叶门和子翊的仇恨,虽然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份怎么样的仇恨,但是她知道,这貌似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执着。   这样想着,她的心里更加的平静了。   虽然她从来不觉得跟一个男人恋爱,就要成为他世界里最重要的东西,但是,比她重要的那份东西明显的跟她违和了,有冲突。   既然无法共存,那就只能是她退出了。   她很好说话的,她退出就是。   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他的,她一直都相信,除非是相濡以沫的真爱,两个人可以守候一生,没有其他的关系,值得他真的困她一生。   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等他开口放她走的那天。   ☆、第一百七十八章你是蕾丝边吗?   苏小姐其实一贯心理偏强大,所以就算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她也很快将心情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至少,他应该不会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所以生命还是有安全把保障的。   享受着难得被伺候的感觉,苏颜觉得这牛排还是很美味的,其实她也会做,只是功力没有到家。   苏颜很安静,安静的吃东西,安静的接受他的安排,除了简澜的存在实在让她觉得膈应跟不爽,至于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平静的接受。   她拼命的劝服自己,谁没有在爱情里受过伤害。   只是……如果温落在简澜的手里的话,虽然她相信她想的到的事情神慕跟子翊也一定可以相到,但是现在她在风绝在庇护下,恐怕叶门就算知道跟她有关系,也会无从下手。   简澜在别墅里,霸占了她的客厅沙发还有电视,她就只好呆在楼上不下来,倒不是怕了她,她现在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懒得跟她争来争取,算来算去。   反正风绝以后都不是她的男人了,争着也没意思,何况她的手受伤了,肯定会吃亏。   一个下午,她都是百般无赖的在床上度过,或者披件披肩去阳台上晒太阳。   她是准备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但是明显简澜不是这么想的,苏颜才打算午睡在床上小睡一段时间,卧室的门就被敲开了。   苏颜闭了闭眼,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外面,开始的时候她基本没有要开门的打算,但是简小姐锲而不舍的精神十分清晰的告诉她,她不开门,她就不会罢休。   无奈,起身,打开门。   “有事吗?”门只开了一半,苏颜没有要让她进来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问道。   简澜一身站得笔直,脸上甚至挂着温柔的笑容,“你对我的防御实在是不小。”   苏颜淡淡的道,“小时候老师就有教我们离坏人还是远一点比较好。”   “我还不至于蠢到在这个地方对你做什么。”简澜看着苏颜,笑了出来。   “好像是这样的。”其实她想说的是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而不是呆在这里说这么废话浪费时间。   简澜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那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一般。   “我一直想知道,那天在校场发生的那一场,苏小姐到底作何感想?”简澜的声音低低的,甚至带着一股慵懒的笑意。   果然是跑来挑衅她的,苏颜很淡定。   没关系,只要不是真的动手,嘴皮子上的功夫,她自问不会输给任何人。   “简小姐,你这么关心我,你是蕾丝边吗?”她的身子仍旧抵在门口的地方,笑容凉凉的。   简澜怔了一秒,她一直都以为像苏颜或者是温落这样平凡生活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女人,心里的防御应该是很薄弱,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人女人,一个比一个强大。   她分明准备绕开话题,所以才这么闲闲的调侃。   “苏小姐,”简澜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几句话就轻易的退缩了,“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颜看着她面前的女人,瞬间就想到了古代深宫里的女人,总是闲着没事就想找个目标算一算,斗一斗,她终于明白了,当日子太无聊,找个对手斗斗法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简澜小姐明显是手不能用,所以特意找她来打发时间。   话说,其实她也是很无聊的。   于是,她弯着眉眼,笑容俏俏的,“我的感想么?就是简小姐这只手废得挺可惜的。”   她眯着眸,视线从她的手腕瞟了过去,抿唇,确切的说,她这只手,她该是可以治得好的。   简澜脸色微微的一边,眸色有一抹极冷的颜色滑过,她这只手,医生已经给她判刑了,说就算是得到最好的额治疗,她也只能勉强恢复到拿筷子的程度,再重的活儿就做不了了。   苏颜眸色微暗,“温落在你的手里?”   简澜挑眉,“那又如何?”   “你真是不怕死,”苏颜一字一顿,冷冷的道。   她丝毫的畏惧都没有,“叶门连你跟温落都没有带回去,能把我怎么样么?”   苏颜想了想,淡淡的笑道,“我记得简澜小姐的家境十分的一般,准确的说也就是一般的大财阀,虽说也算是有有钱有权,但是如果哪一天子翊看你不顺眼然后连带着看着整个简家不顺眼,你们家就要从北美的商界销声匿迹了。”   这一点苏颜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惹恼了叶门,子翊会直接让华安出面挤垮这个企业,修斯绝对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简澜要是一个人的话,估计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跟叶门对着干的,虽然叶门是风绝的敌人,但是温落明显就是她私自扣下来的。   所以,简澜的背后还有风绝之外的势力在支持着她。   “这就无需你的担心了苏小姐,”简澜的话语间几分冷意,他挑着眉梢,几分无形的傲慢就透露了出来,“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挣扎,所以才特意来找苏小姐谈谈。”   “是么?”苏颜轻笑,“那你该早点进入正题,浪费了我大好午睡的时间。”   苏颜这幅漫不经心不放在心上的姿态还真是叫人恼火,简澜深深的这么觉得。   “你现在跟绝爷的纠葛没有任何的意义,懂么苏小姐,”简澜的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分明是很温柔的模样,却充满了一种无形的逼迫与压力,“因为绝爷是二十四孝的儿子,她的母亲不可能接受一个跟叶门有关系的女人做她的儿媳妇。”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她不接受你,绝爷就不可能娶你。”   苏颜很平静,“你想说什么?”   “既然注定了,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苏小姐的青春,我的精力跟时间,这不都是没有必要的一切吗?”   苏颜失笑,“简澜,你这是选择性忽视吗?你看不出你家绝爷现在死扣着我不准走吗?如果你本事够的话,那就快点送我离开吧,我也很想,离开这里,离开他。”   ☆、第一百七十九章神秘沐琉璃   纽约的夜晚,灯火阑珊,晚风袭人,已经俨然快要到午夜了。   薇依一身正装的打扮,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挽起来,美丽的脸上是一贯的倨傲跟冷贵。   她的手才搭上门,有什么轻微的动静传入她的耳朵,眉眼一冷,她厉声道,“滚出来。”   一声慵懒的娇笑盈盈的响起,“司令小姐,女孩子的脾气怎么能这么大呢?脾气太冷傲,可是一点都不惹男人的喜欢。”   薇依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女人,那是一个戴着半边金色面具的女人,只能从她的声音跟身段判断出来,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她半倚在她对面的车门上,尖细而弧度优美的下巴,一双深灰色的眼睛,里面润着水水的光泽,她身上穿一件红色的风衣,深栗色的卷发洋洋洒洒的从肩上倾泻而下。   只需要一眼的判断,薇依就可以看出来,除了她脸上的面具,她眼睛里的灰色应该是由于戴了有色的隐形眼睛,加上那一层水意,大大的削减了从眼神认出她的机会。   “你是谁?”薇依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   是的,陌生,她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女人,但是十多年的从军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这不重要。”那女子唇角挑着一抹笑容,带着妩媚与妖娆,甚至处处都透着一种让人不安而危险的气息。   她是黑暗界的人,薇依可以肯定,这样的气场和笑容,是习惯隐藏的人偶尔露出真面目的样子。   “我只是想来找你,谈一笔交易。”那女子从远门的车门前离开,眼里的笑意艳丽妖娆。   “谈交易可以。”薇依波澜不惊,“报上你的名字。”   那女子先是歪头想了想,似乎真的在考虑要不要说名字,这是件颇有点久,薇依几乎失去了耐心,就在她准备开口结束这一话题的时候,那女子红唇轻启,“沐琉璃。”   薇依原本一直停在车门把上的手顿时僵住,全身所有的警戒神经全都调了出来。   沐琉璃,别说薇依自己便从小被当做女军官来培养,就算是从她爹地那里,关于叶门的消息,她也了解得不少。   这个名字,她自然是听说过,应该说,整个黑道都是听说过的,只闻其名,但是据说连叶门大多数高层甚至都没有见过她。   沐琉璃,叶门的审讯堂堂主,神秘飘忽,从她接手审讯堂开始,这个自叶门成立以来的就是叶门最重要的部分之一就开始从叶门分离出去,简而言之,就连现在的叶门老大宫子翊,都没有办法直接命令她。   有很多传言称审讯堂要从叶门叛变,形成独立的帮派,但是这几年以来,沐琉璃始终没有半点动静,甚至可以说仍旧是一心一意的守着叶门。   没有人理解,当年宫深拓在讲权利移交给宫子翊的时候,要将整个审讯堂留给一个甚至不安分的外人。   是的,沐琉璃是上一任叶门老大亲自放的权,不少人猜测他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儿子时时刻刻都警戒。   薇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一身红衣的女人,她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女人,看上去这么年轻。   她很冷静,“什么交易?”   “不要这么紧张,”沐琉璃踩着猫一样步伐走到了她的面前,“你应该很清楚,你没有值得我亲自出手对付的地方。”   她一走进,薇依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之所以可以闻到,是因为她常年受训,已经条件反射的形成这样的本能,如果分辨一个人的身份时,就一定要记住她的气息。   “我也不认为,我跟黑道的人有什么交易可以做。”薇依说是这么说,但是她丝毫的不敢掉以轻心,沐琉璃在传说中太神秘了,她能找到她,说明她已经对她做了不少的了解,而她却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   她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沐琉璃轻轻的笑了出来,她双手环胸,十分从容的姿势,她很无辜的看着她,“你只是歧视混黑道的姑娘吗?”   薇依没有说话,她等着她直接说正题。   “想必司令小姐也知道,最近风绝跟叶门闹得不是很愉快,我有点事情需要麻烦您。”沐琉璃的脸上始终是浅笑盈盈的笑容,带着不紧不慢的语调。   薇依看着她,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听说司令小姐深恋着风绝?”薇依原本以为她会说她所提到的交易,倒是没有料到她峰回一转,突然换了话题。   她带着面具,薇依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觉得,现在风绝的别墅里住了两个女人,一个苏颜,一个简澜,”她顿了一下,像是在端详她的表情,而后漫不经心的继续道,“前者是风绝喜欢的女人,后者是喜欢风绝的女人,啧啧,”   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司令小姐,看起来你一点胜算都没有,还是说,其实你已经放弃了?”   薇依冷笑,“你可以把话说的简单一点,比如我要帮你做什么,而你可以帮我把这两个女人赶走?是这个意思么?”   沐琉璃毫不隐晦,也不在意她话里的讽刺,而是笑盈盈的点头,“司令小姐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吗?”   “你可以把话说的更加明白一点,否则我听不懂。”   这样的话,那就是可以的意思了,是么?   “中国有个成语叫做借刀杀人,司令小姐懂吗?”沐琉璃慢慢的道,“简单的说,就是借一个人的手,对付另一个人,到时候司令小姐就是唯一的赢家了。”   沐琉璃低头,笑了出来,“简单的说,我奉命来找苏颜,但是风绝的守卫实在是过于强大,像我们这种外人是没什么机会进去的,但是薇依小姐就是自己人了——应该很容易,是吗?”   薇依挑着眉,“绝爷会不知道这是我做的?”   沐琉璃浅笑,“不是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被黑锅吗——反正,简澜早就意图不轨的跟外人合作了。”   ☆、第一百八十章不就是不小心睡了你   看着薇依的车绝尘而去,沐琉璃转过什么,手指插进自己的长发,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戏看够了吗?够了的话,就出来啊,否则我要走了。”   眨眼间,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的声音极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沐琉璃嘟着嘴巴,像是对他的态度很不满,娇娇绕绕的笑着,“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至于每次看到我都跟看到仇人一样吗?”   她对面的男人,笔直修长的身形,浑身是不加掩饰的暗黑气息,那是比她还要浓厚的纯暗跟冰冷。   墨绿墨绿的眸,闪烁着带着寒意的警告,俊美的脸上是跟平常完全不同的妖魅跟邪肆。   “你给我闭嘴,”西泽尔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深深的冷意,“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有我的城市里。”   沐琉璃看着他不近人情的伤人态度,撒娇一般的抱怨道,“教父先生,我不就是不小心睡了你吗?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以身相许,你早就欲火焚身而死了,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每次都一副欲杀我而后快的表情,真是过分。”   “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西泽尔仿佛对她一点耐心都没有,皱眉,再度冷冷的开口。   沐琉璃眯着眼睛,哼了两声,“你每次对我态度都差,小心我去找你的小画家,跟她说……”   “想死你就试试。”西泽尔掀起唇角,不冷不热的道,那目光十分清晰的告诉她,她敢这么做,他一定会要她的命。   沐琉璃状似哀怨,眨着眼睛,慢斯条理的解释,“我这不是奉命来解决叶门的难题吗?我怎么说都是叶门的人,你至于防我跟防什么一样么?”   “你找薇依做什么?”西泽尔皱眉,这个女人神出鬼没,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她是他最讨厌的存在,但是却不能动。   沐琉璃转悠着水灵灵的眼珠,“想知道吗?这样好了,教父大人给我一个吻,我马上全都告诉你,怎么样?”   说着,她真的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将唇凑了过去,薄薄的红唇,闪动着诱惑的光泽,西泽尔墨绿的眼里闪过一抹冷色,手以极快的速度袭了过去。   他快,沐琉璃的速度同样不会慢到哪里去,准确来说,他们已经交手无数次,像这样的把戏几乎每次都会上演。   一个灵巧的翻身,她轻易的躲过他的攻击,然后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都没有问你,为什么我在这里,你就跟着出现在了这里,”她妖娆的笑着,眼睛里泛出亮色,“你不该陪着我家那个尊贵的二小姐吗?还是说,其实你也很想我?”   西泽尔冷嗤,“沐琉璃,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要矜持一点吗?”   沐琉璃再次很受伤,“你不就是喜欢宫神慕所以看她哪里都顺眼,不喜欢我所以看我哪里都不顺眼吗?”   她很不屑的样子,“她有什么好的,有我这么喜欢你?有我这么能干?你眼睛戳了吧?”   男人的眼色再度暗了几分,“你再说她一句不是,我现在就废了你的手。”   沐琉璃摆摆手,“眼戳还不准别人说,你那个小画家有这么玻璃心吗?你这么喜欢啊,大晚上的不去缠着她,来找我做什么?难道是在她那里寂寞空虚了,所以来我这里找安慰?”   西泽尔看着她那个带着面具的脸,讥诮的笑道,“喜欢我?脸都不敢露出来,你也好意思说这句话,我可不喜欢长得太丑的女人,太强悍手里沾满鲜血的女人我也不喜欢。”   那张带着面具的脸,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神依旧是水润的笑意,她勾着唇角,声音凉凉懒懒的,“我想知道,如果宫神慕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假如说,她从出身开始就跟墨白·温尔克一样接受训练,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吗?”   西泽尔想都没有想,淡淡的道,“不存在的假设,我从来不去考虑。”   “这样啊,”沐琉璃轻轻的笑,“你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即便她变成强悍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你也仍旧像现在这样喜欢她,所以其实你没有那么喜欢她。”   西泽尔眯着眼睛,本能的想要反驳她,沐琉璃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语气漫不经心,却又万分坚决的说,“你看,我就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你,即便你不是黑手党教父,即便你现在不是权势滔天俊美有钱的男人,我也依旧很爱你。”   **************************************************   苏颜有明显的感觉,风绝不喜欢简澜和那个五大三粗但是心细如发的佣人住在他的别墅里。   当然,与其说不喜欢,不习惯可能更加贴近事实,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的房子里有太多的人。   但是他始终沉默着,眉头若有似无的皱着,就算是吃饭的时候,都说话的意思。   他身上甚至就散发出一种感觉,他很不开心,这样的感觉苏颜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对风绝的印象始终都停留在肆无忌惮嚣张狂妄的里。   她想象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他这么闷闷不乐的。   爱情总是没这么容易过境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她心里仍旧有种微末的酸酸涩涩的感觉。   “绝爷,”风绝才放下筷子,简澜就温柔的开口了,“您看上去很累,我给您泡一杯茶好不好?”   “不必了,”风绝淡淡的道,然后就起身,“你的手还没好,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需要做。”   “绝爷,”简澜怯怯的道,“我的手今天要换药,你可以陪我去吗?”   那声音里有抹懦懦的,还有少女的娇羞跟期待。   苏颜下意识就蹙眉,依旧不声不响的吃着东西。   她几乎下意识就以为风绝会拒绝,但是没想到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淡淡的说了句好。   苏颜很淡定的放下筷子,嗯,这手艺果然没她做的饭菜好吃,她觉得她吃不下去了。   于是抽了张纸擦擦嘴巴,然后就站了起来,什么都没说,笔直的朝着楼上走去。   不就是手受伤了吗?她的手也受伤了。   不就是换个药吗?至于还要男人陪吗?   她自己上了楼,眼不见为净,一群讨厌的人,她闭着眼睛,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样的生活?她不知道。   阳台上摆了张小桌子,她一直都很喜欢,原本是准备找本书看,但是书才刚拿到手里,就刚好看到黑色世爵缓缓的驶出别墅的大门,她还可以隐隐的看到里面笑得开怀的女人。   苏颜顿时觉得书也看不下去了,她咬唇,看了眼其实还很亮的天色,决定还是洗洗睡。   没有一只手,总归是不方便的,没事,反正她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所以她现实找了件宽松的睡袍放进去,然后关上门,小心的把自己衣服剥了下来。   浴室里有一块很大的镜子,她看着自己赤果的身体,包着白色绷带的手腕,还有胸前那抹显眼的黑色刺青盘踞着。   她不能洗澡,只能慢慢的擦干净,因为手上和胸前都是不能碰水的,所以这个过程对苏颜来说是极其艰难的,她要将毛巾洗干净,然后又要一只手拧干。   左手又不得力,所以她耗了很场的时间。   基本是两个小时,她才算是勉勉强强擦干了自己的身体,穿着浴袍出去,她又从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药——那是她后来特意准备的。   绷带在最后已经被拆开,周边的地方她都也细细的擦拭干净了,苏颜索性坐到了地上,药膏也都放到了地上,低着头,慢慢的给自己上药,绑好绷带。   绑到一半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刻穿来,她猝不及防,一下就痛出眼泪。   人的情绪就是这么奇怪,她一直都是淡淡的,她跟风绝之间的距离,简澜明里暗里的挑衅,她都很风轻云淡,不放在心上,仿佛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而现在,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她所有委屈的情绪便像是打碎了的沙漏,全都流了出来。   她甚至都可以听到那样的声音刷刷的流遍自己的全身。   她想伸手止住自己的眼泪,但是却越流越多,又是这样的感觉,一个人受伤了,然后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关心,她甚至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办?   还有一些,或者说,还有很多,微妙的,隐晦的,她不愿意说出来的一些话,有如蚂蚁一般细细碎碎的啃咬着她的心脏,然后到到处都是细细的,不可忽略的疼痛。   手里的药品跌落到地上,她的手也无力的落了下去,她只能抱着自己膝盖,蜷缩在柔软的厚厚的地毯上一声一声的哭出来。   她的左手扶着自己的脸,另一边脸则埋到了膝盖中,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颤抖跟哭泣的声音。   门突然就被打开了,苏颜还没有反应过来,泪眼朦胧中看到男人高大的声音朝着她走了过来,“苏颜,你这个蠢女人,你在这里做什么蠢事。”   ☆、第一百八十一章连你都是他的   然后身子一轻,她就被抱了起来,离开了地面,人被放到柔软的床上。   苏颜下意识就想撇开脸,却很快被板正,她闭着眼睛,感觉到风绝用她带着薄薄的茧子的手指在一下一下的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你在哭什么?”低沉的声音,像是压抑了极深的情绪。   苏颜努力的睁开眼睛,平复自己的情绪,“没什么,上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伤口,很痛。”   “需要哭得这么伤心?”   “很痛,”她重复了一句,“我很怕痛。”   他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但是没有用,她脸上的泪水,越是吻就越是多。   “颜颜,”风绝皱着眉头,低声问,“你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可以问一个正在哭的女人她怎么了,这种问题只会越问越让人伤心,越问越止不住泪水,苏颜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她的心里原本就掩藏了巨大的失望跟委屈,还有针扎一样的痛苦,哪里进的起这样温柔的询问。   她已经开始习惯他们之间的疏远跟淡漠,这样突然的亲昵跟关心,让她觉得心脏都在颤抖。   她想从他的怀里逃走,但是根本就没有力气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风绝以他一贯的姿势将她霸道的缩在怀里,不准她逃离,甚至不准她逃避。   他的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吻在她的唇上,“苏颜,你到底想怎么样?”   “风绝,”她咬唇,缓缓的闭上眼睛,“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求你放过我。”   她像是全身都脱了力一般,没有受伤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眼泪越流越多,情绪像是崩溃了一般。   她很难过,却不能说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她只能这样哭出来,否则迟早会抑郁而死的。   她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恢复心里的伤,所以没有办法这么看着他们每天以这样的姿势,她真的做不到。   所谓的淡定,所谓的不在乎,不过都是装给自己看的,不过一点点的疼痛,便给了她所有哭出来的理由。   怎么办呢?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从来就不是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放在心上的人,现在却亲自带她去医院,她知道自己不该看不该像,但是有些情绪根本就不受控制。   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风轻云淡,她会觉得很难过。   风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听着她一声一声的求他放过她,很痛,很难过,他的心不会比她好受一点点。   “苏颜,”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你要我放过你,那么你要去哪里,或者说,离开我,你还能去哪里?”   “我说过了,”他的声音里开始慢慢的夹杂着说不出的怒气跟冷意,“就算我肯放过你,宫子翊也不会要你了,你懂吗?既然如此,你到底为什么不肯留在我的身边?”   她觉得自己很痛,全身都是疼痛的,她知道爱情可以伤人,痛得厉害得可以撕心裂肺,那她这算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好痛,真的好痛,这种感觉在每一跟神经末梢都显得无比的明显。   她也想问他,“风绝,既然你觉得我是叶门派到你身边的间谍,既然你认为我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既然你可以利用我来对付叶门,既然你可以看着我自残,既然你其实可以接受别的女人,你又何必花这么多的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难道你不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更能取悦你的事情可以去做吗?”   明明就是这样的,他到底为什么还要把她囚禁在他的身边这样来折磨她?   她很痛苦,真的真的很痛苦。   风绝像是被她的一番话刺激到了,翻身就把她放倒在床上,然后身体也很快跟着覆了上来,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口。   他换了个姿势将她抱着,“颜颜,”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我不甘心,为什么什么东西都是宫子翊的,他又父母,又贴心的妹妹,有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叶门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连我唯一喜欢的你,也都是他的。”   那样喃喃的声音里,苏颜第一次听出这样明显而沉重的痛楚跟压抑,还有无措,还有隐忍。   她下意识就像安慰他,至少,她不是宫子翊的,从他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就跟子翊断了所有跟爱情有关的一切,或者更确切的说,其实原本就是没有的。   “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我只是生气,我很生气,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我哪里比宫子翊差了。”   “你就这么在乎他,连自己的手都不要了。”   苏颜觉得自己没有力气了,身上的男人就这也抱着她,一字一句都在她的耳边,他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她听的。   她很茫然,真的很茫然,茫然到不知所措,茫然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原本就是故作平静的心情,原本就是满腹委屈的心情,听到似乎比她更加绝望,更加阴郁的话和声音,他的情绪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传进她的心里。   她隐隐的觉得,他跟叶门的瓜葛,跟宫家有关。   她正想说话,却被已经沉默下来的男人猛然吻住,他是那样激烈的吻着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像是她就是他的呼吸,所以他才这么用力,这么肆无忌惮的,狂野得让她丝毫没有半丝逃避空间的方式吻着她。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始至终的避开了她的伤口。   她想拒绝,但是根本就动弹不了半分,她没有力气,不知道是身体没有力气,还是根本就……不想拒绝。   一寸一寸的辗转跟占有,他像是要吻遍她的全身,以这样的方式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他不准她拒绝,宛如一个饿极了的孩子看到零食一样肆意猖狂。   她知道,若不是她的身上带着伤。他只会比现在更加激烈,因为时时惦记着她的伤口,所有顾虑,所以力度跟速度都打了很多的折扣。   她隐隐可以感觉到,他现在是需要她的身体,需要发泄他沉淀的,不曾说出的所有的不安和压抑与烦闷。   “颜颜,”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断断续续的响起,带着喘息和暧昧的性感,不断的敲打着她的耳膜,“我要你,你给我好不好?”   明明是不能拒绝的话,他偏生要说出请求的额语气,苏颜说不出话来,她不能答应,却也拒绝不了,索性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   没什么前戏的侵入,苏颜一阵闷闷的疼痛,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他就这也毫无忌惮的撞进她的身体,细细碎碎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溢出喉咙。   他一边狠狠的,不知足的要着她,口里的话语却愈发的狠戾,“苏颜,你明明就在我的身下,你是我的女人,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不会放掉你的,”   他咬着她的耳朵,话语邪恶,“我会让你永远记着,我在你身体里时的感觉。”   她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隐隐约约的听到他的声音,却又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她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的灼热的巨大所控制,思维早就停止了。   她恨自己为什么轻而易举就妥协了,是她的身体,还是心,这么没有意志,这么容易被他控制。   他见她不肯说话,甚至是不肯睁开眼睛看他,心里的不满愈发的深厚,换个一个姿势,让她趴在床上,然后他从后面进去,“颜颜,你不喜欢简澜,为什么?”   她刚刚才回笼的理智再次散得七零八落的,只能听到他问她的问题,“我不喜欢她……我不要跟她在一起住着。”   她潜意识知道有些话是不可以说的,苏颜只能顺着最本真的直觉将自己的不满吐泻出来。   苏颜被迫抱着他的脖子,以更加亲密的姿势贴着他的身体,“求我,我就把她赶走。”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此只能迷迷糊糊的问道,“我要求你什么……我不知道。”   “求我要你,然后,你会一直一直在我身边……乖乖的说,嗯?”   她不知道,这也的话她说不出口,她只能半迷糊的道,“我不喜欢她,你把她……赶走。”   她想说,简澜不走,那就她走,但是这句话似乎难度系数很大,她根本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句子,所以只能迷迷糊糊,这样的说着。   “赶她走可以,只要你会一直在……”   她觉得委屈,“我不要,风绝,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我只有你而已   风绝垂眸,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已经沉睡的女人,疲倦而恬静,他低头,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我只有你而已,所以不要离开。”低低喃喃的声音,伏在她的耳边。   苏颜无意识的蹙着眉头,然后靠近了他的怀里。   风绝的视线停在她伸出被子外的手上,腕上的绷带还没有完全包扎好,刚才做了那么激烈的一场,他也记着她的手还伤着的事情。   小心的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开一点,他直接跨过床头将地上的药拿起来,然后起身坐到床边,拿起她的手就帮她重新帮她上药绑绷带。   苏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对眼前的状况没有任何的判断,因为她太累了,全身都是酸痛,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之所以会醒来,是因为受伤之后,整个人都莫名的变得敏感了。   她的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朦朦胧胧看到风绝拿着她的手神色认真的给她上药,微微蹙着眉,眼神很专注,她的心脏似乎柔软了一下,但是实在是困意太深,又很快睡了过去。   风绝上药的手法不会比专业的苏小姐差多少,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比苏颜更加娴熟。   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训练,受伤了自己爬起来,再伤得重一点,那就自己上药,开始的时候总是惨不忍睹,但是越到后面,就越娴熟,基本不需要看医生。   床上的女人已经在安静的沉睡,原本白皙的脸上还有情yu初褪的红潮,显得粉粉嫩嫩,又多了女人的妩媚,白色的吹跑零散的穿在她的身上,不一样的性感就这样呈现下来。   他伸手帮她把被子盖好,然后轻手轻脚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楼下客厅,一杯清香袅袅的茶放在茶几上,沙发上端正的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子,气质清冷,全身都散发着不容冒犯的气息。   简澜坐在她的身边,像是十分局促不安的样子。   风绝只是微微的皱着眉头,脸上没有表情,“妈,你怎么来了?”   她挑眉,淡淡的道,“怎么了,在家里养了个小女人,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能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风绝淡漠的否认,陈述一个事实,“只是没什么事情你一般都不会亲自过来。”   “绝,”虽然温和但是没有温度的声音,“你非要惹我不开心,把那个女人留在这里吗?”   风绝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神情平静,没有任何的意外,“对不起,就算您不开心,我也要留着她。”   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她低头优雅的抿了一口,“我听说,她是宫子翊的女人,是叶门的叛徒,是这样吗?”   风绝没有说话。   “所以,看你的意思是,即便她真的居心不良,你也要一意孤行的把她留在你的身边了,是这个打算吗?”   那女子看不出任何的不悦,始终都是淡淡的语气,像是无关紧要一般,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她很不开心的表现了。   “妈,我很抱歉。”   “如果不打算接受我的意见,说抱歉有什么用?”语气淡然,不怒而威。   “婶婶,你不要不高兴了,”简澜温柔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毕竟苏小姐是绝爷的第一个女人,他这么念念不忘也是正常的,您要给绝爷点时间。”   “是么?”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绝,是不是我给你时间,你就可以给我满意的答复?”   “妈,我说过了,我不会娶简澜,我不喜欢她。”风绝的声音始终是带着平淡的坚决。   就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态度,但是却摆明了不会改变主意。   女人还是淡淡的笑,“绝,喜欢跟结婚是两回事,更何况,你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喜欢,至于你跟苏颜,摊明了说,我不接受那个女人。”   风绝沉默以对,简澜知道,他从来不怎么会明着拒绝他妈,至于的沉默,就已经说明他对那个女人的执着了,眼底滑过一抹冷意。   苏颜,她真的有那么好吗?应该说,她到底哪里好?简澜想不通,实在是普通得看不出亮点的女人。   女人的目光从风绝淡静的脸上滑过,微微的笑了,“好了,我现在不逼你,今天我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叶门的事情,怎么样了?”   “宫子翊还在纽约,”他淡淡的声音,就像在报告什么事情一样,听不出情绪,也没有任何的喜怒,“我答应了的事情,就算是耗尽一生,我也会做到的,您不必担心。”   女人眯着眼睛,她并不担心,这个男人是她从小一手养大的,他是什么性格,什么想法,她再清楚不过了,既然他说过叶门是他的终生事业,那么,除非到他死的那一天,他是不会停止或者放手的。   “嗯,”女人淡淡的笑了,“澜儿,你手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简澜低头,勉强的笑着,“没事,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她这只手,基本上算是作废了,她这么年纪轻轻前途似锦,怎可能接受得了,现在也不过是强颜欢笑而已。   她知道失去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任何多余的颓废和后悔都是没有用处的,她想得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她一贯都是这么清醒的女人。   “绝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简澜咬唇,照顾,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苏颜的身上,哪里会有心情来照顾她,甚至看都没有多看过她几眼,虽然她一直都知道风绝的眼里没有太多女人的影子,也不曾把她放在眼里过,但是,即便是同住在一片屋檐下也这么冷漠,她还是觉得不甘。   她以为,他至少应该看到她的存在。   简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女人的眼底渐渐露出不悦的神色,“绝,我难道没有教过你,作为男人,最基本的就是要知道负责吗?澜儿的手是因为你废掉的,就算没有感情,你也不应该漠不关心。”   风绝眼皮都没有抬,淡淡的道,“我让她住进来,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会做饭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他皱着眉头,继续道,“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看护,让她在最好的环境下养伤,但是,抱歉,她不能再继续住在这里了。”   简澜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听着风绝风轻云淡的宣布这一番话,她不是震惊他要赶她走,但是以她对风绝的了解,这是他妈妈的意思,而他开始的时候也已经同意了,为什么现在突然要她走?   她的思维转得很快,或者说她直接就转到那个方向去了。   简澜抖着唇,声音里一抹颤抖,“绝夜,是因为苏小姐不喜欢我吗?”   “是。”风绝想都没有想,直接否认了。   简澜没有说话,她咬唇,慢慢的低下头,似乎有液体落了下来。   那女人终于皱起了眉,她看着在她身边哭得伤心的简澜,又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没有什么表情的风绝。   他的气质愈发的偏冷骗暗,衬着身后已经完全暗透了的夜色,显得更加的绝情冷漠。   真是不凑巧,这世上有一种男人,能有多深情,就能做到多么的绝情,端看谁是他深情的对象,谁又是他绝情的对象。   其实他喜欢谁她也不是那么的在意,比如她最初中意薇依,但是他不喜欢,那么就换成了简澜,虽然这个女孩是有心计了一点,但是尚算乖巧懂事,很合她的心意。   如果不是苏颜……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找风绝,可以不是简澜,或者是谁都可以,除了他喜欢的那一个。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急。   于是,她淡淡的笑了,“既然这样,那我现在不勉强你了,澜儿的伤不轻,我还是亲自照顾比较好,”   这样说着,她就站了起来,“澜儿,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待会儿让人给你收拾东西。”   简澜诧异的看着她,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为什么,难道她这么轻易地就接受苏颜了?这不可能,她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表现出极其的吧喜欢的意思,她怎么会突然的喜欢她呢?   但是她这么说,她也就不好说什么,她已经不得风绝的欢心,她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得罪她,也不敢有任何的质疑。   这样想着,简澜只好跟着她一起站起来。   上车,有司机为她们拉开车门,简澜没有多说什么就上车了,坐在女人的身边。   车子很快发动,简澜轻声问道,“婶婶,您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让你离开?”女人淡淡的笑着,话语间有种清冷的从容,“澜儿,你虽然很聪明,但是对付男人跟对付你身边的那些人是不一样的,尤其是绝这样的男人。”   “他现在喜欢苏颜,满心满意都是那个女人,你做得再多都没什么用,”她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所以说你要是想得到他的心,就要先把他心里的女人赶走。”   “可是苏颜……”   “不急,先看着吧,”女人的视线看向窗外,目光深冷幽怨,还有一抹掩藏得极深的阴冷。   *******************************************************   苏颜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是早上了,手腕上有种冰冰凉凉的舒服的感觉,她率先就抬起了自己的手。   嗯,不是她自己绑的绑带,很明显,她手上的伤口已经被人换过药了,眨了眨眼睛,左手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昨晚的一切才如潮水一般朝她涌来。   窗帘已经被拉开了一半,她可以看到窗外明媚的阳光,身上还残留着酸痛的感觉,她的手背捂上自己的眼睛,心底全都是懊恼,说好的没有关系,怎么又会发生关系?   她咬唇,果然同住一个屋檐下是不安全的,何况他们还睡同一间房是,躺在同一张床上。   不出事才怪。   与其说她怪罪风绝,不如她这是自己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完全醒过来,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醒了。   要不是她上着上着药好好的哭了出来,那么也就不会当时被他抱着的时候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人受伤独孤的时候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的安慰,何况对她而言,那个人是风绝,她潜藏在心底的委屈和失望轻而易举就排山倒海的泄了出来。   情爱原本就带着最暴力的一部分,还有宣泄。   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苏颜从柜子里找了件宽松好穿的衣服慢慢的给自己换上,视线无意中碰到那朵刺青,精致妖娆,散发着暗黑的气质。   走进浴室洗漱,然后伸出手指梳着自己的长发,闭着眼睛,她在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昨晚没什么的,据说分手的情侣很容易再次上床,何况他们睡在一张床上,这很正常。   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她下楼了。   至少有风绝在这里,简澜不敢饿着她,她带来的那个佣人虽然心机深了点,长得五大三粗了一点,但是手艺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她以为她走到客厅的时候就应该可以看到简澜在那里看书或者做简单的晨练,但是意外的很安静,没有看到任何人。   挑着眉,简澜去哪里了?   她去餐厅,因为闻到她喜欢的排骨粥的味道了,虽然可能没有她亲手熬的那么正宗,但是闻着也是极香的。   苏颜看着一身休闲服面色淡静的男人手里端着她当初亲自在商场里选的很文艺很贵的碗走出来。   眼睛蓦然睁大,甚至有种突然被电击了的感觉。   “绝爷,”她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磕磕碰碰,“你只是在熬粥吗?”   绝爷最近是怎么了?她觉得他把她挖起来逼她准备饭菜这种做法比较像他,他怎么会……亲自下厨?   她真的觉得……好玄幻啊。   而且……会做饭的男人,太秒杀眼球了。   要不是他们之间心存芥蒂,要是是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苏小姐觉得自己会扑过去狼吻一下。   “过来吃早餐。”风绝自然也是看见了她,淡淡的道。   苏颜听着他平静无澜的声音,鼻子顿时酸酸的,她觉得现在的风绝没有脾气也就没有生机,她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很想吐槽,没事走什么忧郁风。   ☆、第一百八十四章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苏颜没有多说什么,安静温顺的坐了下来。   风绝将一碗粥和一杯牛奶放到她的面前,“等下我会出去。”   “哦,”她没有抬头,只是安静的应了一声,算是说明她听到了。   过了一会让,她才若无其事的问道,“简澜呢?”   只有他们两个人,整栋别墅都安静了很多,她不是不能忍受热闹的人,但是这样的安静让她心里觉得很舒服。   “走了。”风绝言简意赅,还是很淡然的语气。   走了?她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不是他妈妈要他照顾她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掉了?苏颜不明白。   她有种想要问清楚的欲望,但是又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谈这些。   “嗯,”倒是风绝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昨晚你求我,所以我让她走了。”   苏颜低头喝粥的动作很快慢了下来,他的这句话里有无尽的暧昧跟暗示,而且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是,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是因为她才让简澜走的吗?   不可否认,她的心底涌出一股淡淡的窃喜,虽然并不明显,她甚至极力压抑,但是还是不小心泄露到了她的情绪里。   她喝着粥,没有出声。   清香软濡的粥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别墅里没有其他人了,那么目测这粥真的是绝爷熬出来的。   可是,熬粥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跟绝爷划上等号啊有木有。   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转性了咩?   心里胡思乱想了很多,她最后淡淡道的想,如果他没有这么恨叶门,如果他不是想利用她,如果他真的喜欢她……那该多好。   可惜,真的很可惜。   苏小姐莫名的觉得自己又很难过了。   一碗粥在安静的餐厅和她的胡思乱想中很快减低,苏颜放下勺子,才抬起头。   却在无意中撞上他的眼神,深深的,安静的,还有……专注的。   苏颜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摔桌子。   心中一股怒火像什么一样腾的一下在熊熊燃烧。   他这算什么,干什么时时刻刻的表现出一幅他很喜欢她他很爱她的模样,真当她这么蠢,这么好骗,被骗一次还会心甘情愿的上当第二次。   就算她真的愿意,这代价也太大,她一点一点都承受不起,所以,风绝,你可以囚禁我,你甚至可以占有我的身体,这都没有关系,但是,不要碰我的感情。   她很想这么说,哦,不对,她很想这样大声的吼出来,但是没有办法,她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所有的怒火全都只能压在自己的身体里。   就算她这么说又怎么样,或者说,能怎么样?说到底,是她自己不争气,明明知道是个陷阱也要跳下去。   她真是恨死了这样的状况,恨死了这样的自己,也恨死了她面前的男人。   苏颜咬唇,站了起来,准备上楼,虽然简澜不在这里,她也不准备在卧室里度过,但是,她现在不想跟他相处,尤其是在这样的坏境里,这种连理智都不受控制的感觉,太可怕了,她不要这样子。   “颜颜,”男人的声音从后面叫住她。   苏颜不得已,还是停下了脚步,但是仍旧背对着她,始终都没有转过来,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这样的感觉,其实很糟糕。   脚步声停在她的身后,然后她的身体便被人从后面抱住,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肌肤上,她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我要走了,你不送我吗?”   苏颜抬着脸蛋,看着落地窗外明媚的阳光和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朵,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加上这样以这样温情的姿势抱着她的男人,颇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绝爷,我才发现,”苏颜轻声笑了出来,“你勾引女人的段数原来这么高。”   他原本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脖子,从后面抱着她,手搂着她的腰,听到她这句话动作全都停了下来。   他的声音里覆着一层淡淡的笑意,“怎么这么说,难道你终于开始觉得我不比别人差,要开始喜欢我了吗?”   她一直都很喜欢他,甚至可能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早,但是他却一点都不相信。   他将她的脸蛋扳过来,让她的眼睛面对着她,无法躲避,“苏颜,你真的不能喜欢我吗?”   苏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说,“风绝,我一直都喜欢你,你信么?”   呼吸顿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她,像是在细细的端详,她说的这段话是不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苏颜浅浅的笑,“包括那天在校场我的说的话,我不会喜欢你了,这都是真的。”   “风绝,说起来,我之前一直都很忐忑,我怕你那么好,我这么普通,以后你遇到更好的女孩子怎么办,后来才知道,原来我真的想多了。”   是真的想多了,她暗自处处想要讨他的欢心,想要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长远一点,更加坚固一点。   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了,就变懒得变心,就会想要一辈子在一起   所以,他不会知道,她曾在他的身上下过多大的希望,又有多深的失望。   她之前没有说,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委屈也好,生气很好,冤枉也好,反正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所以没有必要再说什么。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畏惧于说出这些。   爱跟不爱,都没什么是不能说出来的。   “我不是间谍,从来都不是,”她的声音很平静,这究竟是种怎样的平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绝爷,你看不出来我压根就没有这个本事吗?我甚至一点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她笑了笑,继续说道,“是因为我当初打了你一枪,还是我跟温落见面。”   哦,都不是这样的,他说,是因为他说他喜欢子翊。   “我小时候喜欢子翊,这是真的,”她闭上眼睛,淡淡的笑,“后来遇到你,我觉得那其实不是爱情。”   她只说到这里,然后就没有再继续了,然后空气中慢慢的沉淀下来了。   苏颜轻手将他抱着她的手扳开,“你恨叶门,我知道,但是就算我不是宫子翊的女人,或者甚至都不是喜欢他的女人,我也算宫家半个养女,恩情和感情,全都有。”   她闭着眼睛,继续道,“子翊对我有感情,我对他有依赖,还有神慕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跟他们全部都关系匪浅。”   “而你,你又怎么会心无旁骛喜欢一个这样的我呢?还有你的母亲看上去一点都不喜欢我,”她转过身,“所以,是真是假,你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是吗?”   她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阳光在她的身后格外的明媚,苏颜安静的立在他的面前,眉目间都是沉静,还有淡淡的悲伤。   风绝的手扣上她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仿佛只好他一个眨眼,她便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他听着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直接砸到了他的心头,她的脸上甚至是微微的笑容,浅浅的,淡淡的,就这样看着他。   伸手,惶然的将她抱进怀里。   他想起,当初她伤了他,她在午夜凌晨的时候衣衫不整的跑了回来,她当初在月光下,穿着白色的裙子,赤果着脏兮兮的脚丫,站在他的面前说,以后,我只喜欢你。   他的心脏蓦然压过一阵重重的疼痛,他当时其实是不信的。   她喜欢了宫子翊那么久,怎么可能真的只喜欢他,或者说,她怎么可能真的只喜欢他呢?   她要是喜欢他,怎么会忍心下手打伤他,他跟宫子翊的战争,她也只关心宫子翊。   她甚至为了宫子翊,毫不犹豫的要跟他决断。   “颜颜,”他说不出话来,他很用力的抱着她,甚差点就忘记了她身上的伤口,他的埋在她的脖子里,喃喃的道,“我很累。”   手臂上的力气又加深了好几分,“我真的很累,不要离开我。”   昨晚的疯狂袭上她的记忆,她记起来了,他当初说,为什么什么都是宫子翊的,连她都是他的。   也是这样,哪怕强势冷漠,抱着她的时候还是孤独得像个孩子。   她的心再一次,一寸一寸的软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她还没有来得及不要爱他,所以他还是可以这么轻易的让她心软。   这该怎么办呢?她一点都不知道。   就算她想放下过往的伤害,继续跟他在一起,可是他们之间的千沟万壑,又该怎么办呢?   她很茫然。   “风绝,”她叫他的名字,软软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叹息,“你究竟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叶门?”   应该说,她从一开始就隐隐的觉得,风绝对叶门和子翊的仇恨跟他们的身份立场没有关系,那是私人的仇恨。   后来,她更加确定这种感觉,但是,她真的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他的仇恨   她清楚的看到,当她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脸上徒然而下的冷漠,那种近乎讥诮和甚至是自嘲的感觉,还有深深的厌恶。   他松开抱着她的手,表情沉静得冷冽,这样的风绝苏颜觉得很不喜欢,甚至是恐惧。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应该说,从来就不该是,她一直都以为,风绝这个男人,是她最初以为的那样。   冷酷,脾气差,不择手段,偶尔的温柔,龟毛有时候甚至孩子气。   而不是她现在看到的这样,就算沉默一言不发,也仿佛是满身伤痛的感觉,身上的暗黑和冷漠愈发的严重,孤独跟落寞也更加的明显。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像是一头困兽,困着他自己,也死死的困着她。   “颜颜,”他叫她的名字,褪去了不少的冷漠,但是仍旧没什么温度,他站在她的面前,就这样看着她,“如果我跟宫子翊注定你死我活,你会怎么做?”   她没有做过多的考虑,应该说,这个问题从她决定要跟他在一起,她就很认真很认真的想过了,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那是她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我知道你们是敌人,”她的声音静静的,“所以在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过了。”   “子翊对我而言,是兄长也是朋友,他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很难过,而你,你是我爱的人,你要是没了,我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当时想,谁让我运气不好遇到你,谁要我不知好歹要爱上你,那这些我就迟早要面对,成王败寇,他死了,我虽然可能会难过很长的时间,但我不会因此放弃我们的感情,如果你死了,那我也不会因此而怨恨他们。”   “这其实很难,所以我一直祈祷,你们都要好好的,甚至,不要再当敌人。”   她的声音就像流进了阳光里,浅柔带着笑意,还有一抹说不出的风轻云淡。   她是这样的人,虽然因为腿瘸的事情,因为后来子翊跟温落在一起的事情,她也曾经很想不通,很拧巴,但是她还是不喜欢过于拧巴的生活。   所以,既然他这么说,那她就可以把所有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说完后,苏颜歪着脸蛋,看着沉默暗痛的目光,“绝爷,让我来猜一猜,叶门跟你是什么样的仇恨?”   她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平静,“你好像没有父亲,刚好你的母亲好像也那么的恨叶门,所以,你的父亲是因为叶门而过世吗?”   古语有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要真的是因为这样,她也可以理解,所以报仇归报仇,抓子翊的女人来泄恨实在是很不入流的手段。   但是,电石火光之间,她又想起,他说,为什么什么都是宫子翊的,叶门是他的,父母是他的,他有贴心的妹妹。   这样的话,又不像是单纯的仇恨。   于是下意识,她就很快推翻这个结论。   这个结,真的打得很深啊,深到她真心觉得有心无力,甚至觉得畏惧了。   她觉得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对他,或是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她都不知道。   “颜颜,”风绝缓缓的闭上安静,“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的确,她有很多的东西不懂,原本这世上有很多的伤痛,就不是任何的外人可以诉说的,何况,他根本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一点信息都不肯像她透露,她要怎么懂呢?   于是苏颜轻轻的笑了,“风绝,我虽然没有特别特别的善解人意,但是七岁父母双双过世,十一岁失去梦想,也算是经历了人生的两大挫折,不至于真的什么都不能明白。”   “所以,我不懂的话,你就不能说到让我懂吗?”   只要他给她机会,她愿意认真的去懂他。   “如果我告诉你,”他的笑声很低,低到像是从喉咙中蹦出来,甚至充满了无尽的自嘲,还有说不出的恨意,“我跟宫子翊是同一个血脉,我的母亲,就是死在我亲身父亲的手下吗?”   苏颜蓦然的睁大了眼睛,她猜测了很多种答案,无数种状况,也做了各种联想,但是她没有想到,   结果会是如此的狗血,她先是愤怒,是的,她很愤怒,这是她的第一直觉。   然后很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是的冷静,她必须要冷静。   什么叫做,他跟子翊是同一个血缘?苏颜从他的表达里直接得到的信息就是,他们是同一个父亲。   子翊的父亲是……叶门上一任老大,宫深拓。   “这不可能。”苏颜几乎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的本能否认,这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的意思是你跟子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么,这不可能是真的。”   她想都没有想,就这也说出来了,这种本能不需要任何的缓冲,任何的考虑,甚至,她忘记了要顾虑风绝的感受,所以,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风绝的脸色立刻大变,一双眼睛像是覆上了一层冰,正张脸都是如深渊一般的表情,讥诮到极点的冷笑。   苏颜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嘲笑他自己,还是在笑她。   她宁愿,他在笑她。   “不可能,”他一字一顿,冷冷的道,唇角挑出邪恶冰冷的弧度,就这样看着她,“苏颜,你来说说看,是怎么样的不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苏颜毫不犹豫的这么觉得,如果子翊跟他是亲兄弟那么毫无疑问风绝就是另一个女人为宫叔叔生的孩子。   她在叶门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宫深拓有多爱夏堇,这一点,她从小看到大,再清楚不过了,堪称世界男人的模范。   他爱夏堇,对夏堇意外的其他人都是斩钉截铁,冷漠无情,他是绝对不会容许夏堇以外的女人为他生孩子。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不小心发生这样的事情,毫不怀疑,这样的一个孩子,说不定会被他亲手掐死,因为,他决不允许任何的事务任何的人,来威胁到他跟夏堇的感情,这一点,她可以确定。   但是话说到嘴边,她还是打住了,她不能这么说。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不能这样说,说了……他会很难过。   她的脑子很乱,但是又只能拼命的命令自己马上冷静下来,找到最重要的信息,“你的母亲,绝,你的母亲到底是谁?”   他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她见到的那个女人,那个及其不喜欢她的女人,就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了,是这个意思吧?   风绝却沉默下来了,他看着她,淡淡的道,“你不是说不肯吗?那就说说看,这个不可能的理由。”   他知道苏颜是宫深拓和夏堇养过一段时间,她对他们有感情,她信任他们,这他都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这么说   苏颜很快平复自己的呼吸,人也冷静了很多,思维慢慢的顺畅了,“我不知道是谁这么跟你说的,但是我认识的子翊的父母,从我很小的时候感情就特别的好,据说是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一见钟情,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们之间不肯呢过存在一个第三个人,因为宫深拓除了夏堇任何的女人都不看在眼里,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事情,这都是真的。”   “颜颜,”风绝淡淡的笑,“你不觉得,你对叶门的人太偏心了吗?”   “ 如果他们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我是怎么出现的?”   他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叶门将他一把逼成这个样子的。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生命里就只要那个杀了他母亲的父亲,多么可笑,这世上没有父母的人何其之多,偏偏他承受这样的孤独,还有承受这样的仇恨。   跟爱有关的恨,从来都是最残酷的,他从记事开始,就承受。   没有童年,不能有朋友,不能依靠任何人,甚至最好连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   他如今万人瞩目,全都是踩着从小到大的羡慕走过来的。   到今天他也许可以得到所有的一切,却又好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东西了。   除了当年,她清纯斯文的笑容跟面庞撞进他的眼帘,那是他那么多年以来,除了仇恨跟权势,唯一想要过的东西,那就是她这个人。   苏颜咬唇,她偏心吗?好像是这样的,她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就直接否认了他说的真相。   他其实是不会说谎的,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没这个必要这么做   因为,他其实是这么的年轻,如果不是被逼的,又有谁愿意,去承受这样沉重的仇恨?   “风绝,你有没有试过,去亲眼调查当年的真相?”   ☆、第一百八十六章你是不是太随便了一点   风绝已经走了,苏颜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抱着沙发上的枕头,看着落地窗外的阳光出神。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那就是……风绝可能跟子翊是——亲兄弟。   等这个信息真的传到她的大脑时她才觉得深深的玄幻了,非一般的玄幻。   亲兄弟?   她抚上自己的额头,之前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风绝恨叶门恨子翊的这件事情上,既然连这么重要的问题都下意识的忽视了。   她觉得她需要冷静,需要仔细的想一想,虽然她刚才斩钉截铁的否认宫叔叔会让其他的女人给她生孩子但是,这毕竟不是百分之一百的,比如,万一,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   这样,她的心里就慢慢的沉静了下来,如果风绝真的是宫叔叔的孩子,那么被抛弃,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了,他没有被掐死已经万幸了。   虽然,在大人的世界里,其实孩子很无辜。   会是这样吗?她还是觉得很怀疑。   他说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那么,他现在的那么妈是谁?养母?听那个电话,包括她跟风绝说话时的样子,那都不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态度。   就算是养母,那也太冷漠了一些,虽然她没有父母,但是也知道正常的母子间都不是这样的。   就算是她跟夏阿姨之间,都比风绝跟他的母亲亲密多了。   苏颜抱着膝盖让整个身子以一种更加蜷缩的姿态坐在沙发上,咬唇,想起他的声音,他愈发沉默孤独的模样,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刺痛。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苏颜觉得,她只要一想起他自嘲失落的模样,心里就跟堵了一块巨石一样,连呼吸都是不顺畅的。   “啊……”她烦躁了,狂躁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拼命的蹂躏自己的头发,将一头原本就带着不少的凌乱的长发彻彻底底的弄得乱七八糟的。   “真是……我怎么会碰到这样的男人……”苏颜的心里像是打翻了油盐酱醋全都被打翻了,想的愈多就愈是五味陈杂。   她仰着脸蛋看天花板,“在这样下去,我还没从失恋里走出来,又会以巨快的速度再次爱上他,靠之,好好的走什么忧郁王子路线?”   “有本事你继续凶啊,继续大爷啊,继续奴役我啊,看我理不理你。”   苏小姐深深的纠结了,本来脑子就不大好使,现在还要受感情的影响,她觉得自己会越来越失去理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新欢旧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敢不敢再狗血一点?她真的觉得很挫败,她完全没有办法做到置之不理,不知道是女人的直觉还是婆媳之间天生的敌意,她总觉的……风绝那个妈,不是好人。   苏颜你疯了是不是?   她真的要疯了。   风绝你敢不敢再对我好一点?   她正在纠结中,沙发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苏颜眨眨眼,平时都只有风绝会打电话回来,从来没有过其他的人找过她,她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号码只有风绝自己知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过听筒放到耳边。   “风……”   “苏小姐,”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清冷的声音蓦然打断了,“是你吗?”   这是……风绝的母亲的声音。   苏颜的表情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冷静下来了,她顿了三秒钟的时间,才礼貌的出声,“是,我是苏颜,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呵呵,”对方只是清淡的笑着,“你最近跟绝住在一起,是不是代表,你现在是他的女朋友?”   苏颜蹙眉,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她跟风绝是什么样的关系,她不是很清楚才对吗?何必再来问她。   想是这么想,但是她还是礼貌的回答了,“准确的说,我现在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们现在的关系,苏颜闭上眼睛,她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   风绝的母亲淡淡的笑了,“苏小姐,昨晚才上过床,今天你就说你不是他女朋友,作为女孩子,你是不是太随便了一点。”   苏颜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她跟风绝是做过……但是,这也肆无忌惮的被另一个人说出来,尤其这个人长辈,她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也不等苏颜再说什么,那边再度出声了,“简澜现在在医院养伤,绝忙没有空去看她,你作为他的女朋友,不应该替他去看看吗?”   苏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没能反应过来,风绝的妈妈明明很不喜欢她,但是现在却一副勉强接受她的模样,她觉得很不安。   她咬唇,稳住自己的声音,“阿姨,您该知道,风绝他不准我离开别墅,所以我不能去看简小姐。”   跟让她一个人去看简澜相比,她宁愿被关在别墅里。   谁知道会被怎么暗算?   所以,怎么说都好,必须果断的拒绝。   于是,她很礼貌的道,“阿姨,如果没什么事情了的话,我先挂电话了,再见。”   说着,就准备真的挂掉电话。   “苏小姐,”那边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不得已,来不及放下话筒,“我派人来接你,我想我的话,绝还是不会不听的。”   这下,不等她回答什么,电话就啪的一声被挂断了。   苏颜拿着话筒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不知怎么的,看着外面的阳光,她仍旧无端的感觉到一股寒意。   去医院看简澜?这是什么概念,她们是相互探病的关心吗?苏颜很头疼,颇有种很怨念的感觉。   无力的放下听筒,她心里蓦然慌慌的。   这种很未知的东西让她特别的不安。   她重新拿起话筒,伸出手指按键,咬牙拨通风绝的电话,将听筒放到耳边,有些紧张的等对方接电话。   但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的意思,也是,她是知道的,风绝的手机一般都放在办公室里,出去训练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带在身上。   她懊恼的放下电话,她一般都不会主动找他,现在要找人,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才在沙发上坐了没多久的时间,很快就听到车子的声音,然后是一阵一阵的脚步声。   她知道,是派来接她的人到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莫名的袭击   苏颜抬头,果然看见几个穿便服的男人走进来了,毫无疑问,也只有他妈派来的人,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来。   苏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好那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苏小姐?”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男子一副平板之极的模样,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   这不是废话吗?这里除了她没有其他的人了,她当然就是苏颜。   于是她淡淡的点头,“是,我是苏颜。”   那男子便道,“夫人让我来接您去军区医院,请您跟我们走。”   苏颜蹙眉,“我可以不去吗?”   叫了这么多的人,一副准备绑架的模样,说请,未免也太可笑了。   “我们只是奉命,请苏小姐跟我们走。”还是没有一点情绪和波澜的声音。   苏颜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反正,愿不愿意,她都是要跟他们走的。   她手无缚鸡之力,完全就没有拒绝的资本。   当即也不多说什么,就抬脚自己往外走。   上车,这次的人明显比上次来接她的多了好几个,而且她有种莫名的直觉,他们的身手也比上次的人高了几个档次。   因为即使那一次,她被黑手党的 人带走,所以这次风绝的妈肯定不会掉以轻心了。   她不抱希望,半路会被人劫走,恐怕就算有人来劫,也没有办法把她带走。   苏颜不想看任何人,索性直接闭上眼睛,任由车子在路上呼啸而过。   大概四十分钟左右,车才停下来,苏颜睁开眼睛,看着那大大的显眼的标志,还这真的到了医院,这还真是让她意外。   下了车,立刻有人带路,“苏小姐,请你跟我们走。”   她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没有反抗的余地,不需要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那几个人分成几份,分四个方向散在她的周围,她心里冷笑,至于防御得这么严实吗?   她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把她带到了简澜的病房前。   甚至要帮她敲门。   苏颜伸手,阻止了那人敲门的动作。   “既然是来看病的话,”苏颜转过身,淡淡的道,“一般都不是应该带点礼物,或者水果的吗?”   那几个人怔住,有几分面面相觑的味道。   苏颜见此,明白大概风绝母亲的命令就是强制的把她带到简澜的病床前。   其他的事情,他们应该是不明白的。   于是她笑道,“看病人的话,这是常识吧?”   那人想了一会儿,说道,“苏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派一个人去买,其他的人在这里保护您。”   苏颜没有做多余的考虑就点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意义也不是很大,水果买回来她还是照样要进去,再者说,就只是见简澜而已,这也没什么。   她跟简澜交手也有好几次了,并不畏惧,顶多只是讨厌而已。   她不想见的,是风绝的妈妈而已,这种夹杂着害怕跟不喜欢的很复杂的莫名的情绪,让她觉得很不安。   买水果的人去了一个,守着她的人还有三个。   当初去别墅的,一共有六个人,大概是因为这个医院是军区医院,一般不会有黑道的人混进来,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也可以立即找到援兵。   苏颜跟他们就站在门外的地方等着,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她感觉到守着她的保镖已经有些不安分了。   因为医院外面就有水果店,加上他们这样的人,所以应该动作很快,会很快回来才对,这么长的时间,难道是出事了?   这一点,连苏颜都发现了,没有道理他们不会发现。   其中两个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人走远了一点,掏出手机像是准备要联系谁的样子。   苏颜蹙眉,只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就在那人刚好拿出电话,准备说话的时候,突然,里面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那是……苏颜脸色一变,枪响的声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保镖已经立刻做出反应,以极快的速度踹开了病房的门,苏颜心惊,对这样的战斗场面感到心惊——那是她童年的时候留下的阴影。   门一被踹开,苏颜一睁眼就看到了极其惊心动魄的一幕,两个穿黑衣的男人正一左一右拉着简澜,准备从窗口把她带走。   苏颜眼尖的看到了地上的那只枪,毫无疑问,是简澜开出那一枪以示警戒的。   但是,苏颜很快想到,简澜不是伤了右手,她是怎么开出这一枪的?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原本留下来的三个人有两个人冲上前去救简澜了,只有一个人守在她的身边,“苏小姐,这里不安全,我们马上会带您走,请您现在呆在我的身边。”   苏颜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她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乱动的比较好,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简澜动手,但是难免殃及池鱼。   她才这么想着,准备惊魂甫定的找个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掩藏一下自己的身体,结果脚步还没有跨出一步,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臂,然后往旁边狠狠一甩,她猝不及防的被摔在了墙上。   她闷哼了一声痛,还没等她站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敏锐的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只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跟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揪打起来,还有另一外一个正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颜的心一下跳得很快,是冲着她来的吗?他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她迅速反应,转身就准备逃跑,但是她的速度哪里比的上对方,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很快被抓住,苏颜心里愈发的害怕,本能的拼命挣扎,对方丝毫不顾虑她的动作,直接一掌劈在她的后脑上,眼前一黑,就直接的晕倒了过去。   昏迷前她只剩下了迷迷糊糊的想法,这一定不是叶门的人,因为他们不会出手这样伤她。   然后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八十八章你是不是打算离开十七?   苏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醒过来的,只觉得后脑的地方隐隐作痛,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先伸出不痛的左手揉着自己的脑袋。   “苏颜,你醒了吗?”同样的只能用清冷来形容的声音,但是听上去要年轻很多,苏颜判断,这不是风绝的母亲。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这是她熟悉的声音。   有了这个认知,她很快用力睁开了眼睛,果然,眼前的女人不出她所料——薇依。   也是,在军区医院假装成医生,事先的埋伏跟设计,毫无疑问,不是军人根本就做不到。   只是……她绑架她,是为了什么?   她溢出一抹似嘲讽似冷漠的笑容,也是为了风绝,所以要除掉她?   骄傲的司令千金也会做这样不入流的事情吗?   苏颜睁开眼睛,很平静的看着她,“薇依小姐,你找我有事吗?”   如果刚开始的时候她是以为薇依要除掉她的话,那么现在想起来似乎不是这样的,因为要杀她,或者要彻底的解决她,就没有必要亲自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毕竟这也的事情有意外,所以越保密越好,最好等她死了都不要出现在她的坟前。   而这样费尽心思的把她带到她的面前,显然不是为了要她的命这样的简单。   薇依听到她的问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淡淡的看了很久,更准确的说,她是在端详她。   苏颜发现这一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安静的任她看着,全身的气质静笃,不急不躁,无畏无惧。   “我在想,苏颜,”薇依淡漠的出声,声音里是她一贯的冷傲,“你到底什么地方,这么惹他的喜欢。”   薇依没有说名字,但是苏颜自然知道她说的是风绝。   当即没有说话,风绝喜不喜欢她她自己都不清楚,哪里还会知道为什么。   薇依也没有要苏颜回答的样子,仿佛她说这样一句话不过是纯属感叹而已。   苏颜一言不发,等着她自己开口说这样大费周章绑她过来的原因。   “你不用揣测我为什么绑你过来,”没有多久的时间,薇依就淡淡的开口了,“我跟一个叫沐琉璃的女人做了一笔交易,我替她带你从绝的身边离开。”   苏颜顿了半响,才道,“那么,她给你什么?”   沐琉璃,这个名字她当然知道,叶门审讯堂的堂主,一个连子翊都没有见过的人物。   修斯对这个人似乎没有好感,这样的情绪连带着感染了她,所以她也下意识认为这不是安全的人,至少,不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薇依也算干脆,很利落的道,“没什么,她说叶门会把你带回叶门,再也不会出现在绝的面前。”   苏颜眯着眼睛,稍稍的思索了一会儿,而后很快想通了,淡淡的笑道,“然后你们联手把这件事嫁祸给简澜,是吗?”   的确是相当好的合作关系,互利共赢啊。   沐琉璃完成了叶门的任务,虽然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叶门的任务,薇依更是一石二鸟,把她和简澜都从风绝的身边赶走了,且兵不血刃,不惹她自己一分一毫。   苏颜淡淡的想,这些事情要是早一天发生,她也是很欣喜若狂,可以彻底的离开风绝。   但是现在,她的反应很淡然既没有特别的排斥,也没有很开心的感觉。   薇依一直在打量苏颜的神情,她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脸上的神情很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愿意,或者是不愿意。   “苏颜,”薇依开了口,她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你这个样子,似乎有点舍不得他的意思。”   她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只是随口一问。   苏颜蹙眉,她说不出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心情,应该说,她现在很纠结,心里的天秤在两边摇摆。   走的话,她可能真的以后就没有机会见到他了,这……   她想起他早上抱着她时沙哑的声音。他说,颜颜,我很累,不要离开我。   这样的声音当时听了是怒,现在听来,却全都是心疼,一抽一抽的疼,他是多么傲娇的男人,又怎么会肯轻易的将这样脆弱的情绪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哪怕这个人是她。   他其实……真的很孤独。   她其实,还是很喜欢他。   但是,她闭上眼睛,她已经受过一次伤了,人总是会害怕伤害的,她也很怕。   万一,又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怎么办?她没有力气再承受第二次了。   万一,这又是一场骗局,只是为了骗她跳下陷阱怎么办?   退一万步,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天,他面对对叶门的恨。和面对她,他会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都是痛苦的,不是吗?   她的手无意识的无意识的握成了拳头。   薇依看出了她的犹豫,淡淡的笑出了声音,“苏颜,看来,你对他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即便发生了之前的事情,你也还是不愿意离开。”   不愿意离开吗?苏颜想,可能真的是这样的。   薇依又说,“苏颜,你有没有想过,你夹在叶门和他中间,万一有一天他们真的你死我活,你要怎么办呢?”   “我想好了,”苏颜平静的出声,其实薇依在说什么,她并没有真的听进去,她几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如果你能证明是叶门让你这么做的,我可以安全离开,那么,我会离开。”   她是有不舍,是还是会心疼他,甚至想……继续跟他在一起。   但是,还是不要了吧,至少,她不能以这样的姿态继续跟他在一起,在他的心里,哪怕她真的说出来了,他其实也还是不相信,她是真的爱她的。   他大概以为,她就算没有欺骗他,那也是在她无奈之下的选择,而不是她真心的选择。   还有他跟叶门的关系,她会回去,会亲自问清楚,她也需要时间,需要空间,认真的想一想,他们之间,到底是算什么样的关系。   这样被强行被绑在一起,也多感官会产生错误,因为身边只有这样一个人,因为渐渐的习惯了这样一个人,所以便以为这是爱情了,是离不开了。   所以她决定先回到叶门,然后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薇依挑着眉,对她这样快的答案有点诧异,她原以为苏颜是犹豫的,甚至会拒绝她,但是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证据没有,但是你要是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下楼有客厅,你可以打电话给叶门的人,让他们亲自来接你。”   下楼打电话吗?苏颜想了一圈,从容的扶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用很淡静的声音道,“好,我知道了,希望你,说话算话。”   她说完以后,就转身往后面走去,走出门口,身后没有人跟上来,薇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露出一抹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容,然后转身,朝着阳台走去。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希望苏颜可以拒绝她的,她跟简澜不一样,毕竟是他那么深爱的女人,她怎么可以这样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她看着花园里的风景,只觉得淡淡的苦意,做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她了。   闭上眼睛,心头万般的情绪都在缠绕。   “苏小姐,”苏颜正准备伸手去拿电话,身后却有声音突然的叫住了她,她顿了一下,转过身。   却见艾柯司令站在她的面前,他是脸上是淡然的笑容,眼神里有抹意味深长。   她这才知道,薇依既然直接把她带到自己的家里来了,大概是真的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她不由的想到,如果她刚才拒绝了,她会怎么处置她?   她对艾柯司令的印象算是很好的,于是很有礼貌的点头行礼,“司令大人,您好。”   艾柯淡淡的笑着,“小丫头,你有时间吗?跟我聊聊?”   苏颜一愣,没有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没有想多久,她就点点头,轻声答了句,“好。”   她很清楚,艾柯司令要跟她聊天,自然是跟风绝有关的事情,而且可能是……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见她答应,艾柯司令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往走廊里面走去,苏颜没有多想,也就跟了上去。   他带着苏颜到了一个类似于接客室的房间,里面有温暖得令人放松的空气,还有空气里传来的淡淡的香味。   她不知觉的就环视了一圈,很温馨很让人舒心的布置,置身其中就有种舒服得不想离开的感觉。   她有些意外,司令大人看上去为人豪爽大气,原来也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坐,”司令大人仰着下巴,点了点她身边的单人沙发,然后一边问道,“喝点什么?”   苏颜条件反射的想要说不用,但是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给我一杯温水,谢谢。”   艾柯司令应了一身,亲自起身在一边的饮水机旁给她倒了杯水,然后递到她的手里。   “小丫头,看你这打算,是不是打算离开十七?”   ☆、第一百八十九章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苏颜怔了一下,艾柯司令的话说的很平常,甚至有那么点长辈跟晚辈谈话时的和蔼,没有质问,甚至让人听着很舒心。   苏颜几秒钟没有说话,看着他温和淡然的神情,还是点点头,承认了,“我觉得,我跟他还是不合适……”   其实有很多理由,但是她不准备一一跟司令大人说清楚,一来说不清楚,然后有些事情她也不方便说清楚。   “不合适,”艾柯司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好似她刚才说了个什么笑话似的,“小丫头,你就算要抛弃我家十七,也应该找个像话点的理由,不合适这三个字,我高中的时候就玩腻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最后狐疑的感叹道,“是不是最近的姑娘都逆生长,所以变得这么跟不上朝代了。”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他,大可以直接甩话说老子不喜欢你了,然后走人,好玩这么幽默的理由。”   苏颜咬唇,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哭笑不得的坐在那里,她很纳闷,这明明就是很严肃的话题,怎么到这里就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她想赔笑,但是实在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于是干脆就这样巴巴的坐着,没有说话,等着司令大人笑完,然后再说正题。   倒是,这样的开场,让她最初的紧张舒缓了不少,他毕竟是风绝的老师,还是军界赫赫有名的艾柯司令,她或多或少都是有着敬畏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决定离开风绝这件事情,在她面对艾柯司令的时候,颇有种说不出的犯罪感,好像,她做错了一样。   “来,小丫头,那小子哪里招你不喜欢了,你要甩了他?”他就像一个不正经的长辈一样,谈论着自己女儿的男朋友,甚至大有一种我们可以一起吐槽的感觉,“反正他也从小就不让我省心,我瞧着他也讨厌。”   但是苏颜觉得,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温暖,她想,风绝身边最好的人,大概就是这个老师了。   “我……”苏颜咬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她的声音轻轻了,似乎充满了很多的不确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确定,对他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即便是第一次谈话,艾柯司令也给她一种深深的可以信任的感觉,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哪怕之前只是远远的看着,偶尔打一声招呼,因为身边的人而认识,但是有一天跟他说话的时候,便会觉得无所顾忌,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倾诉欲。   苏颜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有抹淡淡的委屈,还有茫然。   “小丫头,直白的说,你喜欢他么?”苏颜忐忑不安的模样全都落入他的眼帘,这种小姑娘的纠结与犹豫,还有对未来的不安,她一眼就可以看透。   更何况,她原本就是并不复杂的女孩子。   苏颜听到这句话,一下就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你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他顿了一下,笑道,“我又不会强迫你什么,也不会帮十七把你抓回去,你要是想离开的话,就按照你跟薇依的约定,我什么都不会干涉。”   苏颜并不诧异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是在他的家里,他的眼皮底下发生的,要是这都不知道,他怎么玩转军区呢?   要知道,是这样的地方,就避不开心机城府,阴谋跟暗算,对身边的情况了如指掌,那是生存的必要技能。   “我爱他。”苏颜的思维空白了两秒钟,然后从容不迫,一字一顿,缓缓的说出这三个字。   所谓无爱不伤,她伤过痛过,也怨恨过,甚至赌气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关系。   但是,真的爱一个人,是没有这么快结束的,她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一个在她的心里扎了跟的男人,彻底的拔掉,她做不到。   她想,她爱他,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爱,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兵荒马乱,不知所措,看见简澜就觉得心里很堵。   艾柯司令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还要赞赏,“好,我欣赏坦白勇敢不矫情的姑娘,看来十七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苏颜很少被人这样直白的夸奖,脸色有些威微微的红,说的时候没有发现,说不出来发现她居然可以这么直白的在一个长辈的眼前说出她爱风绝的话。   小女人的情怀让她有丝微微的懊恼。   “小丫头,要不是看你准备离开,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疯,他自己不肯说的事情,我也不会擅自告诉你。”艾柯司令的声音里有抹淡淡的无奈。   苏颜睁大眼睛,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吗?   艾柯司令有些沉吟的问道,“你四年前是不是出现在新西兰过?”   四年前?苏颜很快的点点头,四年前她在那里做了半个月的交换生,还差点被烧死在那里,所以虽然她去过很多国家,但是这个时间和地点她还是很敏感的。   “遇到过一场大火,还不自量力的救过一个男人?”   苏颜蓦然有种心跳加速不受控制的感觉,原谅她其实看过不少的肥皂剧还有浪漫的好莱坞电影,所以艾柯司令这么一问,她就本能的出现了一些旖旎的联想。   “其实我也没见过你,”艾柯司令说的很风轻云淡,“只知道风十七那年废物的差点被场火烧死了,还是被一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女高中生给救了,”   苏颜觉得,他的声音越平静,她的心跳就越是快,几乎到了她自己不能控制的地步。   是,她是救过一个男人,而且是……很年轻的军官,只是当时烟雾真的太浓,她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脸,后来出去的时候她倒是看了一眼,但是奈何他受伤了脸上又是血又是黑黑的炭,所以她看不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只记得她当初被朋友拉走的时候,依稀的调侃了一下如果洗干净大概是个美男子。   “我……救过风绝吗?”她不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感觉,应该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之间……居然还要这样的一段。   所以说……他们早就认识了是吗?应该说,是他早就认识她了吗?   苏颜睁大眼睛,看着艾柯司令。   “是,”他点点头,“你救了他,然后他爱上你,然后满世界的找了你两年,然后我劝他放弃,因为,以他一年后的权势,如果是可以找到的人,早就应该找到了。”   “后来,他又找了足足一年,才算是死心放弃了。”   怎么会这样,原来是这样。   是,他怎么会找的到她,他当然找不到她,因为发生了那场大火,她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到底是出了意外,子翊离开派人过来,把她接走了。   她的身份,她所有的信息,叶门都是做了最严格的保密措施,总之,就是让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甚至找不到她。   何况风绝还是军方的人,黑道军方,原本就是势不两立,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所以……她忽然觉得自己满心雀跃,像是之前所有的阴霾全都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其实她最担心的,是他不是真的喜欢她。   欣喜完,她又很快的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他是从那个时候喜欢她的话,那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他对她那么差。   想想他跟她说的话,妓女,威胁她送她回黑市让她人尽可夫,还说要把她卖给各种男人。   这哪里像是一个喜欢她喜欢了四年的男人说的话,她很怀疑。   这样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艾柯司令的身上。   司令大人表示他跟无辜,风绝的情商低完全是遗传的原因,跟他没半毛钱的关系。   司令大人想了一会儿,很淡定的解释,“大概是你那时候是以宫子翊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很嫉妒,所以做了以下一系列脑残的事情,”末了还是决定补上几句话给他那争气的学生加分,“但是,我保证,他肯定没有想过真的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至多你要是一直不喜欢他的话,他就一直这么关着你。”   苏颜深深的想说,这都不算过分,那怎么样才算是过分?   但是,没关系,她现在不想计较这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喜欢她。   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司令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他喜欢我吗?他很喜欢我吗?”   司令大人看着她那双跟星星似的眼睛,顿时觉得这只小绵羊很可爱,很萌。   “傻丫头,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他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比喜欢他这个老师还要喜欢。   没有孝心的家伙。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而后不等司令大人回答,就站了起来,“我去找他吧。我要亲自问他。”   ☆、第一百九十章她要去找他   艾柯司令的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看吧,他就知道,只要那种光要面子不要脑子的男人才会脑残到什么都不肯说。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以他们现在敌对的身份,她潜意识就会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或者说,够不够爱她。   四年了,他从小把那小子养大,也都没有想到,他能这样喜欢一个人整整四年,心无旁骛,他甚至庆幸,风绝在那样的情况下长大,还可以爱一个人,还可以深爱一个人,是多么值得弥足珍贵的事情。   尤其到了他这把年纪,更会深有体会,像他如今,就是孤独的一个人。   “去找他吧,”艾柯司令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干净又温暖,这样的女孩子,才是对值得爱的,“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苏颜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然后礼貌的鞠躬,“司令大人,谢谢你,还有,再见。”   然后就以很快的速度转过什么,往门外跑了出去,她真觉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身轻如燕的感觉,只想快点奔跑,去到他的面前。   苏颜没有看到,她离开客厅的时候,二楼上站在栏杆前的女子正眯着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一抹无奈和暗黑的冰冷滑过。   虽然站在绝的立场上,很高兴你这么做,但是苏颜,还是只能说声抱歉了。   苏颜什么多余的都没有想,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风绝的面前,她会跟他在一起,她要跟他在一起。   这栋别墅很大,她险些就没能找到路,没有办法,虽然根本就不赶时间,但是她还是那么的迫不及待,所以就有种分秒必争的急迫。   在别墅里绕了一圈后,她果断的拉过其中一个正在修剪园林的大叔,“师傅,您可以带我出去吗?我不认得路。”   那师傅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手指向一个方向,“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的时候就左拐,然后就会看到别墅的大门了。”   苏颜很快的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师傅。”   然后就也没有什么犹豫,抬脚就往外面走去。   她的脚毕竟是瘸的,没有办法跑得太快,所以速度还是不是很快的,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找到大门,她松了一口气,很快就往外走去。   四下循顾了一圈,她找到车站的站牌然后走过去在下面等着,恰好,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就有一辆的士车停在了她的身边,苏颜没有做多余的考虑,拉开车门就走了进去了。   “师傅,去军区的别墅,麻烦了,谢谢。”   她的的脸上带了笑容,很礼貌很期待的模样。   嗯,她要去找他,告诉他她已经想好了,想得很清楚了,她之前只是不确定,不确定他对她的感情,害怕自己会再一次被骗。   现在都已经确定了,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还想问问他,如果真的从一开始就很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要对她那么不好,说话难听,还总是各种羞辱她。   嗯,这笔账也还是要好好算一算的。   苏颜完全沉浸在等下见到她要怎么说的状态中,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外界的事情,直到她终于抬起头,看了眼窗外,才蓦然的皱起了眉头,“师傅,这不是去军区的路,你是不是走错了?”   风绝的军区基地就只有一条路的,她去过无数次,再清楚不过了,而这条路明明就很陌生,根本就不是往那里去的。   她心里一惊,看到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然后就面无表情,继续开车了。   苏颜呼吸窒住,这样的眼神跟气质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只有经过特殊的杀手或者是专业的保镖才会有的眼神。   冰冷,没有温度,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联系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苏颜很快就慌张起来。这样的情况是毋庸置疑的,她又被绑架了?   可是,是谁?总归不会是叶门的人,叶门的人对她都是很恭敬的,简澜吗?还是风绝的妈妈?   不,不应该是他们啊,她才从薇依的家里出来,她们怎么会知道她去哪里了,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的速度找到她?   难道是薇依?   她的心不断的往下沉,是的,她是说过,她送她会叶门的条件是跟沐琉璃做了交易,她带她出来,而叶门的人让她永远不要在出现在风绝的面前。   而她连叶门的人都没有通知,就打算直接去找风绝。   所以……薇依反悔了吗?   苏颜拼命的稳定自己的心神,告诫自己要冷静,但是,她哪里冷静的下来,接连几次的绑架,其实每一次她都很害怕。   小时候亲眼目睹父母的死亡,11岁的时候和子翊一起被叶门的仇家绑架,然后被人从高速行驶的车上直接扔下来。   都说无知者无畏,可是她真的太清楚黑道的人有多残忍,杀人跟碾死一直蚂蚁那么简单,所以,她才会这么的害怕。   “是不是薇依让你这么做的?”尽管心里很慌张,但是说起来,她被绑架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她也不至于真的完全不知所措。   压下声音里颤抖,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那人根本就没有要开口回头她的意思,是的,专业训练出来的人就是这样子的,沉默到底,没有必要,完全不会开口,管你问什么,管你怎么问,他都不会理你。   苏颜看着窗外行驶的车流,心一狠,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伸手就去开车门,虽然掉下去可能会受很重的伤的,甚至也可能再度被带上车,但是她至少有机会喊救命,或者让别的人发现她。   只是,她拼命的去拉,车门也没有动半分,她的脸色越发的白,她怎么会这么蠢,那一带人烟稀少,全都是最有钱的贵人区,基本全都是自带车子家司机,出租在那里是很少见的。   而她一出来就刚好碰到出租。   她懊恼的拍了一下车门,咬牙启齿,真的是薇依吗?所以她才会刚出门就出事,因为她跟艾柯司令聊天,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电话?   “别白费力气了,”前方开车的男人淡淡的道,“这车门从你上车开始就锁死了,而且,这辆车外观很普通,但是基本所有的零件都是改装出来的,你根本没有办法出去,所以,老实的呆着吧。”   苏颜听着他的话,半响做不出反应,良久,她才真的冷静下来,这是一种到绝境才会产生的冷静,“到底是谁要对我下手,难道你们不知道,动了我,风绝不会放过你们,叶门也不会放过你们吗?”   她也是逼不得已才说出这样的话,语气说她是在威胁对方,不如说她只是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慌。    果然,那男人连个表情都没有给她,继续专心的开车。   既然都已经对她下手了,又怎么会畏惧她所说的那些东西,真的怕的话,那就什么都不会做了。   苏颜的手握成拳,不得不思考一个最严重的问题,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们想对她做什么?   说不怕肯定是假的,但是现在害怕都没有用了。   车子在公路上越来越快,她只能看着窗外,从车外的风景中试图判断出来这到底是要去哪里,或者到时候求救的时候,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但是很快她又心惊胆战的想到,她可以想到的事情,明显对方也是应该想到的,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行动?   还是说,他们已经料准了她没有办法出去,所以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她发现,这条路越来越偏僻,准确的说,是越来越走向郊区,她的心更沉了,在人多的地方她还有机会求救,到了这种地方,她该怎么办?   车子在她的紧张中慢慢的停了下来,她看着眼前,并不像她所预料的那样,是偏僻的乡村,或者是离市区远一点但是环境好的别墅区。   这个地方,怎么说呢,她甚至不知道繁华的纽约城市有这样的地方,不是城市也不是乡村,而是类似于小城镇一样的地方。   不是繁华而是喧闹,灯红酒绿,但是处处都透着一种奢靡的气息,这里的人甚至连眼睛都闪着一种让人及其不喜欢的精光与狭隘的市侩。   车停下来的时候,苏颜坐在车里没有动,那男子很快的下车,然后拉开车门,把她拉了出来。   苏颜踉踉跄跄,不懂为什么对方要带她来这样的地方。   那人说不上联怜惜也算不上粗鲁,就这样拉着她笔直的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向她投向好奇的目光,她这样被人拉着,是很奇怪,本来下车的时候苏颜就准备直接喊救命,但是那男子冷冷的道,”你敢出声,我马上割了你的喉咙。“   苏颜咬唇,还是没有出声了,他们这样的人一向都是说到做到,她不能贸然的跟他们反着干。   可是,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第一百九十一章我们合作   纽约的某病房。   风绝一身暗黑的冰冷,上官谦跟伊娜就站在他的身后,一个紧紧的蹙眉,另一个心有戚戚焉。   他们发誓,跟了绝爷这么就久,这么恐怖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他们身为局外人站在那里,都觉得心跳得很快,深深的有种即将被殃及,甚至会被殃及得很严重的赶脚。   “妈,”风绝看都没有看病床上的伤势加重的简澜,寒漠的开口,“苏颜在哪里?”   简澜几乎是无比的畏惧此刻站在病房里脸色恐怖如阎罗一般的男人,这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让她觉得特别的不安。   也只有坐在简澜的床边原本在喂着简澜汤的女人仍旧是一身的淡定,“我让人通知你她被人绑架了,怎么会知道到底是谁绑架了她?”   风绝已经在暴怒的边缘,这一点,从病房里的气息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连空气都有一种摩擦过度,随时要爆炸的样子。   “是谁让她来这里的,我早就说过,她留在别墅,为什么要派人带她出来?”风绝的眸里都凝了一层冰。   第一次,这么多年以来,他虽然各种脾气大,各种暴君,但是真的这样动怒动脾气,真的是第一次,何况,还是当着他一贯尊敬的母亲面前,连伊娜都觉得很意外。   女人还是轻描淡写的声音,“你也知道,澜儿是为了你受的伤,你不在意,我这个当妈的也要替你在意,你抽不出时间来看她,那么苏颜作为你的女人,她有义务替你过来看她。”   “至于出事,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很抱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的声音风轻云淡,压根听不出有任何歉意的地方,就算风绝此时暴怒,她也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绝爷,”简澜的眼睛里带着泪花,她的声音一抽一抽的,似乎在极力忍耐的样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上官谦已经看出风绝下一秒就要发飙的样子,连忙使了个眼神给伊娜,再这也下去,情况真的会失控。   绝爷可的品质可一向都是很一般的,什么迁怒,什么连坐,那是最寻常不过的,但是这里坐的好歹是他妈,至于简澜,因为伊娜莫名的厌恶作为多年的搭档,所以他也一直没什么好感,但是她受了伤是事实。   “绝爷,”伊娜冷静的开口,“现在找到苏小姐才是最重要的,我刚才听到报告,医院的监视录像已经被毁掉了,我们可能暂时找不到这条线索。”   风绝眯眸,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官谦想了一会儿,低声道,“绝爷,会不会是叶门的人?”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毕竟叶门一直在找苏颜,这都是事实。   风绝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出了病房,一张俊美的脸如撒旦一般,魔魅冷邪。   跟在后面的上官谦跟伊娜相视一眼,伊娜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跟了上去,倒是上官谦,意味深长的看了病房了的两人一眼,然后也是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其实伊娜跟上官谦都很清楚,这件事是叶门的人做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这家医院角角落落都是军方的人,外人,尤其还是黑道的人是很难混进来的,而且据之前带苏颜过来的那几个人所说,他们甚至还是假装成医生。   这有最大的可能,是自己人做的才有可能。   这一点,他们两个都想到了,那么风绝就不可能想不到,只是,凡事都是有万一的,叶门这个万一,更准备的说,他们不能算只有万一,所以,作为最首要的怀疑对象,要最先求证。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风绝居然会直接去找宫子翊,虽然这里是北美是他们的地盘,但是对方的实力也是绝对不容小觑的,所以伊娜跟上官谦还是有些担心的。   只是,担心是担心,他们担心,风绝也不会放在眼里。   宫子翊和神慕至今都没有离开纽约,因为苏颜和温落都还在这里,他们现在根本就走不开。   所以,他们更加没有想到,风绝会直接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推门的面前。   到底是他的地方,所以要知道叶门的人住在哪里还是很简单的事情,他很笔直的找了过来,开口就说要见宫子翊。   守门的人不肯,他就冷笑了一声,“去告诉宫子翊,老子没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他耗,要么给我滚开,要么让他自己滚出来,否则,我就直接开火。”   那几个人看风绝根本就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且他身后跟着的人也一个比一个不简单,也不敢耽搁,直接去向宫子翊报告。   宫子翊原本在远程处理叶门的事情,他离开总部太久,很多事情都在那里等着他亲自处理,有些事情耽误不得,所以他只能先解决一部分。   手下突然就有人闯进来是,说风绝在门外等着,如果不见他,他估计会直接把这里拆了。   到底是多少年的敌人,对彼此都有不浅的了解,风绝如果是要对付他,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更加不会这么急躁大胆,所以宫子翊不能猜到,他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才会出现在这里。   而这一点,让他很直接的想到了苏颜。   他眉心一压,难道颜颜出事了吗?   他当即起身,沉声道,“让他进来。”   “是,”手下没有过多的犹豫,很快就出去了。   风绝来找他,真的是因为颜颜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了。   五分钟后,风绝一身黑衣的出现在客厅,满身都是暴躁的杀气跟冷漠。   跟他相比,宫子翊显得更加的沉冷,他冷淡的开口,“风绝,你未免嚣张得过头了。”   “苏颜在哪里?”风绝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直接切入主题,他不是不知道,是宫子翊的几率很小,甚至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必须亲自来求证。   果然是因为苏颜,那么就是说,她真的出事了吗?   宫子翊脸上的寒意也更深了,他冷着脸,一字一顿,“她不是一直在你的手里吗?风绝。”   神慕刚好从闻讯从里面出来,才靠近就听到风绝这句问话,她的脸色顿时变了,“风绝,颜颜怎么了?”   风绝抿唇,看着出现的女人,脑海里迅速的想起苏颜当时说神慕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眯着眼睛,视线在她的身上巡回了一圈。   “宫子翊,她是我的,不要让我发现,她的失踪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像是每一个字句都是从喉咙里出来的。   他不知道,其实他一点都不确定,如果让她选择,她会继续留在她的身边,还是选择回到叶门。   多半,她会回到叶门吧。   但是这一次,他宁愿,她是真的回到叶门了,那么至少,她是平安的。   但是宫神慕问出来的这句话,彻底的打碎了他的期盼。   “苏颜不见了?”宫子翊的脸色也已经沉到了极点,不管他跟风绝的关系怎么样,敌对也好有私仇也好,但是跟苏颜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   风绝眯着眼睛,半响都没有说话,他知道,如果苏颜真的在他的手里,或者她已经从他的身边逃回来了,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屑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因为宫子翊并不畏惧他,所以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伪装,哪怕苏颜真的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轻易的把她抢回来。   伊娜这时候出声了,“宫老大,是的,苏小姐不见了。”   宫子翊的目光再次落到风绝的手上,“风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强行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利用她来对付我,现在又把人闹不见了,”   宫子翊的质问对风绝来说没有半点的影响,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苏颜到底在不在叶门。   如果她不在,那么他就没有再跟叶门纠缠的必要了。   所以,他半点犹豫都没有,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风绝,”神慕出声叫住他,“你不想找颜颜了吗?”   这句话,成功的让风绝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气息温凉,秀眉微蹙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   神慕安静的开口,但是声音里还是有一层压抑,“我想知道,风绝,你想找到她的心情有多迫切。”   “或者说的更加直接一点,找到她对你来说是不是最重要的?”   风绝想都没有想,“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你就跟我们合作。”神慕吐字清晰,淡静安然。   风绝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跟宫子翊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神慕向前走了几步,“是这样的话,那么,风绝,我来代表叶门跟你合作。”   风绝面无表情,“好。”   伊娜跟上官谦对视了一眼,没有料到绝爷居然这么轻易的答应了跟叶门合作,要知道,他对叶门有多深恶痛绝那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啊。   “慕慕,”宫子翊开口,“你不行,我来,风绝,我替我妹妹。”   风绝勾起唇角,“随便。”   ☆、第一百九十二章这代价你承受不起   苏颜被直接的扔到一间房间里。   她抬头,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门就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查看了一下,果然门如她所料到的被反锁了。   她尝试了不少的方法开门,但是都那张门都没有丝毫的动摇,她顿时很后悔,小时候要是勤快一点,夏阿姨那无所不开的身手,她只要学到一点皮毛,今天说不定就可以得救了。   真是书到恨时方恨少,现在她恨的是锁摆在她的面前,但是她没有学过开锁,这真是件让人无比憋屈的事情。   苏颜没有办法,只要退到屋子的中间,再度仔细的环视了一下她所处的地方。   那个男子带她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是一个夜总会,而她出的地方就是上面的房间。   专门供给那些需要空间的客人的,看着灯光,还有不少的情趣设计,就一目了然。   而且,确切的说,是很低级的情色场所,连灯光都是暧昧的红色。   她连床上都不想坐,因为总觉得上面经历了各种肮脏的交易。   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难道说薇依想要把她卖到地下情色场所吗?   她坐在地板上,咬牙思考。   双手抱着头,只觉得有些隐隐作痛。   薇依是女军人,她清高孤傲,会做这种不入流动的绑架手段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她以为,以她的性格,要对付她,要么直接杀了她,然后找个坑埋尸,要么直接把她弄到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地方去。   而不是选择这样近乎折磨和报复的手段。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也许是身边没有人了,所以她在车上的紧张跟无措反倒平复下来了。   她知道风绝会来找她的。   虽然说不知道是早是晚……或者,是不是能够来得及。   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他会找到她的。   这样想着,她更加平静了。   那么,她现在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她有直觉,那个人会出现的。   她不着急,更准确地说,是她不可以着急。   **************************************************   傍晚,夕阳已经落下,夜色开始渐渐的笼罩大地,薇依开着车,正准备往家里走。   她的面色平静,一贯都给人很不好相处的感觉,严肃,冷傲。   她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从军区基地在郊外不近的地方,而她的家在另一个环境优美的别墅去,而很显然的,她回家的路都是人烟稀少,并没有很多的人和车流。   一个拐角的地方,她的手腕轻转,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当然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   然后,就在车头转过去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后视镜里倒映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冲了过来。   那样的速度,那种不管不顾的气势,毫无疑问就是准备直接来撞车的。   薇依心里一慌,这样的地段,这样的速度,这样刁钻的角度,她很难避开。   强行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薇依猛的打了转,将车子迅速的掉头,但是她没有想到,饶是她已经很快的速度,但是对方明显比她更快。   甚至,看都不用看,她就可以感觉到对方落在她的身上冷侧讥诮的笑容。   哐当的一身,劳斯莱斯的车身猛的被撞得大大的凹了进去,她的车子也被迫停了下来,而红色法拉利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因为对方的车技够好是,所以并不会显得跟惨。   薇依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选择下车。   拉开车门,她缓缓的走了出来,然后一个戴面具的女人悠悠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身妖娆冷漠,还有满身的无形的压迫,她的唇角带着笑,似讥非讥的看着她,还是带了隐形眼睛的眼睛,将她眼底最真实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   沐琉璃双手环胸,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说,司令千金,你这是看不起我呢,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居然也敢不带保镖一个人出门。”   薇依抿唇,看着她面前的女人,冷冷的开口,“沐琉璃,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沐琉璃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很大声的笑了出来,“薇依小姐,看来,你的格调降低了不少啊,以前至少敢作敢当,如今还要装傻不知道起来了,”   她摇着头啧啧的感叹道,“看来,男人果然是万恶之源,最骄傲的司令千金如今也是这么的不要脸了。”   薇依脸色一变,沐琉璃说话毫不委婉,声声都是尖锐的讽刺,刚好,她又是性情高傲面子单薄的女人,哪里受的住这样的侮辱。   “你废话太多了,”但是好歹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她也不至于轻易的就泄露了自己的情绪,遂故作冷静的道,“有什么事就直说。”   “我也这么觉得,”沐琉璃娇娇绕绕的开口,“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原本似笑非笑的眼睛瞬间冷漠到了极点,“苏颜在哪里?”   她问的直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薇依几乎没有任何闪躲的空间。   她很平静的对上沐琉璃咄咄逼人的眼睛,“我怎么会知道,我已经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把她带出风绝的别墅,也让她自己选择要不要回到叶门,”   “但是,很明显,貌似她没有要准备回去的打算。”   她一番话说得很平静,但是神慕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说,“司令小姐,你在说笑吗?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她站得一副无比悠然自得的模样,手指插进她长长的头发,淡淡的笑了出来,“我可是先警告你,第一,你的身手不如我,第二,我逼供的手段你可能会承受不住。”   她甚至笑出了眉眼弯弯的纯良的模样,“不要忘记了,我是黑道的人,还有就是,我是审讯堂的人,你该很清楚,我是做什么的把?”   审讯堂,顾名思义,专门解决叶门的叛徒,或者对人质,俘虏进行情报的逼供,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和血腥很暴力,甚至有时候还会带点黄色的地方,只要是有必要,就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沐琉璃很年轻,她不是宫家的人,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   “不打算说吗?”她看着薇依持续的沉默。继续笑道,“在考虑怎么逃跑?”她用下巴指了指那辆已经被撞坏的车子,淡淡的笑道,“你的交通工具都已经没有了,你确定你逃得掉?”   她笑容里面的额冷意逐渐的加深,“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好,你要我等得越久,等下……”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脸,“那就相当的不好了。”   薇依只是凝眸看着她面前不远处,除了眼睛跟下巴什么都看不到的女人,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妖媚的气质,这是长期浸淫于黑道,周旋训练一刀一枪所出来的气质。   她正个准备开口说什么,就看到沐琉璃的眼睛一抹狠戾的冷色滑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身形就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的警戒瞬间被全部调了出来,仓惶的去挡她的攻击,但是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发现,沐琉璃的动作比她快,力道比她想象的狠,更确切的说,她整个人都比她以为的要冷酷狠绝。   黑道跟军方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人心的狠毒程度上,沐琉璃的面具性太强,谁都没有办法想象她面具下是一章什么样的脸,更加没有办法想象她看似纤瘦单薄的身躯下蕴藏着多么恐怖的身手跟力量。   不过几招,真是就只有短短的几招,这个认知让薇依极度的惊骇,她知道她们之间可能有差距,因为沐琉璃直接给了她这样的直觉,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之间的区别居然有这么大。   沐琉璃轻而易举的将她压在车身上,一只脚踩在她的两条腿上她的一双手更加被压制得完全不能动弹。   “司令小姐,”她还是在笑着的模样,“你知道么,如果是风绝跟东方祁过招,他们之间的差距就跟你我一样。”   “你要是没有艾柯司令,东方祁要没有东方家,你们根本就站不到这样的高度,而我,怎么样都会是叶门审讯堂的堂主。”   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淡了很多,“说这么多,我也只是想告诉你,你压根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这代价你承受不起。”   最后,她微微的眯起眼睛,还是那样淡然的微笑着道,“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你最好是识时务一点,我对骨气这种东西半点欣赏都没有。”   薇依看着她,抿唇,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沐琉璃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就在真的只是在等待这说好的三十秒。   最后,她轻轻一声嗤笑出声,下一秒,骨骼断裂的声音彻底的打破刚才极其短暂的氛围。   薇依忍着左手传来的剧痛,睁大眼睛看着她面前的女人。   而此时沐琉璃的声音已经冷下来了,“下一个三十秒,右手。”   ***************************************************   抱歉,这一千字先填着,我马上会上一张免费的一千字,打扰大家的阅读很抱歉,么么哒,今天的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特别的抱歉。   ***************************************************   抱歉,这一千字先填着,我马上会上一张免费的一千字,打扰大家的阅读很抱歉,么么哒,今天的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特别的抱歉。   ***************************************************   抱歉,这一千字先填着,我马上会上一张免费的一千字,打扰大家的阅读很抱歉,么么哒,今天的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特别的抱歉。   ***************************************************   抱歉,这一千字先填着,我马上会上一张免费的一千字,打扰大家的阅读很抱歉,么么哒,今天的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特别的抱歉。   ***************************************************   抱歉,这一千字先填着,我马上会上一张免费的一千字,打扰大家的阅读很抱歉,么么哒,今天的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特别的抱歉。   ***************************************************   抱歉,这一千字先填着,我马上会上一张免费的一千字,打扰大家的阅读很抱歉,么么哒,今天的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特别的抱歉。   ***************************************************   抱歉,这一千字先填着,我马上会上一张免费的一千字,打扰大家的阅读很抱歉,么么哒,今天的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特别的抱歉。   ***************************************************   抱歉,这一千字先填着,我马上会上一张免费的一千字,打扰大家的阅读很抱歉,么么哒,今天的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特别的抱歉。   ***************************************************   ☆、第一百九十三章无往不利的逼供手段   手腕的剧痛毫不委婉的告诉她,沐琉璃绝对是说到做到的女人,她的狠她的手段,比她想象的还要令人恐惧。   薇依咬牙,“你到底凭什么认为,苏颜在我的手上。”   她嫣然浅笑,薇依并不能看到她的脸,但是却有这种很清楚的感觉,她就是这样笑着的,这是一种直觉。   “司令小姐,”她清浅的笑着,“我可没有说话,苏颜在你的手上,我只是问你,她在哪里而已。”   薇依看着她的眼睛,准确来说,那一双戴着隐形经过最严密的伪装的眼睛,不是她原本的眼神,但是那里面的犀利跟尖锐,还是轻易的泄露了出来。   她又慵慵懒懒的开口,“我之前在审讯堂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群人,开始的时候要骨气耍倔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到了最后,还是照样什么都得说。”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说这又是何必呢,白受一场罪,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意思守住。”   她仿佛又笑了一下,“话说,司令小姐不会也想做这样的人吧,这会让我觉得特别没意思的。”   薇依闭了闭眼,她发誓,这是她活到现在最狼狈的样子,这个叫沐琉璃的女人,轻而易举的就将她压制得半点动弹的空间都没有。   她甚至可以这样言笑晏晏的对着她逼供。   这个女人说的没有错,她是因为从出身开始就是司令的女儿,很多东西都比别人太轻易的得到了,没有这一层身份,她更加不是这种完全靠自己的双手杀出一条血路的女人的对手。   “还有,三秒钟,要说吗?”   薇依皱眉,但是唇瓣没有半分要动的痕迹。   她只听到沐琉璃模模糊糊的说了可惜三个字,然后右腕的剧痛毫不迟疑的传来,那样的疼痛比左手还有痛上好几倍,她甚至都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错觉,”待薇依的神情没有那么的扭曲,沐琉璃的声音才清清淡淡的响起,“我早就说过了,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想清楚,下面的话,只会越来越痛的。”   似乎将因为弄残了她的手,所以沐琉璃直接将她原本控制她的身体的自己的双手撤走了,薇依失去了支撑,沿着车身缓缓的滑了下来。   “沐琉璃,”薇依咬牙启齿,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留着,“你真当我们不能拿你怎么办了吗?”   她怎么敢这么嚣张,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这里用这样暴力的手段向她逼供,她是艾柯司令的女儿,她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爹地不会放过她的。   “是么?”她漫不经心的笑着,“那么我也很想知道,如果让司令大人知道了,或者是风绝知道了,你对苏颜做的事情,他们会怎么想你?”   所谓掐蛇掐七寸,她太清楚薇依这样的人最在意的东西之一就是别人的看法了,谁让她骄傲呢,何况风绝还是她喜欢的男人。   薇依看着眼前的女人,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在东方祁的手里。”   ☆、第一百九十四章把苏小姐送给去是不错的选择   苏颜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地板上,她不敢睡觉,必须维持清醒的意识,下巴枕在膝头,安静的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长发散在她的肩头,看起来狼狈而楚楚可怜,但是眼底又透着安静的坚毅。   从她被扔到这里来,至今都没有人出现过,她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想把她抓来这里做什么。   让她最不安的是,这样明显颓靡的场所,让她觉得连空气都是一股堕落的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一直抱着自己坐在地板上,实在累了的话,就低头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稍微眯一下,她必须休息,这样一直睁着眼睛,身体也会撑不下去的。   但是她睡得极其的浅,基本是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她立刻就会醒过来。   醒醒睡睡了无数次,门吖吱的一声响,苏颜条件反射一般的就睁开了眼睛。   还是昨天带她过来的那个男人,现在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已经睁开眼睛满眼防备的看着她的苏颜,冷冷的道,“起来,跟我走。”   苏颜咬唇,知道自己反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索性沉默的站了起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苏颜没有办法,只你跟在他的后面走。   本来她是在最上面的一层楼,越往下面走,那种灯红酒绿的奢靡与颓废的气息更加明显了,她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头上一般,紧张却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很紧张。   她发现自己被带到一个包厢前,“苏小姐,老板在里面等你,自己进去吧。‘   这样的情景瞬间让她想到了那次她给风绝下药的时候,也是被他的手下带到这样的场合,然后……看到了让她现在都记忆清晰的不堪的一幕。   她咬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一次就不是看了,她估计会成为女主角。   她站着没有动,那人大概是看出苏颜没有要主动进门的意思,伸手拧开了门,然后抓着她背后的衣服,一把将她扔了进去。   苏颜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在地上,但是还是很苦熬尽量的稳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笔直的站着。   灯光很暧昧,忽明忽暗,甚至隐隐约约的很难看清楚人,苏颜的手抓住自己的衣服,沉默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苏小姐,”淡然熟悉的声音缓缓的从某个角落里传来,“好久不见了。”   这是,苏颜的身体僵住。   东方祁的声音。   她抬眸,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大概是从听到那句苏小姐开始,她就下意识的将自己脊梁挺得笔直。   “原来是你。”苏颜的声音没什么情绪,算不上意外,应该说没什么好意外的。   她蓦然就响起当初从苏州回来的时候风绝不准她出门的理由就是东方祁为了对付他,可能会从她的身上下手。   原来是真的。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只是这样的看着东方祁。   她在心里狂骂,这年头从军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猥琐一个比一个下作,全都专门冲着女人来下手。   不管是东方祁,还是风绝,大家还真的都不是好人。   一丘之貉,难道连官阶职位都是一样的。   她真想吐槽你们怎么不干脆在一起算了,这么臭味相投有默契。   东方祁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举着酒杯的动作甚至是优雅的。   苏颜真觉得她看都不想看这些混蛋。   但她还是弯起了眉眼,浅浅的笑着,“东方军长也是想用我来威胁风绝吗?”   她之所以说也,那是因为风绝也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过子翊,她有种捂脸的欲望,这算不算天理轮回,环环相报?   但是苏小姐真心想说,她是无辜的。   东方祁大约是见苏颜现在还笑得出来,所以有几分意外,微微的挑着眉,仍旧是满脸的温淡,“苏小姐认为自己有这个价值?”   苏颜状似想了一下,“我猜是没有的。”   关于这一点,其实她真的不是说一说,她觉得风绝不像是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准确的说,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不会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虽然好像有那么一点失望,但是也没有很大的感觉。   “既然没有,那我也不必做这样的事情了,所以,”东方祁勾起一抹笑容,那张温和的脸里有几分让人不舒服的邪魅,“苏小姐,恐怕会让你很失望了,我请你过来,不过是受人之托。”   薇依吗?这是苏颜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但是她跟否定了,薇依是艾柯司令的女儿,所以她更加应该是站在风绝这一边的,而不应该跟东方祁合作。   受人之托。   苏颜还是笑着道,“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未免太不道德了,可以告诉我我得罪什么人了吗?”   东方祁看着她,依旧是挑着好看的眉,“你得罪的人很多。”   苏颜想了想,“不是很多,最近大概只有简澜简小姐。”   “哦,”东方祁点点头,“那大概就错不了了。”   这么轻易就出卖同伴,那还真的是不靠谱的合作伙伴,果然,她当初没有选择跟他合作是极其正确的合作。   苏颜静了一下,淡淡的道,“她想把我怎么样?”   饶了一圈,终于说到了最终于的话题,苏颜的关节几乎泛出白色,但是面色上仍是一派平静淡定。   东方祁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像是在打量她,又像是用这样的方式消磨她的心智,她还是很平静,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虽然对东方祁这样的人来说,苏颜在她面前一眼就可以看穿,但是对于她目前的表现,他不得不还是想要赞叹一声。   “她说,”那是慢斯条理的声音,但是听在苏颜的耳里却是无比的恶毒,“前段时间,风绝把墨西哥毒枭在美国分散的势力处理得干干净净,对方很是不爽,大概把苏小姐送过去,会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消消人家的怒火。”   ☆、第一百九十五章随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苏颜觉得她的听觉世界里瞬间就没有了任何的声音,直到她努力的找回理智,一点点的缓冲自己的恐慌。   东方祁的视线大概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看到苏颜苍白无痕的脸色,淡淡的用叹息一般的声音道,“我觉得,混在这个圈子里,苏颜小姐,不管是宫子翊还是风绝,你做谁的女人,都随时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也觉得,挺遗憾的。”   他甚至是温雅的,那样的话说不出就跟他今天掉了几百块钱那样随意,丝毫没有一点什么其他的情绪。   苏颜冷笑,“你跟神慕很熟?”   东方祁挑眉,不动声色“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觉得你还是悠着点比较好,”苏颜面无表情的,“西泽尔看你不顺眼估计很久了,这件事情要是被任何一个人知道了,我猜围攻东方家的人会不在少数。”   这点她丝毫没有威胁或者是夸大的意思,她的分量虽然不重,但是,子翊不会罢手,就代表叶门跟华安都不会罢手,慕慕不会罢手,那么西泽尔就势必不会袖手旁观。   还有,苏颜闭上眼睛,风绝。   东方祁垂着眸,眼底闪过一丝锋利的肃杀,这一点,她确实说的不错,她牵连着太多的人,万一被人知道这件事情,来找他麻烦的,了不会是一个两个。   不过,那又怎样,总有办法,让她消失得无声无息。   他抬眼,对身边的人淡淡的吩咐道,“话到这里了,把苏小姐带走吧,人家还在等着呢。”   苏颜看着他,着实不懂他见她这一面说上这一番话的意味是什么,有这个必要吗?   东方祁像是轻易的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懒懒的道,“的确是没有这个必要,但是简小姐说同样作为女人,她也不忍心看到苏小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牺牲掉了。”   果然,苏颜冷笑,女人才是最恶毒的生物。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好,那我祝她幸福。”   这句话,那是绝对的口不对心,祝她幸福,那是不可能的,她咬牙切齿的诅咒好么?   但是现在到这个地步,哭也没有用,捉急也没有用,咒骂也没有用,她做什么恐怕都救不了自己了,索性还是淡定一点吧。   很快,原本站在包厢两侧的一直面无表情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朝着她走了过来,苏颜没有动,任由他们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门外带。   男人的力道,尤其是这种练过武的男人的力道,非一般的大,苏颜毫不怀疑,她的两只手臂一定是被人掐青了。   但是她还是淡定的没有说话。   跟她等下要面对的事情相比,这些都是浮云。   虽然她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其实走路的说话脚步几乎都是虚浮的,完全没什么力气,就是被身边的两个人在半拖着往前面走。   她被扔上车,然后车子很快就发动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脸上所有的表情才撤了下来,只剩下了最开始的惶恐和对未知的恐惧。   长发直直的垂了下来,她的身边坐了一个男人,他几乎是笔直的坐着,且闭目养神,她的头发遮住她的面庞,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苏颜淡淡的问道,声音清冷苍白。   苍白原本是应该用来形容脸色的词语,但是她的声音确确实实的给了他们一种这样的感觉。   她身边的男子眼睛都没有睁,“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苏颜闻言,也没有再说话。   她看着窗外,没有人阻止她,如果她猜得没有错的话,这些人之所以有恃无恐,大概是马上要把她偷渡处境,走海关的话风绝迟早会发现的。   一旦离开这个地方,世界那么大,如果没有线索,那么叶门也好风绝也好,也就很难再找到她了。   车停在一家六星级的酒店面前,即便是猜到了,她的脸色还是狠狠一变。   整个过程她几乎都没用动过,全都是那两个人在拉扯着她,苏颜几乎想要闭着眼睛不想给出任何的反应。   后知后觉的绝望一点点的侵袭着她的神经,她几乎要失去力气,摔倒在地上。   她没有办法喊救命,因为冰凉的枪口正悄无声息的抵着她的背部,她甚至一丝异样都不能显现出来,否则后果会怎样,她一清二楚。   酒店的大堂,电梯,她一路被拉着,越是往上面走,她的呼吸越是不通顺,她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淡定,这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淡定的起来。   如果说上次风绝在拍卖会上买下她,那也是她满心的失望与灰心,也是很恐惧,但是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地方不一样,她自己甚至都不明白。   也许说,万一她这次真的……没有办法逃出去或被救,那么,她该怎么办?   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全都是这些东西,思绪也是一团糟,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带到酒店的房间里了。   宽敞明亮的总统套房,苏颜就这样站在套房的中央,“这个房间你是出不去的,所以还是不要做任何的无畏的挣扎了,老实呆着,可能还可以少受点苦。”   苏颜这下脑子彻底的冷静了,她看着转身就准备离去的两人,“这个所谓的大毒枭,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那两人大概是没有料到苏颜会问这样的问题,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才淡淡的出声,“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办完了正事,或者什么时候玩够了,就自然会出现的。”   其实苏颜想的很简单,她还是想着多多少少要反抗挣扎一下的,敌人什么时候到,这个很重要,还有就是,她需要估算时间。   那两人这样说完,很快就转身离开了,苏颜甚至听到了门被锁上的声音。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茫然的打量着这四周,眼睛转了一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眼里。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第一百九十六章她出事了,你陪   军区基地,风绝的办公室里。   风绝坐在电脑屏幕的前面,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的屏幕,而不远处的沙发上则坐着一个白衣黑发的的女子。   神慕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认真专注的男人,浅声开口,“你确定,你要跟东方家彻底的撕破脸么?”   她虽然不是圈内人,但是风绝跟董东方祁的对立那算是人尽皆知的,只要是看过新闻的都知道,她自然是知道的。   风绝眉头都没动过一下,只是淡淡的讥笑道,“你哥哥也真够放心的,居然敢让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神慕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不放心的,绝爷,没有我们,就算你能找到她,恐怕也是不完整的了。”   风绝的脸色一沉,她说的没错,苏颜他是一定会找到的,但是找到之后她会是什么样子就很难说了,他根本冒不起这个险。   “我倒是很好奇,”风绝抬起眼睛,眸光寒芒乍现,“西泽尔下这么的血本来帮你们对付东方家,是为了什么?”   神慕眼皮都没动,波澜不惊的道,“你不知道黑手党的关系就跟你和叶门的关系一样吗?这么好的机会,有叶门,还有风大军长在后满支援,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风绝眯眸,这个理由可以成立,黑手党确实跟东方家的关系很差。   但是,据他所知,叶门跟黑手党的关系就跟他跟东方家的一样,宿敌,对手,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合作的。   拼字。   今天他是为了颜颜,除了她这个原因,就算是为了对付叶门,他也不会选择跟叶东方家合作的。   神慕想的则是,他如果可以为了颜颜跟她哥哥合作,那么就该说明,至少颜颜在他心里的分量是数一数二的。   那么,校场的那一幕,他究竟有多恨叶门,才会逼的颜颜自残,或者,他确实本身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没想到颜颜会这么的决绝。   这样想着,神慕直接问了出来,“风绝,你很爱我家颜颜?”   她特意用了我家两个字,准确的说,以她跟苏颜的关系,这两个字她是可以用的。   风绝眼睛都没有动一下,手指仍旧在键盘上快速的动着,“她不是你家的,她是我的。”   神慕听着风绝理所当然的声音,唇角抽搐一下,她的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绝爷你是故意转移话题吗?   顿了两秒,她继续淡定的问道,“我想我的意思很清楚,我想知道的,你是不是很爱苏颜。”   风绝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出声。   神慕继续道,声音淡淡的,“我想,既然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找她,不惜给西泽尔提供消息消灭东方家的据点,她的分量想必是不低的。”   她抬眸,直直的看着前方英俊笔挺的男人,“虽然你跟叶门是敌人,但是公是公,私是私,你如果根本不爱她,或者是在利用她,那么叶门不管耗上多少的精力,都会把她带走的。”   风绝的面色很冷,他直觉不喜欢别人过问苏颜和他之间的事情,这种感觉很微妙,应该说,因为苏颜之前一直被他关在别墅,就他让他有种错觉,苏颜的世界里是只有他一个人的。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女人,展现出这样关心她的样子,他很不喜欢。但转念一想,颜颜的确说过,宫神慕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忍住了自己想要她闭嘴的冲动。   不得不说,短短的时间里,神慕深切的感受到了风绝的坏脾气,虽然他没有办法,但是他眉宇间的不耐跟暴戾已经深刻的表现出来了。   只是,不耐的是对她,暴戾就估计是对东方祁了。   “宫神慕,”风绝看着沙发上看上去干净无害的女人,冷冷的发问,“你确定,是东方祁做的手脚?”   神慕微微的蹙眉,淡淡的道,“我不知道,这是我哥让我告诉你的。”   “这么短的时间,他从哪里找出来的消息,还这么斩钉截铁。”风绝不是不怀疑的,应该说,他很怀疑。   只是,为了苏颜,他赌上了这一把。   “沐琉璃,风大军长听说过么?”   风绝原本是不认为宫神慕会告诉他的,因为这也算是叶门的内部事务,但是,她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沐琉璃,他针对叶门这么长的时间,这个人的存在他肯定是知道的。   是她么?   风绝只是眯眸淡淡的思量了几分钟,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在空气陷入沉默的时候,风绝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就震动了,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风绝低头瞟了一眼屏幕上的现实,唇角勾出一抹阴冷的笑容,电话几乎是响了三分钟,他才慢慢的伸手接了起来。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谁?”   他说话一贯都是这么的没有礼貌,应该说,让他有礼貌的人呢实在太少。   “风绝。”平平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对方的情绪跟语调,一马平川得跟特意压平过一样。   “原来是你,”风绝的声音更淡,“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么的声音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风绝,你什么意思?东方家哪里得罪你了吗?”   风绝眼底的颜色愈发的暗黑浓重,然而语气依旧淡然,“我不懂你的意思,东方祁,我们有什么话还是明着说比较好。”   东方祁一声冷笑,“你不懂我的意思,你把东方家在纽约的据点全都提供给黑手党,你敢跟我说你不懂我的意思。”   那么已经是冷笑连连,似乎压抑着巨大的怒气。   怒气,呵呵,现在谁比他的怒气大,敢动他的女人,他以为他可以全身而退不染一点事吗?   “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这样会有损东方家历届军人世家英明神武的形象的。”   东方祁从他的姿态里听出来,风绝根本没有打算明着跟他谈判,他为了苏颜那个女人,不惜跟叶门黑手党合作,就这样黑白两道联手打击,别说他跟西泽尔斗了很长时间,现在叶门也插进来,加上风绝的情报,东方家一时间根本就抵抗不来,到处都是损失严重。   他一贯冷静从容,但是这从却失去了镇定,声音里甚至有抹咬牙切齿的味道,“风绝,你想怎样。”   有机会对付他,对付东方家,西泽尔根本就是分分钟都不会浪费,开足大力的打击。   到这个时候,神慕已经走到书桌的面前了,她伸出手,淡淡的出声,“不介意的话,绝爷,让我跟他说吧,我想,我的身份比较合适。”   风绝看了他面前的女人一眼,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了她。   神慕弯起唇角,“苏颜在哪里。”   她直插主题,甚至将一个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东方祁那边静了好几秒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神慕亦是没有说话,或者发出任何的声音。   “宫二小姐。”东方祁很清楚,她亲自来接这个电话,就是以无所顾忌的态度告诉他,现在叶门跟风绝就是站成了同一战线。   因为苏颜,东方见彻底的得罪了三家人。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快的找到他的身上来,短到苏颜甚至没有时间被带出美国。   “是,我是宫神慕,”她的声音温凉袭人,跟以往的舒适不一样,带着一种稍显冰冷的味道,“我不喜欢废话,找不到苏颜,叶门跟黑手党都不会停,找到苏颜,但是她出事了,要么你赔她,要么就是你们家的百年声誉。”   她的态度很强硬,虽然声音温柔大,但是这态度里的不可动摇和不留商量的余地,谈判的手段,丝毫不亚于宫子翊亲自上场。   难怪,风绝会让她来接这个电话。   只是,叶门已经跟风绝这么近的吗?还是说,因为苏颜的关系把他们的关系拉得这么近了?   “你们似乎都把这件事情算到我的头上了,”东方祁并不慌张,甚至是淡淡的态度。   “我的话及时生效,我想,还是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比较好,毕竟,我们耽误不起,你更加耽误不起。”   但是让东方祁微微懊恼的是,宫神慕跟风绝甚至连一丝丝的怀疑都没有,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是简澜,还是……   不可能,他派了足够的人手保护她,叶门的人怎么会有机会再接近她?   如果不是简澜,那就是……   东方祁的眼神一暗,随即挑唇,冷冷的道,“我没有收藏别人的女人的癖好,风绝要找他自己的女人,就让他想想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说完,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话说到这里,大家也该心知肚明了。   神慕将电话放在他的面前,“他要你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过了一秒,她又加上一句,“除了叶门。”   她相信,东方祁不敢在这样的夹击来算计她。   风绝眸一眯,他当然知道不是叶门。   谁,还能有谁,真是教训不够,所以这么狗胆包天。   ☆、第一百九十七章风绝的女人   苏颜看着太阳逐渐的下沉,心里也越来越沉,不行,不可以,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但是,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所有的办法她都已经尝试过了了,门弄不开,房间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断掉了,断掉了她所有可以联系到外面的渠道。   窗子,她起身,飞快的跑到窗子的旁边,   拉开窗帘,发现这已经是这最高的一层楼,真是煞费苦心,要堵死她所有的出路,她冷笑,不废一兵一卒,却要将她彻底困在这个地方。   她看着高高的大厦,下面就是人来人往的车流,但是她却在上面 ,孤立无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为什么她等的人现在都还没有来?   她的手撑着窗台,手胡乱的摸着自己的头发。   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她的神经原本就几乎到了极致,现在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声音足足的吓了她一大跳。   她很快就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她几乎是吓得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两步,脸色也迅速白了下来。   那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一看便知道是混血,皮肤偏为黝黑,他一身的阴沉,这种感觉跟风绝身上的冷酷跟残酷是不一样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带着一种湿湿的阴冷,像是一条蛇缠在你的脖子上,给人的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苏颜下意识就拼命的往后面退,她觉得对方阴阴冷冷的视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就是一直在利爪下的猎物,半分都动弹不得。   她直接到了窗户的边上,手抓着窗台,因为用力过度,几乎要把自己的指甲都给划破了。   “你……你是谁?”她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恐惧。   没见到人是一回事,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比如风绝会来找她,或者叶门的人会来找她,或者也许她还有机会逃跑出去,但是,现在这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就连一点想象的空间都没有了。   她现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点办法都没有,且她知道自己有多弱,如果没有人来救她,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办法可以逃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应该说,她还能怎么办?   手抖抖索索的用力推开了窗户,窗户没有被锁死,因为这是最上面,甚至下面连过往的人和车都很好。   她的颤抖慢慢的从手转移到了全身,那种极力的控制,但是没有办法把握自己的身体的感觉,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   那男人笑了笑,还是很阴很冷,让人苏颜愈发的害怕,是的,她很害怕,这样还穿着一身西装的中年男人,深深的五官里已经有了岁月的褶皱。   原来,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跟宫叔叔或者温尔克叔叔一样,哪怕年华流过,也只会沉淀更多的岁月遗留下来的从容跟风度。   而面前的这一个,虽然隐隐的可以看到盘踞一方的老大气势,但是那种为生活而忧心而变得阴冷多疑的人。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苏颜觉得自己有种被剥光了切割的感觉,很恐惧,甚至很疼痛。   “你就是苏颜?”他说的是英语,有点饶舌,但是也还算是很流畅的,可能是开始的苏颜就是说的英语,所以对方直接用英语来回答她。   他一边朝着她走进,一边继续说道,“看起来也不是很漂亮。”   他的语气里有怀疑跟不满,苏颜的姿色的确完全入不了他的眼,跟大部分西方男人一样,他喜欢的都是丰乳肥臀,身体有料的女人,而不是苏颜这种看上去干巴巴的,几乎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模样。   苏颜一听他这么问,就跟条件反射一样,拼命的摇头,用磕磕盼盼的英语道,“不是,我不是苏颜,你认错人了,你们抓错人了。”   这男人冷哼了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她说,“我也觉得不大像,风绝那么宝贝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说着,然后自顾的摇摇头,很失望的模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苏颜心惊胆战到极致,他说“虽然是差劲了一点,但是今晚没有安排女人,就将就着让你陪我一晚吧。”   苏颜的脸色顿时全都白了,呼吸急促的看着他朝着她越走越近,他妈的谁要陪你?她真是……宁愿从这里跳下去好么。   她一边这么想着,然后一边就真的慢慢的爬上了窗台,她其实真的不是这么有节操的人。   她也不知道,面对同样的一件事,当初的风绝跟现在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其实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那么为什么她当初愿意为生存牺牲贞操,今天却斩钉截铁的认为自己绝对不能被别的男人染指。   可是怎么办?她难道真的要跳下去吗?   不可以,她会死的,如果死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怎么办?   “你别在过来了,”苏颜冷冷的看着只距离她一米之远的男人,“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哪怕她这么说,但是其实她心里是很清楚的,这样的威胁对对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别说他根本就不相信她会跳,就算她真的跳了,他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女人死在他的面前。   他们这种人,本来就是杀人不眨眼的。   苏颜的身体不断的往后退着,几乎要不小心跌下去了,但是她面前的男人还是在不断的朝着她走进。   一边走,然后一边冷笑,“你要是想跳的话,那就趁早,老子没有多余的功夫跟你玩,不跳的话,趁早给老子下来把衣服脱了。”   苏颜咬唇,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咬破,她要绝望了,就这样僵着。   是,不可能,她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风绝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恰到好处,更加没有那么多的永雄救命。   也许,他现在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可是,怎么办,她还是希望,他会在下一秒从天而降,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把她面前的混蛋坏人全都打跑。   如果,如果,他不来,他没有来,那么她该怎么办?   就这样颤颤抖抖的想着,她只看到面前不断向她逼近的不耐烦的男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几乎已经离窗台的边缘越来越近了。   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就足以让她就这样生生的掉下来。   “想跳你就跳,”那男人明显就是已经极其的不耐烦了,本来就是,在外面忙碌了一天,他哪里还有这么好的兴致跟苏颜在这里耗着。   他现在就是需要一个女人,一个可以满足他欲望的女人,对他而言,用过就能丢的东西,自然不需要花上太多的耐心。   然而下一秒,悲剧就这样发生了,苏颜的脑子本来就很难,被他这一声突然的吼吓得一个激灵,本能的往后想要再逃避,就这一下,一只脚就滑下了窗台。   “啊,”猝不及防,一声尖叫,她的心跳迅速失去了频率,突然而来的死亡几乎让她失去了所有的额理智,失声尖叫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这样掉下去,然后摔死的瞬间,她的右手被人呢抓住,然后就是一股大力,对方的力气很大,她整个身体都被轻易地的脱了上来。   她几乎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右手的伤本来就很重,这么短的时间里更加不可能完全的养好,被人用这么大的力气扯,她觉得比她刺下去的那一下还要痛,几乎整个手腕都要断掉了。   手腕上的力气一松,然后她整个人就被摔到了地板上,她想要起身,但是没有丝毫的机会,那个反应迅速的将她从窗外上拉回来的男人已经覆上她的身体。   他对苏颜的挣扎和大力的反抗极其的不满,又没有耐心,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甩了下去,苏颜只觉得自己被打得眼冒金星,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不用说,可以单手将她从坠落的瞬间拉上来的力气,一下全都删到了她的脸上,苏颜怀疑她的耳朵都会聋掉。   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唇角也迅速跟着涌出鲜血。   然后,空气就是一阵刺骨的冰凉,她清晰的听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只是,她意料中更加恐怖的事情没有发生,她身上的男人反而就这样停了下来。   苏颜勉强的睁开眼睛,却看到男人正阴冷的盯着她的胸前。   她的刺青。   风绝的标志。   “果然,是风绝的女人。”   ☆、第一百九十八章从来没有这么恶心过   那一朵暗黑又妖娆的标志就这样直直的暴露的在空气中,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显得更加的刺激眼前。   苏颜的绝望几乎是到了极点,咬着唇,拼命的想要挣扎,有些事情,哪怕明明知道其实是没有用的,但是还是想要本能一般的想要去做。   很快,她的下巴被抬了起来,她看到男人阴测而扭曲的笑容,“看来他们没有骗我,居然真的把风绝的女人给我送过来了。”   苏颜已经无暇去顾忌他所说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她只是无比恐惧的想着她即将被陌生的男人强暴,闭上眼睛,她的指甲也几乎要深入地板的里面。   衣服本来就被撕掉了一大半,她白皙的肌肤一下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胸前的沟壑隐隐可见,因为半挂着剩下的衣服,所以显得若隐若现,朦胧中更显得诱惑。   她原本竭力的挣扎所以使得自己的身子微微的侧起来,这一下被猛然的板正了,“不错不错,看来也不是那么的没料……”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向她胸前的柔软。   苏颜的目光一碰到对方的这个动作,整个人就跟失了控一样,不顾一切的挣扎想要躲避,这个动作明显惹怒正准备享受的男人,他扬手,毫不迟疑的又是一个巴掌甩到她的脸上,且都是同一边。   “你再敢动,我废了你的手。”耳边是凶狠的警告,这一瞬间她无比的想念风绝,就算是在最初,他至少不会动暴力。   但是苏小姐自然是忘记了,风绝没有动暴力,那是因为她自己当初选择了放弃挣扎,而现在则是挣扎得很厉害,对方一个耐心不好,自然就直接动手了。   她本来就在颤抖,这一下,抖得愈发的厉害了,这样无力灰心又绝望的感觉,她发现自己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身上已经接近赤果,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上游走,是手,是唇,还是舌头,她全都分辨不出来,所有的的感官都剩下恶心这一种感觉。   如果说第一次被风绝强占的时候她是恐惧,对未来的恐惧,还有失去贞操的痛苦,那么这一次就是彻彻底底的恶心,其他的感觉全都走远了。   她甚至不知道一个人的触摸可以让她产生这样的强烈的脏的感觉,她连自己都觉得很脏了。   就在苏颜无力的想要死去的时候,有什么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那是因为她的耳朵基本上算是贴着地板,所以这声音在她的耳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响的是手机,准确的说,是这个男人在脱衣服的时候一起扔在一边的电话。   那声音很执着,很明显,他开始的时候是根本没有意思要接电话的,只是那声音响得执着,一声一声的不断绝,一般来说要不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是不会这么执着的响着的。   她听到男人声音不小的诅咒了一声,然后才不甘愿的伸手去拿电话,那样子暴躁了极点,看他的动作几乎就是准备直接摔了电话,但是视线无意间瞥到屏幕上的名字,然后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   他的动作也都全都停了下来了,他在说什么苏颜也没有认真的说,只听声音十分的严厉,甚至她如果没有感觉错误的话,那声音甚至是气急败坏的。   他又说了些什么,或者是对方又说了什么,那男人从她的身上起来了,苏颜什么都顾不上,连忙手忙脚乱的将自己已经被剥得差不多的衣服穿上,但是衣服撕破了,她必须用手遮住,才能勉强拦住自己胸前的春光没有外露。   那男人扔了电话就站了起来了,他捡起一边的衣服给自己穿上,然后对苏颜,“马上给我起来,”   苏颜也不多问什么,站起来比这样狼狈的躺在地板上要好太多。   脸上的似乎是被打伤了,火辣辣的痛感,全身都是衣衫褴褛,她甚至都不想面对现在的自己。   只是,她现在急需考虑的是,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这男人才会停下来,不管是什么事,她算是免去了这一场灾难,至于其他的,没有关系,只要有机会,有时间,她就有可能逃出去。   很急的样子,那男人什么从柜子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然后很快的又重新的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直接往门外走去。   苏颜的心跳一下恢复得很快,他这是要逃走吗?是不是风绝来了,所以他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一想到这里,苏颜在出门的那一刻就死死的抓住了门把,“我不要走,你放开我。”   她再怎么用力,也不会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何况还是一个混黑道的男人,所以,也只僵持了十多秒的时间,她紧紧攀着的手就被轻易的给拉走了。   苏颜踉跄,她的手必须护着自己的衣服,才不至于走光,头发也是凌乱的不成样子,她丝毫不怀疑,现在她这个样子被任何人看到了,都会以为她被人惨遭蹂躏了。   她以为出去的时候她会有机会喊救命,但是似乎因为对方到底是墨西哥大毒枭,他直接走的就是私人电梯,没有任何人经过。   一出电梯,就是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停着各种各样的车子,苏颜被粗鲁的拽着上了其中一辆,打开车门,然后被扔了进去。   还是一样,车门被锁死,她完全没有机会出去。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这一次没有机会逃出去,那么她会 被彻底的带出境,那么到时候,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一想这里,她的手指就不断的颤抖。   苏颜咬牙,脑袋迅速的转了一圈,“是不是风绝要抓你?”她有些试探性的开口,“要不,你放了我,然后我让他放过你好不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他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哪里知道,找他的人除了整个北美军界的大半个军界,还有叶门和黑手党,现在纽约黑白两道都在通缉开车的这个人。   而所有的势力就是为了苏颜,那么,她现在就是他的护身符,至少有她在,风绝还不敢轻易的动他。   所以,苏颜得到的,就只有一声冷笑,“你真以为风绝可以找到我,他找了我不知道多少年了,你就死心吧,别指望他会把你救走。”   苏颜又连着跟他商量了好一会儿,总的意思就是说只要他肯放过她,其他的事情都很好,至少她现在没有被侵犯,最多挨了两个巴掌,这都没什么,她可以不放在心里。   但是那男人半点不肯松手,完全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其实素颜心里也很清楚,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会被到手的人质放掉的。   但是怎么办?她还可以怎么办?   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地下停车场,外面的光线一下就变得跟明亮,苏颜趴在车窗上,眼睛动都没有动的注视着窗外的人流风景。   很快,她发现刚才她进去的这家酒店,也就是这个毒枭住的酒店已经全部被人包围起来,她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的装束就是军绿色的军装,笔挺而熟悉。   她的心一下就雀跃起来,她认得这种衣服,这是风绝的军区里的衣服,上面有她熟悉的标志,风绝虽然穿得很少,但是她曾仔细的研究过,更何况她有段时间每天都天去给风绝送午饭的时候,都要经过操场的训练区。   她想也没想的就爬了起来,车子开得很快,她只好到车子的后窗,拼命的敲着车窗。   虽然这样的声音在人来人往的车流中根本除了车里的人完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何况是一百米之外的那群军人。   就在苏颜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的眼帘中蓦然跳进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他没有穿军装,一个人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在人群中显得无比的显眼。   甚至,她还看到了站在风绝身边的神慕。   她拍打着窗子的手更加用力了,几乎要将她的手打出鲜血出来,其实很痛,但是她像是浑然不觉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   “风绝……”终于意识到这样的方式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她也不管开车的男人,反正这里每天其他的人,他要开车,无暇来管她。   于是苏颜放开喉咙拼命的喊,“风绝……”   她喊他的名字,她知道这么远的距离他不会听到,更何况加上车玻璃的隔音效果,可能几米外的人都听不到了。   但是她仍旧还是希望,哦,不对,应该说是奢望,他可以感应到她在叫他,然后回头,看一看这个方向,然后恰好看到她。   但是风绝始终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抬头,站在他身边的神慕一直在跟她说什么的样子,而他面无表情,低头听着。   车子离得越来越远,苏颜死死的抓着自己已经狼狈不堪的衣服,眼泪也掉了下来。   这是第二次,她有这样的感觉,就像那一次她在酒店看到子翊,她在后面疯狂的叫着他的名字,也是这样,只想求他一个回头,可以看到她,然后带她离开苦海。   而现在,这样的渴求更加的强烈,她多么希望风绝可以回头看她一眼。   没有,始终都没有,他没有回头,没有听见她在叫他,也没有感觉到她在呼唤他。   她感觉到,车已经开始转弯,她的眼睛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背影,他还是穿着一身的黑色,修长笔直的身形,清冷利落。   就在他要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的时候,她的隔着一层水雾似乎看到她抬起头来,甚至要转过身,但是来不急了,她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车子就车子转出了这条街。   “怎么了?”神慕见风绝突然转过身,似乎在身后的车流里寻找什么,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事。”风绝收回视线,淡淡的道。   “伊娜,谦,”他开口,对着他的两个手下冷冷的吩咐道,“把这个酒店的角角落落全都给我地毯式搜一遍,一个角落都不准落下,谁敢反抗全都给我扔到牢里去。”   上官谦很想说绝爷这是不对的,我们会被投诉的,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丢的是绝爷的女人,要是找不回来,那一定会比被投诉更加不美丽的。   所以他跟伊娜相视了一眼,很严肃的敬了一个军礼,“绝爷你放心,只要苏小姐在这里,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们都会把她找出来。”   倒是神慕注意到了,“风绝,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去其他的地方吗?”   他眉目一压,神色更冷,“只要在这里,他就跑不掉,但是谁都不能保证东方祁不会玩花样。”   神慕垂眸,风绝的考虑是对的,东方祁虽然说出了苏颜在谁的手里,但是这中间有没有什么猫腻,那是很难说的。   她想了一会儿,“那么,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她有直觉,风绝应该是对的,颜颜不会在这里了。   *******************************************************   苏颜惊恐的发现,她又被带到了之前那个小镇上的夜总会里,还是一样的颓废糜烂的气息,但是这一次她被男人拖着,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完整的,她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的恐惧了。   包厢,这一次,那男人直接将她带到了最里面的包厢,苏颜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是脸色已经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地步了。   里面有人,而且是有很多人,她看得出来在,这里的人个个都跟这男人一样,都是安全的人物。   “头儿,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所有的路全都被堵死了?”一件她身边的男人进来,就立刻有一个相对比较年轻沉不住气的男子站了起来,“不是说东方祁会让我们逃过这一劫吗?”   那男人的手一个狠力,就苏颜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什么状况,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   地板上很硬。她磕到膝盖了,那样的感觉痛得她一张脸都皱巴起来了,但是苏颜还是硬硬的咬着牙,没有出声,长发掩面,加上昏暗的灯光,根本没有人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当然,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注意她。   她就说,为什么她没有直接被带出境,而是再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原来是因为,风绝封死了所有的出口。   那么,她现在就只有等,等着他们来找她,等着她被救。   苏颜,你要相信他,他一定会找你的。   她才这么劝服着自己,或者说安抚着自己,就被人抓起手臂,提了起来,“这是哪里来的妞儿?”   “风绝的女人。”   苏颜咬牙,神经一下就绷到了极致,她一动不动,只是睁着眼睛,看上去一片平静。   “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风绝那小子摆明了不肯放过我们,连叶门和黑手党都插进来了。   苏颜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放了我,只要我回到他的身边,你们才有从这里逃出去的机会。”   从他们的对话中他大概听懂了里面的意思,加上隐隐看到神慕,她大概不难猜到,现在风绝在跟叶门合作,也就是说,风绝堵死了所有的官方通道,而叶门和西泽尔,则封死了所有的偷渡路径,所以他们这一帮人才会全部被堵死在这里。   她的话音才落下,那个大毒枭立刻开口,“不可能,风绝向来睚眦必报,动了他的女人,你以为他会罢手吗?赶尽杀绝才是真的。”   他这样说,包厢的空气又静默了一下。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苏颜甚至感觉到他们在面面相觑,气氛越来越紧绷,苏颜有种众矢之的的感觉,她知道有不少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如芒在刺。   她只能闭着眼睛祈祷,风十七可以早一点找到她,早一点,一分钟也好,一秒都可以了。   时间在这里,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   “那到底该怎么办?现在走也走不掉了,难道我们都要在这里等死吗?”最初站出来的那个年轻男子最先沉不住气,率先站了出来,大声的嚷嚷道,声音了有不小的抱怨跟不瞒。   也是,若是知道死到临头,确实估计谁都冷静不下来。   忽然,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阴森森的声音,“既然这个女人换不到我们的平安撤离,那就干脆拿来享用一下好了,反正,只要想着这是风绝的女人,我就止不住的兴奋。”   ☆、第二百章我当然自己动手   苏颜听到这句话,脸色更白了,连睫毛都在颤抖着,像是原本以为最绝望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才知道还有更残酷的事情在等着她。   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一出来,竟然有好几个人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试图要往她的身边走。   苏颜无路可逃,因为有三四个人,从她的方向走来,她往哪边都是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昏暗暧昧的灯光,她原本就已经已经被扯坏的衣服显得她愈发的迷人,一副等着被人蹂躏的模样。   她往后面退了一步,一下就再次摔倒在了身后的茶几上,手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碎片甚至没入她的血肉,瞬间她的手掌就变得血肉模糊,但她也只来的及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然后注意力又很快的到了已经逼到她的面前的几个男人的身上,   她左手边的那个人动作最快,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一手将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苏颜条件反射的挣扎,但是她的力气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根本动不得半分。   “看起来很一般啊,”那人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凑近他,“不过闻起来不错,挺香的。”   苏颜的脸极冷,“给我滚,不要碰我。”   不要碰她,她不能忍受他们碰她,她的厌恶跟恐怖全都写在她的脸上了,那男人淫邪一笑,伸手就将她推到在后面的沙发上,然后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苏颜大骇,想要起身,但是没有办法,她根本就站不起来,那种恶心到底的感觉又上来了。   很多人,有很多人在看着他们,准确的说,是在看着她。   她想起来,当初风绝惩罚她的时候,就是让她亲眼见一场轮奸,她当初只是在旁边听着声音就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所以,她现在是要亲身经历一场这样的惨剧吗?   呵呵,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到底应该,怎么活下去,还是,死了会比较好?   眼泪再一次涌了眼眶,她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凉而模糊了,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她可以听到很多的声音,讪笑的,议论的,还有各种嘲笑的,冷笑的,她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看,她甚至想连耳朵都闭上。   就在她无措的蜷着自己的身子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那一声惊动了这个包厢里的所有的人,那张门几乎是被一下子猛然的踹开,哦,不对,说得更加准确一点,那张门是被一脚卸了。   看都不用睁眼去看,光是这样的力气就可以让所有的人清晰的感觉到来人的怒火有多么的飙升了。   包厢里很多人立刻抬眼望去,然后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那个一身黑衣全身冰冷肃杀,眼底是无穷的杀意和冷笑的男人不是风绝是谁?   他的视线在这个包厢里以极快的速度巡视了一圈,然后眸里的颜色更加的幽暗。   苏颜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她其实在门开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可能是谁来了。   明明是她等了很久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勇气抬头看他,更准确的说,是不敢让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原本压着苏颜在她身上放肆的男人一见站在门口的男人是风绝,眼神一慌,立刻准备伸手去掐苏颜的脖子。   但是,他的手才抬起来,就听到一声枪响彻底的压平了原本喧闹的包厢,也打掉了那只准备对苏颜动手的手。   他的枪极快,这一点,站在风绝身后的神慕看得清清楚楚,总之,是不会比她哥哥或者是西泽尔要差的。   一枪一个,所有意图靠近苏颜或者原本在苏颜身边的人都被他用这样的方式铲除干净了。   很快,她的身边就没有了任何人。   没有人朝着她靠近,风绝也就没有再开枪。   他站得笔直,那一身黑色和脸上邪魅到极致的冷漠让所有人都心惊,风绝在黑道有玉面修罗之称。   因为他够狠,行事作风狠如修罗,加上他那张不输给任何电影明星的脸,这一刻,他们算是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这一称呼的意义所在了。   他没有看任何人,就自顾自的朝着苏颜的方向走了过去。   哪怕是这样,也仍旧没有人敢动,他们毫不怀疑,谁敢动一下,一定会像之前的人被一枪崩掉。   而且毫无疑问,外面肯定都是他的人。   神慕微微的眯着眼睛,她刻意放低的存在感,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已经用力的收成了拳,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谁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苏颜发现有人向自己靠近,她垂着脸蛋,几乎是本能一般的挣扎,但是那人显然不肯给她挣扎的力气,用了大力,将她整个人都抱进自己的怀里。   “颜颜,”耳边是他低低哑哑的声音。   苏颜的动作一下就停了下来,是,这是她熟悉的,温暖的怀抱,这是风绝的怀抱。   她的身体蜷缩得更厉害了,像是努力的想要把自己塞到她的怀里,哪怕他已经这样慢慢的抱着她了。   但是她没有抬头,甚至任由长长的凌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蛋。   风绝抬起她的脸蛋,一眼就看到她红肿的脸,还有唇角的血渍,原本就很暗沉的颜色立刻又沉了好几度。   竟然敢对她动手,好,很好。   风绝俯身吻了吻她的脸蛋,“颜颜,别怕,我马上带你回去,没事了,不会有事了。”   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的身体抱得严严实实,伸手将她横抱起来。   走出去,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始终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子。   像是最周边的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淡淡的道,“不用带回去了,全都给我杀了,杀干净。”   神慕猛然的抬头,蹙眉,还是轻声道,“风大军长不适合做这种事情,我想,还是让叶门的人来做了。”   “不必了,是我的女人的仇,我当然自己动手。”   ☆、第一百二零一章你来的这么晚   他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似乎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在场的人没有谁敢不当真。   风绝放出来的话,从来就容不得你不当真。   他一向都是说到做到的人。   “风绝,”那个大毒枭在后面叫住他,声音里带着警告以及不算明显的颤抖,“你这是违反国际法,你没有资格处死我们。”   风绝没有回头,只有神慕看到他勾唇,划出一抹冷艳之极的笑容,“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你敢动我的女人,难道以为还有机会进牢里?”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那声音里是无边的嘲讽跟冷漠,“明天的报纸就会出来,墨西哥大毒枭被捕于郊外小镇情色场所,因为拒绝逮捕,所以被当场枪毙,无一生还。”   神慕担忧的眼神从苏颜的身上移开,她没有上前去,甚至都没有走过去安慰她两句,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道她不可以。   虽然她不知道苏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显然可以看到的是,她现在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她是不想见到任何人的,不想让人看着她的难堪,所以她选择了安静的站在一边,也没有说话。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淡淡的开口,“绝爷,有几件事不知道你允不允许。”   风绝侧脸看着她,“什么?”   “简澜。”她没说多的话,“给叶门。”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所以没有必要明说,这件事跟简澜有关,既然可以查出东方家,那么毫无疑问可以查到简澜的身上。   这对叶门来说,不是难事。   但是问题是,简澜原本就是风绝的手下,这个算是不重要,但是她跟风绝的母亲的关系很好,恐怕风绝迫于压力不好对她怎么样,但是叶门就不一样了。   这个女人,她必须替颜颜收拾,更何况,还要温落,一二再而三动跟叶门关系匪浅的人,她真当没人能治她吗?   风绝眉头都没有挑一下,“可以,”然后,他又加上一句,“从这里开始,我跟你们还和从前一样。”   神慕淡淡一笑 ,这一点,她自然是很清楚的。   风绝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叫了司机,而他把苏颜抱到他的腿上,让她以更加舒服的姿态靠在自己的怀里。   手指拨开她的长发,指腹慢慢的从她的脸蛋上过去,一下一下的,很温柔,温柔得都不像是风景的力道。   他吻着她的唇角,低低的道,“颜颜,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有没有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她被这样抱着,有种大人抱着孩子的感觉,但是苏颜觉得这样的姿势让她很有安全感,很暖和,她很眷恋。   所以伸出小手回报他的腰。   劫后余生,她没有力气说话,只想这样安静的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这个样子,风绝也不敢贸然的动,只能维持着本来的姿势,让她就这也在他的怀里。   幸好,她没有排斥他,也肯让他抱着。   他几乎不敢想象,在这二十多个小时里,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生平第一次,他有不敢开口问的问题。   他知道,她被关在酒店的顶层的房间差不多一天的时间,那人渣什么时候回去的他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所以,他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被……   看她这一身的狼狈,上身的衣服被撕破了,脸蛋被人打过,头发更加是乱得不成样子,白皙的皮肤上甚至还有不少的青青紫紫的痕迹,看上去很渗人。   风绝这样抱着她,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忍耐里才没有将这回去亲手把他们毙了。   还是说,他本来就该亲自动这个手,只是当初顾虑着苏颜,只想带她以最快的苏颜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否则,他一定亲自动手。   苏颜不肯说话,像是个受惊的小女孩一样,整个人都是怯怯的,似乎在害怕,还有微不可觉的颤抖。   “颜颜,”风绝叹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温柔的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她,想以这样的方式安慰她,至少平息她心里至今没有退去的恐惧,“不要怕了好不好?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了,以后都不会。”   苏颜抬着脸蛋,因为带着伤,因为表情里害怕后怕的恐惧,所以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风绝低头用他的脸贴着她冰凉的小脸蛋,低声安慰,“我在这里,没事了。”   苏颜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眼睛里茫然和恐惧慢慢的消散开来,开始了焦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她的表情很小心,像是在试探一般,将原本在他腰上的手拿出来,环住了他的脖子。   让他更加用力的抱着她,她的声音软软的,怯怯的,“我很害怕。”   这样的声音一下便碾痛他的心,他忍住内心翻滚的情绪,维持平稳的声音,“对不起,我来得这么晚。”   “嗯,”她轻轻的道,里面含着丝委屈,“你来的这么晚。”   但是,他终于还是来了,她最怕他不会来,或者在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才来,那样,她一定会绝望。   他的手臂愈发的用力这样的感觉仿佛想要把她的血肉都嵌进他自己的身体,他吻住她的耳朵,低声道,“我爱你。”   的确是想哄她,因为她这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觉得太过心疼,所以想找点话来安慰她,但是,他原本就不是擅长安慰人的人,更何况,眼前是苏颜,他更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她更加的不开心。   他现在抱着苏颜,就像是抱着一块易碎的玻璃,生怕她再出任何的事情。   想来想去,想了各种道听途说的或者从书本里看到的安慰人的话,到最后,说出来,就变成了这三个字。   苏颜愣了一下,他说过很多次他喜欢她,确实第一次说他爱她,不可否认,即便是在这个这样的情况下,也许就是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所以才轻而易举的温暖了她的心,让她之前的不安跟忐忑全都多多少少的被压了下去。   至少,哪怕她一身狼狈,甚至也许被侮辱,他也还是可以这样抱着她,说他爱她。   嗯,她想,她相信他。   她也更加用力的去抱他,声音小小软软的道,“我等了你很久,我一直都在等你来找我。”   他抱着他怀里的小女人,“颜颜,我一直都在找你。”   “嗯,”她乖巧的点头,“我知道。”   要不是一直在找,他就不会跟神慕一起出现,更加不会在她离开酒店之后马上追了上来。   “我看到你在酒店那里了,你怎么知道我已经不在了。”   风绝淡淡的道,“不知道总觉得那栋楼里没有你,总觉得你已经走掉了。”   那是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微妙,没有任何的理由,他甚至感觉,当初他站在那个酒店门口的时候,她在后面叫他。   所以他才分秒必争,将他们在纽约所有的据点全都挖出来,然后每一个都给他搜,不过刚好那么凑巧,她在的地方,就是他亲自找去的地方。   苏颜笑了出来,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还是有种眉眼弯弯的嫣然的感觉。   她侧脸,趴在他的胸膛上睡着,“我很累,你到家里再叫我起来好不好。”   想都不用想,这一天一夜里,她肯定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加上遇到这样的事情,那就只会更加的累。   风绝调整了一下姿势,“嗯,你睡就好了。”   苏颜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不过几分钟就睡着了,这样神经的高度紧张,加上没有休息,几乎拖垮了她所有的体力,现在人一放松下来,立刻就睡着了。   ****************************************************   神慕才从那个夜总会里出来,就看到正怒气冲冲大步向她走进的男人,她怔了怔,眼睛了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流过,但是因为太快,所以什么都没有被捕捉到。   她安静的走了过去,直到西泽尔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宫神慕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开口就是疾言厉色的吼,“你知道风绝是多么恐怖的人物吗?你知道你在这里有多危险吗?宫子翊那个混蛋在什么,老子要揍死他。”   他的脸色很难看,担心,生气,各种各样的神色都混杂在一起,神慕站在他的面前,抬着脸蛋看着这张他从小看到大的俊美的脸。   闭了闭眼,心脏的位置又一阵一阵的痛楚压过,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但是面上,她还是一派平静问微笑。   “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没有事。”   ☆、第一百二零二章你到底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不担心?”西泽尔的脸色没有好半分,“你觉得我会不担心?风绝把叶门当做眼中钉,你是叶门的二小姐,我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她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笑,“你看我不是没事了吗?”   她这个样子,说不出有哪里不对,但是西泽尔就是觉得无比的气闷,就好像,他这么关心她,但是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上次他说了那番话之后她身上蓦然而起的疏离感让他很不安,他仔细的看,其实那一次,那样的感觉也只是转瞬即逝,他甚至以为那只是错觉,但是他知道,不是。   现在的神慕,温婉安静,他从她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排斥和疏离,这让他暗暗的松了口气。   伸手,将她的身体搂进怀里,他低低的道,“对不起慕慕,我不该凶你。”   很多时候他都会偶尔的察觉出来,神慕纵容了他的坏脾气,比如现在,他说话的语气多差也好,脾气多糟也好,她都是这样温柔的笑着。   每当察觉到这一点,他都觉得很懊恼,他明明就不想凶她,但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别人的面前,他也没有这么易怒。   神慕任何他抱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推开他,西泽尔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推开他,他沉着声音,“慕慕?”   他不能忍受,她不准他抱她。   神慕只是弯着眉眼,笑容温静,“西泽尔,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这样动不动就抱着我了,别人会误会的。”   西泽尔听到她的话,脸色差了不止一点两点,应该说是一下子全都黑下来了。   但是神慕像是没有看到一眼,转过身,就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西泽尔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一下全都握成了拳头。   她在拒绝他,清晰的拒绝他们暧昧了这么多年的关系。   在过去的很多年了,在很多很微妙的瞬间,他也会想,如果神慕没有办法接受他的感情,那么,也许干干脆脆的拒绝他,让他彻底的死心,那样,他也许可以尝试去忘记她,转而去喜欢别的人。   可是没有,她从来没有过清晰明确的态度,而他也享受她的不拒绝,甚至,除了真正的在一起,恋人可以做的事情,他们都是都差不多做过了。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不是一点怨念都没有,她怎么可以这样,一边肆无忌惮的享受他的宠爱,他的感情,但是从来不肯给他一点机会,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绝对会抓住。   而刚才,她的动作清楚的表明,她想清楚了,她不要他的感情了,是吗?   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时刻,他要怎么办。想过无数次,但是还是无措。   他想都没有多想,转身去追她的脚步,在她快要上车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使得她整个人都不得不转过什么来面对他。   “慕慕。”他手上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但是他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的察觉一般,依旧这么用力。   神慕吃痛,但也只是淡淡的蹙眉,没有多说什么。   “还有事情吗?”她问道。   夜色已经很深了,她的长发在晚风中飘着,加上她身上的白色真丝,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种空灵的感觉,她让他觉得,他根本就抓不到她。   “慕慕,”他低低的出声,“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走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他该说什么,但是站在她的面前色时候,她说着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他不要求多的了,不要求神慕会接受他的感情,不要求神慕主动对他怎么样,只要,他们像过去一样,哪怕只是说不出的暧昧,哪怕只是他这样宠着她。   他怕,到最后,他连想要宠着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神慕看了他良久,像是在端详他的表情,最后,她才浅浅的笑道,“西泽尔,这是不对的,修斯说的是对的,你之前指责的也是对的,我一直在贪图你的宠爱,一直在耽误你的幸福。”   我很抱歉,所以到此为止吧。   “不是,”他几乎等不及她把话说完,就直接一声吼了出来,“不是这样的,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你把它们都忘记,好不好?”   他忍不住,受不了她这样淡然的模样,伸手再度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这个拥抱比之前更加的用力,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   他也不懂,他怎么会这么爱她,从小到大,没有办法控制,哪怕是岁月流逝,也始终不曾减轻一分一毫,甚至是逐年增加。   他一生最大的渴望,就是娶她做他的妻子,但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喜欢他?   “疼,”神慕皱眉,低声唤出声来,“西泽尔,你弄疼我了。”   他一定是用了最大的力气,才会让她这样疼的,几乎全身都在疼。   “你答应我,”西泽尔低头,看着她的脸蛋,那样的语气甚至有几分霸道,“我们向以前一样。”   “不能。”神慕闭上眼睛,语气轻柔,却是斩钉截铁。   “为什么?”西泽尔咬牙切齿,“宫神慕,你到底为什么不能喜欢我?我有哪里不好,你全都可以告诉我,我都可以改,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我不甘心。”   神慕抬头看着他满眼的痴狂与痛楚,指甲几乎要刺进自己的掌心,她的肤色慢慢地变得透明,她说,“对不起西泽尔,我心里有人了。”   她的话音才落下,她就听到车门被关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她的身体受到一股大力,然后直接被推倒在在她身后的车门上。   她刚想挣扎,就被狠狠的吻住,西泽尔像是真的动了怒,比上次她去求他还有怒,就连这个吻,就是滔天的怒火。   他吻过她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气势强悍的侵犯,火热的舌直接伸入她的口中,且越来越深,像是准备霸占她口腔的每一寸领土。   力量悬殊过于巨大,他的手可以用来开枪打架驾驶飞机轮船开坦克,但是她的手只能用来画画,基本可以说,他单手将可以将她的身体轻易的控制。   就比如现在。   他的左手控制着她的腰让她的身体不至于乱动,有种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侵犯。   他迷恋她的味道,一直一直,否则也不会连骄傲都不要,总是不断的偷吻她,很清香,很甜美,那是最好的味道。   神慕发现,甚至是他的手,都开始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游走。   他有些失控了,所以才会这样不由自主的想要得更多,在她的面前,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用上他几乎所有的自制力。   但是刚才那句话,让他所有的理智在刹那间全部崩盘,所以他才第一次,以这样强势的方式,去索取她的吻,只是……想要她的身体。   “你知道,”几乎是神慕因为呼吸不畅,就要晕倒在他的怀里了,他才扶着她的腰,将吻往边上走,唇角,脸蛋,腮帮,最后是耳朵他的声音因为刚才那场激烈的纠缠而染上了更加性感的沙哑,“我有多想,把你变成我的女人,所以,你最好,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接含住她的耳朵,温热柔滑的舌尖细细的舔舐而过,她本来就没有力气了,全身跟没了骨头一样软在他的怀里,手指紧紧的攥着他胸前的衣服才没有让自己的滑下去。   “西泽尔……”耳上不紧不慢的动作像电流一样滑过她的全身,神慕慌忙的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掌控她的身体的就不是她自己了,她想要开口阻止,才说到一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多……娇媚。   这样的变化让西泽尔心花怒放,耳朵是大多数人的敏感区,但是明显神慕比一般人敏感了无数倍。   她从来没有用这样诱人的声音叫过他的名字,这一声一出来,他顿时觉得原本就难以克制的yu望一下就深了许多。   “慕慕……”他引诱她,“你想说什么?”   他只想再听到她的声音,这太容易沸腾他的血了。   神慕虽然甚至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最基本的理智还在,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她声音的变化是她自己没有变化控制的,她甚至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原来,这些年,她真的把他惯到可以对自己无所顾忌了。   “够了……”她用破碎的声音勉勉强强的说出了一个完整的词语,“西泽尔,你不要太过分了。”   ☆、第一百二零三章可不可以让我自己洗?   “告诉我,”西泽尔细细碎碎的继续吻着她的耳朵,但是手上的动作听话的停下来了,他的声音里有抹阴冷,这一点神慕听得跟清楚,“你刚才说的那个人……”   他没有把话说完,以他跟神慕这么多年的关系,她当然是可以猜得出来的,他在问她,那个男人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的话,他是什么人。   神慕闭了闭眼睛,他不知道,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她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她还要拼命的忍耐,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会让她想起……   她也终于意识到,西泽尔这么多年的迁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都是因为,他在等她,因为她从来没有给过确切的答案,所以他才会有耐心等待。   他不会一直都这样的有耐心,至少不会在她说我们不要有任何关系了的时候,就真的乖乖的走出她的生活。   他只会像现在这样,改变方式,改变态度和策略,变得更加的强势和不讲道理。   原本,像他这样的男人,权握一方,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几乎没有谁的话,他会放在眼里,哪怕是他爹地,他都是一幅不耐烦的样子。   “慕慕?”他始终这样抱着她,手里的动作没有任何的改变,“说话,我在等你的答案。”   那声音里已经俨然有了几分冷厉。   神慕几乎是强制命令自己冷静下来,用平缓的语气开口,“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是谁?”神慕以为他会发怒,至少不是这样 跟她一样平静的声音。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皮肤,而是伸出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告诉我,他的名字。”   终于不在是那样磨人的亲密,神慕的思维清晰了很多,她淡淡的道,“西泽尔,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想你不会想要认识他的。”   他笑了,“慕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身边就算是出现一只阿猫阿狗我都知道得很清楚,何况是一个男人,还是你喜欢的男人?”   神慕反问他,“你不相信我有喜欢的人?”   “没有,”他淡淡的道,“只是觉得,你看你身边的男人,就算我不算,你哥,修斯,你爹地,修斯的爹地,哪一个都是人中之龙,你在一群绝顶优秀的男人的身边长大,眼光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我想知道,我败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神慕忽然觉得她很害怕眼前的男人,他不生气,或者说,他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没有发火,冷静得不像是她认识的西泽尔。   很多时候,他跟她在一起的很多时候,他基本都没有黑手党教父的那一面,甚至有时候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或者要她的吻,或者耍些小手段让她陪着他,或者怒气横生,像今天他明明关心却质问她的模样,他一直都不像她哥哥那样沉稳淡定,也不像修斯那样笑里藏刀深藏不露。   原来不是的,其实他跟她哥哥跟修斯是一样的。   在她面前多像个大男孩,他都是黑手党教父,论心机城府手段残狠,不会输给任何人。   不过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所以他在她的面前,也就只在她一个人的面前,还维持着少年时期的模样。   而所有的事情,他其实都是心如明镜。   就比如现在,她那句她有喜欢的人了,碰到了他的底线,所以他撕下了最后的伪装,或者是决定换成另一种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西泽尔,”神慕侧开视线,“我不会说的。”   “不说的话,”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今晚的最后一个吻,“   那我就只能当做那个人是不存在的了。”   然后将她扯到自己的怀里,一手搂着她,一手拉开车门,“上车,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神慕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弯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西泽尔关上门,转身走到驾驶座的门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嗯,下次不准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   苏颜睡得并不深,应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般人都会变得很警惕,所以车子一停下来,风绝抱着她准备下车的时候,她就敏锐的醒了过来。   睁开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道,“到了吗?”   风绝低头吻了吻她的脸蛋,低声道,“嗯,到了,你睡吧,我等下帮你洗澡,你需要休息。”   她的脸蛋枕在他的脖子里,听到他的声音也没说什么,但是仍旧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睁着眼睛,乖巧的任由他抱着她上楼。   他先把她放到了床上上,从柜子里去找衣服,苏颜的声音才安静的从后面的传来,“让我自己洗好不好?”   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清白也在,但是她身上那些被混蛋弄出来的痕迹还是不想被他看到,她只想自己洗洗,然后自己上药,最后再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一切都忘记,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风绝拿着衣服的手顿了一下,但是也就只有那么一下,很快他就走到她的身边,淡淡的道,“你的右手受伤了,怎么可以自己洗?我帮你。”   苏颜咬唇,他就已经俯身再次将她横抱起来,到了浴室,放热水,然后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得干干净净。   毫无疑问,她身上那些被人弄出来的痕迹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前,青青紫紫的,腰上,胸前,脖子上,尤其是手腕上。   其实那些都是被掐出来的,当初除了撕掉她的衣服,然后甩了她两个巴掌,那个墨西哥毒枭也就只来得及在她的身上稍稍肆虐了一番,就很快接到了电话。   至于后来的包厢里,更是什么多还没有发生,他就到了。   但是这样的景色落到别人的眼里,说什么都没有发生,根本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第二百二零四章他是不是嫌弃她了?   温暖的水慢慢的漫过了她的身体,似乎缓解了她的尴尬,但是风绝幽暗的冷眸还是让她很不安。   他是不是以为她被人侮辱了?   “绝……”苏颜惴惴不安的,准备解释,只是身上的痕迹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甚至害怕,他不相信她。   “没关系,”他垂下眸,已经先她想要说的话一步淡淡的道,“你不要多想,那些人已经死了。”   他宽厚温暖的手摸着她的脸蛋,轻声道,“把这些事情都忘记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压抑的暴怒和暗黑。   苏颜一下就慌了,她不顾自己身上已经被水浸湿了,就这也从水里出来惶然的抱着他,一边紧张的解释,“绝,你不要误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有被……”她一边说一边摇着头,“我只是被打了几下,身上的痕迹也只是开始的被掐的,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他吻住了,他身上黑色的衣服已经被她的身体带出来的水打湿了,他反手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白皙的肌肤衬着黑色的衣服,那视觉冲击非一般的大,   她的长发为了避免被打湿,已经用发绳随意的绑好,只有前面留了几缕下来,在她一张精致还带着几分苍白的小脸前面,显出另一番的风味。   风绝被这样的视觉刺激一下就激起了yu望,加上他吻她的时候,她怯怯的主动,更加挑战他的自制力。   但是不行,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他不能这么放纵自己,何况,虽然她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他不知道会不会给她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忍着想要直接在这里要了她的冲动,风绝结束了这个吻,将她的身体重新放回了浴缸里,水已经差不多满了,正好让她洗澡。   因为他原本就是天人交战,在欲望跟理智间纠缠,最后才终于狠了心将她一把推开,苏颜原本是沉浸在这个我吻里面的,可以说是猝不及防的被他推开,所以这一下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他动情了,两人亲密已久,她很清楚,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就这样把她推开了,她心里委屈,咬唇看着他,他是不是……嫌弃她了。   没有说话,垂着眸,任由他帮她洗澡,在这个过程中,风绝一直在克制自己,而苏颜则一直在担心他是不是不相信她以为她被人……所以才不要她。   她很生气也很委屈,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就已经这样了,那么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了,他是不是真的对就不要她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特别的惶惶不安,咬着唇胡思乱想。   洗一个澡,两人各有心思。   终于洗碗了,风绝松了一口气,起身拿抱毛巾包着她的身体将她抱了出来,专心的帮她把身体擦干净,一边拼命的警告自己不要起不该起的念头,她现在的身上是带着伤的,容不得他乱来。   但是这些根本就没什么用,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样赤果果的在他的眼前,他要是没有反应,除非他死了。   擦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动作已经将近僵硬了,匆匆忙忙的擦了一下,然后扯过准备好的浴袍帮她穿好。   一边想着穿着衣服应该没有那么冲动了,然后一边横抱着她出来。   苏颜被放在床上,风绝帮她盖好被子,“颜颜,你饿了吗?我帮你准备吃的。”   苏颜怔怔的看着他,心里的不安几乎要将她压垮了,她伸手就环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小小软软的,“我不饿,你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很害怕。”   风绝却还是顾虑她的身体,料想她这一天多的时间里肯定什么都没吃过,而苏小姐又无时无刻在每一个他不注意饮食的时刻给他灌输养生的重要性,以至于绝爷现在已经可以出师,也无时无刻的记着按时吃饭的重要性。   所以他耐着性子低声哄道,“颜颜,这里是我们的卧室,外面有人守着,什么人都进不来,我就在下面帮你准备吃的,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很快就会上来。”   苏颜想都没有想,拼命的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一点都不饿,你陪我就可以了。”   她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看来是很害怕的样子。   风绝皱眉,以为她还是害怕之前发生的事情,让她这么害怕,他一定要那那些混蛋的全家都灭得干干净净。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苏颜的情绪,所以他很快脱掉自己的外套,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嗯,我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的睡吧。”   她知道,风绝是很少这么温柔的,一般指会出现在她受伤以后或者受什么打击之后,他才会有耐心来哄她。   脸蛋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坚实的心跳,她还是很紧张。   风绝很快发现了苏颜的不正常,他皱着眉,板过她的脸蛋,低声问道,“颜颜,你怎么了?”   还是害怕吗?那群混蛋。   他将自己的身体稍微调低了一点,更加用力的抱着她,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对不起,让你受到了惊吓。”   苏颜怯怯的看着他,像是犹豫了很久一样,最终还是抬起头,一个慌乱无措就吻住他的唇。   风绝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印象里,这还是苏颜第一次主动的吻他。   苏颜看他没有反应,更加闹怒了,她微微的抬起了自己的身体,换成了更加方便亲吻的姿势,用尽自己青涩的招数来挑拨他。   甚至大胆的,用自己的手去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风绝要是还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那就真的白活了这么多了年了。   他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颜颜,”   ☆、第二百二零五章他会下厨?   他声音里的严厉大大的打击了苏颜的勇气,本来她这样的女孩子,好不容易骨气勇气主动一次,他非但不回应她,还好似很不愿意的样子,这让她怎么不受打击。   但是苏小姐有时候也是一根筋的姑娘,他不愿意她也要一条路走到黑,索性手一抖就狠心扯开他的衣服,手也不知道在胡乱的干什么,没有任何的技巧,甚至是抖抖索索的,上面吻着他的动作也更加蛮横粗鲁。   绝爷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觉得他玄幻了,一来他主动惯了,因为在他眼里苏颜就是死矫情的女人,明明什么都发生过了,让她主动她总是死活不肯。   这一次他准备放过她但是她这么主动,让他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女人很紧张,没有技巧完全不得要领,但是就是这样生涩得要死的撩拨还是轻易地将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渴望全都调了下来了。   忍不住,他一个翻身,就轻易的将她压在身下,手扣着她还是红肿的脸蛋,沙哑着声音道,“颜颜,我警告你,你这么做很危险。”   那声音里已经有极力但是仍然不受控制的粗重的呼吸。   他真的不是那么有节操的男人,经得住她的撩拨。   她还是不管,应该是或这些反应跟他声音里的变化给了她勇气,她去吻他的下巴,然后一路往下,到喉骨的时候,轻轻的啃咬着。   风绝那里受得起这样的刺激,理智瞬间崩盘,俯首就吻了下去,原本在浴室里的压抑也都全都爆发了出来,手轻易的扯掉她身上的浴袍,里面没有任何衣物,她就这样寸缕不着的躺在她的身上。   “颜颜,”他一边疯狂的吻着她,一边开口道,“这是你想要我的,是不是?”   “那么,等下你就不准喊停。”他只是给她做好预备,因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是完全停不下来。   所以,待会儿就算是她求他,他大概也只会更加兴奋。   苏颜面色潮红,说不出话来,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很挑战她的神经底线,她只能点头示意她同意。   她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抹掉那段灰暗恐惧的记忆,她也需要让他亲自来证明,他还是喜欢她的。   因为对风绝来说,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不会碰。   所以她才会这样,使出她知道的招数来引诱他,还好,他还是要她的。   一晚城府,到了最后,苏颜终于明白风绝所说的那句不要喊停是什么意思。   她真是不知道他究竟是饿了多久还是怎样,开始的时候还会顾虑她的身体,到了最后根本是什么都顾不上,除了她的右手被他放在一边不准动免得误伤,其他的要多激烈有多激烈。   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的,反正他需要旺盛的时候她都撑下来了,何况这一次,她几乎要想到她黑暗的二十岁的生日了。   只是没有那些虐待,只是光她掉的眼泪哭哑的嗓子来说,这一夜根本就是战况惨烈。   她不知道,他看到她身上的那些痕迹,在包厢的时候看到她被那群人渣那么对待的时候就已经受刺激了,要不是顾虑着她的身体她的精神状况,说不定他在车里就直接要了她。   所以苏颜敢主动的勾,引他,那根本就是刺激再加一层的刺激。   一夜缠绵,虽然疲倦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但是她至少她觉得安心,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上被子上了。   她眨了眨眼睛,好半响都反应过来,她已经没事了,他们已经没事了,她原本就是准备去找他,重新的跟他在一起。   眼睛转了转,昨晚的一切终于慢慢的回到她的脑海上,她的唇角悄悄的弯了起来。   没事了,她相信,他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身上到处都是酸痛,苏颜暗咒一声禽兽,还是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了,却还发现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一种清清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   她是医生,自然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她身上擦了药,从床上下来,走到衣柜前准备换衣服,她的手虽然还没有完全的好,但是已经可以勉强的自己换衣服了。   找了件比价容易穿的衣服出来啊,她动作小心的给自己换上,然后又去了浴室洗漱,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嗯,她的头发本来就很长很直,容易打理。   收拾好后,她才抬脚准备出去,一边走还一边想着风绝应该已经出去上班了,虽然她没有看时间,单丝看这阳光的模样,大概已经是中午了。   打开门,一个男人正站在她的面前,看他的样子,像是正准备开门。   苏颜睁大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家里吗?   “怎么了?”风绝捏捏她的脸蛋,好笑的看着她很意外的模样,俯身吻了吻她的脸蛋,“懒够了没有,现在才起来。”   苏颜嘟着嘴巴,“嫌我起得晚你干嘛不叫我?”   还不是因为他,她才会气的这么晚,她很晚很晚才睡的好不好?   不过,他不该很是很晚才睡吗?而且,她腹诽,不是据说这种事情很辛苦的,怎么他看上去这么精神抖索,神清气爽的,倒是她,全身都是各自不舒服。   苏颜对这一点很不满,她嘟囔着嘴巴,“你怎么都不去上班的?现在好像很晚的样子了。”   “上班?”他挑着好看的眉毛,然后伸手牵过她的手,“我现在休假,在家里陪你,现在已经中午了。”   她很茫然,果然是中午了吗?她以前习惯都是很好的,很少睡得很晚起来,就算是平常睡懒觉,也不会特别的晚,这一次算是破了纪录了。   她忍不住小声的抱怨起来,“还不都是你,我会睡得这么晚吗?”   他回头看她,漫不经心的浅笑道,“你确定是因为我?昨晚不是因为谁非缠着我要?”   苏颜的脸蛋很快红成了个苹果,好吧,开始的时候确实因为她,但是到后面她一直都说够了好不好?   知道这一次说不过他,苏颜转移话题,“我不管,我身体不舒服,右手也都不没有好,不能做饭。”   这到不是她偷懒,因为说实在的她还是很喜欢下厨做饭这个过程的,因为觉得很享受,很有成就感,加上做出来的食物被某人很迷恋,又因为这个某人是她很喜欢的人,所以她会觉得很享受。   风绝看了她一眼,“等你起床,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东西吃。”   苏颜眼睛转流了一圈,想起她的手受伤的时候她喝的粥貌似是他亲手熬的,于是她立刻抬着脸蛋巴巴的看着他,“绝爷,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已经准备好午餐了?”   绝爷很不屑,很冷艳,“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可以做饭吗?”   苏颜的神色立刻变得又亮又崇拜,“你这么棒吗?看不出来啊,这年头会烧菜的男人很珍惜的。”   看不出来真心看不出来,绝爷居然会下厨,这太玄幻太逆天了,苏小姐很果断的甩开他的手,自己跑到餐厅里,果然闻到一股香味。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摆的碟子。   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啊,看样子,闻着味道,真的是很有模有样的感觉。   “不要当成习惯,你手好了以后马上自己做饭等我回来。”这个没有问题,她也不介意,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这菜的味道怎么样   她喝过他煮的粥,那味道着实有点一般,但是现在这菜嘛,看色香味的模样,还是很不错的,所以苏小姐很期待。   伸手扶起筷子,然后夹起一块鱼,煞有介事的品尝了一下,恩恩,虽然比不上她,但是是可塑之才。   ps: 呜呜,时间来不及了,欠大家三四百字,明天的章节会多出来,************************************************************************************************************************************************************************************************************************************************************************************************************我的错,请原谅   ☆、第二百二零六章晚上我伺候你   她眨巴着眼睛,“绝爷,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绝爷很傲娇,不理解她这种白目的问题,这别墅里就她跟他两个人,她的手残了,不是他,那是鬼吗?   苏颜看着风绝很淡定很冷艳的自己坐到桌子的旁边,然后拿着碗吃饭,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也紧跟着坐下来了,一边吃一边想不通,“咦,这不对啊,你全身上下都不想是会做饭的模样啊,来来,告诉我,这跟谁学的。”   她很好奇真的非常的好奇,下厨这种事情,在她认识的男人里面,像是修斯子翊他们,可能连厨房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风绝一抬头就看到苏小姐满面的那八卦跟好奇,那双眼睛亮闪闪的跟星星似的,而且是那种隔得很近的星星,嗯,非常的亮。   “你手残了,难道我还要去再找一个女人来做饭吗?”他夹了一 口菜放到嘴里,漫不经心的道。   苏颜掉下三根线,不满的嘟囔道,“难道你要我是来做饭的。”   他眉头一挑,“当然不是,那是上床比较重要。”   果然是,好直白的回答,苏小姐矫情了,教育他,“你这是不对的思想,需要纠正。”   “哦?”风绝像是来了兴致的模样,“那你说说,怎么才是对的。”   男人本来就是下半身动物,何况绝爷还是这种比较奇特的下半身跟上半身连在一起的,他喜欢女人,当然最直接的就是做运动,不让还要干什么?   苏颜顿了一下,义正言辞,“女人是用来疼的,你看你一直奴役我,这也是不对的,简直太过分了,饭菜是我烧,屋子是我打扫,衣服是我洗,花草是我养,你该给我分担一下,这才是新世纪的好男人。”   风绝,“你这么算是不对的,应该换过一种算法。”   苏颜,“那该怎么算?”   如果他敢说,钱多少他赚的,然后都是她花的,那她一定一个锅铲敲死他,她也很会赚钱的好不好?只是这段时间一直被关着所以没有显示她独特的医学才华。   不得不说,苏小姐会这么想,实在是太不了解绝爷的本性了。笑话,他会在意那几个钱吗?何况你也不会花钱嘛,有钱给你都不知道怎么烧。   绝爷说,“应该分成白天跟晚上,白天你做家务,晚上我伺候你舒服。”   苏颜,“……”   她觉得她应该再厚脸皮一点,但是貌似好像真的是这样的,苏颜不得不认真考虑,那以后她是不是应该…………呸呸呸,大清早的你在想什么,果断打住。   然后两个人安静的吃饭,苏颜吃了一会儿,嘟着嘴巴道,“我觉得你做的没有我的好吃。”   “嗯,”风绝不动声色,“所以以后都是你做。”   苏颜,“……”   他是男人,男人需要做饭很好吃吗?这本来就不是他该做的事情,不过是她的手受伤了家里没有人而他也不喜欢再叫人过来,所以才会亲自动作做。   对于饭菜做得不好吃这一点,他一点都不在意。   苏颜觉得自己近日来真的是愈发的蠢笨了,嗯,这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大度善良的姑娘,看在风大军长每天操练然后又有没完没了的任务等着他去完成,一天下来其实也是很累的这一点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但是,苏颜一边吃饭一边贼兮兮的看着他,装作一脸淡定的道,“绝爷,司令大人告诉我你暗恋我已经很久了,是不是真的?”   然后苏小姐清楚的看到风绝不急不缓的吃着东西的动作僵了一下,脸上还飘过一朵可疑的红晕。   他眸一眯,“你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话?”   她跟艾柯司令见面的次数他都是一清二楚的,因为他都在场,否则,他们怎么会有机会见面。   苏颜立刻想到艾柯司令跟她说这番话的原因,立刻心虚的低眉垂眼,“没什么,就是有一次不小心碰到了……”   “苏颜,”风绝敲着桌子,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危险,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才是艾柯司令的学生,那半老头什么性格他会不知道,没事干什么说这些?   苏颜暗恼自己说漏了嘴,当初是因为……她准备离开他,所以艾柯司令才会说这些,虽然是很委婉的方式,但是目的她还是知道的。   要是让风绝知道她当初的打算是回叶门,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生气,哦不对,应该说,他是肯定会生气的。   “我……”她知道他这姿态她根本就跑不掉这个问题,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说?说实话还是说谎?谎要怎么说?   而且,说实话的话,那就会牵涉到薇依,薇依她不在乎,这次的事情她有参与她知道,但是艾柯司令是很好地人,且他又是风绝的老师,这样的关系,就算是风绝,估计很会很尴尬。   所以,要不要说,她还是很顾虑的。   “颜颜,说实话。”他的语气算不上严厉,但是还是让她有种压迫感。   哎,就算她不说,他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也一定可以打听出来的,是这样的话,那她还是说好了。   想了想,她才开口道,“你妈妈接我去看简澜……在医院的时候,被人带走了……”   “是谁带走了你?”他问,是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其实她想说东方祁的,除了艾柯司令的原因之外,她可以感觉到薇依对她没有很大的恶意,至少没有简澜那么阴毒,她当时大概只是觉得她违背了承诺,还是选择了回到风绝的身边是,所以才会直接把她交给东方祁。   薇依的目的是让她离开,而简澜的目的是让她死,而且是最屈辱的死法。   “是……薇依。”都已经到这里了,她要不说薇依,那么她就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她为什么会跟艾柯司令见面,所以她只能选择说实话。   风绝并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样子,至少,从他的神情里她看不出任何的意外。   “她为什么会找你?”风绝看着她,淡淡的问道。   苏颜皱眉,“因为她答应沐琉璃把我从你的身边带走。”   她没有说得很完整,比如她跟沐琉璃的交易,比如嫁祸给简澜,虽然那个女人根本算不上被嫁祸,因为她比薇依恶毒一百倍。   “你想离开我。”不得不说,风绝的脑子转得很快,虽然叶门想要带她离开理所当然,但是只要想一想,还是不难猜出沐琉璃会找薇依合作的原因。   这句话说出来,他的脸色安静到淡漠,透明的又似乎很复杂的视线全都落在她的脸上,苏颜觉得莫名的紧张。   虽然她不想他生气,但是站在她的角度上,其实她是没有错的,当时的状况,她一直被囚禁,不管他们的感情是怎么样,他们也不能一直以这样的状态相处下去。   更何况,她当时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利用她一次。   她也不知道,她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加上她跟叶门的关系,加上他对叶门的仇恨。   所以,她选择离开,并没有错。   苏颜咬唇,轻轻的道,“当时,我是这么打算的。”   “是不是如果你没有被抓走,你现在就已经回到叶门了?”他的眸光落到她的脸上,一动不动,隐忍而深沉。   她连忙摇头,声音还是轻轻的,“我没有,我当时,想要去找你。”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薇依才会改变主意,如果她当时想回叶门,那么,她现在就已经在叶门。   这样想着,苏颜才觉得有几分恍惚。   “颜颜,”再抬头时,她才发现风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他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抱着她的腿,将她的身体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坐下。   手指拨过她的长发,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他像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把他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里,“是的,就像我的老师所说的那样,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苏颜怔怔的看着他,耳边他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说,“所以颜颜,就算你真的回到了叶门,我也会把你抢回来的,不惜一切手段,”那样低沉缓慢如同宣誓一般的声音,“你是我找了很多年的女人,也是我爱着的,非要不可的女人,所以,你不要以为你可以离开我,就算是叶门,都不可以。”   她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觉得,风绝曾经应该说过这样类似的话,比如她是他的,比如他的行为也充分的说明了没有他的允许她是不能离开她的。   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清楚的告诉她,他爱她,所以不准她离开他。   她没有觉得很讨厌,虽然真的是霸道不讲道理了一点,但是很窝心,很安全。   可是,苏小姐考虑的是很现实的问题,“你妈妈不喜欢我。”   婆媳关系什么的,很忧伤啊,别说她妈妈不喜欢她,她也不怎么喜欢风绝她妈妈好吗?总觉得太没有温情,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有种感觉,风绝的母亲是不会接受她的。   不知道是女人的直觉太过敏锐了,还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风绝的妈妈甚至不是不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她不喜欢的,就是她苏颜。   风绝对这一点毫不在意,“她连我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你。”   苏颜睁大眼睛,很意外,虽然说她觉得他们之间的交流过于生疏了一点,一点都不像是和谐的母子关系,但是风绝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她妈妈不喜欢他,还是让她觉得意外。   甚至,她还安慰他了一下,“你是她儿子,她怎么不会喜欢你呢?”   这么说她才想起来,貌似风绝不是她的亲儿子。   这个问题苏颜一直没有认真的想过,如果风绝不是她的亲儿子,那么就算他真的是叶门老大的儿子,那也该他亲妈恨啊,怎么也不是她该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   ps :这章有多出昨天的字数哦,么么哒   ☆、第二百二零七章我就是不讲道理   她感觉到风绝把她抱得更紧了,那样的力道宣示着他阴郁的心情,苏颜感觉到了,不安的看着他。   这个问题势必牵扯到宫家,只是,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宫叔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不会让其他的女人怀孕的,这几乎成了一种执念。   但是她不能这么直白的说,那么肯定会伤害风绝的,她有这样的感觉。   她想了想,怯怯的道,“你不要难过了,”   风绝瞪她一眼,难过,她哪只眼睛看见他难过了,他是会为这种事情难过的人吗?   苏颜抱着他,还是决定开口说出来,“绝,你可以不可以听我一次,换一种方式面对这件事情?”   她真的觉得,他一直都跟叶门这么对着干,是没有结果的,以叶门百年黑道的历史跟如今在黑道界的地位,他再怎么大的势力,也根本不可能真的撼动叶门的地位。   更何况,就算是要报仇,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鱼死网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退一万步,他就算是真的赢了,那又能怎样?   得不得的还是得不到,失去的还是已经失去了,何况这件事情并没有确定是吗?   风绝的气息变了,且明显得苏颜轻易的看出来了,她有点小紧张,但是还是坚持,“绝,你不要生气,你要报复叶门跟宫家,至少,先求证好不好?”   “我妈不会骗我。”风绝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模样,或者说,也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怀里抱着的女人,她的身上还带着伤,他并不愿意伤到她,也不想再跟她为了这些事情吵架。   苏颜咬唇,“你是她的儿子,所以你相信她,我算是宫叔叔的养女,那么我也相信他,所以,为了公平一点,我们去求证好不好?”   “否则,”红红的薄唇几乎要被她自己咬出血出来,“我没有办法心无旁骛的跟你在一起。”   她不想威胁他,但是这件事情始终存在,所以必须解决。   是的,她可以理解他相信养他长大的母亲,那么她也是没有理由怀疑宫叔叔的,这个矛盾会迟早有一天会影响他们的感情,所以就应该早早的解决。   风绝的声音冷了好几分,但是他还是以极大的力气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你说,你要怎么求证。”   苏颜咬唇,认真的看着他,“我回去,亲自问宫叔叔,他不会骗我的。”   准确的说,宫深拓根本不会骗人,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值得他说的谎,所以只要她问,不管他说还是不说,她都可以判断出来。   “苏颜,”风绝伸手就扣住了她的下颔,声音冷而狠,“你要回叶门?”   苏颜对他的反应表示很无奈,绝爷难道你听话就不能听重点咩?重点是我亲自去求证啊,不是我要回叶门啊。   于是她很淡定的点点头,“宫叔叔在叶门,我要向他求证当然是要回去的啊,”她顿了一下,看着他愈发难看的脸色,微微的笑着,“别担心好不好,我会回来的。”   “不行,”他想都没有想,就断然拒绝了,“你不可以回去。”   他的语气混乱,还有几分凌厉,“你想求证就求证好了,但是你不可以离开我身边,最多,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样的事情,苏颜在电话里叹息,又怎么会是电话可以说得清楚的,她当然呢要当面问,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啊。   但是风绝这个态度,像是一点商量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她十分的为难。   她看着他,半是无奈,半是劝慰,“你讲一讲道理好不好?我都答应你了,我会回来的,绝爷,我可是很有信用的,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你可以放心,不用担心我跑了就不会回来了。”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低声沉沉的说道,“我就是不讲道理,什么都好商量,你就是不准回叶门。”   苏颜真真觉得她的脾气好到已经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了,风十七我保证,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忍受你的坏脾气,没有人!!   她的脸蛋已经开始板起来了,“风绝,难道你准备这样绑我一辈子吗?你的妈妈跟艾柯司令对你而言是什么意义,那么宫家对我来说就是什么样的意义,我可以爱上你,也可以跟你在一起,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以后都要跟他们断绝所有的关系。”   “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懂感情该是什么样子吗?”   她不想质问他的,因为她一直都不喜欢吵架,但是苏小姐的脾气虽然算是很好,性子也隐忍,但这并不代表她是没有脾气的,只是不需要的时候,她不动脾气。   风绝不懂感情,这是她知道的,这没关系,但是,他就真的不能为她想一想,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她的立场吗?   她很气闷,也很委屈。   她自问是很讲道理的人,也处处为他想着,但是这男人这么霸道,她觉得自己的努力一点都没有效果。   她生气了,她的表情很明显,不像风绝那么面无表情没有情绪什么都看不出来。   风绝皱眉,直觉想哄她,但是要哄她开心的话,可能就要放她去叶门,这怎么可以?   万一她真的不回来了,他去哪里找她?   他之前说即便是她回到叶门他要把她抢回来是一回事,但是真的冒险让她回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愿意。   “颜颜,”他亲吻她的脸蛋,放软了语气,“不是你会不会回来的问题,是我担心你不会回来。”   她不懂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觉得他霸道不讲道理。   她不知道,她走多少,他就会有多长的时间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苏颜见他的语气好了很多,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嗯,风十七虽然有时候脾气很差,但是基本她一生气了,还是会主动乖乖的过来哄她,还算是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她皱巴着脸蛋,水水的眼睛看着他,“你不能学着去相信我吗?”   苏颜咬唇,“我答应你,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时间,我都会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风绝的脸色算是好了一点,但还是不肯松口,“我不能让你回叶门。颜颜,你不要逼我。”   苏颜无力了,她都不知道,这么一个大男人,哪里会这么没有安全感,还是说占有欲太强烈?   “可是我不去问,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   这是她可以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了,甚至,她承认,她自私的希望这不是真的,那么,风绝就不要再跟叶门决斗了,那么,她也不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再退一步,她就不用看着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受伤或是死亡了,这些对她来说,都是过于沉重了。   “怎么解决我早就想好了,是你要多此一举,求证这本来就是事实的事情。”风绝的脸色冷冷的,说不上多好。   原本,他肯答应这件事情,就是因为她,他答应,不代表他真的相信。   “你……”苏颜怒了,“你这是一点都不讲道理,真是太讨厌了,” 说着,就怒气冲冲的从他的怀里挣扎了出来。   “让开,打扰我吃饭。”她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拿过她的碗,低头扒着饭吃,说来说去,还是怎么都不肯,那他是想闹哪样?   她真的很火大,她觉得自己一退再退,在他的面前差不多半点脾气都没有,所以他就觉得她可以随意压榨,所以欺负是吗?所以他就觉得她的感觉一点都不重要是吗?   真的是,非常讨厌的男人。   她低着头吃饭,那动作的礼力度跟弧度都不小,一眼就可以看出很生气的模样。   只是长发因为她低头的原因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蛋,所以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而苏颜也一直多只顾着自己吃饭,所以没有看到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低眉思索的模样。   ***************************************************   眼前是一片黑暗,简澜忍住不能自制的颤抖,故作冷静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抓我想做什么。”   响起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看不到那女人的脸,但是听声音直觉是妖娆妩媚的女人。   “怎么都不知道要解开人家的眼罩的,否则简小姐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下一秒,她面前的黑色布料很快就被扯掉了,她下意识的摇头,才开始慢慢的适应眼前的光线。   过了一分钟左右,她开渐渐的看清了眼前的女人。   ☆、第二百二零八章应该会有不少的惹喜欢的   准确的说,她并没有看清对面女人的脸,因为她戴着面具,只看得到嘴巴一下和眼睛的地方。   只能从她的皮肤和头发还有身材判断出来这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她的皮肤很白,所以架了一副金色的面具也丝毫不会显得俗气或者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是更加艳丽。   她在笑,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感觉到,她是在笑着的。   “你们是什么人?”简澜已经隐隐猜到对方是什么人了。   叶门的人,只有他们,有这样的理由,有这样的实力来对她下手,   “我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那女人浅浅的笑着,“重要的是,你需要告诉我,温落在哪里?”   果然是叶门的人。   虽然已经料到,甚至也曾有过想法有一天叶门会来找她的麻烦,但是看到这个女人,她还是觉得很恐惧。   应该说,是这个女人让她觉得恐惧,嗯,就是专这样的。   “我不知道。”简澜面无表情,“温落不是叶门老大的女人吗?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   “堂主。”有个年轻的男子从外面进来,像是要跟她禀告什么的模样。   那女人抬手,阻止他要说的话,淡淡的道,“没看到我在忙吗?审完了这里,我再去解决这件事情。”   那手下见此,也就很快的点头,然后退出去了。   简澜的心却狠狠一抽,堂主?审?   黑道最出名的堂主毫无疑问就是叶门的审讯堂堂主沐琉璃。   所以,这个女人是叶门的沐琉璃?   这个认知一出来,简澜的整个脸色都变白了。   “你是沐琉璃?”她这么问着的时候,声音里颤抖几乎要压抑不住。   “嗯,”她笑得眉眼弯弯,“是,是我沐琉璃。”   看着简澜的脸色,她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干脆一点?你也看到了,刚才人家找我有事儿呢,别耽误我的时间啊,否则我会很生气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甚至言笑晏晏的模样。   但是,那声音还是轻而易举的让人不寒而栗。   简澜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沐琉璃始终坐在桌子的前面,见她不肯开口,于是伸出手指扣了扣桌面,“简澜小姐,我觉得你还是直说会比较好。”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连薇依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觉得,你的骨头会比她的硬么?还是说,非要受点皮肉之苦,你才肯说实话。不过看你这细皮嫩肉的,那又何必呢?”   简澜咬牙切齿,“沐琉璃,你是我是谁的手下吗?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还把我绑来。”   沐琉璃嗤笑一声,她真是最讨厌到了审讯堂还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虽然薇依是倔了点,但是还算是识相的,至少没花她多大的力气。   “你是白宫总统的女儿我也照审不误,何况你不过是条背叛主人的狗,你以为风绝还会要你吗?”沐琉璃一边笑着,眼底全都是赤果果的不屑。   果然是讨厌,浪费她的时间,她是真的真的很忙好吗?   最后一句话让简澜的脸色再度白上了几分,她怎么敢说的这么难听,绝爷怎么会不要她了,这不可能。   “沐琉璃,”她一张俏脸冰冷,“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绝爷从来不会置手下的安危于不顾,所以,他一定回来找我的。”   沐琉璃打了个呵欠,“你动了他的女人,又在背后跟他的对手偷偷摸摸的来往,你还觉得你会管你,还真是想要告诉你这个消息,你这个人,都是二小姐要来的。”   说到这里,也不管她的脸色怎么样,不耐的道,“喂,你到底说不说,非逼我动刑才肯开口吗?”   简澜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像是存心要把自己的嘴巴咬烂,做了风绝那么多年的手下,所以这个女人她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   绝对的无所不为,只要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没什么是她不肯做的,什么样的手段,什么的把戏,她都做得出来。   她根本,就不会是这样一个女人的对手,从来就不会是。   “我说,”沐琉璃说的是对的,她没有必要,为了这样所谓的骨气,而赔上自己的命,或者忍受废人的折磨。   说不定,就算她什么都忍受了,到最后还是要把什么都说出来。   简澜看着她,“我可以说,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杀了我。”   沐琉璃微微的眯眸,淡淡一笑,“好,你说,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你,保证你可以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怎么样?”   简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温落不在我的手里,在东方祁的手里。”   沐琉璃眯着眸弯了起来,那样的笑容让简澜一下就变得心惊胆战,她听到前方的声音缓缓的传来,“难怪总是有人说,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你看你自己,好好的没事要给自己挖个坑。”   “你这是在高估你自己的智商呢?还是在侮辱我呢?”沐琉璃挥挥手,招来两个手下,“来,去看看叶门的夜总会或者酒吧的什么地方有没有需要简澜小姐这种人才的,去给换一下新鲜的血液,简小姐的脸色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胜在气质算是不错,应该会有不少的人喜欢的。”   说到这里,她已经站了起来,一副我们的谈话已经结束的模样,她准备走了。   沐琉璃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却字字句句如针扎一样落在她的耳骨上,她在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了颤抖。   ☆、第二百二零九章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沐琉璃凉凉一笑,“我的意思就是已经很明白了,简小姐向来跟聪明难道会听不懂吗?”   “你不是已经答应,会放掉了我吗?”   “是么?”沐琉璃挑眉,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我记得,我好像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记性不好吧?”   是,她是没有说过要放过她的话,她说的是,她不会杀她,也不会伤她,而不是……放掉她。   一瞬间,她整颗心都凉下来了。   沐琉璃还是笑得一脸无害的样子,“二小姐的意思是要我转告你,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动的,比如苏颜,比如温落,不过可惜,你好像知道得有点晚了。”   最后,她原本扬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来,然后转身,彻底的走出她的视线。   二小姐,她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就只记得当初那个女子出现在舞会上时,惊艳四方的模样。   “沐琉璃。”她才走出地下室,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   转身,看到的却是一身优雅随意的修斯。   她眯眸,漫不经心,“有事么?”   修斯也不管她的语气有多不恭敬让他多不习惯,依旧是笑得一脸的温雅,“我是来道谢的,”   他看着沐琉璃那张金色的面色,“子翊特意要我来谢谢你,救了苏颜,也救了温落。”   她挑着眉,“谢的话,他怎么不亲自到场,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果然是嚣张,她是审讯堂堂主,但是宫子翊却是叶门的老大,按理说,她为叶门老大办事,那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她居然要子翊亲自来道谢。   不过修斯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色的变化,只是淡笑着,“他的心上人受了不小的伤,他现在分分钟守在床前,恐怕是没有时间亲自来看你了。”   沐琉璃也不计较,哦了一声,就没有了后话,大有一副你还有事吗?有事就说,没事就请的意思。   修斯自然是看出来了,他扬起他的招牌微笑,“没事了,沐小姐还是去忙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她说的客气,但是姿态上可没多少客气的意思。   说完,转身,走的干净利落。   修斯眯起了蓝色的眸,说什么来道谢,他不过是特意赶来看看的,这个女人飘忽神秘,不知道下一秒在哪里,当然这都是她的自由,他本身的兴趣也不是很大。   但是,叶门里总有那么一些传言,说沐琉璃作为审讯堂堂主对叶门居心不轨,他不过是来亲自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居心不良法。   嗯,脾气很傲,基本感觉不到她有把你放进她的眼里,独来独往,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但是,作为叶门审讯堂堂主,她算是尽忠职守,没有一点刺可以挑,接到命令就马上办事额,而且全部办得妥妥帖帖的。   最多就是恃才傲物,这在叶门基本是允许的,只要你有这个资本。   但是,谁都想不通她没事好好的戴个面具做什么?毁容了?那就去换皮啊,总不能一辈子戴个面具过日子吧,这什么年代。   也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一直被人诟病。   看完了沐琉璃,他才转了方向去看神慕,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想待会儿要怎么跟神慕说这事。   他很嫌弃,昨天西泽尔那厮大半夜的拉着他喝酒,自小就没见他醉过,结果醉的跟路边的流浪汉一样,那模样作为兄弟他真心觉得不忍直视。   问都不用问,除了神慕没人能这么刺激他。   如散步一样的步伐踱到神慕的小楼里,这里已经是叶门的总部,而她也跟着她哥哥回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在阳台上画画。   果然,通过客厅,轻手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穿过卧室,就可看到她在画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柜子里的衣服几乎全都变成了白色,然后头发越留越长,一不做任何的发型,就这样任由它直直的垂下来。   手腕上的袖子被高高的挽起,露出纤细皓白的腕,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画板,他草草的扫了一下,上面画的是一片深海。   海绵风平浪静,甚至是阳光明媚,海水里面却在不断的压抑翻滚。   “慕慕。”他只看了一眼,便出声唤道。   神慕似乎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转过头,轻轻的眯眼看着他。   “修斯,”她仍是一脸温静,“有什么事吗?”   “有空吗?”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修斯于是往里面走了两步,靠在阳台上的栏杆上,背光立着,“我们谈谈西泽尔的事情。”   神慕淡淡的,“没什么好谈的,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说着,她又重新拿起画笔,调色,很专心的模样。   这也不能打扰修斯要跟她聊天的兴致。   “你太残忍了。”   也是淡然的声音,听不出指责,却全都是指责。   她浑然不觉,“要怎么样才不算残忍,修斯,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放手,不耽误他的感情。”   她不懂,她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是不够吗?那要怎么样,才算是够?   “慕慕,接受他的感情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难吗?你跟他在一起不是一直都很开心吗?”   神慕细细描绘的动作微微的停了下来,不过几秒钟的事情,然后她又重新开始画。   “修斯,做亲人朋友,和做恋人是不一样的,你不明白。”   她的眼珠里都是淡然,就像她正在画着的这番画,同样的平静,看不出阴霾的样子。   “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她的手再一次顿住,然后动作缓慢而从容的将手里的画笔放了下来,且再也没有拿起。   她抬着头,微微的笑了,“修斯,后悔都是以后的事情,所以你不该问现在的我。”   ☆、第二百一十一章怀上我的孩子   苏颜最近在闹脾气,这可以说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第一跟风绝闹这么大的别扭。   没办法,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天生就是不一样的,苏颜坚持这件事情必须求证,然后解决,她不能看着风绝以这样见血的方式去跟叶门硬碰硬。   她并不强求什么,只想亲口听宫叔叔一个解释,她相信,他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这一点,风绝明显是不屑的。   苏颜又气他的态度,她这么正正经经,认认真真,他始终就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她看着就觉得讨厌。   这件事情,是风绝心里的隐疾,她知道,基本,没有任何人,敢在他的面前提这件事情,苏颜没被他揍,那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风绝,”晨光中,苏颜在后面叫住他,声音平静,跟以往很不一样。   她叫他,他也停住了,但是并没有转身。   苏颜看着他的背影想,你不理我也没关系,我理你就是了,于是,她很快的抬脚,一溜小跑冲到他的面前,义正言辞的看着他,“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   不能再躲避了,这不是她要的生活,苏小姐自问是爱生活积极向上的乐观青年,没有冷战吵架什么的果断不是她要的。   “你想说什么。”他比她高出了很多,她几乎要抬着脸蛋才能够跟他说话。   “叶门的事情。”苏颜也冷静下来了,她想了很久了,这件事情必定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她不容许这样的存在。   于是,她清浅的笑着,“风绝,如果我们真的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话,那么,你别这么一意孤行好吗?你这样,总有一天,会把我赶走的。”   她说的是实话,两个人在一起,爱情很重要,但是如何相处也很重要,很多人可以因为相处融洽而在一起,也有很多人即便相爱都不能在一起。   “我一直都觉得,你脾气差,那么我就可以脾气很好,有些事情没有关系,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可以的。”   风绝早在听到那句“会把我赶走”的那一刻时脸色就全部都变了,准确的说,是黑了。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顿时握成了拳头,眼神也变得阴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她有时候是在撒娇抱怨,有时候却是很认真很认真,他全都听得出来。   比如刚才,她说会赶走她,那就是真的。   他说不出话来。   苏颜低头想了想,似乎在组织措辞,“我知道你会很为难,但是,就这一次,当是为了我,跟叶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好吗?”   风绝没有说话,视线在她的身上停了很久,是那样幽深复杂的眸色,让苏颜有种微微的不安,但是她还是没有动,任由他这样打量她。   “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风绝终于淡淡的开口了,“那么你想做什么,或者要我做什么的,都可以。”   苏颜点头,眉眼都柔软了很多,有的商量就好,就怕他一副怎么样都不行的死样子,那才叫她头疼。   风绝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扣着她的腰,将她的身体提高然后贴近他的,然后苏颜听到他低沉缓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怀上我的孩子,我都可以听你的。”   苏颜彻底怔住了,她的眼里几乎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其实她这幅反应真的再正常不过,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进入过她的视线,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现在太年轻了啊,她才二十岁好吗?二十岁还是在念书的年纪好吗?   怀孕,生孩子,这太玄幻了。   而且,她在心里瘪嘴,怎么说他们正正式式的在一起,也就那么一点点的时间,这进度不要太快。   她觉得她已经很开放了,人家都是先从聊天到牵手到拥抱到亲吻再到那啥啥啥,那才是正常的步骤好吗?   好吧,人都已经先被上了,她也就不做这也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她一直都很跟不上潮流的,先生孩子再结婚这么潮的事情她还是不想插一脚的。   再者说,他都没有说要结婚,怎么就直接要孩子了?   虽然内容很多,但是从脑子里转过去也就那么几秒钟的事情,而她的表情很全数都落到风绝的眼底。   “你不愿意?”声音里再次染上了几分深寒。   苏颜愣了愣,一下就反应不过来,这个时候太早了,她当然是不想这么早怀孕的,她想要的是普通女孩的爱情,虽然遇上他已经没法普通了,但是也不要这么早怀孕啊,这是不对的。   “我……”她不明白,他现在想要孩子做什么?对于这一点,苏小姐表示她是真的很茫然。   风绝原本扣着她的腰的手愈发的加大了力气,“苏颜,你不肯要我的孩子?”   苏颜这下反应过来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好不好,于是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有这么说,”   看着他脸上的寒意跟冷冽,她轻声道,有觉得他这样生气着实有些没有道理的好笑,“绝爷,这跟愿不愿意要你的孩子是两回事,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太年轻了好吗?”   她这样说,风绝脸上的神色终于好看了一点,闷声道,“你真的愿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样子,她忽然一下就懂了,为什么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蓦然间觉得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没忍住,伸手抱着他的腰。   他怎么会担心这么多,怎么会比她还没有安全感,她一直觉得没有安全感是女人的小矫情,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安到这种程度。   他怕她会离开他,又不愿意一直这样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才会想到这样折中的方式,如果她有了他的孩子,大概就不会离开了,是这样想的吗?   于是,她抬着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我愿意,只是觉得现在还太早了,等过两年,我们再要孩子,那时候大概就都稳定下来了,是不是?”   怀里的女人很温暖,柔软,如同她的声音,甚至是她的身体,这样的温度和触感是他极其迷恋的。   嗯,她说,他愿意为她孕育孩子。   其实,在这之前,在这番话说出来之前,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孩子这种软体生物,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碰都不想碰。   他只是喜欢孩子所代表的意义,比如家,比如完整,比如颜颜以后都是他一个人的,至于其他的,他都是不在乎的。   “现在就可以,”他抱着她,蹙眉低声道,“我可以养得起你们,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苏颜笑了,眉眼弯弯的模样,仿佛被他逗笑了,情商着急还要一根筋的男人真的是伤不起。   “你能让我把书念完,等你妈和叶门的事情解决好了,再来说这件事好吗?”她是很温柔的模样,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彼时他不明白她这样的笑容代表什么,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以怎样的宽容和爱来面对他近乎无理取闹的霸道。   而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却似乎都是很晚了。   风绝依旧绷着脸,但是态度已经软化了,他皱眉,“是不是我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你就会嫁给我,然后给我生个孩子?”   苏颜又怔了怔,风绝不愧是军人出身,做事情只抓住最重要的部分,其他的都可以忽视。   但是,她还是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嗯,”他这么说着,然后手往上,扣着她的脸蛋,低头就吻了下去,吻得昏天暗地,直到苏颜的脸蛋已经染上红色,他才放开她,“我会解决,所以在家里等我。”   苏颜笑弯了眼睛,乖乖的点头,然后又嘟着嘴巴加了一句,“话说,我虽然尽量少出去,但是电话线和网都可以给我恢复了吧?”   与世隔绝的感觉啊,那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   风绝点头,“出去叫人跟着你,不安全。”说着,他顿了一下,若无其事一般的问道,“颜颜,如果要你选择,你会想去哪座城市?”   哪座城市吗?苏颜想了想,道,“还是伦敦吧。”   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徒然一变,她嫣然的笑了,“别多想,跟子翊无关的,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座城市。”   也许跟她的过去有关,因为她在叶门的时候才是最自在的,所以下意识的喜欢这座城市。   风绝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伦敦么。   ☆、第二百一十二章你明明就有感觉   虽然风绝已经答应了,但是苏颜还是决定跟神慕打个电话,她早就学乖将重要的号码记在脑子里,因为一般人都是直接存号码,经过手机一丢号码就直接全都丢掉了。   她坐到沙发边的电话旁边,拨通神慕的号码,因为双反有时差,所以她特意选择了那么的傍晚以后才打的电话。   “神慕,”那边的电话一接通,她就低声自报家门,“是我。”   “颜颜,”神慕的声音静了一下,是她惯有的温婉,“你还好吗?”   苏颜将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的身体深深的埋了下去,调整成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嗯,我很好,”她想了想,还是问道,“温落没事了吗?”   温落回到叶门的事情,还是风绝告诉她的,她没事就好了,说起来,她是真的有点担心的。   “她很好,”神慕温静的笑,“颜颜,你找我有事对么?说吧。”   原本就已经想好了腰跟神慕说,应该说,整个叶门整个宫家最适合的导入这个问题的人就是神慕了,当然,如果墨白不是一直昏迷不醒的话,也许她跟神慕都会选择墨白。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为难,所以神慕才会要她直说,但是话到嘴边,她又不是该怎么开口。   关于风十七的事情,这是他心底的创伤,他是绝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就连她,恐怕如果没有必要,他都不会跟她说。   但是如果不告诉神慕,那又该怎么下手?   电石火光之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慕慕,我等上网给你发一张图片,你帮我查一查,上面的图腾代表是什么。”   神慕说可以。   然后苏颜马上挂断了电话,直接跑到楼上,她先是到了浴室,直接用手扒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然后端详着镜子里的图案。   除了第一天看到的时候,她有想要辨认那是什么意义,但是当初顾着震惊和悲伤,根本就没有真的去考虑。   当初风绝说,那是他的标志。   既然是他的标志,那就代表是跟他有关的东西,他不肯呢过随便弄个图案就说那是他的标志还要刺在她的身上。   他的标志的话,要么就是他现在的军队,要么就是……跟他的出生有关。   只是,她瘪瘪嘴,也没见他在自己身上也刺一个,不是标志吗?这个部位虽然隐蔽不可见,且她也算是勉强接受了,看得久了她也就习惯了,且觉得越看还是很好看的。   走到风绝的书房,然后翻箱倒柜的找出他的数码相机,然后拉上窗帘对准了自己胸口的那朵刺青,然后调了下焦距,拍下一张清晰的高清照。   开启他书桌上的电脑,然后打开聊天软件,将手手机里的照片传到电脑里面,然后发给那边的神慕。   神慕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句等她查出来就会给她答案。   她这么说苏颜就放心了,嗯,神慕虽然不怎么管叶门的事情,也没有墨白那样的本事,但是她还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伦敦那边,神慕的书房,她盯着屏幕上那张照片怔怔出身,说不出来是什么图案,但是凭直觉应该是一个古老家族的象征,精致妖娆,黑色,艳丽,猖狂。   她很久都没有动,以至于书房的门没有关,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直到被人从后面抱住,她才惶然一惊,但是缭绕鼻尖的熟悉的气息立刻让她辨出来的人是谁。   也是,这里是叶门的总部,没有她的允许可以进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她咬唇,这个男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之前他还会顾虑她的脸色,现在直接上来就抱着她。   “西泽尔,”她的声音平静冷淡,“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西泽尔抱着她的动作僵了一下,但是也就只有那么一下,“昨天喝酒,所以全都忘记了。”   她闭上眼前,刚才对这个图腾的专注的思考全都被这个拥抱一下就夺走了,她停在鼠标上的手一直都僵着不动。   西泽尔享受一般的将头埋到她的头发和脖子里,汲取她身上的清香的问道,这样的气息让他迷恋,且越闻越想要的更多。   神慕是当事者,心里早就被这样亲昵的动作弄得慌乱不止,又还要竭力控制自己,维持平淡的模样,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有多暧昧。   因为她是东方人的血统,骨骼很纤细,而西泽尔又是典型的西方男人,身架高大,要抱着她,实在过于轻而易举。   神慕微微的动了怒意,想要挣扎,但是那钢铁一般的手臂又怎么会是她可以挣扎开的,所以她只能坐在椅子上,被她身后的男人这么抱着。   他渐渐不满足这样的亲昵,原本他想要的,就是她整个人,甚至这样抱着她,闻着她的气息,吻着她的发,他就有种血液沸腾想要直接撕了她的衣服的冲动和欲望。   她一定不知道,他要花多大的力气来克制自己。   “慕慕,”他开始吻她,温热的吻细细碎碎的落在她后面的脖子上,神秘闭上眼睛,忍着这一股悸动在她的身体里流窜,因为她敏感,所以他最爱咬她的耳朵。   那浅浅喃喃的一声,低哑到了极致,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在空气里飘散。   总是这样,没有把办法去推开,没有力气拒绝,甚至,他越是强势,她就越是软弱,这该怎么办?   “西泽尔。”理智细如丝线的在她的眼前飘过,她厉声的喊出他的声音,她一贯温婉,很少动动脾气,这样的声音,已经是很深的怒意了。   “你明明就有感觉,”西泽尔冷声在她的耳边道,“宫神慕,其实,我吻你的时候,你就是都有感觉的,你敢不承认,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不相信,就比如刚才,他撩拨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会战栗,很紧张,甚至无意识的绷得紧紧的。   神慕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怎样,猛的就是一回头,结果一下没有调整好角度,这一个转脸就直接跟西泽尔面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薄薄的就真的是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她的眸内清晰的滑过无措,然后条件发射的想要往后面躲去,但是这个时候了,她的动作怎么会有西泽尔来的快,等她想躲的时候,依旧被扣住后脑,又是一个火热缠绵的吻。   他从来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吻她的机会,从不。   且在这个过程中,西泽尔早就从后面绕到了旁边,顺势将她的腰都抱进自己的怀里。   “慕慕,我是专门来告诉你的,”他才放开她,狠辣的声音却落到她的耳边,“我早就立志此生非你不娶,所以,我不会放手,你也不要妄想,我会有放手的那天。”   神慕怔怔的看着他,脸色苍白,“西泽尔,就算是你黑手党教父,也不能猖狂到这个地步,你真的以为这里没人能拿你怎么样吗?”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嗯,你哥哥跟你爹地都可以拿我怎么样,但是你别忘了,你哥哥看我不顺眼,都丝毫不会影响他想让我当他的妹夫。”   是的,是这样的,关于这一点,神慕很清楚。   因为他喜欢她,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两家长辈的关系又很好,所以他们很乐见他们在一起。   看到神秘说不出话的模样,西泽尔终于满意了几分,他重新抱着她,转移了话题,“你找这个图腾做什么?”   神慕的眼皮终于动了一下,“你认识它?”   西泽尔挑了挑眉,笑容邪肆,“是,我当然认识。”   “这是什么?”她现在也顾不上刚才的事情,应该说,他们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   从颜颜刚才的语气中可以知道,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喜欢她这样看着他的模样,遂起了几分逗她的心思,“每次都是我吻你,你回报我一次我,我就全都告诉你。”   神慕撇开连,淡淡的道,“你不说,我照样察得到。”   这个她说的是实话,她虽然不知道,但是不代表她哥哥不知道,就算哥哥不知道,那么她爹地妈咪总是该知道的,何况叶门有世界上最大的情报网,要查出这样一个图腾,那实在是轻而易举。   她问西泽尔,无非是因为他如果知道的话,那也会省去不少的麻烦,她感觉这个东西跟黑道有关,而西泽尔又是黑手党的教父,黑道的事情,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才对。   西泽尔也没多少的意外跟失望,她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所以也没计较,自己再亲亲她,便开口道,“这个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它代表的这个家族已经消失二十多年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神秘的徽章   没想到会是这样,难怪她会没有见过,二十年对黑道来说,足以改朝换代很多次了。   神慕安静的听她说,并不答话。   “这是二十年多年前山口组的组长牧野一族的族徽,”   牧野家族的族徽?颜颜问她这个干什么,应该说,她跟这个标志有什么关系?   “牧野家在二十年前因为卷入族内的内部斗争而被灭了全族——据说只留下了两个人,一个叫做牧野泽静,一个叫做牧野影,说起来,牧野家跟你们家关系匪浅。”   神慕眼皮一跳,什么意思,牧野家族跟他们家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那股不安的感觉很快又袭上了她的心头。   “牧野泽静曾经是叶门审讯堂的堂主,说起来,当年好像差点跟你爹地结婚了。”西泽尔这么说着,就立即眯起了眼睛,因为他想到,如果牧野泽静真的跟宫叔叔结婚了,那么这个世界上估计就没有神慕了,嗯,果断的不喜欢那个女人。   神慕睁大了眼睛,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她爹地差点娶了别的女人?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牧野影,好像是你现在的小舅。”   神慕更觉得震撼了,她的小舅,她当然知道,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很爱缠着他叫美人舅舅,那时候大家都很疼她,小舅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后来,小舅就很少在叶门出现了,这两年听她哥哥的意思是,小舅已经混进国际刑警队的高级督察。   “我记得我小舅叫夏影,”这个不难猜到,因为她妈咪就是姓夏的。   “嗯,你妈咪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救了他并且带他到了叶门,所以他认你妈咪做姐姐,又因为从小是牧野家的私生子,所以跟了你妈咪的姓。”   神慕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了,所以说那个图腾的是牧野家的标志,而颜颜问这个原因多半是跟风绝有关,她的生活很简单,现在最复杂的无非就是风绝那个男人。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猜测,风绝跟牧野家的关系匪浅,而刚好叶门跟牧野泽静也有很大的关系,这是不是跟风绝敌对叶门敌对宫家有很大的关系?   风绝这么恨叶门,这么恨她哥哥。   “牧野泽静是怎么死的?”一连串的猜测从她的脑海中划过,她的心跳迅速加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够复杂了。   但是怎么会呢,她既然是叶门审讯堂主,那就该是她爹地很信任的人了,审讯堂在叶门的地位是越来越重要的,是很重要的一支力量。   西泽尔看着神慕眼中的思索,淡淡的道,“慕慕,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貌似因为你妈咪的原因,所以那个跟那个女人所有有关系的资料全都被抹杀掉了。”   神慕还是被他抱在怀里,西泽尔自然是享受这样的感觉,神慕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些,更何况,她被抱习惯了,没有那么敏感的神经系统。   听到这里,她几乎可以确定,风绝针对叶门,果然不是因为单纯的身份立场的原因,甚至,极有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世。   “你怎么了,在困扰什么?”看她秀美轻蹙,西泽尔俯首轻轻问道。   神慕觉得自己的脑袋很乱,这件事情很复杂,她一时间找不到思路来解决,也没有办法理清思路。   “这张图,是颜颜发来给我的,”她看着屏幕出神,“我猜测跟风绝有关。”   西泽尔除了在对神慕的感情上略显笨拙之外,其他的事情脑子那可是转的很快的,这个问题他一下就想到了,“你的意思是,风绝针对叶门,是因为他跟牧野家有关系?”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牧野泽静,”神慕眉目温静,“若是叶门当初灭了山口组牧野家,那么他该针对叶门而不是我们家。”   这种区别虽然说不明显,但是还是有的,她跟风绝接触过,那样的男人一般是不会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的,而且她也有问过叶门的情报局,除了针对叶门,风绝在对付其他的人时候,几乎没有从女人下手过。   “你担心苏颜?”他看得出她眼里的担忧。   “你是男人,”神慕皱着眉头,“你觉得,风绝是真的很爱颜颜吗?”   她觉得是爱的,但是总觉是会害怕不够爱到时候颜颜又会受伤。   “嗯,”西泽尔毫不迟疑的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人怎么样,但是感情假不了。”   话说,他特别爱听慕慕用她独有的温婉恬静的声音说你是男人这句话,虽然他知道她的意思其实很单纯,但是他真的很不单纯。   “我该怎么办?”神慕的眼底有几分茫然,要不要去直接问她爹地,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被妈咪知道了,那就真的闹大了。   “你是不是担心,风绝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她还在想着,却刚好听到西泽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开。   西泽尔说的轻描淡写,把她心里想到却不敢这么问出来的问题说了出来,她一边觉得紧张,一边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不想这样去揣测她爹地妈咪之间的感情,但是,万一真的是不小心……   “慕慕,”他伸出手指抬着她的下巴,淡淡的道,“你要是的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不用直接问你爹地妈咪,别忘了,我妈咪当初也是叶门的人,这些事情,她应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虽然不是当事人,但是也是绝对的旁观者,所以要真的打听起来,也并不会太难。   神慕看着她面前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一抹懊恼滑过,她又忘记了,这样的事情,她应该找她哥哥,或者找修斯也是很好的选择,为什么,还是不由自主全都说了出来。   更何况,他前几分钟才欺负完她,且最近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好,”她点头,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原本,他就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你帮我问你妈咪,当年牧野泽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Ps:我很忐忑,这两章可能过多的牵涉到了上一本书的人物,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混淆看不懂,其实也没关系,如果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盛爱,也快结局了,这章是为了交代绝爷的身份做铺垫,是必要的,如果哪位童鞋没懂,也可以直接问我么么哒   ☆、第二百一十四章早就想在厨房办你了   神慕暂时没有给她恢复,苏颜也并不着急,猜测大概神慕遇到了什么麻烦,而且风绝跟叶门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这一点点的时间,也没有关系。   而且,因为她的手受伤,她甚至都可以暂时不用做饭,中午的时候风绝会派人给她送饭,晚上他会回来亲自下厨。   所以,这几天里,他每天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卧室换休闲服,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餐,苏小姐有时候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喂食,有时候会跑到厨房里捣乱。   大多时候都是倚在门口巴巴的看着厨房里的男人优雅矜贵的下厨的模样,她不知道自己下厨是什么样子,也不清楚其他家的男人下厨是什么样子,但是,她十分非常的肯定,她家男人下厨的模样绝对秒杀,万人迷。   修长,笔直,认真,专注,一丝不苟,加上那一身的休闲服,一秒钟变新世纪好好男人。   苏小姐常常被迷得不记得自己姓什么。   果然,风绝一抬头就看到他的小女人杵在厨房门口,跟个守门神似的,他心里立刻有冒着绿光的小野兽冒头。   这女人是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什么叫干扰是吧,怎么赶走赶不走,厨房就这么大的地方,她一进来,就不是撞着胳膊就撞着腿,靠之,真当然他是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吗?   典型的欠教训。   于是,绝爷挑着唇角,优雅的笑了笑,低低的出声,“颜颜,过来。”   风十七冷暴,脾气差,除了长得好看都是缺点了,没想到优雅这个词也有可以用到他身上的一天。   她很想花痴啊,所谓爱美是人类的天性,她越来越萌长得好看的男人了。   于是,当即也没分清到底发生事情了,迷迷糊糊就朝着他的方向走去,潜意识里还是认为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她打打下手,或者切菜洗菜什么的。   所以当风绝异常顺手的关掉了那正在烧着的火焰,伸手就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后,猝不及防的吓了好大的一跳。   她还没有来得极说什么,人就被他抵在背后的台子上,扣着她的脸就往吻了下去。   苏颜懵了好几秒钟,不是在煮饭吗?他不是正在准备晚餐了,怎么突然来了这一出,她记得风十七炒菜就跟工作一样的,非一般的认真专注,甚至一次一次的把她赶出厨房。   不过是她本着看一次少一次等他的手好了就看不到的思想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可是……这事哪一出啊?   她怎么觉得,风十七想吃的是她啊?   “颜颜,”他有一下每一下的轻轻的咬着她的唇,手直接将她的裙摆往上挑,大有一种长驱直入的意思。   苏颜慌了,趁着他的吻逐步往下的时候尖叫出来,“这里是厨房,风十七你不要乱来。”   喊完以后,她就深深的后悔,第一她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要是真的想要乱来她这一声喊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第二,她看到他眼里的火焰貌似烧的更加旺盛了。   她这算不算……自掘坟墓?   “颜颜,”唇往上,他的手就立刻取代了他之前在她胸前肆虐的动作,“好好想一想,你看我们什么地方都做过,卧室,浴室,客厅,沙发,餐厅……”   他像是要可以折磨她的神经一般,一字一句都说的极为缓慢,甚至语气带了无尽的暧昧跟喘息,“就只差厨房了,是不是?”   苏颜想要挣扎,说的这么暧昧,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她都是被逼的好不好,尤其是……餐厅。   这么一想,那些画面就不小心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的脸本来就红得可以滴出血来,这些烧得更厉害了。   她撇开脸,声音是故作镇定,“你别给我乱来,厨房是用来煮饭菜的,你要把我们家最后一片净土也染得这么不纯洁吗?‘   她不知道她的声音容让这番话听起来有多失败,因为被风绝挑起了情Yu,加上一不小心看到的会议的画面,这些让她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娇媚,甚至完全就是嗔怒撒娇的味道。   反正落在本来就很冲动的男人的耳朵里,大概是一秒钟变野兽的结果。   苏颜自己听到,默默的泪了,这不是她的本意好么。   她更加不知道,她那句我们家,有多……撩拨他的心智。   嗯,我们家,小女人说话越来越会讨他开心了。   “纯洁,”他逗她,“苏小姐,你非要这么矫情吗?该享受就好好享受,你不知道我想在这里办你很久了。”   每次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就会觉得特别的冲动特别的冲动特别的冲动,一直忍着,谁让她不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送上来。   他要是再不吃那就不是男人了。   苏颜撑着他的肩膀,楚楚可怜的乞求,“现在是白天,你好歹也等到晚上好吗?”   这光天化日的,行这等事情,她很矜持,很会有心理障碍的好吗?   但是风绝怎么会理她,别说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别墅就他的,了里里外外的没有一个多余的人,就算是隔壁的邻居也不知道隔了多远,他们怎么再这里厮混人家都看不到的好吗。   再者说,对于苏颜骨子里那种所谓矜持其实是矫情的劲儿他实在是太深恶痛绝了,除了两次没有技术含量的主动,其他的时候她都只肯躺着享受。   他心底相当冷艳,我看你还能矫情多久,他就不相信他不能把她调教得进步一点。   啊啊啊啊啊,每次都要拖到零点以前,我很悲愤   ☆、第二百一十四章大白天还这么热情   苏颜不知道他会什么非要抵着她在厨房做这一次,但是她一边愤愤的穿好衣服之后就有了一个新的觉悟。   风十七在厨房的时候,那就不要进去,多迷人都不要进去。   不紧不慢,折腾了半个小时,她看着夕阳照进来洒在他们的身上,这样赤果果的光天化日,真有种说不出的刺激。   她撑着厨房灶台的边缘,腿都软了,她发誓,下次再也不要进来了。   风绝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小女人有些艰难的往外走,唇角掠过浅浅的笑意,每次都来有事没事勾、引,就是欠收拾。   苏颜一边腹诽一边走到餐厅,结果才出厨房的门,就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停在她的面前。   抬头,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还是那样淡然不着痕迹的高傲跟冷漠。   风绝的母亲。   苏颜怔了一下,努力站直了身体,低头礼貌的道,“阿姨,您好。”   “苏小姐,”那女人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看了良久,久到苏颜都以为她不屑跟她说话,那女人淡淡的开口了。   她说,“你该认识我的,我叫牧野樱。”   然后,她满意的看到,苏颜脸上的颜色从红润褪得干干净净,一片惨白,甚至连身体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脚步止住,是因为我撞到了她身后已经从厨房出来的男人。   风绝皱眉,伸手扶着苏颜,伸手板过她的脸,低低的问,“颜颜,你怎么了?”   她的脸色很难看,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莫名的有丝心慌,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比他知道她喜欢宫子翊还要来的强烈。   “妈,”他抬头看着面前淡然的女子,沉声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她刚刚才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快,一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毫无疑问,只有他母亲,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了。   苏颜没有说话,应该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美丽,安静,淡漠冰冷,看着她的眼神里,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讥诮。   是的,就是讥诮。   苏颜突然间就很想笑,她想过无数次要怎么面对风绝这个不喜欢她的母亲。   但是从来不知道,命运原来可以这样的好笑,真是好笑到了极点。   难怪,她打第一次见到她就不喜欢她,也难怪,其实她自己也是总觉得不喜欢她。   这世上,就有这么多的巧合,也有这么多的直觉。   “绝,”牧野樱淡淡的道,“我才进来,不过是跟你的心上人自我介绍了一下,我能说什么。”   “倒是你,”她一眼瞥见苏颜脖子偏下面一点的地方的吻痕,“大白天的还这么热情,说不定她是被你欺负得惨了,所以才会不高兴。”   苏颜的耳朵里一直传来她淡淡的额甚至带着调笑的声音,“女孩子嘛,哄一哄,大概就是可以的了。”   “颜颜,”风绝已经顾不得牧野樱在说什么,伸手将将苏颜搂进自己的怀里,“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就跟我说,我叫医生过来。”   不舒服,她能有什么不舒服的,再说,她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医生,还需要其他的医生来看吗?   牧野樱只是眯眸看着风绝怀里的女人,看着她苍白的眉目和隐含着没有暴露出来的不可置信,还有,整个身体,极力忍耐的颤抖。   她弯着唇,笑意淡了好几分,“我来是想问,绝,澜儿呢?”   风绝此时大半的神智都在苏颜的身上,所以也不想说谎,“她被叶门的人带走了。”   牧野樱的脸色很快就蓦然一变,连声音也很快冷了下来,“绝,你说什么?她被人带走了你不去找她回来,还有心情在这里跟这个女人卿卿我我,而且那还是叶门的人。”   风绝淡淡的,甚至都没有抬头,“是我的意思,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所以我不想亲自动手,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牧野樱冷声道,“她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待她?”   “背着我跟东方祁合作,还有,”声音阴鸷肃杀,“动了不该动的人。”   哪怕是此时心神聚散如苏颜,她也不知道,这个不该动的人,是她。   苏颜低垂着眸,安静到继几乎没有一丝声息。   “风绝,”牧野樱像是终于动了怒,“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为了这个女人跟我过不去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风绝几秒钟没有说话,压低了声音,淡淡的道,“没有,妈,你从小把我培育到现在,您永远是我妈,简澜的事情,于公于私,都是不该在留了,所以请您不要介意她。”   “至于苏颜,也很抱歉,她是我要娶的女人,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听您的。”   “哼,”牧野樱冷哼一声,看着苏颜,“就算我肯接纳她,你看她的样子,她像是可以接受我吗?难道,你要一个你妈不顺眼的女人做的媳妇儿。”   风绝再度皱眉,她低头看着苏颜,“她不会的。”   他知道苏颜也许微微的不大喜欢他妈妈,但是他相信,为了他,她会接受的。   说着,便低头对苏颜道,“颜颜,做我的妻子,你也会跟我一样对我妈妈很好的,是吧?”   虽然曾经耳闻男人总是容易夹在媳妇跟母亲的中间左右为难,但是风绝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会发生在听到他的身上,一来牧野樱除了叶门的事情,她基本不会干涉他的私事,二来苏颜最多偶尔撒撒娇,耍点小脾气,但是骨子里很懂事。   所以,他更加没有想到,苏颜下一句话会说,“是,我不会接受她。”   Ps :我会说,我昨天写了将近九百字的免费文,没有凑齐两千?我会说,你们都不留言我很伤心?我会说,本来要开始大虐之前要上甜蜜因为你们的沉默我要直接虐了吗?   心情不好,粗来个人对最近的剧情探讨一下啊,我很模木有底气的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我们分手吧   她抬着头,人已经从风绝的怀里出来了,站得笔直,眼睛直视牧野樱,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漠。   牧野樱仿佛大怒,手指指着苏颜的眉心,“风绝,这样的女人,你也要,没有礼貌没有家教就算了,连你妈都不放在眼里。”   苏颜看着她,在心里冷笑,之前觉得简澜段数高,演技好,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天真到了极点,什么叫有演技,什么叫段数高,她真的是望尘莫及。   她甚至想,她怎么会是一个这样的女人的对手呢?   真真的蛇蝎美人。   她看着就觉得全身寒冷,骨子里的冷。   风绝皱眉,他不明白,以苏颜的脾性,就算是她真的不喜欢的人,她最多都是凉凉的暗讽几句,而不会这样赤果果的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真的是刚刚他欺负她,所以她生气了,现在在发泄?   其实这样的理由很牵强,但是他心里还是下意识的维护她。   低头,无奈的道歉,“妈,对不起,刚才是我惹她生气了,所以颜颜现在才会心情不好,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苏颜的手都握成了拳头,疼痛,全身都是不可抑制的疼痛,在过往的很多时候,她总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最痛的,从第一次替温落上了风绝的床开始,她就以为,她会是她最绝望的时候。   不是,根本就不是,那叫什么绝望,至少,那是可以医治的,对现在的她来说,那些都是什么都不算。   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   牧野樱却是冷笑一声,“我倒到看看,你要护着这个女人,到什么时候。”   说完,就转身,怒而拂袖而去。   风绝看着她的背影,隐隐觉得头疼,他几乎没有遇到过这样让他困扰,他妈妈不喜欢他最爱的女人,不对,他甚至不要求喜欢,只要可以接受就可以了,但是没想到会闹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颜颜,”风绝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的不悦,那毕竟是他妈妈,她可以不喜欢,但是怎么可以这么堂而皇之的表现出她的讨厌?   是不是,她不在乎他妈妈,其实也一点都不在乎他?   “风绝,”苏颜抬头,却闭上眼睛,她像是不敢去看,或者说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表情,“我想,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平静的语调,平静的声音,平静的表情。   如果她敢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这句话,那么就真的是很完美的一幕了。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寂静,非常非常的安静,安静到她可以听到厨房里汤在沸腾的声音,还有染染的飘出来的香味。   最近他的厨艺真是长进得很快,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超过她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风绝淡淡的道,“饭已经好了,坐好,我端过来。”   他转身,往厨房走去,沉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有,还有,你怎么生气都好,分手两个字,这辈子我都不想听到第二次。”   苏颜听着他的声音,听着他的话。   这两个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说第二次了。   风绝没想到,等他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苏颜就已经不见了。   他心里就是一慌,然后是无边的往下沉,她刚才说分手,他立刻就想着她已经离开了,这种没有任何判断没有任何思考就的出来的结论,几乎在瞬间逼疯他。   手里的东西直直的在砸在了地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但是他什么都顾不上,抬脚就往门外跑去。   不会的,她不会走的,走不掉的,他一边走就一边逼着自己冷静,别墅外围了那么多的保镖,虽然她是可以自由出行的,但是他每次都会吩咐人跟着她。   他一出门,大概是他的表情太狰狞,所以立刻有保镖迎了上来,“绝爷,出什么事了吗?”   “她呢?”他一把就抓住对方的衣领甚至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她有没有离开这里?”   那保镖被风绝的骇人的表情吓住,抖抖索索的道,“您问夫人吗?夫人刚刚已经离开了……”   “我问的是苏颜,她有没有离开这里?”他的耐心几近丧失,劈头就吼道。   他没有办法没有脾气,他没有办法不去想,如果苏颜从这里离开,那么她是不是跟叶门的人离开,然后永远的从他的身边逃走。   否则她刚才为什么要说分手?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算是刚才在厨房他过分了,那他可以道歉。   “没有没有,”那保镖猛摇头,“我们一直都守在这里,苏小姐绝对没有出去。”   风绝松了手,转身就往别墅的里面走,他一着急就往外面来了,应该说,那是他骨子里的恐惧,他怕她真的有一天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回到别墅,知道她没有出去,他就很快冷静下来了,只要她还在就好,风绝在楼下转了一圈,然后去花园找了一下,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这些地方都没有,她就只有可能在二楼,他没有去其他的地方,直接就到了卧室的门前。   伸手,拧门把,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   第一个念头是,还好,她在里面。   “苏颜,”他伸手,用拳头砸门,“你给我开门。”   苏颜靠着门板,蜷着膝盖坐在地上的地毯上,头深深的埋进自己的膝盖里,手不断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门外是男人怒气冲冲的喊声和砸门的声音,也那怪他要发脾气,他没有一脚踹开门就算是很好的了。   她感受着门板的震动携着他的怒气传了过来,心里的痛楚一阵一阵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了下来。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来,所以只能拼命拼命的忍着。   “你是不是在哭。”不知道他砸到了多久,外面安静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了风绝的在问她是不是在哭。   她明明就没有发出声音,他怎么会知道她在哭?   “颜颜,”他的声音低低的,“你先开门好不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风绝没有再继续砸门,像是所有的暴怒都平息了下去。   她不能哭出声音,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可能一直这样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她知道,他要是真的想进来,用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   甚至,惹飚了他,他会直接一脚把门踢开。   关不住他,她也不能开门,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这样的关系,这样的感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勉强的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她整个人都站不到稳,像是随时会倒的样子,她摸着自己的脑袋,继续摇摇晃晃的往里面走。   之前在厨房里那一场姿势艰难的欢爱就几乎抽走了她的大半的力气,何况,呵呵呵。   风绝说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声音传来,终于丧失了耐心,且他已经从声音和气息里分辨苏颜已经不在门的那边了,浴室里传来隐隐的水龙头的声音,淅淅沥沥的水流一直再响。   眯眸,里面的墨色愈发的深沉,风绝往后退了两步,一脚将就那张看起来复古坚固的门轻易的踹开了。   果然,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他要找的身影。   苏颜一次一次的将从水龙头里出来的冷水往她的脸上浇,用这样比她的皮肤低了很多的温度来让自己冷静。   是的,冷静,她必须要好好的冷静,不要乱说话,不要冲动的做决定,苏颜,你不能就这样就崩溃了。   直到冷水快要把她的脸冰刀麻木了,才有一只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洗漱台前拉开,然后她的背又被抵在同样冰凉的墙上。   他的手臂压在她的胸前,阴鸷闪烁着怒火的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的脸上还有一颗一颗的水珠,顺着她脸上的轮廓不断的往下滴,连额前的头发都已经湿了,整个人,狼狈地不成样子。   “苏颜,”风绝盯着她的眼睛,锋利的眸光容不得她半丝的逃避,“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什么她突然就变了脸,哪怕是满脸的水,也无法掩饰她已经哭过的痕迹。   哭了,为了什么而哭?   他拧眉,等着她的答案。   两人以这样的姿势对峙了很久,她不说话,他也没有着急,像是很有耐心的准备等着她自己开口。   过了好几分钟,苏颜才微微的侧开了自己的脸,“风绝,刚才我说的话是真的,我要跟你分手。”   然而,她的脸还没有完全的转过去,就已经被紧随而来的手指重新板正,“你很清楚,这不可能。”   分手?这怎么可能,她根本在做梦。   苏颜却已经很快的闭上眼睛,像是不愿意再跟他多说的模样,“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通知,我没有办法再继续跟在一起下去了。”   她的态度太平静了,在很多很多的时候,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风绝压下心里所有翻滚着的感觉,只是摸着她的脸蛋,道,“颜颜,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我们出去吃饭。”   他的声音那么低,低到苏颜几乎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这样的声音传达出来的,是一种……很卑微的姿态。   心里蓦然有是针扎一般的疼痛。   她没有睁开眼睛,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风绝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几乎要贴在一起,又因为他们身高上的差距,所以风绝的头更加低了。   他微微的抬着她的下巴,唇落在她的脸颊上,声音几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颜颜,你在生气什么?生气我在厨房不听你的话吗?还是生气我太用力太粗鲁了?”   见苏颜没有反应,他才继续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他细细碎碎的温柔的啃咬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扣着她的腰,身体的重量几乎要压在她的身上,“还是因为我妈妈?”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拧着眉,“我妈是脾气不好,有时候对人的态度不好,但是,你是跟我在一起,她很少回过来的,一年都只有那么几次。”   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我想好了,等叶门和东方家的事情哟结束,我就带你离开纽约,嗯,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伦敦也可以。”   他以为到这里她也该消气了,虽然他不明白这几件事里究竟是哪一件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从做饭前到厨房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里,就只有这么几件了。   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哄慰一般的道,“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好不好,再不吃你会饿的。”   苏颜趴在她的胸膛上,还是无法抑制,失声痛哭起来。   风绝顿时又慌了,她不是没有哭过,但是像这样哭却是第一次,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因为伤心,都是眼泪从眼睛里静静的流出来,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声音的。   风绝抱着她,几乎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他没有研究过女人的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哭是伤心,什么样的哭是高兴,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苏颜这种哭法,是很伤心很伤心。   因为所有的悲伤和痛苦无法盛满,才会从容器里流出来,就是这样的感觉,没有办法控制。   风绝始终皱着眉,没有安慰的经验和天赋,所以只能顺着本能去吻她的眼泪,然后一遍一遍的道,“颜颜,别哭了……”   她没有听他说什么,或者说她根本就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什么,所以自始至终都这样的哭着,直到最后连嗓子都哑了,她没有力气了,才渐渐的往下面滑。   幸好,风绝一把拖住她的臀部,然后将她抱了起来,然后离开了卧室,将她放到床上。   大概是真的没有课力气,或者是所有的眼泪全都流完了,脸上都是泪痕,平静得淡漠。   风绝一样不发的用干毛巾擦着她的眼泪和头发上的湿意,苏颜一动不动,像是木偶一般任由他的动作。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她面前的男人,他总是这样,不管平常有傲娇有多毒舌,只要她一真的动脾气不理他,或者哭哭出来,或则很伤心很难过的时候,他都会放下身架放下脾气来哄她。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是最温柔,最有耐心的。   胸膛处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有火在燃烧,烧的她整个心头是都是尖锐的疼痛。   她没有再开口说要分手的事情,只是变得很沉默,沉默到安静,一言不发的安静。   “我不想吃饭,”在他忙完了,准备下楼去重新做饭的时候,苏颜在床上叫住他,声音因为哭得太久而哑了,“我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吃。”   然后,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就掀开被子,脱下外面的衣服,一头把自己全都塞进被子里。   睡觉睡觉,她要睡觉,她多么希望,她从来没有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风绝看着躲进了被子里的女人,想着她刚才冷漠安静的眸,良久,动动唇,还是低声道,“现在不饿,等下也会饿的,你睡吧,等好了我会叫你起来。”   苏颜却是没有了声响,仿佛她真的已经睡了过去。   走出卧室,带上门,风绝在哪门外立了很久。   要分手吗?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样一双原本修长好看指节分明的手,上面却覆满了一层薄薄的茧。   很久,他才慢慢的笑了出来,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什么人,能招惹他还可以全身而退的,从来都没有。   所以颜颜,你也不可以。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是不可能会放手的,绝对不可能。   直到他真的走了,苏颜才从被子里慢慢的探出了头,全身都没有力气,原本的夕阳都已经缓缓落下,夜色已经慢慢的笼罩下来。   是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话,夕阳无限好,只是进黄昏?   牧野樱?这真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伊娜接到风绝的电话的时候正在跟男人约会,等她听到她家英明神武的绝爷问的是什么问题的时候,差点一口气喷到她好不容易相中的高富帅的脸上。   “颜颜生我的气了,为什么?”   他这么问,对于在他的手下混了 好几个年头几乎是半个左右手的手下来说,这样铁骨柔情的绝爷找真的……太让她后悔了。   好后悔啊真的好后悔,为什么她就没有这么上等的觉悟,知道傲娇冷酷的绝爷也会有这么铁骨柔情一面,她早就近水楼台先下手为强了啊。    为了对面的高富帅不被她再次吓跑,她忍住了捶胸顿足的扼腕的欲望,十分淑女的笑了笑,示意她有重要的电话要接。   然后起身,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严肃的道,“绝爷,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绝爷,你是不是不行   不要怪伊娜劈头就这样问,而是因为上一次他叫她过去的时候,就把人家好好的小姑娘折腾得那副德行,连她这个混黑道习武的人都觉得苏颜被绝爷看中是件很可怜巴巴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她也做了很直接的联想,不会有事性nue之内的事情吧,这样的事情真的应该找医生的……   “我不知道,”绝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懊恼和低落。   不知道?难道还真的禽兽不如了?   于是她也不管这是多么公众的场合,顿时就低声尖叫出来,“绝爷,你不会又是对人家玩sm了吧?”   还不等风绝说完,她就直接又噼里啪啦了一顿教训,“绝爷啊,哲人说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你这么英明神武怎么可以犯两次相同的错误呢?苏小姐那种东方小姑娘,真没有美国女人这么开放玩得起来的,你不可以这么强来的,文艺小清新的姑娘最讨厌男朋友有这么写不良的嗜好了,您要是真的喜欢她,那还是趁早改了吧。”   伊娜一边苦口婆心的劝着,一边暗自庆幸,幸好她的定力好,没有被绝爷的美貌诱惑,喜欢玩这么重口味的男人她真的会消化不良。   美色什么的都可以通通靠边站,男人还是温柔点最重要,她最喜欢温柔的待遇了。   风绝在那边,脸越听越黑,但是伊娜那一口气的一大段话让他一时间没找到缝隙插进去。   到最后她口水用完了他终于怒了,“滚,老子没虐她。”   那一次也是因为气到了极点,以为她真的要联手东方祁,才会下那么重的手,他怎么可能蠢到再来一次。   再说,他也没那变态的嗜好。   伊娜这就困惑了,没虐?那是怎么回事,她虽然跟苏颜的交情不是很深,但是也直觉那个女孩挺好说话脾气很好,没事不会闹到绝爷不惜屈尊降贵的要来请教她他的女人怎么了?   她老实的提问,“那绝爷,她为什么会生你的气。”   看来这气还生得很严重,所以她也开始真的严肃了几分。   风绝皱眉,不想说,他跟他的女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别人,但是没有办法,他之所以会问伊娜,是因为他实在是拿苏颜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哭成那个样子,他不能凶不能吼,逼问也出不了任何的结果,更何况,那是他想要疼想要宠的女人,他也没有办法逼问已经哭得溃不成军的她问什么。   就算她一个字都不肯说,他都还是风绝,是堂堂国际联合的大军长,有些人,有些事情,早就是一眼就可以看透。   那样的哭声,早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声音和难过,他看得出来。   所以,他只能选择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伊娜。   原因很简单,因为伊娜是女人,所以他想,他不知道苏颜到底怎么了,但是他也许可以猜到。   伊娜很淡定的听着绝爷用那念公文一样的声音把整个过程事无巨细的告诉她的时候,她深深的觉得,她凌乱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说,要么绝爷你把你们做的过程也告诉我吧,想一想后果,她还是果断闭嘴了。   她听着绝爷很茫然的问她,“伊娜,我做错什么了?”   又是这样的声音,真是电击一般的有感觉。   但是,她很快就从花痴里回过神来,蹙眉思考,前前后后,她充分相信绝爷的叙述能力,因为职业需要,所以他不可能会漏掉惹任何一个重要的环节,应该说,他是不会漏掉哪个环节的。   是这样的话,就算大家是女人,她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苏颜会哭会变脸啊,而且是那样严重的反应。   思维来来回回的绕了一圈,伊娜小心翼翼的问道,“绝爷,你真的没有虐她吗?还是你自己不知道但是她其实已经被虐了?”   十秒钟后,她听到绝爷面无表情的声音,“没有。”   这么肯定,看来是真的没有了,伊娜摸着下巴,透过厚重的玻璃看着窗外的星光,用更小心翼翼的声音道,“绝爷,你会不会……是不行?”   不出她的意料,电话那么的声音更加毛骨悚然了,“你是不是找死?”   那一字一顿的声音,她毫不怀疑,她还是在他的面前估计会被直接拍飞。   恩恩,是她的错,她怎么可以妄自揣测她家绝爷不行,再说了,要是真的不行,那他上次就不会把苏颜折腾得半死了。   她才这么想着,那边就说话了,“是不是她不喜欢厨房?所以生气了?”   她听得出来,绝爷虽然这么问着,但是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   于是她也很果断的摇头,“站在一个未婚女性的立场上,为这样的事情生气的表现最多是是嘟着小嘴儿,或者撒个娇缠着你买点东西补偿一下她被欺负的心里,其他的,就真的没什么了。”   为这种事情哭,一没有被强二没有被虐,你技术到家让她舒服了她怎么可以为这种事情生气。   绝爷还真是头脑简单。   那么,她的脑子突然就是一闪,如果不是绝爷惹她生气呢?   她晃着脑袋,都是绝爷开始就问是他做错了什么所有他才会一直把问题的症结往他的身上套,苏颜是真的喜欢他,除非分手,没有理由哭得这么伤心。   但是,绝爷说,苏颜主动提出分手了。   那么,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绝爷,我想,她大概是因为要跟你分手所以才会哭的。”   嗯,应该就是这样。   风绝眯着眼睛,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了,“是她说的要分手,而且,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他死了,哼,否则,她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死人。   伊娜皱着眉头。淡淡的道,“绝爷,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她是在您的母亲也就是牧野女士来了之后才开始翻脸的,那么我有充足的感觉怀疑这件事情其实跟您没有关系。”   风绝冷着脸,“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苏小姐在牧野女士那里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以至于她要跟你分手,而且,”伊娜的眉头越皱越深,“大概是有非要分手不可的理由。”   但是这个理由,毫无疑问她是想不到的。   *******************************************   呼呼,真的不是我想要偷懒或者特意的计较什么,而是我今天两本书一共码字一万六,所以实在吃不消,再加上之间还被室友拖出去买蛋糕浪费了一个小时,所以今天的三千字缩水成两千字了。   咳咳,弱弱的举手说一句,昨天那张两千字因为字数不足所以只收了一千字的钱,多出了大概九百字的样子,所以算是补上今天的;╮(╯▽╰)希望大家稍稍体谅一下,无论如何,缺了我会补,不会让乃们有损失,今天狮实在是时间不够了╭(╯3╰)   *******************************************   呼呼,真的不是我想要偷懒或者特意的计较什么,而是我今天两本书一共码字一万六,所以实在吃不消,再加上之间还被室友拖出去买蛋糕浪费了一个小时,所以今天的三千字缩水成两千字了。   咳咳,弱弱的举手说一句,昨天那张两千字因为字数不足所以只收了一千字的钱,多出了大概九百字的样子,所以算是补上今天的;╮(╯▽╰)希望大家稍稍体谅一下,无论如何,缺了我会补,不会让乃们有损失,今天狮实在是时间不够了╭(╯3╰)   *******************************************   呼呼,真的不是我想要偷懒或者特意的计较什么,而是我今天两本书一共码字一万六,所以实在吃不消,再加上之间还被室友拖出去买蛋糕浪费了一个小时,所以今天的三千字缩水成两千字了。   咳咳,弱弱的举手说一句,昨天那张两千字因为字数不足所以只收了一千字的钱,多出了大概九百字的样子,所以算是补上今天的;╮(╯▽╰)希望大家稍稍体谅一下,无论如何,缺了我会补,不会让乃们有损失,今天狮实在是时间不够了╭(╯3╰)   *******************************************   呼呼,真的不是我想要偷懒或者特意的计较什么,而是我今天两本书一共码字一万六,所以实在吃不消,再加上之间还被室友拖出去买蛋糕浪费了一个小时,所以今天的三千字缩水成两千字了。   咳咳,弱弱的举手说一句,昨天那张两千字因为字数不足所以只收了一千字的钱,多出了大概九百字的样子,所以算是补上今天的;╮(╯▽╰)希望大家稍稍体谅一下,无论如何,缺了我会补,不会让乃们有损失,今天狮实在是时间不够了╭(╯3╰)   ☆、第二百一十八章刻骨铭心的名字   风绝凝眸,挂了电话。   他妈妈吗?可是为什么,她们的谈话不过简短的几句话,甚至他其实全部都听到了,没有哪里是不正常的。   但是她现在就是很反常,这种反常让他完全摸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他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的烟头明明灭灭,很少抽烟,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像这样一根接一根,则更加少见。   就在他扔了手里的烟头,习惯性的想要再拿一根出来点燃。   “啊……”尖锐的叫声从楼上传来,风绝脸色一变,起身就向楼上冲了上去。   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无措的抱着自己的苏颜,他的脚步没停,几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颜颜,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苏颜的头发凌乱,脸色都是苍白的,面颊上还有新的泪痕,眼睛很无神的看着前方,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湿了两边的鬓发,她任由风绝抱着自己,像是失去了骨头一样全身都是软软的。   她的呼吸很急促,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剧烈,像是还沉浸在噩梦这没有醒过来。   风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蛋,哄慰道,“颜颜,只是做梦而已,没事了,我在这里。”   苏颜很久才茫然的抬头,她的视线始终都落在他的脸上,那是一种十分悲戚的眼神,他几乎没有在她的身上见过,哪怕是在她最伤心,或者最痛苦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她慢慢的坐直,蜷着双膝,似乎这样的姿势更有安全感。   “风绝,”她缓缓的收回自己的视线,眼睛调了角度望向窗外,外面已经是暗透了,没有月色银华,甚至连稀疏的星光也都没有,她说,“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我也是无辜的,所以,分手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黑色的长发,让她的脸色显得更加的惨白,全身都是一种无力之极的感觉。   身旁的男人一下便重了呼吸,她的心里又是痛,嗯,她想,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点,对大家都好。   她重新转过头来,看着他果然已经阴鸷难看的脸色,甚至是轻轻的笑了出来,“你很生气?我说分手你就要生气的话,那你妈杀了我爸妈我,是不是该杀了你报仇,嗯?”   她的声音平静而空灵,还有因为哭的太久而有些嘶哑的语音。   卧室再一次安静下来,苏颜疲倦的闭上眼睛,累,真的很累,在这样的时刻,她突然莫名的开始怀念,自己一睁开眼就回到了她十四五岁的时候,一个人在苏家,兢兢战战,生怕惹得陌生的家人不喜欢。   按时起床,吃早餐,上课,回家,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看书,或者做点什么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候,此时回忆,那样的时光却全部都变得充实而美好。   风绝的手原本正准备抚上她的脸颊,是想安慰,还是想发脾气。或者是想威胁,其实他自己也都不知道。   所有的动作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全都顿在空气中。   大概是太久都没有看到他给她反应,苏颜终于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僵硬了,所以没有办法摆出什么表情,所以只能这样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他。   时间和空气的流动全都变得很很缓慢。   “这就是,”风绝压着声音开口,仿佛是很艰难的样子,“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的原因吗?”   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像是突然一脚踩空,然后掉下了一个无敌洞,然后他一直在往下掉,找不到落脚点,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攀附的地方,他很慌,是的,就是慌,这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苏颜很快的点点头,几乎微不可绝,“我刚才做梦了,梦到了我爸妈死时的样子,车子爆炸,我爸护着我妈,然后整辆车都被炸成了碎片,说起来,我还是被扔出来的。”   她的声音很恍惚,其实她也是这样自私的人,太过痛苦的事情都不愿意去想,哪怕是那是她的父母,很疼很疼她的父母,她也选择把那份痛苦,连带着所有的记忆全都沉淀在记忆的最下面。   “然后我想,”她微微的笑了出来,“我居然爱上了杀死了他们的人的儿子。”   她没有再哭了,眼泪全都再流完了,刚才也真的哭够了。   “所以,风绝,你是不是可以放掉我了?”   是不是可以放过她,她要他怎么放过她?让她离开吗?分手吗?让他失去她吗?   是这样的吧,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这怎么可以。   可以,不可以的话,那要怎么办?   她说,他妈妈杀了她的父母。   “颜颜,”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惶然的抱着她,手臂很用力,仿佛他只要稍一松手,她就会彻底的离开他,“不会的,你怎么可以确定,不会是这样的。”   他似乎是喃喃的说道,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晰的祈求,“你给我机会,我去查清楚好吗?”   苏颜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自己,也没有挣扎开,只是淡淡的道。“绝爷,你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可以确定宫深拓是你的杀母仇人,那么,你就应该知道,”   她停顿了一下,需要重新集聚力量才能把这段话说完,“我爸妈当年本来就是为了救子翊的父母才会被误杀的,而你跟你妈和叶门水火不容不共戴天。”   “牧野樱,这个名字我真的七岁的时候就记得了,只是不知道,那是你妈妈。”   为什么会知道呢?她当然是不会被告知的,只是那时候她成为孤儿,一直很抑郁,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所以一个人偷偷的找地方躲了起来,然后不小心躲在叶门老大的书房里,亲耳听到他们在谈论,那是事故的策划人。   真的是刻骨铭心的一个名字。   ☆、第二百一十九章不要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   “颜颜,”风绝几乎已经是慌乱无措了,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抱着她的手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哪怕他猜测无数次,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个上面来。   所以现在,他们之间,是夹杂着血海深仇吗?   她的父母和他的妈妈,命运这种东西还真他妈的好笑。   那么,他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会是对的,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   “风绝,我们的关系,就等于你跟子翊的关系,你那么讨厌他,所以应该可以理解我不能跟你在一起的,是不是?”她甚至伸出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所以,你虽然很霸道,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喜欢我,就不能强求我接受跟你在一起,这太残忍”   是,是,都是的,他对叶门的恨意,就等于苏颜对他的恨意,他没有理由,没有立场再说要把她留在身边,或者说,他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她现在,没有发脾气,也没有举着刀子说要他的命,她甚至说她知道他是无辜的,所以分手才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这怎么会是最好的选择,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选择。   分手了,留他一个人,那他该怎么办?   苏颜感觉到,风绝抱着的手,没有半分松动,甚至连力气,都没有减少一分,她闭上眼睛,“风绝,你给我放手。”   “不能。”几乎是接着她的话,他马上就回答她了,“颜颜,这不能。”   “那你想怎么样?风大军长,我以为你感同身受,所以很清楚我们不可能再有丝毫的可能了,我从来不要求为了我放下你的仇恨,那么,你又凭什么让我跟你在一起,所以,公平一点,我们好聚好散,以后都不要见面了。”苏颜的耐心终于全部耗尽,一字一顿,几近质问,甚至连眼神都是讥诮的,“还是说,你可以不要你妈?”   这当然不可能,就算不是亲身的,那也是一手把他养大的女人。   所以,“看在我们真心相爱过的份上,风绝,我求你,我们好聚好散。”   风绝伸出手,板过她的下巴,“苏颜,你说离开就要离开,难道,在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舍不得,那又怎么样?可以改变这个事实吗?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口了。   风绝一下就颓然,是,都无法改变了。   过了很久,她脸蛋的上的泪水的痕迹全都干涸了,“我会让神慕派人接我,风绝,求你让我走。”   她说她求他,因为他妈妈杀了她的父母,所以她求他放她走。   错的人是他,他完全找不到理由来说不,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点头。   “苏颜,”风绝看着她,眼睛里凌厉还是恳求,她一点都不知道,“你昨天才答应我,等叶门的事情一解决,我就带你离开,你也说过,你会为我生孩子,你会嫁给我做妻子,你现在走了,我怎么办?”   漫漫人生,那么孤独,她不陪他,他一个人,要怎么过?   她的声音模糊得几乎分辨不出来她到底在说什么了,“风绝,世界这么大,你会找到下一个你喜欢的女人的。”   说着,她就掀开被子要下床,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刚才不过是睡了一觉就做了一个可怖的梦,她要怎么继续跟他在一起的,这真的是不可以的。   风绝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臂,很用力,却还是没有弄疼她,苏颜抬头,看着他那张已经面无表情的脸,“颜颜,对不起。”   一句话,她就清楚了他的意思。   他不肯放人。   之前所有的低声下气,或者惶恐不安,已经从他的脸上全部退去,到现在,就只剩下了淡淡的颜色,“颜颜,我不是好人,所以,你还是在我身边,恨着我,我不会让你走的。”   苏颜几乎是窒息一般的看着他,然后呵呵的笑了出来,果然,是这样的结局。   风绝的为人,她早该清楚了,很清楚,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是好人,从来就不是,她其实一直都很知道。   他不会因为愧疚,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而愿意放手。   他松开握着她的胳膊的手,眸色深墨,看不见底,“我爱一个人,宁愿互相折磨,也要留在身边,放手,那不是我能学会的事情。”   似乎是觉得她的头发太乱,所以他用手指慢慢的梳着她的长发,“颜颜,我知道你会恨我,我准你恨我,没关系,你人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接站了起来,淡淡的道,“你还没有吃晚饭,我去端给你吃。”   然后,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打开门,走了出去。   苏颜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混沌得像是一锅粥,昨天还好好的几个小时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在中间夹杂了血海深仇。   她说她想离开,难道是真的想离开吗?可是不立刻,她怎么可以跟牧野樱的儿子在一起?   对不起,爸妈,一直都忘记了你们,现在还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他果然用餐盘端着饭菜上来了,一言不发的放到阳台上的小餐桌上白摆好,然后又回到卧室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苏颜皱眉,冷声道,“我说了,我不想吃东西。”   风绝看了她一眼,“颜颜,是你每天跟我说,饿不饿,都要按时吃饭。”   她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没有出声,分风绝抱着她,将她放在椅子上。   她无意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挺丰盛的,果然是愈发的娴熟,味道闻起来就比以前要好了很多,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苏颜只是坐着,没有动手,只是看着对面已经拿起筷子的男人,“风绝,你真的就一点道理都不不肯讲吗?”   风绝淡淡的道,“颜颜,不要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   然后夹了一筷子她最爱吃的额茄子放到她的碗里,“吃饭,你自己不吃的话,我也会有办法喂的。”   ☆、第二百二十章你准备一辈子都这样吗   苏颜咬牙,知道他说到做到,但是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她真的是一点心情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怎么会吃的下东西。   不想做无谓的纠缠,所以最后,她还是扶起筷子,将面前的食物往自己嘴里塞,大概是神经迟钝了,所以连味蕾都分辨不出来她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当然,这也不重要。   风绝抬眸就看到她低着头扒白饭的模样,心底的痛又是一阵一阵的碾过,但是面上还是淡淡的,只是自己不断的去给她夹菜,苏颜也不会拒绝,多半他夹给她,她都会一句话不说就把它吃完。   跟先前的质问比起来,她现在的模样,像是不吵不闹,安静得没有任何的声息。   他最先吃完,原本他就是心不在焉,几乎只是一心只顾着对面的苏颜有没有认真的吃,其他的,自己反倒只匆匆的吃了几口。   等着苏颜放下筷子,他也就不说话,沉默的收碗,她没有看他,一直侧头看着窗外,一片黑暗。   风绝收拾完之后,她还是坐在那张凳子上,风绝从一边抱着她,低声道,“颜颜,现在太冷了,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她收回视线,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说了那么多,他都不肯放她走,那么,她的好不奥,其实一点都是不重要的,偏偏每一次,他都要问上这样一句话。   回到卧室,她很安静自觉的道柜子里拿出睡衣走进浴室,洗澡,做好睡觉的准备。   说真的,她并不恨风绝,她父母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她虽然不能跟他在一起,但是也还是分得清楚,当年的风绝大概比子翊差不多大,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他这么囚禁,那也实在是她了解的他的个性会做的事情,她只是觉得无奈,她似乎一直在被囚禁,以至于她很久都没有尝到自由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她只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这样狗血低概率的事情,居然真的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洗完澡,连头发也一起洗了,她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擦干了才出来,可能是因为不想跟他同处一室,也有可能是知道如果她的头发没有干他会亲自动手帮她吹干的。   她真的心如明镜,他是很好的情人,只是血仇是跨不过去的坎。   就算是他不肯放人,慕慕联系不到她,也会派人来找她的,很多次都说要离开他,但是终究还是留了下来,想来这一次,她是真的要离开了。   真的要离开吗?这个念头一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还在擦毛巾的手突然就顿住了,如果真的离开,那么他们就是……再也不见了吧。   那种灭顶之灾一样的难过跟心痛再一次如潮水一般的袭上她的心头,她咬着唇,慢慢的蹲了下来。   快要窒息的感觉。   苏颜在里面待了很久,久到风绝在外面几乎以为她要出事,她才安静的走了出来。   他的视线始终落到她的身上,苏颜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到一般,走到床上,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然后很快的闭上眼睛。   全程没有任何的交流,风绝的眼神逐渐的黯然,到最后成了无边的落寞,是不是,她以后都准备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他?   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甜甜的笑容,和软软蠕蠕的声音,包括傍晚的时候他在夕阳的光线掠夺她的身体时,她脸上的妩媚和愤恨,还有当时没有注意到,现在却全部都想起来的娇柔婉转的柔软的眼神。   他做出一桌子的菜时,她脸上小女人一般的崇拜和甜蜜,其实他很清楚,那样的崇拜是给他看到的,他也没有告诉过她,每次看到她那样的眼神,他心底都是无边的自得跟骄傲。   他会做饭,还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在遇到艾柯司令之前,他妈妈为了锻炼他,几乎是让他自生自灭,他说,只有在这样的状态下生存下来的男人,才有资格跟叶门匹敌。   没有下厨,超过十年了,因为她的手伤了,才重新开始。   他一直,都在笨拙的学习着如何去对她好,想知道怎么才会让她开心一点。   就算是叶门,他也愿意做退步,只要宫深拓肯对当年的事情做出交代,那么,有她陪着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不幸,他都觉得无关紧要,因为觉得以后都会是温暖的。   只是答应了母亲,所以才会迟迟的犹豫。   他是男人,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说话要算话,承诺这种东西,是不可以作废的,所以他也听了她的话,重新自己着手调查。   不是不相信,只是想要满足她的心愿,没有说,只是想先等结果下来。   但是没想到,结果没出来,却等到了另一段血仇。   苏颜躺在被子里,但是根本就没有睡意,她之前就睡了几个小时,这个时候心里早就乱成一团麻,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她知道是他在洗澡,那哗哗的声音不肯断绝的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她更加的心烦。   明天会怎样,她一点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的,直到水声停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她听到脚步声,然后被子被掀开,一个还带着湿气和沐浴露香味的身体进了被子里。   苏颜下意识的就将身体缩得更紧了,不能爱,也不能恨,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   突然,一阵温暖袭来,她再次被抱进他的怀里。   是他惯有的喜欢的拥抱的姿势,几乎将她整个身体都圈在自己的怀抱,在以前的日子里,她几乎已经习惯了,但是现在。   “风绝,”苏颜皱眉,用没有情绪的声音道,“你不要太过分。”   风绝的身体顿了一下,淡淡的道,“抱一下都算过分的话,那之前的那些算什么?”   她咬牙,“之前你是我男朋友,所以怎么样都没有关系,现在不是了,所以你不要碰我。”   “你睡我的床,吃我的东西,穿我的衣服,现在说我什么都不是了,连抱着都不可以,苏颜,这不是什么便宜都被你赚了吗?”   她转过身,“是你不肯放我走。”   是,就是他不肯放她走,就是这样,他现在还好意思所她用的都是他的东西?   苏颜怒,不愿意跟他说话。   索性转过身子,背对着她,风绝执意要将她抱在怀里,她置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让他抱着。   苏颜贴着她的背,身体更加靠了过来,隔着薄薄的布料,这样的距离更显亲密,过了一会儿,连头也凑了过来。   “颜颜,”他在她的耳边说话,灼热的气息,低低的声音,在这样黑色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容易让人心动和脆弱。   苏颜闭上眼睛,知道挣扎无力,努力的想要闭上眼睛,让自己睡着,这样的感觉太难熬了,她很痛苦,绝对不比他要少上一分。   “我们真的不能好好在一起吗?”她不肯转过身来,他就直接翻身覆上她的身体,逼迫她面对面的看着他,“苏颜,你准备一辈子都这样吗?”   真是霸道到死的男人啊,她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但还是疲倦的看着他,“绝爷,你可以跟叶门冰释前嫌吗?”   “你看,你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可以要求我来做呢?是不是?”   虽然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的月光,但是在这完全的黑暗里,她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脸上是无边的痛苦。   她不想这么折磨他的,真的不想,但是不是这样,她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出路了。   “风绝,我也求你别这么残忍。”   “颜颜,”他的声音似慌乱又似抓到了一丝的希望,“你给我时间,让我去把这两件事请查清楚,然后再说怎么办好不好?”   怎么查,都改变不了当初是牧野樱下手害死了她爹地妈咪的事实,那是叶门查不来的结局,不会出错的。   更何况,牧野樱敢用那样的姿态站在她的面洽,就已经足够说明,她非但没有对这件事有任何的愧疚,甚至把它当做赶走她的理由。   有这样一个母亲,风绝又不可以站在她的对面,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好,”但是她还是低低的应了,“等你查清楚,就不要再拦住我。”   风绝没有反对,但是也没有答应,他不能答应,到时候能不能答应,他在黑暗中看着她的脸,颜颜,恐怕也是不可以的。   放掉她,对他来说,就等于剃掉一块骨头,他做不到。   但是,他也不会说出来,至少这样,他们还会有一段和谐相守的机会。   ***************************************************   神慕站在门口,应该说,这是她很熟悉的地方。   唇角掠过一抹柔软的笑意,伸手,正准备叩门,才发现门只是轻轻的带上,一条不大不小的缝显示出它并没有被关上。   “教父,您今天已经喝了好几杯咖啡了,这种东西喝多了不好,需不需要我替您准备一杯牛奶?”利落却温柔的女声,那声音里的担忧和关心,同为女人的神慕轻易的就听出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她握在门把上的手轻轻的顿住,垂眸,没有出声。   “不用,你出去吧。”淡漠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是,”稍微带着委屈的女人,但还是听话的出来了。   神慕微微的咬唇,直到安沫走到打开门,才看到安静的站在门口的女子,她的眸中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掠过,但是那也是很快的速度,几乎是一闪而过,而后就恢复成恭敬礼貌的声音,“神慕小姐。”   然后,就将门打开得更大一点,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原本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的男人一听到她的名字就立刻抬起头,看到她果真站在门口,眸里迅速掠过一抹亮色。   神慕抬脚往里面走,顺手关上了门。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西泽尔也已经跟了上来,“看来你很心急,还会来主动找我。”   神慕淡淡一笑,但是眼底有几分很少见的尖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我没有主动找过你吗?”   西泽尔一时被问住,的确,她说的没错,似乎主要稍稍一回忆,就能从记忆里找出很多她主动来找他的时候,尤其是在十六岁之前,他正式告白前的日子。   那时候她黏着他,甚至连宫子翊都看不过眼,他看不过眼就算了,还非要说是他霸着他妹妹不回家。   似乎就是从他向她表白的那一天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开始变得隐晦不明的暧昧,说什么都像什么但是事实上却有什么都不像。   神慕似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视线微微的从他的身上侧开,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抱歉,我昨晚联系颜颜不上,所以才会一时着急,迁怒你。”   迁怒吗?还没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迁怒,你不是一向最有教养,最知道心情多不好都不可以迁怒的吗?”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听着像是夸奖,但是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讽刺,西泽尔暗暗的懊恼,他是哪根筋不对,哄她高兴还来不及,她好不容易来找他一次,他还跟她呛声。   但是这个时候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因为他看到神慕的脸色已经白了好几分。   甚至连手都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其实,他只是讨厌她用这样客套的态度跟他说话,何止讨厌,简直就厌恶到了极点。   神慕闭了闭眼,有一刻几乎想要起身夺门而出。   “慕慕,”西泽尔懊恼的不行,想都没有想就坐到她的身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她在心里轻轻的笑,不就是讨厌她吗?原来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吗?   也是,身边有善解人意的特贴的安沫,只要稍微的一比较,就知道有多大的区别了。   “没事,”她微微一笑,“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帮我问了你妈咪吗?”   西泽尔盯着神慕那种笑容温婉,却无端疏离的笑脸,顿时就火了,“宫神慕,你能好好跟我说话吗?什么叫没事,什么叫拜托,什么叫帮你?我到底哪里让你这么不喜欢你字字句句都要把我当成外人。”   神慕怔住,看着西泽尔突然飙出的怒火,漆黑的眼珠中有一抹无措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过去了。   她真的,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来跟他相处了,这个原本该属于她,却已经注定无法拥有的男人。   手指捏住衣角,她的唇微微的动了动,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什么时候这么凶过她,西泽尔已经想一巴掌扇死自己了,靠之,你才是被驴踢了脑袋,好好说话会死吗?   她渐渐觉得在这个地方让她全身都局促不安起来,耳朵里更是交替回响着刚才安沫的声音,和他带着浓重的讽刺意味的那一天。   呼吸沉重,她几乎要窒息,无法忍受这样的气氛,起身,几乎是仓惶而逃,手腕被人拉住,西泽尔只是稍稍的一用力,就轻易的将她拉回了柔软的沙发里。   他的双臂撑过她身体的两侧,碧绿的眸深深的看着她,“慕慕,你很生气。”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话虽然重了一点,但是依照神慕的个性是绝不会起身就要往外面走的。   跟神慕有关的一切,有些事情,他最迟钝,但是更多的事情,他比谁都敏锐,比如这个时候。   她一贯都是温柔都没有脾气的,怎么会因为这样一句其实算不上责怪的话而无法忍受,为什么?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其实也是很在乎他的?否则,为什么他的话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   修斯跟他提过,当初他也曾经有意无意的指责过神慕对他的感情过于隐晦不明,但是当时她的反应很平静。   她反正不喜欢他,那么他跟修斯来说就不该是一样的吗?   “没有。”她皱眉,侧开视线,伸手想要推开他。   当然那是不能的,否则她也不会一而再而三的被强吻而不能反抗了,所以,她依旧撼不懂他的半分力气。   甚至因为动了微微的怒气,而使得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很好看,看得西泽尔心里一漾,几乎又想吻下去,但是触及到神慕的视线,他立刻意识到,她现在已经是生气的关头,再吻她,说不定真的会翻脸。   为了一个吻,不值得。   反正下次还是会有机会的。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问到了,”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怎么带了几分邪意,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更加是辣辣的,“所以,慕慕,你乖一点,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都像你道歉。”   神慕咬唇,没有再动了,意思很清楚,听他继续说。   西泽尔也没有动,维持这样暧昧的姿势,只是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严肃,“像我之前所说的一样,牧野泽静曾经是叶门审讯堂的堂主,当初喜欢你爹地,”他皱了几分眉,“但是你爹地是情种,当初因为一些他以为你妈咪是叶门的叛徒,所以,那情况你可以想象,你爹地妈咪闹腾了很久,中间闹出牧野泽静怀孕的事情,所以你爹地决定娶她做妻子。”   “不喜欢为什么要娶?”神慕听到这里,皱了眉头,问道。   西泽尔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大概是因为娶不到想娶的人,那么娶谁都是一样的,何况当初牧野泽静有了他的孩子,又是叶门最重要的手下之一,做叶门的女主人,她是很合适的人选。”   神慕抬眸,这番话像是一击重拳直直的砸到了她的心上,“难道就这么确定,不会再喜欢别人了吗?”   “大概是的,你爹地爱你妈咪,你不是很清楚的吗?”西泽尔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娶不到你,那么我大概也会娶一个像这样合适的女人。”   像她这样的,合适的女人,安沫那样的吗?说起来,她跟当时的牧野泽静岂不是很像?   过了好几秒钟,她才问道,“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爹地的吗?”   “不是,”西泽尔很快就回答,“这件事情当初很多人都知道,因为你妈咪直接杀到了教堂,一枪差点没要了牧野泽静的命,婚礼当然是取消了。”说到这里,他又皱眉,“据说,当初你妈咪怀孕了,但是被她陷害流产,你妈咪自诩睚眦必报的小人,当然不可能让她顺心顺义的嫁人,叶门老大的婚礼举世瞩目,她闹得很大,那个孩子不是你爹地的也是在婚礼上被赤果果的挖了出来。”   神慕微微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管那个孩子是死是活,她都不喜欢有一个这样的存在。   她眯着眸,“那个孩子,是风绝吗?”   “为什么这么问?”西泽尔反倒有些意外,“虽然风绝针对叶门很可疑,但是当年那个孩子的话,因为牧野泽静后来又差点杀了你妈咪,所以被你爹地一枪打下海了,据说是死了,那孩子也被人收养。”   “因为是孩子,所以叶门也就到此为止,没有再继续追踪了。”   是这样的吗?神慕蹙眉,所以,还是不知道,到底风绝是不是那个孩子,如果是的话,那还真的麻烦了,不管怎么说,牧野泽静等于死在她爹地的受伤,风绝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对付叶门的话,站在他的立场上,那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假设风绝是那个婴儿,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他的?   “孩子不是我爹地的,那是谁的?”   ps :咳咳,既然提到了,那我还是无耻的打个小广告吧,这里面提到的慕慕的爹地妈咪就是《盛爱第一夫人》里的男女主角,基本结局了,只差收尾,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去看看哦   ☆、第二百二十二章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在她的眼睛上,苏颜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第一意识就是眼睛很痛,感觉像是肿起来了一样。   习惯性的侧脸,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看太阳的日照,应该已经早了,他去军区基地了吗?   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迷迷糊糊的走到卧室,直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那双眼睛又红又肿跟两个核桃一样。   她怔怔的,昨晚的一切再一次从脑海中过境,嗯,她昨晚哭了很久,难怪眼睛肿的这么难看。   刷牙,洗脸,她甚至都懒得用热毛巾给自己敷一下,反正时间长点总是会消除的,不过是丑一点,没什么关系。   换了套衣服,下楼在,准备随便弄点东西给自己吃,没想到一到客厅,就闻到一股特别熟悉的香味。   嗯,是排骨粥的味道,只是这一次的味道更佳的醇厚,她站在落地窗前的阳光下,总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想哭过。   那种酸酸软软的感觉,让眼睛止不住的湿润。   风绝一从餐厅出来,就看到呆呆的站在那里的苏颜,皱眉,他几大步走了过去,一双手捧住她的脸蛋,“怎么起的这么早,你昨晚很晚才睡。”   是他惯有的硬邦邦的温柔,其实他是不擅长温柔的,即便想放柔声音说话,也都有种很牵强的感觉,但是她平常就是喜欢这种牵强,一下就可以听出来他实在放低身段的哄她。   不习惯温柔,才能说明他很少对别的人温柔,女人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是这样霸道的。   “已经不早了,”她上床不算晚,但是很晚才睡着,原来他都知道,难怪,平常如果不是太晚睡的话,他都是不准她很晚起来的,美其名曰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嗯,”风绝拧眉,她的脸色算不上好,甚至还是有种苍白的感觉,不过没有关系,“我熬了粥,你既然起来了就去喝,刚好冷了会很麻烦。”   苏颜抬头看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几分陌生,睫毛动了动,她还是安静的点点头,然后任由着他把她牵到餐厅的饭桌旁坐下,然后他自己去盛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其实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   很快,小碗的粥已经端到她的面前了,这样近的距离,闻起来更香,她有经验,所以很清楚这样的粥是需要花很多的时间的。   碗很烫,所以他低着头,很小心的放下,“颜颜,还很烫,你等它冷一点再吃……”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苏颜抬头就吻住了他。   “早安,”她弯着唇,温静的笑。   然后,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低头拿着勺子,舀出一勺的粥,低头轻轻的吹着,认真的慢慢的吃着。   风绝看着他的小女人,一双墨黑的眸里是意味不明的幽深,仿佛深夜的海面,从上面到深处,都是你看不透的漩涡。   他没有说话,只是退回了她对面的位置,然后陪她喝粥。   “我派出去调查当年的事情的人今天会给我汇报,所以我等下会去基地,”一边说着,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像是在时时刻刻的观察她的表情,“颜颜,你会在家里等我吗?”   苏颜愣了一下,很快抬眸,然后点头,“嗯,我等你回来。”   风绝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亮色,她原本正准备低头,却刚好捕捉到,拿着勺子的手微微的紧了,但是脸上的神色还是丝毫的未变。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像是斟酌了很久一样才开口,“你父母的事情,我也会马上派人去查……”   “嗯,”苏颜这一次没有抬头,而是一边喝粥一边道,“好。”   他从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他心上的阴霾愈发的厚重,其实闭比谁都清楚,这是无法逾越的坎。   否则,他也不会纠缠叶门这么多年了。   早餐在安静而略带紧张的氛围中很快的过去了,风绝一直等着她吃完,然后去拿碗准备收治,苏颜一把拦住了他的手,“现在已经不早了,我来吧,”顿了顿,她才扬起笑脸浅浅的笑道,“我的手差不多好了,收碗这种事情完全可以胜任,你该出发了。”   风绝犹豫了两秒钟,但是也就只有短短的两秒钟,然后他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绕到她的身边低头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吻,“我会回来,所以颜颜,不要乱跑。”   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要想着擅自逃跑,等他回来。   “我知道。”   巨大的落地窗,她眯着眼睛透过微微有些刺眼的阳光,看到风绝高大的身影上车,然后黑色的世爵缓缓离开那张繁复古老的大门,时间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然后就直接回到了餐厅,将桌上的碗筷全都收起来,然后道厨房一个一个的洗干净。   嗯,她其实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最想要的生活啊,柴米油盐,她爱的男人,然后一双萌宝宝,那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可惜,现在全都成了泡沫,要真的说不恨,那一定全都是假的,十三年杀了她的父母,害得她成为寄人篱下的孤儿,十三年后的今天毁了她的爱情,让原本该是她丈夫的男人成为仇人的儿子。   她真的很恨。   ******************************   脑海里都是他走的时候苏颜的安静的脸色,风绝握着方向盘的手握得死紧,她不会走的,他出来的时候她还答应了会等他回去,外面也有人守着,所以就算她真的想要离开也没有办法走出别墅。   除了这样的方式,他不知道还能怎样去留住这个女人。   只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仍旧不安心。   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风绝瞥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挂上耳机,“妈,有事吗?”   牧野樱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是冷淡高贵,二十多年了,他也已经习惯了,“你还没把那个女人处理掉。”   风绝皱眉,哪怕是他妈妈,他也不喜欢用处理这两个字跟苏颜挂钩,于是声音里已经有了淡淡的不悦,“妈,颜颜是我未来的妻子,请您不要这么说她。”   那边有好几秒钟没有说话,以风绝对她的了解,多半是动了怒气,“她都那么说了,你还是要这么护着她?风绝,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抚养长大的,现在你为了那个女人连你妈都不要了是吗?”   牧野樱还是第一次动这么大的火,电话这边的女人正站在别墅的阳台上,衣服都被风吹了起来,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很冰冷的气息。   “妈,”风绝的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但是心智几乎全都在电话上,“当年杀死颜颜爸妈的,真的是你吗?”   其实根本就不用所谓的调查,这件事情,他只需要亲口求证,答案便很清楚了。   “是又怎么样,”牧野樱冷哼了一声,“当初要不是她爸妈中间插手,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夏堇那个贱人了,你别忘了,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你才会二十多年无父无母,连个关心的人都没有。”   风绝在这边静了几秒钟,才低低的道,“所以我真的是她仇人的儿子吗?”   “就是这样的,”牧野樱已经有了不耐,“绝,如果你真的是我儿子,就算你现在心软舍不得动她,那我的要求也不高,把人给我弄走,我不想看到她在我眼前打转,她是夏堇的养女,看到她我就会想到夏堇。”   夏堇,是宫子翊的亲生母亲,也是叶门上一任老大捧在心尖上的女人。   现在,他想起这个名字,眼前浮现的便只有苏颜苍白的眉眼。   仇恨伤人,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很清楚。   但是现在,他最爱的女人就是这么恨着他的母亲。   “妈,”风绝像是犹豫了很久,不是几分钟的久,甚至不是几个小时或者几天,而是几年,甚至十几年,也许这个问题堆积在他的心里已经有太长的时间,只是他一直不曾问出口,“我想知道,既然是那样,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怀上我?”   风绝的声音很平静,“我听说,宫深拓很爱夏堇,他没有理由让别的女人怀上孩子。”   有些事情,根本就无须打听,他常年跟黑道的人打交道,那些传言无处不在,他闭上耳朵都可以听得到。   更何况,当初他那么说的时候,苏颜就想都不想的否决了,她说不可能。   牧野樱冷笑,“那些传言你也相信?这世上道貌岸然的男人到处都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夏堇当初非要离开,宫深拓找其他的女人再正常不过,只是后来她回来了,所以又要赶尽杀绝。”   “绝,我没有想到,教了你二十多年来,到头来,你会为了一个女人怀疑我说的话,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他要离开   风绝静默了几秒钟,但是也就只有那么几秒钟,他淡淡的道,“妈,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究到底是什么样的?”   当年的事情,那些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去想过,因为对他而言,那都是不重要的,只是如今,因为苏颜,所以他想知道了。   “你想知道什么?”牧野樱看着楼下的游泳池,波光粼粼,很是好看,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隙,“你想知道,你亲生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那声音里,有股说不出来的冷意,像是即便站在阳光下也仍旧会觉得凉意袭人。   风绝看着前面的路,车流车往,喧嚣热闹,头脑中突然无与伦比的清醒,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他的,包括那个他不知道怎么死去但是他从小立志复仇的生下他的女人,也都不是他的。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他的,就只有今天早上吻过他答应会等他回家的他的女孩而已。   “是,”风绝依旧是淡淡的,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的松动,“我想知道,我为之付出二十年的究竟是怎样的。”   牧野樱的手一直停在栏杆上,听到这句话,手慢慢的收了起来,握着冰凉的栏杆,几乎要泛出白色。   背后有脚步声起,她转过身,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身后,牧野樱对着电话冷冷的道,“事实就是当初宫深拓觉得你妈碍着他跟夏堇重修旧好,所以他才下手要了她的命,难道你以为,还就有什么无奈无辜的隐情吗?”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男子一直安静的听着牧野樱的电话,直到她挂掉电话,才淡淡的笑着,“他已经开始查了,恐怕你说的这些话对他而言没什么用了。”   牧野樱的脸色一变,“你知道他查,为什么不阻止?”   男子依旧是温淡的笑,“你以为,如今的风大军长会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到吗?阻止他,他只会怀疑更多。”   “那该怎么办?”牧野樱皱眉,“他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现在只要一查就会全部都知道。”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只是没有在意过,”男子微微的眯着眼睛,“那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很大,说不准连我们的计划都会被她破坏掉。”   那个女人,苏颜么?牧野樱的眼里滑过一抹冰冷的杀意,“那就派人把她做掉。”   他还是摇头,“来不及了,恐怕就算是你,现在都没有办法靠近她。”   怎么会料到,当初不起眼的女人,今天会起到这么大的作用,风绝会为了她重新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么……事情到现在真的是糟透了。   “那该怎么办?”牧野樱的手拍在栏杆上,“让他全都知道了,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失控。”   男子微微的垂眸,唇角的笑意却是一片阴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就只能可惜你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好棋子了。”   电话被挂断,风绝扔了手里的耳机,墨眸里是深不可测的阴鸷,是这样吗?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他的手扶着方向盘,脑子里细细的思索,有太多的事情,他都没有去想过。   才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一旁的手机又很快的响了起来,他拧眉,再次接起。   打电话给他的人是上官谦,“绝爷,你在哪里?”   “路上,”风绝言简意赅的回答他,“出什么事了?”   上官谦在他的手下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标点符号就可以透露出一些气息。   “上次您吩咐处理掉的那批对苏小姐下手的人还有余党没有清干净,据说那个毒枭的弟弟已经上台,我们派去墨西哥驻守的官兵一直被袭击,昨天晚上直接爆发强占,我们死伤一千多个人……”   “知道了,”风绝冷声打断他的话,“马上准备飞机,在机场等我,二十分钟后到。”   上官谦松了一口气,“是,绝爷,就等您过来。”   苏颜收拾好之后,准备上楼找本书看,刚好经过客厅的时候电话就响了,她没有多想就过去接下电话,“绝?”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根电话线已经被他控制了,她应该只能接到他的电话,因为他担心跟叶门有联系,然后偷偷的逃跑。   “颜颜,”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匆忙,“我有急事,马上要去墨西哥,这几天可能不能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的,外面有保镖,你有事就找他们。”   几天?苏颜一听就慌了,下意识就说,“你不是说让我晚上等你回来吗?”   那声音里有几分嗔怒的责怪,真的不是她任性或者不能理解,其实她知道风绝这种身份,几天不回家甚至几个月都是很正常的,只是她在的这段时间他基本每天都回来了,现在突然说不会来,还是几天,还是在这样本来就很微妙的时候,她觉得很不习惯,甚至一时间不能接受。   风绝愣了一下,她虽然似乎有了生气的迹象,但是这句话说明她真的在等他,至少会因为他没有回去而感到不高兴,当即温声哄到,“对不起颜颜,是严重的事情,我必须亲自过去解决,放心,我会尽快解决。”   很很重要的事情吗?他们这种军人,重要的事情无非是哪里出事了,没有战争就是黑道惹事,一想到这里,她就连忙急急的道,“那你小心点,不要受伤了,记得快点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这样的感觉,仿佛他们可以用来相处的时间已经不长了,所以她才会希望他可以快点回来。   “嗯,”风绝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放心,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才说着,上官谦就开始催他了,“绝爷,我们赶时间。”于是,他连再见都没来的急说,就失手挂断了电话,马上就要上飞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皱着眉头,还是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别墅里,苏颜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怔怔出神。   ☆、第二百三十四章他出事了?   苏颜从来没有一个人待在别墅里这么长的时间过,白天晚上都是她一个人。   别墅里太空荡,且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白天她大多数时候都是给花花草草浇水,然后客厅里看热闹的综艺节目,她也没有想要要出去,倒不是因为风绝不准,而是她有种感觉,风绝现在不在纽约,那么她要是出去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   东方祁,牧野樱,他们都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的,她还没有想要为自由连自己的小命都赔上,要是真的出了事,她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所以她决定这几天都在别墅里乖乖的等他回来,至于晚上的时候,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吃完晚饭,然后早早的上床洗洗睡,捧着书在被子里看书,直到想要睡觉了,就一觉睡到太阳叫她起床。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小媳妇儿一样,巴巴的等着相公从远方回来。   她之前都是一个人住的,但是也没有这样害怕过,归根到底,都是纽约这座城市给她留下太多不好的阴影。   她突然想起,风绝说要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城市,她闭着眼睛,唇角都是苦笑,他们还可以再继续在一起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她现在还是很爱他,哪怕不能在一起,还是很爱。   风绝说他几天不会回来,苏颜就一直都认为是两三天,但是,没想到的是,等了足足一个礼拜,她都没有等到他的人。   何止是没有等到人,应该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等到,开始的时候还有信心,到了后面,就越来越丧失了耐心。   到了第七天傍晚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跑到别墅的门口,果然还没等她出去,就立刻有两个穿黑衣的男人拦住了她,“苏小姐,很抱歉,您现在还不能出去。”   苏颜咬牙,根本就没有兴致去管他们在说什么,劈头就问,“风绝呢?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   两人都没想到她跑出来是来问这个问题的,当即相视一眼,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心虚,苏颜本来也没有想很多,只是觉得他这么久不会来又不给她打个电话她很担心。   但是这个眼神一落到她的眼里她心里立刻就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脸色也变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了?”   “苏小姐,”其中一个一改往日沉默冷酷的风格,声音有点纠结,像是很犹豫的样子,“绝爷只吩咐让我们照顾好您,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他是不是出事了?”苏颜一看就知道他们的脸色不对劲,当即就厉声吼道,“告诉我。”   一想到这个可能你,难怪,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回来,难怪这么久没有回来都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原来是因为,他出事了吗?   心跳一下就飙到最快,她整个人都茫然无措起来,出事了吗?出了什么事情不能让她知道?   她伸手就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脑子里乱哄哄的,她机会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是医生,他出事了也没有关系,带我去看他,不管多么重的伤他我都可以治好,所以马上带我去,我要去找他。”   说到在最后,她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在吼了。   不用怀疑,丝毫都不用怀疑,看他们两个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情大概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一个人不清楚。   凭什么?风绝那个混蛋,到底凭什么这么对她?   两人再度相视一眼,虽然他们一直担心这件事情会瞒不了多久,绝爷不会来苏小姐肯定会怀疑什么的,但是她连说谎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而且反应也比想象中的要激烈了很多。   “苏小姐,”没办法,两人只好硬着头皮,“您放心,绝爷会回来的,只是可能时间要长一点,你真的不用担心……”   “他不回来我可能不担心吗?”说的什么狗屁话,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分分钟都在担心。   也是,两人很为难,苏颜的处境,实在是不难理解,但是绝爷的命令,也是不可以违抗的,否则后果严重,会是无法想象。   “苏小姐,”说谎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一类人的特长,何况还是已经被拆穿的谎言,“绝爷现在还没有回来,您放心,他是受伤了,但是没有生命威胁,所以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面前的人说得言辞诚恳,苏颜听了稍稍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但是,“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么为什么不让我去照顾他?我是医生也是他的女朋友,我照顾他天经地义。”   风绝受伤了,那她就更加应该马上赶到墨西哥,他重伤未愈,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安安心心的呆在别墅里?   “你们让人送我过去,好不好?”   那两个人想都没有想,立刻就摇头,“苏小姐,这不可以,绝爷叮嘱过我们,您在这里千万不能有事,更加不可以去找他。”   苏颜垂眸,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她只想着他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事了,但是她记得他曾不屑的说受伤那是多少年没有的事情了,除了被她打伤的那一枪之外。   他不让她去看他,也不让她出别墅,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出去是有危险的,他说过因为那次火灾的事情,这栋别墅已经被他安排了最完美的防御系统,从监控到保镖,初初都是无懈可击的,不会有人有这个本事混进来,更加不会有人敢硬闯,因为一旦警报拉响,立刻会有他手下的军队过来。   所以不离开就是最安全的。   可是,她很无措,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真的就这样呆在别墅里。   她想见到他,她必须要见到他,看到他毫发无损,她才可以真的放心。   “好,我可以不出去,”咬唇,做最后的妥协,“但是,我要听他的声音。”   ☆、第二百二十五章这么多年没有喜欢任何人吗   也许是她的态度太坚决,也许是她眼神里丝毫不肯退让的光芒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我们不知道可能不能联系到绝爷,”其中一个人拿出手机,因为苏颜在的缘故,所以风绝一般都是时时刻刻跟他们保持联系,为了以防是她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这里的保镖也基本可以直接联系到风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被接起,就在那人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接通的声音突然响起,“绝爷……”   “有什么事吗?”那保镖看了苏颜一眼,原因很简单,因为接电话的不是风绝,“绝爷刚刚动完手术,麻醉还没有过药效,暂时还在昏睡。”   接电话的是上官谦,“是苏小姐知道绝爷出事了,想要亲自听他的声音,我们没办法,所以才想试试……”   上官谦明白,绝爷动手术之前是往纽约打了电话,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告诉苏颜,让她等他回去就可以了,知道了反倒会担心会不安。   他看了眼床上还在昏迷的风绝,压低声音道,“你就按照事实跟苏小姐说,让她不要担心,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保镖挂了电话,为难的看着她,“苏小姐,那边的意思是绝爷手术还在麻醉中,暂时不会醒来,大概等他醒来了会打电话给您,希望您不要担心,绝爷的伤一好就会马上赶回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怎么办?   只是在最后准备转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身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有什么不可以过去的理由吗?”   “苏小姐如果非要这个答案的话,那么是的,我们没有把握把您安全的送到绝爷的身边,”顿了一会儿,他的神色愈发的沉重,甚至可以告诉你,“除了我们在保护您,别墅的外面是有很多军队的人在守着。”   “绝爷不过是去清除上次那个毒枭的余患,但是没有想到会遇到大幅的袭击,所以才会出事。”   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除了知道风绝是被人暗算,她还可以知道的是,他派来守在别墅外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保镖,否则不可能对这些事情通通了如指掌。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回到了屋子里面,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来了,她一言不发的到厨房把她已经准备好的晚餐端出来,然后坐下来,一勺一勺的喂着自己,明明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此时吃起来却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明明知道他是牧野樱的儿子,但是她却不能不关心他,他一出事她就会慌乱无措,这样的她,要怎么离开他?   她吃着东西,然后拼命的劝服自己,没事的,既然已经动完手术,那么就说明他已经没事了,以他的本事他的身体一定会很快的治好伤然后回到她的身边。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   “哥,”神慕推门就走进宫子翊的书房,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我听说风绝在墨西哥被人暗算了?”   宫子翊抬头,看着神慕像是很担心的脸色,淡淡地道在,“据说是这样的,你很担心他?”   她跟风绝不熟,所以一点都担心,“我担心颜颜,风绝在墨西哥,那么颜颜就是一个人在纽约。”   那对她而言绝对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东方祁在那里,还有……   她很担心,风绝如果不能亲自保护她,会给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可乘之机。   “我已经派人注意了,”宫子翊仍旧盯着电脑的屏幕,“颜颜没有离开过别墅,风绝派军队,我们没有办法进去,别人都进不去,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她如果出来,叶门的人也马上会知道。”   “好,”是她太担心了,她想的到的事情,她哥哥自然早就想到了,他虽然不准备娶颜颜,但是毫无疑问,颜颜对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人,她有事,她哥哥也不会袖手旁观了,“我知道了,”   她原本准备出去,但是转身前又蹙眉道,“哥,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   她值得是苏颜的事情,虽然大部分她都会知道的,但是第一消息还是在她哥哥这里。   宫子翊抬头看她,淡淡的笑道,“这些西泽尔不是都会告诉你的吗?”   西泽尔向来是这样的,为了给神慕献殷勤,有什么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尤其是他关心的人和事。   神慕迅速的垂眸,“他是黑手党教父,不会那么多时间管我的,哥,你记得。”   宫子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他眼前的神慕,声音不禁沉了几分,“慕慕,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慕弯唇笑了出来,那样清淡说不出意味的笑容,“哥,你问的是什么?”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宫子翊皱眉,“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那么我让他以后都没有办法再来骚扰你,就算是青梅竹马你也不该一直这样纵容他在你的生活里乱来。”   果然这就是区别,不管事实是什么样子,他从小到大都是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几乎因为她是所有人里最小的,所以一直都是被纵宠的对象。   除了这两年修斯会因为西泽尔的事情而对她说什么,但是她知道,这大概也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宠着她,所以他才会为西泽尔不值。   她笑了笑,“哥,没关系,我跟他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宫子翊几乎是一声冷笑,“你知道他对你的影响多大吗?慕慕,在这一代人里,除了颜颜比你小了那么一点点,她现在跟风绝在一起,你去问问那个正常的女孩子长到二十多岁都没有喜欢的人?”   “这些年喜欢你围在你身边的男人还少吗?不是被西泽尔弄走了就是你自己干干净净的拒绝了,你是打算怎么样,是不是他一天缠着你,你就不准备考虑别的男人吗?”   神慕一下说不出话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哥哥会这么想,不对,如果连她哥哥都会这么想,那么会这么想的人就不会只有一个两个了。   其实这么想的人也不是宫子翊,他一个男人,多关心自己的妹妹,也都不会想到什么女孩子二十多岁都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这时间多么不正常的事情。   是温落跟他聊天的时候无意间提到说她总觉得神慕是喜欢西泽尔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也都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呢?   “哥,你想多了,”神慕还是微微的笑着,“只是没有遇到我喜欢的人而已。”   说完,就转身,抬脚走了出去。   关上门,整个人都靠在门外墙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就这样闭上眼睛。   也只有三分钟,她就将所有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然后很快的重新抬起脸蛋,站直身子转身准备离开。   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神慕抬头,瞳孔微微的一缩,低声喊了出来,“妈咪。”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女子,不能说年轻,因为眼睛里有太多的内容,也不能说她老了,因为看上去是在是过于年轻。   “慕慕,”夏堇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盈盈的道,“我怎么觉着你最近有点失恋的味道啊,难怪你给西泽尔机会甩你了吗?”   神慕条件反射的摇头,“没有,妈,我只是最近担心颜颜。”   “哦,”夏堇拖长了语调,明明很正常,听起来却莫名有种意味深长的意味,“会在家里住很久吗?”   神慕怔住,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是了,这么多年一来,她很长在家里住,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外面念书,而且基本都不在伦敦,她的唇动了动,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妈咪,”她轻声开口,垂眸,“对不起。”   夏堇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在里面,“慕慕,你开心就好了,最重要的是,不要做会让你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其他的都不重要,懂了吗?”   她想都没有想,拼命的点头,“我知道了。”   心里的酸软一阵一阵的,那种说不出来也无法表达的酸涩让她的心脏无比的难受,几乎是第一次意识到,她有多忽视自己的家。   这也是第一次,妈咪在指责她这么多年来心都不在自己的亲人的身上,这个认知,让她无比的惶恐。   夏堇随即笑道,“刚刚正准备去找你,佣人就说你来了,很久没有跟我一起逛街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你老妈一起逛街?”   神慕连忙点头,然后主动挽上她的手,两人走了几步,她才低声道,“妈咪,以后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我都会住在家里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苏颜惶惶不安的等着他的人和他的电话,但是迟迟都等不到,这种感觉太磨人,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磨着你的心脏,让你分分钟都坐立不安。   大概是过了三天,苏颜终于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就算动完手术麻药也应该过去了,除非是伤得很重,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这么长的时间啊,她一个人过着这样连个人声都听不到的生活,还要时时刻刻的担心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她要是不成仙那就肯定会崩溃。   当苏颜直接拖着行李箱往外走的时候,众保镖真的头疼了,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们也更加的胆战心惊,从对人性最基本的判断就可以得出,这种情况没有谁能够一直这么呆着,所谓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这简直就是必然的结果。   当然,毫无例外的,她还是被拦住了。   这是苏颜已经料到的结果,她只是抬着眸,波澜不惊的问道,“要么送我过去,要么放我回叶门,你们选一个,不然等风绝回来就让她看到我已经被你们饿死在这里。”   这是……女人的杀手锏吗?   如果一个战术可以从古流传至今,那么除了说明它是有用的是可以看情况使用之外,大概就没有别的启发了。   所以,对着此时很平静,但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苏颜,他们觉得很无奈。   苏颜将行李箱放下,也不看任何人,环胸等着他们的答案,很安静,很执着。   这次冒出来的是三个人,几人面面相觑,这次貌似事情有点大,他们表示真的很为难。   “苏小姐,”其中一人眉头皱了很久,终于妥协一般的道,“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决定,请您给我们点时间……”   “那就中午以后,”苏颜已经重新提起了行李箱,打算往回走了,这模样,让他们有种她已经料到会是这种结果的感觉,“我吃完午饭就要离开,反正,你们看着办吧。”   然后,就头也不回,也干脆利落的走了回去。   果然,苏颜还真的一回去就给自己准备午饭,偶尔霸气一下还是挺有用的,至少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没有办法,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什么都管不了,风绝那混蛋要是再不醒来,她就不要他了。   饭做得很简单,她当然没有心情享受午餐,只是为之后的舟车劳顿做好准备而已,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吃饭的。   刚才,她才吃完饭,客厅的电话就响了,什么都没有多想,苏颜几乎是条件反射就起身夺路向客厅冲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抓起了嗲话。   “颜颜,”熟悉的声音,只是一听就带着无边的虚弱,那是重伤的原因造成的,她知道。   她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颜颜?”她一直都没有出声,他便一下就慌了,试探性的又叫了一声。   “我在。”苏颜吸吸鼻子,声音有一层鼻音,“我马上就去看你。”   她这语气,不是在征求意见,直接就是通知,管他同不同意,反正她是一定要去的。   风绝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他很无奈,他现在这个样子,离她这么远,本来放她一个人在家里就不放心,现在这种状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但是让她过来……   “我不管,你要是真的担心我的话,可以让我打电话给子翊,他会帮我的,反正我再这样下去也一定会死,你根本就是一点都不心疼我。”心里的委屈真的太多太多了,还有这么多的惶恐,这么多的不安,他就知道要她平安无事,一点都不知道她有多难过。   风绝在那边皱眉,受伤本身就是一件无奈的事情,何况可以说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没有伤得这么重过,否则不管冒多大的险他都宁愿回去美国。   但是,那边不安全,这边其实更不安全,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担心她过来,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又是这个样子…………   上官谦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小声的嘟囔道,“绝爷,你明明就想让苏小姐过来,你要是真的担心她出事,那也很好办,只要苏小姐开口,宫子翊肯定会派人亲自护送她,有叶门的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办法,因为风绝的眼神越来越恐怖。   上官谦不甘,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苏颜不在他的身边绝爷愈发的暴躁,一边又想念她,一边又担心她会出意外,连自己的伤都不放在心上,他们在一边看着干捉急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所以,顶着绝爷反正现在伤成这样也不能动手揍他的想法他又开口了,“绝爷,虽然你跟宫子翊是敌人,但是苏小姐跟宫子翊是朋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稍微借用一下他的力量呢?”   上官谦说到最后都快哭了,真的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发誓我真的是为你好啊绝爷,就算是男人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绝爷你真的不必这么计较,没人会鄙视你的。   苏颜在那边半天都没有听到风绝的声音,倒是上官谦叽里呱啦的一大堆她全都听见了,她甚至有种感觉,其实他就是说给她听的。   她想了想,还是低声淡淡的道,“你别生气,他说的都是实话,你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叶门的人就要求我把所有的关系都断绝到。”   她跟宫家的关系,那都是断不掉的。   以前没有提,那是因为在她的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说出来,是因为心知肚明,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事情吵架。   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她只想到他的身边,要平安的。   风绝还是没有说话,许久后才低低的叹息了一声,“颜颜,”   “我跟你家保镖说的话说到做到,只有这两种结果,你自己选吧。”她哼了两声,没好气的说,她还不是为了他好,这么介意叶门的人,她现在都还没有好好介意他妈呢。   要不是他现在貌似伤的很重的样子,那她计较的就不是这些事情了。   “好,”低低的一个字,风绝像是妥协了一般,“但是颜颜,”即便是虚脱的声音,但还是隐含了一抹阴鸷的狠戾在里面,“我等你过来,其他的地方,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苏颜怔了一下,果然他还是觉得她会走吗?   关于这个问题,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也许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她还是不得不离开,她虽然很爱他,也正是因为她很爱他,所以他一受伤她就想要迫不及待的赶过去,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因为爱情,把父母忘掉。   只是现在,暂时,她还是愿意等他所说的要把当初的事情查清楚。   就算是她要离开的那一天,她也会光明正大的走,不会选择用这么欺骗的方式偷偷逃走。   “嗯,”她乖巧的应道,“我不会乱跑的,你要好好养伤,别让我看见你伤得太惨的模样。”   风绝答应了,苏颜终于喜笑颜开,她又连着追问了他受伤的事情,那边都支支吾吾都不肯说,她心里一沉,猜测他应该伤得比她想象的还要重。   挂掉电话之后的几分钟,就有保镖进来了,将一个手机递给她,“苏小姐,这是绝爷吩咐您要用的。”   苏颜抬脸微笑,接了过来,“谢谢。”   那保镖没有多说什么,手机给她就很快的退了出去。   苏颜想了想,原本打算找神慕,但是拨号的时候想了想,这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原本她就是找子翊帮忙,虽然慕慕是叶门二小姐,但是到底没有沾染人任何的权利,这样借她的手请子翊帮忙,反而显得她跟子翊之间愈发的生疏了。   于是她果断的换成了子翊的号码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苏颜还很意外这是陌生号码怎么子翊一下就接了。   “哪位?”低沉稳重的声音。   “子翊,是我。”苏颜轻声开口。   “颜颜。”宫子翊听上去并没怎么意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种感觉,她的心里一软,虽然在之前的日子里,在感情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没有给过她她想要的回应,但是,在这样的时候,或者,她知道,在以后的时候,只要她需要,他都会无条件的伸手来帮助她,这样的关系,也许比爱情还要珍贵。   “子翊,帮我一个忙,送我去墨西哥。”   宫子翊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颜颜,你确定,你要去吗?那里很危险,风绝受伤很严重,我不确定他可以保护你。”   苏颜想都没有想,甚至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拼命的就点头,“没关系我不怕,他受伤了, 我……不放心。”   这一次宫子翊没有再多的犹豫,很快就道,“好,我让沐琉璃送你过去。”   沐琉璃,苏颜睁大了眼睛,第一直觉是外面的情势真的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危险了很多吗?   ☆、第二百二十七章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要等沐琉璃的话,那就不能马上出发了,至少要等到明天才可以走。   嗯,这一天的时间不用着急,反而让她安心了很多,虽然不知道风绝的病怎么样了,但是至少她听到了他的声音,那就证明至少他还死不了,加上子翊要沐琉璃来送她,叶门审讯堂堂主,她会很安全的。   倒是晚上的时候,她还是决定给慕慕打个电话,因为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所以她人也轻松了很多,所以吃完晚饭后洗澡收拾好东西到了床上她才给神慕打电话。   上次让她帮忙查的事情,因为牧野樱而让风绝又把家里可以联系到外面的工具都撤掉了,她一边无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出了什么事情他总是这样,就好像只要一走出这栋别墅就会永远离开一样。   神慕的手机这些年来都是没怎么变过的,之前一直存着没有记,后来学乖了该记的号码全都用脑袋记住了。   “慕慕,”电话一通,苏颜还没等她开口就说话了,“是我。”   神慕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好听,“颜颜,为什么前几天我找不到你?”   苏颜瘪瘪嘴,“因为风绝那变态,没事,我跟他吵架了。”   她没有告诉神慕牧野樱的事情,在风绝的伤好之前,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她都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神慕站在阳台上,安静的道,“颜颜,你之前要我查的事情我已经出结果了。”   苏颜没有说话,等着她说,虽然到了现在,他跟叶门的事情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至少不是拦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了,但是跟他有关的事情,她还是想要多知道一点。   何况,这个刺青,说不定这辈子都会跟着她。   “那是二十多年前日本当时最大的黑道家族牧野家的族徽,只是牧野家在当时的黑道斗争中被灭了满门,只留了下了三个后代,”她的声音如溪水一般,缓缓而流,“牧野泽静,后来叶门的审讯堂堂主,夏影,是我妈咪的弟弟,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牧野泽静当初生下了一个孩子,当年的事情很复杂,反正到最后,她因为想杀我妈咪,所以是死在我爹地手上了,至于……风绝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还有待考察。”   “最后一个问题,”神慕的声音变了几个声调,有点淡淡的意味,“你可以肯定的告诉风绝,就算他真的是牧野泽静的孩子,那么,第一,虽然牧野泽静是死在我爹地的手上,但是当初是她举枪要杀我妈咪,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第二,他不是我爹地的孩子,总而言之,我们叶门,没有欠他。”   苏颜彻底的沉默下来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事情跟她猜测的甚至希望的差不多,她不想风绝真的跟叶门有什么深仇大恨,且神慕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她已经是确定了。   她是叶门二小姐,这些事情要查出来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她说的,她都相信。   “可是怎么办?”苏颜低低的道,甚至有种呜咽的味道,“他会很难过的。”   神慕沉默了一会儿,“颜颜,”她站在阳台上,身侧是她白天画的画,这些天,她不是陪家人,就是一个人在阳台画画,“很多事情就是那么残酷,是没有办法躲开的,风绝他注定要面对这一切,难过还是痛苦都没有关系,只有有人有力量让他撑过去就可以了。”   “相信我,其实原来他也没那么快乐,活在仇恨里的人都是不快乐的,你告诉他,这些虽然很残忍,但是也是最后一场残忍了,以后那些阴暗仇恨的东西就都跟他没有关系了,是不是?”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爱而不能爱。”   苏颜有种错觉,或者其实那也不是错觉,总感觉她的这句话,说的不是风绝,而是……她自己。   可是怎么会呢,神慕是只要一站在人群中就会闪闪发光的人,但是此刻,她的声音,确实像是夹杂着夜色,有种无法形容的凉意。   “我明天回去找她,子翊说会让沐琉璃送我。”   “嗯,”神慕微微的笑着,“那就没关系,有她守着你,不会有事的。”   挂了神慕的电话后,她的心情很复杂,心疼,闷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他真的很需要她,但是她又不能陪在他的身边,那么他会怎么样。   她一个人坐在巨大的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怔怔出神,他们之间,到底该怎么办呢?应该说,她该怎么办,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起她说要分手时他小心抱着她的模样。   他不肯放手,她也舍不得离开,偏偏中间却又隔着这样不可逾越的鸿沟。   第二天她睡得很晚才起来,这些天她的作息懒散了不少,主要是她的心情一变得不好她就会想把自己埋进睡眠,好像只要那样就真的什么都不用想了。   而且她也知道沐琉璃从伦敦飞到纽约不会这么快,而她的一切都已经打包好,只要穿上衣服就可以随时出发。   从她起床,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以后,苏颜就一直在坐在发上等人,一直到一点的时候,有保镖进来向她报告,“苏小姐,有位自称沐琉璃的女人说要见你。”   沐琉璃是睡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无非也就是走走场子而已,大概也要摆出一副她是这里的女主人的意思,有人来了就自然要向她汇报。   她立刻就站了起来,“她来了吗?马上请她进来。”   对于沐琉璃这个人,不得不说她还是很忐忑不安的,虽然子翊派她过来,但是对于传闻中这个牛逼叉叉的人物,一没有相处过,二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她终于盼来了她眼巴巴的等了一天的人物。   她看着站在她面前大约两米远的女人,眼睛眨了眨,那个斗大的面具是几个意思啊?   虽然说,嗯,面具说的很精致,非常的精致而符合她的审美,恰到好处的金色,既不会金得太白,也不会金的太红,既不会显得很俗,也不会很阳春白雪,总之一看就让人感觉面具下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她很礼貌的道,“沐小姐,麻烦你了。”   气场啊气场,气场真的是个好强大好奢侈的东西,比如眼前这个传奇一站在她的面前就让会让你知道这是个传奇,她表示有点压力。   沐琉璃眉目斜睨,瞟了一眼她早就立在一边的行李箱,微微抬了抬下巴,“苏小姐准备好了的话,那我们就走吧。”   苏颜再次睁大了眼睛,小声的道,“你走了这么远,你要休息的吗?要不咱们再休息十分钟出发吧?”   她真的是很善解人意的表现啊,虽然有那么几分心思是想要跟这个叶门最神秘的第二大人物打好关系的意思,但是她的关心还是真心的,毕竟人家是特意来帮她的。   沐琉璃轻轻的笑了笑,“不必了,你不是很赶时间吗?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马上就可以走。”   “哦,”苏颜点点头,“那我们就走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提箱子,不等她的手碰到行李杆,就立刻有人帮她提了起来,“苏小姐,这种事情要您亲自做,绝爷会剁了我们的手。”   然后就立刻拉着箱子,走在前面。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沐琉璃,有点小小的疑惑,话说风绝的手下跟叶门的人不是水火不容,怎么今天这么和谐啊。   而且两边都这么自然。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苏颜这下看出来了,风绝的人是打算跟叶门的人一起保护她,而且她目测,难道风绝还跟子翊协商过了,否则他们怎么会这么不约而同。   她默默的想要知道,有沐琉璃亲自给她护航,还会不会有人对她蠢蠢欲动?   从开车到机场,沐琉璃一直都坐在她的身边,而且她看出来了,应该是一直这样的节奏,这让她很有安全感。   “沐小姐……”她想了想,还是忐忑的开口,“我想知道,是有人想要对我……”   “叫我琉璃,”清脆利落带着笑意的声音,苏颜觉得她很有自来熟的感觉,“沐小姐这种称呼一点都不适合我。”   “哦,”苏颜暗忖,果然是大人物,角角落落都是这么的大气。   她无端的想起有传闻说她要从叶门分离自立门户的事情了,昨晚她还在琢磨她这等身份被派来保护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她会不会不屑,没想到她真的这么一早就到了。   苏颜颇觉得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想对你下手貌似还真的不少,比如东方祁,比如你家男人的妈咪,还有……一支目前还没有摸清的力量,”沐琉璃笑眯眯的摸着她的脑袋,“别担心,老大吩咐我保护你到风绝的伤好为止,所以不会有事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有险无惊   飞机上,苏颜百般无赖,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沐琉璃还是坐在她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看,很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她的身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紧张或是压力。   苏颜的情绪有些被她感染了。她知道他们这种身份最敏感了,如果有什么事发生,她一定会是最先发生的,既然如此,那么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嗯,有事沐琉璃会解决,如果连她都不能解决的话,那么她担心也都没什么用了。   “很无聊?”就在苏颜准备闭目养神的时候,沐琉璃突然挑眉开口了,“只有几个小时就会到了。”   苏颜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是挺无聊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苏颜开口问道,“琉璃,你是审讯堂堂主,你知不知道简澜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她突然想起来,当时貌似就是她跟东方祁联合起来对付她的,东方祁的身份地位背景大概都不好动,那简澜呢?她可没那么善良,那女人差点害她被一群人渣强了,她还是希望她可以受到一点惩罚的。   这件事情,她也一直都没有问过风绝。   “简澜么?”沐琉璃轻描淡写,“被我拿去卖了。”   苏颜觉得她瞬间惊悚了。   有些颤颤巍巍的问道,“拿去卖的意思是什么?”   “你不懂吗?”沐琉璃很疑惑的样子,“就是看哪里需要女人,就往哪里输送,你知道,混黑道的总是有这种生意的,就算是没有这种生意,也会有这种生意往来和合作。”   苏颜睁大眼睛,卖的意思,她自然是懂的,所以才会觉得很惊悚,简澜好歹也算是北美的交际名媛,身价算不得低,虽然比不上薇依或者神慕这种,但是也算是名门千金了。   何况,她还是风绝这么多年的手下,又是牧野樱中意的媳妇儿,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拿去卖。   沐琉璃轻易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她挑着唇角,妖娆一笑,“这世上只有我不需要对付的人,没有我不能对付的人。”   苏颜默默的感叹,果然是好嚣张,这个女人身上浑身上下到骨子里都透着一股肆意的气息,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她真正放在心上的。   她眨着眼睛,“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戴一个面具呢?”   虽然说,除了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意外,以后都很快就接受了这个造型,但是疑问还是有的,咳咳,应该说,这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   沐琉璃给她的感觉很不拘小节,所以应该不会介意这些事情,于是她索性大着胆子问出来了。   沐琉璃倒是一点意外都没有,也许可能是遇到的这张疑问太多了,她弯唇笑了出来,很无辜的问道,“难道你都不觉得这样会很有型或者给人一种神慕莫测的感觉吗?”   苏颜顿时,“……”   气氛冷了半秒钟,苏颜立刻很果断的点头,恩恩,很神秘,很有型,很莫测。   但是,这是真的吗?她很怀疑。   末了,她傻傻的笑道,“我觉得你一定是个美人,所以戴面具会很可惜。”   沐琉璃笑得更加畅快了,好似她说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一般,“你怎么知道戴面具的一定会是美人,这世上戴面具的人,要么是长得太美长得太丑么?其实还有一种是因为你长得太普通,所以必须借点道具来增加自己的震慑力和说服力。”   苏颜,“……”   她只能默默的总结,果然传奇的世界她是真的不懂的。   让她比较放松的是,沐琉璃给人的感觉很好相处,丝毫没有她之前想象的高傲和距离感,嗯,加分。   飞机落地的时候,一下机舱她就看都上官谦的身影,笔直的立着,目光巡视大概就是来找她的。   因为沐琉璃在她的身边,她也不好跟过去,所以虽然很激动,也只是稍微的加快了步伐,倒是上官谦一看到她人,就立刻迎了过来。   直到苏颜站在他的面前,一身完好无损的样子,他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小声嘟囔道,“终于可以向绝爷交差了。”   他真担心苏颜要是半路上出点什么事情,到时候绝爷把一切都怪罪在他这个出搜主意的人身上。   沐琉璃斜了他一眼,凉凉的道,“有我守着她,你们以为还能出什么事吗?”   那语气里颇有一丝不屑的意思,苏颜可是很清楚的听出来了,得,这火药味终于散开了吗?   上官谦这辈子都没被人鄙视过,不过没关系,他是男人,好男不跟女斗,这种小事他才懒得计较。   于是他看都没有看沐琉璃,只是对苏颜道,“苏小姐,您赶紧去吧,绝爷一直在等着你呢。”   苏颜很不满,她嘟着嘴巴抱怨道,“都是假的,要不是我非要来,他准备一辈子把我关在那破别墅。”   上官谦摸摸鼻子,没有说话,绝爷自己的女人就让他自己去哄,他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沐琉璃也只是挑眉,没有说话。   车已经准备好了,上官谦看沐琉璃准备跟上的意思,不由皱着眉头,还算客气的道,“沐小姐,谢谢你送苏小姐过来,但是人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们会负责她的安全。”   沐琉璃眼皮都没抬,“抱歉,我家老大的意思是到风绝的伤好我才能离开。”   苏颜一见气氛不对,就马上一把拉住上官谦,“我们走吧,是我想让琉璃陪着我,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我会向他交代的。”   苏颜都这么说了,上官谦也不好说什么,所以也只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往前走了,沐琉璃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但是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之前的除了她之外的人全部都没有跟上来。   上车,上官谦亲自开车,沐琉璃照例还是坐在她的身边,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的解释,“从美国过来路上会遇到很多威胁,但是到了这里基本不会有很大的事情了,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很茫然,“难道我们路上遇到什么人了吗?”   沐琉璃看着窗外,“那是肯定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过来抱抱我   苏颜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了,好吧她果然的确是一点察觉都没有,所以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解决掉了吗?   “这些事情你本来不需要知道,但是我觉得还是知道一点比较好,至少你多多少少的会清楚一点自己现在的状况,不怎么安全。”   苏颜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那时候没有告诉她,是因为不想她担心害怕,现在告诉她,是为了让她清楚她现在的情势。   苏小姐觉得,这种事情她必须学会淡定一点了,因为目测随时遇到。   只希望上帝保佑她不要真的为了爱情英年早逝,她还是不愿意的。   越是时间短,她就觉得自己越紧张,甚至都不敢问上官谦他到底伤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她一直在克制情绪,虽然很激动但是最多也就是抓着自己的衣服,结果还是被一边的沐琉璃一眼看出来了,她将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淡淡的道,“别这么担心,他没死没残,最多就是需要长点的时间养伤,其他的都没什么。”   虽然其实一直都知道,但是听到沐琉璃用这么肯定的语气说,她还是松了一口气,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车子直接开到了医院,苏颜皱眉,风绝有多不喜欢医院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一次直接住了这么久的院,看来真的是很严重。   下车的时候,沐琉璃淡淡的道,“我跟风绝见面大概不大合适,所以不会送你进去,但是差不多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所以不要太担心,有我在,你的安全我会全部负责。”   苏颜此时心急如焚,离他的距离变得这么近,她怎么会不心急如焚?   所以沐琉璃这么说的时候,她也就只是匆匆忙忙的点头,然后就拉着上官谦往医院里面走去。   沐琉璃看着苏颜的背影,倚在身后的车门上,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她没有告诉苏颜,在路上究竟遇到了什么人,拿出手机,她迅速的一串号码,“老大,人我已经送到了。”   “嗯,”电话那边是宫子翊惯有的惯有的波澜不惊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依着沐琉璃的风格,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是不会打这个电话来告诉他的,在她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路上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沐琉璃站在墨西哥城的炎热的烈日下,即便是这样,也散不尽她一身的寒气,“他们的目的是想直接要苏颜的命,所有的怀疑对象都可以全部排除。”   “你怀疑什么?”   “老大,这边貌似有新的我们未知的力量在产生,这还是保守估计,说不定他们一直都在,只是,”沐琉璃笑了笑,唇角勾出一抹阴冷,“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虽然他们都没有明说,但是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如果是军队的话,那么就必须会是阳光下的,既然不是,甚至连叶门都不知道,这就足以说明,那是黑暗界的力量。   而他们身为第一黑色帝国竟然毫无察觉,这实在是一件,无法忽视的事实。   “苏小姐,”上官谦停在门口就没有往前走了,“绝爷在里面,您进去吧。”   苏颜看着面前的门,没有多说什么,直到上官谦说完这句话,然后退了下去。   手放在门把上,突然就觉得有身上的力气都流失掉了,她就这样握着门把,很久都没有动。   她不知道,推门进去,她会看到一个怎样的风绝。   过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她闭着眼睛,心一狠,手上用力,将门推开了。   一抬眸,就轻易的看到了他正注视着她的眸。   这让她有种错觉,仿佛他躺在那里,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等着她过来。   眼睛里一下就起雾了,朦朦胧胧的,看什么都觉得不真切,隔着很多的水。   盖着被子,她看不出来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唯一清楚的是,他真的瘦很多,那张原本脸上就没有很多肉的脸此时更加捏不出什么了,甚至隐隐有种馅下去的感觉。   她站在那里,迈不动脚步。   风绝一眼就看到她一脸要哭的样子,扯出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颜颜,过来。”   直到听到这句话,她才抬脚,慢慢的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他的床边,她才坐了下来,她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说,风绝看着她绷着的小脸蛋,微微的叹息,“颜颜,你怎么了?”   不是很想来看他吗?为什么看到他,一点很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惶恐,是不是一直把她放在家里,所以她真的不高兴了吗?   “风绝,”苏颜终于开口了,随着她的声音落下的,还有她的眼泪,“你就是混蛋,最让人讨厌的就是你了。”   “你到底凭什么把我一个人关在那个没有一点人气的地方那么久?你到底凭什么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你到底凭什么那么长的时间都不给我个消息?说好了让我等你几天?现在都多久的时间了?是不是我不这么做,你就打算一直关着我到死?”   苏颜看着他,声声都是质问,要不是他现在受伤了不能动,那她就不是骂人了,她会直接,真想把鞋子脱下来砸死他。   混蛋,害她一直伤心一直难过,一直担心。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忍耐都在这个时候全都倾泻而出,不管她在路上的时候跟沐琉璃看上去多轻松的聊天,也不管她在谁的面前都表现出一副她很担心他的模样,但是她的委屈跟难过一点都不比这些少。   如今,看他这样躺在床上,她才把所有堆积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   风绝只是看着她,在这个过程中始终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她骂他,等着哭完,等着她把所有的情绪全都发泄完。   “颜颜,”到最后,看她终于哭累了骂累了,他才开口道,“过来抱抱我。”   ☆、第二百三十二章我会嫌弃你的   苏颜的啜泣终于越来越小声,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伸出手想都没有想就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她的下巴在他的肩膀上,她小声的道,“我很想你。”   嗯,她真的真的很想他,这么长的时间,让她从最开始的无聊变成了最深的惶恐,听说他受伤了,她多么害怕看到一个残缺不齐的他,更加害怕她以后再也看不到他。   他想抱她,但是奈何手没有力气,只能侧首在她的脸上落下吻,“对不起,”带着他的呼吸和气息的声音,她只觉得温暖宜人,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她的手悄悄的抬了起来,慢慢的插探入他黑色的头发中,似乎长了很多,还是有点硬邦邦的感觉,是她很熟悉的触感。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现在这么抱着他,连手感都不一样了,真的瘦了很多,苏颜心疼的捧着他的脸,语气却是凶巴巴的,“是不是我不在这里你都不会按时吃饭的?”   肯定是这样的,这男人本来就傲娇得不得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官谦一看到她到了瞬间卸了一座山一样的表情,就知道他受伤的这段时间肯定不是一般的难伺候。   风绝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吻着她,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含着她的耳朵,细细碎碎的啃咬着,惹得苏颜一阵酥麻,他闷闷的道,“他们做的菜一点都不好吃,我不喜欢。”   她哼了两声,“那你不知道让我过来,还非要我这么说才肯,”这么说着,原本压下去的不满又上来了几分,“扔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太可恶了。”   “嗯,”他继续吻着,“是我可恶。”   其实不是不想让她来,只是不能,他跟叶门的关系,他自然是不想让叶门来帮这个忙的,虽然人家完全没有要帮他的意思,但是在绝爷眼里帮他的女人那自然就是在帮他,而这他一点都不喜欢。   后来妥协,无非是因为苏颜已经放话了,而且……他真的很想。   苏颜问他为什么瘦了这么多,他总不能说因为受伤了见不到她所以他三天两头的摔碗脾气很暴躁吧?   苏颜的怒气发泄得差不多了,也一直在任由他吻着她,到了这里终于意识到最重要的问题,于是当即坐直了身子,表情颇有认真严肃,“别闹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硬是推开了他,只是顾虑到他身上有伤,所以只用了很小的力气。但是态度很坚决。   她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掀开他的被子看他到底伤到哪里了。   “颜颜,”手还没动,就被他低沉的吼声打断,苏颜去看他,他的脸色变了变,淡淡的道,“还要休养一段时间,别看。”   她很清楚,要不是他的手可能不会动,他会直接用手来拦她,再退一点说,如果他的手可以用,他就不会说抱抱我,他会直接抱住她。   所以,手脚都受伤了吗?   她的动作只顿了一下,就毫不迟疑的伸出手,轻手将盖在他身上的蓝色的被子掀开了。   脸上的表情的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提前就给自己下了命令,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露出过多的表情,结果一不小心控制过头了,所以什么表情都没有表示出来。   只是瞳孔还是睁大了最大。   说不上特别的惨不忍睹,但是作为一个医生她还是自动脑补了这些绷带之前或者说绝爷被送到医院前血肉模糊说不定还能见到两根森森白骨的模样。   至于手,没有双腿伤得那么重,安静的垂着一边,也是白色的绷带,胸膛上最接近心脏的地方也有一圈白色的绷带缠着,看得她的心都是一抽一抽的。   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大概有种足足三秒钟的时间她没有缓过神来,末了,她小心的盖上被子,努力的扯出笑容,“绝爷,你这伤得,全身可以绑个木乃伊不需要穿衣服了。”   其实连声音都在斗,但是除了说一个连自己都不觉得好笑的冷笑话来缓解一下气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风绝看着她,拧眉,不喜欢她强颜欢笑的模样,“苏颜,你要是想哭就哭,别笑得那么难看。”   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他这一身的伤连上官谦看了都说无法直视第二眼,别说她一个小女人。   苏颜咬唇,“你又没死,我哭什么哭。”   她发觉她这段时间已经哭了很多了,实在不想再继续掉眼泪了,她明明就不是常常会哭的人,都是他害得她最近有事没事就总是想哭。   他很想用力的把她抱在怀里,但是确实是使不上半分力气,否则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力,他都要用来抱着她。   她很快的揉着自己的脸蛋,然后换上笑容,“现在都是晚上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说着,就起身准备往外面走去。   “颜颜,”风绝冷声就叫住了她,那种感觉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满脸的不悦,“不要你去,等下会有护士送过来的。”   “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就可以了。”   苏颜有些为难,“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这里的额饭菜,那我去给你做,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要,”风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不要饭。”   他只要她。   这么长的时间,他从手术清醒开始就分分秒秒的想着他,但是上官谦那个混蛋为了听医生的话死都不给他打电话,所以苏颜才会一直等不到他的人连电话都没有等到。   还不容易,虽然是她非要来的,但是他又怎么会不想让她来,只是没有他亲自护航,而且他受伤了更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他又怎么敢放心让他来。   所以,他才会妥协,让叶门在他的事情上插一脚。   苏颜看着他,哭笑不得,想了想,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乖啊,我马上就回来了,”然后笑眯眯的戳了戳他没什么肉的脸蛋,“你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抱着一点都不舒服,你再不好好吃饭,我会嫌弃你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你真是到哪里都受欢迎   风绝皱着眉头,似乎在考虑的样子,两根眉头都快纠结在一起了,他看着她,不甘不愿的,“让上官谦陪你,马上就要回来。”   苏颜弯着眉眼,笑颜明媚,“不会很久的,你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很久了么?”   那怎么会一样,她在和不在这里,差别很大。   她站直了身子就准备往后走,离开病房。   “颜颜,”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又被叫住,苏颜转身,略带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怎么了?”   风绝拧着眉,“再吻我一下。”   苏颜,“……”   倒是也没有多想,转身就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过去了。   风绝不满,“你这也叫吻?就碰了一下而已。”   苏颜睁大眼睛,这不叫吻吗?“那你想要怎样?”   风绝理所当然,“我以前怎么吻你的,你就怎么回报给我,快点,我很饿。”   苏颜,“……”   他以前怎么吻她来着,想起来了,她闭了闭眼睛,扯出笑容,笑眯眯的看着他,“绝爷,那还是等你伤好了自己来吧,我不要在病房里做那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他以前吻她,能有多大尺度就有多大的尺度,苏小姐表示她的面子很薄,做不来这么火辣的事情,咳咳,只能配合,不能主动。   “别闹了,你饿了我也饿了,我去觅食,乖乖呆着等我回来。”不能再陪他胡闹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场面会无法收拾。   风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以眼神表示他的不满,苏颜嘟着嘴巴看他一眼,很果断的离开开门出去了。   带上门的那一刹那,心终于松了很多,果然,还是在他的身边才会安心,这怎么办呢?   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拍着自己的脸蛋,调整出笑容的表情,嗯,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现在养好他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她才出门,上官谦就立刻出来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苏颜,“苏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他很忧心忡忡,不会是这么快就吵架了吧,绝爷你对我们发脾气就算了总不能对着你心心念念的小女人也发脾气吧?刚好沐琉璃还在这里,小心人家会把她带走的啊。   于是他立刻很严肃的为自己上司争取机会,“苏小姐,绝爷这段时间情绪有点低落,所以脾气不大好,但是这都是很少数的现象,您能不能暂时不要计较?”   苏颜挑眉,话说风十七脾气不好那都是最常见的现象吧,她要是想要计较的话那不知道短寿多少年了。   只是话说,“你说他脾气不好的概念是什么?”   虽然说他的脾气从来没有好过,但是到需要上官谦这么隆重其事的解释的份上,那估计也就不是一般的不好了。   上官谦愣了一下,咦,是他理解错误了吗?她不是被绝爷赶出来或者气出来的?   脾气不好的概念是什么,那还不是不配合治疗,然后摔东西,他都不想说绝爷的手原本是可以动一动的,但是因为他那熊脾气跟来了大姨夫一样暴躁,所以才会雪上加霜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苏颜看他的表情,也可以猜出个大概,“他说不喜欢医院的饭菜,所以我去找地方给他做,这里我不熟,可以带我去吗?”   上官谦连忙点头,他家绝爷有多难伺候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大概也就只有苏颜可以降一降他见谁都不耐烦的脾气了。   于是他连忙点头,“我马上带你去,绝爷这一个月加起来吃的东西估计都没有在家里三天多。”   这话没有夸张,主要是手术前和手术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以营养针维持的身体机能,后来还不容易可以吃东西,他又嫌医院的东西不好吃,本来吧,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去找大厨就是了,但是就算是大厨,换来换去也没有哪一个符合他的口味。   所以没办法,好说歹说,才算是勉勉强强的让他吃点东西。   这段历程,说起来都是泪,比他对付一队杀手精英还来得头疼。   这也是为什么他看见苏颜会眼睛一亮的原因了。   医院有专门的厨房,要借用一下是很容易的事情,苏颜挑选的是最新鲜的食材,不够新鲜的就要去上官谦派人去买。   做饭什么的对她都是小菜一碟,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医院基本全方位都在风绝的人的监视下,不然以风十七那么龟毛的个性未必肯让她出来,而且沐琉璃没有再进医院,除了觉得不方便接触之外,也有部分的原因是觉得在这里她不需要贴身保护了。   她料想以风十七现在的身体是吃不了多少东西的,所以分量比平时要少了一点。   上官谦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她只好将几个菜和饭都放在餐盘里,然后小心的端回病房,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是半掩着的,也就是说,里面是有人的。   苏颜挑眉,用脚轻轻的将门踢开,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的男人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然后第二眼——就是一个睁大眼睛瞪着她的女人,哦,准确的说,是一个女护士。   她原本应该是在清扫病房,虽然她觉得已经很干净了着实没什么好清扫的,重点是,她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站在一旁,嗯,深情款款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非常不友善的语气。   说的还是英语,不然西班牙语拉丁语什么的她还真的会听不懂。   苏颜静了一秒,很淡定的将手里辛苦端着的餐盘小心的放在床头一张小桌子上面,她可是做了很久的,还有那个汤,熬了她两个小时,现在天都暗下来来了。   她想了想,还是礼貌的道,“我是他女朋友,嗯,我会照顾好他的,小姐,不用麻烦你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风绝她会照顾,所以你可以离开去忙别的事情了,一来这是事实,这里确实没什么地方需要护士小姐的地方,二来就是刚才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确实不小的打击了她一下。   话说,风十七还真的是到处招蜂引蝶啊,伤成这样了功力也不见下降,非常的好。   她以为那女孩听她这么说会立刻出去,毕竟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看此时再留在这里确实有电灯泡的嫌疑,她隋恩自觉没有那么小气,但是多大度还真的算不上,所以还是不喜欢的。   谁知那护士姐姐抬了抬下巴,“抱歉,我的工作是专门照顾风先生,这位小姐,风先生是不喜欢他的病房里有其他的人了,所以我看你还是出去吧。”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否则等下他醒过来发脾气,那就是谁都劝不了。”   苏颜这下来了几分兴趣,尤其是兴趣,她特别的想一脚把床上的男人踢醒。   “护士姐姐。”苏颜淡淡的笑道,“我貌似刚才说过了,我是他女朋友,所以你可以出去了。”   这位护士姐姐大概完全不能女朋友是什么意思,要么就是苏颜这么说的时候她自动忽略了,反正就站在那里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还一脸高高在上的表情的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将会被扫地出门的那个人会是她一样。   苏颜瘪瘪嘴,低头看了眼皱着眉头睡着的男人,他不是一向最敏锐的吗?怎么现在还没有醒来,苏颜也猜到多半是因为太久没有休息,所以现在才会是睡得这么沉。   不管了,就算是要睡也要等吃完东西再睡吧,不让东西冷了就没有那么好吃了,于是苏颜索性俯身,伸出手指在他的脸上又戳了戳,“风十七,吃饭了啊,吃晚饭再睡啊。”   风绝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苏颜鼓着腮帮的小脸,那表情里还略带了几分的不满。   不满,她不满什么?   “风先生……”那护士姐姐一看他醒过来了,还是被苏颜戳醒了,她深知这个男人脾气暴躁尤其最讨厌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打扰,刚想开口撇清关系,却见他听到声音已经转过脸来。   一见房间里居然还要第三个人,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你怎么会在这里,马上给我滚出去。”   苏颜看他的阵仗,毫不怀疑,要不是他现在不能动,他可能会直接起身自己赶人。   她也没有说话,而是自己忙活着把桌子弄好,方便他吃饭,而这个时候那护士终于算是反应过来,风绝对苏颜的一切都没有说什么,却直接开口赶她走。   最后不甘的看了一眼苏颜,她还是马上出去了,风绝的那脾气,她可是不敢领教的。   只是,她没想到苏颜那样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女孩,竟然可以让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苏颜眯着眼睛笑,语气有点不阴不阳,“绝爷,你还真是到哪里都受欢迎。”   ☆、第二百三十二章为什么会吐?   风绝微微的眯眸,眸光深处带着浅淡的笑意,“这醋你也吃,小醋坛。”   苏颜假笑了两声,“绝爷,你说笑了,我明明就是在夸奖你啊。”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把饭菜放置好,“听说你这阵子都不肯好好吃饭?是不是这样的?”   苏颜看着他,不满的数落,“你是小孩子吗?受伤了还这么任性,我要是不来,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不养好伤?是这样吗?”   想起来就来气,他不让她过来就算了,自己在这里居然都不会好好的养伤,一点都没有要回去见她的意思。   风绝唇角抽搐,他当初确实没有想那么多,这一次被暗算,墨黑色眸里闪过一抹暗黑的阴鸷,他会好好查清楚的,如果不是有内奸,他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不过是几个毒枭。   “喂我吃饭。”这些事情她没有必要知道,反正她在他的羽翼下,他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果然他还是果断最爱她的手艺,风绝勾唇,笑得颇有种邪肆的味道,“苏颜,这一定就是你勾、引我的段数,把我的胃口养刁了,以后我到哪里都要想着你。”   他还真的是被她养刁了,口味一有个不对他就吃不下东西,一吃不下东西自然就会饿,一饿就会心情不好,一心情不好那自然就是发脾气不用怀疑的事情。   苏颜腹诽,这算是夸她吗?为什么她就没有听出一点夸奖的意味,她亮着一张笑脸,很和蔼的问道,“绝爷,是不是我手艺不好,你就没那么喜欢我了?”   风绝唇角含笑,漫不经心的道,“说不定啊,你要是厨艺不好,那谁来喂饱我呢?”   苏颜看他一脸笑容,她怎么就觉得这么正常的一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很带颜色的一句话呢?   她也不去管他,她知道才不是他说着的这样,风十七连你老师都知道你喜欢我很多年了,你老实的说有什么问题吗?   果然只有在她心情不好或者掉眼泪的时候他才会自觉的乖乖的哄着她。   这样的时候,想都不要想。   她熬了鱼汤,因为他现在需要营养,苏颜拿着勺子小心舀了一勺喂到他的口里,他也乖乖的喝下去了,喝完后问她,“你吃饭了吗?”   苏颜一边继续喂汤,一边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伺候完你我就去吃饭,我热在那里了,你吃完我就去吃。”   现在他是病人,当然一切要以他为先,至于她自己,晚点吃没什么的,虽然她总觉得最近吃的有点多而且有点容易饿。   “谁让你之前不好好的吃饭,现在必须多吃点……”话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然后温热带着清香的味道流入她的口腔。   苏颜还没来得急说什么,突然觉得这鱼汤带着一股让她无法忍受的鱼腥味,胃里深处一股恶心的味道就这样袭了上来,闭了闭眼睛,还是无法忍受,她没有办法,起身就朝着那洗手间跑去了。   风绝住的是高级病房,里面有个不大却算是很高端的洗手间,推门就冲了进去,一直走到洗脸池的旁边,伸手拧开水龙头,一阵一阵的干呕从胃里传出来。   她从上飞机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吃,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呕吐,只是这种感觉异常的明显。   她的身体很好,连感冒都很少有,因此这种感觉汹涌而来的时候她觉得特别的难受,只能用手撑在冰凉的台子上,一直维持了大概两三分种的干呕的时间,她才算是慢慢的稳定下来了。   接了两手的冷水浇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又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膛,才算是好受了很多。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瘦了一点点之外,脸色微微的有点不好,但是这也都只是因为疲劳加心情抑郁,应该跟身体没什么很大的关系。   她怎么了?不下心受凉了吗?摇摇头,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蛋,然后才走了出去。   一回到病房,却看到风绝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她先是茫然,她才走开几分钟的时间,他怎么一下就变了脸色?   苏颜几步走了过去,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又有点晕机,所以……”   这她说的是实话,虽然晕机不是很严重,但是每次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舒服,小时候更加,后来长大了到处走,飞机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久了也就好了。   “是吗?”冷冰冰的两个字,让她一下就凉了心,她不懂他的态度一下怎么就变了这么多,“还是说是我让你这么无法忍受?”   苏颜怔了一下,才一下反应过来,原来他以为是因为他以那样的方式喂她所以她才……   她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她要怎么解释,她刚才的反应真的跟他没有关系?   她过去坐到他的身边,组织语言试图解释,“你误会了,刚才不是因为你,我只是……”   她只是无法忍受那股鱼腥味,看着他越来越冷漠的眼神,她的声音也低了下去,还多了几分委屈,“我也不知道,鱼汤里有股味道,我觉得很难闻……”   他还是那么冷淡的眼神,“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这个理由明显的没有说服力,这饭菜是她做的,汤也是她熬的,以她的手艺不可能会让汤里还有腥味,而且她以前吃鱼很吃的好好的。   风绝闭上眼睛,“我吃饱了,你走吧。”   苏颜蓦然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就吃饱了,她才喂了几口汤而已啊,但是看他的面前冷漠,没有一点之前的柔软,她有点怯怯的开口,“绝,你什么都没有吃,这样对身体不好。”   风绝没有理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她愈加的无措了,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这么冷漠不近人情,甚至都不肯睁开眼睛看看她。   她知道刚才让他误会了,但是这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不理她,她也只好再接再厉,爬过去凑得更近了一点,脸就差没有贴着他了。   她声音软软的开口,那是她平日撒娇或者是有什么事求他时惯有的语调,“别生气了好不好?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这样说,还是没有反应,苏颜无奈了,只要商量道,“就算你要生气那也要吃饭了,等下都冷掉了,吃完饭你再跟我算账吧,”   风绝这下非但没有理她,而是直接将头侧到了一边,像是看都不愿意看到她的样子,这多多少少有点戳伤苏小姐的自尊心。   她这么辛辛苦苦的大老远跑过来伺候他,忙活了两个小时给他准备晚饭就怕他饿了或者身体的营养跟不伤口复原的需要,结果他两句话没说就给她摆脸色,她也觉得很委屈。   苏颜在一边憋屈了半天,拼命的劝自己,他是伤患他是伤患,对待伤患一定要包容。   刚才是你的错,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要是她跟他接吻的时候他突然跑到一边呕吐,好吧,她一定一巴掌扇死他,以后都别碰她了。   好吧,这样想着,她心里顿时好受多了,貌似真的是她伤害他了,虽然不是故意的。   苏颜主动凑了过去,为了消减他的怒气,故意将唇贴在他的耳朵上说话,“绝,真的不是因为你,我……很喜欢你吻我,真的。”   软濡的声音,带着撒娇意味的语调,还有温软的呼吸,全都在他的耳蜗里,风绝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上的变化,暗咒一声,伤成这样还这么容易有反应,真是没出息。   他睁开眼睛,正准备说话,刚好细小清香的舌滑入他的口中,苏颜睁大眼睛,虽然这是她的目的,但是刚刚好他就张开嘴,还是让她有瞬间的羞涩和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受到了惊吓立刻就想要退出来,但是风绝怎么会给她这么的机会。   送上门的美味,没有不好好品尝的理由。   苏颜被他这样缠着,脸蛋全都被染成了红色,唇舌相交,她只觉得自己都要被他吸下去了,间隙中,还有他的呼吸全都喷洒在她的脸上,更惹得她的脸上发烫。   因为他是躺在床上,而且受了伤,所以苏颜甚至不能放任自己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以至于很短的时间她就因为维持这样艰难的姿势而瘫软了。   “够了,”苏颜红着一张脸蛋,轻手把他推开,低声训斥道,“吃饭吃饭,”   一边重新拿勺子喂食,一边嘟囔道,“大男人这么小家子气,真是难伺候,讨厌。”   风绝一听,眉头都皱起来了,可恨他的两只手不方便动,否则一定捏碎她,“苏颜,你刚才为什么会吐?”   ☆、第二百三十三章只是很好奇   居然敢在他吻她的时候吐出来,要不是身体不行,他一定马上把她扑倒在床上,压着她做到她没力气爬起来为止,可惜他别说压着她做,连手现在都动不了。   所以绝爷很生气,很悲愤,很生气,很悲愤。   他在心中非常冷艳的打算好了,别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算计他,否则他一定把他的皮剥下来,现在害他被自己的女人嫌弃。   虽然苏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强调自己没有嫌弃他,但是这个认知显然已经深入他的脑海不可自拔。   苏颜当然不知道风绝心里那些扭曲心思,至于她为什么会吐,“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坐飞机太累的后遗症吧,我以前有点晕机。”   “哼,”风绝冷哼,“你发作的还真是时候。”   苏颜抿唇,她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其实她还是觉得是鱼汤的问题,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绝爷,你真的没觉得汤有什么……不好的味道吗?”   风绝总觉得她这么一问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于是脸色更差了,咬牙切齿的道,“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味道,就是正宗鲜美的鱼汤,你味蕾出问题了,刚好这里就是医院,待会儿让上官谦带你去挂号检查一下。”   苏颜选择忽视,不就是吐了一下,她的味觉才没有问题,她是医生,有什么问题自己会知道的。   她决定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所以还是一心一意的专心喂他吃东西,吃到之间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抬眸,看着她面前棱角分明的俊脸,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我听说,你把简澜给叶门了,这是真的吗?”   她说不出来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并没有觉得很兴奋,这个差点害她万劫不复的女人,此时想起来,她已经只剩下了淡淡的感觉了,恨没有,听沐琉璃那么说的时候,很畅快的感觉也都没有。   她甚至不知道这么问他,是想听到什么,也许是女人骨子里的占有欲天生就有那么强烈,只是在大多数的时候都被掩藏起来。   风绝波澜不惊,“嗯,”   就这一个字,就没有别的多的内容了,苏颜想了想,还是道,“可是她跟了你很久了。”   果然女人总是会有矫情这种东西的,只是场合不同,或者矫情的事情不同而已,关于简澜那个女人,也许是她觉得她确实是真的喜欢风绝的,也许是她曾经风绝的母亲喜欢的媳妇。   “所以我没有亲自动手。”   苏颜沉默了下来,这大概就是他认为的宽容了,应该说是最后的宽容,但是她想简澜可能宁愿他自己动手。   她甚至有种猜测,风绝都不会知道叶门究竟把她怎么样了,因为不关心。   她忽然想,如果是哪一天,她站在同样的额位置,那时候,他会怎么对她呢?   而后,又马上兀自的笑了笑,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的。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慕慕跟她说的,关于风绝的身世,她在分飞机上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哦,不对,她是一定要告诉他的,应该是要怎么告诉他,这让她有点为难。   “绝,”风绝吃完饭之后,她才放下筷子,安静的看着他,“我有件事情,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回美国的时候,再告诉你。”   风绝大约是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什么了,淡淡的问道,“是什么样的事?”   苏颜咬唇,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是还是说出来了,“是关于你跟叶门的事情,还有你亲生母亲的事情。”   风绝看着她,“为什么不现在说?”   “我想让你的伤好了再说。”这件事情她已经深思熟虑了,她不知道风绝对这件事情的反应是什么,但是在她的认知力,至少在他的身体没有问题的状况再说比较好。   她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会掀起大风暴。   风绝凝眸看了她好几分钟,那样淡然深邃的目光,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她不喜欢这样的他,一直都不喜欢,让她觉得很远,让她觉得无法接近,而不是那个她熟悉的人。   “颜颜,”风绝看着她,静静的道,“答应我,不管是什么样子,你都会一直在我的身边。”   苏颜原本在收拾碗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里的东西就是一顿,她没有抬头,一头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掩住她的面容。   风绝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只觉得她一下沉静下来了。   他们之间还有一道坎,不过是现在不约而同的特意忽视了,忽视不代表不存在,只是因为他受伤了而她当初答应了等他的调查出来再做决定。   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直都存在的。   她知道,他也知道。   不能兑现的承诺,还是不要说出口,她不知道他们的以后会怎么样,所以她现在只是想让他的伤快点好起来。   她记得沐琉璃跟她说过,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所以越快回纽约越好。   连她都这么郑重其事的警告她,那么程度多少可以想象出来一点。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个问题,将所有的碗筷放在餐盘里,苏颜扬起笑脸,“你要快点好,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你的伤好了我们才能回去。”   “我先去吃饭,然后马上回来陪你。”   然后,脸上还是那一辆漾着的笑容,就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脸上的笑容就很快消失的了,变成了淡淡的神色,以后,她闭了闭眼睛,他们要怎么在一起?   医院有专门让家属吃饭的小食堂,苏颜端着她的饭菜去了食堂,其实可以跟风绝一起吃,但是现在她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还是选择一个人吃饭,然后好好的静一静。   但是没想到的是,她才走进食堂,就看到沐琉璃戴着她招风的金色面具朝着她扬手,那样子,仿佛一开始就会料到她会来这里一样。   苏颜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眼她面前的餐盘,有些抱歉的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吃饭,不然我就多准备一份。”   沐琉璃摇摇手,表示她不在意,她勾着唇,笑盈盈的道,“墨西哥人民也是可以做出美食的,既然来了这里,自然要好好的品尝一番,你当谁都跟你家风绝一样,挑食挑到只吃你一个人做的。”   苏颜很想问,你怎么知道风十七挑食的?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继续说了,主要是她觉得这可能牵涉到情报的问题,叶门的情报局那么牛逼叉叉,知道风十七挑食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沐琉璃悠悠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   苏颜眨着眼睛,点点头。   “这里随便一个人都知道他有多挑食,没有不砸几桌饭菜都不会罢休的。”   苏颜,“……”   她深深的觉得,她真的不应该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的。   “可是你怎么会特意来这里吃饭的。”话说医院的食堂可是很不上档次的地方啊,怎么都配不上沐堂主这么神秘的身份加她脸上那张金光闪闪又不失格调的面具啊。   沐琉璃表示她还很无辜,“没办法啊,一个人太无聊,所以我来这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看来,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她低头啃了一口碗里类似面包一样的东西,口齿不清的问道,“你你该在病房陪着风绝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吃饭。”   苏颜有些勉强的笑道,“我吃完饭就回去陪他。”   沐琉璃笑了笑,苏颜总觉得那笑容里有种笑而不语的味道,于是她更加尴尬了,这种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一眼看透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墨白,站在墨白的面前,大抵也是这样的感受。   苏颜低头慢慢的喝汤,跟沐琉璃,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声音听上去,还有身段跟皮肤看上去都很年轻,甚至都不会比她大多少,虽然这样细微的差别别人看不出来的,但是对于一个对人体构造十分熟悉的医生来说,完全可以从一个人的皮肤判断她的年龄。   沐琉璃不会超过二十四岁,她可肯定。   这么年轻的岁数,又是后来凭空冒出来就胜任审讯堂堂主,她的身份,确实很让人好奇。   “你想知道什么?”苏颜的表情和心理活动放在她的面前就跟一面镜子似的,她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让她不安,谁把你看透了你都会觉得不安,值得安慰的是沐琉璃的身上没什么恶意,她仿佛怎么样都是这样的感觉,妖娆大气,笑语盈盈,就算她的面前是敌人,那也是一笑封喉。   苏颜干咳了两声,眼睛亮亮的,“我跟所有的八卦大众一样,对你的身份和你面具下的那张脸表示很好奇,别其他的意思。”   ☆、第二百三十四章风绝还有别的身份?   沐琉璃还是那副笑语盈盈的模样,“都被你们知道了,那就没有神秘感了,那多没意思。”   苏颜被她逗趣,脑子一下就抽了,“可是总是有传言说审讯堂堂主对叶门不忠。”   说完,她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就低下头做状认真吃饭,努力地扒饭。   苏颜,她真的很想扇死自己,你就是个猪。   沐琉璃倒只是看了她一眼,只是微微的挑眉,“这我当然知道。传言而已,无所谓,只要老大知道我对叶门忠贞不二天地可鉴就可以了,其他人都不重要。”   “恩恩,”苏颜马上符合,“他们都不重要。”   但是她还是有点好奇的,那就是虽然说是说不重要,但是这种事情其实应该是很重要的,她手握叶门的大权,又不是“自己人”,子翊其他的手下或者其他分部的重要高层都几乎是从小跟着他的,所以不管是用起来还是之间的合作都是极其融洽的。   几乎只有沐琉璃是出于游离的状态,不被任何人所熟知,也没有跟谁特别的熟,这样的身份应该是是很尴尬的。   而且,还有一个黑道一直在流传的桃色传闻,那就是沐堂主一直都暗恋,哦,不对貌似传闻中是明恋黑手党教父,但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教父大人早就心有所属且深情专一,单恋某财阀千金十多年如一日。   这个桃色传闻因为涉及的都是声名显赫的大人物,所以比较广为人知。   苏颜暗暗感叹,貌似现在这三个人她都认识了,其实,其实,如果慕慕不能接受西泽尔的话,那么西泽尔跟沐琉璃,其实也还是很般配的。   至少沐琉璃的性格,她比较喜欢,不过慕慕是她的好姐妹,她要是喜欢西泽尔,那她一定无条件支持。   不过,既然是情敌的话,也不知道她跟神慕有木有见过面,不对,应该是见过的,叶门二小姐和叶门审讯堂堂主,不知道……有没有交锋的那一天。   她们原本是一边吃饭,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吃到一半的时候,沐琉璃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伸出左手捡起桌上的手机,她花开锁,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端短信,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抬眸,看着对面干净温静的女孩,“苏颜,”   第一次,她看到沐琉璃的身上居然出现了欲言又止的神色,她很疑惑,“怎么了吗?”   沐琉璃看着她的眼睛,“苏颜,风绝是国际陆军大军长,那么,他还有其他的身份吗?”   苏颜一下没反应过来,很茫然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风绝还有其他的身份吗?有吗?她不知道啊,为什么沐琉璃会这么问?   她的第一念头是,沐琉璃是叶门审讯堂堂主,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的,第二就是,对于风绝的这个身份而言,他似乎太有钱了。   关于风绝太有钱这件事情,她从第一天认识他开始就有这样的疑问,所以一直觉得他是腐败的军官,但是后来零零碎碎的根据神慕或者是艾柯司令的一些信息里知道,貌似不是这样的。   他那么有钱,可以在拍卖会上一个亿买下她,还有,她低头,看着自己腕上的金色手表,这个据说是世界上最贵的表。   也许做到他现在的身份,很有钱是正常的,但是,她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多少的身价,但是风绝给她的感觉,他甚至不会低于修斯。   她看着沐琉璃的神色,低声问道,“琉璃,你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她淡淡的道,“我们黑道的人,自然直关心黑道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风绝是不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身份,那对叶门来说,会很麻烦。”   苏颜的大脑此时完全混乱了,她不懂为什么沐琉璃要这么说,虽然风绝是什么样的身份,是白道也好,黑道也好,她都不在乎,反正之前她可以接受子翊的身份,那就没什么是雅不可以接受的。   但是沐琉璃严肃的脸色,还是让她觉得不安,很不安。   她可以这样无所顾忌的直接问她,就等于把她和叶门对风绝的怀疑都表现出来了,这个意思是说,沐琉璃相信她。   “我不知道。”苏颜喃喃的道,“他还有什么身份?”她抬头问道,“你们怀疑他什么?”   沐琉璃却已经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手机的屏幕,苏颜知道,她是在研究那条短讯。   过了几分钟,她才抬眸,淡淡的道,“这件事我会先调查清楚的,因为风绝在这里,墨西哥最近很不太平,你最好不要离开他的身边,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就马上找我,懂了吗?”   说完,她就已经站起来了,苏颜连忙点点头。   然后她离开,苏颜看着她的背影,也没有胃口继续吃饭,盯着面前的饭菜看了好几分钟,她也没有再继续动筷子,也起身,准备回到风绝的病房。   才推开门,她就看到风绝已经是带着怒气的脸,一见她进来,眸里有抹亮色闪过,然而脸色却是更臭了,“你吃个饭都吃到哪里去了?把我一个病人晾在这里这么久。”   苏颜看着他甚至带着股孩子气的脸,耳边徒然回忆起刚才沐琉璃的脸色和她问她的问题。   风绝是不是还要其他的身份。   难道,他真的还要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她笑不出来,只是安静的带上门,眼角的余光发现病房里多了一张床,单人床,看起来有点小,但是睡她一个人足够了。   苏颜走了过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没有吃药?   其实她问的是废话,从她到这里,风绝基本就是她在照顾了,吃药这种事情很肯定是她亲自来,所以他有没有吃药,她自己就是最清楚的人。   风绝皱眉,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药都是护士要送过来的,今天还没有,所以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喂吃药。   她没有事可以做,于是在那张新上来的床上坐了下来。只是垂着眸,一直都是一言不发,而且好像也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风绝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很久,那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只要长了眼睛就可以看出来。   她微微的咬着唇,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的抬头看向床上的男人,“风绝……”   “有话就说。”他冷眼看着她,淡淡的道,等她开口等了很久了,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喜欢。   有什么话是不可以直接说的。   “我想知道……”想了这么久,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要怎么问呢,难道要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是说,像沐琉璃问她的这样,你是不是还要其他我不知道的身份。   总觉得,这样的话一问出口,他们的距离就会远了很多,他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却有这么多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这算什么。   良久,她的眼睛才慢慢的有了焦距,目光直视床上的男人,轻声开口问道,“刚才,沐琉璃问我,你是不是还要其他的身份。”   “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还要很多我一点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的声音很轻,行像是浮在空气中,一点都没有接着地面。   然后苏颜一下就看到,他徒然凌厉的目光,那样的眼神,甚至像是在质问她,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在那一刻她甚至有种想要往后退的感觉,很陌生,让她很惶恐。   “颜颜,”他看出她眼睛里的疏离很退后,声音更加的冷了,却还是这样的命令道,“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苏颜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颜颜,”风绝见她半天都没有动,那双眸里的茫然跟脆弱瞬间将他的心,“听话,过来。”   她的手悄悄的收紧,却还是起身走了过去,坐到他的身边。   “是不是很累?”他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的问道。   “还好,”她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低声的答道。   “到我的被子里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软了很多,“把外面的衣服脱掉。”   苏颜愣了愣,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小声道,“我不能跟你睡在一起,会碰到你的伤口的。”   “不是还早吗?”他的面色都是淡淡的,“陪我说话吧。”   苏颜看着他的脸,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还是顺从的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还有鞋子,小心的爬进他的被子里,生怕碰到他的身子,撞到他的伤口。   然后又按照他的指示,将他原本靠着的大枕头拿过来一半,让她自己也可以舒服的靠在上面。   这就是,嗯,标准的盖着被子纯聊天的姿势了。   她没有说话,现在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有种说不出的气闷,也不想跟他说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颜一怔,抬脸看着他,风绝的眸色淡漠得透明,“沐琉璃要找的那个人不是我,我跟黑道的关系很简单,他们是贼,我是兵。”   ☆、第二百三十五章我是最漂亮的(4000字)   苏颜眨着眼睛,所以他的意思是,叶门怀疑的那个,所谓的会给叶门带来危险的,身份神秘莫测的人,不是他么?   可是为什么,刚才为什么她问他是不是还要他不知道的身份的时候,他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   而且,听他的意思就是,沐琉璃在找什么人,他是知道的吗?   “黑道那些事情,你不需要关心,”她也关心不到,当然,其实这次的事情也不仅仅是黑道的事情,也是他的事情,应该说跟他关系匪浅,但是告诉她也只会让她更加担心而已,没有必要。   “哦,”他这么说,那她就放心了很多,其实她也不是生气,只是一想到他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就觉得自己有种当了局外人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为什么叶门的人会怀疑你。”   沐琉璃是接了短信才问她的,那就说明,是整个叶门都在怀疑他,当然,她也知道,以风绝跟叶门的关系,他要是做了什么事情,完全没有否认的必要,他也不会否认。   风绝的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阴霾,但是并没有让苏颜看到,他不动神色的道,“谁知道,也许是有人想要嫁祸我。”   到了这里,苏颜真的开始觉得这里的情势很乱,是有多不安全了,她对风绝道,“你快点养好伤吧,我觉得这里一点都不安全,等你的伤一好我们就马上离开。”   “嗯,”他没有说,现在情势有多乱,沐琉璃到这里来,也不全是为了苏颜,他的伤要是不好,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夜色才开始慢慢的笼罩,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苏颜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星空,“纽约的天空一点都不好看,还是这里比较好看。”   风绝看了她一眼,“等这些事情一结束,我就带你离开纽约,去你喜欢的城市。”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苏颜都是一阵黯然,她没有说什么,他们能不能在一起还是未知数,他妈妈…………   她甚至有种十分恶毒的念头,她宁愿牧野樱收养风绝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她都是在欺骗他的,那么,风绝就有理由跟她断绝关系了。   但是,她也就只可以想一想作为发泄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这么多年的坚持和亲情就全部都欺骗一场,那么这对他而言,也都太残忍了,她不忍心。   不要想不要想,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其他的,什么都要靠边站。   只是,苏颜蹙眉,他都伤成这样子,牧野樱都不来看他的吗?   还有就是,她还是隐隐的觉得,其实他还是有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   银色的月光如华,浓密高大的热带作物,阳台上,穿着白色宽松上衣的女女子,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温凉的声音,“找我做什么?”   “二小姐,”那边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但是很有力,“我想知道,你们叶门上次处理了简澜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吗?”   “抱歉,”女子的声音不卑不亢,“处理她的是沐琉璃,我不是叶门老大,没有权利左右她。”   “你是叶门二小姐,没有权利阻止一个手下?”那边的声音明显就是不相信,带着浓重的讽刺。   “东方老先生,黑道众所周知的事情,沐琉璃嚣张得连我哥都不放在眼里,她会听我的话吗?”声音顿了顿,带上了几分不明显的讽刺,“而且,貌似她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死了就死了,你这么怪罪我,也没有用。”   “哼,”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所以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再追究,“我要你做一件事。”   她没有说话,风吹打着叶子的声音从她的耳边沙沙的飘过。   “杀了风绝。”   她想都没有想,便淡淡的道,“你真是抬举我了,我要是有这个本事,现在你就没有办法跟我打这一通电话了”   那边冷笑,“风绝身边的那个女人,不是你最好的姐妹啊,你只需要把他待的地方放出去,就会有数不尽的杀手朝着他蜂拥而去。”   借刀杀人么?真是好计量。   “沐琉璃在那里,我哥说了不准任何人动苏颜,她就不会让任何杀手接近那座医院,以叶门的势力,她有这个本事让风绝在伤好之前没有人能靠近他。”   “风绝跟叶门是宿敌,你哥是脑子摔坏了才让那个女人是保护风绝的吧。”老大的声音勃然大怒,且因为他的声音过大,甚至一下子猛烈的咳嗽起来。   淡淡的笑声,“您年纪这么大了,脾气还是注意点好,我可不想因为你死的早而被拖累死。”   轻描淡写的声音,隐含了无数冷漠的恶意,不过老人并不在意,“宫神慕,如果你没有办法把沐琉璃掉开,那么下一个季度的解药,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电话被猛然挂断。   晚风很凉,吹在她的身上更加是无边的冷冷意,手垂了下来,白色的手机被捏在手里,似乎只要她一个用力,手里的手机就会被捏碎,但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她闭着眼睛,黑色的长长的发丝从她的脸上飘过。   深深的呼吸,身体的深处有股凉意带着痛楚慢慢的席卷而来,她咬唇,难怪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原来是因为时间到了。   扶着墙,她慢慢的往屋子里面走,外面很凉,她很怕冷。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的声息,准确的说,这一片地区都像安静得没有任何的声响,仿佛是一片巨大的坟墓,让人不寒而栗。   她模模糊糊,忍着身体里愈发汹涌的痛楚,将自己扔在柔软的大床上,然后往吃力的掀开被子,将自己放了进去,最后慢慢的将身体缩成一团,蜷缩成小虾米一样的姿势。   很冷,很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样简单的两个感知,她闭着眼睛,有谁的面容在她的面前。   他总是喜欢抱着她,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在最需要的时候向他索取一个怀抱。   窗外还是那样的余光,还是那样的风声,就连叶子的沙沙声,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震动的声音,她半天都没有动,不是不想动,只是全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她甚至连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脑子里有淡淡的笑意,像是讽刺,又像是自嘲,就这样死在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那股震动始终都没有停下来,她终于还是烦了,她的体质敏感,如果一直这样响着,她连想要昏死过去都无法安心。   说在被褥上摸索着,她刚才好像就是随手一扔了,脑子混混沌沌,甚至都没有思考的力气,直到手指终于摸到一个冷冷硬硬的东西,她才顺着本能滑下接听键,将耳机放在耳边。   “慕慕,”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焦虑,“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是西泽尔,嗯,也只有他打她的电话会这么锲而不舍,一定会打到她肯接为止,“我刚才洗澡去了……”   西泽尔松了口气,十多分钟都没有人接电话,他还以为她出事了。教父大人的逻辑思维明显就在自欺欺人,人人都有没有带手机的时候,或者手机调成静音了,或则确实是不方便接电话,或者像神慕的借口那样她洗澡去了,只有他会认为她出事了。   “你的声音怎么了?”听上去很虚弱,像是没有力气了或者生病了的样子,“你不舒服吗?”   这样的声音,男人惯有的低沉,带着担心,像是恨不得马上赶到她的身边一样,听着很舒服,甚至没有那么冷了,也没有那么痛了。   原来,她朦朦胧胧的想,人的声音都是可以止痛的吗?   “嗯……”她的尾音不知道怎么了,被拖得长长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呻吟,“有一点,不过没有关系。”   “怎么会不舒服,”西泽尔拧眉,“有没有让韩离叔叔给你看一下?”   她又隔了似乎很久的时间才说话,“没有……只是小事,睡一觉就好了。”   西泽尔听她这么说,有点黯然,他原本是想好好的跟她说说话的,但是她的身体不好的话,“那你就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   “不要,”他还没有说完,神慕就急急的打断了他,“别挂电话,我想听你说话。”   如果是平时,西泽尔听到这样的话,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但是现在还是神慕的身体比较重要,“慕慕,生病了就好好睡觉,乖乖的。”   “不要不要,”不知道是他的幻觉,还是她生病了所以很虚弱,神慕的声音的竟然带着一抹小小的呜咽,像是小女孩一般,“不准挂电话,我要跟你说话。”   西泽尔无奈,一颗心像棉花糖一样柔软,低声的哄着她,“可是你现在需要休息。”   “那你跟我说话,你说话,我休息,总之就是不准挂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小小的危险,宛如幼稚的小女孩,“你敢挂我以后都不喜欢你了。”   神秘蜷缩在被子里,明明就是好厚很软很暖的被子,但是却给不了她的身体一丝的暖意,所以不要挂她的电话。   西泽尔却怔愣了很久,他有种错觉,这样的神慕,嬉笑怒骂,任性又强势,全世界包括他都在迁就她宠爱她的小御姐,活色生香,而不是现在那个永远温柔淡静世界里只有画画的叶门二小姐。   她的声音里,很久都没有这样吩丰富的情绪了。   “嗯,”他低声哄到,“我陪你说话。”   他开始隐隐有种感觉,神慕现在有点意识不清楚,否则她不会这么说话,而且这段时间她一直跟他保持距离,又怎么会跟他是撒娇,更加不会缠着他跟她说话,她巴不得他离她越远越好。   “好好,”她闭着眼睛,整个世界里都只剩下了他的声音,“那你说话。”   说话,他说她听吗?可是这样没有交流的对话,他要说些什么?神慕的意思似乎就是只想听他说话,他也可以感觉到,她似乎已经虚弱到没有力气说话了。   “明天我跟安沫去墨西哥……”   他第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为什么要去那里?”她听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而且为什么要带女人去?”   西泽尔没有说话,他不得不清醒一下,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否则她怎么会质问他为什么要带女人去,虽然他在他眼里除了她其他的女人都是不能算女人的。   神慕以为他不肯回答她,不依不挠的追问道,“你的手下那么多,  为什么要带她去?是因为她比较漂亮,还是你很喜欢她?”   西泽尔是坐在卧室的沙发里打这个电话的,听到这句话,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拍打着,缓缓出声,“嗯,她很漂亮。”   过了大概好几分钟,她才小声的,巴巴的问道,“她有我漂亮吗?”   西泽尔低笑出声,故意拖长了音调,“嗯……”   “我分明就比她漂亮,”她嘟着嘴巴,很不满他的迟疑,“你的审美需要纠正,除了墨白,我是最漂亮的。”   只有十四岁以前的神慕才会苦恼够不够漂亮这个话题,主要是她上面有个绝色美人墨白,所以她总是老不高兴自己没有墨白好看。   其实也不是那样的,那时候她才十四岁,只是小女孩,虽然是很漂亮的小萝莉,实打实的美人胚子,但是到底还没有张开,而那时的墨白已经是盛开的美人,惊才绝艳,又是从小被当做黑手党教父培养的下一代继承人,所以自然是比不得。   “嗯,”他的声音里有低低的宠溺,“你最漂亮,所以我最喜欢你。”   ps:啊啊啊,今天一万六,等下还有码盛爱,我真是码字仙人啊有木有,   ☆、第二百三十六章不能说的秘密   “真的吗?”神慕呵呵的傻笑,只是声音很虚弱,小小的,甚至很纤细,“嗯,我知道你最喜欢我。”   西泽尔的身子陷在沙发里,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想象神慕此时的模样,一定是半阖着的眼睛,唇角的笑容迷离妩媚,还带着点不自知的傻傻的感觉,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还是那样白白的皮肤,很干净很光滑,看上去就很想摸,摸一次就很想吻上去。   “慕慕,”他的声音愈发的低沉,“你现在睡在床上吗?”   “是啊,”她乖巧的回答他,“我在被子里……好冷,真的好冷。”到最后,还有了一抹猫咪一样的呜咽。   西泽尔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很冷,他听她的声音,甚至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慕慕,把你的卧室的暖气开足一点,或者让佣人给你换一床更厚一点的被子,”   现在伦敦的天气,应该一点都不冷啊,教父大人不清楚罗马的天气,但是对伦敦的天气了如指掌。   他忽然想起来,他很多次抱着她的时候,都觉得她的身体特别的凉,他还为此特意问过韩离叔叔,但是他说有些女孩子的身体体质偏寒,就是这样的,没有大碍。   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怕冷的吗?   暖气,没有用,被子,也没有用,她很想说,抱抱我吧,这是唯一驱寒的方式,话甚至都到了嘴边,却还是被拦了下来。   她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只知道这话不可以说,嗯,不能说。   “你会一直喜欢我吗?”她这样问,就像十七岁的时候他们在校园里看到的向男朋友撒娇的小女生,会抱着对方的胳膊问,你是不是会一直喜欢我。   “慕慕,”碧绿的眸中颜色愈发的深,“你喝酒了吗?”   为什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正大光明的撩拨他。   “宫神慕,如果我明天站在你的面前你还能问出同样的问题,那么我会喜欢你一辈子。”他的声音里带着一抹紧绷,还有更多的是不可自抑的紧张,“明天你还会记得你现在问的是什么话吗?”   明天,明天,神慕咬着自己唇,呜咽着哭泣的声音不自觉的从唇齿间溢了出来。   手机从手里跌落,她的手指用力的抓着身下的被子,不可抑制的声音全部倾泻而出。   西泽尔只觉得手机那边的声音一下就断了,像是手机被人拿走了,“慕慕?”他一下就慌了,“慕慕,你怎么了?”   她到底生了多么严重的病,为什么会严重到连电话都接不了?   隐隐的,似乎有哭声传入耳中。   她在哭吗?慕慕在哭吗?可是她怎么会这么哭呢?是的,神慕从来不会这样哭,他甚至,很多年都没有见她哭过。   很久,她咬着自己握成拳头的自己的手,又重新将手机摸回自己的手机,“没事,”她忍着自己所有的在这个黑夜里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情绪,慢慢的道,“我好累,西泽尔,我好累。"   这样软弱的声音,在这样的黑暗里,显得格外的脆弱,是生病了所以太累了吗?只是为什么这样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让人心疼,他甚至觉得有针尖扎在他的心尖上。   “慕慕,你该睡觉了,”虽然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她这样的反常,他知道,也许下一次,他听到的,还是她的淡淡的温柔,但是她很累了,所以他只能让她去休息。   他舍不得她辛苦,一点都舍不得。   “嗯,”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意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回到她的身上,身上的痛楚有一阵的停顿,“晚安。”   “慕慕,晚安。”   手机里传来僵硬的忙音,那股刚刚才退下去的痛楚再一次在她的身体里肆虐,连带着刚才稍微回到自己头脑中的意思再一次被潮水覆盖。   抓着自己被子的手愈发的大力,几乎要将那厚厚的被子扯坏,但是不能,她其实是没有力气的,早就没有力气了,却偏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无边的痛楚,无边的寒冷,一点点的将她所有的神智全都淹没了下去,然后将她彻底的拉下了黑暗。   苏颜很认真很专心的照顾他,喂他吃药,吃伺候他吃饭,帮她擦澡换衣服都是她在做,说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她是医生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她照顾起来人特别的顺手,仔细周到。   沐琉璃也没有再来找过她,甚至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是他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多问,毕竟叶门审讯堂的堂主有很多做不完的事情在等着她,没时间管她也是很正常的。   “话说风十七,”她瘪着嘴巴,虽然她不喜欢牧野樱,更确切的说他们是仇人,但是,“你伤成这个样子你妈都不来看你的吗?”   好歹是母子啊,怎么可以这么漠不关心,她还是觉得很不爽。   “不会,”风绝对此波澜不惊,“对她来说,受伤那都是因为没有用,是最丢脸的事情,她不会因为这个来看我的。”   什么?苏颜睁大了眼睛,这种神逻辑是哪里跑出来的?什么叫做受伤是最丢脸的事情,骂人的话冲到嘴边,但是她还是打住了,什么都没有说。   站在她的立场上,确实是不适合说些什么的。   “我的伤大概要多久的时间才会好?”风绝皱着眉,苏颜发现他这么时间似乎总是皱着眉头,她猜测是因为有事发生,所以他才这么紧绷着神经。   “大概再休养半个月吧。”苏颜想了想,说了一个保守估计的时间,这个她虽然是医生,但是身体的复原跟康复是只能靠自己的,所以她也无能为力。   半个月,他抬着脸,淡淡的道,“颜颜,没有半个月了,三天之内我们必须回纽约。”   ☆、第二百三十七章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苏颜手里的动作一顿,有些不知所措,“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风绝伸手摸摸她的脸蛋,经过这段时间的康复,他的手已经可以动了,原本就不是伤得最重的,只是被他折腾成了那副模样,“这里不安全,所以我们要马上离开。”   苏颜点点头,表示她明白,但是她还是很担心,“可是你的身体怎么办?你现在是恢复的关键时期,不可以出事的。”   风绝看着她,应该说,其实他一直都在看着她,那目光里的深沉让她有些不安,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颜颜,你去找沐琉璃,然后让她把你带走。”   苏颜蓦然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让沐琉璃带走她,“为什么?”   他摸着她的脸蛋,淡淡的道,“颜颜,跟着我,不安全。”   最终于的是,现在的他,没有完全的力量保护她,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宁愿,把她交给可以保护她的人保护,比如叶门的人。   苏颜站在他的面前,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脸,良久,她才轻轻的笑着,“如果我坚持呢?”   只过了一秒钟,她就微微的抬着下巴,“风十七,如果我说,我一定要跟着你呢?”   很危险,她知道,不够危险的话风绝根本就不会让她跟叶门的人在一起,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怎么可以真的离开他。   至少她在他的身边,还可以照看他的身体。   风绝看着她,勾着唇,声音低低的,“苏颜,你现在说非要跟着我,那么,你能确定,你以后也会一直跟着我吗?包括,因为你父母要离开我的打算也可以彻底的放下吗?”   苏颜说不出话来,关于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是能逃避就逃避到底,她不想面对,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因为她这么爱他,要她怎么离开呢?但是,不离开,她也没有办法劝服自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杀死自己父母的女人的儿子在一起。   她承认,在这件事情,她懦弱得是个鸵鸟,以为把自己藏起来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   “不能是吗?”风绝淡淡的笑着,“我知道你不能,所以,让沐琉璃带你走,不然,苏颜,你一点自保的力气都没有,你知道我还要花多少力气来保护你吗?”   苏颜咬唇,他这是嫌弃她拖累他吗?还是她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不该来的?   她就这样站在床边,很久都没有动,半响,她才动了动,轻声问道,“所以风十七,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风绝闭着眼睛,淡淡的道,“让叶门的人保护你,对你对我都好。”   “是因为我会拖累你吗?”她的手悄悄的握成拳,也许是事实,应该说,其实这本来就是事实,因为就像他所说的一样,她确实什么都不会,甚至都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她会需要保护。   但是,她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不管是什么事情,被自己男朋友嫌弃,还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嫌弃,她都还是觉得很受伤。   “颜颜,听话好吗?”那样的声音,苏颜甚至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意味,是无奈,还是宠溺,或者,还是不耐烦,她都不知道。   要听话吗?真的要听他的话离开让沐琉璃带着她离开吗?   如果她开口,沐琉璃肯定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就把她带回叶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也安全了,也不必让他来保护她。   但是,有哪里不对吧,她还是觉得,这样做,是有什么对方不对的,她不想,也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候离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要这个时候离开他,那么以后,他们之间甚至会很难再见面了。   这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嗯,分非常的莫名其妙,就算是暂时的分开,只要她想,只要他想,为什么不能再见呢?   “你真的想我走吗?”她看着眼睛,仿佛想要从里面看出什么东西出来,“这对你来说,真的是最好的吗?”   嗯,她有点生气,但是她知道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什么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她不会允许因为自己的任性和一意孤行而拖累他,哪怕离开不是她想要的。   “嗯,对我来说,你现在离开才是最好的。”   苏颜想都没有想,立刻就点头了,“那好,我知道了,我让她来带我走。”   彼时她想的是,不管是什么事情,感情也好,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怨也好,都要等他的伤好,等这一次她甚至是一无所知的危险过去再来说。   所以,她愿意听从他的安排是他让她离开,在她想要陪着她的时候。   傍晚的时候,苏颜还是照常照顾他吃饭,然后亲眼看着他把药吃下,就在医院的长廊上给沐琉璃打电话,她没有说过多的废话,直接就说她现在想要叶门带她离开。   沐琉璃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问,说了句半个小时后到,就挂了电话。   苏颜回到病房,看着风绝,安静的道,“她说半个小小时以后就会来接我。”   “嗯,”他招手示意她到她他的身边去,苏颜没有多想,就顺从的坐了过去。   她就在他的身边,风绝看着她,伸手缓缓的摸着她的头发,动作很柔,那甚至是不属于他的动作,风绝的动作应该跟他的人一样,温柔这种东西,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跟她没有关系的。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苏颜看着他,闭了闭眼,还是问了出来。   她不是傻瓜,目前的情势一定很严重,否则他不会选择让她走。   “颜颜,”风绝低低的开口,声音像是缠绕着某种似有若无的气息,“答应我,如果我能找到你,以后都跟我在一起好吗?一直都跟我在一起,不要因为我妈的原因离开我,好不好?”   苏颜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鬼使神差的道,“好。”   明明就不应该,但是话一说出口,她甚至都没有后悔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八章自己的女人孩子自己保护   说是半个小时,沐琉璃二十分钟以后就到了,她直接到了风绝的 病房,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人拦住她。   直到风绝淡淡的道,“颜颜,你先去收拾东西,我有话要跟她说。”   沐琉璃微微的挑眉,但是什么都没说,苏颜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于是什么都没有说,推门就走了出去。   直到门被带上,连脚步声都消失了,风绝才正视沐琉璃那张脸,准确的说,基本看不到脸,只有面具可以看到。   “沐小姐,”风绝淡淡审视这个女人,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姿势面对叶门的人,甚至,还是有求于人。   “绝爷真是客气了,”沐琉璃勾着唇角,挑出一抹妖娆的笑容,“你这声沐小姐我可实在是太受宠若惊了。”   风绝面无表情,对她话里的讽刺没有任何的回应,“麻烦你,帮我送苏颜去安全的地方。”   沐琉璃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说的安全的地方是什么?‘   波澜不惊,“叶门。”   沐琉璃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看起来,那些家伙比我想象的那要难缠一点。”   “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一提到这件事情,风绝的声音变彻底的冷了下去。   沐琉璃笑了,“绝爷,那帮人刚好已经不小心开罪了叶门开罪了黑手党,你真的确定不要跟我们合作?这可是千载缝的好机会,有我们帮你,你就不必大费苦心的把苏颜送走了,要知道,”她的声音被故意的拉长,“她这次要是真的走了,我看你们,连下一次见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照顾好她,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沐琉璃摇着头,一边笑一边叹息,“你上次为了找苏颜可以跟叶门合作,这次为了你自己的命,为什么就不能将就了,我可不记得绝爷你是这么有节操的人啊。”   风绝看都没有看她,淡淡的道,“那大概是因为她是比我的命更重要的存在。”   沐琉璃面具下的表情顿了一秒钟,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很快她又恢复了她自己的笑容,“我知道了,虽然不是为了你,不过还是可以说一句,如果绝爷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找我,”她勾唇笑着,“看在这句话的份上,我可是很喜欢痴情的男人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病床。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橘色的夕阳慢慢的照了进来,全都洒在他的身上,风绝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谁都看不出他的眼底是什么样的神色。   “琉璃,”苏颜站在走廊的尽头,直到沐琉璃朝着她走了过来,才轻声的喊了一句。   “我们走吧。”沐琉璃的脚步没有停是,所以苏颜只好跟了上去,“我现在马上把你送回伦敦。”   苏颜咬着唇,低头一直都在想着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颜颜,听他的话,跟我回去。”   可是,为什么要是伦敦?下一秒,她还是问了出来,“是他让你带我回伦敦的吗?”   就算是要回去,她不该去纽约吗?那里才是他们的家啊。   沐琉璃没有回头,“回叶门,因为叶门是安全的地方,”她的脚步放慢了少许,“颜颜,这是他为你选择的路,也是最好的路。”   苏颜的脚步一下就停了下来。   她一停,沐琉璃马上察觉到了,她也停下来了,转身看着苏颜,眯眸问道,“颜颜,你怎么了?”   她的表情很安静,但是很坚决,“我原本也是觉得,在这样的时候,我没有他强大,也没有他聪明,所以还是听他的话比较好,但是突然发觉事情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琉璃,如果我现在回叶门了,会不会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两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这里很安静,只有浓烈的独属于医院的味道在空气中静静的飘散。   沐琉璃很长的时间没有说话。   苏颜低头,缓缓摸上自己的腹部,她静静的开口,“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我有他的孩子了。”   沐琉璃的眸蓦然的睁大,水眸是一层意外,怀孕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怀孕?这是最坏的时候啊。   见她不说话,苏颜继续道,“前段时间吃鱼的时候呕吐,我还以为是我生病了,后来才发现,我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当初并没有料到是怀孕,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上面,但是她是医生,虽然说没有想到,但是只要症状稍微明显一点,她很快就察觉到了。   一直没有跟风绝说,是她觉得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没有好,外面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危险,还有他们之间的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才一直都没有说。   就算是沐琉璃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了。   以她了解的情况,如果风绝不肯跟叶门或者是黑手党合作,她觉得他多半活不下去了。   但是难道要这样告诉苏颜吗?   她不说,她也从她为难的表情看出来了,低头,微微的想了想,苏颜还是笑了笑,“我觉得,我还是待在他的身边比较好,琉璃,真的抱歉。”   沐琉璃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她甚至微微的蹙眉,“颜颜,你确定?”   苏颜很平静,她弯唇笑得恬淡,“我的决定。”   沐琉璃看着苏颜,忽然笑了出来,那笑容里有很多她不懂的东西,她低低的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可以这样义无反顾。”   只有她,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沉重的心情瞬间全部轻松下来了,原来为难的不是下什么决定,而是能不能下决定,因为害怕做错误的选择,所以才会久久为难。   “颜颜,”沐琉璃侧开自己的视线,她也不知道这样放任苏颜留在风绝的身边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负责保护她,但是不包括可以干涉她的选择,即便是为了她的安全,对女人而言,在很多的时候,有比安全更重要的事情。   “我上次问你的,风绝是不是有不知名的身份,如果不是的话,那么那股未知的势力最近想要对付的就是他,这一次的毒枭不过就是个幌子,本来就是引上钩的,所以,有多危险,我不说你也该明白了。”   苏颜点点头,表示她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她什么都没有再多问,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需要再多问了,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她清楚明白,她想知道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现在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坏境里,就够了。   “我要回去,对不起,让你白走了这一次。”   沐琉璃摇摇头,示意她并不介意,“颜颜,不管怎么样,照顾你自己,还有你肚子里孩子……”   苏颜微笑,“我会的。”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没有任何犹豫的往她出来的病房里走。   沐琉璃看着她离她越来越远,心底有什么情绪在奔涌而出,揪着她的心脏一阵一阵的发痛。   很多时候,她最恨的,就是自己如今的身份。   苏颜将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唇上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嗯,幸好,他不是真的嫌弃她,否则,她以后都会留下是她自己太没有用的阴影。   手上徒然用了几分力,将门拧开,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夕阳的最后一束光线,苏颜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看到他听到声响转过脸来,见到她时,眸微微的眯了起来,一抹亮色一闪而过,而后就马上沉了脸色,“你怎么回来了?”   苏颜弯唇,笑得很无辜,“我觉得我不想在热恋期跟我男朋友分开,所以我就回来了。”   她几步走到他的身边,俯身在他的下巴落下一个吻,“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回来了,怎么样,这个理由够不够?”   她始终都是笑着的,那甚至都不是脸上的笑容,而是从眼底直达心底,很温暖,很有力量。   连着他刚刚冷下去的心也一起被暖和起来了。   她怎么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回来,蠢死了。   苏颜嘟着嘴巴,非常不满的模样,“风十七,你没有人教过你,自己的女人跟孩子,要自己来保护吗?怎么可以交给别人呢?你太不厚道了,要是你真的一不小心挂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说爹地是为了我们牺牲的。”   风绝半响没有说,应该说,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刚才说什么?他的女人跟孩子?   **********************************我可以吐槽吗?我最真的码字到想吐了,啊啊啊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这里面是你的孩子   “颜颜,”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视线就落在她的腹部上,苏颜感觉他这架势是要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出来,“你说什么?”   她弯着眉眼,笑容温暖柔软,“你不是说想要孩子吗?”她拿着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嗯,这里面就是你的孩子。”   她微微的俯身,漂亮的夕阳从后面照了进来,像是给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很美好。   他的手放在上面,那是柔软的触感,其实时间还很短,一个月都不到,甚至因为他们亲密的次数太多,他都想不起来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   就这样放着,他隐隐有种错觉,那里面的有一个生命在跳动,是的,他甚至可以感觉到。   所以,他真的有孩子了吗?在这样的时候。   他抬头,看着苏颜的眼睛,良久,他才低低的道,“颜颜,到我的怀里来。”   “好,”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脱下鞋子和外套,小心的钻到他的被子里,其实外面一点都不热,但是她却无端的觉得很温暖。   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不能自由活动,但是现在已经可以抱着他了。   她安静的蜷缩在他的怀里,什么都没有说,风绝在思考,她知道。   “颜颜,”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甚至已经有了微微的困意,她怀孕的反应比一般的孕妇要早很多,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最近明显的更想睡觉了,尤其在他的怀里,安全温暖,她就更加容易犯困。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在短时间里恢复正常的身体?”就在她要睡去的时候,风绝突然开口问道。   苏颜抬头看他,抿唇,没有说话。   “你可以的是吗?”风绝从她的眼里看出了这样的意思。   “是可以。”苏颜点头,但是表情很为难,“可是这样会伤害你的身体的。”   风绝捏着她的脸蛋,“不是还有你吗?帮我,只有这样,颜颜,我才能把你们从这里带出去。”   只有回到美国,他才能摆脱他们,然后回过头来对付他们。   苏颜咬牙,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她是可以做到,因为韩离老师曾经有过这方面的研究,而研究的成果则直接全都给她看过,虽然那那时会违背生理机能的,但是倒这个地步,也没有办法了。   她知道,要不是迫不得已,风绝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她只能接受,不能拒绝。   这里是医院,她可以找到需要的东西。   她有点担心的问道,“我们会没事吗?”   风绝摸着她的脸蛋,淡淡的道,“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但是我想要的,是我们都没事,风绝,如果没有了你,你让我跟孩子以后怎么办呢?   这样的话,她都没有说,虽然他没有说,甚至都没有表达,但是苏颜知道他现在压力很大,她该做的,是好好的陪着她,其他的,都不重要。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   对不起,今天真的真的是是太累了,最近都是超负荷,所以这两千字先占坑,明天会上两千字的免费章节,呜呜,对不起你们,但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旧文完结,我就不用这么每天这么辛苦了,写一本书就不用这么欠着还了。   咳咳,作为福利,我就小小的剧透一番,说话绝爷跟颜颜的剧情到这里估计就要转折了,啦啦啦啦啦啦,      ☆、第二百四十章制服的诱惑   话说苏颜一直都觉得她这一手的医术貌似一直没什么用,叶门有韩离,根本用不到她,而子翊为了她着想,她年纪太轻,如若少年成名,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所以一直都很低调。   她在叶门有个实验室,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在念书,其实大学里能学到的医学知识她基本已经掌握了,所以她很多时候都会翘正课去听些她感兴趣的选修,杂七杂八的。   风绝的要求,她确实可以做到,他说他们只有三天的时间,那么她就只给了自己一天的时间。   对于他们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风绝没有说,那么她就不问,她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比如照顾他们的孩子,比如做到他的要求。   这里是医院,而且貌似还不是普通的医院,她要做的不过是调出一种药膏,然后涂在他的伤口的患处,然后会在短时间内回复原状。   毫无疑问,这种违反生理原理的行为必定会受到后续的伤害,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会想办法将伤害降到最低,她相信,有她守着,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熬了一天一夜,她都呆在医院的实验室里,她对于药品和在医学上的天赋都是不可置否的。   中间都是上官谦按时将饭菜送进来的,他一进门就看到苏颜穿一身白色的大褂,长发为了方便全都挽起来了。   他的脑子里顿时华丽丽的想起了四个字,制服诱惑。   传说的白大褂啊,可惜不是护士服,否则一定,咳咳,更诱惑,倒是没有看出来啊,苏颜的身板看上去那么纤瘦,没什么料的样子,原来换身衣服也可以这么……曲线玲珑啊。   看惯了西方女人的性感跟尺度,东方女人的小清新还真的是难入他的眼。   制服诱惑,制服真的很诱惑。   所以上官谦会去跟风绝汇报的时候绘声绘色的形容苏颜穿白大褂是多么的诱惑,多么的迷人,多么的让人流口水。   风绝眯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看起来颇有点阴测测的,但是奈何某人完全沉浸在新发现的兴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反而兴致冲冲的问道,“绝爷,你下次可以让她穿护士给你看,一定很有看点。”   “哦?”风绝漫不经心的开口,笑得一脸的无害,“上官谦,你这是在觊觎我的女人的意思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上官谦终于反应过来,看了眼绝爷难看的脸色,讪讪一笑,开什么玩笑,他哪里会有这样的胆子,“绝爷,您误会了,我这是纯属欣赏,没有其他的意思,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觊觎她啊。”   风绝继续看着他,很冷艳很冷艳的姿势。   上官谦都要哭了,别这么看着他啊,他真的压力很大的。   绝爷你真是小气,不就是看一看嘛,美丽的东西都是用来欣赏的。   “她有没有休息?”风绝拧眉,一天没有看到她,绝爷的心情很糟糕。   “怎么会有时间休息,”上官谦小声的道,“她就没有合过眼,就只有吃饭的时间有休息一下,其他的时间跟陀螺一样。”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绝爷,她现在怀着孕,这样没关系吗?”   虽然他对怀孕的女人和注意事项没什么研究,但是稍稍想一下就知道应该是不可以太累的吧?   风绝的脸色更差了,她说了自己累了会休息的,结果现在风绝告诉他她居然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靠之,她这是在虐待他儿子吗?绝爷怒了。   “去把她逮回来。”风绝大手一挥,沉声道,明明自己就是医生,不知道怀孕不能过度操劳吗?   该死,都是因为他,才让在这样的时候这么辛苦,风绝皱着眉头,心情沉到了极点。   他是男人,却让自己的女人在怀孕的时候一天一夜不能休息,原本就是暗色的眸,此时更像是蘸了墨一般暗黑,浓厚而看不见底端。   实验室,上官谦站在正专心忙碌的女人的一边,声音略带担忧,“苏小姐,绝爷现在貌似很生气,我劝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刚刚不小心让他到知道你一直都没有休息……”   “没关系,”苏颜眼睛都眉没抬,轻描淡写的道,“让他心疼一下吧,我是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苏颜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上官谦表示他夹在两人之间真的压力山大,虽然她好像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她却又好像很清楚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上官谦一直都站在实验室里,也不说话,暗想着既然不能带她回去至少他在这里可以保证不会出什么事,当然他也没有说话,因为担心会影响她。   倒是苏颜,这已经是最后的关节,只要等药物的反应出来,她就基本上算是大功告成了,所以不免放松了很多。   “话说,”她的眼睛盯着透明的玻璃管里白色的膏状物一点点的出现,“风十七他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想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上官谦暗忖,绝爷不肯说的事情,他怎么会有胆子私自告诉她,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果断是不能说的。   苏颜像是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淡淡的笑道,“我总是多多少少的该知道一点状况的,这样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比并不会比知道糟糕的事情的感觉要好。”   原本她就跟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太久,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沐琉璃的态度跟风绝的时间限制已经清楚的表明这才几乎关乎生死了。   一无所知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   上官谦看着苏颜一身的平静,是的,她一直都是很平静的样子,他从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恐惧,或者不安,或者焦虑,都没有。   她甚至是静笃的。   “沐琉璃应该跟你多少说过一点,”沉默了好几分钟,上官谦才缓缓开口,“在这一个月里,道上出现了一个叫做代号叫做金魑的人,他的手下全都是神秘却精英的人物,身份不明,游走黑白两道,突然出现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对付绝爷。”   ps:先解释一下昨天欠大家的两千字,我都记得,但是因为今天貌似有点晚了所以我先生vip,上完这一万字就会上 那免费的两千,么么哒,阅读愉快   ☆、第二百四十一章都捏不出肉来了   “金魑?”这还真的是个……很代号的代号。   “是,”上官谦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了,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我记得大概是六七年之前,我才刚刚参军,也曾听说说黑道有个神秘莫测的银魅,但是后来莫名的就失踪了,不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金银,魑魅,这两个名字听起来确实很有奸情,但是那也未必,苏颜想的是,有时候为了增加自己的威信或者特意误导对手,取个容易混淆的名字那也是很正常的。   六七年前,这个时间倒是让苏颜出神了一下,那不就是墨白出事的差不多的时候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银魅这个名字有种熟悉的感觉,当然,这样的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快到几乎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你们对他一无所知吗?”苏颜蹙眉,怎么会这样,她虽然不是风绝的手下,但是对他的能力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否则也不会子啊没有任何的背景下爬到现在的位置了。   对一个要全力对付自己的人一无所知,这不是他该面对的事情。   上官谦摇摇头,表情有点沉重,“他出现的时间太短,出手的速度太快,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来反应,绝爷又受伤了,我们更加现在完全处在被动的位置,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空间去做出反应。”   “沐琉璃说,”苏颜静静的开口,“他会出事,是因为被人算计。”   上官谦毫不迟疑的点头,“消息被泄露,才会被暗算,这个人离绝爷很近,至少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人中间的。”   苏颜没有再说什么了,黑道跟军界还是不一样的,应该说,就算是子翊或者是西泽尔,他们也都有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这种事情,利益或者是逼迫,都是有可能的。   说白了,这都是人之常情,而已。   “所以,如果我们没有办法在三天内离开这里,那么,那个人就会有大的可能找到我们,是这样吗?”   上官谦点点头,“墨西哥的边界全都被封锁了,”他冷笑一声,“想都不用想,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东方家的功劳,阻止上面派人下来,在你到这里的第二天,连艾柯司令我们都联系不到了。”   说完这短话,玻璃管的白色膏状物已经完全的好了,苏颜小心的将他们用一个木制的小盒子装好,“好了,我可以休息了。”   站直了身子,苏颜伸手伸了个懒腰,然后用自己的手来来回回的捏着自己的手臂,“我们回去吧,我家宝宝需要休息了。”   上官谦抹了把汗,幸好已经完成了,不然他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又没把人带回去的话,他一定会被绝爷拧断脖子。   苏颜将外面的白大褂脱了下来,弯着唇角笑道,“我们回去吧。”   上官谦只把她送到风绝的病房前,但是自己不敢再进去,苏颜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上官谦松了口气,立马很狗腿的道,“绝爷果然是最有眼光的,苏小姐是我见过最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了。”   然后立马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眼前,苏颜看着他的背影失笑,推门就走进了病房。   “让你去找她回来睡觉,你去造人去了吗?”才开门,还没有看到人,眼前就一个巨大的枕头朝着她飞过来,她一时躲闪不极,直直的砸在她的脸上。   紧紧跟随的是一阵震透楼盘的吼声。   一下,然后都直直的落到了地上。   苏颜面无表情,无语的看着他。   风绝也显然没有料到来的人会是苏颜,因为一般就算是上官谦跟他一起回来,也都是上官谦走在前面,因为他要帮她开门。   虽然枕头打人不痛,但是计算一下绝爷的攻击力就可以知道那一下绝对不是没有感觉。   苏颜捂着自己的额头,咬牙启齿的看着他,靠之,为了他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他就是这么迎接她的?混蛋。   额头上明显是红红的一片,风绝一见也慌了,连忙低声道,“颜颜,过来给我看看。”   他的力气他自己知道,她的皮肤那么嫩,平时掐一下不是青就是紫,他生怕自己伤到了她。   苏颜嘟着嘴巴,不甘不愿的走了过去,风绝皱眉,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双手捧着她的脸蛋,“你是傻的吗?不知道要躲的吗?”   她怒极反笑,“风十七你觉得你砸过来我能躲得了吗?”   绝爷被骂,深知自己理亏,也不敢在说什么,只是阴测测的想上官谦那厮简直就是在找死,居然让他的女人替他挨了这一下。   看到她眼睛里的血丝,他眸中的心疼更甚,对目前站正对他虎视眈眈的一群人也更加的烦闷。   想要对付他就算了,问题是现在苏颜在他的身边,他是不可以让她有任何的意外的。   所以,眸底的阴鸷跟狠戾闪过,别落到他的手上,否则他会让他们连灰都不剩。   “蠢女人,你不知道我儿子要休息的吗?还敢不睡觉。”他一边说一边瞪她,手就一边给她扒衣服,“马上上床睡觉。”   苏颜看他眉眼处皱着眉的心疼,不由的笑了出来,果然爱情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只要他一个眼神,就仿佛她全身辛苦跟劳累顿时烟消云散了。   “喂,”她很不满他的措辞,“什么叫你的儿子需要休息?风十七你到底心疼谁?”   说一句他心疼她,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吗?真是讨厌。   他一直手扶着她的脸蛋,低低的笑道,“傻瓜,他不是你的儿子我怎么会心疼。”   一把揽住她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带,“乖乖的睡觉。”   心里都是柔软,似乎在这样的时候,他会变得格外的稳重懂事,应该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愈发的稳重,那些暴戾的孩子气全都被压下去了。   苏颜却是挣扎出来了,拿起她刚刚就一直攥在手里的盒子,笑眯眯的道,“军人大人,你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让我能给你上药,等明天一早起来大概药效就会发挥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我真的不是色女   风绝看着她的笑着脸蛋,原本就是没什么肉,现在几乎都捏不起来了,他很阴郁,也不是才发现,但是现在这样的认知却让他特别的不爽,就是因为他,才让她的脸尖得跟锥子似的。   暗暗发誓,等这段时间一过,一定要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苏颜见风绝半天都没有动,以为他是想让她睡觉,放软了声音道,“等你的药上完了我就马上睡觉,现在让我帮你睡觉吧。”   风绝只是拧眉,没有说多余的什么话,苏颜便当他已经同意了,跪坐在他的身边,轻手将他身上的衣服解开扣子,因为时常需要换药的原因,所以他身上穿的就是一件带着扣子的棉质衬衫,即便是做过无数次,但是她的动作还是很小心。   轻手轻脚,基本不会让她的手或者她的动作不小心撞到他身上的伤口,很快,她直接把他那件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咳咳,美男裸身图,果然是……十分的养眼,她默默的低眉顺眼,不让视线落在不该看的地方。   淡定,淡定,苏颜你丫的别这么没出息,话说他全身上下你哪里没有看过……啊呸,你在想什么?   风绝十分疑惑的看着他的小女人涂着涂着药脸越来越红了,他挑眉,她在想什么,脸红成这幅德行。   别想了别想了,她一边涂药一边拼命的劝服自己,但是越是这样她脑子里就愈是浮现……他曾经用这样强健有力的身躯强悍占有她时的感觉,从身到心。   这么一来,她干脆连手都在抖了,啊啊啊啊,她受不了自己了,苏颜你这个色女,真是没救了。   可是,真的不能怪她啊,因为药膏其实是有限的,为了保证不被浪费,所以她直接用的是自己的手,这样会更加直接,也会涂在最需要的地方,因为她是医生,对人体的构造非常的清楚,又因为他们的关系,所以她才觉得这样也没有关系。   尤其是她的手指碰到他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处处都传达着一种属于强悍的力量。   且分量是那么的刚刚好,多一点就多会给人肌肉男的感觉,少几分又会因为他过于俊美的脸而显得小白脸,所以他现在的样子,就显得恰到好处的完美。   这样摸上去,真的很……有手感,很性感,很迷人。   虽然,虽然无数次的亲密,甚至常常被抱着洗澡,但是,这么光天化日的赤果相对,也还是第一次,苏小姐觉得她很羞射。   主要是,咳咳,绝爷太迷人了,尤其是在他因为不能禽兽所以显得跟安分的时候。   “颜颜,”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颜猛然被吓了一跳,茫然的抬头看着风绝,“怎么了吗?”   然后下巴被抬起,他忽然凑近的俊颜放大般的出现在她的眼前,风绝虽然是东方人,但是五官很立体,轮廓分明,线条跟他身上的肌肉是的是一样的硬朗,处处散发着男人的强硬跟气息。   嗯,脸红,心跳。   “你这脸蛋……”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他薄薄的唇摩擦着她的皮肤,声音暧昧如低吟,“怎么红成这样了?你在想些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说话间气息全都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于是身上的那一曾红色又深了好几分,连脖子都变成了淡淡的粉红。   苏颜恼羞成怒,故意板着脸斥道,“我在上药呢,你动什么动,不准再乱动了。”   只可惜因为脸上的红嫣太盛,加上声音没有一点震慑力,所以这声音听上去非但不像震慑,反而有种十分娇嗔的味道。   风绝看着她这幅模样,眸里的颜色更深了,只是让苏颜不解的是,他的眼睛里貌似还有一种类似于愧疚的东西。   “对不起……”黯哑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她顿时觉得身体里有股不受控制的战栗传来,让她绷紧了身体。   只是,对不起,绝爷居然会说对不起,而且,她不明白,他所说的对不起,到底指的是什么?   张口轻轻的咬住她的耳朵,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咬着,然后是细细碎碎的不完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而且那声音里还有苏颜更加不明白的委屈,“不过,等明天早上就可以了,嗯,你再忍一个晚上吧。”   苏颜先是不明白,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脑袋都轰了一下。   然后脸蛋里里外外红了个遍。   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明天早上就可以了?   什么叫做再忍一个晚上?   她颤颤巍巍的想,他说的对不起,不会是觉得对不起……   一碰到他的视线,还有那眼神里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郁闷跟歉意,她就觉得,她真的深深的凌乱了。   “你想说什么?”苏颜盯着他的眼睛,异常凶悍的问道。   “对不起你,”绝爷这次特别的老老实,“现在不能满足你。”   苏颜,“……”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老久然后才很淡定的抬头,很淡定的笑道,“绝爷,相信我,我没有这方面的欲望。”   她真的就只是小小的花痴了一下,小小的垂涎了一下他劲爆的身材,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绝对没有那么邪恶。   风绝哦了一声,但是那声音里是明显的狐疑。   苏颜不淡定了。   让她更不淡定的事情马上发生了,上半身的涂药任务基本已经完成,这种药膏会在很快的时间里进入皮肤,而不会让身体因为药的原因而变得黏黏糊糊。   上面涂完了,自然就是往下走了。   风绝见她锁眉半天都没有动,,很无辜的出声,“颜颜,怎么了?脱啊。”   那句脱啊,她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意味深长呢?   苏颜默默的给自己做思想工作,风十七邪恶,你也不能跟着他一起邪恶,姑娘你可是专业的医生,那男科还有女医生呢,你这脱个裤子怎么了?而且这是你男人。   于是她马上就从容了,他的双腿伤势最重,所以那里要下的功夫也是最多的,她低头咬着自己唇,又要避开他的伤,又要小心自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所以很小心,动作也很缓慢。   绝爷对苏小姐的小矫情表示十分的不屑,他们有什么是没有做的吗?她这是至于吗?’   于是,他很快终于忍不下去了,“苏小姐,我身上哪个地方你没有摸过吗?你这是在为了什么磨蹭?”   苏颜想都没有想,立刻跳起来反驳,“我哪里摸过你,都是你摸我的好吗?”   话一说完,她就立刻闭嘴了,她这是说的什么蠢话,果然没有更蠢,只有最蠢。   她默默的低下头,很快果断的将他的裤子剥了下来。   然后,她的脸色更红了。   天色真的还没暗下来啊,她暗暗的鄙视自己,你只是脸红个什么劲,找鄙视吗?又不是第一次了,又不是没见过,真是,一把年纪就别装嫩,淡定点。   于是,在这样的不断的心理暗示之下,苏小姐终于稳住了自己的手替他将腿上的药全都涂好。   她努力的忽视那已经愈发……粗硬的某物,伸手就将被子拉过来盖住他的身体准备大功告成全身而退。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这样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颜颜,”可以拖成又压低的语调,说不出来的暧昧跟性感,“你要去哪里?”   “我去睡觉。”她已经想要跳下床了,但是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她没有办法,“绝爷,您还有什么事吗?”   “睡觉的话,睡在我的身边。”   她在心里默默的腹诽,在你身边睡一点都不安全好咩?   话说,她真的不知道他旁边的那张床是用来大概摆设的吗?她基本每晚都是睡在他的床上好不好?   “一定要这么吗?”她扁着嘴巴问道,“话说绝爷,我觉得你现在一点都不安全。”   他的眉头挑的更高,“你真是高估我了,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就算是想也是有心无力。”   这样,貌似也是的。   再者说,他也不至于这么不会疼人,她都已经这样了,而且,她这么累,很需要休息的。   这么想着,她也大概的放心下来,还是将外面的衣服脱了,然后爬进他的被子里。   果然还是比较舒服的,不知道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习惯了身边有人,一旦这个人没有了,就会觉得非常的不习惯。   比如她的身边有风十七,她就不习惯身边有她,那一个多月的生活里,她其实没有哪一个晚上睡得好。   只是,她能说他这么光着身子,她真的觉得很尴尬。   风绝躺了下来,将她捞进自己的怀抱,向以往一样,将她的身体塞在自己的怀里。   “明天早上叫我起床,要记得。”   “嗯。”沙哑的声音,已经有些异常了。   “颜颜,”果然,他很快又贴了上来,“帮我好不好?”   ☆、第二百四十三章最不想找的人   她闭着眼睛,转过身来看他,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很不满的嘟囔,“你不是说让我睡觉吗?现在我可以睡觉了,你又来打扰我。”   绝爷觉得他很无辜,“你上上下下的摸了我一圈,你觉得我会没有反应,我又不是死的。”   好吧,这么说,那也是有道理的。   但是,她继续帝嘟囔,“那也不能怪我,第一你受伤了不能做,第二我怀孕了更加不能做,所以绝爷,你还是忍着,我们好好的 睡觉吧。”   真的不是她不愿意啊,她真没什么不愿意的,但是现在明摆着就是情况不允许的嘛,他们的身体都不允许,所以,不要怪她狠心。   “我知道,”他抱着她的手开始往下滑,从衣摆进去,然后,缓缓的向下。   苏颜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要干什么?”   问的真的废话,这样的架势,还能干什么。   他低头去吻她的脸,声音低低的,“委屈一下好不好?虽然练习的次数不多,但是会让你很舒服的,我保证。”   所以她就说,睡在他的身边其实真的一点都安全。   苏颜抓着他的手,小声的道,“绝爷,我真的一点都不饥渴,所以我不需要委屈,你让我睡吧,我现在就想睡觉。”   她说的都是实话,她其实真的挺困的,刚才可能顾着给他上药,然后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才不觉得,但是现在一躺下闭着眼睛,她就真的困了。   “真的吗?”质疑的声音一说出来,她就知道不好了,果然,他的手已经从她的手中挣脱,然后直接覆住了她的……   她的眼睛蓦然的睁大,有什么声音从她的后喉咙里不受抑制的冲了出来。   她很想揍人,说了她真的只想睡觉,她没有这么饥渴,她真的不需要啊啊,风十七为毛你就不能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啊。   苏小姐非常的憋屈,但是箭在弦上,她喊停都没有用了,关于这一点她无与伦比的清楚。   “风十七……”她刚开口想要说什么,唇马上被温热的覆住。   她觉得很悲愤,话说她的药没有这么灵吧?真的没有这么灵的啊,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有效果,会什么她觉得风十七真的已经蠢蠢欲动了。   全身上下就在蠢蠢欲动,她甚至有种错觉,他下一秒就会不顾身上的伤直接翻上她的身体折腾她一个晚上。   但是,好在,真的只是错觉而已。   绝爷虽然很想,很渴望,但是的确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概十分钟,苏颜觉得重要结束了这样在光天化日下的亲热,不得不说,她骨子里真的是矜持过头的姑娘,其实她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亲密。她只是不能接受在医院的病床上做这也邪恶的事情。   她才缓过神来,她才发现风绝已经拖着她的手往他灼热的部分盖去,她闭了闭眼, 没有挣脱。   “苏医生,”因为他在她的耳边说话,而是用的还是无比暧昧的姿势加语气,她真的不知道,他在她之前不是不近女色的吗?她真的没有教过他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他到底打哪里学过来了的?   “你该知道,过度的克制欲、望对身体尤其的不好,所以,为了你下半生的幸福,努力一点,”完了,才悠悠的道,“做完就可以睡觉了。”   她有种深深的被欺压的感觉,“风十七,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太过分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帮她。   这种事情,嗯,她算是做得很少很少的,没其他的原因,主要是风十七有这么禽兽,一般有需求就是直接上床,用手这种事情,他非常的不屑。   所以导致了苏小姐其实非常的不擅长此道。   “你够了没有?”她真的是,辛苦操劳被剥夺的命,各种被剥夺劳动力,混蛋,她真想下手直接废了他。   他继续迷恋一般的沉迷着吻她,“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够了吗?”   好吧,继续,她就不相信,她会解决不了。   最后,等风绝终于心满意足的泄出来,她觉得自己的手都要废了。   愤恨的看着他,愤愤的道,“纸在你的隔壁屉子里,自己动手给我擦干净。”   风绝对此毫无怨言,十分听话的自己去拿纸,然后将需要擦的地方干干净净的处理掉。   然后继续将她搂在怀里,心满意足的道,“下不为例,颜颜,乖乖的睡,明天我就带你离开。”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确实是很累了,所以没有力气也没有精力跟他计较什么,她很快就睡沉了下去,也没有看到久久以后,男人落在她的脸上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颜颜,他完全没有要睡的意思,指尖落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滑过她的每一寸轮廓,从眉毛,道眼睛,到脖子,到唇,到下巴。   眸底有最深沉的爱恋跟毫不掩饰的灼热,直到窗外的光线完全暗了下来,直到月光慢慢的爬上苍穹,他也依旧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颜颜,如果我不能保证全身而退,那么你和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他不得不思考这个万一的方案。   以前他面对这样的事情,脑子里想的就只有赢,对他来说。输赢是很简单的事情,成王败寇,生和死罢了。   说起来,多么不想死,其实也没有,多么怕死,那就更加没有,在她出现之前,他的生生命里其实没有过多的值得他很怀念甚至想要为之活下去的东西的额存在。   像如今的这样的状况,他会担心,会惶恐,会害怕自己出事,会害怕自己没有办法好好的保护她,还有,手缓缓的下滑,停在她的腹部上,他们的还走。   苏颜告诉他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多大的狂喜,是的,他就是狂喜的,他不不是那么的喜欢孩子,从来就没有,虽然,他真的没有多么的喜欢孩子。   但是,他很喜欢她为他孕育孩子,这会让他觉得,才会让他觉得,她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的,跟任何人没有关系,比如宫子翊,比如苏家,比如曾经她爱过的或者爱过她的任何一个男人。   她会是他的妻子,会是他的孩子的母亲,这才是,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关系。   所以,他绝对不允许,任何的人呢来碰触。   也只有这个孩子,会是她想要离开他的最好的羁跘,是他把她留在身边的最好的筹码。   他其实是知道的,在她的心里,一直都存在想要离开他的心里,她的父母,是她心里永远不能释怀的仇恨嗯痛楚,她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   如今不顾一切的来到他的身边,不顾一切的守在他的身边,不过是因为她还爱他,不过是因为他受伤了,所以她才肯暂时放下所有的恨意,一心一意的守在他的身边。   他不会一直的受伤,所以,他要想办法,一直把她留在他的身边。   有些人,也许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不会觉得有什么,甚至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少了什么的,但是她一旦出现,如果消失的话,对把他所有的生活都带走,干干净净的,全部,带走。   这个女人,是他往后的生活里的呼吸,也许不华丽,但是一旦没有,他就会死。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也一直都想的很清楚,在她说他要跟她分手的时候,在他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的是什么样的沟壑的时候,在他考虑着,她哭成那个样子,是不是该放手的时候。   他就已经全都想清楚了。   放手会死,那么他愿意用尽一切的手段将她留在他的身边,然后用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真心,所有的血液,来宠她,用他的余生来补偿他的母亲给她的父母的伤害,给她的伤害。   上一辈的事情,他无从阻止,也没有办法再改变,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但是现在,目前的状况,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破了。   如果她在他的身边不安全,那么该怎么办?对现在的他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良久,久到月亮已经下去了,他才摸过放在苏颜那边的手机,拿在手里,缓缓的滑动,然后调出号码。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的好笑,他不能联系到他的老师,不能联系到他在美国的手下,应该说,就算是联系到了也没有办法。   所以,他只能找这个世界他最不想的找的人。   ********************************************************************   啊啊啊,一个不小心又是这么晚了,那两千字要么今天的那晚,要么i明天的白天,我一定会还给乃们的,求宽限时日,么么哒   ☆、第一百四十四章帮我带她走   这个手机是苏颜的,不需要想就知道,是沐琉璃给她的,里面存了对她来说几乎所有的人的号码。   第一位是他的,风十七,他的手指动了动,面无表情的改成了老公。   第二个,慕慕,毫无疑问是宫神慕,他很阴暗的想,她之所以把宫神慕的名字放在宫子翊的前面,就是因为担心被他看到会不高兴。   哼哼,他是该说她心虚,还是说她还算识相知道他会不高兴。   虽然他在第一位,但是对于宫子翊在她的心里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他还是觉得非常的不高兴。   那是他最讨厌的人,尤其她喜欢过,所以他更加的讨厌,没有之一。   但是手指滑在那个名字上面的时候,却没有再动了,良久,还是抬手戳了下去,然后将电话放到自己的耳边。   响了大概三声的样子,那边就将电话接起了。   风绝没有说话,听着那边淡然沉稳的声音,“颜颜?”   他的视线一直停在苏颜的脸上,甚至眨都没有眨一下,只要她有任何的动静,他都会发现。   一根乌黑的发丝不知怎么的落在了她的脸上,他伸出手,轻手将它拨开。   那边的声音从淡然变成了淡漠,疑问变成了陈述,“风绝。”   还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跟风绝以这样的姿势来面对对方,哦,其实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苏颜失踪,他也选择了跟叶门合作。   所以,跟她有关的事情,他全部都变得失去了分寸和底线吗?其实,这真的不好,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把他曾经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就这样轻易的放下。   但是,不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   所以,那就这样把。   “是。”他波澜不惊的开口,“我是风绝。”   两端都有一瞬间的沉默,过了几分钟,宫子翊淡淡的开口,“绝爷,貌似是你找我有事,有事就说,我很忙。”   风绝在心里冷哼一声,声音同样很淡,“宫老大,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对影响你跟苏颜之间,是不是?”   宫子翊淡淡的笑,“绝爷, 你高估你自己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因为你而怎么样。”   虽然风绝知道他是实话实说,宫子翊这人也是很闷的,他没有什么兴致跟你玩些小把戏,这种事情他向来都不屑,所以这句话如果是别人来说,他可能会觉得对方在故意讽刺他,但是宫子翊不会。   这么多年的对手,论了解,从来不会比任何人差。   “如果需要,麻烦你,把苏颜带走。”他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声音,不急不缓,甚至连宫子翊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味。   宫子翊没有想到风绝会有跟他说麻烦的一天,风绝更加不会想到他会在有一天跟这个男人说麻烦。   微微的挑眉,宫子翊的声音里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诮,“我想知道,你这是以什么立场来麻烦我?我可不记得我们是这样的关系。”   其实站在宫子翊的立场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风绝会打这样一个电话给他,只能说明两点,第一,他爱苏颜,非常的;第二,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任何保障的地步。   所以,他才会提前将自己的女人托付给另一个人,一个,他最厌恶,却也是最可靠的人。   从这一点上来说,宫子翊甚至是佩服风绝的,风绝是多么骄傲的人,以他跟叶门的关系,以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他怎么可能会来求他保护他自己的女人。   爱到极致,才会真的连骄傲都放下。   这么多年的对手下来,除了风绝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死也要找他的麻烦,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风绝本身其实没什么不好的,所以这也是,他肯把苏颜托付给他的原因。   “我的立场一点都不重要,”风绝亦是淡漠的开口,“宫子翊,你不是承诺过一辈子要保护她么?现在机会到了。”   宫子翊勾唇,笑了笑,“风绝,你这是准备赴死的意思吗?”   他不关心风绝,他也必须关心苏颜,所以那边的状况,沐琉璃会时时向他报告。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风绝冷冰冰的道,“宫子翊,我不管你多喜欢温落,但是苏颜的幸福是你欠她的。”   宫子翊听到这里,玩味一笑,“风绝,我真是不懂你,只要放下你的身段跟我合作,颜颜你完全可以自己保护,难道你觉得,你现在把她的安全给我,跟你跟我合作,有什么区别吗?”   他跟风绝不同,他可是混黑道的,所谓利益情仇完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利可图,何况他们之间夹杂着一个苏颜,这是最好的纽带关系,也最牢靠。   风绝肯放弃对叶门的仇视的话,那么,他也完全不介意出手帮他走出这一次的绝境。   当然起死回生他也想知道,风绝到底打算坚持到什么样的程度,这么有节操,明明为了苏颜可以,为了他自己倒是变得这么有节操。   他隐隐也有感觉,风绝不是不愿意跟黑道合作,他只是不想跟叶门,或者更准确的说,他不愿意合作的人就是他宫子翊,虽然他是真的没有想通,这么多年来除了他是叶门老大,还有哪里得罪了风大军长。   风绝没有说话,宫子翊便冷冷一笑,“风绝,你以为,如果不是因为苏颜,你现在还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如果不是我欠她的幸福需要你,你以为,叶门现在会不动手?我袖手旁观,你就已经榜了苏颜很多面子了。”   风绝这次被人算计又被人围困,叶门现在想要收拾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况还有西泽尔。   他没有动手,有两个原因,苏颜当然是最重要的原因,应该说,这是他没有对付风绝的原因,但是对整个叶门来说,考虑的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风绝跟东方家在北美军界各占半边江山,无论哪一边垮了下来,都会造成一方独占,这对叶门来说,绝不是好事。   最后就是,最近冒出来的那个叫金魑的人,他现在都没有摸清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第二百四十五章我会保护你   睡在他的身边,一夜安眠,第二天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墨黑的眸直直的看着她。   苏颜甚至有种错觉,他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只是很久都没有动过。   “怎么醒来这么早啊?”她昨晚睡得早,所以今天很早就醒来了,但是他怎么比她还要早啊?   她迷迷糊糊的记得,他好像很晚的时候都还在打电话。   “嗯,”俯身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起床吧小懒猪,我们该走了。”   “哦。”她觉得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眨眨眼睛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配上窗外的清晨的阳光,显得格外的俊逸。   她小小的鼓着腮帮,小懒猪这种韩剧温柔男主才会叫的称呼从绝爷口里喊出来,怎么也会这么的……不违和呢?她觉得她的心都要软掉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甚至是躺在被子的外面,只是刚才可能一直在注视她而已。   嗯,既然可以自己穿衣服了,那就说明以她的药真的生效了,苏颜弯着眉眼,还是足足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对韩离老师的药绝不怀疑,但是到底是她自己独自调配出来的,所以她其实是有点紧张的。   风绝见她起来,就翻身下了床,他一贯的风格,一身黑色的装束,笔直而修长的身形,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清俊而沉稳。   她没有多说什么,捡起一旁的衣服就给自己穿上,不知怎的,心底还是莫名的有不少的紧张,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就走到他的身边,局促不安的道,“我们走吧。”   “嗯,”风绝一眼就看出她的紧张,手顺势揽上她的腰肢,“有我在,不需要担心。”   “我知道,”她抬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乍一看到前一个晚上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床的男人此时就这毫发无损站在他的面前,上官谦还是深深的觉得……很神奇。   “绝爷,”他几步走到他的面前,语气里有几分严肃,“您之前吩咐的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就出发吗?”   “立刻,”风绝几乎是脚步都没有停,直接搂着苏颜往医院的外面走去。   上官谦表示明白,没多说什么就很快的跟了上去,现在的情况,他基本是很清楚的,否则,绝爷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车早已在医院的外面准备好了,让包括上官谦和苏颜诧异的是,风绝将司机调了出来,自己开车,苏颜只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明白过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绝,”苏颜轻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机场,”风绝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面,波澜不惊的回到她的问题。   苏颜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坐着,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现在什么都不会的自己,会不会真的成为他的累赘,她很害怕,他会因为要分心保护她,而受到牵绊。   上官谦一直一言不发,安静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只是神情里透露出来的戒备,却是极其的显而易见的。   手慢慢的移到自己的腹部,她眉眼间的情绪逐渐的恬静起来,宝宝,我们都会没事的,不知是错觉,还是此能力的作用,这话有摸上去,似乎肚子里真的有个生病在无声的呼吸着,连着她的掌心都可以感觉到生命的跳动。   苏颜看着两边的车来车往,低垂着眉眼,看上去十分的安静。   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虽然她只是普通的人,对那些潜藏的危险没有丝毫的察觉,但是,她可以从她身边的男人的全神贯注中感觉到些什么。   异样的动静,在街道的车流里慢慢的浮现,风绝微微的眯眸,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更加的用力。   “颜颜,”他低低的出声,“待会儿发生什么,都不要慌,”   他说,眼睛始终都没有看她,“我会保护你。”   她的呼吸一下便紧了,什么都没有想,就点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他会保护她,所以苏颜你不要害怕,他会保护你,所以你要保护你们的孩子,这才是最好的。   “啊……”变故比她想的要来的快,应该说,快了太多,她的话音都还没有落下,车子就突然一个急剧的刹车,那动作太快,苏颜几乎没有任何的时间反应,整个人都往前面倒去,她毫不怀疑如果不系好了安全带,她会被直接从前面的窗口给扔出去。   她反应很快,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安全带,车子只是顿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的缓冲和迟疑又以闪电般的速度重新往前面继续飚。   苏颜很淡定的想,要不是当年,墨白亲自教子翊和西泽尔玩车的时候,她被神慕拉着做陪,体验过墨白手里真正风驰电掣的速度,所以今天,她才没有落到尖叫不止的地步。   速度这种东西,真的很恐怖。   “有人追吗?”她有些紧张的问,有人追杀,她不是沐琉璃那种从血雨腥风中过来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不可能会不紧张,她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慌张,保持大脑该有的冷静。   “嗯。”风绝明显没有多余的精力回答她的问题,才出医院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动手,果然是已经等不及了。   就这么嚣张,就这么有把握,以至于肆无忌惮到这样的地步。   风绝的眸色冷到了极致,勾着唇,笑意邪肆,他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真的动手对付过什么人了,这样的生死游戏,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开枪。”余光闪过,冷冷的下令,苏颜屏住呼吸,她知道这是跟上官谦说话。   果然,他的话才落音,尖锐的枪声就已经响起。   枪战,她最陌生,却是最熟悉的东西。   陌生,是因为记忆过于遥远,熟悉,是因为记忆过于深刻,这样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好。   记忆里,这样的声音,一次让她失去了父母,还有一次让她差点失去了她的腿。   果然,他们猜的一点都没有错,只要一出医院,就有无数的杀手埋伏好了。   后座上的位子下面全都是枪支机械,两只手,两只机关枪,他们这种受训加实战不知道多少年的兵来说,用枪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可能比不上绝爷的枪法,但是要对付追他们的杀手,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风绝专心开车,对这个时候的他们来说,开车比开枪更加的重要,而且,上官谦最紧张的是,如果是只有他跟绝爷,那么受伤也好,怎么也好,大不了就是拼着受伤杀出一条血路。   但是苏颜在这里,更重要的是,她肚子里还有一条生命,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他都不知道绝爷会怎样。   ps :两千五哦,补上了,啊啊啊,晚了一天,很抱歉   ☆、第二百四十六章颜颜,帮我   所以,他们受多重的伤都没有关系,但是苏颜一定不能有事,这一点,就算是绝爷不说,他也很清楚。   “捂住你的耳朵,”就在苏颜将自己的身体尽力蜷缩到最小的时候,专心开车的男人蓦然的开口了。   她没有多想,照着他的吩咐就抱住自己的脑袋,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臂中,过了几秒钟,她还是断断续续的开口,“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因为过快的速度和嘈杂的枪声,所以她的声音并不连贯,但是她还是努力的将话说完整了。   风绝没有给她会有,但是苏颜还是觉得他应该听到了,因为之后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分心在她的身上。   她感受这样的速度,不知道是因为受到外面的枪声的影响还是怎么,比几年前在赛道上墨白的速度更加的恐怖,她几乎没有办法看清楚外面的景物,甚至都没有办法好好的看看。   很快,她至于意识到有几辆黑色的车子已经从两边赶了上来,她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下意识的去看风绝的脸色,但是他只是绷着脸,表示他现在的全神贯注,但是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表情。   左边有辆车直接撞了过来,不对,不是一辆,是一左一右全部都撞了上来,风绝冷冷一笑,“给我打掉你那边的车子。”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上官谦正举着枪,将他左手边考过来的那辆车的轮胎彻底的打掉了。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风绝说的打掉是这个意思。   苏颜正松了一口气,突然察觉到原本以极快的速度往前面直线行驶的车子猛然的就往右边靠了过去,速度很快,几乎是让人猝不及防,一声巨大的声响,车子狠狠一震,她扶着座位的后座,努力的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清晰的看着一边已经被装出一个凹凸的车子,不禁赞叹风十七开的是什么车,她都没看到牌子,这么剽悍。   两辆试图靠近的车子被解决,啊感觉到其他的人就没有那么蠢蠢欲动了,不远不近的跟着,跟上官谦玩枪战,当然除了他们,车子的后面跟着不少风绝的手下,说是枪战,自然不会只有上官谦一个人。   风绝的目的很明显,她看得出来,他说他们要去机场,这一定会是一场硬仗,因为他们的目的这么明显,而对方则已经封死了他们的路,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死局,除了这样的强闯,他们没有其他的路,并且,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会越不利。   难怪,他会选择让沐琉璃把他带走,但是,她不明白,如果她真的走了,没人帮他,他该怎么办呢?所以,她留下来,还是正确的事情,对吧?   枪声一直都没有断过,苏颜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他会受伤,她没有办法想象,如果他受伤了,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忽然,她敏锐的闻到空气中有血腥味传来,她也没有出声,只是眼神上上下下的在风绝的身上巡视了一圈,没有,他没有受伤。   那就是,她猛然的回过头,果然看到上官谦的肩头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但是他像是毫无察觉一样,继续端着枪一心一意的对付敌人。   她想问要不要先疗伤,但是目前的情势却是连她都知道这是不可以的,所以没有办法,她只好忍住心里的悸动。   因为上官谦的动作不能停,否则他们说不定都会死,但是,她咬唇,这血再这样流下去,他肯定会死的。   她才这么想着,一颗流弹就从他的右边笔直的射了过来,这一次她看得很清楚,一句小心还没有从喉咙路出来,子弹已经没入了他的背,她大惊,那已经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她偏过头来,想跟风绝说,但是没想到他已经沉声开口了,“颜颜,他伤到哪里了?”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风绝基本可以从空气中的血液浓稠程度判断伤势的程度,比如现在上官谦流血的程度。   苏颜又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两枪,肩膀和心脏三厘米处的样子。”   她看着上官谦,几乎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军人的铁血,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连脸色都因为失血过多而白成了一张纸,但是居然还是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拿着枪一枪一枪的瞄准,射击。   虽然这对他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她看在眼里,却还是觉得无比的震惊,甚至心底的钦佩也立刻的涌现了出来。   “颜颜,”风绝的声音有短暂的犹豫,但是也是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他的利落果决,“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颜听到他的话,愣了一瞬,但是一看到上官谦的伤口,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他现在必须休息,开枪,尤其是他用的是需要大臂力的枪就更加会加大伤口的严重程度,连血都会流的更快。   “要我帮你开枪吗?”虽然她愿意尽所有的力气帮他,而且他也确实教过她开枪,但是那都是小儿科,如果要面对这样的场面,她还是觉得无比的紧张。   听着苏颜带着颤音的声音,风绝笑了一下,“让你开枪跟他们斗,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说到这里,他很快收起笑意,“你来开车。”   现在的局势,风绝要她做什么,她恐怕都没有办法说不,她只能听他的话,因为他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对于这一点,她十分的清楚。   但是,她还是蓦然睁大了眼睛,她开车的技术是不会比她的枪法好上多少的,就算是一般的路上她都不敢开的太快,他之前还一直都嫌弃她,现在让她开车,可以吗?   “放心,”风绝却是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似的,很快的道,“我会教你,按我说的做,你可以做到。”   大约是他的声音过于坚决和肯定,加上后面已经受了重伤的上官谦,她只能接受。   于是,没有多余时间的考虑,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头,手脚迅速的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没有办法,那些微不可绝的战栗仍旧存在,但是她只能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颤抖。   不能上也只能上,她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所以,苏颜,勇敢一点,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所以,勇敢一点。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停车来换位置,所以只能在这样的枪声下,甚至可以说枪林雨弹中交换彼此的位置。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风绝先从位置上起来,然后苏颜什么都顾不上,手忙脚乱的用最快的速度爬过去,而且要注意不要撞到他的手,因为他现在还在控制着方向盘。   “颜颜,方向盘给你。”   一直等她坐好甚至绑好了安全带,风绝才将自己的车从方向盘上撤了下去,他们的时间虽然很紧迫,甚至是分分钟都不可以浪费,但是让苏颜有足够的准备来掌控这辆车,这点时间却是必须的。   风绝的手一松,她就别无选择的必须担负起这辆车的命运,苏颜咬着唇,眼神却是无比镇定的。   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在风绝把方向盘交给她的前一秒,她都是无比紧张的,但是到了这一刻,除了将车开稳,她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不要担心,”子弹上膛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是风绝斩钉截铁的声音,“我在这里看着你,所以不会让车失控,我们会从这里冲出去。”   她要开车,就不能再分神去看身边的人,她只能专心的看路,还有 那些蠢蠢欲动的想要来撞车的人,她没有风绝那么好的技术,所以无法不担心他们再像之前一样两面夹击,他可以轻松的解决,但是她做不到。   枪声,然后紧跟着枪声的就是爆炸的巨大轰鸣声,她看了眼后视镜,里面正倒映着一辆黑色的车化成了火海。   “上官谦,”冷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面无表情,有的只是冷硬的命令和不可违抗的气势,“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次,放下你的枪,给自己裹伤。”   上官谦也算是半个铁人了,即便身上的血都流失了一大半,也仍旧维持着意识上的清醒,风绝的话他自然都听到了,但是这时候让他停手……   “不想耽误事就照我说的做,马上。”就算是几乎所有的意识都在那些紧跟着的敌人身上,但是身边的任何动静他都还是感觉得到,所以上官谦就算是只有一点点迟疑,他很马上就察觉到了。   无奈,知道这时候听风绝的才是对的,他最多能再多撑十多分分钟,他清楚绝爷的风格,如果到时候他真的昏迷了,也也不会丢下他,如果要带着一个昏迷受重伤的人,那才是最大的麻烦,所以他最后还是颓然的扔了手里的枪,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绷带和上药。   “风绝……”   ☆、第二百四十七章生死瞬间   真的不是她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尖叫这一声,但是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从正前方冒出来的车子让她无法不慌张。   那是辆造型很拉风一看就是重量级的跑车,就从她的正前方直挺挺的朝着她冲了过来,那真的毫不夸张的可以说是闪电一般的速度,她的手一下就全部握紧,几乎用尽了全是的力气来抓住方向盘。   风绝的注意力从她的声音转移到她的脸上然后顺着她的视线很快的发现那辆脱缰了一般的车。   “踩刹车,”冷静果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苏颜连一秒钟的考虑都没有,条件反射顺着他的声音猛的踩下刹车,然而她的这个动作还没来得及结束,另一句话已经紧跟着响起了,“左转。”   她的脑子都没给出反应,手却是听了他的声音,立刻就大力的将车左转了,她已经有了预感风绝的命令是连着下的,她不能松懈,果然,她这个动作刚刚完成,他就再度开口,“就这样,将速度加到最快,就从他的旁边擦过去。”   苏颜甚至没有时间去考虑,他现在甚至看都没有看那辆朝着她们飞速过来的车子,是怎么闭着眼睛指导她开车的,当然,幸好她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否则任何的迟疑都会造成下一秒的撞车或者是爆炸。   她的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刚才风绝跟她说的话,将速度提到最大,然后全力从它的旁边擦过去。   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怪,比如在那一刹那心提的最高的不是苏颜,也不是对面看着苏颜像疯子一样直接将车以比他还要猛的速度跟不要命一样冲过来的人,而是风绝。   因为他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生死场上的豪赌,如果开车的人是他,那么他几乎可以毫无悬念的确定自己会赢,但是现在开车的是苏颜,即便知道自己会赢,他还是比所有的人紧张。   苏颜现在相信他,就像是信仰神一般的,所以她并不害怕,而对方则不可置信他们居然敢这么开,这分明就是你死我活的架势,然而那样的架势,不是不会停下来,而是已经停不下来。   要么一起死,要么他们要停车或者打方向,明明开车的换成了一个女人,她怎么也有这个胆子?   苏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架势的车往对面疾驰而来的车上撞了上去,这……她甚至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等着剧烈的撞击传来。   三秒钟,她脚下踩着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的松懈,甚至是直接的一踩到底,让她意外的是,她意料中的撞击没有来,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她的车头跟对方的车尾擦肩而过,几乎是贴着一起了,但是因为对方的车稍稍的侧了起来,他们才没有真的撞到一起。   苏颜松了一口气,连重新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更加有力了,面对过最危险的事情之后,其他的就都变得不重要了,至少,她之前的畏惧已经消散了一大片。   风绝等着那辆车过去,眸眯着,掐着分分秒秒的时间瞄准了开车的人的眉心,分毫不误的打了下去。   前面出现了两条分岔路,这地方对她来说很陌生,她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走哪一边,“往右。”   她还没问出口,风绝就已经回答她了。   他的声音刚落,她的车就已经右转了,没有犹豫,应该说她其实没有什么时间犹豫,最危急的关头,最完美的配合,她以前学车,包括后来开车的时候的所有的畏惧现在全都不见了,她可以放开手脚做她该做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她身边的男人不会让她出错。   打掉那辆车,然后风绝前前后后加上后面紧跟着上来的车子已经将对方一把多的人马都解决得差不多了,苏颜开车也稳了很多,所以情况马上就变好了很多。   越往这条路走,就越是偏僻,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机场,那就更加不可能建在市中心而是在郊外远一点的地方。   刚才那一场枪战就发生在市中心偏边缘一点的地方,还好应该没有造成什么不该有的伤亡。   “好点了没有,”风绝也至于有空可以转身去看后面的上官谦,他的脸色还是很白,失血过多一下子是没有办法补上来的,但是,他肩膀上和胸口的伤口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了,暂时算是止住了血,他们这一类人,身体原本就是无比强悍的,承受力和意志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   “机场还会有人,”他淡淡的陈述一个话题,“我们必须上飞机,然后飞过热带雨林,只要到达边界,那么就基本算是没事了。”   能不能上飞机已经是一个难题了,何况还要飞过热带雨林,金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非要置他于死地,但是他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还有,他身边的人,除了是他自己带出来的,就劝都是他妈和艾柯司令当初转到他手下的人,会出内奸,他会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忽视了身边的人。   太自信,也没有想过他们会有这样的胆子算计他,很好。   从刚才的战争到机场,这一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很顺畅,苏颜也没有将开车的驾驶座的位置让给风绝,一是为了以防万一,二则是因为她现在已经可以开车了。   他们去的就是一个军用机场,苏颜的面色很平静,她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但是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平和的心态面对这场生死。   到最后,她想,她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了。   以她原本的预料,他们会在这里经历一场像刚才那样的战争,这种算是小型诺曼底登陆,只不过他们要登的是飞机。   但是,她没想到的,对直到他们靠近,对方居然仍旧在闲情逸致的等着他们。   ************************************************************   我会说,这样的场面真的好难写,我宁愿写他们虐或者恩爱……   ☆、第二百四十八章我对你的女人很有兴趣   苏颜踩下刹车,车子停了下来。   她转过脸,看向她身侧的风绝,他正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大约五十米处的地方立着的男人。   她也默不出声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距离有点远,她甚至看不大清楚那人的脸,笔直的身形,看上去很年轻,及时是隔了这么远,她也一点都不难感觉到那人身上那股属于纯暗黑的气息。   跟子翊不同,甚至跟风绝也是不相同的,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黑暗跟冷漠,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那就是金魑吗?果然是传闻中的人物,苏颜皱着眉头,那股隐隐的不安再一次袭上她的心头。   “颜颜,下车,”风绝从容不迫的打开车门,淡淡的道,不是他想让苏颜跟着他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只是,与其让她一个人呆在车里,不如让她跟在他的身边在,至少,他可以自己保护她。   苏颜什么都没说,安静的拉开车门,然后乖巧的跟在他的身边,甚至主动牵着他的手,风绝一点犹豫都没有,马上就反握住她的手,甚至更紧的牵着。   上官谦受伤了,他只能听风绝的话呆在车里,反正这样的情况,他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只能拖累风绝,所以他没多说什么。   金魑就立在那里,她甚至觉得那人就是这么站在那里然后笑着看着推门走过去,越是靠近,她心里的压迫就更加的大。   大约三分钟,两方人马齐齐对峙,她没有回头,但是她知道他们的身后是跟着很多的人的。   而这样的对峙,让她想起了,那两次,风绝跟子翊的对峙,那两次,她都是痛楚心扉,所以面对类似的场景,她自然是轻松不起来。   “看不出来,”直到她跟风绝靠近,那男子笑着开了口,“你居然还可以毫发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真是低估你了。”   风绝面无表情,这一点他跟宫子翊很像,类似于这种乱七八糟的开场白,他十分的不屑,一点都不需要,于是,他只是淡淡的道,“你废话有点多了,”   风绝抬眸,只是眸里是像是堆积了几千年的寒冰,冷到了极点,“你到底是什么人。”   问句,他用的却是波澜不惊的感叹句。   苏颜也紧张的看着那个男人,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沐琉璃在她的面前变了脸色,把风绝逼到了这个地步。   不管她多了冷静客观不带偏心感情的去思考,她也绝对不会相信,一个简简单单的突然从黑道冒出来的人物可以算计到风绝,还尅有不声不响的把叶门跟黑手党一起得罪了。   甚至,他这么费尽心思的对付风绝,到底为了什么?所谓风绝是兵,他是贼,风绝没有主动找他的麻烦,他却找上了风绝,为了黑道军界的对立吗?这不大可能。   如果不是,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想出来。   金魑摇摇头,似乎慨叹,又似乎是讥诮,他笑着,“风绝,你看着,你都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么?”   他的视线蓦然转移,落到了苏颜的身上。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张只有几分姿色却让风绝挂念到死的女人,甚至,就是这一场算计跟放弃的女人。   他知道她很长的时间了,从风绝四年前开始找她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只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别说相貌,连名字都不知道,那时候风绝在找她,所以他也开始找她。   可惜宫子翊把人藏得太严实了,他跟风绝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没想到,四年后,她会主动出现在风绝的面前,还有差点将他这么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   想亲眼看看这个女人,倒是有很长的时间了。   纤瘦,还有点狼狈,按东方人的审美还勉强算是一个小美人,但是照着西方人的目光来看的话,那实在是,很一般的长相。   她站在风绝的身边,似乎有点畏惧,那样的距离清晰的告诉他她在借着风绝给她的安全感来维持自己的镇定。   一张小脸蛋,明明是楚楚可怜,却偏偏有有那么一点倔强的味道,只是这样的倔强是为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那样纤瘦的身材站在风绝的身边,她牵着他的手,从姿势到气场都透露着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很信任她身边的男人,那是一种无声却无比清晰的感觉,清晰到让他觉得……非常的刺眼。   “苏小姐。”他微微的扬唇,露出一抹看似温雅的笑容,看上去一派偏偏工公子的模样。   苏颜想,如果她不曾认识修斯,那么她还真的可能以为面前这个是个偏偏公子温文尔雅,但是,修斯让她清楚,这个世界上就有他那么一种人,看上去温良无害,骨子里无恶不作。   面前这一个,显然也是,只是他的伪君子的道行没有修斯那么高,所以她一眼就轻易的看出来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下意识的往风绝的身边靠,很微小的动作,但是却全部落到了对面的男人的眼里,而那男人观察苏颜的动作,也全都落到了风绝的眼睛。   风绝严重的阴霾愈发的浓厚,他最厌恶别人用这样很有兴趣的眼神看苏颜,尤其在这样的时刻,他恨不得把苏颜揣在自己的口袋,谁都看不到。   “金魑。”还有那样,用陈述句叫出原本应该是疑问的名字,仿佛他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金魑,应该说,这样的眼力,他还是有的。   这个男人浑身的气场就是这样告诉他,当然,也包括了他脸上的那一块人皮。   这一张普通的脸,分明就是易容出来的。   那男子的注意力终于从苏颜的身上被调了过来,他还是侃侃而笑,“绝爷,我很羡慕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女人愿意站在你的身边,甚至像傻瓜一样相信你可以保护她。”   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刻意的看了苏颜的脸色一眼,但是她听到这句话的表情,却是纹丝不动,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对这句话有所反应的表情。   这个结果,让他觉得……非常的无趣。   愤怒很好,害怕也好,什么都好,偏偏她居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当然,他知道她不可能没有听到。   苏颜没有反应,风绝当然更加不会有反应,他冷冷的笑着,“你的废话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多。”   话里嘲讽的意味,显而易见。   “这么着急干什么?”金魑悠然的笑着,“我不赶时间,你也没有救兵会到场,那么我们谈谈……有什么不可以呢?”   “我没这么好的耐心跟你谈一谈,”他在说笑吗?他们像是需要谈一谈的关系吗?更何况,这个世界上除了苏颜,他跟谁都没有谈一谈的兴趣,何况是眼前这个戴着假人,面具的人。   苏颜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她似乎花了点心思平息自己的心情,因为她现在看上去连气质都静笃了很多,这种感觉,像是风绝需要多久,她就可以在一边等多久。   “我对你的女人………很有兴趣。”金魑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道,那姿态,不急不缓,仿佛他真的对风苏颜有莫大的兴趣。   风绝在心里冷笑,这么不入流的招数,他还真是看都不想看,这么低级的心理战术也好意思拿到他的面前。   所以艾柯司令一贯说他情商低,但是这也不能代表他是真的情商低,他最多在面对苏颜,面对爱情这些事情上显得笨拙,所谓情动智力损而已。   否则,他当初又怎么会想到绑架温落,然后把温落卖去当妓女这么不入流的手段来打击宫子翊。   用他用过的招数,绝爷表示他很不屑。   所以,对于金魑的这句话,他几乎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的道,“有兴趣是你的事情,跟我的关系不大,你要是兴趣完了的话,就说正事。”   ****************************************************************************************************************************   话说我又欠两百字,明天还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猜猜看,我会不会开枪   风绝的姿态,让苏颜多多少少的的放心了一点,她是女孩子,对在很多事情上都比别人要来得敏锐。   比如刚才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种类似于看猎物一般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不过是她在这样的场合下保持了沉默而已。   她安静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风绝,”金魑看了他半响,才慢慢的道,“我今天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只是想亲眼看看你。”   这样的台词后面有种莫名的诡异感,苏颜的睫毛都颤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思绪不由有些游离了,他这么说,仿佛他认识风绝很久了似的,难道,她暗恋她孩子爹很久了咩?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深深的被自己雷到了。   风绝的眸色深了一层,他的话里有话,但是他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什么叫想亲眼看看他?   “知道么?”金魑的笑意愈发的深,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那种让苏颜,甚至是站在风绝后面大部分的人都觉得有种莫名的阴森,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但是那个男人就是透着一层无法言说的……很变态的感觉,“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苏颜清晰的感觉到,风绝握着她的手徒然收紧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悄悄的用更大的力气回握着他,用这样温柔而不动神色个的方式,默默的给他安慰。   她可以感觉到,他现在的情绪不大对。   “这一天?”风绝勾唇,笑意讽刺,“你说的是哪一天?”   金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缓缓的道,“拥有你现在所有的一切。”   苏颜暗暗的心惊,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的深重,他说着这些话的语气,眼神,还有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某种气息,让她觉得非常的不安。   狂妄,邪肆,还有深处透露出来的一种蠢蠢欲动的兴奋。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讨厌眼前的这个人,嗯,非常的讨厌,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   风绝仍旧只是维持着沉默的姿态,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目光深深的审视这站在他对面不远处的男人。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的地位,你的名声,你的身份,包括……你的女人。”   苏颜看到,他的眼神隐忍中带着一种疯狂的偏执,她突然意识到,他所说的想要亲眼来看看风绝,就是因为他对风绝所拥有的一切……的这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她不懂,但是那样的眼神就让她莫名恐惧。   什么叫做拥有风绝的一切,她不明白。   但是这种疑问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因为话说到这里,马上就从后面涌进来一批人,全都是黑色劲装,这样的场面她不是很长见,但是她见过。   叶门的人马同意出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想……杀了他们吗?   也是,费尽心思,他原本就是为了要风绝一条命。   果然,金魑的脸色就在相同的时候全部冷了下来了,“可惜了,你风光一生,到最后,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风绝的笑意更冷,更深,“你这么确定,我会死在这里。”   金魑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就笑了,“哦?原来你还准备了退路,也是,要真的这么容易,我还真觉得很无趣。”   他调了人吗?她怎么不知道?当然,说她聪明也好,是本能也好,苏颜始终都是不动声色,安静的一言不发,不管是眼神还是伸手额,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风绝放开了原本牵着苏颜的手,她也只是怔了一下,就顺从的将自己的手收回了。   她看着风绝,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两人的身高几乎相差无几,甚至连身材都是很相似。   只是不知道,那张易容的人皮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苏颜也不知道,风绝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离金魑还有三米远的距离的时候,原本侯在两边的手下突然同时迈出脚步,挡在了风绝的面前。   风绝勾唇,笑意冷侧,“怎么了,不是说要跟我面对面吗?就这点胆子,也想拥有我的一切?”   “这样的激将法,风绝,别说你受伤了,就算是完好无损也没有办法跟我斗这一场……”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风绝的枪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那样的速度,几乎让在场的人没有丝毫的反应几乎,应该说,不是几乎,而是本来就没有人反应过来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确定的好,”黑色的手枪,手指正扣着扳机,“比如,作为敌人,你就不该让我有机会离你这么近。”   薄薄的唇,带着冷漠的笑意,还有极其冷锐的锋芒,金魑没有想到风绝居然现在可以拿枪,眯眸笑了,“原来,你这段时间都在装病,看来我真是不够了解你。”   他当然不是装病,苏颜的药很管用,一个晚上的灼热跟内里的痛楚过去以后,一到早上,他的身体就暂时恢复过来了。   “你以为你多了解我。”他说出这句话,就让风绝有种感觉,就是这个男人十分的了解他,至少,他自认为十分的了解他。   金魑一笑,“相不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没有之一。”   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比如,”他继续笑,“即便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即便是有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也是不会选择跟叶门合作。”   苏颜心里咯噔了一下, 金魑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像是估准了一般,而事实上,风绝也确实不肯。   他对叶门做的做大的让步,就是让叶门的人把她带走,其他的,他不会跟子翊合作,哪怕这可以让他全身而退的离开这里。   风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面对,他笑了笑,“那你猜猜看,我会不会开枪?”   “风绝,相信我,你没有这个机会。”   *****************************************   有事要说明:   首先,以上已经有两千字,所以不要怀疑我用这些充字数   第二,关于昨晚最后一章,嗯,由于码字软件跟网站系统的字数统计不一样,而我又赶时间没来得及看清楚,所以昨晚的三千字少了一百的样子,所以收费是六分,那九百字算是向一小部分定错章节的筒子们。,嗯,我今天没欠字数   第三,评论区有人质疑我的防盗章节和最后的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我再解释一下,那章防盗是之前发错的多出来的章节,不能删不能改,因为昨晚知道章节名可以自己改,所以我才用来防盗,如果还是有同学错定,我很抱歉,我会跟编辑协商一下看能不能改   第四,作者有话要说,那是从来不会计算到章节字数里的。   好啦,最后预祝大家阅读愉快,么么哒,如果有疑问或者我哪里做法欠妥,请温和的提出来,我自认为很好勾搭也很好说话,但是作者也是人,你的态度决定我的态度,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二百五十章这两个女人,你要哪一个?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两个原本拦在他面前的男子顿时就立刻出手,转眼间,鬼魅般的速度三人扭打了在一起。   准确来说,这是苏颜第一次看到风绝真正动手的样子,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快,然后就是狠极,她毫不怀疑,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动作落到她的身上,落到哪里哪里就会至少要断掉骨头。   二对一的打斗,让苏颜松一口气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压力,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她看出来了,金魑自然是更加的清楚,因为苏颜看到他脸上那兴致盎然的笑容。   “绝爷,”最后一下,风绝轻易的抓住从左边攻上来的男子的手,用力往下一折,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骨头被生生折断的声音就在空气里响起,同一时间,后面紧跟而上的攻击被他闪身从侧脸躲过,一个转身,一脚踢在那人的腹部,她不知道那力气有多大,她只看到那人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站定不稳倒在地上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   金魑看到这一幕,也并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轻轻的笑了出来,“我们来做一场游戏好了,对你,有几个问题我一直都不大清楚,很想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到苏颜的身上,风绝站在离她好几米远的前方,她知道她后面有很多他的手下在保护她,但是她还是无端的觉得不安。   应该说,这样的感觉一直都在,只是在这一刻,到达了最巅峰。   风绝仍旧站得笔直,身上的气质残冷淡漠,他笑,“难道没有任何告诉过你,真正的人物,从来不玩这些无聊的把戏吗?”他冷着眸,笑意讥诮,“如果你现在果断的杀了我,我还能面前赞赏你一句。”   可惜金魑在美国长大,半点没怎么接触过伟大的中国文化,比如西游记里面唐僧总是被妖精抓住,但是每次都舍不得吃,然后又华丽丽的被大师兄救走了。   如果他看过,他可能会果断的杀了风绝。   金魑伸出手,作了个手势,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我知道,没有艾柯司令,就没有今天名声卓越的风大军长,所谓恩重如山,风绝,对你来说,是这份恩情重要,还是,你的女人重要。”   苏颜听到这句话,重要抬眼直视她始终不知道是畏惧还是厌恶的男人,手也蓦然收成了拳。   随着他的这句话,和手从半空中放下来,一个半昏迷着的女子被两人以搀扶的姿势扶了出来。   苏颜蓦然的睁大了眼睛,她刚才还在想金魑想要怎么做,那是,薇依,艾柯司令的女儿。   薇依是艾柯司令的女儿,艾柯司令是他的恩师,甚至是他曾经的未婚妻,如果她没有出现,那么,也许风绝这就是他会娶的女人。   但是对她而言,薇依是她曾经的情敌,是给过她羞辱的人,这些她可以不计较,但是那一次,因为她,她差点被那个墨西哥毒枭强暴了。   她还没有大度到那个地步,做不到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只不过不想让风绝为难,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说。   风绝自然也看到了那个昏迷的女人是薇依,他的脸色变了变,转而嘲讽道,“你还真是狗胆包天,准备得罪整个北美的军界吗?”   这句话一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艾柯司令虽然已经基本退役,但是这么多年的打拼,他在军界的人脉跟势力绝不会随着他的退役而有所消减,就算是今天,他也仍旧是一呼百应的人物。   动了他的女儿,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放过你。   金魑满不在意,“过了今天,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金魑了,所以,你不必担心。”   什么叫做,过了今天,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金魑了?   风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薇依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就算是醒过来,她身上也应该有麻药。   “这个是你恩师的女儿,你说,艾柯司令要是知道你亲眼看到她死在你的面前,他会怎么想。”   “果然是变态。”苏颜终于忍不住了,冷冷的骂道,她就没有见过这么变态的男人,何止是变态,简直是吃饱了撑,无聊到了极点,难怪风绝会说他不算人物,他想干什么,他想证明什么?   看到苏颜的脸色终于变了,金魑笑了出来,“怎么了苏小姐,你担心他会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抛弃你吗?”   苏颜听到这句话,想都没有想,坦然一笑,“第一,他不会抛弃我,第二,不管他为薇依做什么,那也是为了艾柯司令,而不是另一个女人。”   “真是,有自信,”金魑看着苏颜那张小脸蛋,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触动。   他跟风绝原本就该是一样的,他凭什么拥有这么多,功名利禄,被人景仰,还有苏颜那个女人,风绝对她很好吗?她可以死心塌地到这个地步。   “风绝,你的女人对你这么有信心,你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才好,”唇角抿出冷笑,“我的生活一直很无聊,所以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来自娱自乐,你看,这两个女人,你要哪一个?”   苏颜是真的怒了,其实看到薇依的那一瞬间,她就隐隐猜测到那男人想要干什么,或者说,知道他想怎么说明所谓的恩情跟她对风绝来说有什么意义。   她想不通的是,他到底是什么人,弄这些事情到底想做什么?   苏颜下意识,就伸手覆住了自己的腹部,微微的咬唇,唇色有些白。   他不喜欢薇依,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比薇依更加重要。   是她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她的孩子。   她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她要说什么?她可以说什么?   难道,她要说,为了我们的孩子,请你选择我吗?   这真是……一场无聊又残忍的游戏。   风绝的眼睛慢慢的眯起来,手也蓦然的收紧了,他还没有开始动,金魑就立刻察觉到了,“风绝,你想清楚了,除非你肯看着薇依死,否则,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要知道,薇依在他的手里,动点什么手脚,像是定时炸弹一类的病菌或者毒药,他就算现在把人抢回去了,那也不过是一具躯体而已。   “只要你肯说,把你身后那个女人给我,我就会让薇依完整无损的回到她该在的地方,”金魑的声音压抑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兴奋,他像是极其的期待风绝的答案,或者说,是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苏颜的心凉了下来,虽然她不知道风绝会怎么做,但是光是这样的说法,就让她觉得心无比的凉。   她看着陷入昏迷的薇依,她突然在心里失笑,怎么温落就那么好的命,遇到的情敌还顺手圣母了一把把她从火坑里救了出来,她怎么就这么衰,一个简澜,一个薇依,每一个都能差点弄死她。   几分的出神,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风绝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她的面前, 然后停了下来。   苏颜看着他,还是很安静的表情,眉目恬淡。   “颜颜,”他低低的叫她的名字,她从来没有见过风绝这样的模样,眉尖轻蹙,仿佛压了几千斤的重量。   果然,她让他为难了吗?   他缓缓的开口,“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有艾柯老师,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他说的很慢,声音也很低,低到几乎只要她一个人听到,也许,他原本就只打算让她一个人听到,因为这是说给她听的。   苏颜仰着自己的脸蛋,等着他的下文。   “薇依是他的女儿,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这些年来,我什么都没来得及为他做,”他看着苏颜的眼睛,“我不能让她出事。”   她维持着自己仰着脸蛋的动作差不多好几十秒的时间都没有说话。   微微的笑着,那甚至是很温婉的笑容,“我知道,她是艾柯司令的女儿,你的恩人的女儿,”稍稍的歪头,她还是问了出来,“可是风绝,那我怎么办呢?”   她不知道她这么问,落在一个男人的眼里,是不是不够懂事,是不是不够善良,是不是不够为他着想。   其实她都知道,就算风绝选择薇依而不选择她,那都是情有可原的,她不会怪他。   但是,她要怎么办?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孩子要怎么办?   女人从来不是大度的生物,何况还是已经成为母亲的女人。   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为了他的恩人,他是要放弃她和孩子。   风绝听着她的话,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她看上去很平静,脸上甚至是带着浅浅的笑容,就跟往日里她跟他说着什么事情模样一样,很多事情他都只听不说,因为那时候她的表情就是这样的,温软的笑容,恬淡的眉目。   “我可不可以说,其实,你是可以选择我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你真的要放弃我?5000字更   她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了,金魑说就算风绝把薇依的人带回去也没有办法,因为她的身上很有可能被下了毒或者病菌。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有她在不是吗?   有她在这里,就算是她做不到,只要薇依没有死,她也可以让韩离老师帮她,所以,只要带回去的不是她的尸体,她就有办法还艾柯司令一个完整的女人。   但是,如果他现在不管她了,就算是她可以撑到他再折回来救她,孩子太脆弱,没有了该怎么办?   她可不可以说,她其实很害怕,昨晚她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她看到一个满身血腥的孩子站在她的面前,一边哭一边叫着妈妈,我很害怕,妈妈,不要仍下我?   她的心一直被紧紧的揪着,因为不想打扰他,或者说不想给他压力,所以,她才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这样的情况让她怎么办呢?她真的不知道。   原谅她的自私,她不希望风绝会选择薇依。   风绝伸出手,缓缓的抚上她的脸,他的手一贯都是干燥温暖的,她很喜欢,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微微刺骨的凉意,连着皮肤上的薄茧,都似乎很咯皮肤。   他缓缓的开口,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幽深,如深渊一样,真的一点一点的都看不到底,仿佛就算是再深的阳光,都没有办法看到最里面。   “颜颜,照顾好你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她的眼神慢慢的暗淡了下来,但是仍旧还是笑着的,“所以,你真的要放弃我跟你的孩子了吗?”   其实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咄咄逼人,但是,不这么做,她该怎么做呢?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你也说过,你想要一个孩子,我也答应过,如果我们的孩子出生,如果我们平安的回到美国,那么我,我不会因为你妈妈的原因,而离开你。”   “风绝,”她闭了闭眼睛,静静的道,“你想清楚了吗?如果孩子没有了,那我们之间最坚固的纽带就没有了,那么,我不孝的放着我爸妈的仇恨而跟你在一起的理由也就没有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然后,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清晰的流露出来的失望,失望?她很茫然,他在失望什么?   难道,他失望的是,她说的这些吗?因为她让他救她和她的孩子?是这样的吗?   可是怎么办呢?其实她很失望的。   “颜颜,”他说,手缓缓的收了回来,淡淡的道,“你不要逼我,你要拿你跟你的孩子逼我。”   她这是在逼他吗?嗯,其实确实算是在逼他,所以他不喜欢她这样的吗?   嗯,很正常,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喜欢逼自己的女人,尤其那那边还是他的恩人。   这一次,真的是她任性的,但是,她只能任性。   只是,该说的她都说了,已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双手都无力的垂了下来,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阳光已经很盛了,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原本很白皙的皮肤有种透明的苍白。   连微风里的空气也变得很温暖了,但是这样的温度,却丝毫温暖不了她皮肤上从心底带出来的凉意。   嗯,其实她是可以理解,至少,她是该理解的,对男人来说,爱情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   她努力的劝服着自己,不让自己太难过,就算是子翊站在同样的位置,在她跟温落之间,子翊恐怕也会先估计她,因为他欠了她。   但是,没有用,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心口处的痛楚愈发的深厚,除了痛楚,还有无尽的恐惧,后知后觉的恐惧。   如果风绝不要她了,那么她要面对的是什么?是那个神秘未知的,甚至不知道为了什么而要她的男人?   风绝转过身,沉声开口,“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想要她做什么?”?   金魑悠悠的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对你喜欢的女人很敢兴趣,而我就这样把她夺过来,她恐怕会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如果是你不要她的话,那我可能会快一点得到她。”   就是因为她是风绝喜欢的女人?这是什么样的逻辑?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逻辑跟风绝有些相似,比如,她当初被当做温落落到他的手里的时候,风绝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苏颜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上有股更深的怒意跟冰冷透了出来,只不过他压抑住了,所以才不会显得那么路人皆知,但是,她对他,总是比一般的人要了解很多,所以才会轻易地看了出来。   “按照你的承诺,把薇依送回纽约。”   金魑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问题,我的目的不是她,对她也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没有必要为了一些无用的理由而得罪艾柯司令,没有必要的话,那就是不必要,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苏小姐,”他笔直的看着苏颜,缓缓的道,“你该到我的身边来。”   苏颜下意识就去看风绝,却发现他并没有看她,她咬唇,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让她过去,这不可能,那边她一无所知的万丈深渊,她不要,真的不要。   心很痛,很慌,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阵静默,她终于沙哑着声音,小声的开口道,那声音里甚至带着浓浓的哭腔,“风绝,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去他的身边,你不能这样。”   她没有哭出来,这个时候是没有眼泪的,她甚至都没有时间伤心,只有恐惧,她不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低头看她,看她紧紧捏着他的衣角的白皙纤长的小手,花了几乎所有的力气,他才没有将她一把扯进自己的怀里。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她,不能,做不到,不能这样下去了。   以极快的速度闭了闭眼睛,脑海里回忆起宫子翊淡漠却无澜的一句话,我保证,苏颜会毫发无损,不管她落到谁的手里。   他是叶门老大,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否则,也不配做他这么多年的对手,他讨厌这个世界上有宫子翊的存在,但是,他也相信他。   伸手,毫不留情的打掉她的手,声音冷淡,“对不起,颜颜,我不想这样,但是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薇依,所以,放手把。”   苏颜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张今天早上睁开眼睛第一眼还在深情凝视她的眼睛。   她一直都相信,他很爱她。   可是,爱情是朝生夕死的吗?为什么转眼,就变了一个人一般?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为什么在这场爱情里,她总是扮演着最卑微的存在,在他的面前,她甚至一点原则跟底线都没有。   她还记得,在她说分手的时候,他那么难过,他甚至只要稍稍的放低姿态,哄她几句,她就心软得一塌糊涂,再也没有办法对着他心硬,说出过于冷硬的话出来。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他的心一狠,她就怎么样都换不到他的一点心软。   甚至,如此轻而易举的被抛弃?那么,她几分钟前说过的话,她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最笑的笑话吗?   怎么可以这么果断,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想,她是真的,没有办法释怀。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问出一句这样的话,“风绝,对你来说,我究竟算是什么?”   他看了她几秒种,然后以最平静的声音道,“苏颜,你是我爱的女人,这永远不会改变,”   他爱她吗?为什么,她这么努力的寻找,也都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点的难过,一点的痛楚,一点点无奈?   就算是被逼无奈,他是不是也应该很痛苦?为什么她都看不到?   是因为他藏得太深,还是因为真的是没有?   身子突然就变得无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她道,“风绝,你这么说,我最难过,”她的声音轻的就像是呢喃,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一般,“原来就算是你爱我,也不过如此。”   她不禁怀疑,是他的爱不过如此,还是爱情本身,就是不过如此,男人人永远比女人要狠心,要理智。   所以,他做的,永远是最对的事情,至于失去她,也许会难过,但是也不过如此,是这样的吗?她真的不明白。   “苏小姐,”金魑的声音已经是不耐烦了,“不要耽误我的时间,马上过来,等下才不会殃及到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听到这个声音,她就觉得有一条阴冷的蛇从她的脖子里爬过,冷而腻,很不舒服,让人很讨厌。   见她还是不懂,他使了个眼色给身边两个人,很快,他们就已经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抓住她的手臂,扯着她就要往前走。   苏颜最后求救一般的看着风绝,将她眼睛里的最后的亮光都给了她,但是他却只是直直的,安静的看着她,甚至都不肯伸出手来。   所有的光亮都落了下去,苏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过去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脚都没有力气,不想看任何人,只想从这个地方逃开,不想看见这里的任何人。   停了下来,然后下巴被人抬着,那力道很大,苏颜痛的几乎要闷哼出声,但是潜意识就忍了下来,她甚至只是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的皱着,然后,毫无意外,下巴上的力气徒然的增大,几乎要抬手捏碎她的下颔。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乖乖的睁开,”阴冷而残狠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苏颜意识到,跟之前的偏偏公子相比,这才大概比较接近他的真面目,不想受罪,所以她真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面前的这张脸,实在是距离有点近所以她很不喜欢,于是索性淡淡的道,“你长得太对不起我的审美了,不好意思,我从小到大见的都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她在讽刺他,这他当然听得出来的,但是仔细的想象,貌似其实也说的没错,她从小见到的男人,比如宫子翊,比如修斯,比如西泽   尔,甚至比如风绝,那都是一等一出挑的极其俊美的长相,但是,那又怎么样,撕开这张皮,他的脸自然不会比任何人差。   反倒是她这带点绝望又带点菱角的性格,很对他的脾胃,果然是,看来他喜欢女人的品味,都要跟风绝这么相似,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过没有关系,风绝可以把宫子翊从她的心里赶走,那么他同样的可以把风绝从她的心里也赶走,不过是时间可能会长一点。   那也没关系,漫长的一个人的光阴他都过来了,何况还是有人陪?没尝过寂寞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寂寞,那种东西,甚至可以吞噬你的骨髓。   所以,风绝所拥有的所有的东西,他全都嫉妒,但是最想要的,确实他爱着的这个女人,因为,只有活着的东西,才会起到陪伴的作用。   他伸出手,将面前的女人一把拦进自己的怀里,他甚至是看着她,而不是他原本应该看到风绝。   他原本是该看到风绝,或者愤怒,或者痛苦,或者后悔,或者隐忍仇恨的样子,因为他抢走了他的女人。   但是他的视线却停在他怀里面无表情的只是微微蹙眉的小女人的身上,是的,她甚至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厌恶或者是恐慌厌恶,全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难道这就叫做哀莫大于心死吗?这可一点都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皱眉,风绝的情绪不终于,因为他用看都可以无比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里是火烧一般的疼痛跟怒意。   他现在在乎的是这个让风绝火烧般疼痛的女人,被他抱着,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很安静的模样。   他不喜欢这样过于安静的女人,会让她觉得没有一点生气。   但是现在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让风绝死,然后,他就可以享受他所有的一切,包括这个女人。   他回到得到她的人,以及她的心,然后她会像陪伴风绝那样一般,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哪怕他的母亲是她的仇人。   手往下落,停在她的腰上,然后另一只手迅速的袭上她的后颈,劈掌打了下去,然后她很快就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了。   风绝看着那个男人一系列的动作,手早就握成了拳,从一开始她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他是男人,所以太清楚金魑看着苏颜的眼神意味着什么,那是疯狂的占有欲,想要拥有,应该说,是想要彻底拥有的欲望。   他冷笑,他的女人,就算是暂时离开他,也绝不会被别的男人染指,就算是你现在抱着她,也别想碰她一根头发,否则,哪一根手指碰过,他就会砍下那一个地方。   苏颜晕过去之后,立刻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金魑把人交给他,淡淡的道,“这是你未来的女主人,看好了,少一根头发,你就不用跟我回去了。”   那男子诚惶诚恐的点点头,然后小心的接过苏颜,将她横抱起来,往后面走去,这个机场,已经基本全都是他们的人,除非风绝可以赢这一场战争,否则,这里就是他最后踏过的土地。   苏颜被抱走,风绝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紧紧的跟了上去,颜颜,就算是你恨我,我也只能把你交给最安全的人,让你安全,对我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   以上四千五百字,还有五百字呢,好吧我只能明天还了,呼呼,捂脸,对不起,拖延症加今天的后台的系统确实耽误了姑娘我不少时间,所以没有写完   ****************************************************************************************   以上四千五百字,还有五百字呢,好吧我只能明天还了,呼呼,捂脸,对不起,拖延症加今天的后台的系统确实耽误了姑娘我不少时间,所以没有写完   ****************************************************************************************   以上四千五百字,还有五百字呢,好吧我只能明天还了,呼呼,捂脸,对不起,拖延症加今天的后台的系统确实耽误了姑娘我不少时间,所以没有写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你以为什么女人都是你可以染指的吗?   眯眸,气氛迅速紧绷,风绝的目光早已收了回来,落在了那男人的身上。   双方的气氛僵持不下。   金魑淡然一笑,“风绝,你真的找到救兵了吗?总该不会是叶门的人吧。‘   风绝再度眯眸,就这么确定,他不会找叶门的人么?他有种感觉,金魑确实就是无比的肯定他不会选择跟叶门的人合作。   “你以为,除了叶门,我会找不到其他合作的人了吗?”飞机轰鸣声由远至近,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十几架直升机在半空中盘旋,且逐渐靠近地面,准备降落的样子。   金魑微微的抬头,看着灰色的机身上蓝色的标志,冷笑,墨西哥国防军事部吗?他还真的是小看风绝的本事了。   原以为,这种黑道跟军方的战争,一个国家是不会轻易插手的,甚至,他之前就跟国防部打好招呼了,他跟风绝的这场战争,借着他们的地盘,大家相安无事。   他没有想到,他们非但要插手,还派了兵来帮风绝。   “我不知道你是谁,”风绝淡淡的道,“但是你没有想象的那么了解我。”   很快,盘旋翼的声音下降,但是始终在半空中飞旋,没有降落,只是机舱已经打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   “既然如此,”金魑看着风绝,“你又何必把苏颜真的给我。”   “给你了又怎么样,”风绝唇角的笑意更深,想起他刚才抱着苏颜的那一幕,这让他觉得极其的不爽,“你以为我放手一次,她就会是你的吗?”   真是天真又好笑。   金魑看着一身冷冽讥诮的风绝,其实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他怎么说服墨西哥的国防部出兵的,站在利益的角度,全360度的思考,这对他们来说都不死什么有利的事情。   甚至,只会多得罪一个他。   眸色极冷,如南极最深处的温度,风绝迅速的举枪,只是这一次,金魑的反应同样的快,上次是因为薇依在他的手里,所以他有恃无恐,但是这一次,他知道风绝的目标是要夺回苏颜,哪怕他几分钟前才说放手。   一模一样的速度,甚至连动作都极其的相似,一支枪口对准了胸口的心脏处,另一支则对准了对方的眉心,笔直的手臂,两人相持不下。   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要对方的命,没有犹豫,之间的停顿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手指扳下,子弹笔直而精准的朝着对方原本的方向射去。   风绝瞳孔微缩,几乎是自己的动作一下来,身子就立刻做出了反应,翻身,险险的躲开了那颗子弹,眼角的余光瞥到对面的金魑,他站在原来的地方,动都没有动,一个黑色的身影侧身挡到了他的前面,鲜红滚烫的血液在他的胸前绽开,然后倒了下去。   风绝的眼里是厌恶的神色,明明自己可以躲开,却非要浪费别人一条命,虽然他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对人命也没那么多的悲天悯人,但是他对自己的手下却也算是极好的,至少不会这么随意浪费。   脚才从半空中落地,一直都停在手枪扳机出的手指再度曲起,下一颗子弹紧随着便射了出去,但是这一次金魑的反应很快,他的枪一出他就已经侧过身,躲了过去。   两个回合下来,真是枪法相当,速度相当,风绝很快有了这样的认知,就算是近身肉搏,恐怕也是身相当。   他才这么想着,抬眸就看到金魑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想要打吗?难道他以为他会是他的对手。   “风绝,”金魑冷冷一笑,“看来苏颜的医术还真的是名不虚传,即便从来不出手,一出生就轻易的治好了你的伤,”   如果之前没有他是以为风绝在装的话,那么他也该很快想清楚了,他受伤是他亲眼看到的,不存在作假,而且风绝要是没有受伤的话他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之前是因为一心只记得苏颜是风绝的女人,而忽视了她在叶门也算小有名气,不曾常出手,但是确实在韩离不在的时候替他救活过好几个叶门快要死的人。   只是隐隐知道这个人是苏颜,但是因为她过于低调,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不引人注目,以至于他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到。   苏颜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风绝就觉得无比的厌恶,他究竟为什么会想要苏颜,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男人才第一眼看到苏颜就表示出这么大的兴趣。   他很想一圈揍扁那张脸,还是说,他的眼底滑过一缕危险,他早就盯上苏颜了?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盯上而且说不定意淫过,绝爷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想打架是吗?很好,他刚好很想揍人。   电石火光之间,两人已经各自出手打了起来,金魑就算是在大家这件事情上也都是腹黑算计型,他了解风绝,甚至对他出手的手法跟下一个动作都有研究跟了解。   谁知道今天风绝有点小小的反常,出手似乎比平常要快而狠了许多,金魑暗咒,他受刺激了吗?一时间居然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仓促的回应他的攻击。   风绝招招都是狠极,一个不小心毫无疑问就会死在他的手里,金魑不得不小心,原本风绝就不是可以让你掉以轻心的人物。   “看来,”他讥讽一笑,“你很想把她带回去。”   “难道你以为我不能?”风绝眼里嘲讽的意味更加的浓厚,“还是,你真的以为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你可以染指的吗?”   一边打斗,两人言语间的锋芒与火药味也同样的厚重,金魑确实是没有料到,风绝就算是被苏颜医好了,也不至于毫发无损,战斗力跟攻击力没有比以前差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很麻烦,他的伤没有给他任何的影响,这是他的计划之外的事情。   一丝的分神,他猝然看到风绝唇角的冷笑,猛然意识到一秒钟的时间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完全没有防御的时间跟空间。   一阵剧痛砸在他的颧骨上,因为风绝的力气跟角度的原因,他被这一击直接击倒到了地上,他条件反射的想要起身,但是风绝不给他机会,紧跟而来的第二拳,让鲜血冲过喉咙,透过舌尖涌了出来。   这样的愤怒,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吗?金魑呵呵的笑了出来,但是眼里的笑意却是更加的深了。   你越是喜欢她,越是为了她愤怒,那么,苏颜这个女人,他就越是非要得到不可。   风绝眯眸,揪住了他的领子,“既然如此,让我来看看,这张见不得人的连,究竟是长成什么样子。”   他一手提着金魑的衣领,另一只手则去撕他脸上的人皮,黏糊的声音一带而过,然后一张俊美异常透着苍白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风绝的瞳孔蓦然的扩大。   ************************************************   以上二千五,五百字还清了,么么哒。   还有就是,因为网站的福利的改变,更新可能要从一万降到八千,但是还是会稳定更新,一直到结束的   话说,乃们真的就不能出来冒泡说句话吗,一个人写文很忐忑啊有木有   嗯,还是有同学定了最后的废章,我真心很抱歉,我会尝试跟编辑沟通,把内容改成正文的章节,呜呜,   ☆、第二百五十三章风绝还活着吗?   西泽尔眯眸,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女人,皱眉,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沐琉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沐琉璃微微的笑着,撩起自己的长发,满目的妩媚妖娆,声音不冷不热,“教父先生,你搞笑来的吧?怎么,墨西哥是你的地盘?”   “墨西哥不是我的地盘,但是有我在的地方都不想看见你,你忘记了吗?”西泽尔比她更加的不冷不热,好似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扎眼。   沐琉璃嘟着嘴巴,闷闷不乐,很委屈的看着他,“西泽尔,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讨厌我?还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宫神慕,所有喜欢你的女人你都是这样的态度吗?”   如果不是她的脸上那张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她大部分的表情,那么她看起来会更让人心动,至少站在西泽尔旁边的安沫是这么想的。   沐琉璃一眼看上去,即便是看不到脸,那样的身材更气质,也都会给人一种她就是美人的感觉。   尤其是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态,灵气逼人。   她就是沐琉璃吗?大名鼎鼎的叶门审讯堂堂主。   她喜欢西泽尔教父,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哦,不对,应该是就算是没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才对,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掩饰。   西泽尔冷冷看着她,“你说错了,宫神慕不喜欢我,所以世界上喜欢我的女人我都是这个态度。”   沐琉璃被哽住,安沫垂眸,微微低下了头,很快,她就感觉到有谁的目光如芒在刺的落在她的身上,果然,没几秒钟,就听到她凉凉的声音响起,“教父先生,你这哪里带出来的年轻美貌的小姑娘啊。”   那话里的讽刺和凉意也是明晃晃的出现在太阳下面,沐琉璃不喜欢她,这不言而喻,无比的明显。   安沫抬头,不卑不吭的回到,“我是教父的助理,沐小姐。”   “助理?”她似笑非笑,“贴身的那种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慢慢的朝着西泽尔靠近,直到走到他的身边,慢慢的靠近他,抬着脸蛋,“话说,你是不是饥渴了?想想啊,就你这岁数,应该是很血气方刚的,我家二小姐你又不能染指,所以带着个小美人……”   “给我闭嘴,”话说西泽尔对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了,他讨厌她甚至讨厌到不想听她讲话的地步了。   天地良心,她是多么的憋屈又难过,这男人太过分了,不念情就算了,还每次见她就跟见了苍蝇似的,还能不能再过分了。   她的唇角诡异的弯了起来,突然伸腿闪电般朝着他踢了过去,他的反应自然不会慢到哪里去,伸手就握住她的膝盖,沐琉璃笑出了声音,就等这一刻,在他伸手的同一时间也伸出了手,抓住他的衣领,然后用力的往下带,西泽尔一时防备不及,被她拉了下来。   然后一边的安沫眼睁睁的看着沐琉璃肆无忌惮的当着她和还有站在远处一点的她自己和黑手党的手下的面朝着西泽尔强吻了下去。   西泽尔动了大怒,他这辈子从来就只有强吻别人的份,今天居然会被另一个人强吻,靠,他不撕了这个女人他就不叫西泽尔。   但是,她的唇碰上他的唇的时候,他手里暴戾的动作就猛然停了下来,柔软甜美,这样的味道和触感,像极了……   鬼使神差,他没有推开她,甚至微微低了头让她吻他,沐琉璃似乎也怔住了,没有料到他会乖乖让她吻,事实上她已经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   她吻着吻着就不吻了,动作反而停了下来,甚至是呆呆的看着他,眼睛里很是困惑的模样,水灵灵的,煞是美丽。   西泽尔被蛊惑,被她的清香跟身上的气息诱惑,伸手便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体朝着自己压下,然后狠狠的吻了下去。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居然在吻一个不是慕慕的女人,而且,还是主动的吻她,这个认知让西泽尔很快恼羞成怒,这一点沐琉璃很清晰的看到了。   她以为,他会一把推开她,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腾出一只手出来,大力的扣着她的下巴,然后,毫不怜惜的以一种近乎肆虐的方式蹂躏着她的唇。   她被咬得吃痛,闷哼一声,下意识就想推开他,西泽尔感觉到她的意思,冷冷一笑,现在才想要反悔,可笑,唇齿间用的力气愈发的大,转眼间,就有血腥味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直到这个时候,西泽尔才放开了她。   沐琉璃看着西泽尔的唇上流出来的鲜血,妖冶性感,像极了黑暗的撒旦,尤其是他现在盯着她看时的阴森的目光。   沐琉璃擦着自己的嘴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为了叶门跟黑手党的帮教,教父大人还是不要太生气的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阵掌风袭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响亮的巴掌就这么直直的砸在她的脸上。   沐琉璃懵了一瞬,也不过是一瞬间,美眸很快眯了起来,处处透着危险的光。   她的目光落在安沫的身上,寒光凛冽,居然敢动手打她,很好,这辈子她还没有被人甩过巴掌。   几步冲到她面前的,之前她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的女人,此时笔直的站在她的面前,目光沉静而倔强,就这样毫不畏惧的跟她对视。   这样的眼神代表着的意味,沐琉璃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眼底的寒光闪过,毫不迟疑,她的手就扬到了半空中,谁敢动手打她,她必定要双倍的还回去,这是她一贯的为人处世的原则。   但是,手才扬到半空中,就徒然被接截住。   西泽尔看着她,眸光似笑非笑,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沐琉璃,我的人是你可以动的吗?”   其实真的要论身手的话,她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刚才的赢,她不过是胜在突袭而已,后来只要他想,绝对可以轻易的推开她。   混蛋,很好,非常的好,刚刚才“吻”了她,现在转眼就来帮另一个女人。   她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混蛋,他当她是什么?   怒极反笑,沐琉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淡淡的笑了出来,“西泽尔,你这是当叶门好欺负吗?你一个小小的助理敢动手打我,呵呵,你这是要跟叶门过不去吗?还是趁早说明了,教父大人想要收了你的小助理,也免得总是缠着我家二小姐。”   西泽尔的脸色沉了下来,阴测的看着她,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神慕是他的软肋,路人皆知,该死她居然敢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他。   沐琉璃的眼底的笑意更深,“反正这么多人都看着,难怪她不喜欢你,你身边,加上我,多少乱七八糟的女人。”   什么叫做乱七八糟的女人?他的身边哪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她还是自己不要脸的倒贴过来的,跟个苍蝇似的,怎么赶都赶不走。   至于安沫,助理也算是女人?果断是不算的。   准确来说,他的世界里除了神慕根本就没有女人的存在。   一听到神慕的名字,西泽尔瞬间暴走,“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敢出现在她的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一定捏死你、”   那样的语气,丝毫就没有任何说笑的成分,他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   沐琉璃抬着脸蛋,笑了出来,然而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为了随随便便的人得罪我。”   西泽尔眯着眸,看着她没有说话,然而眼里的冷漠却是无比的明显,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双眼睛里,绝对是没有一丝善意的,沐琉璃背后有种发凉的感觉,仿佛他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放冷箭真的做掉她。   沐琉璃只是站着,下巴微微的抬着,一点倨傲就透了出来,她就算不是西泽尔的对手,她的后面好歹还有叶门,不至于真的让自己被一个助理欺负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她刚才扇我一个巴掌,我要还两个。”沐琉璃面无表情,淡淡的陈述她的要求。   西泽尔还没有说话,安沫就再一次开口了,“沐小姐,”她仍旧是那样不卑不亢的语气,安静而挺直的背脊,“刚才打你的是我,如果你要计较的话,可以打回来,但是这件事情跟教父和神慕小姐没有关系,你要的两个巴掌,我可以还给你。”   沐琉璃冷笑,还真是有骨气的啊,以为她不会动手吗?   她的手收成拳,正准备动手,急冲冲的手下就突然闯了进来。   原本这里,就是她今天代表叶门来跟西泽尔合作,因为上一辈的领导关系极好,所以在很多可以合作的事情上,他们都会以合作的方式合作,当然,在双方利益相左的事情上,那就还是斗个你死我活。   “什么事?”还是金魑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沐琉璃暂时放下了这件事,转过身,收起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问道,“风绝还活着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如果不是立场的对立,看在他那么痴心的份上,看在他是苏颜爱着的人的份上,她不介意借叶门的势力跟他合作,但是他不肯要,所以她也没有办法了。   所以现在,她很想知道,他那一身的伤,还要带着苏颜,会不会真的死在金魑的手里吧?   那也真的可惜了,她甚至都还来得及弄清楚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突然的冒出来卯足了力气要对付风绝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那手下板着脸用半平板而恭敬的声音道,“风绝已经带着苏颜离开墨西哥往纽约飞了,至于金魑,他风绝的飞机到热带雨林然后飞机被击毙了。”   “只不过……”那手下犹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场战争损失相当严重,风绝在墨西哥的手下全军覆没,他唯一的带走的就只有苏颜。”   损失惨重,在意料之中,但是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有留下,那确实也太惨烈了一点。   “带走了苏颜吗?”她摸着下巴,淡淡的道,“那就可以了,你去确定,金魑是不是真的死掉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点谨慎那是必要要有的,混黑道的,万一一个不小心留下了后患,到时候就真的无穷了,金魑这段时间在黑道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连着给叶门跟黑手党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就这么死了,还是确定比较好。   万一哪天他又冒出来,又是一桩麻烦。   “是,堂主,”那手下朝她微微鞠躬,然后,又重新很快的走了出去。   金魑。   这个名字最先想到的是六年前的银魅,据说他当年为了他的女人血洗了整个墨西哥黑帮。   后来不知道怎么,在黑道销声匿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就算是今天有人提到他,也都会说,如果他今天还在黑道,那也一定是个绝对不容任何人忽视的人物。   转过身,眼睛微微的眯着,其实就在她转身的那个动作,手就已经扬到了半空中,动作快的没没有让任何人有所反应,然后,连着两个清脆的巴掌声就在空气中,乍然响起。   “沐琉璃,”紧随着的,就是男人暴怒的吼声。   她似是毫不在意,微微的挑着眼帘,看着英俊却怒意正盛的男人,笑容妩媚,“你要是心疼的话,就好好安慰她,我打都打了,你以为你还能怎样?”   说完这句话,她脸上的笑容就顿时消失,且干脆的像是前一秒钟笑着的女人根本不是她一样,然后,头也没有回,就冷绝的离开了房间。   西泽尔看着她的背影,眼里的冷意更加的深,看着她长而浓密的长发,长到了腰间,如海藻一般,有那么一瞬间的闪身,他居然觉得那个背影,是很好看的。   闭了闭眼,让他真正爱着的那个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嗯,长发,很直,很黑,很顺,那才是他喜欢的。   只是,他又突然想起,他甚至都一时间想不起了,慕慕的头发,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记得,十三四岁的时候,她就是一头,宛似沐琉璃那样的头发,只是没有那么长。   嗯,想一想大概是他们十六岁左右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就把已经留长的头发全都剪掉了,还专门跑到他的面前问他好不好看。   他喜欢神慕长头发的样子,但是慕慕在他的眼里,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是很好看的,所以他也只是傻傻的笑,很好看。   后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是头发的时候最好看。   现在犹记得她的表情,嘟着嘴巴,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当时看她不开心,他就立刻去哄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忘记当然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哄了很久以后,她展颜一笑的模样,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然后四五年过去,她的短发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沐琉璃对他而言,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因为一场阴差阳错,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然后,她就一直纠缠着他。   说他卑劣也好,无耻也罢,反正,那些事情,他从来不放在心上,所有会阻止他跟慕慕在一起的存在,他都全部会铲除得干干净净。   ****************************************************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苏颜只觉得自己仿佛睡了一个世界那么长久。   阳光很刺眼,就这样明晃晃的照在她的眼皮上,她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眼神都是困惑的。   这里是……她的家。   嗯,就是她的家。   摸着自己的脑袋,她似乎觉得有哪里是不对的,摇摇头,哪里不对呢?这是她该呆的地方,下意识的偏头,身侧是空荡荡的,风绝没有在这里。   是的,他不在,是上班去了吗?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刺眼的程度,这个时间,他应该是走掉。   不对,还是有什么是不对的,她不应该在这里的,她和风绝在美国纽约的家。   眼睛里的颜色逐渐变得清明,她想起来了,她去了墨西哥,她去找了风绝,然后……有一个叫金魑的男人。   风绝为了救薇依,用她换了薇依的安全。   然后,然后她被打晕了。   所有的回忆逐渐清晰的回到她的脑海中,抬头巡视了一番,没有错,这是风绝的别墅,这里是他们的家,她已经回来了。   但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   她是医生,这种从睡梦中醒来长时间缓不过神来,甚至要花好几分钟的时间才能想起一些事情,多半是因为,她睡的时间太长,所以醒来的时候脑子一下想不起来事情。   但是,他在墨西哥不要她了,也还是……把她带回来了吗?   苏颜用手掀开被子然后缓缓的下床,踩着放在床边的柔软的拖鞋,也不管身上穿的是睡衣,就准备出门。   一打开门,前面立着一个男人,看他的样子,像是正准备推门进来。   苏颜看着他,是她熟悉的俊美的眉眼,只是他今天没有穿黑色,而是少见的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是她以前帮爱他买的,但是他很少穿,只是偶然在家里穿一穿。   白色是她特意选的,因为他总是喜欢穿一身暗沉沉的颜色,所以每次她买衣服的时候,就会选偏浅色系一点的衣服。   反正脸蛋好看又是衣架子的男人,加上一看就是小角色的气场,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会很好看。   蓦然就响起在墨西哥的那个小机场的前面时,他看着她走向金魑却不肯伸手的冷漠,心里的凉意蔓延开来,她想都没想,就往后退了一大步。   即便他带她回来了,她也仍旧是介怀。   拉远了的距离,苏颜看着他的目光安静而疏离。   风绝微微的低头,唇角似乎有苦笑的痕迹,低低的沙哑着开口,“颜颜,你别这样。”   别这样,她什么都没有做,他说的是什么,她不懂。   想了想,还是静静的问出了声,“你还有没有受伤?”   虽然生气,虽然介怀,但是她也还是知道,当初他那么做,总是有他的理由。   至少,在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们的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所以,生一生气,闹一闹别扭,那就没有关系了。   风绝听她这么问,暗淡的眸色似乎亮了好几分,很快的就回答了她,“没事,我没受伤。”   “哦,”没受伤那就好。   她甚至都没有去想,他究竟是怎么带她回来的,在那个差劲到他已经需要把她交出去的场面,是如何完整的回来了。   “颜颜,”风绝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连忙低声解释道,“那个时候,我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才会把你给金魑的,但是,我不会让他碰你一根头发的。”   嗯,她想,她是相信的,因为至少她现在已经回来了,毫发无损 的回来了。   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要太寂寞。   她摸摸自己的脑袋,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好几天?睡得头都疼了。”   “嗯,”风绝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是,你睡了差不多一个月。”   苏颜蓦然的睁大眼睛,睡了一个多月?她怎么会睡这么久?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她没有受伤啊,一个多月那就不是睡那是昏迷了。   低头的时候,看到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不是很明显,但是因为她前段时间瘦了很多,所以这样就很明显了。   她是医生,大概可以看出这是多大的胎儿,两个多月的样子,距离她上一次清醒的时候,的确是过去一个月了。   茫然,苏颜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的跟浆糊似的,似乎有什么忽视了,什么东西没有想起来。   但是她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我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   ☆、第二百五十五章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她并没有觉得她的身上有类似于受伤或者生病的迹象啊,怎么会昏迷一个多月呢?   苏颜还是很茫然的看着他。   风绝伸手摸摸她的脸蛋,闻声道,“我们的飞机在雨林的时候被攻击,跳伞后你的脑袋不小心受到重创,所以一直都在昏迷。”   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所有的记忆都在金魑把她打晕之后,就全部没有了,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出来的,也不记得她是怎样回到纽约的。   难怪她会觉得脑袋很沉,甚至是迷迷糊糊的,仿佛很疲倦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她睡得时间太长太久了。   是这样的,所谓过犹不及,一旦超过了正常的睡眠时间,人睡得时间越长,反而会越累,于是疲倦,她这一身就感觉自己没什么力气一般。   风绝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颜颜,”他的声音低沉,还带着一抹别的什么情绪,可能是她真的太累了,所以无法分辨,他说,“对不起,在机场的时候,你很难过。”   苏颜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没有任何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她其实一贯贪恋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温暖和气息,她也喜欢他的怀抱,喜欢他很用力的抱着她。   现在风绝抱着她的感觉,就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是这样抱着她。   她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那一幕的决绝,在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清晰,她猜测他有这么做的理由,也不是真的怪罪他,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这么快就释怀。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闷闷的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她是真的饿了,大概昏迷了多久,就有多久没有吃饭,一直靠营养针为生,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对营养的需求很大。   “我们去吃放,”他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脸色终于欢快了一点,“我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你现在应该没什么力气,我抱你下去。”   “好。”她确实是没什么力气的,睡了太久,全身都是软绵绵的,连站起来都很花力气,连脑子也是混混沉沉的,所以他说要抱她下去,她没想什么就说了一个好字。   事实上,风绝要抱她,从来不会提前通知你的,一句话不说就抱着你下去了,她受点小伤生点小病基本就是这样的待遇,她基本算是已经习惯了。   风绝直接将她抱到楼下的餐厅,她看了眼桌上,果然已经有熬好的皱摆在上面,只是没有盛出来而已。   她弯着唇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醒来,连粥都煮好了。”   风绝淡淡的笑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但是知道你醒来之后是一定会想要吃东西,所以就准备好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但是苏颜的心里瞬间就五味陈杂,一个多月的日子,她知道,以风绝的性子,既然会每天准备早餐,那么中餐和晚餐也会按时准备好的。   他原本是连自己饿着都不愿意下厨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她受伤生病没有都按时准备好饭菜,就是为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可以吃东西。   说不感动,那怎么可能。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的让心里的那一股异样沉下去,在心里暗骂自己太蠢了,在那样的场合,她就应该相信他,她介怀他当初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就看着她被人带走,但是想一想,既然是要演戏,那么他就一定有自己的计划,既然是这样,又怎么会表现出过于明显的表情。   这么想着,从醒来就开始无法释怀的一切,慢也没那么介意了。   嗯,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何况,她相信,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真的要抛下她。   心里顿时就轻松了很多。   拿起勺子,低头喝了口皱,温香软濡的气息一到口中,她微微蹙眉,风绝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所以立刻就看了出来,不由开口问道,“颜颜,怎么了,不好喝吗?”   苏颜抬眸,看着对面的风绝略带着紧张的神情,嘟着嘴巴笑了出来,“哪有不好喝,话说风十七,你厨艺进步这么快,是准备哟啊超越我的节奏吗?”   说到这里,她笑眯眯的道,“能者多劳,是不是以后你来做饭?”   风绝低头吃他的东西,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那意味相当的明显, 那就是,想都不要想。   苏颜瘪瘪嘴,其实她也就是说说而已,风绝这样的男人肯定不会爱上厨房的,能在她生病的时候下厨就已经很不多了,平常,那就是想都不要想。   骨头粥很美味,她暗忖前段时间她喝过的其实也很不错了,没想到一个月的效果这么明显啊,还是说他每天准备的都说骨头粥,所以才这么效果显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这真的是……难为他了,不是每天都要吃相同的东西吗?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薇依没事了吗?”   当然,她是真的没有关心她的意思,其实也就是顺道问问,她对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都不关心,还是结果比较重要,问薇依,纯属顺便。   “嗯,她没事了。”风绝皱着眉头,看样子像是不大愿意提起薇依,于是苏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喝完粥,她擦擦嘴巴才问道,“你不去基地吗?现在已经不早了啊。”   “你的身体才好,我这段时间会陪着你。”风绝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道。   “哦,”她没什么很大的反应,想了想,问道,“可以带我出去吗?睡了这么久,我很想去外面走走。”   虽然有点累,但是晒点阳光,呼吸点新鲜的空气应该才会更好吧?而且现在,虽然她不了解状况,但是,除非是她自己想要离开,叶门不会主动来找她,而且有陪着,也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可以,”不知道为什么,苏颜总觉得莫名的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不怎么愿意的感觉。   ☆、第二百五十六章风十七你个草包   取车的时候,风绝直接让保镖将车取出来,他们站在门外等,苏颜看了一眼那保镖,有些奇怪,“你把保镖换掉了吗?”   说起来,因为风绝一个月都没有给她任何的消息,有什么事都是找别墅的保镖,所以说起来她算是全都认识了,但是面前的这一个,苏颜从来没有见过。   风绝眼皮都没有抬,若无其事的道,“是,原来的人回部队了,所以我重新找了一批人。”   是吗?她很困惑,她记得因为那场大火的原因,风绝把别墅的防御不知道加强了多少倍,所有的保镖都是他一手挑出来的退伍特种兵,绝对的忠贞可靠。   但是既然风绝说他们回部队了,她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原本她对军队的那些事情都不是很清楚。   苏颜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车子滑动后,她伸手拉开了车窗,实在是最近睡得太多,所以吹点风应该会比较好。   “你怀孕了,”风绝皱着眉,将窗户按了下来,淡淡的道,“孕妇吹太多的风不好,乖。”   虽然不是不能吹风,但是从车窗外面吹进来的风是很大的,以她现在的身体的确是不适宜吹太多。   苏颜是医生,当然对这些很清楚,但是她是想着就吹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风绝不准,她也就罢了。   真好,她的宝宝没事,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弯着唇角,她看着窗外的的阳光和人来人往的车流,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绝,”她突然开了口,有些小心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她记得风绝跟她说过,等过段时间,这里的事情,和叶门的事情都解决完了,他就带她离开这里,去她喜欢的城市。   嗯,她很期待,何况她现在怀孕了,纽约太浮躁,也不适合养胎,她想清楚了,虽然伦敦是她最喜欢的城市,但是那里到底是叶门的地方,她也不是非去哪里不可。   两人在一起,大家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风绝不会喜欢伦敦,所以她也不需要他这么迁就她,那么,就去苏州好了。   上一次回去的时候,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是总觉得这么多年以来,她都误会外婆了。   风绝侧脸,看着苏颜满怀期待的表情,眯了眸,“离开这里?”   苏颜睁大了眼睛,看他的表情,心就沉了一瞬,眼神也不自觉的委屈起来了,他这不是要食言的意思吧?   虽然她知道这里是风绝工作生活的重点,但是她以为他主动提出来说明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这里的生活的,所以已经当真了,他要是突然又说不去了,那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们要去哪里?”他凝眸审视她的表情,眼睛稍稍的眯了起来,“应该说,你决定好要去哪里了吗?”   苏颜托腮,笑得很甜蜜,“我们起苏州好不好?就等到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然后你想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其实去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身边的人。   但是,苏颜的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到窗外,鼓着腮帮,有种深深的忧桑,话说,貌似她还是未婚先孕的啊,貌似她身边的男人,都没有要娶她的意思啊。   她囧囧有神的想,总该不会让她主动的说要结婚吧?这不科学啊真的很不科学啊。   所以,苏小姐默默觉得,她真的很不高兴,低头看了不怎么明显的腹部,她也才二十岁啊,其实生孩子也还很早啊,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个时候生孩子啊。   话说风十七你已经上车了,怎么可以还不补票啊?这真的很不厚道啊。   别说她还是很矜持的女孩纸,就算是不矜持的女汉纸,也没这么大的勇气主动说要结婚吧?   觉悟啊,风十七你的觉悟在哪里?   “颜颜,你想去哪里?”苏小姐闷着心情想了这么多,但是坐在一边的男人貌似一点都没有察觉。   “随便。”她想到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很不开心,硬邦邦的扔了两个字。   去哪里一点都不重要,她只是想出来吹吹风,晒晒太阳而已。   “去看电影好不好?”   苏颜的注意力一下就被拉了回来,她的表情很诡异,“风十七,你确定你看电影的时候不会睡觉?”   看电影这种平民艺术,她已经对他绝望了,第一次看推理电影,就被他半路剧透,后来又看了几次,他就直接趴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对此万分嫌弃,某一个晚上看了一个……好吧,稍微文艺一点的电影,结果他又睡着了,说好了要陪她看到最后,苏小姐那一次真的愤怒了,当时就一个巴掌把拍在他的脑门上把他拍醒了。   她当时是那样说的,哦不对,是一边戳他的胸膛一边质问,风十七你身为陆军大军长,怎么可以一点一点艺术审美都没有,你身为男人说好了陪我看我,结果看到一半又睡着了,你……你就是草包。   绝爷原本是很委屈的,这能怪他吗?他也很想看完的,但是奈何……实在是太催眠,他一时没熬住,就睡过去了。   但是,她刚才说他是什么?草包?   很好,于是草包立刻翻身而上,赌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直接压倒吃干抹净。   欠收拾的女人,敢说他是草包。   所以她才会在风绝说看电影的时候,露出这么诡异的表情,在她的印象里,风十七是绝对不会提出看电影这样的事情的,只有她死缠烂打威逼利诱他才会看一看。   所以,他这是真的转性了咩?   风绝看到她嫌弃的表情,顿时就默默的没有说话了。   他不喜欢看电影,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这并代表他不能陪她看电影,所以最后,风绝还是把车停在了电影院的面前。   苏颜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因为她是十分忠贞的电影迷,所以他愿意陪她看,还是这么主动的,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二百五十七章混蛋,还我的爆米花(4000字更)   她很喜欢在黑暗的电影院,在满满的人群看一场电影的感觉。   但是,这种事情会发生在绝爷的身上吗?这明显就是……不可能。   因为绝爷只是拧眉看了一眼排着长队的人群,然后以眼神询问了一下苏姑娘这是什么状况,然后苏姑娘静了一秒就很淡定的告诉他,这叫排队,咱们是要排队看电影的。   绝爷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你的意思是,一个电影院要塞这么多人?”   “准确来说……是这样的。”   绝爷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面无表情的道,“那就清场。”   清场……   很好,果然就是绝爷的作风啊,这真的是他的作风,苏颜头痛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我不要。”眼看着风绝就要往前面去“处理”了,苏颜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拦住了他,“风十七,要么我们走人,要么就排队买票。”   风绝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万般的拧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她当然知道,他已经不喜欢到连佣人的存在都不允许了。   但是,这是两码事好吗?她可以允许家里没有佣人然后所有的事情她一个人做,但是所谓迁就就是互相的,难道他就不能迁就的忍耐一场电影的时间?   她摆出微笑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风绝,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太闷了,人群没有你想的那么讨厌的,喧哗和吵闹也有它们本身的乐趣的,跟很多的人,也许是不认识的人,也许是朋友,也许是恋人,也许是亲人,那都是不一样的体验,很神奇的。”   “再说”她挽起他的手臂,“看电影是情侣的必修课程,反正你不喜欢看,那么,你陪在我的身边,让其他的陌生人陪我一起看,好不好?等看完电影,我再陪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苏颜言笑晏晏的脸,明媚温暖,怎么会让人不喜欢,他怎么会不喜欢。   目光一个恍惚,他低低的道,“好。”   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女人,她只要对你笑一笑,然后你就什么都没有办法拒绝。   她说什么,你都只能说好。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所有中了爱情的毒的人额,全部都是,甘之如饴。   苏颜闻言,眉眼的笑意更加浓厚了,踮起脚尖,身高不够,只能吻到他的下巴,“去排队吧,我去买爆米花和饮料哦。”   “为什么要吃这种垃圾食品,”他很嫌弃,赤果果的嫌弃。   苏颜睁大了眼睛,眸底有抹什么东西飞快的滑过,然后,她嘟着嘴巴,很不满的抱怨,“你总是不记得我说过的话,看电影不吃爆米花怎么叫看电影,何况这里还是电影院。”   风绝面无表情的道,“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她眨着眼睛,眼睛里有几分俏皮,“苏小姐的逻辑。”   然后,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就朝着买零食的小商店跑去了。   风绝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更加拧巴了,但是没办法,只能听她的话去排队买电影票。   一转身,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啊……”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然后就是女孩子满满的可惜又委屈的声音,“我的爆米花。”   风绝低头,没办法,他撞到的是个小女孩,个头比苏颜还要矮,还要纤细,她正蹲在地上,看着地上已经散了一地的爆米花怔怔出神,   因为她低着头,所以风绝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乌黑的齐耳的短发,还要洗得发白的已经很白但是很干净的鞋子。   那小模样,楚楚可怜的。   风绝皱着眉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抱歉这种事情,呵呵,绝爷是从来就不会的。   他直接就准备绕过她,然后就准备去排队,谁知道那个原本蹲在地上对着一堆爆米花很楚楚可怜的小女孩瞬间就满血复活一般从地上站了起来,几步冲到他的面前,凶神恶煞的吼道,“混蛋,你还我的爆米花……”   风绝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一张素净的小脸蛋,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小小的,跟营养不良似的,哦,不对,不该这么说,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才会长成这样一副豆芽菜的样子。   这女人是……风绝看着她熟悉的脸蛋,眼底有股阴霾。   倒是女孩看清面前的男人之后,蓦然僵住了小脸上杀气腾腾的怒气,脸色秒变得无比尴尬,又是害怕又是无措,看着他,磕磕盼盼的道,“对不起……”   风绝挑眉,来了兴致,“不是我撞翻了你的爆米花?不是我是混蛋?”   她更加尴尬了,“对不起绝爷,我刚才……”她摸着自己的脑袋,半响说不出什么话,呐呐的道,“对不起。”   一转身,就低着头往前往前面冲去,风绝清晰的看到,她走的时候,眼神还巴巴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爆米花。   结果没有看路,又差点撞到前面买了爆米花回来的苏颜,她连头都没抬就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诺?”半带惊喜半带意外的声音前面响起,听到对方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她才茫然的抬头。   直到看清勉强长发的纤瘦的女子,她的手里也正抱着一桶很大的爆米花,“温小姐?”   苏颜摸摸鼻子,微笑道,“我叫苏颜,你需要重新认识我一下。”   苏颜?不是温落吗?顾小诺看着她,也没有迟疑多久,她这么说,那她就是苏颜了,至于以前,那都不重要。   于是她赶忙露出一抹笑容,“哦,苏小姐,你好。”   苏颜看着她,有些困惑的问道,“你不是回国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她记得当时风绝说顾小诺已经回国了,连她妈妈的医疗费他都给了,看她这一身,除了大概是天生丽质所有发质很好的头发,从衣服到鞋子都是一种洗得干净,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穿过很多次。   顾小诺似乎有些尴尬,“我……我来这边念书,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想着来看电影。”   苏颜算不上什么特别单纯的姑娘,虽然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她多数都是不知道的,但是,一般人该知道的,她还是都知道的。   比如那一次,风绝说过顾老五不恶不作,那次他不惜把小诺送上他的床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后路,但是风绝没有接受。   她这一身的装扮,让人一眼就看出她目前的清贫,唯独眼睛依旧纯净明亮。   苏颜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尤其是她说今天是她生日,所以她来看电影的时候,心里便有股莫名的酸酸涩涩的感觉冒了出来。   这样的感觉,她应该是很熟悉的。她也曾有过人孤独的在外面念书,生日的时候一个人度过,因为不习惯跟周边的人太过熟悉,但是,她比顾小诺要好,因为她会接到神慕和子翊的电话,还会在精准的那一天收到礼物。   但是,同样的孤独,同样的寂寥。   她微微的笑着,“今天是你生日吗?生日快乐,”说着,又想起她这像是要往外面离开的架势,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要看电影吗?看完了吗?”   “还没有……”   “颜颜,”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打破,那声音里颇有股不耐烦,当然啊,这个不耐烦自然不是对着他叫出的这个名字,“票买好了,我们走吧。”   苏颜仰头看着他,声音有抹撒娇的意味,“等一下吧,电影还没则么快开始。”   顾小诺看着面前的女子,跟上次见到她相比,她似乎是瘦了很多,但是还是那样的清雅美好,连眉目间的笑意也是如此的温暖动人,她心里自嘲的道,也许,这样的女孩子,生来就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的吧。   感受到风绝从她的身上闪过的不悦的目光,她只觉得背脊一凉,连忙堆笑道,“苏小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所以不想看电影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看吧。”   然后说着,就迫不及待的准备离开。   从苏颜的身边过去的那一刹那,那股自嘲的意味变得更加的浓厚,瞧瞧吧,顾小诺,其实你就是这样的人,她救了你的命,但是你却连声说谢谢的勇气都没有。   是的,她早已不是当初的顾小诺,这一年来,从差点被父亲送上陌生男人的床,到母亲去世,到她一个咬牙靠到全额奖学金出国念书,然后除了上课之外的所有的时间,多全部用在做兼职上,一分钟恨不得分成两分钟用。   风绝是什么样的人,经历那一场噩梦一般的过往,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不管苏颜是怎么样的好人,她都不准备沾染他们那个危险的,跟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圈子。   对于危险的东西,她早就学会了,有多远,就离得多远。   “小诺,”却还是被背后的女子叫住。   她很想装作听不到,然后直接的跑出去,跑出他们的视线。   很多年后她回想起这一天她这么强烈的想要逃脱的感觉,那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有女人的第六感这回事。   那是人对危险的提前的预支。   但是,她还是停了下来,直接造成了之后的万劫不复。   顾小诺顿住脚步,转过身,挂着一脸的笑容,“苏小姐,还有事情吗?”她努力的摆出我很忙,我真的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苏小姐你让我走吧的感觉出来。   没办法,她虽然很想直接逃掉,应该说,如果换了其他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在这样强烈的各种复杂的情绪和尴尬的场面中逃出去。   但是苏颜不一样,她知道,而且很清楚,这个比她年长几岁,却远比她活得从容的女子是她的恩人。   她救过她的命,也救过她的妈妈,虽然人生还是充满痛苦,但是至少没有了遗憾,所以,她尊敬她,只能停下来。   苏颜微笑着,走到她的面前,脸上的表情略带着歉意,“对不起,刚才绝弄掉了你的爆米花,把我的赔给你好不好?”   她想了想,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开口了,她说,“小诺,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嗯,你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关心的话,就要对自己好一点,既然来了,那就看完电影再走吧。”   说完,就把自己怀里的爆米花塞到她的怀里,“我自己的握再去买,绝他,咳咳,一向就是这么没礼貌的,撞了人也不知道说对不起,”她笑得眉眼弯弯,“今天你生日,我请你看电影吧,好不好?”   顾小诺站在原处,半响都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怀里的爆米花,眼睛里的情绪又压满了整个瞳孔。   半响,她才低低的道,“谢谢,苏小姐。”   苏颜也是一怔,很快,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很快想到了什么一般,“小诺,”她的眉头微微的蹙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平静,她淡淡的笑,“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真的没有,外表光鲜亮丽的人未必比你开心,所以,”   她说,“不需要这么自卑,真的不需要。”   ********************************************************************************************   啊啊啊啊啊啊,我家绝爷没有失忆,苏小姐……也还暂时木有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他已经死了   她看着今天的顾小诺,就像看着几年前的自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深蓝色的长裙,这是她惯有的装束,虽然早已经没有那么在乎腿部的残疾,但是也许是残疾,也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所以仍旧着长裙。T   她伸出一条腿,笑容浅淡,“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过,我的腿是残疾的。”因为低头的动作,所以她的长发微微的垂了下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曾经跟自己说,我愿意用我那时候拥有的一切,来换一双健康的腿。”   顾小诺蓦然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苏颜的腿有点不对劲,她隐隐注意到过,但是因为不大明显,她以为是她受伤了原因,原来,是因为有残疾吗?   她看着苏颜脸上仍旧明亮的眼睛,脑子里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她看出什么了吗?还是说,有什么东西,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小诺,”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低的,“我们活在这个世界,总是会无奈的失去很多的东西,但是,不要不小心连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失去了。”   顾小诺半响都没有说话,这时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跟她说这些话,其实原因很简单,甚至没有那么多的原因,那就是因为看到很像曾经的自己的人,会忍不住想说什么。   苏颜不过是觉得,现在的顾小诺,像极了当初知道子翊爱上一个温落的女人时的挣扎,也许挣扎的理由不一样,但是都是在挣扎着。   那时候,看到温落的存在,她总是想不通,为什么她努力了十多年都没有得到的感情,温落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   多少阴暗的心思午夜梦回的时候一点点的吞噬她的心,就像心底的恶魔在不断的成长,她甚至快要控制不住。   直到今天,她才多么的庆幸,始终都没有踏出也许再也无法回头的那一步。   苏颜伸出手,笑容温婉恬淡,“小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   顾小诺感受着她手心的温暖跟柔软,忽然就扬起脸蛋笑了,“好,我知道,有需要的话,我会来找你。”   然后又抬眸看着站在一边早就已经很不耐烦的风绝,吐了吐舌头,俏皮的道,“苏小姐,你还是赶快去和绝爷看电影吧,你要是再不去,他肯定会找我麻烦的。”   苏颜回头,果然看到风绝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鼓鼓腮帮,“那好吧,我们先去看电影了,再见。”   “恩恩,”顾小诺连忙点头,跟小鸡啄米一般,主要是这男人的脸色太难看,气场太压人,所以她已经严重的顶不住了,还是赶紧识相点,自己要求滚蛋,“拜拜。”   苏颜回过头,重新挽上风绝的手臂,“我们走吧。”   风绝嗯了一声,两人转身就往电影院里走去。   依着苏颜对风绝的了解,因为她没有说看什么电影,因为觉得傲娇又草包的绝爷肯主动陪她看电影,那已经是无比荣幸的事情了,所以她还哪里要求看什么。   她可是很好说话的,他看什么,她都会一陪到底,绝对不会半路睡着,伸手拿过他买过的电影票,出乎她意料的,居然是一部十分文艺的爱情片。   她挑挑眉,“绝爷,你这是专心了咩?”   居然会主动挑这种文艺爱情片看?   绝爷冷艳的斜了她一眼,哼了两声,“你以为看什么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然后很嫌弃的看了一眼被她拿过去的电影票,“谁让你喜欢这种哼哼唧唧的风格。”   苏颜无辜的看着他,这能怪她吗?她也没要求看电影啊,她更加没有要求要看爱情文艺吗?   话说绝爷,你既然要哄我,难道就不能一哄到底咩?还有半路这么不给面子的吐槽,真是,很伤自尊的好不好?   她扁着嘴巴,很不高兴的看着她。   风绝顿了一下,然后闭嘴了,伸手拍拍她的电影,“嗯,乖乖的去看电影吧。”   苏颜原本就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很爱风绝哄她时的模样,所以他这么说了,她也就挽着他的手进了电影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好是,所以出来看电影的人特别的多,而且貌似大部分的都还是情侣。   嗯,苏颜看电影的时候,喜欢一边看电影一边吃爆米花,在家里没有爆米花的时候,她就开始吃各种各样的水果,因为风绝很讨厌垃圾食品这一类的东西的存在,今天应该算是例外了。   爆米花抱在她的怀抱里,她原本是自己吃着,偶尔兴致来了,她会抓几颗喂到风绝的嘴巴。   风绝扭头,很嫌弃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拒绝的意味闭着眼睛都可以看出来,苏姑娘不乐意了,嘟着嘴巴威胁他,“你吃不吃,哪有男人这么不给女朋友面子的。”   她一边喂一边阴暗的想,叫你吐槽我的品位,我就要喂你吃。   风绝看了她一眼,一下就看出她那点小心思,当下也懒得拆穿她,伸出接过她手里的爆米花,就喂进自己的嘴里。   苏颜看着他的动作,反而怔住了,明眸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的刷过,掩在长长的睫毛下,借着电影院昏暗的光线,没有被她身边的男人发现。   转过头,视线回到大屏幕上,捧着盒子里的爆米花继续吃,却蓦然有种食不知味的感觉。   果然是文艺爱情片,真的就是很文艺很文艺,连一贯很爱看文艺片的她都觉得……很无聊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所谓文艺跟无聊就是一线之隔,而她只能算是电影爱好者,而不是电影鉴赏者,所以实在是没有那么阳春白雪的审美。   倒是身边的男人,虽然全程面无表情,但是却奇迹般的没有半路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更加没有趁机搂搂抱抱一边跟电影吃醋,一边吃她的豆腐。   她微微的侧过连,在黑暗中注视他的脸,借着大屏幕偶尔传过来光线,还是那样熟悉的五官跟轮廓,俊美冷硬,她看不出丝毫的不一样。   是她喜欢的,在很多时候,每天早上就可以看到的脸,她的眸里与困惑,而后又失笑的扯动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她果然是睡得太久,所以脑子不大清楚了吗?   也许是她维持这样的角度跟动作太久,所以惊动了她身边的男人,他捧着她的脸蛋,蹙眉道,“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电影,不喜欢的话我们回去吧。”   “怎么会呢?”苏颜朝他笑了笑,“我很喜欢啊,只是,”她眨眨眼睛,看着他的脸,“感觉很久没有看到你了,而且,你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要长得好。”   风绝对于她的此番说辞,唇角抽搐了一番,然后很淡定很冷艳的道,“嗯,总算是有了点正常的审美,没有被这种破电影荼毒掉。”   苏颜忍不住了,愤怒的戳他的胸膛,“风十七你这个熊人,你再敢侮辱我的电影试试看。”   他很不屑,“我没有侮辱它。”   她更加的怒了,“你再敢这么不屑,我以后不跟你睡了。”   风绝,“……”   看到他闭嘴,苏颜才算是稍稍的消气了,也不再给他吃爆米花,自己吃自己看,然而心里那股闷闷的感觉,却是始终都没有消散。   三个小时的电影,加上之前排队,还有开车开的时候,然后找地方的时间,基本就可以准备吃午餐了。   于是两人找了个吃饭的地方,风十七这人向来龟毛,本来是基本不吃外面餐厅的饭菜,但是总不可能时时刻刻,真的一点都不吃,所以苏颜还是找出一家他不那么嫌弃的餐厅。   这一次自然也是一样,不需哟啊过多的犹豫,风绝直接开车去了那家餐馆。   刚才的文艺片有点淡淡的忧桑,虽然她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走神,但是仍旧是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欣赏电影,所以还是不免有点沉浸在里面走不出来。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来开安全带下车。   她一走到风绝的身边 ,就被他牵住了手。苏颜一怔,低头看着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一刹那的出神,但是也就只有那一刹那,然后很快就重新抬头跟他往前面走去。   “对了,”等上菜的时候,苏颜百般无赖的看着窗外,然后突然像是想了什么一样,开口问道,“上官谦的伤好了没有?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说完这句话,她才懊恼自己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这回事,上官谦的伤很重,不过,一个多月过去了,依着他们这群人的性格,大概不会愿意住院,但是也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应该还在家里养伤。   风绝看着她,苏颜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道,“不用了颜颜,他已经过世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我是你圈养的宠物吗   苏颜手里的动作顿时就僵住了,连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其实也不是这样的,这样的结果,她应该是可以想到了,风绝说在带她跳降落伞的时候,不下心撞到了头,既然已经到了要跳飞机的地步,那么情况有多危险可想而知,何况上官谦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真的……出了意外,那也很正常。   但是,苏颜连声音都变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即便上官谦对她而言,其实也不是那么熟悉的人,说关心也说不上,因为他们连交道也就打过那么寥寥的几次,她也不是那么热情或者是情感过剩的人。   为什么这么激动,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就认为,上官谦跟了他那么多年,除了是上下属的关系,至少在感情上,应该可以算是朋友的。   而且,上官谦会受伤,甚至会死,那都是因为他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她觉得受到了伤害,应该说,是为上官谦愤怒。   风绝看出了她的脸色,拧眉,淡淡的道,“为什么要告诉你?颜颜,你为什么要知道呢?别说你刚刚才醒过来,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我的,你只需要,好好的养着孩子,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了。”   “我不喜欢让我的女人,尤其还是在怀孕的时候,担心很多的事情。”   苏颜一下子就无言以对,她咬着唇,只是觉得很难受,那种酸酸涩涩,不是心痛,说不出是什么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的难受。   他没有说错,风绝就是这样的男人,这些事情,他的事情,尤其是这样一听就会让愧疚难受的事情,他都不会主动告诉她的,但是当她问起来,他也不会选择欺骗。   心里变得很闷很闷,甚至有种窒息般的无法呼吸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最后,只低着头轻声道,“那么,等下你带我去他的墓地……看看吧。”   风绝只说了一个字,“好。”   苏颜沉默了几分钟,然后抬头看着他,声音里有很浓重的鼻音,“风十七,他死了,你会难过吗?”   是他不难过,还是他不知道什么叫做难过?   为什么她会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陌生?   她不懂,只觉得很茫然,真的很茫然。   心里仿佛被一只手紧紧的揪着。   “颜颜,”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那样的平静下面,却又似乎暗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暗黑跟深冷,听得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这一生,不知道看过多少战友死在我的面前,人总是要学会习惯的。”   正说着,菜已经上来了,今天因为她来了兴致,所以破例点了西餐,风绝漫不经心的切着面前的牛排,声音还是淡淡的,“你不懂,军人的世界,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很多时候,跟黑道差不多。”   苏颜看着她对面的男人,英俊沉静,即便只是这样坐在这里,也仍旧会显得气势慑人,配着这样高档的餐厅,即便是从外面经过的行人透过玻璃窗看到他,也会一眼就看出来他一定是身份显赫。   她看着服务生将她的沙拉放到她的面前,低低的道,“绝,我可不可以回一次伦敦?”   她一直在观察风绝的脸色,尤其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几乎是她的还没有落下,他的脸色就彻底的变了。   他冷冷的看着她,“苏颜,你什么意思?”   面对他的怒意,苏颜反倒轻轻的笑了出来,“绝,你怎么了?我记得你曾说过,只要我有了你的孩子,是哪里都可以去的,你现在这吓坏小孩的脸色,难道是准备反悔吗?”   她撑着自己的下巴,宛若小女孩一样的姿势,“我现在已经有你的孩子,大概别的男人也不会要我了,所以就算是回到叶门,也还是会乖乖的回来的,话说,孩子他爹,我还等着你娶我呢,你为嘛不准我回去?”   她的脾气很好,脸上甚至还是挂着笑容,温温的,还带着一丝俏皮的味道,“风十七,你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是不是太专制太霸道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终于有了那么一点不满跟抱怨的感觉,但是并不浓厚,更像是小女孩的嗔怒和撒娇。   风绝看着她明媚的笑颜,在听说她要离开时刹那间起的阴霾渐渐消散了不少,似乎不管他有多大的怒气,她总有办法几句话就轻而易举的轻易就掐灭你的火,然后让你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但是,要去伦敦,他的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的,“你还怀着孩子,要去伦敦做什么?”   别说她真的想要回去,就算只是提一提,他都已经是不高兴到了极点,不需要任何其他的说法,那本来就是他最讨厌的地方而且那里还有着他最讨厌的人。   相比他已经算是大怒的模样,苏颜却还是维持着浅笑盈盈,甚是温婉的解释道,“绝,你别忘了,那里是我除了苏州生活的时间最长的地方,那里有我的朋友,有我养父母,还有……”   “还有你曾经爱过的男人?”他一句废话都没有,就冷冷的打断了她,那表情,那神色,都冷到了极点。   苏颜淡淡的笑,妈的,她是脾气好,又不是真的没脾气,这世上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女人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命。   所谓在哪里被压榨,就要在哪里站起来。   “怎么风绝,你是准备今天跟我吵上这一架?”她淡淡的,非常的淡定,“你不准我去的理由是什么?我是你的女人,是没出生的孩子他妈,别说你还没有娶我,就算你真的娶了我,也没有权利跟理由禁止我的完全正当的行动,还是说,”   她的脸色也冷了好几分,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在你眼里,我就是只是用来圈养的宠物?”   第二更完毕。   ☆、第二百六十章为什么越来越陌生了?   苏颜动脾气了,这是她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几乎可以说是第一次动脾气。   最开始的时候被他压榨,但是敢怒敢言,一般的情况下都只能默默的腹诽或者自我安慰的画个圈圈诅咒他。   最明目张胆的,也就是故意吃掉他的螃蟹,除此之外,基本都没有了。   后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他的脾气还是很差,但是还算是有觉悟,只要她真的稍稍的生气,或者表情伤心一点,难过一点,他都或老实的乖乖的爬过来好言好语的哄她,风十七哄人的时候,基本是笨拙得呆萌呆萌的,苏小姐特别的喜欢。   总而言之,她还没有这么直白的这样跟他说话,别怪她说话难听,是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想一想她就觉得自己很憋屈,貌似从她认识到一直到现在,她就没有真正的自由出入过。   除了在苏州的那几天的生活,别说跟叶门的人联系见面,她一直就被关在别墅里,除非他陪着,否则基本不准出门。   靠之,她多好的脾气都会受不了好吗?之前是因为他跟叶门的关系,她也确实一度蠢蠢欲动的想要离开,成,他这样关着她,她虽然很憋屈很不爽觉得他很变态,但是除了揍揍枕头,也就没说什么了,至少站在他的角度,她还算是知道他这么变态的理由是什么。   但是现在呢?为什么?凭什么?怕她跑掉?她孩子都有了还跑毛啊,她脑子摔了?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上哪里去找一个比他有钱有势还长得好还算疼她的男人?   以前有理由她可以忍,但是现在没有理由了,果断是不能忍了。   她想回去的理由也很正当也光明正大啊,就想跟神慕聚一聚,虽然她基本没有跟慕慕好好的说过话,唯一通话时间最长的,也是在电话里,她跟神慕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后来分开了,但是发小的感情不会改变。   她隐隐有种感觉,慕慕最近,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虽然很隐晦,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是错觉,但是女孩子是最敏感的,尤其是年纪相当的女孩子。   再者说,好歹她准备跟他了,也要正正经经的跟养她的人备告一下吧?也是知道他的身份尴尬,哦,不对,是因为他是一定不会愿意去叶门,所以她才一个人回去的。   话说,一个人回去也很心酸的好不好?   他居然还敢在这里吼她,混蛋,他就不能好好的为她想一想吗?不能吗?有这么难吗?   她真是,讨厌他。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脸上最后一抹笑容也完全的消失了,只是板着一张脸,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   没关系,就算他气场强大脾气很差此时脸色很难看,甚至看上去很凶的样子,她一边绷着自己的脸,一边为了不破功拼命的劝服着自己,他再凶也是她的男人。   她就是不信,他敢动手打她,当了这么久的小媳妇儿,她要是再继续媳妇儿下去,那就真的连一点人权都没有了。   她的要求不高,不要求他当妻奴对她言听计从,但是,最基本的人权,那是绝对要维护的,嗯,维护主权完整,那是必须的。   “苏颜,”风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是还是很难看,甚至冰山不见松动,“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个不可以。”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语气里有种刻意的想要放缓语气的痕迹,“你说你想要去其他的地方,等我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可以带你离开,但是,叶门,你不能回去,苏颜,我不喜欢那里,你很清楚。”   苏颜微微的眯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里,面对他压迫的,她一贯其实都是很畏惧的气势,她此时却没有了任何的畏惧,反而只是就这样看着她面前的男人。   是她之前强人所难了吗?还是风绝那时候为了留下她,所以下了他不准备履行的承诺?   不,不是这样的,风绝这个男人,虽然她知道,并且是一种都知道,他不是好人,但是他说出来的话,你全部都可以当真。   他既然说了,那就是一定会做到的,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值得,咳咳,夸耀的品质。   他当初说了,只要她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就可以回伦敦,因为她要是真的怀孕了就一定会回来,即便她那个时候说自己不准备怀孕。   后来,她知道牧野樱的事情,要跟她分手,他也曾经说过,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完,他就带她去她想去的城市,哪怕是伦敦。   她笑了笑,抬着下巴问道,“风十七,如果我说,离开纽约,我想定居伦敦,你会带我去吗?”   她不是强人所难的女孩,也不会让自己的恋人真的为了迁就她住在一个他讨厌的城市。   但是,她突然就觉得,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男人怎么会言而无信,何况还是风绝,他一向都不屑的,她曾经听他跟谁打电话,他曾猖狂的跟对方说,老子说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了。   是的,这就是风绝的处事原则,偏于枭雄,不管做什么事情,就算是恶贯满盈,他也有自己的底线跟标准。   何况,跟他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里,她已经隐隐的意识到,他并是她最开始以为的那样,至少,在他的位置上,他足够的卓越逼人。   于是,她又淡淡的笑道,“给我你说话不算话的理由,你当初承诺了,所以我就当真了,你现在想要反悔了,风十七,我会对你很失望。”   风绝盯着她的笑脸,哪怕他的态度强硬,甚至是蛮不讲理,她也仍旧是风轻云淡的笑容,这样的笑容毫无疑问的让他觉得十分的扎眼。   他宁愿她歇斯底里的质问,或者摆脸色,或者吵架,或者蛮横一点,但是,她都没有,她的平静告诉他,她现在很冷静。   他从来,就不喜欢过于冷静或者是聪明的女人,苏颜从来不属于很聪明的女人,否则就不会一直被压榨而不能翻身,但是,这一刻,他有点慌张。   “颜颜,”但是风绝是什么人,那点慌张只能算是零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亦是淡淡的,却有点沉的开口道,“你明知道,我有多不喜欢那家人,有多不喜欢叶门,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   忤逆?苏颜冷笑,终于觉得这餐馆的手艺越来越差了。别说味道都淡了很多,现在连香味都没有了。   她抽了张纸出来,擦擦嘴巴,“风绝,你讨厌叶门,呵呵,在我昏迷的这一个月里,应该足够你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了,宫深拓是无辜的,说的不好听一点,是你的生母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夏堇自己送上门去找死,难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你是宫深拓,你不对做相同的事情吗?”   “你会的,而且是一定会,好,就当你无论怎么样,叶门都算是你的仇人,你的仇恨你的厌恶我都理解,但是,归根到底,叶门不是过错方,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有我的立场,我不是你的傀儡,真的可以一点感情都不顾就只要你只要爱情的,”   她自认为是很讲道理的人,她做这样的决定,也不会丝毫不顾他的感受,她想的很清楚了,他不喜欢,那就不去伦敦,远一点也没有关系,甚至不常常来往,她也可以忍受。   但是,不常常来往,不包括她可以跟叶门彻底的断绝关系,她的妥协是有限度的。   风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我们要怎么走下去?   她闭着眼睛,轻声道,“风绝,跟你在一起,已经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让步了,我已经对不起我的父母,再对不起除了他之外最亲的人,我是没有办法安心跟你在一起的。”   怎么可以这样呢,她其实常常会责怪自己,但是,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只能跟自己说,爸爸妈妈这么疼她,风绝很爱她,所以他们会原谅她的,他们不会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让她放弃自己的爱情的。   这样的理由,已经够牵强了。   她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的已经暗到仿佛是大海上最深夜的时候,暴风雨来临时的墨色的眸,安静的开口,“还是说,如果我不去叶门,你也可以以后都不再跟你的养母联系?”   “叶门对我的意义,就跟牧野樱对你的意义是一样的,我没有逼过你,但是你却连一步都不肯让,风绝,”她的眉眼间覆上一抹淡淡的疲倦,“你真的就不觉得,这太不公平了吗?”   如果他也不满,她也不满,就算是各自忍让,但是终究有一天会爆发,这样的感情,能有多长远?   风绝,为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陌生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弄掉她的孩子   幽静的咖啡厅,顾小诺局促不安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空气中流淌着优美的古典乐,但是她却觉得这里的旋律都没有流进她的耳中。   她浑身都是局促不安,手指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秀美的眉头轻轻的蹙着,看着眼前的雍容华贵的女子。   咬唇,也不主动说话,就这样坐着,仿佛对面的女人不说话,那么她也就不会主动开口。   这是她在这短短的甚至是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学到的生存之道,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状况,还是不要主动的说些什么,那只会让自己全部都暴露出来。   “顾小诺是吗?”过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对面的女人缓缓的开口,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动作优雅矜贵。   顾小诺点点头,“是,我是顾小诺。”   她始终都微蹙着眉头,对面的女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甚至应该说,她是高高在上的,那种距离感一下就出来了。   “我的时间不多,那就不跟说废话了,”她放下杯子,眼睛盯着她的眼睛,淡淡的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苏颜的女人?”   苏颜么?她眼皮一跳,迟疑了半响,估计她说谎对方也不会相信,索性点点头,“是,我认识她,”但是很快又加上一句,“不过我们不熟。”   为什么这么说,大概是直觉,一种带着恶意的直觉,还是三分,那就是实话,她跟苏颜,连见面的次数都一个手指头数得过来,说不熟,一点都没有错。   那女人却笑了笑,“不熟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做一件事情,做好了,一千万。”:   一千万,顾小诺的眼皮动了动,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站了起来。   手握成拳,但是面上的神色却是平静的,她微微的笑了笑,“抱歉,这位女士,这么大的生意,不管是什么,我想我都无力胜任。”   话一说完,她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但是走不到两步,就被两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不动声色的拦住了,那两个人都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但是,看架势,很清楚,她走不掉。   顾小诺咬唇,把身体转了回来,“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顾小诺,”那女人甚至都没有起身,只是悠然的缓缓道,“顾小姐,你今天刚好十七岁,父亲因为贪污坐牢,母亲几个月已经久病不愈而过世,没有兄弟姐妹,所有的亲戚避你如蛇蝎,用助学金念完了最后一年的高中,然后以全额奖学金考进美国大学。”   她唇角的笑容染着玩味的意味,抬眸淡淡的笑,手指轻轻的扣着桌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人生,我想要毁掉,只需要一句话,你懂么?”   顾小诺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权势能做到什么样的事情,她比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很清楚。   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说道,就能做到,她知道。   但是,几乎是问都不用问,她都可以隐隐的猜测,这一千万,要买她做什么。   她没有说话,脚步轻移,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面无表情。   女人看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已经妥协了,像她这样初出茅庐,没有后台,不知道未来在哪里,随便有点权势就能压死的小女孩,她根本就没有资本反抗,更加没有资本跟她斗。   “苏颜怀孕了,”女人恢复淡淡的语气,“你想办法说服苏颜让她收你做佣人,然后想办法,把她的孩子弄掉。”   顾小诺咬唇,对面的女人语气轻描淡写,好像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跟她有什么仇吗?”看这年纪,也不像是情敌的样子,为什么会刻毒到要去谋害一个孩子。   还要她下手,她连十八岁都没有,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   “这不是你需要管的,也不是你能管的,”女人的姿态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做到了,一千万,我可以送你去一家你想去的任何大学,做不到,顾小姐,多么堕落的人生,你可以先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她就已经站起来身子,一派优雅矜贵,“想清楚,三天后,我会派人来找你。”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身后跟着刚才拦住她的两个男人。   顾小诺看着他们的背影,拳头握得紧紧的,多么堕落的人生,怎么可以,就连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那都是她拼死拼活才换到的。   因为不想担负她那个不惜把她送上陌生男人的床的父亲失败的人生所留下的后遗症,所以她才会拼命的念书拼命的打工,她的要求从来都不高,在一个可以容得下她的城市,求得一份生存之地。   仅此而已。   偏偏仿佛她这一生注定多舛,连这么简单的愿望都要剥夺她的。   苏颜的孩子吗?她怎么可以?   但是,不可以的话,她该怎么办?   *****************************************   一场午餐下来,因为苏颜想要回伦敦的事情,而闹得不欢而散,所以吃完饭就回去了。   苏颜一直看车窗外,一言不发,这样的姿态明显的表现出,对这件事情,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她完全不能理解,风绝这么专制霸道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她头一次觉得这样的蛮不讲理让她无法忍受,怎么可以霸道到这个地步。   下车,也许是因为在外面转了一圈,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晒了下太阳,最主要是跟风绝吵了一架内容几乎激怒了她,脾气一上来,连人都精神多了。   所以她径直自己走回去的时候,就没有觉得那么无力和萎靡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种有心无力,很疲倦的感觉。   回到别墅里面,她都没有跟风绝说话,就自己坐在沙发上,落地窗的采光设计得极好,现在中午是太阳最热的时候,阳光就全部都退到了窗外。   “苏颜,”听到声音,她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他将手里的车钥匙扔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脸上的表情安静而冰冷,他看着她,开口道,“是不是我以后都不去见她,那么你就永远不会提要回叶门的事情?”   苏颜一下子就怔住了,什么?他在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所说的她是牧野樱,也就是他的养母,因为过于震惊,她甚至以下都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做他以后都不会去见她?那是他的养母,连简澜都曾说过,风绝是二十四孝,他怎么会不去见她?   而且,她根本不在乎他要不要见牧野樱,问题的关键不在这个上面。   苏颜无奈了,她无力的笑了笑,“风绝,我才发现你是混淆话题的关键,你至今都没有给我一个,我不能去叶门的理由,也都没有给我,你出尔反尔的理由,所以,这个条件,我不接受。”   “苏颜,”风绝看着她,表情说不上多冷漠,但是总之是一点暖意都没有就是了,“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都可以,但是叶门,你永远不要想再靠近,不管是你,还是我,跟叶门的人,你有多远,就离多远。”   他仿佛是终于耐心丧尽,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转身,朝着楼上的卧室走去。   苏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半响都没有说话。   眼角的余光瞟到沙发旁边的电话,她记得,在有一点时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墨西哥毒枭的手里带回来的时候,除了出门要带上保镖以防止东方祁对她下手,其他的时候,她可以给任何人打电话,也可以出去。   伸出手,她拿起话筒,试图拨号,但是很快就意识到,这跟她意料中的一样——电话没有办法拨出去。   她手里的话筒良久都没有放下去,垂着头,长发掩面,看不到表情。   很久以后,她的睫毛动了动,她才将手里的电话放到了桌子上。   起身,走到了客厅外,青色的草坪,然后前面就是她很喜欢的,她精心培育的花园,花花草草,几乎都是她亲手浇水养活的。   花香宜人,很是好看。   以前风绝总是很不屑,说她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这些没用的花花草草上面,还不如多陪他,所以,他的怨念很盛。   如今想来,当初觉得他抱着她吵吵闹闹嫌弃她的花又嫌弃她的话长得丑的模样真是,她很想念。   她不明白,她才醒来第一天,他们在墨西哥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她那么相信她,那么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相信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他说好的话,为什么全都不算数了?   俯下身子,她摸着枝头正在盛开的玫瑰花,玫瑰很俗,但是俗的她也喜欢,因为她想要的,就是很俗很普通的爱情。   手指微微的用力,玫瑰的刺便没入了手指,一滴滴的鲜血沁了出来。   她是不是,真的弄错什么东西了?还是,只是她不敢去想?   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逃避的对不对,哪怕真相很惊骇。   ☆、第二百六十二章他到底是什么人   ps:话说,童鞋们,之前的那章错误章节,我已经请编,辑改过来了,只最新的,乃们要记得看哦   ******************************************************************************************   上楼,苏颜站在卧室的门口,垂着长发,低着眉眼,站了好几分钟,才伸手叩门,然后拧开门把,推门走了进去。   男人立在窗前,修长而笔直的身形,站在窗子的前面,格外的沉静,而陌生。   她看了他大概十几秒的时间,然后才开口,“风绝,你这是想要继续软禁我吗?”   她问得平淡,也是,本来就没什么好激动的,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软禁了,说的直白一点,她基本一直在被软禁,所以真的没什么好激动的。   她看到风绝的身形动了一下,然后很快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她,“颜颜,你别逼我。”   苏颜在心里失笑,她逼他?她到底哪里逼他了?   不过,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再争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她索性不说什么了,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静静的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大概是她的态度激怒了他,她听到身后的男人冰冷的质问声。   她要去哪里?   她转身,呵呵的轻笑,“你这话问的,好像我能去哪里似的。”   然后,就将门口的开口拉到了一点,然后从容的走了出去。   风绝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全都暗透了。   他发现,他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了解,甚至应该说,她根本就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这样的事情,她不吵不闹,就这么走出去,但是他有感觉,这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叶门对她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今天的天气还是很不错的,有点闲庭信步的感觉,苏颜一个人在别墅里走来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里有宝宝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所以她已经懒得发脾气了,那男人招她不高兴了,那好,很简单,她走人就是了,这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吵架什么的,该吵的已经全都吵完了,至于其他的,多说无益了,所以那就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   花园的草地上有个秋千,她坐了上去,双脚凌空,手扶着两边的绳子,自己晃在上面,小弧度的摇摇晃晃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腿也抬起着,万分悠闲的模样。   站在卧室窗前的风绝看着在花园里兀自悠闲的女人,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一双眼睛是深沉的思考,一瞬不瞬的盯着秋千上的小女人。   看她闭着眼睛,慢慢的荡着秋千,将手心覆在腹部上,温柔的摸着,阳光很好,甚至他的高清视力,还能看清微风吹起她的头发。   这样的景色,十分的美好。   为什么不准她去叶门,微微的眯着眼睛,眸中沉淀的暗黑的冰冷慢慢的渗了出来。   他只有亲自看着她,才会觉得安心,否则,会觉得,她随时会从自己的手心里溜走。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他怎么可以看着自己失去,而且是眼睁睁的失去,所以,绝对不可以。   苏颜荡秋千荡到一半,还是觉得貌似有点无聊,想了想,还是下来,打算去拿本书下来。   于是从秋千上下来了,慢慢的踱步回到卧室,门还是开着,维持着她出去时的状况,站在窗前的男人也依旧站在窗前,只不过可能看到她上来了,所以转过身,阴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苏颜暗忖着他最忌连气质都变得阴风阵阵了,不过也没怎么在意,只淡淡的道,“话说,绝爷,麻烦一下,帮我把你手边的那本书拿给我,我没看过的那本。”   他的身边就是个小桌子,风绝低头,上面摆着两本书,一本白色,一根蓝色,一左一右的摆在撞上,看上去都很新,应该就是她最近才买的,而且苏颜这么爱惜东西的个性,两本书几乎看不出新旧,都像是刚从书店里带回来的。   他的手反射性的伸了下去,却在半空中徒然僵住,那动作极其的微妙,几乎看不出来,苏颜一副耐心等着他的模样,并没有看出任何的异样。   三秒钟,风绝若无其事的拿起其中的一本书,然后伸手递给她,皱着眉头道,“你怀着孩子,秋千这种东西不适合你,你还是在阳台上,或者在客厅里看吧。”   苏颜看着风绝手里那本蓝色封皮的书,垂着睫毛,“绝爷,你这记性还真是不错啊,这么久了,居然连我看过哪本书都记得。”   风绝皱着的眉头缓了几分,淡淡的道,“这有什么不记得了的。”   苏颜只是接过手里的书,然后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卧室。   步伐稳定,她一直走到客厅,只是脚步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沉重,直到沙发边的身边,手里的书蓦然的跌落了,然后整个人都软在沙发里。   她俯身躺在沙发上,让沙发垫的柔软将她全部的身体都包裹着,哦,不对,应该说,连她的灵魂都包裹住,她就不会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残酷了。   果然……是这样的吗?   黑色的长发长长的,凌乱的散在她的肩膀上,如同被打断的黑色瀑布,将她的整个背部和肩膀都洒满了。   手指渐渐的握成拳,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松下来过。   尖锐的指甲几乎没入血肉,她的脸隐在光线的阴影处,根本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这也睡了多久,她一直以这样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这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早上晒着太阳看着书,中午午睡,晚上看电视,或者等他回来,然后几乎每次都要被他压着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这个沙发,给她安全感,熟悉的安全感。   等她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就是外面正在缓缓落下的夕阳,迷迷糊糊的,才从沙发上坐起来,耳边 就响起男人貌似很震怒的声音,“苏颜,你睡在这里做什么?该死的,你不顾你自己,连孩子都不顾了吗?”   苏颜怔怔的,看着朝着她大步走来的男人,还是她最熟悉的眉眼,却不满了陌生的痕迹。   她条件反射一般,一边用手指梳着自己的长发,一边淡淡的道,“没有,这里很暖和,所以不小心睡着了。”   她甚至下意识的想要去摸自己的脸,看看上面有没有湿湿的泪水,但是手还没出去就连忙忍住了,应该没有吧,从他的表情大概可以猜出她没有哭,否则他就不会没有一点异样了。   风绝还想说什么,被她打断了,“我累了,还是先回卧室睡觉吧。”   她起身,结果因为这个姿势太久,所以腿都麻掉了,毫无悬念的腿一软,整个人都差点倒了下去,幸好站在一米外的风绝眼疾手快,伸手就抱着了她。   几乎是风绝抱着她的那一瞬间,苏颜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半响都没有动,这样明显的疏离跟拒绝敏感如风绝怎么会感觉不到,他正想发怒,却被苏颜轻轻的推开,她还是微微笑着的模样,“怀孕的女人总是很容易累,很容易想要睡觉的,所以,让我去休息吧。”   重新站稳了自己的身体,她就绕过他,往楼上走去了。   “我会做好饭菜,好了再叫你。”苏颜的脚步停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甚至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卧室,她才关上门,然后整个身子沿着门板滑了下来。   她的手仍旧护着自己的腹部,然后让自己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膝盖里,漫天的恐惧一点点的淹没了过来。   那本书她根本就是看过了,准确的说,那两本书都是看过的,甚至,她就是窝在他的怀里看完的,因为她怕冷,他的怀抱总是温暖而厚实,用来靠着再舒服不过了。   为什么她当初会那么说,她没有看过的书,两本书她都看过了。   苏颜,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是你完全都不知道的?   刚才他抱着她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无比的惶恐和僵硬,完全没有办法放松自己。   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她起身,全身的力气仿佛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体,几步奔到床头,拉开里面的抽屉,里面放着的枪已经不见了,准确的说,是她要找到的枪不见了。   几个月前的某个晚上,他回来得很晚,她已经洗干净澡,就躺在被子里,因为睡不着所以百般无赖的等着他回来,结果他会回来的第一件事请就是将一把银色的精致的手枪放在她旁边的抽屉里,“这把枪给你,我教你开过枪,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它可以多多少少的额保护你。”   她当时嘟着嘴巴,“你不是说你的保安系统做的天衣无缝,不会再有人进来吗?”   他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你在怀疑什么,我说不会就是不会,这把枪只是留作万一而已。”   她记得她走的时候没有带走,那么,她的枪去哪里了?   原本就揪着的心这一下紧紧的被抓住了,她闭着眼睛,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脑子缺氧,几乎压迫窒息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我需人陪的   这个发现让她的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的断了,她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在床上疯狂的翻找着什么东西。   枪,为什么一把手枪都没有,风绝以前都习惯在手边在床边放着枪的,他就有那么猖狂,即便教会了她开枪,也丝毫不畏惧她会在哪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做了他。   用他的话来说,就你那个水平,手还没有摸到枪柄就被我做掉了,早点死心早点安分。   她当时就怒了,那天晚上就想从他的怀里爬出去偷偷的拿枪,谁知道手还没有到床沿,就被狠狠的拉了回来,然后……然后,结果很悲愤,真的被做掉了。   被他压在身下,被折腾得去掉了半条命。   所有的枪都没有了,她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仿佛肌肉僵硬了一般,半响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直到门外的敲门声突然的响起,她才一下子缓过神来,一想到外面站着的人是谁,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紧的绷起来了。   在她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下床,伸手拉开门,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也自动的恢复了平静,“有事吗?”   风绝的表情看似平淡,一双眼睛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涌,视线像是从四面八方的落到她的身上,“顾小诺说要找你。”   顾小诺,苏颜的眼皮一挑,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笑道,“怎么原来我是可以见人的。”   风绝闻言就皱眉了,这话里字字句句都是讽刺,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嗯,不是叶门的人,你都可以见。”   苏颜笑了笑,没有再跟他说话,侧过身子,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她不想再跟他吵架,下楼,果然顾小诺就坐在沙发上等她。   她的手指微微的握着,有种隐蔽的很紧张的感觉,其实并不明显,但是,因为她也会常常这样。   “小诺,”她扬着微笑,轻声的喊了出来。   顾小诺听到她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苏小姐。”   苏颜走到她的身边,然后抬手示意她坐下来,自己也跟着很快的坐了下来,她拨了拨自己的长发,浅声问道,“小诺,有什么事吗?”   不是她问得直白,而是她实在是轻易就可以看出来,顾小诺找她是有事的,否则,她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顾小诺看着她,点点头,声音小小的,“苏小姐,你好像怀孕了,是不是?”   她的视线落在苏颜的腹部上,微微的隆起,很不明显,要很尖的眼睛才看得出来,“因为你最近瘦了很多,所以可以看得出来。”   两个月的胎儿确实不明显,但是她全身都瘦,所以就有微微的隆起,苏颜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笑了出来,她的说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带着非常柔和的笑容,“是啊,已经两个月了。”   顾小诺咬了咬唇,也笑了出来,“真的恭喜你了。”   恭喜吗?苏颜的眸内闪过一抹黯然,但是很快就过去了,她仍旧温柔的笑着,“嗯,本来没有想过要这么早要孩子,但是真的有了,却还是觉得很开心。”   一想到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那样温暖而充盈的感觉就充满了她的心头,她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她发誓。   顾小诺看着她脸上的笑颜,心里却是一片快要窒息的感觉,“苏小姐,我想,你怀孕了,绝爷又每天要出去工作,所以你们应该会需要一个佣人的。”她看到苏颜脸上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像是在考虑她说的这个问题,于是鼓起勇气,继续道,“我一直在找兼职,如果需要的话,可不可以让我试试……”   “不用,”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苏颜跟了上来的男人冷冷的打断,“我不需要请佣人,就算是需要,也应该是最专业的,而不是业余的大学生。”   他身上的煞气很浓,如果是平时,顾小诺根本极没有勇气站在他的面前,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佣人,但是佣人可以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做,而且,最终于的是,我还可以陪着苏小姐,她不能常常出去,家里又没有人,她需要人跟她说话聊天。”   然后,她又低头重新看着苏颜,“我可以在绝爷出去之后过来,在他回来之前离开。”   风绝嘲笑,“你不需要念书,不要上课吗?”   顾小诺不卑不亢,“我可以申请实习,我已经没有钱了,再这样下去,别说上学念书,我会在美国呆不下去。”   风绝眯着眸,如猎豹一样的眸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顾小诺,那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顾小诺几乎忍不住要落荒而逃,但是没有办法,现在她走了,她一样没有任何的活路。   苏颜淡淡的道,“绝爷,可以吗?”   “不可以。”风绝想都没有想,断然就拒绝了,“我们不需要,你可以滚了。”   苏颜站了起来,她用手指梳着自己的长发,还是一副淡然的语气,“绝爷,我需要。”   她看着风绝难看的脸色,轻轻的笑了出来,“她说的哪里不对吗?你不会每天守着我的,我需要吃饭,需要被人照顾,需要人陪,你把她赶走,是真的打算让我每天一个人呆在家里吗?对着空荡的天花板发呆?”   她的脸上带着笑,且语气也是温柔的,但是还是让人轻易的感受到她身上的锋芒的讽刺。   “我可以陪你,”风绝沉声道,“在你怀孕的时间,我会请假,每天在家里陪你。”   苏颜没什么很大的反应,倒是顾小诺略带紧张的看了风绝一眼……她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妻子怀孕,完全可以找月嫂陪,照顾,只需要偶尔抽空陪着她就可以了,为什么风绝恨不得分分钟的陪在阿塔的身边?   ☆、第二百六十四章你敢伤害我的孩子   苏颜眯眸,淡淡的笑,“绝爷,你这是何必呢?知道的人知道你爱家爱老婆,不知道的指不定在背后说我有多不懂事,你有保镖守着我,再说,日日夜夜的对着同一张脸总是容易有审美疲劳的,我担心你很快会腻了我。”   顾小诺默默的低头,为什么这话她听在耳里,更像是我每天对着你,我会腻你呢?   他们好像是冷战的节奏,稍微有点迟钝的顾小诺终于算是看出来了。   苏颜直视他的眼睛,“所以,绝爷,让小诺留下来吧,白天她陪我,晚上有你陪我。”她笑了笑,“这样不是很好吗?你有什么不同意的?”   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恬淡安静的气质,但是那股淡淡的疏离感却显得格外的明显。   风绝的眉毛都拧在一起了,良久,才将视线调到顾小诺的身上,声音平淡却隐着极深的冷意跟残厉,“顾小姐,你想清楚了,要我雇你可以,但是,如果她在你照顾她的时候有任何的三长两短,后果,你自己知道。”   顾小诺的脸色白了好几分,她知道,她当然是知道的,当初,在风绝惩罚苏颜的时候,她就在一旁。   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轮,连苏颜都受不了,她又怎么会受的了。   那个场面,如果说是烙在苏颜的心上,那么就可以说是烙在顾小诺的灵魂上,她才十六岁啊。   如果……毫无疑问,风绝的手段,她只会比那个女孩子更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仰着脸蛋,笑了出来,“不会的,我会照顾好她的,只要绝爷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外面不会有人要来伤害她,那么她也不会在我的照顾下出事的。”   “怎么样?”苏颜看风绝,淡淡的道,“可以吗?”   风绝盯着她脸上的笑容,她在笑,但是眼里没有一丝的笑意,“好。”   苏颜立刻展颜笑了,连眉眼角落赌覆满了笑意,风绝阴郁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她跟他生气是很正常的,大概是因为他不准她去叶门,也不准她回伦敦,所以耍点小脾气,没关系,这个他可以纵容。   只要不是……   “那我明天过来。”顾小诺捏着自己的衣角,那样的心情,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变得更加沉重了。   强行扬起脸上的笑容,她告别,然后转身,僵直着背准备出去。   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却总感觉有一道冷而犀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扎得她几乎不敢再动。   连呼吸都是屏着的。   直到出了客厅,她加快了步伐跑到别墅外,才敢放开脚步往外面狂奔而去。   太可怕了,那个男人真的好可怕,她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敢对苏颜做什么,他会对她做什么恐怖的事情?   尸骨无存恐怕都是上帝开眼,格外照顾还差不多,但是上帝对着她闭眼了这么多年,所以她根本不敢奢望上帝老人家啥时候会对她开眼。   她背着自己的包,一个人仰着脑袋看着纽约并不湛蓝的天空,这里真的不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啊,她究竟是为什么两次都要来到这里。   纽约帝国,纸醉金迷,随随便便出来一个人就能权势压死人,至少,可以轻易的压死她。   顾小诺,杀死一个孩子,那也叫杀人啊,你真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但是有良心有什么用呢?有良心人家就能一根手指头压死你。   但是,绝爷也是一座大山啊,她真的把他的孩子弄掉了,她能活下去,那肯定是不能的。   人艰不拆,她要怎么活下去?    顾小诺离开,苏颜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回到卧室继续睡觉,但是还没走几步,就被站在一边的男人伸手抓住了手臂,他的力道极大,苏颜毫不怀疑,他可以轻易的捏碎她的手骨,只要他想,或者他愿意。   “苏颜,”风绝阴阴冷冷的开口,“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苏颜的手一僵,极其微妙的动作,因为她已经用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力气来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淡淡的抬眸,“你的耐心,绝爷,我哪里敢挑战你的耐心了,你说我不准我出门,那我就不出门了,最过分的就是你了,绝爷,在说我之前,你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做法,可以么……”   她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一边的男人带着手臂,然后狠狠的摔倒在沙发里,她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就伸手去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口里是抑制不住的尖叫声,“风绝,你敢伤害我的孩子。”   她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其实沙发很柔软,风绝也注意了没有将自己的身体压上去,所以基本就是没有危险的,但是母亲的本能最敏锐也是最强烈的,所以这个动作一下来,她就条件反射了。   保护的姿态,也成了抗拒的姿态,尤其是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她看着腾空用双臂困着她的男人,咬唇,松了一口气,但是仍旧还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风绝的眼睛盯着她,冷冷出声,“我伤害你的孩子?苏颜,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伤害我自己的孩子?”   苏颜没有说话,只是指尖僵住,他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身上,她转过什么,淡淡的道,“绝爷,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在抗拒他,这个女人的演技并不算很高,甚至可以说,她基本是不爱演戏的,所以,他可以很轻易的看出来,他只要稍微一靠近她,她就会从疏离上升到抗拒。   修长的手指扣着她的下巴,抬着她的脸蛋逼迫她跟他靠近,他的唇贴上她的肌肤,苏颜皱眉,下意识就要反抗挣扎,但是很快又意识到什么一般,只是闭着眼睛,将脸蛋偏到一边。   “给我睁开眼睛。”   ☆、第二百六十五章他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苏颜皱了下眉头,还是听话的睁开了眼睛,“又怎么了?”   他板正她的脸蛋,不让她有机会逃避,眸色都是深深的墨色,“苏颜,”   他的话里有警告的意味,她听出来了,但是她不知道他想警告她什么,心里还是有畏惧渗了出来,她屏住自己的呼吸,“风绝,你别闹了好不好?”   她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像是要躲避他的意思,这个动作毫无疑问更加的激怒他了,手上的力气愈发的大了,一字一顿,低声声音道,“颜颜,吻我。”   苏颜的眼睛蓦然的睁大了,这样的表情,男人在心底暗笑,这是不甘愿的表情,还是很意外,意外什么?意外他要她吻他?   她抬高了自己的下巴,声线也冷了好几分,“风绝,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再这个过分的话,我们就不用过下去了。”   风绝笑了,是极其阴测的笑容,“你不跟我过下去,你想要怎样呢?还是你以为,你还能怎样?”   这样陌生的笑容,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吗?   “风绝,”苏颜闭着眼睛,淡淡的笑着,“就算我没有办法从你的手里逃脱,你也会很快觉得,对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那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到时候,你会叫我滚的。”   “你、做、梦。”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喉骨深处绷出来的。   “做梦吗?”苏颜没有任何的畏惧,反倒笑了出来,“你看,我现在都不想让你吻我了,风绝,做人不要太过分。”   其实苏颜不知道,或者说,其实她不确定,她这么说,这样惹怒他,是明智还是愚蠢的做法,她一点都不了解眼前的男人,所以更加不知道该怎样跟他周旋。   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还是说大军长,你就真的准备,这辈子都用你的身份来压着我?”她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后移,将他们的距离拉远,继续道,“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关系,不会长远,就算你权势无边,我也还有叶门给我撑腰,我不怕你,我跟你在一起,就只是因为我爱你,仅此而已。”   她说的不卑不亢,脸上甚至带着笑意,他看不透她,她的笑容下面隐隐的掩藏了什么东西,但是他看不出来,也许,就是他想要迫不及待的看透这个女人,所以才会看不出来。   他的手里失了几分力气,苏颜便趁着这个机会,静静的将他的身子推开,然后站起身来,“已经快晚上了,绝爷,你要去做饭吗?还是要我去?”   风绝很快站了起来,“我去。”   苏颜笑,“谢谢了。”   *****************************************************   英国,伦敦。   神慕坐在阳台上,黑色的长发,白色的衬衫,她的面前立着一块画板,上面是画出来的流动的水。   她蹙眉,看着手机上的屏幕,为什么她会联系不到颜颜?一般这样的情况,只有风绝不准她跟叶门的人联系。   但是,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吗?   她低垂着眉眼,到底出什么事了?起身,她要去找她哥哥。   起身,她离开自己的房间,直接准备去宫子翊的书房找他,基本如果他在家的话,就是呆在书房里。   结果才在客厅的时候,就遇到了正从上面下来的温落,“神慕,你去找子翊吗?”   神慕点头,“是,他在吗?”   “你哥哥走了啊。”温落微笑着说道,“他今天早上就出去了,你不知道吗?”   神慕凝眸,“他去哪里了?”   出去了?她没用听说最近叶门出了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门解决的啊?   “我不知道,”温落摇摇头,“他没有说,好像是为了……苏小姐。”   为了颜颜吗?神慕的眸眯着,所以他是去美国了吗?这么急,都没有来得及让她知道。   “我知道了。”神慕低头,看着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温柔的笑道,“我哥哥不在,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可以找我,我等着我家小侄子出来。”   “好的,”温落笑得几分甜蜜,她可以感觉到,神慕已经开接受她了,其实开始她就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排斥的感觉,只是,一点都不热情罢了。   那时候,她只是羡慕苏颜。   神慕没跟温落说多久的话,她就出去了,皱着眉头,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里面的号码很少,一只手的指头就可以数的过来,指尖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停了很久,半响都没有动。   她几乎是一个人低着头,慢慢的往前走着,甚至连前面有人走过来了都不知道。   “慕慕,”带着淡淡的笑意,一个男子的声音就在她的面前响起,神慕吓了一跳,猛然的抬头。   那是一个英俊温雅的男子,虽然但从外形上看不出年份,但是身上沉淀出来的岁月的气质,可以让人大致的猜出,他并不年轻。   一抬头,就看到他瞟了一眼她手机上的名字,神慕突然便尴尬了,下意识的就将手机收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局促,“韩离叔叔,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韩离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想打电话,为什么又不了。”   “他可能很忙。”她顿了一下,才浅声道。   韩离摇摇头,“慕慕,你什么时候变得有这么多的借口了。”   神慕安静的笑了笑,偏头看着路边的花朵,她家妈咪就是这么有情趣,一栋古城堡,到处都是花,“韩离叔叔,你很清楚的,我不能。”   “你就不怕,你有一天会后悔?”   “后悔?”她兀自的笑了笑,轻声的叹息出来,“我一定会后悔啊。”   怎么会不后悔呢。她肯定是会后悔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我总是要做这么憋屈的事情,”韩离眉目淡然,但是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不满,“所有人都说你像书儿,其实你最像小堇。”   ☆、第二百六十六章我可以去见他吗?   “慕慕,我最近听说西泽尔的身边有一个叫安沫的女人,”韩离淡淡的道,眼神一直都在看着她,“漂亮,温柔,懂事,几乎是路人皆知,她喜欢黑手党教父,而且是为了他,才拼命立功,就是为了到离他最近的地方。”   “你爹地这样的男人,说的好听点,叫痴情,说的不好听一点,叫一根筋,你妈咪遇到他是千百万之一的幸运,全世界的女人那么多,也非她不可,但是,”韩离皱着眉头,“你爹地是这样的人,不代表西泽尔也是,如果他是,也许你会很痛苦,但是如果他不是,神慕,相信我,人没有想象的那么伟大,你到时候,会很失望,会更痛苦。”   她的手无意识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几乎想要闭上眼睛,不对,是想要闭上耳朵。   “你妈咪容不下你爹地身边任何一个多余的女人的存在,慕慕,你小时候任性霸道,你骨子里就是独占欲很强的女孩,听到安沫的名字,你就不高兴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措,还有脆弱,宫神慕虽然看上去很温柔,但是却从来不柔弱,“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慕慕,”韩离看着她,这个女孩他亲手接生,也继续是亲眼看着她长大,他是这个世界上,大概唯一知道她的变化的人,她是宫深拓的小女儿,是黑色帝国名副其实的公主,她出生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从宫家,到温尔克家,再多路西法家,所有的孩子,上到宫子翊,下到修斯,都注定背负沉重的命运。   所以她是带着所有人的眷宠出生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要被宠爱,但是,却一个不小心,背负了最多的包袱。   “我宁愿你任性到底,是谁让你拒绝西泽尔的,只要你不说,他就一直在你的身边,你为了失去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都冷了几分,“就差一条命了,霸着他的心他的宠爱,理所应该,你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宠爱的女孩。”   “我可以这样吗?”她这样问,眸中都是疑惑,还有茫然。   韩离看着她的模样,微微有些心疼,其实说这些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对的。   神慕如果错了,那么他就是最大的帮凶,到时候让宫深拓跟夏堇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给他拨皮拆骨。   她抬着脸,如小女孩一样,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模样,“韩离叔叔,我想见他,就可以去找他吗?”   “为什么不能?”韩离几乎是怒了,靠之,西泽尔那个小混蛋,神慕不去找他,他不知道自己死过来找慕慕吗?说什么深情,知道深情两个字怎么写吗?欠揍,总有一天,他会哭都哭不出来。   神慕弯着眉眼,笑容盈盈的模样,但是这笑容里还是覆着一层阴影,她嘟着嘴巴,“可是修斯和我哥哥都说我不能这样。”   “他们知道个毛,滚,听我的,”韩离看着她这真的是小女孩一样的笑容,还有几分委屈的痕迹在里面。   神慕跟墨白一样,继承的都是最剽悍的基因,结果一个一昏迷就是六七年,一个被迫早熟,一夜间长大,结果还是却在兵荒马乱的现实中变得不知错所。   连自己的感情,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了。   也许,韩离知道,正因为他是唯一的那个什么都知道的人,所以她才敢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的露出这样的一幕。   听到他这样说,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那我去找他吧,我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而且,”眸中几缕落寞,“他最近都不常常给我打电话。”   韩离顿了一下,“那是因为他忙,”这是什么狗屁理由,西泽尔是黑手党教父又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该缠着神慕的时候一天都没有少过,“嗯,最近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金魑,又莫名其妙死掉了,他应该在解决后事。”   “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她像是在跟他说话,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我去找他吧,反正我没有事情可以做。”   没有事情可以做吗?她怎么会没有事情可以做,东方家还在等着她解决,她的身体还在等着她自己想办法做决定。   无非是想见一个人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多不重变成了没有事情可以做了。   “慕慕,”直到神慕跟他说再见,然后脚步轻快的准备离开,韩离在背后叫住了她。   跟刚才那带着小怒气跟小宠溺的声音相比,多了几分淡然的沉重,“你还有时间,所以不要放弃。”   神慕的背影顿时就僵住了,良久,她才淡淡的道,“有一句话您说对了,我跟我妈咪很像,从来不会做轻易放弃这种事情。”   她是有时间,虽然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么多年过来,其实她真的一直都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所以修斯一指责她,她就立刻认为自己是错的,她在感情的世界里,已经早早的失去了导航,所以不知所措,不能接受,无力拒绝,所以变成了之前的局势。   嗯,韩离叔叔说她可以去找他,一想到这个,这些日子里所有的郁积都烟消云散,连阳光都变得可爱了很多。   除了颜颜的事情,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又微微的沉了下去,但是很快就释怀了,反正她哥哥已经去了,应该不会让颜颜出什么事,大不了,她到罗马的时候,让西泽尔帮她查查。   她是叶门二小姐,想去什么地方,自然有飞机送,但是她一般都是自己搭航班,不为其他的,就是喜欢这种赶路的感觉,还有在赶路中迫不及待的想念的感觉。   自己打电话订机票,坐时间最近的航班,甚至什么行李都没有收拾。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剧痛发作的时候,他打电话给她,很多东西她都不记得了,但是最后一个她记得很清楚,他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她。   **********************************************   昨天欠的,明天补上,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七章可以来接我吗?   西泽尔傍晚的时候,接到神慕的电话,他刚那个跟人视频,谈完一桩生意,就听到桌子上的手机震动着。   他伸手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唇间瞬间变成了柔软的弧度,“慕慕,”他低低的出声,刚才谈判中的尾音还没有来得及收尾 ,温柔中带着尚未收起的强势。   “我在机场,”电话那边是神慕一贯温柔的声音,“可以来接我吗?”   西泽尔蓦然就站起了身体,“你在哪个机场?”   起身,一手拎起外套和车钥匙,另一手里是电话,“我马上过来。”   “我在,”神慕的左肩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单肩包,简单的黑色长发,看上去就跟出来旅游的大学生一般,她的脸上是俏皮的笑容,“你猜?”   根本就不用猜,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她几乎都是在同一个机场啊,这算是惯性,习惯成自然。   那边只说了一句等着,就立刻挂断了电话,她将手机塞到包里,就站在出口出的一根大柱子下面站着。   一张足够美丽的脸,安静独树一帜的东方气质,衬衫的袖子被她卷起来,手腕上戴着一块简单的银色手表,笔直的站着,也不着急,似乎很有耐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等人,而且多半是在等男朋友。   她站在那里,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路人的目光,但是她仿佛全然未觉一般。   神慕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被她塞进包里的手机响了,她伸手拿出来接过,“妈咪?”   “刚才我去找你,佣人跟我说你拿着护照出去了,宝贝儿,你在哪里呢?”电话那边是夏堇撒娇带着抱怨的声音,装模作样的感叹道,“就我跟书儿最倒霉,生两个女儿都这么不贴心,一个干脆昏迷这么多年都不肯醒来,一个常年不在家,想找人陪我逛个街都找不到。”   神慕怔了怔,低声道,“妈咪,对不起,我在罗马。”   罗马,原本在给花浇水的夏堇手里的动作蓦然的顿了下来,她似笑非笑,漫不经心的道,“这么多年来你老往哪里跑,宝贝儿,怎么那里有你什么放不下的东西吗?”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浇花,“可是我怎么记得,那里跟你有关系的除了西泽尔就没有其他的人,或者什么东西了。”   神慕抿唇,半响没有说话。   “慕慕,你喜欢他?”夏堇从来就不是什么婉转的人,有什么就直问什么,何况对方还是她的女儿,没什么要拐弯抹角的。   她像是猜测到神慕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所以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笑着收尾道,“好了,真是儿大不由娘,你娘我没有其他的要求,有空的时候陪陪我,然后,”最后一句话变成了淡淡的语调,“慕慕,你是宫深拓的 女儿,可以任性可以霸道,就算是脾气差点也没有关系,但是不能让自己过得不好,懂了吗?”   “好。”神慕闭着眼睛,乖巧柔顺的应着,“我知道了妈咪。”   “那好吧,再见。”   “拜拜。”   夏堇扔了洒水的壶,一个人坐在几步远的石桌上,若有所思,宫深拓老远走过来,就看到她垂着头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表情的样子,他挑眉,走了过去,伸手从后面抱住她,“怎么了?在这里想什么?”   她知道自己后面的是自己的丈夫,干脆将身子往后面一仰,让自己完全倒在他的怀里,“想什么?还不是想你的宝贝女儿,我发现你女儿真的很难懂诶,她在想什么,我这个做妈的都不知道。”   宫深拓低头看着他怀里的女人,淡淡的道,“你不是说不喜欢生女儿吗?我还以为你不疼慕慕。”   夏堇瞪他一眼,“我是不想生女儿啊,生个女儿出来跟我分我家男人的宠爱,谁愿意啊,”她话锋一转,“但是生都生下来了,我能吧疼吗?”   她摸着自己的眉心,“我看着她,怎么这么愁呢?”   小时候倒稍微长大一点的时候,她整个就是一个小霸王,仗着宠爱骄纵又任性,但是这几年以来,怎么就变得愈来愈懂事,越来越安静了呢?   而且这变化一点都不显山不露水,等她发现的时候,神慕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小时候没见你愁,这么大了,就更加不需要你愁了,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宫深拓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道,墨眸深处隐藏着隐隐的冷色,但是夏堇压根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到。   西泽尔刚打开书房的门,就看到安沫站在他的面前,一脸的焦急,看到他,脸上有种遇到救星一般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教父,我们有一批货在交易的时候被国际刑警拦住了,能不能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西泽尔拧眉,“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种事情需要我亲自到场?”   他说着,言语间已经有了几分冷厉的质问。   安沫被质问住,眼底已经有了慌乱跟羞愧,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不应该找黑手党教父亲自出马的,否则那不是什么七七八八的事情都该去找他吗?   但是“对不起教父,这次的货量很大,所以……”她鼓起勇气,继续道,“我们的人被暗算,如果您不去的话,损失会很大,所以,拜托了。”   西泽尔的眉毛皱的更紧了,慕慕还在机场等他,如果这要是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他冷着脸,“知道了。”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将刚刚才挂断的手机重新拿了出来,拨通那边的电话,“慕慕。”   神慕接到他的电话,有些诧异,“怎么了吗?”   “我有紧急的事情,所以……”   “我知道了,”神慕柔柔的打断他,“我会自己打的,你不用担心。”   “我派人来接你,你等着好不好。”   神慕垂眸,一只手攀上包的带上,还是温婉的声音,“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她甚至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很快的挂断了电话。   弯唇,无奈的笑笑,她其实就只是想让他来接而已。   ☆、第二百六十八章为了你跟你的孩子   吃晚饭,苏颜早早的上楼洗洗睡了,风绝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拿衣服,然后洗澡,然后出来,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都是淡淡的,“绝爷,我先睡觉了,你要忙的话也不要太晚了。”   风绝眯眸,“苏颜?你是怎么叫我的?”   绝爷?她之前没生气的时候,最多在调侃或者开玩笑的时候这么叫他,现在还真的是叫上瘾了吗?   别人都这么叫我不管,但是别人都这么叫,她就不能这么叫!   苏颜愣了一下,人已经坐到了被子里面了,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她淡然的语调,“绝爷,我们在冷战,不是甜蜜期,我叫不来比这更亲热的称呼。”   说罢,就缩着身子躺了进来,然后准备闭上眼睛。   冷战?风绝勾着唇角,划出一抹冷笑,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扣子的解开,脱光了上半身的衣服,将裤子也脱了下来,然后打开柜子随手从里面拿出一件浴袍,披上,用苏颜淡然的语气道,“我没什么事情需要做的,陪你睡觉比较重要,”   说完这句话,就弯腰掀开被子自己躺了进去,苏颜的背脊一僵,寒意从头凉到脚,他还没有靠近她,她就已经无法动弹。   风绝看着面前背对着他的女人,眼底的不悦跟冷意更加的寒意,也不说话,伸手就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苏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挣扎。   “你放开我,”她几乎是手足无措,拼命的从他的怀里爬出来,手忙脚乱的往一边爬,她的手撑在床上,自己的身子已经到了床沿上,整个人都是摇摇欲坠,仿佛要掉下去一样。   风绝看着她的动作,她的抗拒,她明显的厌恶跟拒绝,脸色彻底的变了,之前沉静的冷漠变成了残厉的狠色,“苏颜,不要我说第二次,马上给我过来。”   苏颜屏住了呼吸,整个身子都缩成了一团,似乎是极其的畏惧他的怒意,她磕磕盼盼的开口,“风绝,我怀孕了……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风绝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我不可以怎样对你?你以为我想要怎样对你?”   他不过是打算抱着她,这女人跟惊弓之鸟一样,似乎连他抱她一下就是极其的不愿意,或者是有多让她难以忍受一般。   苏颜闷着呼吸,原本紧张的心情在懂了他的意思之后稍稍缓解了一点,对,没关系,她现在怀孕了,他至少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怎么样的,最多是拥抱,或者接吻……但是,接吻。   她闭了闭眼睛,拼命将脑海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袋里赶走,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让我去睡客房……”   “苏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的声音厉声打断,“为了你跟我们的孩子着想,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睡在这里,不要再试图激怒我,否则,明天,顾小诺就不用来了。”   苏颜咬唇,压住心里翻滚的情绪,还是慢慢的爬到被子里,重新躺了下来,她也没有再那样背对着他睡了,而是平躺着身子,用了最标准的睡姿。   风绝见她还是睡下了,也没有多说什么,还是伸手将她抱到怀里,苏颜没有办法克制身体的僵硬,只能一动不动的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   “苏颜,”过了不知道多久,睡在这样的怀抱里,她几乎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想起最开始被风绝买到身边的时候,是因为每天晚上被折腾到精疲力尽,基本上等他肯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连撑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才不管身边是什么样的人,只想睡觉。   她的僵硬他自然是感觉到了,风绝的声音更加的阴冷,似乎从今天中午她提出要去叶门开始,他的声音,跟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越来越阴沉森冷,让她不寒而栗。   黑暗中,风绝第二次睡下去的时候顺手将灯关掉了,也幸好,这是黑暗中,所以他们才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她稳住自己的声音,尽量做到淡然,或者没有其他的不该有的声音,“怎么了吗?”   风绝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在苏颜以为她已经不会说话的时候,徒然听到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苏颜,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聪明了很多,”淡淡的笑意,似乎刚才所有的阴鸷跟暴戾都是她的错觉,“希望你可以一直聪明下去,否则,对你,对我,对孩子,都不好。”   苏颜听着他的话,听着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感受着他像是可以喷洒在她脖间的呼吸,连整个心房都缩起来了,不敢动,只能闭上眼睛,任胸口的心脏疯狂的跳动。   他……知道了吗?   身边的男人确实离她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心跳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落在她的耳骨上,甚至有种死亡的号角的味道。   从来没有哪个晚上,像这么难熬过。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中,等着晨光的到来。   一夜未眠,却在黎明的时候,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听着他起身的声音,穿衣服的声音,还有去浴室洗漱的声音,她的眼睛始终都是静静的闭上,看上去,就仿佛是熟睡了的样子。   脚步声再度靠近,她的呼吸悄悄的加快频率,却只听到淡淡的声音,“我出去了,早餐会给你准备好,白天顾小诺会过来,不过,颜颜,”淡然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冷然的警告,“外面的人会守着你,如果你敢试图出去,有什么后果,不需要我说你也很清楚,所以,为了你的孩子,你最好乖乖的,懂么吗?”   然后,拎起外套,往外面走去,开关门的声音,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苏颜紧紧闭着眼睛无力的真睁开了,原本维持着的睡姿也全部都软了下来。   没有力气,其实她早就没有任何的力气。   一个晚上没有睡着,她根本就不敢睡着,她甚至拼命的回忆,当初,在她没有爱上风绝的时候,在那些偶尔他也没有要她的时候,他也是被抱着,她是怎么睡过去的。   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她从一开始就爱上了他一样。   躺在床上,耳里回想的是他出门前说的那些话,果然,他都知道了吗?   她的眼皮很重,一整个晚上的高强度神经紧绷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直到耳朵听到车子的引擎的声音,她才重新闭上了眼睛。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别墅空荡而安静,她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的恐慌和无措中。   咬唇,她的脸贴在自己的枕头,手慢慢抚上苏腹部,心里低低的呢喃道,宝宝,你让爹地来找我们吧。   他会来的吗?他……能来的吗?她将脸直接埋进枕头,想都不敢想这样的问题。   嗯,什么都不要多想,不要想这些,她要做的,就是专心的等回来找他,仅此而已。   顾小诺到的时候,整栋别墅都是鸦雀无声,她在客厅里小声的叫了一声苏小姐,单丝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她又稍稍的放大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她没有办法,也不敢再继续的大声了,在这样的地方,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人的气息,谁敢在这里住着。   她瘪瘪嘴,真是想不通,风绝要是真的要苏颜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地方,不是她说,他可真不会疼人的,能这样住着,要么疯,没疯的早就不是正常的人类了。   她在下面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暗忖她会不会没有起来,她是按照九点钟的时间准点来的,虽然对念书和上班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对怀着孩子又不需要工作的女人来说,或者睡懒觉的人来说,其实还不算很晚。   于是她放轻了脚步,上了二楼,卧室总是跟其他的房间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所以她基本没有找错地方。   想了想,还是轻声扣了扣门,“苏小姐,你在吗?”   半响,里面都没有动静,但是下面跟花园里她都找过了,如果家里没人的话,保镖应该是不会让她进来的。   所以,她可能还是在睡觉,她是来做佣人的,所以还是不要轻易的把人家女主人叫醒了,所以,她想着,还是下去看看今天中午准备什么午餐吧。   “进来吧。”刚刚转过身, 准备抬脚下楼,却听到不大不小的声音从里面从出来。   她甚至怀疑,要不是别墅安静到这个程度,她会听不到里面的人的声音。   是苏颜在叫她。   顾小诺没有多想什么,伸手拧开门把就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苏颜,她垂着长长的黑发,面上的表情十分的安静,只是她看不出她情绪里面的喜怒。   只是,她的脸色像是有点苍白,又因为她的皮肤干净细腻,所以有种透明的感觉,“苏小姐。”   她轻声喊道,然后静静的走了过去。   *******************************************************   咳咳咳,今天收到无线编、辑的消息,因为军长要上无线,所以需要做小部分的修改,所以,可能这两天会比较忙,弱弱的说,那五千字,可能要周末才能补上,表打我   ☆、第二百四十九章他不是风绝   她俯下身子,小心的看着苏颜的表情,“你怎么了?”   她的身上还穿着睡衣,而且是那种保守的睡衣,角角落落都把自己包起来了,长发稍显凌乱,有点憔悴加狼狈的模样。   她默默的想,真的就是吵架了吗?可是她怎么看都是苏颜在跟绝爷闹啊,看她穿的这么保守就可以大概猜到了。   苏颜一点点的曲起自己的膝盖,然后抱着自己的腿,将脸蛋买进去,从他出去之后,她就一直在睡,原本是不想睡的,但是想着昨天晚上,如果她不睡的话,那么今天晚上她要怎么办?   所以还是放任自己睡过去了,但是,有没有睡着,却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各种各样的噩梦,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可以听到。   事实上,早在顾小诺敲门之前,她就已经听到上来的脚步声。   无力出声,全身的力气都被剥夺了,但是,一感觉她准备离开,她就立刻慌了,她不能一个人呆着,这样无边无际的恐惧,真的会把她逼疯的。   顾小诺看着她抱着自己的姿势,大家都是女孩子,不对,准确的说,曾经都是女孩,所以这样的姿势代表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   极度的没有安全感,无助,脆弱,还有浓重的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不懂,只好小心的赔笑问道,“你怎么了?”   苏颜抬眸,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顾小诺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蛋,否则当初也就不会被她父亲选上送上风绝的床了。   光看五官脸蛋的话,顾小诺绝对是远胜她的,只是因为还太年轻,甚至还没有成年,所以有点青涩的感觉,加上一身的学生气质。   恍惚间,突然羡慕起她的青涩,她现在这个样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我饿了。”良久,她才沙哑着声音出声道,闭着眼睛,不去看她。   她现在心很乱,乱的跟一团麻花似的,她想要安静,又不想一个人呆着。   甚至,她下意识的就想跟顾小诺求救,但是,更担心这样会害了她,她还这么小……   “哦,”顾小诺立刻答道,“那我先去给你找点吃的垫肚子,然后准备午餐好不好?”   苏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顾小诺站直了身子,又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嘱咐道,“苏小姐,那我先去了,你自己要小心宝宝哦。”   苏颜浅浅的的笑了,虽然有点牵强,但是也算是笑了,“我知道了,我换好衣服就下来。”   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有孩子,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她更担心……她和孩子以后怎么办。   顾小诺下去了,她又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卧室,这个曾经给她安定的地方,曾经有过无数甜蜜和温暖的地方,此时待着,只剩下了说不出话来的寒意跟空荡。   踩着楼梯的脚步一声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踩在她的心上,她原本颓废的眼睛蓦然变得很亮很亮了。   不可以,她不可以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她要自救,她斗不过风绝,难道她就一定会斗不过一个不是风绝的男人吗?   她连衣服都没有换,哦,不对,她是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这样光着脚就下了床,然后拼命的往外冲,开门,下楼梯,“小诺,小诺。”   她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充满了急促,一听就知道出声的人很着急,顾小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连忙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结果看到苏颜就冲着她跑了过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事情,已经被一把抓住了手臂,“小诺,帮帮我,救救我,好不好?”   顾小诺愣住了,看着眼前的苏颜,她的瞳孔里都是慌忙而急促的眸光,甚至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还带着隐隐的乞求。   “我……你慢点说,说清楚一点。”顾小诺几乎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看了一眼甚至都没有穿鞋子出来的,不由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要是苏颜要是感冒了,风绝一定会怪罪到她的身上。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里,”苏颜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所以显得有点语无伦次,“小诺,你帮我,我需要你帮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顾小诺睁大眼睛,为了她的身体着想,还是半哄半劝的拉着她到了沙发上,然后找了双拖鞋给她穿上,这才算是放心了一点,然后才坐到她的身边,“苏小姐,”她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跟绝爷……怎么了吗?”   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风绝跟苏颜是正当的情侣同居的关系,他们连孩子都有了,苏颜怎么会突然说要离开,然而是这么紧急而迫不及待的,甚至是害怕的感觉,她有点小心翼翼,生怕触到她的伤心事,“苏小姐……绝爷对你不好吗?”   看不出来啊,顾小诺默默的觉得,她明明就是来做坏事的,怎么做起了知心妹妹?而且还有一股刹不出车的架势。   “不是,不是……”她一边摇头,眼泪慢慢的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她的手背上,像是所有堆积的情绪一下子全部崩塌,“他不是风绝,他不是……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不是风绝,真的不是……”   顾小诺听着苏颜抽泣着喘不过气却又不敢大声哭出来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她一定听错了。   这样的信息,她没有办法接受,什么叫做……他不是风绝?   茫然,铺天盖地的茫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问出什么,他不是风绝,那他是谁?他不是风绝,那风绝去哪里了?   她想说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但是看着她的样子,那样的伤心欲绝,顾小诺心里一个咯噔,她这么伤心,风绝该不会是……死掉了吧?   这个问题,她不敢问出来,生怕面前已经濒临崩溃的女人真的崩溃了。   顾小诺觉得,她也不知所措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苏小姐,”她抽出桌上的纸巾,胡乱的帮她擦着眼泪,也不多说什么,这情况,肯定要等她哭完了她才有力气跟她说。   她刚才说要她帮忙,所以,她应该会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眼泪还没有干,脸上还有不少干巴巴的痕迹,苏颜眨着睫毛,上面还有没有干的水雾,“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是我忘记了,还是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抱着自己,似乎这样的姿势会给她带来安全感,苏颜闭着眼睛,“他好像……有一长跟风绝一模一样的脸,而且,他对风绝所有的事情,几乎全部了如指掌……”   是这样的,她觉得这件事情无比的荒诞,荒诞到她一开始的似乎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   呵呵,这个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这个她可以接受,说不定是风绝哪里跑出来的双胞胎。   但是,这个人,他想干什么?如果说,他想夺取风绝的位置,他的权利,他的地位,甚至是他的财富,那她都可以理解。   但是,她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他要顶替风绝的身份跟她在一起?他有毛病吗?   她是风绝的女人,又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他这算什么,尤其是这几天,她有种感觉,他这几天似乎真的就是把自己当成了风绝,然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   所以,她才敢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脾气,至少,她隐隐的感觉到,他至少在目前为止,没有打算跟她翻脸。   “可是……”顾小诺完全找不到思绪,“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话一出口就觉得这个问题完全不需要问,她跟风绝朝夕相处,很多事情,别人不知道,但是作为最亲密的那个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苏颜闭上眼睛,淡淡的道,“小诺,如果你很爱一个人,就基本可以闭着眼睛闻出他的味道,甚至是从声音里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任何的改变,你都会感觉到。”   “何况,最亲密的人,不会认不出来的。”   顾小诺还是睁大了眼,虽然隐隐觉得苏颜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她看上去神智十分的正常,而且说的所有的句子都是肯定句,。   还有就是,她说的对,没有哪个女人,会认不出自己爱的男人的。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情况貌似不是一般的严峻,也不是一般的复杂。   她只是个普通到无能的小女生,甚至连自己下一个人月的生活费都不知道在哪里,现在却突然要被卷入到这些事情里面。   “小诺,”苏颜看着她,目光已经安静下来了,“你可不可以帮我?”   ☆、第二百七十章你是叶门老大吗?   帮她?顾小诺的手顿了一下,睫毛垂了下去,她要是帮苏颜的话,那她自己怎么办呢?   那个女人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苏颜却是救过她的命的人,何止是救过她的命,她甚至救了她的妈咪,见死不救,从来就不是她所受的教育会做的事情。   一边是生死有关前途利益,一边是救命之恩,还有……叫做良心的东西。   顾小诺,良心是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这个世界上已经快要没有你的立足之处了。   你还有乱当好人去救别人,你自己怎么办?   “小诺,”苏颜注视着她的脸,安静的一字一字的出声,没有音节都很清晰,缓慢,像是为了让她更清楚的听到,“我不会逼你,也不会让你马上做出选择,我知道,你还这么小,一定会害怕,所以,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如果你愿意,帮我打电话给叶门老大,我给你电话,但是我不保证你不会被他的人跟踪监视,如果被发现,后果会很惨,”她的语调一直都没什么变化,顾小诺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突然变得这么平静,“最好的结果是,只要可以通知到他,那么叶门的人会马上带进离开,然后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朋友会想办法带我走。”   “最坏的结果是,你通知叶门老大的时候,被发现了,然后电话没有打出去,那个男人可能会杀了你,而我会怎么样,我自己也不知道。”   苏颜很坦荡,她把所有的后果都告诉她了,没有任何的欺骗,帮还是不帮,她自己决定。   她这样的态度,倒是让顾小诺觉得不好意思了。   说起来,苏颜是她的恩人,如果她有需要的地方,她顾小诺应该是万死不辞。   她猛然意识到,顾小诺,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这么长的时间,不长不短的挣扎,她在这个世界上艰难的立足,保护自己,寻求一片生存的空间,其实,也不过仅此而已。   却还是终究,不知不觉失去了很的东西,或者说,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明哲保身。   她错了没,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抬头看着苏颜,脑子里的空白与喧嚣慢慢的褪去,她开口,问了出来,“苏小姐,我想知道,如果是你,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那么,你会怎么选择呢?”   她会怎么选择,苏颜眯着眸,她会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救另一个人吗?   过了大概三分钟,她摇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小诺,坦白的说,我没有站在这个位置上,所以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其实,她的目光微微有些悠远,她似乎其实是做过的,当初她和温落一起落到风绝的手里,她就用自己,救了温落。   但是又不是这样的,至少没有现在的状况这么单纯,比如,她救温落,其实是为了她当初以为的爱情,为了一条无辜的生命,更加是,近乎执着而绝望的,不想让子翊对另一个女人永远念念不忘。   她跟顾小诺面对的不同,所以她回答不了。   “你很坦荡,”顾小诺咧嘴一袭,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的话说的很慢,更像是在一边想一边说,“让我想想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号码给我,也许,我会打,也许,我不会。”   苏颜先是怔愣一下,随后也笑了,“记在心里的话,可能会更加的保险。”   顾小诺点头,表示她十分的同意。   苏颜将号码报给她听,顾小诺也聪明,至少记性很好,很快就记住了。   这件事情,顾小诺要不要帮她,她无法强求,她希望,但是不会强求。   聊完天,顾小诺就去厨房给准备午餐,而苏颜就继续坐在沙发里,思考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她一定要逃出去,这种感觉跟当初被风绝软禁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她除了她自己,其实是一无所有的,所以,怎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现在,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低声喃喃的道,“宝宝,你说,你爹地他现在在哪里呢,我真的……很想他。”   “你帮我告诉他,我真的很想他。”   想念他的面容,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的吻,声音,全部都想念,她昏迷一个月的时间,从醒来到现在,也不过区区几天,但是,却感觉她真的有一个世界那么久的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苏颜的手摊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的用力握成拳头,她看着自己小小的手,她一定会离开这里的,思维在阳光下变得无比的清晰,顾小诺这里有机会,慕慕隔一段时间跟她联系,如果总是找不到她人,她一定会怀疑的。   还有风绝……他,会来找她的。   她只是需要时间,需要等待,需要耐心。   其实最纠结的人是顾小诺,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是很愿意帮苏颜的,但是,现实让人无奈啊,她这蝼蚁一样轻易就被人掐死的身份,得罪不起大人物啊。   风绝家的别墅购置得比较幽静,说的好听一点就是空气好,环境好,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离市里太近了,尤其离她那个拥挤破烂的小窝很远,搭公交要转车不说,从别墅里到公交车站更加远。   这一片都是高档的别墅区,大家都是开豪车配备司机的人,就算是出了什么万一那也有的士,她这种穷人,只能搭公交,只能走路。   一边走,她就一边倒着手指数,救苏颜,得罪那个假风绝,得罪那个看起来很牛逼叉叉的女人。   不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跟意愿,嗯,见死不救的话,说不定会得罪风绝跟叶门。   两边都是大头,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大头啊。   她低头头,肩上背着一个包,一直都处在出神的状态,结果一拐弯的,一辆黑色车子猛然的停在她的面前,急促的刹车声,她茫然的抬头,刚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抬头就看到两个穿黑衣的男人朝着她走了过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两个人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到了她的身边,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身子,几大步就把她扔到了车子里。   顾小诺脸色都被下白了,她就是再没有见过世面也知道这是黑道的人,这气势,这速度,这一个废话都不说的干净利落,她顿时就惊悚了,这是要带她去哪里?不是要直接要做掉吧?   是谁?是谁要做掉她?上次那个女人吗?可是她这才刚刚混进去啊,虽然她是打算不做这样缺德的事情,但是她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对她下水吗?   黑色的加长拉宾,在她被扔到后座上的那一刻迅速就发动,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十秒钟之间,似乎就是料准了她在这里而特意的下的手。   顾小诺手忙假乱的爬起来,将自己缩到角落里,“顾小姐。”   冷漠而平静无澜的声音,却生生的让人觉得压迫而不寒而栗,她兢兢战战的抬头,朝出声的男人看去。   眼睛蓦然的睁大,那是一张十分英俊的脸,以她的阅历,风绝的那张脸已经到了她审美的极限了,眼前的这个跟风绝算是不相上下,且同样都是东方的面孔。   只是风绝的眉目间都散发着一种冷厉的残狠,还有无声的不羁,给人一种强悍而目中无人的感觉,当然,这所有的判断都是她在当初差点被自己的父亲送上床时候留下的印象。   而眼前的这一个,同样是英俊的脸,却是冷漠得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夸张一点的说,他那张脸面无表情到没有一丝的皱褶。   内敛而沉静的气质,这不代表她看不出眼前这也是一尊大佛。   “是,”她还是下意识的锁着自己的身体,没办法,你要是站在这样的男人面前,也只能以这样的姿势保护那为数不多的安全感,“我是顾小诺,”她添了添自己的唇,干涩的说,“请问您是?”   她很想说,请问您是打哪座天宫下凡的。   “宫子翊。”冷淡而依旧没有一丝起伏的声线,“我是宫子翊。”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顾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甚至是略带惊喜的出声了,“你是叶门老大吗?”   宫子翊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认识他,听到她的问题,也只是淡淡的点头,“是。”   顾小诺真的是瞬间觉得有种——老天你终于对我开眼了的感觉。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叶门老大冷冷的发话了,“牧野樱找你,想让你干什么?”   她愣了愣,牧野樱?是什么人,她的眼睛里有点困惑,宫子翊看出来了,淡淡的道,“昨天在咖啡厅里见你的女人。”   顾小诺眨眨眼睛,那个女人叫牧野樱吗?这个问题不重要,她很快就想起什么是终于的问题了。   那个女人是想让她害死苏颜的孩子,而眼前的这个老大则是跟苏颜关系匪浅的人,他会不会认为……那是那个叫日本名字女人的帮凶?   ☆、第二百七十一章看在苏颜的面子上   她顿时斗了一下,这个玩笑开不得,她连忙解释,小心翼翼的道,“她要我……流掉苏小姐的孩子。”   她本来是想说的委婉一点,或者不要说得这么直白的,因为她真的很担心对方要是有个耐心不好,听到这句话就直接毙了她。   黑道的人,应该是没什么耐心的。   宫子翊的眸果然在一瞬间眯了起来,网一样的视线就这样落在她的身上,顾小诺顿时就觉得如芒在刺,她连忙主动的解释,且为乐加强自己话里的说服力,“宫老大,您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想过要海苏小姐……。”   真的不要怪她胆子小,为了自己的小命,胆子小算不上什么的,幸好,她是真的没打算伤害苏颜,所以这话说的算是有底气,她十分的清楚,在真正的人物面前,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我知道了……”宫子翊没什么耐心听她解释,只要苏颜没事,其他的事情暂时都不重要,顾小诺一个小丫头,被牧野樱那个的女人威胁,她被迫答应也是正常的事情。   当然,要是她真的伤害了苏颜的孩子,那么无论什么原因,等待她的都是万劫不复,如果没有,或者还没来得及,她想还是不想,有没有打算,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顾小诺见他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喜怒,她甚至看不出他是不是要杀她,连忙主动请功,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那个宫老大,你来的正好,我答应了苏小姐,正准备去找您……”   她这么说应该没出什么错吧?虽然她只答应了一半,但是好歹也算答应了。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的看了眼面前英俊却让人不敢直视的男人,继续道,“苏小姐让我向您求救,她说……现在绝爷的身份被人代替了,她被那个男人囚禁在别墅里,没有办法联系到外界……所以……”   话说到这里,她也不必在说下去他也应该懂了,看他的样子这么年轻混到老大的位置,虽然说少不了家族的因素,但是同样的,自己的出色也肯定是必须的。   何况是她都有所耳闻的叶门,那可是堪称第一黑色帝国。   她小心的观察着宫子翊的表情,却发现他除了眼睛徒然眯了起来,里面有暗黑的杀气泄露出来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什么表情了。   当然,完全可能是他是有表情的,只是她没有察觉到而已,本来他们这种人的身份就不是她可以随意揣测的。   “苏颜现在怎么样了?”宫子翊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声音清落好听,但是还是从音节到标点符号都透着一种冷漠。   “她……”要怎么说呢,“很害怕,也很担心……现在怀孕了,又被迫呆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昨晚都没有睡觉……”   顾小诺的声音弱弱小小的,甚至不是很敢说的样子,但是皱皱鼻子,还是低着脑袋说了,只是不敢看宫子翊。   “她被囚禁了?那男人有没有虐待她?”   顾小诺迟疑了一下,“没有。”顿了一下,她继续小心的问道,“宫老大,那男人为什么要……冒充绝爷……”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从苏颜那里得到的信息就是,他好像不是为了身份地位,或者钱财这样的东西,就是单纯的,想要霸占风绝所拥有的东西,包括,他的女人,甚至是孩子。   她还想问,真正的风绝,还活着吗?   但是她又想,要是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来找苏颜呢?所以,她也就没有问了,何况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真的回答她。   果然,宫子翊完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吩咐手下,“停车,雅各,给顾小姐打车的钱。”   车子很快的停在了路边,坐在后面的男人抽出了一张不大不小的,也就是比她打车回去的钱多了那么一点的一张钞票递给她。   她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听到难男人的声音从后面淡淡的 传来,“顾小姐,纽约你已经待不去了,看在颜颜的面子上,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送你去其他的地方,考虑好了就找我,颜颜应该已经给了你我的联系方式。”   顾小诺跨开脚步就已经跳下了车,还没来得及说话,车子很快就疾驰而去。   她猛然反应过来了,离开,可以离开的她现在必须要离开,拦下一辆的士,就朝着她的小破屋回去了,收拾东西,嗯,她必须要马上收拾东西,然后立刻离开。   否则,谁知道,下一秒,她会不会被抓走,然后尸都找不到,她在这个世界上,没亲人,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死了都没有人会关心。   太阳越是往下落,苏颜就越是紧张,她知道,一到风绝下班的时间,那个男人就会回来了。   他之前扮演风绝的时候,也许会为了身份不被拆穿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昨晚到今天早上,她发现了他的身份,他也知道了她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那么,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她不敢呆在卧室,所以只呆呆的在客厅的沙发里坐着,她感觉自己所有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橘色的光线还没有从客厅了退出去,那个拥有着一张跟风绝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就回来了。   苏颜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脸色,所以索性是没有表情的一张脸。   他才走到门口,换好鞋子,就一边解着外套的扣子,一边朝着沙发里走过来,苏颜的身体僵硬,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是,她的后面没有退路,她也不能退。   他将外套扔到沙发上,走到苏颜的面前,俯下身子,伸手去摸她的脸蛋,“有没有饿了……”   苏颜偏头,下意识的就避开了这个动作,这个动作很明显,甚至是毫无掩饰她的躲避。   男人的眸色一暗,语气温柔,却已经迅速袭上带着冷意的警告,“颜颜……”   ☆、第二百七十二章我会给他的儿子找个爸爸   “你是什么人?”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已经被苏颜打断,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着她面前这张她无比熟悉的脸,安静的发问。   她的眼睛微微的眯着,有种狭长的味道,她似乎还是很畏惧,从身体蜷缩的姿态依稀可以判断,但是她的脸色却是平静的,有种不畏不惧的静笃,“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是说,你就叫金魑?”   其实他的身份要猜,也不是很难,何况他当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过,他要得到风绝所拥有的所有的一切,他的地位名誉,包括,他的女人。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但是,直接顶着他的身份霸占他的东西,这样的爱好,苏颜觉得她还真的不敢恭维这样的爱好。   男人沉着声音,眼底已经有了几分阴霾,“我是风绝。”   苏颜看着他的样子,一下就笑了出来,他这人难道真的是有病吗?没忍住心里的怒意,讽刺出声,“你以为你长了一张他的脸,就真的可以代替他吗?”   她是真的不理解这男人的逻辑。   “苏颜。”她的下巴被长指挑起,没有用很大的力气,至少没有之前风绝做这个动作时的那份咄咄逼人。   他的眸色都是阴鸷的,像是可以滴出水了,声音更是无比的森然,“你最好用最快的速度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风绝。”   后半句话一出,她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被狠狠的甩了一把巴掌,让她整个大脑都处于一种轰鸣的状态。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风绝了?   胸口顿时一阵钝痛,然后这股剧痛的感觉立刻蔓延在五脏六腑,甚至是全身,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喘气。   脸上的血色也全部褪得干干净净。   眼前的男人却笑了,她无法分辨那是什么样的笑容,她只知道,那样的笑容落在她的眼里,就是无比的残忍跟恶毒。   她的指尖在颤抖,贝齿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腥的味道,“我告诉你,”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颜一字一顿的开口,眼神坚定的没有任何的退缩,“他不会死的。”   她的下巴微微的抬着,眼神里闪动着冷酷的光芒,“他不会死。”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悠然笑了出来——他终于,退下了伪装风绝所需要戴的面具,这样的笑容,她见过,在墨西哥机场的时候。   他果然就是金魑,虽然大致猜到甚至可以确定了,但是苏颜还是背脊一寒。   “颜颜……”   “叫我苏颜,”她想也没有想,就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她很讨厌,他用风绝的脸,然后还以风绝的称呼来叫她,虽然颜颜不是风绝独有的称呼,但是她就是讨厌。   眼前的男人霸占了风绝的一切,她连一个称呼都不想给他。   金魑没有愤怒,甚至反而笑了出来,她很快有种感觉,之前他身上的阴沉跟怒意,那都是因为他披着风绝的面具,所以他甚至以风绝的脾性在面对他。   但是他自己那个人,就是眼前的这样,挂着温雅的伪笑,不急不怒,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无比悠然的模样。   “颜颜,看来……比好像比我想象的要烈。”他像是发现了一件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般,唇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眯着眼睛,就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他正对着她,眯着狭长的眸子,温声的笑着,“我记得,当初风绝把你从夺过来的时候,不仅强暴你,囚禁过你,甚至还向外界封锁了你所有的消息,我一直想知道,这样的男人,你怎么会爱的?尤其还是……在你深爱着宫子翊十几年的时候。”   他的指尖慢慢的探上她的脸,眼里的笑意更浓,甚至有种无比艳丽的色彩,“我一直觉得,他得到你,似乎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从人……到心,我在想,如果是我,是不是只要花更短的时间?”   他收回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用含笑的声音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比我家哥哥,要来得温柔,更加会体贴人,也一贯——不喜欢用强。”   哥哥吗?苏颜看着眼前的脸,她没有猜错,也只有孪生兄弟会长得这么像,哦,不是像,是一模一样。   她挑着眼皮,淡淡的道,“绝的弟弟么?话说,金魑是你的名字吗?还是你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代号?”   金魑顿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苏颜的反应会是这么平淡,但是一很快就笑了,“我的名字么,风晔。”   嗯,她淡淡的笑了笑,虽然眼睛里没有温度,“名字比绝的好听一点。”   她抬眸看着他,“他跟你有仇?”   她之前确实揣测过他们是亲兄弟,但是想象不出来,既然是亲兄弟的话,为什么他要这么对风绝。   尤其,风绝貌似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弟弟的存在。   风晔摇摇头,“非要有仇才能对付他吗?”   苏颜想了想,“貌似不是的,”她的目光只是风晔的眼睛,眉眼处都是淡然的笑意,“那就是,你嫉妒他了,是么?”   虽然问出这样的话的人是她,但是苏颜根本不觉得,风绝有什么好需要嫉妒的,哦,不对,对广大的男同胞来说,绝爷有权有势还有钱,更加天理不容的是,他还有色,被人嫉妒是很正常的。   但是风晔嫉妒他什么?   长得一样,看他在黑道混的风生水起都惊动了子翊跟西泽尔,想必本事也不想,真心要是想的话,要混到风绝这个地步,应该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为什么要用这样阴损甚至是变态的招数来霸占风绝的身份……甚至还有她。   风晔笑了出来,那真的是跟风绝完全不相同的笑容,好整以暇,不急不缓,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意思,反倒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嫉妒风绝。”   苏颜摊摊手,“你的行为,除了嫉妒,找不到其他的答案了。”   她没有等风晔说些什么,她对这个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下去,恢复成无比冷淡的模样,“风晔,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风晔挑眉,“你还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为什么想要你?”   苏颜平静的答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关心。”   风晔静了一秒钟,凝视面前的女人,她跟他想象的不大一样,风绝喜欢她这么多年,他甚至知道风绝是用了什么样低级的手段得到她的,他还以为,她应该会恨这个男人一辈子。   没想到,她还真的爱上风绝了,而且,还是这么的死心塌地。   如果换成其他的女人,他大概会直接理解成他爱上风绝的钱权色势,毕竟作为男人,他什么都不缺,甚至绝对算的上是人中龙凤,还是数一数二的那一种。   不过苏颜不一样,因为她的身边都是这样的男人,所以这种可以轻易征服其他女人的条件在她的眼里应该是没什么用处的。   “呵呵,”风晔低低的笑了出来,“颜颜,你想要从我的手里出去,就应该聪明一点,我早就说过了,他所有的东西我都要了,包括,他的女人。”   “喜欢接手别人的女人,”苏颜笑得不冷不热,“你的嗜好还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   她安静的看了他几分钟的时间,又淡淡的笑了出来,“你想要我,不就是嫉妒他有女人?”   “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难道得不到吗?”他含笑,打断了她的话。   苏颜的笑容更淡了,还有一抹尖锐的讥诮在里面,“我看着你就是一副缺爱的模样,估计连主动爱上哪个女人的本事都没有吧。”   她原本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随意的说着,但是看着他眼底眸色的变化,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猜到对了。   还真的是因为,没有把办法爱上谁,所以才会嫉妒风绝到,连他的女人都想留下。   苏颜有那么几分钟时间,觉得自己真的说不出来了。   风晔却是毫无障碍的点点头,还是挂着他标志性的笑容,淡淡的笑开,“你说对了,我嫉妒他还能爱上一个女人。”   苏颜瞬间敏锐的感觉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隐隐透出的危险的气息,他唇角的弧度逐渐艳丽起来,风晔缓缓的开口,“所以,我杀了他,然后占了他的女人。”   说完,他就俯下了身,慢慢的靠近了,近到鼻尖都是她发中的清香,“所以颜颜,以后,你就只有我了。”   苏颜的手握成了拳头,但是她没有动,甚至任由着风晔的靠近。   “你真是,可怜。”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她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风晔,我爱风绝,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可是他死了。”风晔看着她的脸,轻笑着道。   “那么,”苏颜也笑了,“我会给他的儿子,找个靠谱的爸爸,但是你放心,”   “绝对不会是你。”   ☆、第二百七十四章不想死的话   苏颜姿态从容而笃定,这让风晔颇有点好奇,她这点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淡淡的笑道,“你凭什么认为,风绝可以囚禁你,而我不可以呢?难道是因为……”他迟疑了一会儿,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你以为顾小诺可以帮你?”   苏颜的脸色蓦然一白,连指尖都开始颤抖,微不可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极力的控制自己。   但是这样的伪装在风晔这里基本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像他这样的人,如果连这点情绪都看不出来,那也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他笑了笑,就像是穿白衣的恶魔,“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年轻貌美的,就这样被你连累了。”   苏颜咬唇,半响说不出话来,心口一阵闷闷的疼痛,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做什么,你想对她做什么?”   风晔眯着眼睛,“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他站了起来,负手而立,“我对对付小姑娘其实也没什么兴趣,所以颜颜,你最好也不要逼我,我经不起逼的,否则什么都做的出来。”   说完这段话,他就话锋一转,变成温柔浅笑的模样了,“我去做饭,乖乖的等着。”   苏颜看着他往厨房走去的背影,咬着自己的唇看向窗外,闭上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付他。   之前她落到风绝的手里,至少那个时候她只有自己,虽然她当时以为自己很爱子翊,但是毕竟子翊不爱他,对那时候的她来说,最重要的,只有好好的活着。   可是,如今,风晔说想要拥有她。   她怎么可以被其他的男人拥有,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看着窗外的青草,一地一地的铺过去,她仿佛可以在上面看见回忆的影子。   所以绝,我不相信你真的死了,所以,你真的,快点出现吧,好不好?   风晔说他死了,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苏颜唯一庆幸的是,风晔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不屑用强,她不喜欢,不愿意,他在一般情况不会强迫她什么,至少,不像风十七,直接就脱衣服强上。   她明白这样的情况她也不能跟他硬碰硬,至少在他还有耐心的时候,她不可以主动惹怒他,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承受不起。   她还有孩子。   所以,她暗暗的决定了,她必须忍,她知道自己在风晔的面前几乎是无所隐藏,但是他愿意耗,她就不能着急。   吃完晚餐,其实苏颜是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她的身体,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必须要吃东西。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你在家里呆着,我会早点回来。”苏颜在客厅看书,风晔收拾好厨房——他甚至可以屈尊降贵的学风绝收拾厨房。   苏颜原本没有在意,他去哪里还是什么时候回来她一点都不关心,但是,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迅速的闪过,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你要去见谁?”   风晔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颜颜,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风晔,”她咬唇,“顾小诺是无辜的,而且,她什么都还没有做,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如果顾小诺真的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要不要伤害她,”风晔笑了笑,“我说过了,看你的表情,比如,”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现在过来吻我一下。”   苏颜没有动,让她去主动吻别的男人,她做不到。   看她绷着一张小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风晔顿时笑了,“放心,她可以让你乖乖的,所以,我暂时不会要她的命,但是其他的,那就很难说了。”   说完,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客厅,朝着别墅的外面走了出去。   她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倒在了沙发里。   顾小诺已经收拾好行李,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还是选择了一切从简,当然,她本身就是穷学生一枚,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好带的,开门,她一回来就马上又惴惴不安的打电话给宫老大,磕磕盼盼的说能不能请人带她走。   宫子翊什么都没多说就答应了,说马上会派人过来。   她当机立断,一分钟都没有耽误,就收拾东西,等着叶门的人来接她,然后把她送走,去哪里都没有关系,只要可以离开这里,她就觉得很圆满了。   谁知道,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   她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所有的表情跟血色顿时褪得干干净净。   一天之内,她连着见到了两个脸蛋身份全都是杀无赦的男人,上一个是救星,这一个,她觉得自己哭都哭不出来。   温淡的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她的身上,甚至都还没有在电影院外面看到的那么冷厉逼人,只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肌肤一寸一寸的凉了下来。   所以,她这是……晚了吗?   手一下就失去了力气,手中的东西全都跌落在地上,连带着整个人都往后面退了两步。   风晔微微的挑眉,看着面前大惊失色的小女孩,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温度,“顾小姐,这么晚了,你提着这么多的行李,是准备去哪里呢?”   【顾小诺苍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面前的男人可以随时把她撕了,而且是粉身碎骨的那一种,她连动都不敢动。   他不是风绝,这一次,连她自己都可以无比的肯定了。   她见过风绝,也远远的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阴鸷狠戾,他不会这么笑,也不会戴着这样伪善的面具跟她说这么多的废话。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扯出了笑脸,“我定了晚上的机票,准备回国……”   这种丝毫没有一点欺骗性的话她说到一半就打住了,回国,她昨天才应征他家的佣人,今天就回国,这样的话,说出来连猫都不相信。   于是,她收起自己脸上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睛一闭,“我怕疼也怕血,所以麻烦你,干脆一点,给我一枪吧。”   她认栽了,逃不出去,这男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至此,她只想死得干脆一点。   顾小诺的反应让风晔有丝微微的意外,她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很怕死,偏偏这个模样,让她觉得莫名的有些喜感。   而喜感这种东西,他没有见过。   风晔撩着唇角,淡淡的笑着,然后抬脚,走了进去,顾小诺也很快察觉到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所以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她门外面的两个穿黑衣的保镖,而男人已经走了进来。   他眯着眼睛,巡视了一番屋子里,这面积小的,他连放一只脚都觉得地方小了,顿时有点头疼,人怎么可以在这巴掌大的地方生活?   他坐在沙发上,破旧得已经不能称之为沙发的沙发了,“顾小姐,”   顾小诺认命的转过身,低着头。   “你想死么?”他好整以暇,看着面前的女孩,小小的,小各自小脸蛋,身材也很纤瘦,比苏颜还要瘦小。   顾小诺愣了愣,“不想的。”   她活的好好的,而且是很辛苦很辛苦的在活着,她怎么会想死呢?   “听我的话,我可以让你活下去。”男人始终都是淡淡的语调,不急不缓。   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想让我做什么?”   风晔饶有兴趣,“难道,你还想拒绝我?”   反正不能拒绝,做什么,这重要么?   顾小诺静了几分钟,视死如归,“可以考虑。”   她真不是开玩笑的,落在这个男人的手里,要不要自己死,还真的可以主动考虑一下的。   她低声笑了出来,“不愿意的事情,为了生存,做那么一两件就可以了,做多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顾小诺的眼神带着无谓,笑得有点恍惚,她还这么年轻,现在死,着实还真的有点早。   风晔盯着她看了几分钟,淡淡的笑开,“宫子翊找你,什么事?”   顾小诺撇撇嘴,“这事,看上去很明显的样子,可能是你的身份被他发现了。”   这些事情她不说面前这男人也猜得到,所以她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果然,宫子翊知道他的身份么?   眸色瞬间阴鸷下来了,他看着面前的小女人,“是你通知他的?”   顾小诺睁大眼睛,连忙否认,“我就算告诉他,他也没这么快的速度赶过来啊。”   她还没说,他就已经知道了怎么算是她说的呢?   那么,宫子翊会知道,就是因为……风绝之前果然有跟他做过什么交易吗?   无非就是……为了苏颜罢了。   冷笑,宫子翊么,也好,省的他主动去找他。   风晔缓缓的站了起来,淡淡的道,“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   然后,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顾小诺惶惶不安,看着站在门口阎罗一样的两个男人,别无选择的跟了上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救星来了   苏颜没有地方去,她不愿意回到卧室。因为不知道风晔什么时候会回来,她没有办法跟他共处一室。   所以想了想,她去了风绝的书房,她以前其实很少进去的,主要是其实风绝也很少呆在书房,他似乎并不喜欢,一般都是客厅和卧室呆着。   书桌前有个黑色的真皮椅子,很大,她将自己的身子放了进去,缩在大大的椅子上,长发垂了下去。   这样的日子,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她准备把书房的灯关掉在这里睡一下的时候,她的手都还没有按到开关,就突然,耳边一阵极大的爆炸声响起。   她没有一点准备,手一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头,透过窗户,就看到外面一阵火光在燃烧。   记忆力的那场大火一下就回到她的大脑中,她的脸都白了,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又有人要来杀她吗?   是杀她?还是风绝,还是风晔?   她一下就变得很紧张,这样的事情经历过一次就都会很紧张,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别人一辈子未必会经历一火灾,她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而且,她走到窗边,看着阵仗,根本就不是活在那么简单,这种威力的炸弹。   这是在硬攻这栋别墅。   是谁?是风绝的仇人?还是……   她的脑子闪一下,还是说,是子翊?   是叶门的人吗?可是怎么来的这么快,比她想象的要快的多了,要下去吗?要出去吗?   她咬牙,都已经这样了,落在风晔的手里,跟落在其他人的手里,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不如赌一把。   这么想着,她很快就离开书房,甚至在玄关的时候换了一双鞋子,不知道谁跟她说够,逃跑的时候,鞋子是很重要,甚至是很关键的。   她才出客厅的门,两个穿黑衣的保镖已经迅速的拦在她的面前,一左一右,“苏小姐,没有绝爷的吩咐,您不能离开这里。”   苏颜蹙眉,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风绝原来的部下,被风晔调过来用,还是风晔自己的人。   她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还是没说什么,别说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的话,她拿不出证据,这样的事实说出来只会显得很可笑。   如果他们不是,那么就只会更加的糟糕。   她冷着一张脸,“哪里都不准去,你们看不到这别墅都要被炸掉了吗?你们要我等在里面被炸死啊?”   爆炸声从四周开始蔓延,并没有靠近这座主楼,她愈发的觉得,就是子翊来了。   对于炸弹的威力的精准的控制,敢直接用炸弹,而且,没有靠近她在的地方——百分之八十,这是叶门的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底就蓦然的涌出喜悦,她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她的宝宝,又或者是,风绝。   那两个人被苏颜说的说不出话来,她说的是事实,虽然这边还没有爆炸,但是难保对方的下一个目标就不是这里。   苏颜迅速的知道她的时间并不多,她能这么说,是因为风晔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了,如果对方真的是子翊,那么他多半不会受威胁,因为有她在手里,子翊不会做大动作。   所以,她必须在风晔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让我出去,”她见他们不动,摆出女主人的架子,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至少在他们眼里,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她要是出了事,这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既然风晔要扮演风绝,那么,就一定会扮演到底,比如她,和她的孩子。   “我出事没关系,要是他的孩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要怎么跟他交代?”苏颜的目光锋利,冷冷的看着其中的一个人,“带我出去。”   两个人在她的面前对视一眼,苏颜知道,这已经代表着他们有所松动了。   风绝之前在这栋别墅的外面设置了最坚不可摧的防御,他们会担心,那么就可以说明,就算他们是风绝的人,也绝对不是他最信任的人。   否则,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这,大概也是子翊直接从外面开炸的原因,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知道风晔出去了,然后想办法这里的保镖和风晔的联系,然后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来救他。   既然如此,她也一定要配合才是。   “好吧……”两人以目光商量了几十秒的时间,然后其中一个有些勉强的道,“苏小姐,我们现在带您先转移……”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等他们说完,她就已经率先往外面走。   她第一次痛恨,别墅这么大,她没有办法一下就走到门外。   长长的花园的过道,她的心都是紧紧的提着的,手指捏着自己的衣摆,笔直的往外走。   “站住——,”远远的有吼声传来,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反射弧已经迅速作出反应,她想都没有想,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抬脚就往外面跑。   “苏小姐……”原本跟在两边的人一看她狂奔起来,微微的吃惊,立刻抬脚就要追上来。   他们的速度跟力量的悬殊有多大,苏颜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何况,她现在,除了换了鞋子,身上穿的还是裙子。   但是她还是拼命的跑,似乎这就是她唯一的机会,唯一的生机,一旦被后面的人抓住,她就再也没有办法逃出去了。   子翊,子翊,救我,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这么清醒,她知道来救她的人一定是宫子翊。   而不会是风绝。   她甚至觉得,如果是风绝,早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她就会察觉到。   爆炸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响起,这一片天空下都是无比吵闹的声音,但是她还是可以清晰的听到后面逐渐接近她的脚步声。   渐渐的,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身后的脚步声。   她跑的更快了,一边跑一边默默的念道,宝宝,你一定要坚强一点,只要熬过这一点点的时间,我们就会没事了。   所以,你一定要坚强。   ☆、第二百七十五章他什么都好   “苏小姐……”已经带着冷意的声音愈发的靠近,苏颜几乎要绝望了,她真的太弱了,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就在她以为她要被抓住的时候,一声尖锐的枪声从她的耳边擦过,下一秒,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紧跟而来的低沉好听的声音,“好了颜颜,没事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她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看到眼前的人,就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腿一软,倒了下去。   “子翊……”声音里,还带着惊慌的余韵。   宫子翊单手抱住她,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右手的手里拿着枪,枪口指着朝着苏颜追过来的三个人,还有一个,刚刚被他解决了。   宫子翊的身后,也跟着两个叶门的手下。   黑夜里,衬着身后的火光,他如暗夜的撒旦,俊美危险,   “我会带你走的。”他的声音沉稳平静,是他一贯的作风。   苏颜已经没有了力气,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知道,子翊来了,他就会带她走。   她很累,刚才的那一下,可能动到了孩子,腹部的位置有些微微的痛楚,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   她攀着宫子翊的衣服,低低的问出口,“子翊……他呢?”   子翊为什么会现在来,肯定不是因为顾小诺的通知,因为时间不对,可是,他是怎么知道她出事了,然后伺机来救她呢?   除非……   宫子翊低头看着怀里女子的容颜,微微的皱着眉,伸手将她横抱在手里,看都没有看那三个保镖,抱着她的就转身就了。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很平稳,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我只是按照我跟他当初的约定办事。”   她很茫然,“什么约定?”她为什么不知道?   “他说你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会陪你去一次轮渡,让你回叶门,”宫子翊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你没有去,就让我来把你带走。”   其实这只是一部分的约定,建立在风绝可以保护她,带她全身而退的基础上,如果他没有,那么他要做的,就是把苏颜救回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约定,难道说……风绝也曾猜到过风晔的身份吗?她不明白。   她抓着他的衣服的车更加的用力了,脸色也是白上加白,“子翊,”她的声音很艰难,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他……”   要她怎么问呢?难道要她问,他是不是——死了吗?   眼睛里的泪水骤然聚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努力的眨着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宫子翊看着她的模样,水雾迷蒙的眼睛,牙齿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咬烂,他皱着眉头,淡淡的道,“颜颜,他是死是活,我还不知道。”   “等我们回到伦敦,我会派人找的,活要见人,死会见尸。”   苏颜闭上了眼睛,心里是一抽一抽的疼痛。   她跟风晔斩钉截铁的说,她不相信风绝已经死了,但是,她其实没有办法解释,如果他活着,为什么不来找她?   他是那么小心眼的男人,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的。   “好,”她的声音亦是低低的,“我会等他。”   眼泪终究还是没有掉下来,她的视线逐渐的恢复了清明。   “宫子翊。”才走到别墅的大门口,苏颜就听到温淡的声音带着无边的冷意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苏颜原本是趴在宫子翊的胸上,因为她的身体真的不舒服,她很惶恐,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但是她不敢跟子翊说,这个时候,只要他们还没有离开纽约,那就是不安全的。   是风晔的声音。   其实论声音,他跟风绝的声音是极其的像,几乎就跟脸一样,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但是声音像有什么用,语调不一样,说话的方式不一样,那就什么都不一样。   苏颜抬起头,手臂抱着宫子翊的脖子,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很暧昧,但是她跟子翊现在没有任何的暧昧关系,她只是太累了,需要这样支撑她的身体。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风晔带着极端讽刺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苏颜,风绝为了你连命都没有了,你现在却这样心安理得的躺在其他男人的怀里,呵呵,我还真是为他不值。”   苏颜闭着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什么叫做,为了我,连命都没有了?”   风晔嗤笑,“需要我说的这么明显吗?我还以为这是完全可以想象的事情,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救你,他会死?”   “他不会死的……”苏颜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尖声打断了他的话。   宫子翊蹙着眉头,看着怀里的女子,他一直抱着她,所以基本可以感觉到,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并且仿佛还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但是风晔这句话一出来,她就立刻尖叫出声。   他的眸底沉淀出暗沉的色彩,风绝活着还好,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颜颜,该怎么办?   尤其那个男人如果真的死了,恐怕是真的为了她。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可能会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宫子翊缓缓抬眸,眼神扫过不远处的男人,这张脸,的确跟风绝一模一样,但是,气质跟眼神,就相差的太多了。   “颜颜,”宫子翊淡淡的出声,“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跟他的孩子,所以,不要激动。”   情绪过于不稳定,会伤害孩子,何况刚才的那段激烈的奔跑,可能已经动了胎气。   是,不要激动,不能激动,就算……她真的失去了他,她也绝对不能再失去他们的孩子。   她看着宫子翊,声音里带着迫不及待的慌忙,“子翊,带我走,我想要离开这里,我们马山就走吧。”   风晔冷笑,“你以为,你们想走,就可以走吗?”   这未免,也太天真了。   宫子翊波澜不惊,还是淡然的语调,“你想怎样?”   风晔眯眸,“把你手里的女人留下。”   “我不喜欢说废话,更不喜欢听。”   言下之意非常的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把苏颜留下,就算他是真的风绝都没这么容易,何况,他还是是个假货。   宫子翊的态度,真是低调到极致又嚣张到了极致。   一直默默的站在风晔的身后,努力的压低自己的存在感的顾小诺深深的这么觉得。   他说这样的话,压根就是红果果的不屑。   但是顾小诺此时没这么多的精力去管别人,因为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危险的那个文。   苏颜有叶门老大,她什么都没有,指不定就是一条明晃晃的死路。   低着脑袋数蚂蚁,她觉得她还是做好去往黄泉的路。   “宫子翊,你在我的地方上,还真不是一般般的嚣张。”   他的眼底有一丝幽暗的火焰,这自然没有逃过宫子翊的眼睛,她淡淡的笑,“你当真以为你是风绝么?你连伊娜都不敢用,你能调到他多少人?”   伊娜是风绝除了上官谦之外最信任的左右手,她跟了风绝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对风绝的了解,可能未必会比苏颜要少,风晔不用她,那是明知的决定,但是一直不用,那就奇怪了。   宫子翊勾着唇角,笑意冰冷讽刺,“尤其是,你做的最蠢的事情,就是撤掉了风绝之前亲手布置下来的防御系统,否则,我还真的不能把苏颜带走。”   风晔这种人,摆明了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最贴身的人自然要用他信任的人,虽然风绝的手下绝对的忠贞,但是并不是他的人,所以他不会放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宫子翊敢这么做,换了之前,发呢个绝软禁苏颜的时候,只要她在这个别墅里,不管是他还是西泽尔,都是毫无方法。   “所以说起来,”宫子翊继续道,声音带着一抹慵懒的冷意,“风绝输给你,不过是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这并不能说明,他不是你的对手。”   “毕竟……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母亲,你说是不是?”   苏颜听到这句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生生的打了一圈,怎么能这样,居然是这样。   难道他那样的人,会被人算计,她就说,他的手下,都是他手把手的调教出来,挑选出来的,怎么会背叛他?   风绝根本就不是,可以让人背叛的人。   她愤恨得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   牧野樱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风晔看着苏颜眼里的寒光,“怎么,你很心疼他?还是很生气?”   苏颜抬眸,笑得极冷,“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了,我家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让人讨厌的妈,”   “现在,连这个都没有了,我生气什么?”   ☆、第二百七十六章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   她这时候说的话,不能全部算真的,事实上,她现在没有一点高兴的心情,她高兴什么?风绝不知道是生是死,尤其是,他还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算计的。   一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可以一巴掌扇在牧野樱的脸蛋上。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凭什么这么对风绝?   她现在已经疲倦到了极致,只能借力靠在宫子翊的肩膀上,“子翊,带我离开,我现在就想离开。”   这个地方,她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嗯。”宫子翊抱着她,眼睛却看着风晔,淡淡的应道,“颜颜,他是谁?”   苏颜已经闭上了眼睛,“绝的弟弟,风晔。”   其他的,她也是一无所知,甚至,她没有兴趣。   风绝的弟弟么?宫子翊凝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答案不难猜,长得一模一样的话,除了是亲兄弟,恐怕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他是金魑?”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陈述句。   他问这一句,只是为了确定。   “是,”   “冒充风绝,为什么?”以他的能力,刚好银魅消失了那么多年,北美的黑帮也早就四分五裂,他想要统一,完全可以在黑道上混得更好,冒出风绝,这让人想不通。   “不知道,”苏颜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她全身的力气都在风绝可能已经死掉了的这个信息中被抽走了,“可能,是嫉妒。”   就像风绝曾经嫉妒子翊一样,但是风晔的手段比他更变态,心里更加的扭曲。   “好。”他知道了,对付对手,总归是不能一无所知的,风晔一直冒充风绝,他连资料都无从下手去搜集。   虽然只能知道个大概,但是也差不多够了。   这样的夜晚,不深不早。   风晔看着被宫子翊抱在怀里的苏颜,悠然出声,“颜颜,你真的忍心搭上一条无辜的命吗?顾小姐,怎么说都是为了你。”   苏颜闻言,蹙眉,然后睁开了眼睛。   夜色下,顾小诺一脸的笑容格外的清凉,还有凄美和无奈。   她对着苏颜摇摇头,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不必愧疚,她今天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预料到,会有这这样的下场了。   老天不肯放过她,有什么办法呢?没有,所以,她乖乖的认命。   顾小诺和苏颜还没有来得及说任何的话,宫子翊就已经冷然的开口了,英俊冷漠的男人,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寒魅,“风晔,你的对手是我,你难道以为我会让她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把自己送上去吗?这种可笑的手段,”他眯着眼睛,笑意里布满了不屑,“你真该好好跟你哥哥学着点。”   风晔的脸色未变,几分阴鸷透了出来,他最讨厌,有人跟他说,他比不上风绝。   看来苏颜说的没错,宫子翊淡淡的笑,他还真的这么忌惮风绝,这么容易被人刺激。   顾小诺摇摇头,轻声的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峙,“宫老大,你们还不走么?等会儿军队的人来了,会很麻烦的。”   她的存在感几乎被压到没有,除了刚才风晔提起她,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风晔微微的转身,看着他带回来的,看上去柔弱得可以一只手指捏碎的女人,声音冷如寒玉,“顾小诺,你这是想死吗?”   她幽幽的吐出两个字,“不想,”然后笑了笑,故作轻松的道,“如果一定要的话,那就死得干脆一点好了。”   她仰着小小的脸蛋,脸上是透明的笑意,一副任君随意的模样。   有人竭力生存,比如她。   有人却轻易的操控生死,比如风晔跟宫老大。   宫子翊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抱着苏颜,转身就走。   苏颜皱眉,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她走了,顾小诺怎么办?她那么小,风晔要杀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宫子翊看着她蹙着的眉心,淡淡的道,“颜颜,我知道你想救她,但是,现在的情况,我无能为力。”   他们如果现在还不肯走,那么风晔的人全都赶到了,别说顾小诺,连他们脱身都会变得很困。   苏颜何尝不知道,但是顾小诺怎么办?   是她拖累了她,现在怎么能置之不理?   “苏小姐,”顾小诺的声音幽幽的继续响着,还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你救了我妈妈,我欠你一条命。”   这是最好的理由。或者说是最好的借口。   因为亏欠,所以偿还。   手臂一阵剧痛,顾小诺下意识的咬住了唇,没有出声。   苏颜被宫子翊抱在怀里,而宫子翊已经转身,他们看不到她的脸,那么她也就不要出声。   宫子翊的脚步只顿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在黑道,必须果决,需要的时候,必须冷血。   顾小诺如果活着,叶门可以派人救她,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个心力去管不重要的人。   顾小诺毫不怀疑,捏着她手臂的那只手,只要再稍稍力大一点,她整只周边都会被废掉。   “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有用。”顾小诺忍着疼痛,皱眉道,“他们已经走了。”   要杀就快点杀,怎么这么不干脆?   风晔看着他们的背影,阴冷一笑,“你还真以为,他们这么轻易就 能跑掉?”   他等宫子翊过来,等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至于手里的女人,他唇角擒着笑,想当好人是吗?我就让你看看,当好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一手轻易的抓着她的手腕,所有温情的假面具通通被撕碎,拖着她的身体就往别墅里面走。   两人的力量悬殊太大,顾小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踉踉跄跄的被他往别墅里拖。   手腕都要被拧断。   她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一阵头昏眼花的晕眩,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扔到了沙发上,异常柔软的沙发,她惊恐的看着将她困在沙发角落的男人。   那一身温和的假装全都消失了,俊美的脸全都是阴鸷到极点冷笑,他抬着她的下巴,“想当好人?想要牺牲?甘于奉献?顾小姐,你还真是伟大。”   ************************************************************   嗯,因为其实我本人挺喜欢顾小诺这个角色,柔软却吧脆弱,坚强而不坚,硬,所以会写一两章她的章节,但是不会很多,咳咳,我会让绝爷迅速回来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最讨厌这种女人   一连串夸奖的词语,顾小诺丝毫没有听出夸赞的意味,倒是字字句句都是彻骨的寒冷,一点一点透过她的毛孔侵入她的血管。   “我……”她看着面前有多英俊脸色就有多恐怖的男人,磕磕盼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想不通,他不去追宫老大不去追苏颜,他在这里对付她做什么,随手把她扔给哪个手下就可以解决掉的事情啊。   她的双手撑着沙发的扶手,“就算没有我,你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没有她,宫老大照样会找过来,她不说话,宫老大也绝对不会让苏颜为了她留下来。   她在整件事情里的作用微乎其微,几乎没什么作用,她不明白,风晔这个时候一副要亲自操刀对付她的样子,是为什么?   风晔冷笑,看着她稚嫩又纯情无辜的模样,目光如寒光,“我平常最讨厌自以为是,想要装好人的人了。”   就在顾小诺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他的时候,她惊恐的发现,男人的手一下落到了她的胸前。   “十七岁,果然很嫩。”她比苏颜嫩了太多了,青涩得咬一口都嫌酸。   这样难堪的碰触,顾小诺努力的往后面退,但是没有办法,后面已经没有路了。   “不过。”风晔的手指落到她的衣服上,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将她衣服上的扣子全都扯了下来,“在美国这种地方呆上一年,无权无势,只能靠刷盘子生活的女人,想必,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顾小诺终于醒悟过来,面前的男人想对她做什么了,但是扣子被扯开,锁骨一下的美好风光就全都泄露了出来。   她的身段原本是极好的,想也不用想,当初顾老五选自己的女儿准备送上风绝的床,除了脸蛋,如果身段太差的话,那也拿不出手。   她的脸都白了,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最恐怖的一次,自然就是当初为了母亲,无可选择的答应父亲做他跟风绝交易的货物,但是被苏颜救了下来。   后来,这一年以来,她是一个异国女孩,还没有成年,到处看人脸色行事,一张好看的脸蛋,一副玲珑的身材,被人垂涎,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整个上半身就已经几近赤果,她瑟瑟的缩成一团,试图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身体,但是那有什么用。   “为什么?”她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她,他不会缺女人,从他的眼神也可以看出来,他对她更加没有兴趣,“你不是喜欢苏颜吗?不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下巴再一次被扣住,那么大的力气,她觉得自己稍微动一动,就会被捏碎骨头,风晔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美好的风景,尤其是她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尤其觉得好看,“因为你不怕死。”   用她不怕的东西来惩罚她,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惩罚的意义,就是痛苦,后悔。   偏偏,她全都做好了准备。   客厅很空旷,晚上的温度也不高,凉凉的空气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层一层战栗的鸡皮疙瘩。   她从来没有,以这样难堪的姿势,出现在哪个男人的眼前,就算是那一次,风绝也几乎是神志不清,而风晔却是清醒的。   他用无比清醒而冷静的眼神打量着她,她的表情,还有,她的身体。   她一直知道,这个世界上,尤其是纽约这样现实的城市,强者和弱者的区别。   但是,这一刻, 被这个男人困在身下,她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她现在就是彻彻底底的弱者,没有办法反抗,任人宰割。   她所有激烈的挣扎,在意识到这个时候,无力的停了下来。   她甚至闭上眼睛,笑了笑。   风晔也没有想到,这女人上一秒还是要死要活的挣扎,一副为了维护贞操,不惜挣扎到死的模样,这下,全安静下来了。   她睁开眼睛,对上风晔幽暗的眸,额头枕上沙发的扶手上,“不就是想上我吗?那就快点,要奸就奸,要杀就杀。”   她不奉陪反抗了。   脸色苍白,而绝望,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讽刺。   她在讽刺什么?   “你笑什么?”男人阴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原本掐着她的腰的手现在滑上她胸前的柔软。   就算是视死如归,那也不代表她对男人的侵犯没有感觉,她看着风晔俊美的脸,还有瞳孔里妖艳的光芒,。   “我在笑,”大概真的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她反而什么都不怕了,顾小诺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主动就攀上了他的脖子,“到底是像我这种,只要一点点的,爱也好,关心也好,甚至是累了一天可以吃顿美味的饭菜就可以满足,但是还是一无所有的人比较可怜,还是像你这种,明明什么都有,但是就是,什么都不能满足,还非要去从别人的手里去争夺才能得到一点点快感的人,比较可怜?”   然后她看着风晔的眸色变得更加的黑暗冰冷,甚至是一股扑面而来的肃杀散在她的身上。   脖子在下一秒就被人死死的掐住,风晔的脸色扭曲到狰狞的地步,他的腿压在她的身上,呼吸的来源被彻底的掐断,“你说什么?你敢说我可怜?”   顾小诺其实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濒临死亡的感觉时时刻刻的压迫着她,但是她还是呵呵的笑了出来,“如果不是的话,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当然是被戳中伤口,所以还会激动了吧?   她还真是无辜加憋屈,挣扎了大半辈子,居然落个这样的下场,意识迷糊的时候,她朦朦胧胧的想,如果有下辈子,她真的不想再做人了。   好累,好辛苦,好无趣啊。   就在她以为她要赴黄泉的时候,咽喉的压制却突然全都消失了,打量的空气突如其来的涌入她的肺部,她趴在沙发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改变主意了吗?不准备杀她了吗?   ☆、第二百七十八章果然……很美味   她甚至没有抬头,没有力气,也不敢,离她近在咫尺的就是可怖的恶魔,她是害怕的,刚才只是以为自己根本没有活路,所以才敢这么挑衅他。   脸被狠狠的扳过来,她还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唇被堵住,然后就是火热滚烫的舌侵入她的唇中。   她一下就懵掉了。   属于纯男性的气息萦绕在她所有的感官处,她几乎是无处可逃,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在——吻着她。   “顾小诺,我会让你知道,到底谁比较可怜。”   可怜是吗?还是他已经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连这样一个小女人都看出来了。   他风晔再不济,也不至于这样一个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丫头片子,说可怜。   与其说他在吻她,不如说这就是一场场彻底的侵犯,没有一点柔情,没有一点怜惜,他啃噬着她的唇舌,很快鲜血的味道迷漫开来。   顾小诺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没有接过吻,所以一点接吻的技巧都没有,很快,就窒息得找不到呼吸了。   身上没了力气,只能软在男人的怀里,呜咽的凭着本能去推攘着他的身体,但是她这点力气在风晔这里完全可以忽视。   甚至, 他开始渐渐的觉得,怀里的女人清香甜美,味道可人,十分的……美味。   女人的味道么,他还是第一次尝,貌似,很不错的样子。   ***************************************   两个月后。   叶门在一片大乱中。   深夜。   女人穿着单薄的风衣,肩膀上背着最简单的行李,城堡里的灯从来就是彻夜不灭。   “温落,”温婉凉静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她的脚步顿住,过了三秒钟,才转过身。   穿白色真丝衬衫的女子站在她的身后,“嫂子,你打算离开?”   温落眯了眯眼睛,整个人消瘦苍白了很多,跟两个月前丰盈准备结婚的女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刚好你来了,”她笑了笑,淡淡的道,“慕慕,可以送我离开吗?叶门的保镖,我还担心我走不掉。”   神慕一身温凉的气息,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带着晚风吹过,“你放弃我哥了吗?”   她微微的蹙着眉头,似乎很不同意她这样做。   “慕慕,人会累的,”她的声音悠远淡然,“我爱他,已经耗尽所有的力气了,”   她看着神慕的眼睛,“失去两个孩子,我真的没力气了。”   神慕抿唇,“我哥有错,但是他不是故意的,嫂子,你要走,等她醒过来再说,好不好?”   “留下来?”她的声音薄如云烟,“你要我留下来,看着他跟苏颜结婚吗?”   “我宁愿,这一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他。”   神慕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恨他们?”   “可能吧,”她还是淡淡的笑着,“我没有那么大度,被人横空抢了丈夫,会没有怨恨。”   “我哥现在不正常,韩离叔叔说他脑子出了问题,苏颜……好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失忆了。”   “我知道,”温落很平静,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从两个月前,子翊去纽约带苏颜回来,结果两个人都受了重伤,苏颜流掉孩子,宫子翊失去智力,然后苏颜忘记跟风绝所有的事情。   然后,她就成了多余的人。   叶门现在有多危险,宫子翊神志不清,所有的事情全都是沐琉璃在处理,他除了苏颜,谁都不认。   刚好苏颜忘记了风绝,她只记得她爱宫子翊。   那个郎情妾意,她看一次痛一次,再看下去,她会死在这里。   “不会一直这样的,”神慕伸手抓住她的手,声音低而缓慢,“这不是对的,子翊爱的不是你,颜颜爱的男人也不是他,这只是错误,给他点时间,这场错误会纠正过来的。”   “可是他们要结婚了,神慕,你不是一直喜欢他们在一起吗?让你最好的姐妹,成为你的嫂子。”   “那是因为以前颜颜爱我哥,”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温落淡淡的笑着,看着神慕的眼睛,“可是,风绝貌似死了,否则,他不会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出现,何况,她的孩子都没有了,没有了记忆,没有了孩子,连那个人都可能没有了,神慕,也许其实你心里还是会觉得,她跟你哥哥在一起,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神慕想都没有想就否认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没有说,叶门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说,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而且她跟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不是金魑吗?”   “不是,”她的眸底有暗黑掠过,“金魑冒充风绝,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算计到我哥哥,”   有人一直在不动神色的盯着叶门,潜伏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这一次金魑跟风绝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楔子。   “神慕,你不知道被喜欢的人讨厌是什么感觉,你也不知道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男人被其他的女人拥有是什么感觉,我是凡人,我受不了,也没有办法忍受。”   不知道吗?神慕的手握成拳,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现在离开,”神慕低低的道,“跟叶门老大有过关系的女人,你失去我哥的庇护,一出门就会死,懂吗?’   是这样的吗?好像是这样的。   可是,她该怎么办?出去会死,留在这里,生不如死。   神慕一眼看出了她眼底的纠结和痛楚,伸手。拉着她的手腕,”我带你去见我哥。“   神慕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她却丝毫的挣脱不开。   也许,是她自己不想挣开。   离开了,就真的见不到了吧。   宫子翊的书房,神慕连门都顾不上敲,就推门进去了。   里面的三个人同时抬头。   神慕扫了他们一眼。   她的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上。   修斯表示,这三个人,他真的很头疼。   非常的头疼。   宫子翊脑子一有问题,叶门的事情也不能全都给沐琉璃那个外人,于是就只有他来撑场。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神慕,“我让他准比明天对各大长老说的话,结果他死活要拉着苏颜作陪,苏颜不在他就不学,所以,你看到了。”   **********************************************   关于苏颜失忆,宫子翊失智的事情,貌似有点狗血,咳咳咳,但是,无狗血不成书,而且,这实在是一个大阴谋的说,所以……唉,希望不要喷我   ☆、第二百七十九章什么叫不要脸   果然,沙发上,一叠文件放在前面的茶几上,   看他们的姿态,修斯原本是准备跟宫子翊说什么的,他听得也还算认真,如果不是手里死死的抓着苏颜的手的话。   苏颜穿一身居家服,恬静的坐在他的身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意。   神慕闭了闭眼睛,淡淡的道,“修斯,你带颜颜出去,我有话跟我哥说。”   苏颜闻言愣了一下,她的视线落在神慕身边的温落身上,停顿了好几十秒,眸子里都是疑惑。   温落却没有看任何人,从进门开始就看到那紧紧握住的两只手,她的眼睛就被灼伤了。   “慕慕,”还不等修斯做出什么反应,宫子翊已经不满的开口了,十分不高兴的样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颜颜的面说?”   他有意无意的看着温落,眼睛里都是厌恶。   修斯觉得她脑袋都要炸开了,真想一巴掌扇死这混蛋,靠之,老子跟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脑子摔了,我马上过来给你撑里子。   怎么就没看见你说一句,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神慕看了修斯一眼,“颜颜,麻烦了。”   “好。”苏颜虽然忘记了点事情,但是除了风绝之外,那就基本没忘,神慕的态度,她看得很清楚。   “颜颜,”宫子翊拉着她的手,不准她走。   苏颜半蹲着身子,温柔的道,“刚刚小舅舅让我明天去监狱里给那些受伤过重的人看一下,所以会很累,今天想早点休息,你别惹慕慕生气,好吗?”   她这么说,宫子翊皱着眉头,闷闷不乐的样子,但也还是松了手,“医生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叫你去,叫韩离叔叔去不好吗?”   “我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啊,”她还是有耐心又温柔的道,“韩离叔叔一直忙着研究什么东西,没这个时间,反正我也嫌着。”   修斯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瞎了眼睛都能看到这两人这含情脉脉的互动,直接就是一把刀戳进温落的心里。   宫子翊,我真为你的情路担忧。   你会把你心爱的女人赶走的。   苏颜不是你的女人很多年了,哦不对,是从来就不是过。   所以,一把拉着苏颜的手,赶紧就离开了。   直到修斯将门带上,神慕才松开她之前拉着温落的手。   “慕慕,”他皱着眉头,眼睛却看着温落,“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温落低头,一片窒息的感觉,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哥,”神慕的声音清冷,“是你把落落赶走的?”   “我没有。”他最多是不喜欢她在这里而已,“但是颜颜不喜欢她,所以我不喜欢她在这里。”   “慕慕,她是什么身份,他拼什么住在这里?”   神慕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落落是我的朋友,她住在这里是我的意思,爸妈都没有意见,哥,你这么对我的朋友,你想把我也逼走吗?”   温落有丝诧异,这样的神慕,神慕在她的眼里,甚至是在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温和没有脾气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话里眉间眼睛有了几分冷锐的逼迫。   她从没有跟子翊这么说过话。   “我没有……”她的身上带着无形的魄力,宫子翊低头,不甘的道。   “那你为什么对我的朋友态度这么差,我能对苏颜态度差吗?”   “不能。”这句话出来,宫子翊斩钉截铁的道,“慕慕,你不能对颜颜不好,她是你嫂子。”   “那你就记得,落落是你妹妹最好的朋友,我对你未婚妻好,你就该对我的朋友好,这才是对的,是不是?”   她的语气柔和了几分,有点徐徐善诱的味道,带上也带上了点笑意。   真的跟哄孩子一样。   也是,现在的宫子翊,他就是个孩子。   “好吧……”他还是不怎么甘愿的样子,但是迫于神慕的压力,还是答应了。   神慕于是笑了,“你给我家落落道歉,最近你对她太差了,明天我陪颜颜去监狱。”   “好。”让苏颜一个人去监狱那种地方,他一点都不放心,倒是现在在宫子翊的心里,神慕成了最可靠的人。   “那我出去了,你跟她好好聊聊。”神慕看了温落一眼,然后将包从温落的手里取了下来,笑容恢复了温柔,“我走了。”   然后,就离开了书房。   神慕一走,书房里的两个人就尴尬了。   宫子翊面无表情,刚才明摆着只是给妹妹面子,现在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下。   温落低头笑了笑,安静的道,“你的伤才好了一点,早点休息吧,我走了。”   说完,也准备转身离开。   “站住。”冰冷而透着不耐烦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没来得及转身,就已经被一股大力拖得转身,然后狠狠的摔到了身后的沙发上,“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她吃痛,身子被压着,看着上方男人狂怒厌恶的眉眼,心里一阵失笑,不是伤得太重要很久才能恢复吗?这力道,堪比从前啊。   还是说,他其实就只是伤了脑子?   温落想要调整一下角度,奈何空间太小,她貌似真的不大能动,于是也就真的没动了。   “要不是你几次三番的勾、引我,我会让你走?你居然敢骗慕慕?”温落看他这样子,估计刚才要不是神慕那段话,他现在就能掐死她。   温落无畏的笑了笑,“我骗慕慕什么了?你倒是说说看?”   她勾、引他?她已经沦落到失去浑身解数来勾、引自己的男人结果换不到正眼的地步了,他还想说什么?   “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他怒视身下笑容大大的女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我不就是喜欢你,这也算是居心叵测,宫老大,你还真是多疑。”   “你要不要脸?”什么喜欢?她不知道女孩子要矜持的吗?随随便便对着一个男人说喜欢。   “我不要脸?”温落被这几个字真的刺激到了,不对,她一直就在被刺激,从他把苏颜从美国带回来为止,怒极反笑,她觉得自己已经要疯了,伸手将顺势环住他的脖子,“要不要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不要脸?”   ☆、第二百八十章只要你结婚了   宫子翊眯着眼睛,不懂她在说什么,温落扯唇笑了笑,果然是脑子坏了,这么明显的xxoo暗示都听不懂,纯情了不只一点两点啊。   她笑着,抬首对准了他的唇就深深的吻了下去,环着他的脖子的手也紧紧的相扣,为的是不那么轻易的被他拉开。   温软清香的触感一碰到他的唇,宫子翊人都怔住了,像是被点击一般,然后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从他的身体了窜过。   她以为他会推开她,所以没有想到他居然完全没有动弹,愣了愣,加深的吻的程度,继续缠绵不休的吻着,其实一只手往下滑,动作熟练的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   一颗一颗,不紧不慢的解着,到最后的一粒的时候,手终于被抓住了。   她低低的笑着,呵呵,终于醒来了吗?   睁开眼睛,准备撤回去睡觉,却受到一股更大的力气,将她压在沙发更深处的地方,抬头,是男人讥诮狂怒的眉眼,他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冷冷的质问,“动作这么熟练,你勾、引过多少男人?”   看她解他扣子的动作,不知道脱过多少件男人的衣服,再练到这个地步。   温落看着他的脸,无谓的笑了笑,“这跟你有关?你管好你的苏颜就够了,松手,我不陪你玩了。”   好累,最近看他一眼就觉得自己累到不行,既然走不了,这么晚了,还是去睡觉吧。   玩?其实宫老大此时的智商加情商明显是不怎么够用的,但是这个女人所有的一言一行他却全都是懂的。   尤其是这句话,我不陪你玩了。   她陪过多少男人?   他鄙夷的看着她,“你这种女人,慕慕怎么会跟你做朋友?你最好识相一点自己乖乖的滚出叶门。”   她这种女人?温落的手握紧了,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怎么记得,刚才被我吻,宫老大好像还是很享受的样子?”她的手开始慢慢的梳着自己的长发,脸上的笑容染着妩媚的痕迹。   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她解开,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肌肤,胸膛和腹部都是不多不少的分布着漂亮的肌肉,处处透着力量的美感。   无意中撞到,她的脸色更加的红了,她没有办法想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曾像吻着她那样吻着苏颜,那样抱着她,那样用力,疯狂的占有她?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到她就恨不得扇死面前的男人,混蛋,欺人太甚。   呼吸一下就全部窒住,她起身,就想要离开,身子才刚刚离开沙发,就再一次被压了下去。   温落只觉得莫名其妙,嫌她不要脸,现在不准她走是什么意思?   她冷了脸色,“宫老大,你这么压着我,是想做什么?”撩着长发,妖娆的笑着,“你要是很饥渴的话,可以明说,我不介意满足你。”   果然是,他的怒气更胜了,死死的盯着她。   温落反倒来了几分兴致,她自打认识宫子翊以来,就没见他这么喜形于色过,这男人一贯冷漠到面瘫,这么大的怒气,还是第一次啊。   “温落,”他看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你……”   眯了眯眼睛,她重新抱着他,身子半挂在他的身上,唇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问道,“苏小姐……有没有这么对过你?”   他没有办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这样抱着他,她就几乎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了一般,明明理智疯狂的叫嚣着要推开她,但是手里压根就没有力气。   “她怎么会跟你一样厚脸皮。”宫子翊冷哼了一声,道。   没有吗?温落的眼里浮现出迷茫的色彩,以他们两个现在的感情,怎么会什么都不做呢?   苏颜现在也很爱他的不是吗?   “我答应过颜颜,在我们结婚之前,我不会碰她。”   这样啊,温落想,那她这还真不是吃了一点两点的亏啊,身心俱失,失去两个孩子,结果一毛钱都没有捞到。   命啊,还真的是命,她也不能对苏颜做些什么。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她?”她脸上的神色突然就变了,几乎让宫子翊猝不及防,原本刻意做出来的妩媚色彩变成了淡淡的凄凉。   他皱着眉头,就是凄凉,这种感觉让他极其的不舒服,仿佛心上有爪子在不断的挠啊挠。   宫子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是,我爱她,所以,你不要再缠着我。”   温落闭了闭眼,“宫子翊,如果你是正常人,你说出这样的话,我肯定马上二话不说马上消失在你的视线里,但是,你不是,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办法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凭什么确定你爱的人是她?”   还是,她真的错了?她忽然就茫然了,非常的茫然,还是说,其实他心底深处爱的那个人原本就是苏颜,所以,他才会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只记得她了?   那她呢?她算什么?尖锐的指甲慢慢的没入她的掌心。   好像很痛,但是痛不过她心底的万分之一。   怎么会这么痛。   她没有再看他,也不想再听到他的答案。   伸手,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然后狼狈的站了起来,声音低低的,但是带着笑意,“宫子翊,你要是真的想赶走我,那就结婚了。”   “只要你结婚了,那么,就算有朝一日你多后悔,我都绝对,不会再回头。”   她尽力的挽回,真的已经尽力了,苏颜不能伤害,韩离叔叔说苏颜真正的神经系统处在一种十分脆弱的状态,她现在的正常,都是因为她忘记了那些事情。   可是,她还是转过身,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苏颜失去了孩子,我也失去了孩子,苏颜失去心爱的人,我也失去了,宫子翊,我知道你现在不记得我了,所以我放下所有的痛苦来保护我的幸福。”   “但是,我会累的,是人都会累的,我这么不要脸,这么坚持,只是希望,我们,不会有无法挽回的那一天。”   ☆、第二百八十一章我很想你   城堡花园的路上,神慕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原本温淡安静的表情瞬间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接过电话,“什么事?”   “二小姐最近很忙。”陈述句,却是无边的讽刺。   神慕淡淡的道,“叶门最近有点儿乱,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不关心叶门的事情,”那边是苍老阴冷的声音,尤其是在这样的夜色下,带着风,森森的冷意从皮肤散进血液,“宫神慕,我要的东西呢?”   “我说过了,”她还是淡淡的语调,“我最近一直在叶门,西泽尔的事情,还是黑手党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哼,”那边是极其不屑的冷哼,带着深深的讽刺,“宫神慕,你不要告诉我,西泽尔终于把你打动了,所以你开始后悔,不要做那些事情了。”   她的脚步蓦然的停住,拿着电话的,纤细的手指全都泛出白色,那样大的力气,几乎要将手里的手机生生的捏碎。   黑色的长发在夜空中飘舞,凉意逼人。   那边见她沉默了,继续道,“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来,你从他的手里,拿走了多少黑手党的机密资料,这些事情被他知道了,你真的以为,他还会对你这么深情,到时候,全世界最恨你的人就是他了。”   “所以,你不要妄想,可以接受他,然后跟他在一起。”   “呵呵,”她轻轻的笑了,可惜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她的表情,那双黑色的眼睛是怎样黑暗的狠戾,她端着自己的声音,慢慢的道,“我说,东方疏,你也六七十岁一只脚踩进棺材了,不知道操心这么多事情会让你死得更快吗?”   那边的呼吸一下就沉了,她继续笑,“你看看你,儿子死得比你还要早,孙子么?”她顿了一下,“我倒是听说十多年前东方家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世纪天才,从军事到医术无所不知,但是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去哪里了,该小心的是你,造孽这么多,别到时候百年大家全都死光了,你就真的白活一辈子。”   东方梳在那边很久都没有说话,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敢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光明正大的咒他死,应该说,是巴不得他死。   一口气憋在心里,几乎一口血要吐出来,脸色都变得灰白的,生生的被气成这样的。   宫神慕这么多年来,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逆来顺受,还是第一次,态度这么尖锐。   东方疏的眼底滑过一抹冷笑,刺到她的痛处吗?所以恼羞成怒了?   “宫神慕,你是真的爱上西泽尔了?”   她手上的力道慢慢的松开了,压制的呼吸缓慢的恢复成平静的样子,“你以为我爱上西泽尔,就多么一个被你威胁的筹码吗?”   她冷冷的笑着,“我宫神慕从来不做这种自掘坟墓的蠢事。”   “宫神慕,”东方疏讥笑道,“你的血够冷,西泽尔风光一世,毁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里,到时候不知道多难看。”   “你确定,你孙子整得垮西泽尔?”她笑意慵懒,完全不似平常的模样,“话说,送你一句话,现在的风绝才是最薄弱的时期,你们去对付他,比对付西泽尔来的更加的靠谱。”   说完,就不等对方有任何的回应,挂断了电话。   心脏的位置,一点点的收紧,被死死抓住了一般的道。   慢慢的蹲了下来,灯光通明的城堡,但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寂静,全部都是寂静的,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有,心跳的声音在不断的充斥着她的耳膜。   她忽然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再次拿起自己的衣服,找号码,然后像也不想的拨通了过去。   她抓着自己的衣服,垂着头,任由长发散了下来,电话响了好几下,才被接起,“慕慕?”   略带惊喜的声音,但是更深的是疲倦。   他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喉咙里压抑的声音冲出来。   “慕慕,你在吗?”西泽尔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是很晚了,要不是隐隐感觉温落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她现在大概就是在卧室,而不是吹着冷风。   全身都是凉的,连心都是凉的。   风声透过电话传到他的耳中,西泽尔顿时皱眉,“慕慕,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外面?”   神慕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她怎么了,慕慕很少会这样的,打电话过来,却半天不说一个字,是不小心打出来的吗?但是这个时间,她应该是睡觉了才对。   “慕慕,”他低低的哄着她,“乖乖回去睡觉吧,很晚了……”   “我在想你……”她的声音比他的更低,一点点的,带着破碎。小小的溢了出来,“西泽尔,我很想你……”   她知道他为什么疲惫,因为她那次去罗马的时候,他刚好遇到一笔交易被拦截,他亲自赶去,结果被人暗算,安沫为他挡了一枪。   他这段时间,恐怕一直在照顾她。   所以,听到这个因为照顾其他的女人而疲惫的声音,所以她就失控了吗?   神慕的眼睛睁开眼睛,不等他再说什么,连忙急急的道,“外面很冷,我要回去了,晚安吧。”   说着,又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眼睛渐渐的恢复了清明,突然,一丝冷锐从她的眸中滑过,转身站了起来。   “修斯,”夜色中,安静立在她面前,是一身白色休闲服的修斯。   深色的发,湛蓝色的眸,眸中闪着幽暗的火焰。   他微微的笑着,露出整齐好看的白牙,“是想问我,站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神慕咬唇,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没有多久。”他淡淡的笑着,“就在你说你想他的时候。”   她的睫毛垂了下来,“修斯,你想说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我可以……跟你一起   “你喜欢他,”修斯看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任何的躲避,“慕慕,你要是不喜欢他,有多难过的事情,找我跟找他没什么区别,我在你都不找我……”   话没有说话,但是话里的意味,神慕听得出来,应该说,修斯知道神慕听得懂,所以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神慕看着他,将视线侧开,轻声笑道,还是平日里温婉的模样,“很晚了,修斯,我回去睡觉。”   修斯颔首笑了笑,“可以,”   “你也早点睡吧,叶门的事情这么多,我哥现在还那么不让人省心。”   神慕回到卧室,脱了衣服,淋浴,随手拿过一件睡袍,爬进被子里就睡了。   她需要休息,最近累到整个人都要垮掉了,睡吧,一天一天的熬,她从来就是有一天熬一天。   明天还要跟颜颜去监狱。   怀着最后一个念头,她沉沉的睡了下去。   一夜沉睡无眠。   还没睁开眼睛,她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有人在她的房间。   她没有动。   这里是叶门总部,她的卧室,怎么会有人混进她的房间。   还没有睁开眼睛,有气势就压了过来,她的手在被子里握拳,睁眼,所有准备好的动作都顿住了。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碧绿的眸,英俊的脸蛋。   她被人压在身下,准确的说,是被西泽尔抱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一下就侵入她的鼻尖。   她蓦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说话都有些磕磕盼盼,“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他眼睛里的血丝,一看就知道是连夜赶过来的,她几乎是心疼的摸着他的脸,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睡觉了?”   看上去这么累,这么憔悴。   他没有说话,笑着,有种颠倒众生的诱惑,低头往她的脖子里蹭了蹭,“你说想我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哑,还带着淡淡的宠溺。   他抱着她,翻身从她的身上下来,然后心满意足的将她抱在怀里,“慕慕,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他闭着眼睛,下巴蹭着她的脸蛋,下巴上还有浅浅的胡渣,微微有些刺人。   她没有动,任由他抱着自己。   西泽尔满心都在冒着幸福的小泡泡,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在她的床上,可以这样抱着她,就已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神慕转过身子,面对面的对面着他,她的头发很长,散的到处都是,青丝铺枕,他却是极喜欢,低头嗅着她的发香。   “西泽尔,”她的声音低低的,“安沫的伤好了吗?’   西泽尔皱眉,不喜欢她在这个时候提起其他的人,“差不多了,怎么了吗?”   神慕闭着眼睛,“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已经被西泽尔狂热的吻住了,他堵着他的唇,手揽着她的腰,恨不得将她的身体都嵌入他自己的怀里。   他吻过她很多次,但是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力,这样不受控制的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般。   这可是床上,最方便禽兽的地方,她没有力气,本来力量悬殊就差了不止一点两点,所以只能放任他吻着她,而且……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拒绝。   西泽尔是真的失控了,他原本只是想吻她,但是,她就在他的怀里,甚至轻易就可以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还有,她的顺从更是将他骨子里最禽兽的因素全都挑拨了出来。   神慕很快就意识到,她身上是穿了一件睡袍,里面是全真空,他的手一摸上来,就立刻是一片温香软玉的手感。   俏丽的脸蛋立刻红得要滴出血来,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她伸手去推他,“西泽尔,够了,不要……”   “慕慕,”他的说已经扒开她胸前的睡袍,俯首就吻了下去,她的手一下来,就被他反手控在后面,然后他的身体就再一次压了上来。   这样的姿势……   情况几乎在十秒钟脱离她的控制,神慕咬唇,把之前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西泽尔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原本炙热的碧眸也瞬间冷却了下来,他看着自己身下的女孩。   他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孩。   神慕看着他冰冷淡静的眼神——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她。   她惶然的起身抱住他,低低喃喃的道,“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抱得很紧,仿佛她的力气松一份她就会失去他一般。   “你抱得这么用力,”西泽尔淡淡的开口,眼底多少自嘲,“让我觉得你多爱我一般。”   她看着他,还是抱着,睡袍从她的肩头滑落下来,美好的肩部线条无比的香艳,她也像是没有察觉到一半,只是主动的吻着他,一边吻一边怯生生的说道,“西泽尔……你别生气,我……有我的苦衷。”   她的模样看上去有点楚楚可怜,她在他的面前一贯都是温柔却淡静,仿佛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是很在乎,至少,看上去,她是不在乎的。   倒是现在,她像是很在乎他的样子。   “宫神慕,”他伸手抬着她的下巴,脸逼近她,“在你的眼里,我的感情就有这么廉价?”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爱你,找要你招招手,我马上就会放下手里的东西,巴巴的跑来找你?”他眼底讽刺和自嘲的意味更加的深厚了,“就像现在一样,你只要一句话,我哪怕超过一周没有休息过了,你一句我想你了,我就立刻出现在你的眼前。”   他低头笑着,松了手,“好像确实也是这样的,”至少,即便被激怒,即便他根本不能理解她所谓的苦衷是什么。   他也完全不能洒脱的说一句,他不愿意偷、情,他堂堂黑手党教父,怎么可能做别人的地下情夫?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偏偏只有她,求而不得,非要不可。   神慕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她动了动唇,淡笑着道,“抱歉,你当我没说过……”   ☆、第二百八十三章不能先饱眼福吗   话没有说完,再一次被吻住,带着方才没有的怒气跟火焰,他的身体里点了一把火,不知道是怒火,还是……欲火。   因为她半起着身子抱着他,他的手就轻易的圈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将自己的怀里带,声音落在她的耳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要?”   “宫神慕,你的什么,我都要。”   他的脸近在咫尺,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那些气息都在她的鼻翼两侧。   “嗯,”她轻轻的点头,脸上的笑容温婉,主动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声音也是温软,“你累了,休息好不好?”   这样的姿势,他低头就吻到她的肩膀,这么方便,不吻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唇落在她的身上,就立刻勾发了他身上更加深的欲念,从吻变成了啃噬,一点一点的往周边游离,从肩膀到脖子,然后是锁骨,他吻得专心致志,还带着隐忍的压抑。   他想要她,她感觉得到。   他不知道怎么怒了还是怎么了,突然一口就咬了下去,神慕吃痛,嘤咛了一声,带着嗔怒一般的道,“别闹了,我等下还要陪颜颜去小舅舅的监狱。”   他闷闷的松开她,但是她的人仍旧在他的怀里,她的脸蛋靠在他的胸膛上,“你在这里休息,我晚点回来?”   “我想抱着你睡。”   她小心的拉上自己的衣服,笑得眉眼弯弯,“我不能再睡了,等我回来,你真的需要休息了,眼睛里这么多血丝。”   一边说着,一边皱眉去脱他的衣服,“衣服穿得太多,睡觉会不舒服,留一件就可以了。”   他勾唇,笑意邪肆,“你全脱了吧,我可以不穿衣服睡。”   神慕很淡定,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其实也穿的不多,就两件而已。   “乖乖睡觉吧,”衣服脱完了,她将他赛进被子,“在我回来之前,不准起来。”   她说着,就自己从床上跳了下来,“我去换衣服,然后去找颜颜,晚饭之前回来。”从柜子里找了一套衣服出来,还不忘喋喋嘱咐,“你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睡,所以必须睡完一天。”   窗帘拉上,她听到他黯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以不要去浴室换吗?”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不去浴室去哪里……”   话没有说完,她就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转过身去看他,。   “不能做,饱饱眼福也不可以吗?”   这话说的,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   神慕笑眯眯的看着他,“不能,所以,睡吧。”   然后抱着衣服,走进了浴室,她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西泽尔就已经睡着了,她走到床边,俯身在他的眉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这么快就睡着了果然是太累了啊。   她弯着唇角,甜蜜的笑容。   苏颜第一眼看到神慕,就感觉她貌似……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她还是往常的装束,白色衬衫,黑色长发,但是,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很亮,她从来没有看见神慕这么亮的眼睛,瞬间就觉得她的眼睛漂亮了好几倍。   “走吧。”有专门的司机跟保镖跟着她们,苏颜跟神慕坐在车子的后座上。   神慕没有说完,看着窗外,看样子,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她的唇角还是微微弯着的模样。   苏颜不由就笑了出来,“慕慕,你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拿出来分担一下吧?”   神慕愣了一下,她很开心,有这么明显吗?不好意思的梳着长发,试图缓解自己微微被看穿的尴尬。   “没有啊,”她微笑,“韩离叔叔说我哥的身体好了很多。”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真的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苏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谈恋爱了,”   她脸上的表情,和眼睛里的神采太像恋爱的女孩了。   神慕的脸色顿了那么一秒钟的时间,不过苏颜没有发现,她继续用手指梳着自己的长发,淡淡的笑,“大概是你跟我哥在一起,所以看什么都觉得甜蜜。”   心里却涌出微微的苦笑,她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苏颜的目光一下就聚集了所有的焦距,目光如炬的看着神慕,“慕慕,我跟子翊有什么不对吗?”   神慕微微挑起眼皮,淡淡的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喜欢我跟你哥哥在一起吗?”苏颜有点茫然,她想了很久,但是还是想不出来,这究竟是为什么,很多时候她都会劝服自己是她的错觉,她从小就是要嫁给子翊的,慕慕怎么会不喜欢。   “我有一次听你叫温落叫嫂子,慕慕,你只有子翊一个哥哥。”   神慕安静了很久,思绪一下就被拉了回来,车子里很安静,她们不说话,几乎就没什么声音。   “有一个叫做风绝的男人,你有什么感觉?”   风绝么?苏颜蹙眉,为什么问他,“你是说北美那个大军长吗?”她的脸色都冷下来了,仿佛这个人让她极端的厌恶,“我知道他,就是他让我跟子翊变成这样的,是他让子翊受伤的。”   神慕蹙眉,她以为颜颜完全不记得这个名字,原来她其实是有印象的,但是所有的印象全都停在风晔的身上了。   这……   风绝那个男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就是因为他的失踪,让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都打成了死结。   一盘死棋,只有他出现,才能让所有的结局都皆大欢喜。   还有风晔,现在更加针对叶门,借着风绝的身份,联合黑道两道。   *************************************************************   ☆、第二百八十四章受伤最重的男人   苏颜疑惑的看着她,“慕慕,你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会问她对风绝有什么感觉。   神慕微微的叹息,“没什么,”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觉得很头疼,要怎么说才是对的?   不能伤害苏颜跟她哥哥,但是就能伤害温落吗?何况,这原本就是一场错误。   而且是让人哭笑不得的错误。   据说,真正造成现在这个状况的人,不是风绝,也不是风晔,而是银魅。   这个名字,她更加头疼。   最近叶门流年不利,谁都跑出来针对他们,银魅在好几年前就是北美黑道的,跟叶门井水不犯河水,暗算她哥哥做什么?   郊外的监狱。   这是很郊外很郊外的地方了,离市里,包括幽静的别墅区都有很长一段距离。   这里是专门关押一些重型犯人的地方,基本是完全见不到天日,进去了,基本很难出来。   苏颜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咳咳,那是因为神慕的小舅舅如今是国际刑警的高级都察,里面有不少叶门的人。   所谓官黑勾结,夏影借着人道主义的幌子,想方设法留住了不少叶门犯人的命,当然,你的身份要足够高级,否则,黑道这种冷血的地方,物不值,就不会花力气去管你。   “苏小姐,”几乎是才到监狱的大门口,就立刻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迎了上来,看样子是已经等了她们很久了,“首长让我特意来接您。”   话说着,看了神慕一眼,显然是没有想到除了苏颜还会其他的人。   而且,还是个美人。   神慕只是淡淡的微笑,礼仪性的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姐姐,她今天陪我过来的。”苏颜连忙解释道,对着外人,随意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小姐你好”那年轻的警官连忙打招呼。   说着,然后就将苏颜身上的医药箱接了过来,看起来很重的样子,西方向来讲究绅士风度。   “伤重的人很多吗?”苏颜一边跟着他走,一边了解一下情况,虽然她是受夏影舅舅的嘱托,但是在其他人的眼里,她只是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   “今天有大概十多个的样子,辛苦你了。”   苏颜摇摇头,“没事。”   她是医生,这是她的职业也算是她的爱好,从死亡线上把人拉回来,那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的。   牢房是分区的,叶门的人……果然是罪大恶极基本在最隐蔽看守最重的地方,而且,苏颜猜测,要不是最高首长的命令,什么叫医生给他们治伤这种人道主义的事情,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神慕一直在一边作陪,她的存在感很低安静得没有任何声息。   苏颜从给第一个犯人看伤开始,就一直浅浅的蹙着眉头,这些伤,即便是落在她这个医生的眼里,那也都是说不出的渗人。   入目的不是血肉模糊,就是森森的白骨,但是那些人就好像压根没有痛觉神经一样,从始至终,皱眉已经是最大的表情了,大部分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为了方便,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大褂,头发也被挽起来了,从苏颜开始给他们裹伤,十多个人,一共花了将七个小时的时间。   “苏医生,辛苦你了,”她绑上最后一根绷带,退出牢房,伸手给自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会,”她笑了笑,“这是我的职责……”   话忽然就顿住了,原本准备转身的视线无意落到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完全隐在阴影里的男人身上。   她看不大清楚,只隐隐觉得那是个年轻的男人,黑色的头发垂在额前,他低着头,看不到脸,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看上去好呢破烂的衣服。   这座监狱的采光极其的讲究,因为是重犯,不能像一般的犯人那样放出去劳动,所以一直被关着,采光就变得很重要。   所以即便是最里面的那座牢房,此时夕阳也依旧照了进去,光明和阴影的分界线,他完全在没有光的那个里面。   苏颜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连了一圈,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安静得就像是死去了一般,人的存在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裤管上的血几乎已经僵硬了,作为资深的医生,她甚至不必过去检查,就看得出来,那人受了最重的伤。   神慕和接她们出去的警官同时注意到苏颜在看那个角落里的男人,“颜颜,我们该走了。”   率先出声的是神慕,她握着她的手一紧。   苏颜明白她的意思,那不是叶门的人,她们不必管。   想了想,还是问道,“他呢?我看他也受伤了,而且,伤的很重。”   警官皱着眉头,“苏医生,那人你还是不要靠近的好,而且首长秘书下来指定的名单里,没有他的名字。”   “我想去看看。”苏颜道,语气里有坚持。   “颜颜,”神慕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那个男人很危险,刚才所有的人加起来,就没有他危险,所以,我们走。”   那是直觉,近乎于兽类最威胁的最敏锐的察觉,她陪着苏颜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她居然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范围里还有那样一个存在。   光是这一点,那就不是一个可以靠近的男人,即便他伤得那么重。   “警官,”苏颜还开口,“让我过去看看,我看他的伤再不死也会残,还有后遗症什么的。”   不得已,只好搬出最官方的幌子,“从人道主义上来说,即便是死刑,他也有权利接受治疗,是吗?”   神慕握着她的手,眼里是极大的不赞同。   预拌这样的情况,苏颜不会坚持,关在这种地方的人,尤其是神慕说他比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都威胁,她就应该乖乖的听话回去。   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   那警官为难了,倒不是真的为了人道主义为难,而是,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是苏颜这么年轻,尤其她是东方人在西方人眼里就更加显得年轻,夏首长亲自找来的人。   私下的关系,想必也很好。   ☆、第二百八十五章气场恐怖的男人   私下的关系,想必很好,所以他不敢轻易得罪。   苏颜已经轻轻的挣脱了神慕拉着她的手,抬脚走了过去,停在廊牢房的门前。   她把声音放低放柔,“我是医生,你看上去伤得很重,我给你看看伤好不好?”   她没有跟犯人打过交道,刚才所有的人几乎都很配合她,大概是因为知道她是叶门派来的人。   但是眼前这一个,看上去就很难打交道,所以,她很紧张。’   那男人没有说话,仍旧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也都没有动。   她看不到他的五官和轮廓,但是可以看到他的肤色,很白,是那种很久不曾晒到太阳的苍白。   “苏医生,”那个警官走了过来,在她的身边道,“你别理他了。他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开过口,他不会理你的。”   苏颜咬唇,还是不甘心,伸手摇摇门,有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你真的想死吗?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让我给你看看吧,至少,”她顿了一下,“不会这么痛苦。”   痛苦吗?神慕也走了过去,看着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嗯,看他受伤的程度,确实是时时刻刻遭受病痛的折磨。   “颜颜,”等了一分钟的时间,那男人还是没有动静,神慕再一次开口了,“他看上去不肯接受你的治疗,算了吧。”   她还是不愿意苏颜真的给他治,前面的人都是叶门的人,有她在这里,也没有人敢伤害苏颜,但是这个人不一样。   苏颜一点防御力都没有,他要是想要对苏颜下手,只要是高手,就算是受伤了,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   苏颜也看出来了,正准备听神慕的话,收回视线回叶门,却刚好碰到那男人缓缓的抬起了眼睛。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是一张……很俊美的脸。   无论是谁看到那张脸,最先想到的,就都只会是这个感觉,英俊到漂亮的地步。   即便他的脸上带着不少的伤,脏脏的甚至都没有清洗,但是丝毫没有消减那张脸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   哪怕她从小看着漂亮的男人长大的,从子翊到修斯到西泽尔,上天不公平,给了他们身份地位,还给了他们极其漂亮的皮相。   最有冲击力的不只有脸,一张足够好看的脸,女人需要气质,男人需要气场,才能完全撑得起来。   苏颜看到他的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脸上,然后勾着唇角,眼里的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带着没有温度的讽刺。   这样的视线精准的刺中了她的心脏,一种不适的感觉很快的蔓延开来。   他为什么这么看着她?好像很厌恶一般。   她甚至像 被人定住了一般,完全不能动弹。   视线对视了好几秒的时间。   “让我进去帮给他看吧,”苏颜想都没有想,就低低的开口了。   那警官很为难,虽然这女孩最好不能得罪,但是要是受伤了该怎么办?   那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没事,他没有伤害我的必要,”苏颜见那警官半天没有动,继续道,“他再不治疗,真的会死在这里。”   苏颜可以放冷了脸色,其实没有她说的这么严重,但是即便不会死,多半也会残掉。   虽然她是为了叶门的人而来,但是她骨子里还是有一颗医生的心,要判死刑还是无期都是法律的事情,既然她看到了,那就不能不管,她做不到。   “那……好吧,”那警官见她的态度实在坚决,脸上一丝退缩的一意思都没有,“我陪你进去,你要小心一点。”   苏颜点点头,眼睛却看着那男人,他究竟是什么人,连警官都这么小心他。   神慕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准备跟在苏颜的身边,但是锁打开后,苏颜朝她笑了笑说,“慕慕,外面比较安全,你还是不要跟我一起进去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苏颜愣了一下,继续笑道,“有警官大人在这里,你也进来的话,他可能会顾不上来,而且我也会担心的。”   神慕垂眸,“那好吧,颜颜,你小心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说着,然后就推开了牢狱的门,从身边的警官手里接过他手里的医药箱,朝着角落里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的眼睛里有让她十分不舒服的妖异的色彩,仿佛她是他眼里的猎物,这种眼神渗进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想转身就落荒而逃。   她也不是圣母,有医生的心,但是对于危险的东西也知道要避开,眼前的男人,如神慕说的那般,很危险。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苏颜不安,所以开口,试图说些什么话来缓解这种不安,“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所以……让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口,上完药就可以了。”   男人的眼底滑过一抹暗黑的不屑。   她顿时领悟过来,他根本不担心,也根本不害怕,甚至真害怕 和担心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   警官跟在她的身边,苏颜还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真是……好可怕好强悍的气场,简直强悍到变态,他明明已经伤成这样了,再恐怖也不可能当着一个配枪的警官的面对她怎么样,她这是……心理的紧张。   无意间碰到身旁的警官,才蓦然发现警官大人貌似也是有点紧张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医药箱放在男人的脚边上,然后,才一边看着他,一边慢慢的蹲下身子。   她真的很想默默的说一句,大哥,收敛一下你暗黑的气场吧,杀气这么大,我很容易误诊的啊。   靠,没事跑来当好人,就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她也是难得当一次好人的啊,主动给人看病,还是在这么危险和不安分的情况下。   她刚好将身子完全的蹲了下去,而那男人也抬起了脸,视线平成了一条直线。   她小声的道,“我……给你裹一下伤……”   ☆、第二百八十六章放着好好的叶门女主人不当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清秀的脸蛋,黑色的头发,长到膝盖的白大卦,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索性慢慢的跪坐下来,“我先给你检查,我保证,不会碰到nude伤口。”   男人还是无言的看着她,幽暗深邃的眸,深不见底。   苏颜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原本是件什么样的衣服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因为但是看得出来他的身上是新伤加旧伤,而且还从来没有整理过,以至于血痂和衣服的布料都黏在一起了。   她要解开他的衣服,就势必要重新揭开他的伤口,应该会很痛。苏颜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男人的皮肤很苍白,看上去无比的淡漠。   “苏医生,我来吧,”站在一边的警官看到苏颜眉头皱着,半响都没有动作,以为她是害怕,所以抢上前去准备帮苏颜给那男人脱衣服。   她一惊,正准备阻止,她是医生,面对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怎么会害怕,只是……   她伸手准备去阻止,这伤还是她自己动手比较好,换别人,随随便便就只会加重他的伤势。   “啊……”她的手还没有伸出去,就被一声惊叫呼痛的声音打断,她睁大眼睛,看到的就是面前的男人单手拧着警官伸出去已经到了他胸前的手。   眼神极冷,唇微动,吐出一个更冷的字,“滚。”   苏颜扭头,看到的就是警官已经渗出冷汗变色的脸,那是因为忍受极大的痛苦才会有的表情。   他这一句喊声一出,立刻就有两个持枪的看守冲了进来,一看到头儿的被人制住,就立刻拔枪对准了疑似要行凶的犯人。   苏颜的脸色都变了,什么都顾不上,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男人的面前,“你干什么,马上松手。”   她可不想帮人变害人,这种地方,袭警,能直接把你枪毙了。   男人的视线扫过牢房外面的两个人,唇角笑意慵懒冷漠,最后,视线回到苏颜的身上,手里的力气松了,警官收回了自己的手。   苏颜立刻低声道歉,“真的很抱歉,他不是故意的,受伤的人都有条件反射,而且你们身份对立,所以他才会这么敏感。”   那警官哼了两声,也没有说话,揉着自己的手腕,站了起来,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示意那冲进来的两个人可以离开。   心里嘀咕道,她怎么这么护着这男人?难道是预谋好了,特意来看他的?   但是,眼神一瞥到那张脸,又马上释然了。   男人长得迷人,果然还是很占优势的,苏医生这么年轻,见到了美男子受伤,起了恻隐之心心疼,再符合逻辑不过了。   苏颜松了一口气,刚想说她亲自动手,尽力不会弄疼他,结果,眼睛都没有来得及眨一下,就看到他抬手撕了自己的衣服。   生生的让衣服跟伤口的结痂处分离了,血迅速流了出来,整个过程,三秒钟都不到,他别说眼睛,就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苏颜十多秒都没有动,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血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留着,他却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   什么叫做铁血的男人,真的是一点铁做的不知道痛的吗?   “苏医生,”依旧是冷漠的声音,他的眼睛直视着她的眸,里面有淡淡的讽刺,“不是要给我裹伤吗?怎么还不动。”   苏颜想,他会叫她,会说一句这么长的话,还真是教她意外。   她不小心撞到他的眼里,心跳迅速的加快,那是一双,嗯,很漂亮的眼睛,墨黑的眸色,没有任何的瑕疵或者是杂色,眼神很深,仿佛大海深处神秘的漩涡,你看进去,就没有办法挣扎出来。   她的意识终于醒悟过来了,用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这么乱来会加快伤口的恶化,”   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打开医药箱,将剩下的药膏跟绷带,碘酒等一下东西都拿了出来。   为了方便,她跪坐在他的身边,动作流利而顺畅的给他稍微清洗了伤口,然后上药,最后慢慢的给他绑上榜单。   他身上的伤到处都是,根本就不知前面那一点点,上药的时候,苏颜没有说话,男人就更加不会说话了。   神慕眯着眼睛,看着那两个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胸前,手臂,背部,这还只是上半身,她的药就已经不够用了。   苏颜懊恼的道,“应该多带一点的,”   原本只是自言自语,却听到面前的男人淡漠的声音,“够了,就算你用上全部的药,也没有用。”   “满足了你当好人的愿意,就滚。”   苏颜脸都气白了。   她是真的生气了。   靠,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混蛋,活该受伤,活该没人管,活该死在这里。   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你……”   男人唇角的讥讽意味更加的浓厚,“哪里说错了吗?苏小姐,你放着叶门的女主人不好好的当,跑到这里广施恩惠,不就是想当好人。”   苏颜一下就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幸好那警官已经走开,退到了神慕的身后,否则,这句话一出来,她跟慕慕都不用走了。   她想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但是,转回头,却看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愿意再开口的模样。   苏颜几乎被他的态度伤到,但是像开口却不能在一时之间找到反驳他的话。   满足自己想当好人的愿意吗?貌似是这样的。   人活着,总是需要一些被需要的感觉,才会有存在感。   她是医生,所以需要被病人需要。   就算是她想要当好人吧,那也没什么。   苏颜微微抬着下巴,“就是因为有我这种想要当好人的人,才会有巴巴的跑来给你疗伤的人。”   她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好吗?你治好你的伤,我满足我的愿意,我们各取所需,你这么冷冰冰的样子,才真的是矫情让人讨厌。”   她磨牙,真的这么嫌弃她,有种别让她治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他会越狱   说完,就站了起来,没有药了,这男人态度还这么拽,一副她在求他好好活着的模样。   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她很想揍人,非常非常的想揍人。   他始终闭着眼睛,最大的动作就是眼皮动了一下,但是始终都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她嘟着嘴巴,很不满,真是,什么态度。   苏颜转身走出了牢房。   “不要再来了。”身后传来冷冷的身影。   苏颜的背脊一僵,他怎么知道,她准备再来一次?   “再来的话,”那声音里带着冷笑,“你会后悔。”   神慕挑着眉,淡淡的道,“放心,她不会再来的。”   然后走过来拉过苏颜的手,两人开始往外面走,“颜颜,我们走。”   “嗯。”苏颜没有多说什么,顺从让神慕拉着她离开。   只是,拐弯的时候,心念一转,还是无意识的回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正在看她。   其实她看得不大清楚,因为连夕阳都几乎已经全部退下去了,她完全看不清的模样,也看不清他的动作。   但是就是简单的觉得,他在看她。   离开监狱,上车,她们还是坐在后座上。   “慕慕。”苏颜回忆着他的眼睛,心里有点惴惴不安,“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那双眼睛,在牢房里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只觉得他看着她的时候,她几乎是不敢动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双眼睛,漂亮,带着漩涡,即便只是回忆,都仿佛要将她带进深深的黑洞里,隐在暗处,伤痛,冰冷,无法挣扎的,凉薄的讽刺。   这是他给她的所有的感官跟感受。   不动声色的,暗黑的席卷她所有的神经。   “不知道。”神慕摇摇头,声音淡静,“要我帮你查吗?”   “不要了,”苏颜缓了一秒钟的时间,还是摇摇头。   一个陌生人而已,还没有理由值得她花心思去关心,苏颜晃了一下心神,将那张陌生的脸从她的脑海中消去。   神慕笑了笑,悠悠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会越狱。”   苏颜睁大了眼睛,越狱?   他都伤成那样了,他还有力气越吗?   “所以,颜颜,你不要再去了,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的关系。”   苏颜连忙点头,她只知道那人可能危险,毕竟神慕都这么说了,但是,越狱这种事情。   嗯,她还是果断的避开比较好。   她也是就是真的如他所说想满足自己的心愿,但是,拿自己的小命去犯险,那还是算了吧。   只是,“慕慕,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很疑惑。   连神慕都看得出来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些狱察也应该看得出来,还是说……神慕的眼睛比较尖锐?   神慕垂着睫毛,淡淡的道,“只是感觉而已。”   “哦,”虽然慕慕不管黑道的事情,但是她到底生在黑道,加上天生的遗传,可能会有这样的以遗传,所以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下车的时候,神慕要回她自己的卧室,跟苏颜住的地方有一段是同路的。   在分叉路口的时候,苏颜叫住了她,“慕慕,你真的不准备告诉我,温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神慕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她。   她微微的笑着,“我有眼睛有脑子,很多事情都会想的,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只是一直在等着你们告诉我,但是现在,我跟子翊快要结婚了,所以,再不说,我怕你们会来不及。”   神慕笑了出来,她其实也差不多可以感觉到,苏颜不可能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女孩子对身边的事务,人,尤其是恋人,和情敌,都是最敏感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苏颜继续笑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了担心,慕慕,你在担心我知道什么会让我伤心的事情吗?”   神慕安静了一分钟,眸光淡淡的,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颜颜,”就在苏颜以为她都不会开口的时候,神慕开口说话了,她看着她的手腕,“你认识你手腕上的那只表吗?”   苏颜低头,伸出自己的手,将袖子稍稍的推高了一点,她的腕上有一只金色的手表,最华贵的颜色,却并不显得任何的俗气,甚至是低调雅致的。   她的眼睛动了动,半响都没有抬头。   这个表,从她一醒来,就在她的手上。   咬唇。   其实不是神慕不肯告诉她,是她自己不愿意去想。   她明明,没有关于这种只表的任何回忆。   但是它却戴在她的手上。   其实,是神慕一直在等她去主动问她。   因为她没有问过,所以慕慕才没有主动的说。   她曾自欺欺人的想,也许是在她昏迷的或这段时间,子翊送给它的礼物,或者是修斯,送给她的。   她认得这只表,它因为一件事情而着名。   全世界最贵的表。   这不是该出现在她手上的东西。   神慕静静的笑,“颜颜,我哥不会送你这么张扬的礼物,修斯那个铁公鸡要送,也只会送给我,因为我曾经要过。”   她的言外之意已经十分的明显了,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里面,只子翊跟修斯买得起这只表也会送给她。   如果都不是,那么就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   苏颜闭上眼睛,半响都没有动。   她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事情?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苏颜没有忘记最重要的问题,“温落她,到底是什么人,你跟子翊说她是你朋友,但是你根本就没有一个这样的朋友。”   甚至神慕除了她,是没什么朋友的,尤其是女性,因为身份。   神慕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拿出钥匙,插进锁孔,然后推门进去,她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近很晚了,完全暗透了。   伸手,习惯性的准备开灯。   手还没有碰到开关,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抵在身后的门上。   “怎么现在才回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你这一辈子,我都要了   “开灯。”他的吻细细碎碎的落在她的脸上下巴上,还有脖子上,神慕仰着下巴,艰难的出声。   “我喜欢这样……”他刻意在她的耳边吹气,“很有感觉。”   她被这酥酥痒痒的感觉弄得很不习惯,缩着身子想要闪躲,“吃饭没有?”   她出去一天,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自己出去找吃的。   “没有,”神慕越是躲避,他就吻得越是起劲,“我从醒来开始,一直在等你。”   神慕感觉到,她的身上,都浮起了一层细细的战栗。   无奈,没有再动了,任由他亲吻,只是小声的商量一般的道,“你不饿吗?我们去吃东西吧。”   饿?嗯,他真的很饿。   说揽着她的腰,让她的柔软更加贴近他的胸膛,有意无意的磨蹭,使得他身体某处的疼痛愈发的强烈。   “慕慕。我很饿,”他的吻爬到她的耳垂,“想吃,吃不到怎么办?”   这么明显的情,色暗示,神慕无奈的看着他,“我们才在一起第一天,西泽尔,你就不能不这么急?”   “一天,”他在她的耳边低低的笑着,“慕慕,对你来说是一天,你饿了我,很多年了。”   她咬唇,黑暗中,一张脸蛋红透了,滚烫滚烫的。   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级别差得太多了,这种字字句句都流氓的对话,她招架不住。   西泽尔摸着她的脸蛋,感觉到她脸上灼热你的温度,她一点都不知道,他有多渴望她,她更加不知道,他渴望她有多长的时间了。   长到,有多长的时间,他都忘记了。   日日夜夜,她一个人的存在,就在他的世界里占去了半边江山。   偏偏,这么多年,她都对他视若无睹。   好不容易,她肯松口了,哪怕是见不得光的,他也没有力气去拒绝。   他根本没有力气可以拒绝她。   “慕慕,你告诉我,我有可以见光的那一天吗?”   神慕怔住,早上的时候,他就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她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他们青梅竹马,西泽尔从小喜欢她,他们在一起,长辈乐见,再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的。   但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西泽尔却一个字都没有问,她一直以为她很了解他,但是,她现在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这让她很不安。   神慕没有说话,西泽尔淡淡的笑,“难道,慕慕,你准备跟我在一起几个月,等你玩腻了,就再一脚把我踢开……”   他的话没有说话,因为神慕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了他。   她的手勾着他的脖子,“我爱你……”   神慕的声音低低的,也许是因为这完全的黑暗,让她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但是一字一顿,确实格外的清晰,“西泽尔,我爱你。”   从她主动吻住他开始,他的身体就完全僵住了。   这么多年来,她几乎还是第一次吻她。   在以前的平常里,他吻过她很多次,但是,她从来不曾主动吻她,甚至连回应都没有过。   西泽尔的身体从僵硬,到狠狠一颤。   爱一个人太久,太久得不到,所以会绝望。   其实他爱她,早就爱到了绝望的地步。   所以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可以听到她亲耳说她爱他。   “慕慕,”他的手扶着她的脸,语气狂乱而无措,心里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彻底的倒塌了,他扣着她的腰的那只手愈发的用力了,“你没有骗我?慕慕,你不能骗我,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骗我……”   是,她可以不喜欢他,因为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这样的,所以他已经年习惯了。   但是,如果她亲口说她喜欢他,那么,他一定会当真。   “我爱你……”她听着他狂乱甚至零散的语气,再一次开口,一遍一遍的说着我爱你。   她爱他,她是真的很爱他。   不是不爱,是不能爱。   她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她的选择,她的态度,是不是对的。   就像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她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对的。   其实,她在心里笑,归根到底,是没有办法看着他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哪怕只有一点点,她都没有办法忍受。   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没有克制住自己。   “好,慕慕,”他沉默了好几分钟,抵着她的额头,低着声音,但是吐字清晰的道,“你这么说,那我就这么信了。”   “你现在不肯说的事情,我也不问,但是,慕慕,你既然给了我希望,那么,我就不会准你打碎它,”他的唇贴在她的肌肤上,姿势暧昧,“你这一辈子,我都要了。”   神慕听着他的话,胆战心惊的涌动,她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伸手环住他的腰。   在黑暗中拥抱半响,她才温软的开口,“你不饿,我都饿了,去吃饭好不好?”   西泽尔听她说饿了,这才松开手,然后抬手打开灯。   她这才发现,他深色的发有些凌乱,估计是知道她回来了,所以才从床上起来,所以连头发都顾不上梳。   她将他的脑袋拉低,用自己的手指帮他稍微整理了一下。   “去哪里吃?我先去吧?我去等你。”   他说的理所当然,但是她心里却跟针刺一般的疼。   西泽尔的性子,怎么会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他的身份,从来就没有过要躲着别人,只有别人躲他的份。   仰着脸蛋,“不要,还是我先去,我去餐厅订餐,我去等你。”   等人的感觉,跟被等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宁愿他是被等的那个人。   碧绿的眸深深的凝着她,声音黯哑,“嗯,我不会让你等很久。”   再次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我走了,你马上过来。”   *******************************************   ☆、第二百八十九章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   苏颜跟神慕分道扬镳,脑子一直回想着刚才神慕说的话。   这只表,到底是哪里来的。   她将手腕上的表取了下来,放在手里,眼神迷茫,一个人走着。   脑海里,蓦然的响起今天在监狱看到的那个男子。   她摇头,自己笑了笑,她这是怎么了。   总是想起不想干的人。   前面有人停了下来,她开始的时候对脚步声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脚步声停住了,倒是抬起头来。   温落站在她的面前。   她愣了半响,才扯出微笑,“温小姐,你好。”   她对温落的感觉,很难形容,很疏离,哪怕说死神慕最好的朋友,她也始终都亲近不起来,但是,也不讨厌。   她像是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温落跟她的表情差不多,也是礼貌的微笑,她们会相遇,实在是因为想要一个人静静,所以特意选了一条没有人的路,是花园里的幽径,很窄,只能一个人过去。   所以她们,才会面对面的遇到。   温落率先让开了,“你先过去吧。”   苏颜没有动,她问慕慕温落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回答是,如果想知道,看温落想不想说,你亲自问她。   她们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岁上下,甚至,温落可能还比她小一点。   “温小姐,”就在温落准备开口的时候,苏颜悠然的开口了,她说,“你流过孩子,冒昧的问一句,你当初怀的,是谁的孩子?”   温落怔了一秒钟,没有料到苏颜会问这样的问题,因为她们实在是不熟,这样的问题,明显是很突兀的。   “这……”   她甚至只说了一个字,就被苏颜再一次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睛,再次问道,“是子翊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温落沉默十秒钟的时间,便淡淡的问。   苏颜的手渐渐握成了拳,手里的表的什么地方烙着她的手生生的疼。   原来真的是这样的。   苏颜失笑了,心底的痛楚从表面往里面以光速开始蔓延,很快,就席卷了整个心脏,这种痛苦让她几乎没有力气呼吸了。   她站得笔直,看着面前的女子,语气凉薄,“温落,你是慕慕非要留下来的人,叶门也没有任何人对你的存在表示质疑,所以,大概你是被默许的存在。”   她的笑意更浓,虽然眼底没有任何的温度,“既然如此,你为为什么从来不说?你的身份?你从来不敢跟我宣战,你这个态度,是想把子翊让给我吗?”   “苏颜,”温落还是淡淡的模样,“苏颜,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性说完。”   “把我不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什么事情?”   “比如,你跟子翊的关系,我跟子翊的关系,还有,你跟我的关系。”苏颜抬着眼皮,眼神没有任何闪躲的痕迹,甚至,是咄咄逼人的。   她是隐忍的性子,所以这两个月都一个字没有说,一个字都没有问。   但是,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温落看了她一眼,侧过身子,准备从她的身边绕过去。   苏颜想都没有想,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温落,你在怕什么?”   她明明就全部都知道,为什么不肯说?   温落也没有甩开她的手,侧过脸,看着苏颜,浅声道,“苏颜,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一半,”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过我的命。”   苏颜想,她懂了,“所以,另一半就是,我们是情敌了,是这样吗?”   温落点点头,“曾经是,现在是。”   这个表达有点奇怪,什么叫做曾经是,现在是?   但是温落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苏颜冷笑了一声,“温落,……”   她想说,温落,就是我救过你的命,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马上意识到什么了。   她救过温落的命?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的脸色都微微的变了,“我忘记了什么吗?”   她像是在问温落,又像是在问自己。   她是真的……忘记了什么吗?   明明刚才温落说那句话的时候,她还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一样,当脑子下意识的去想她到底怎样救了她的时候,却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仿佛被思维被什么东西全部弹回来了。   温落看着她的样子,所以,苏颜忘记的,只是跟风绝有关的所有的一切吗?其他的事情,她其实全部都记得?   “温落,”苏颜的声音多了几抹冷厉,还有几分恐慌,“我忘记什么了?告诉我。”   这样的感觉,太糟糕了。   温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大约是因为都是女人,大约是因为都曾经爱过一个人,所以她可以理解她的感受。   但是,这些事情,让她来说,却是最不合适的。   她的身份立场,万一苏颜出了个什么意外,她就是最大的罪人。   “温落,”苏颜闭着眼睛,抓着她的手也愈发的用力,“算我拜托你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有人都在瞒着我什么,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我的孩子是子翊的,”温落心一狠,一句话就脱口而出,“是的,就像你猜的一样,我当初流掉的孩子就是宫子翊的,我跟他在一起过,但是因为你回来了,所以,我只能退出。”   苏颜的脸色瞬间变白了。   她是猜到了,但是乍一听到这件事,却还是觉得无法接受,是的,就是无法接受。   温落看出她大受打击,自己的眉目也是悲怆的,“苏颜,你真的爱宫子翊吗?”   你不是,早就爱上风绝了吗?   因为你忘记了,所以就连所有的感情都烟消云散了吗?   “继续说,”苏颜没有松手,抓住她的衣服,继续道,“把我所有不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一次性。”   她不想一件一件的知道,还分开受打击。   温落心一横,几乎也是闭着眼睛,“子翊当初爱上我,所以你放弃他了,一个人去了美国。”   “直到这次出事,他才把你带回来。”   很多事情她都没有说,因为不能说,比如风绝,如果告诉她,她曾很爱一个人,万一一不小心真的想起来,他却已经死了。   还跟她一样,失去一个孩子,那也太残忍了,她做不到,所以没有说。   ☆、第二百九十章她要搬出去   温落的话,苏颜在当天晚上的十一点打电话给神慕,求证。   “慕慕,”她闭着眼睛,连声音里都带着刺痛,还有压抑的哭腔,“她没有骗我吗?”   神慕一个字都没有说,挂断了电话,以五分钟的速度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苏颜知道,神慕会亲自来这里,就可以足够说明,温落说的都是真的。   她没有问什么了,神慕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她把自己深深的塞进沙发里,沉默的空气在客厅压了很久,她才低低的道,“慕慕,我想搬出去,帮我找房子,找工作,好不好?。”   “我哥不会准的。”神慕说。   “呵呵,”苏颜笑了笑,“他爱的是我,还是温落?”   看神慕的表情就知道,子翊如果没有失忆,他爱的就该是温落。   她看到出来,温落不是贪图什么的人,她迟迟没有走,就是因为她爱子翊。   她更加了解,这么多年的认识,她更加清楚,宫子翊不爱一个女人,那就根本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更加不会让她住在叶门。   这一切,她根本不必问,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我不是冲动,也没有冲动,温落说我当初就已经放手了,那么,现在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错误,”她淡淡的笑着,“慕慕,爱情这种东西,我很清楚,不能强求。”   神慕闭了闭眼,苏颜如今的态度,就跟当初执意要去美国的态度是一样的,只是当初她是努力了很久,因为真的失望透顶,所以才决定走。   只是当初走的事情,她也许还是喜欢她哥哥的。   现在,她一点都没有办法估量,如果是忘记了,风绝对她,是不是没有任何的影响了。   “你真的这么想,那我可以帮你,”神慕点点头,苏颜要她帮忙,那无论什么她都会做的,“但是颜颜,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哥准备跟你结婚了。”   “慕慕,”苏颜的身子都陷在沙发里,她抱着沙发上的抱枕,“这个婚能不能结,你也很清楚,否则你不会留温落在这里了。”   她继续道,“我可以接受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但是我不能接受一个爱着其他女人的男人。”   “不是因为我不想当坏人,而是子翊不会一直这样,与其到时候后悔,不如现在拨乱反正。”   是的,她这么决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知道子翊不会一直维持现状,甚至,哪怕他永远不会恢复清醒,她也愿意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但是,叶门老大,他不可以一直这样,所以不会。   神慕凝视了她半响,淡淡的道,“颜颜,你比以前理智了。”   虽然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一个人经历过的事情的痕迹,却是刻在骨子里了。   “好的,”神慕道,“你什么时候要。”   苏颜垂眸,“越快越好,”她笑了笑,“叶门的速度,一个晚上应该够了吧?”   “这么快?”神慕蹙眉看着她,就算想要离开,也不必这么迫不及待吧?   “我在这里,会很难受,”她看着窗外,声音悠远,“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她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她皱眉,随手披了件衣服就去开门。   宫子翊站在她的面前,脸色难看,又冷又黑,像是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她笑了笑,轻声道,“子翊,这么早,有事 吗?”   “慕慕告诉我,”宫子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你要离开这里,你让她帮你找房子,找工作。”   神慕会告诉子翊她的决定,她一点都不意外,她要离开,子翊不可能会不知道。   与其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他。   苏颜点点头,淡淡的道,“是这样的,”   “为什么?”   苏颜歪着头,想了想,才笑着道,“子翊,没有人敢跟你说,但是整个叶门都知道,宫老大真正喜欢的人,是温落,而不是我苏颜。”   “不是……”   “子翊,”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也坚决,她闭着眼睛,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别否认,不要急着否认,你根本就没有求证。”   “韩离叔叔说,你的血液里有验不出来的成分,我猜,你会忘记温落,而觉得自己爱上我,不过是被药物控制,而不是真的,所以,不要急着娶我,我不想你做错误的选择,更不想自己成为,你们之间的牺牲品。”   苏颜说了很多,她其实不知道现在的宫子翊能不能全部消化她的话,“你仔细的想一想,你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其实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宫子翊真正对一个人没有任何感觉的话,他就是完全的忽视,他不在意的人,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几次三番的想要赶温落走,其实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这也是,她选择退出了原因。   忘记了跟她有关的一切,却还是轻易的对她有感觉。   想来,其实是很爱的吧。   她没有理由不消失。   宫子翊还想说什么,但是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仿佛他一眨眼,她就会小时掉。   苏颜继续笑,“子翊,我们做个约定吧,我离开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之内,你仍然对她没有任何的感觉,那么,我们就结婚,”履行你在我十一岁的时候,下的承诺。   “这三个月,我想过点平常人的日子,跟叶门没有关系,跟黑道没有关系,一个人住,一个人生存,可以吗?”   宫子翊看着她的笑颜,跟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不一样。   他能说不能吗?   他根本就说不了不。   *************************************   ☆、第二百九十一章这小妞看起来不错   叶门办事的速度果然是一流的,房子,工作,只需要一个晚上。   倒不是她想走叶门的后们找工作,实在是苏姑娘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说的夸张一点,她的能力,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所以也就干脆随便了,没有必要矫情了。   房子她猜是神慕亲自去找的,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位置到装修家具都很符合她的审美跟喜好。   房子是湖景公寓,靠近郊区,但是离市区也没有很远,两室一厅,书房,卧室,客厅,卫生间,餐厅,客厅厨房,不是很大,她不喜欢太大的地方,一个人住很恐怖。   工作的话,是一家医院的医生,中医部的组长。   第一天去上班,莫名的受到各种排挤,她开始的时候没想通,到晚上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一个空降兵,还是二十岁的小女孩,当这种大医院的组长,确实很不适合。   这样的常识都没有,难怪被人排挤,其实她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兴趣,当组长,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她宁愿当一个小小的医药师。   虽然貌似是很不喜欢她的感觉,但是还是要举行欢迎会,所以,苏颜在包厢里被灌得七荤八素的。   她很少喝酒,更加没有技巧推酒,所以只能别人送进来一杯,她就喝一杯,傻啦吧唧的,喝得她有种叫神慕来接她回去的冲动。   这……她真的是招架不住啊。   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溜了出去,她连滚带爬的上了辆的士,迷迷糊糊的说了地址,就一头栽倒在后座上。   不知道开了多久,她只觉得车子摇摇晃晃的,似乎开了很久的样子。   她虽然醉了,甚至睡了过去,但是也没有睡得很死,因为一个人在外面,她还是潜意识的记得要保护自己。   所以车子停下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摸索着从钱包里拿出钱,伸手递给司机,然后看也没有看就推开了车门。   下了车,还是踉踉跄跄的走着,手里试图扶着什么东西,但是没有,险些倒在地上。   车子的引擎发动,声音也渐渐的远去了,她这才发现……眼前的地方不是她的家?!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了,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可以说是有点破烂的公寓区,真的是头痛无比。   再接着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公寓的名字,她更加头疼了,好吧,跟她住的地方差不多名字,只在读音上有微弱的差别,可能当时她所地名的时候,那司机还问了她两遍。   因为醉得厉害了,加上舌头没有绕过来,所以念错了一点。   她巡视四周,脑袋都是晕晕沉沉的,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这是……出门不利吗?   而且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说晚也不是很晚,但是,也绝对不早了。   去公寓楼下看门的大叔打听了一下,哪里可以搭车,门卫大叔看都额米有看她一眼,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去那里还可以赶上最后一班公车。”   苏颜无奈的道了一声谢谢,就转身朝着他指的方向去了,黑压压的,一个巨大的坡,她要一个人走下去。   感觉有点冷,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将包挡在自己的前面,肩膀微微有些瑟缩。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忽明忽暗的路灯,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欲望,这地方,真的森森的很诡异,这是哪里啊,她怎么听都没有听说过。   苏颜是真的觉得很害怕,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还喝醉了脚,左右脑有点不平衡,靠着抑制才勉强走稳路。   千万不要跑出来七七八八的人啊,她的要求不高,坐公车也好,打的也好,只要安全到家就可以了。   但是,事实永远就是,你越不希望来什么,它就越会来什么。   比如说,苏小姐现在念念有词的祷告不要遇到坏人,但是坏人却听到她的声音,空降一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三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在山坡腰一下的地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苏颜咬唇,条件反射的,手忙脚乱的想要拿手机出来。   做抢劫这一行的,对这种反应再熟悉不过了,当即就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亮了出来,“你敢报警,我们现在就划花你的脸。”   苏颜僵了一下,考虑了三秒钟,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怎么办怎么办,居然真的遇到抢劫犯了。   她的脑子在压力下,急速的转了一圈,故作镇定的道,“你们想要什么要钱吗?我都给你们?”不要伤害我就可以了。   在生命面前,金钱什么的都是浮云,一点都不重要。   “钱拿出来,”其中一个男人伸手,大概是觉得她还算是听话,所以态度跟家的嚣张傲慢了。   她没有对付抢劫犯的经验,对方这么说,手里又都亮着刀子,所以只能乖乖的把钱包里的钱都拿出来,   “银行卡,”对方见她只肯拿钱,顿时就不耐烦了,吼道,“把包都给我扔过来。”   苏颜咬了咬唇,想着这也没关系,虽然里面有她的证件,但是只要她可以回去,打个电话给神慕,这些东西马山就可以找回来。   总而言之,小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所以,她也没有考虑很长的时间,就把手里的包扔了过去,心里还盘算着能不能等下找个好心人,让她打个电话。   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能找神慕了,没有其他的办法。   但是,最中间的那个男人的下一句话,顿时让她的脸色退成惨白。   “这小妞长得不错,要不要带回去玩玩?”   所谓劫财怎么可能不劫色呢,这也太不现实了,何况她水灵灵的一张脸,还因为醉了二显现出一种迷离的诱惑。   ********************************************   下面的情节,嘿嘿,你们木有猜错~~~~~~~   ☆、第二百九十二章你看上我了吗   苏颜想都没有想,转身就往坡上跑去,不管怎么说,她是从上面来的,上面还有人,也许还有求救的机会。   但是她忘记了,先别说她一个女孩子跑步跑的过三个男人,光是她因为第一天正式上班,所以穿着高跟鞋,还有酒精在她体内的影响,她跑步了几步就会被人抓住。   这一段路,连那个路灯都微弱得近乎可以忽视,没有灯,更加促成了她心里无边的恐惧。   她面对的不是抢劫,根本就是先奸后杀的现场版,如果她被抓到,那么,那么,一股寒意从头顶凉到了脚尖。   身后是猖狂的大笑,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伦敦最有名的地方之一,因为犯罪效率极高,已经到了猖獗的地步,犯罪团伙,所以就算是有人看到,一般也不会有人轻易的敢多管闲事。   凌乱的脚步声,和带着笑意的呼吸声离她越来越近了,她恐慌到极点,连心跳都变得完全的僵硬了。   脚下踩到一块石子,她心里更慌了,结果原本可以稳住的身子,一个踉跄整个摔了下去,膝盖直直的砸在地板上,剧痛袭来,她痛的脸蛋都皱巴起来了。   膝盖上的痛楚,加上身后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无措,慌张,全都涌上了她的心头,眼泪已经不说控制的往下掉。   闭着眼睛,她完全僵硬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意料之中的痛楚跟侵犯没有到来,一声鸭叫般的嗓音倒是彻底划破了这片山坡的安静,那声音尤其的大,甚至惊飞了躲在旁边林子里的飞鸟。   她屏住呼吸,只听到身后一声冷冷的,“滚,十秒钟滚出我的视线。”   苏颜这才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怀着被英雄救美的心情。   还是那样忽明忽暗的光线,她扶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地上,脸蛋上都是狼狈的痕迹,抬头,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   蓦然有种从天而降的感觉。   最先流入她的感官的,是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然后是黑色的身影,笔直而冰冷,俊美冷酷的脸上没有人任何的表情,居高而下的看着她。   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隐隐可以从他的五官分辨出来,这个救了她的男人——就是一天前她在监狱里看到的那个。   她一时呆住了,不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动动唇,怯生生的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我。”   恐惧还没有散尽,所以她的声音很小,加上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   慕慕说他会越狱,但是,他这速度也忒快了一点吧?   她今天早上才离开叶门,晚上就看到他了,还真的是分分钟的事情。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转身就要离开。   他走得一点犹豫都没有,整个过程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救她,就只是看到了,然后顺便出手了。   苏颜瘪瘪嘴,被人救了,是应该好好感谢的,但是,估计他会很不屑,他看她的眼神,时时刻刻都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好歹她也算是帮过他,能不能算是扯平了?   但是,看着已经离她好几米远的男人,她慌忙从地上起来,一个人呆在这样恐怖的地方,实在太恐怖了。   就在她爬起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他的的手,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也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连忙爬起来就去追他。   “你的手还在流血。”她抓住他的右手,皱眉说道。   血是从他的衣袖里面流出来的,顺着他的手,小溪一样的流了出去,不紧不慢。   下一秒,就被毫不留情的甩开,“滚。”   苏颜觉得很头疼,这人态度怎么就这么差,他不知道人跟人之间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他不知道血一直留是会死人的吗?   要不是他救了她,她才不会管这样的闲事呢。   心一横,也不管,几步就冲到他的面前,抬着下巴,字正园腔的道,“你会死的,如果不立刻包扎。”   男人冷着眼睛,一字真言再一次出口,“滚。”   苏颜气愤,她就不相信他是真的想死,“你要是这么想死的话,就好好的呆在牢房里啊,跑出来做什么?”   话一出口,就发现对方的气场更加冷冽了,她立刻缩缩肩膀,“我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冷冷一哼,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也是,他要是真的担心她会说出去,刚才就不会救她了。   她硬着头皮,换了战略,巴巴的看着他,“我带你去医院吧,我是医生,你的伤再不治,不死也真的会残。”   她真的不明白,这男人到底在倔强什么。   她看到他眼底一抹讥讽的笑意滑过,然后是喉骨里出来的深笑,“死了就死了,残了就残了,谁在乎,”他眯着眼睛,说了她遇见他以来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苏颜,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离我远一点,否则,到时候后悔,你会哭都哭不出来。”   苏颜怔住,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迈开脚步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停下,冷沉着声音道,“放着好好的叶门不呆着,你一个人跑出来找死吗?滚回去。”   他真的认识她。   她的心头忽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好遇到他?   还有,这种破烂的平民窟,他住在这里吗?   她没想多少,抬着受伤的腿就追了上去,把他的话完全忘到了脑后,“先生,你救了我的命,我帮你治好你的伤吧,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男人的脚步徒然停住,他转头看着苏颜,“苏颜,你这么死缠烂打,路边随便一个男人也要管,还是说,你看上我了吗?”   苏颜被他说的有几分尴尬,这男人的脾气很差,而且真的不是一般的差,简直叫人难以忍受。   好在,她还可以坚强的挺住。   所以,她嘟着嘴巴,小声的嘟囔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的伤必须要治。”   ☆、第二百九十三章你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送到我的面前   苏颜的手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   男人的眼睛眯起来了,语气里已经含着浓浓的威胁跟不耐烦,“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苏颜睁大了眼睛,有几分委屈酝酿出来了,“我又没得罪你,你干什么这么凶?”   她小声的抱怨,“好像是我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似的。”   清清嗓子,继续问道,“你家在哪里?是上面的公寓吗?你带我去吧,我去给你清洗伤口,然后上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徒然打断,原本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变得格外的暴躁,“随便让一个男人带你回家,你到底是没长脑子,还是骨子里放、荡?”   最后两个字,让她的脑门一股热血就冲上了上来,妈的,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混蛋,说话还能更难听一点吗?   放、荡?   真以为她没脾气,好心当驴肝肺,活该死在路上都没有人管!   苏颜这下是真的被他激怒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走了还不出两步,身后就一阵巨大的声响传来,她忍不住,还是回头了,果然看到前一秒还很冷酷无敌的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吓了一大跳,什么都管不了,连忙就冲上前去,走到他的面前,“喂,”她努力的想要扶起他的身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这个重量,她的力气加上摔伤的膝盖,怎么都移不动他半分,苏颜只好尝试叫他起来,“你给点力气好不好?我根本搬不动你啊,再撑一下,晕在路上,死在这里怎么办?”   她真的是欲哭无泪,又害怕,这个黑灯瞎火的地方,加上这样一个快要死的男人,她怎么会不害怕?   真是,早不听她的话,现在在这里折磨她。   她以为风绝晕倒了,其实他没有,真是身体没有了力气,然后微微的蜷缩起来,他可以感觉到苏颜在搬到,甚至想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了。   这样的时候,他闭了闭眼,撑着身体里的最后一股可以调出来用的力气,努力的抓着理智,将她一把推开,“马上走。”   苏颜一直在专心的想办法将他扶起来,压根没有想到会被他直接推开,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了一边,手心还磕着石子,摩破了一层皮。   他的声音极其的压抑,仿佛在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声音都变了。   她自然是看出了他现在的情况是不正常的,也顾不上他现在态度有多恶劣,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几乎吓到她了。   怎么会这么烫,他额头的两边还有亮晶晶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滴,那都是冷汗,他很辛苦,或者说,他很痛苦。   她刚刚想问他到底怎么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腰就被人搂住,然后一阵晕眩,她被明明已经没有力气的男人直接压倒在身上。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没有人告诉过你,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她被他的手臂困在他的身下,躺在冰冷甚至还有不少石子的路上,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暗红色,额头上的青筋一点点的冒出来,那是极力忍耐才会有的反应。   她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想从他的身下挣扎出去,但是没有办法,男人跟女人的力气天生就存在悬殊,何况眼前的男人本来就不是一般的人。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也撼不动他半分。   “你怎么了?”她很害怕,眸子里都是怯怯的光,“你放开我,我马上就走,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我保证。”   黯哑低沉的声音含混的传来,她听得迷迷糊糊的,不大清楚,只听到两个字,“晚了。”   然后,还没等她醒悟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漫天的深吻就彻底的堵住了她的呼吸。   他口里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应该是之前受伤过重,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苏颜的脑子一片空白,呼吸被剥夺,连思考的力气都被剥夺了。   她唯一的感知,就是眼前的男人在吻她,而且是,无比疯狂的深吻,仿佛一头失控了的豹子,好不容易逮住了猎物,所以迫不及待的,饥渴的想要一口吃掉她。   她的腰被他轻易的制住,连双手都被反剪在身后,他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就让她完全没有了挣扎的空间。   只能无措的,被迫的承受他近乎侵犯的亲吻。   狂风暴雨一样,大乱她所有的思绪。   “不要,”她的声音破碎,几乎没有办法连成完整的句子,“放开我,我求你放开我,”   她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只是想借这个来惩罚她警告她,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她真的开始意识到,他没有这个意思。   他完全就是,在玩真的。   下身坚,硬的欲,望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一点。   他原本是吻着她的唇,不知什么时候移开了,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势在舔吻着她的脸蛋,声音嘶哑,贴着她的皮肤,“我说过很多次,让你离我远一点,你一次一次的把自己送到我的面前。”   “现在求我,晚了,”   就算他想放过她,也没有办法了。   药效在这个时候发作,刚才那一段吻,才让他稍稍找回自己的理智,但是,这维持不了几分钟,“小时候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东郭先生跟狼的故事吗?”   苏颜终于明白,他之前跟她说的,到时候,你会想哭都哭不出来,指的是什么了。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到不能再蠢了。   没有力气挣脱,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只能拼命摇着头继续求他,“对不起,我不该多管闲事……”   话没能说完,再一次被狠狠吻住。   她惊悚的发觉他的手在解她的衣服,她穿的是长裙,双手的顺着她的裙摆往上走,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受控制的粗喘,“这个地方虽然人少,但是也不是有人经过,所以为了你的面子,别动,速战速决,否则被人看到,我不负责。”   ☆、第二百二十四章她不是处子了吗   这是人说的话吗?   苏颜又怒又害怕,身体被他抱在怀里,他的侵犯几乎是肆无忌惮的,她咬着唇,恨不得就这样死掉,“我求你不要这样,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飞快的道,“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吗?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要是敢动我,子翊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的原本沉浸在情、欲之中的双眼瞬间变得阴鸷,他的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冷笑着道,“苏颜,蠢事你做了不少,但是这一件,是最蠢的。”   他用尖叫的余光巡视了这里的坏境一眼,然后手臂从下面环上她的腰,轻易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苏颜不知道他突然停下来,是想做什么,只能紧张的缩着自己的身子,看着他冷漠的脸。   这一场变故来得太快,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他要把她抱到哪里去。   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方向,脸上的颜色变得更白了,这条连路灯都没什么的路的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而他正在往里面走。   苏颜磕磕盼盼的开口,“你要去哪里?你想做什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如雪水,“刚才说速战速决,我后悔了,叶门老大的心上人,虽然没什么料,但是多玩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可以,去里面,是因为我没有兴趣给人表演。”   苏颜如落冰窖,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冷哼,“我最讨厌叶门的人,你非要把宫子翊挂在嘴边。”   不知道走了多久,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抽出了一份精力来发现,在这片几乎完全黑暗的树林里,他居然走的一点障碍都没有,没有碰到树枝,也没有踩到什么东西而跌倒,就跟走在有光的马路上一样。   果然是禽兽,连眼睛都是兽类的,才能走的这么畅通无阻。   不知道走了多长的时间,说不上很久,但是离外面的世界也绝对隔了一段时间。   她被放下来,身子才落到自上,她就手忙脚乱,卯足了劲往一边怕,只想着怎样可以脱离他的魔掌。   没有用,她还没有爬出一米远的地方,就被抓住了脚踝,然后重新被拖回了他的身下。   脸蛋被他扳在手里,“不能反抗的东西,那就好好享受。”   话音一落,紧跟着响起的,她就感觉到他的手落在她的扣子上,虽然没有任何提前告知的东西,但是她就是清晰地感觉到,他下一个动作会直接撕了她的衣服。   “别撕我的衣服,”她慌忙去抓住他的手,不甘却又只能屈辱的道,“没有衣服,我明天就不能回去了。”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瞬,慢悠悠的冷声道,“那就自己脱。”   苏颜咬出,极尽屈辱,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在药里掺毒直接毒死他,还好心好意的想要救他,她就没做过这么蠢,这么好笑的事情。   但是,没有办法,她只能颤抖着双手,按照他的吩咐,咬牙解开自己的衣服。   这个男人不会放过她,这种地方,除非上帝亲自降临,否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这件事情,她已经没有办法改变。   那么,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至少,明天她还可以回去。   嗯,回去,洗澡,睡觉,把今晚的一切,都当成是一场噩梦。   “快点。”她的动作很慢,因为一直在抖,解一颗扣子,几乎要花半天的时间,男人显然没有这么大的耐心等着她。   苏颜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担心她一下没有了耐心会直接撕她的衣服,只好一狠心,迅速的将自己所有的扣子解开。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在一个男人的眼下,脱自己的衣服。   当他扯着她的手臂,将她从衣服里拉出来的时候,她想,也好,至少快点结束,她可以快点解脱。   磨磨蹭蹭,只会折磨她更长的时间。   索性屏住呼吸,安静得躺着。   任他为所欲为,只求快点结束。   因为太黑了,所以她看不到,没有看到他的眼睛里墨黑的嘲讽跟沉痛,还有隐匿的疯狂,跟忍耐。   她看不到跟他有关的任何,但是他却能看得清她的所有,她眼里的泪水,她颤抖的身体,包括,她褪下所有的衣物之后,留在手腕上的那只金色的手表。   闭着眼睛,撑在两边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他不想伤害她,更加不想再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她,可是。   他忘记了这药的效果会随时随地的发作,看到她,尤其是容易发作。   低头,吻住这个诱惑了他一天的唇,脑子里的声音无比的清楚,就这样,这是最后一次,绝不会有下次。   她的身体被覆住,她将自己的脸蛋侧到一边,等待着这所有的一件事情结束。   在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经过过这样的亲密,她很恐慌,也很害怕,未知的领域,陌生男人的侵犯,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她的身体是极力控制的颤抖。   他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捞回他自己的怀抱,温热到几乎滚烫的躯体立刻贴上她微凉的身躯。   苏颜始终都没有动,她的脑子里已经只剩下的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没有动,甚至什么都没有想。   前戏有没有做,或者是做了多久,她也全都不知道,唯一清晰感知的就是,在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等待已久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反而一阵巨大的快感涌入她的神经感官。   在这一片无法控制,她想叫却下意识拼命抑制的浪潮般的感觉中,她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她是女人,更是医生,这两者最基本的常识都告诉她,女孩的初夜是会痛的。   为什么她不会痛?   所以,她早就,不是处子了吗?   ********************************************   在评论区看到一条莫名其妙的留言,呵呵,对于那个姑娘我不想说什么,早在一个月前就表示我的小说写得很烂,我万分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还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作为写手,很多事情我都明白,比如很多梗,比如狗血,总是会出现,看多了会让人乏味,这很正常,我理解,在情节这件事情上,我只能说,喜欢你就看,我会认真写,不爱的话就点叉,我理解。   我的情节都是根据我设置的背景跟任务的性格来走的,用了很多老梗,或者走了狗血的路线,但是至少我靠着的是我家人物的性格,用逻辑来走的。   我说了,我欢迎温和的吐槽,有意见我会听,至于那些抨击性的人,不好意思,我跟你们一样,被人骂了会骂回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我抱你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密林,照在她的睫毛上,早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落下长长的影子。   她被微凉的光线刺得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全身都是被撕裂过的痛楚一般,   她在哪里?   她的眼珠动了动。   这里是,好多树,都是叶子,或者树干。   这里是森林,   她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手,想揉揉眼睛,但是,手才抬到半空中,就没有动了。   她看到自己的手腕上,青紫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掐出来的,或者是,吻出来的。   有什么东西全部涌回她的脑海,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她的身体被什么重重的东西压着。   侧脸,一张英俊的睡颜便突然闯进她的眼帘。   她的脸色一变,条件反射的就想要爬开,但是没有用,她的腰身几乎被抱在他禁,锢在怀里,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仿佛钢铁一般,她动都不能动。   当然,她也不敢话花太大的力气去动,否则一定会惊醒他。   早晨的林间是十分的凉的,甚至还带着不少的露水,她勉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衣服已经完好的穿上了,而且……还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   难怪,她没有觉得很冷。   再瞥了一眼他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短袖,露出古铜色的肌肤,苏颜咬唇,没有过多的犹豫,还是伸手一把推开了他。   她不动,就只能一直这样被抱着,他迟早会醒过来。   那她还不知道要在他的怀里呆上多久的时间。   没想到,乍一推,她用尽了力气,还是没有掰开他的手,倒是把她的人晃醒了。   他皱着眉头,拦了一眼她的脸,慢慢的松开了手。   苏颜以最快的速度从他的怀里出去了,途中不忘将身上的外套拿了下来,直直的砸在他的脸上。   什么话都没有说,起身就准备离开。   还有人比她更惨吗?上班第一天被灌醉,然后报错了地名,然后到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破地方。   被抢劫,好不容易以为上天开眼被救了,结果因为她的一念之差,让自己丢了最珍贵的东西。   她现在只想离开,从这里离开,从这个男人的视线里离开,结果什么都没有顾及,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下身的痛楚猛的一扯,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狼狈的不只有一点两点。   她垂着头,长发散乱在她的肩头,她也没有时间去打理。   手指抓着地上的树叶,她极力的忍耐,身体很痛,被使用过度,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闭着眼睛,就可以看到昨晚多么激烈的场面,她深吸一口气,甚至不知道被压着做了多久,她后来甚至已经昏迷过去了。   昨晚的包都没有拿回来,没有手机,没有钱,她连怎么回去都不知道。   很想哭,但是不可以。   她不可以在他的面前哭。   长发掩面,看不到她的脸,更加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只想缓一缓,等着身体的疼痛过去,然后再离开,她不能强求,否则她一定走不出去。   但是,还没等她站起来,一直沉默的男人已经穿上外套,身上将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横抱了起来。   “放开我……”她怒,尖声叫道。   “别吵,”男人淡淡的道,“我抱你上车。”   “我不要,”她皱着眉头,厌恶他再碰她。   但是,反抗无力,他根本就不理她,应该说,完全就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是依旧抱着她,踩着吱呀的声音,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她真的不知道,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是怎么做完昨天的那不知道多少场,然后现在还可以这么抱着她的。   苏颜冷笑,“你爱抱就抱,残了最好。”   话说出来,又感觉这味道不对,与其说像是在骂人,不如说更偏于打情骂俏的感觉。   苏颜更加气怒了,将头扭到一边,不肯看他的脸,看着就讨厌。   她很憋屈,莫名其妙的被睡了,她更憋屈的是,据说她是失去了那么一部分的记忆。   但是,她怎能连第一次都没有了?   给谁了?   子翊吗?虽然她很希望是这样的,但是逻辑推理告诉她,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子翊是极其负责的男人,他不会在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后,还跟她发生关系,更加不会在要了她之后,还跟其他的女热有所牵扯。   她脸上的表情很纠结,苏颜不肯看他,但是不代表,这男人看不到她的脸。   那一连闷闷不乐憋屈到要哭的样子。   他皱着眉头,冷着声音,硬邦邦的道,“你不必这么难过,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宫子翊也不会知道,你要跟他结婚,就继续结。”   她起的脸都青了,愤怒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她知道,她就是非常无比的生气,特别的。   他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可以放宽心,继续恋爱,继续结婚。   他不会……打扰她。   昨天晚上是一场错误,他没能控制住自己。   以后他都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轻描淡写的道,“你不就是担心宫子翊知道你失,身会不要你吗?你放心,你不说,他不会知道。”   “你……”苏颜恨自己是真的没有力气,不能在物理上给他什么攻击,你了半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你是觉得我担心他知道会不要我,还是担心他知道了会要了你的命?”   宫子翊要是知道了,那肯定是会要了他的命的,但是,她怎么可能说出去。   这个脸,她还当真是丢不起。   更何况,即便是难堪,昨晚,他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滚,是她自己太蠢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所以才蠢蠢的被人强了。   她恨他强了她,还折磨她差不多大半个晚上。   但是更恨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甚至,也许乖乖的呆在叶门,才是最好的,跑出来做什么?   回应她的是更冷的笑声,“你要不要试试看,是你担心,还是我怕?”   ☆、第二百九十六章就算是我睡了你的钱   她咬唇,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角色,他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警察不放在眼里,叶门也不放在眼里。   甚至,他丝毫就不顾忌自己的伤,所以,他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放在眼里。   她怀疑,他那一身的伤,他自己根本就完全没有注意,因为除了她之前上的药,绑的绑带,就没有其他打理过的痕迹了。   既然如此,他昨晚又是为什么要……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都开始犯泪光,“你到底什么人?昨晚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她不相信他是因为对她有兴趣,她在他的身上看不出半点对她有兴趣的意思,满满的都是嫌恶跟不屑。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没有常识吗?男人都是有需求的,你自己要送上门来,我不享受多不好意思。”   “你……”苏颜的手握拳,恨不得一拳揍在他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男人,“随随便便,就毁掉一个女人的清白,”   他眼皮一挑,讽刺道,“你不随便?你不随便会一直跟着我,你不随便会让我带你回家?”   清白,你还以为你有这种东西吗?   她低吼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禽兽,恩将仇报。”   “我禽兽?你要是没遇到我这个禽兽,现在就没力气骂我了,他们会把你先奸后杀。”   苏颜冷笑,“难道我还应该感谢你?感谢你把我从他们手里救出来,然后把我拖进树林,让我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混蛋,这样的事情做出来,他也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不知道要脸两个字是怎能写的吗?   昨天晚上太黑了,且加上又恐惧,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现在她知道了,从那个地方,到这里,几乎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有没有衣衫不整,或者狼狈到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了树林,就刚好遇到有人,异样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苏颜难堪到了极点,扭过头,甚至不顾这男人是什么人,就直接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做缩头乌龟。   她本来就心虚,脸皮又薄,这也光天化日,要是让别人看出她做了什么,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男人看出了她的心里,冷冷一哼,“这里是英国,就算人家看出来也不会说什么,你以为是在中国吗?”   那话里的不屑跟鄙视,苏颜恨得牙痒痒,想也没想就反击,“那是因为我要脸,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到了马路上,苏颜皱着脸,“我可以下来自己走了,不需要你抱着。”   这里的路比树林要平多了,而且这么久没有动,那地方也没有那么痛了。   她撑得住,可以自己走。   男人还是没有理她的意思,半点停顿的动作都没有,仿佛她说什么,他都当是放屁。   苏颜更气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了没有一个巴掌甩下去。   她动唇,还想说什么,他不耐烦了,“就这么几步路了,你吵什么,闭嘴。”   他最多再抱她这一小段的路,所以才会舍不得放手。   苏颜忍耐,确实只有这一小段的路了,“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就算鱼死网破,我也要杀了你。”   这段记忆,她发誓她会忘记,没关系,就当做是被狗咬了,反正这年头,一夜情的男女到处都是,她回去洗洗,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不管子翊是不是会跟温落在一起,应该说就算子翊真的要跟温落在意,她也绝不会自暴自弃,她活耐心等待,等一个真正属于她的男人。   车站的旁边,这一幕就显得很夺人眼球了,第一他们都是东方人的面孔,第二那男子的面容极其的俊逸,即便是满身的落魄气息,也散发着一种没落贵族的味道。   就像人群中的发光体,一眼看过去就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从气场到气势。   他的手里抱着一个女子,很年轻的样子,一头黑色的发,身上穿的是长至脚踝的长裙,她的骨架瘦小,被抱在怀里,十分的和谐养眼,看上去就像是天生的一对。   但是她抿着唇,脸蛋好像气嘟嘟的,甩在一边。   大概是小情侣吵架了,路上的行人都这么想着。   拦下一辆的士,苏颜被他抱上后座的时候,才想起十分尴尬的事情,因为她的包被人抢走了,所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打的,她付不起车钱啊。   也不能跟神慕说,她不是擅长说谎的人,尤其是在神慕面前,所有的谎话都无所遁形,被她知道一点点,所有的事情她都会知道的。   可是不找神慕,她就更加不知道该找谁了。   每一个她可以找的人,都可以神通广大到从她的一句话里摸出所有的事情,而这是她所不愿意的。   找新同事的话,没有手机,一个人的联系方式都找不出来。   男人看了她一眼,从身上抽出一张支票出来,手指一扬,飘在她的身上。   这种动作,苏颜咬牙,但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现在需要钱。   他给的是最大额度的英镑,她很怀疑这张钱是他抢来的,否则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我会还给你的……”   “还想来找我?”话没说完,再一次被打断,他挑着唇角,笑意凉薄,还有一抹别的,她看不懂的东西,“就当是,我昨晚睡了你好了,”   最后一句,他说的是中文,语言的转化,到这句话的冲击力,苏颜几乎好几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很快,脸色就变得红白交错,她愤怒到了极点,但是抬起眼睛却是笑靥如花,“那也是,就你那拙劣的技术,是该拿点钱补偿我受的罪,我用来找牛郎也要抹掉你给我的糟糕的记忆,免得我以后会——性冷感,那就一点都划不来。”   然后,再看到对方差到极点的脸色的时,终于将车门关上,然后优雅的轻声报出她的地址。   将跟昨晚,还有这个男人所有有关的一切,都甩到了身后。   ☆、第二百九十七章其实是刻意的遗忘   大概花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她才算是真的到了她真正住的地方。   揉着眉头,她的心情真是差到了极点,当然换谁心情都会好不起来,全身都累倦,她耗尽了几乎全身的力气,才爬到了家里。   什么都不想,从卧室的柜子里拿了件柔软的睡袍,然后就直接去了浴室,剥光身上的衣服,打给淋浴的花洒。   温暖的水流从上面流了下来,喷到她的身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她原本是混血儿,因为父亲是德国血统,但是她从五官到身材,几乎没有任何西方人的特点,唯有皮肤,很白。   所以身上那些於痕就显得格外的明显,青青紫紫的遍布全身各个地方,一看就知道被人肆意的凌虐过。   她认真而用力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水流从头上落下来,从眉毛一直流过眼睛,然后顺着下巴往下流,水是最适宜身体的温度,但是一起流下来的还有更加滚烫的温度,是她的眼泪。   一个人的房子,安静得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她一个人,不用担心任何人会看到她哭,更加不会担心会招惹什么麻烦,解释他不想解释的事情。   在水里哭,甚至连自己都可以不用发现,这很好。   哭完了,擦干身体,船上睡袍的时候,视线无意中落到自己的左胸上。   那是一个黑色的刺青,精致美丽,妖娆的盘踞在她的心口。   那些明明不同了,她却没有问过的事情,除了那块世界上最贵的表,还有她身上多出来的刺青。   她用指尖触摸着,眉头轻蹙,一点点的滑过。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很微妙。   她受过好几年中国的教育,她妈妈也是传统的中国人,若是让她自己选择,应该不会同意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个刺青。   因为永远都去不掉。   一直不敢去思考它的由来,现在离开了叶门,对它的好奇反而浓烈了很多。   只是现在太累了,她只想睡觉,所以也就只是迟疑了几分钟,她还是穿上睡袍,然后赤脚踩上厚厚的地毯,回到卧室,爬进了被子里。   很快,就睡着了。   最后一抹意识消失之前,她还迷迷糊糊的响起,今天是她的第二天上班,她却直接翘了,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   但是脑子太沉,又很累,她来没来得及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打电话,就彻底的睡了下去。   她甚至没有拉上窗帘,卧室的采光很好,可以照进阳光,却又不是过于浓烈灼人的阳光。   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她从美国回来醒过来,就一直都没有摆脱的噩梦。   梦境不是完整的,她从里面找不到任何时间跟空间的概念,就像她没有办法在里面找到她自己一样。   与其说梦,不如说是很多的碎片拼凑而成的。   始终都缭绕着朦胧的雾,让她无法看清任何一个场景,只能模糊的感知。   她总是梦到一个男人。   她不认识他,不知道他的名字,看不清他的长相,甚至,对那个人一无所知。   甚至,她二十多年的记忆里,是完全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的。   她梦到他从飞机上掉了下去,无边的坠落,然后连着她也会陷入那种完全失重的坠落感。   一次一次。   或者,什么都没有,他就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但是雾太大,所以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脸。   然后她开始追逐,速度从慢到快,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速度,她都没有办法跟上他的脚步。   每次从梦中醒来,她就是满心的灼痛。   这一次,痛的尤其的厉害。   她是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过来的。   甚至,睁眼的那一刻,她的意识也苏醒过来了,还在尖叫着。   她叫的是,   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   那样凄厉的声音,她甚至都怀疑,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茫然的抬头,看着窗外,已经是夕阳了,橘色的光线温和的照在她的手边,她久久无力。   半响,坐在床上,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心里空荡荡的,很难受,无比的难受。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的挖走了,然后,无论再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办法拯救她,总是缺憾,总是心痛。   她扶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的敲,忘记什么了,究竟忘记什么了?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忘记了一部分的记忆,甚至,是很重要的那一份,却仍旧,还是不敢去问。   其实,只要她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就在她的眼前,要得到,一点都不难,只是,她没有。   因为她不敢。   长长的头发就这样垂了下来,苏颜抱着自己的身体,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作为医生,而且她算是各个领域都稍有涉略的医生,比如心理学,知道的不多,也不是很深,但是多少知道一点。   比如她现在这种鸵鸟一样的心理,那也是因为,大脑潜意识对自己的保护。   她有过很多猜测,关于她的梦,以及她下意识的回避去想起她的从前。   迟迟不肯去想,应该是有什么需要她躲开的记忆吧。   她闭着眼睛,任由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刚才的噩梦潮落,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   大概一共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她才真的清醒过来。   然后发现肚子饿了,于是起身,换了套简单的家居服,准备去给自己弄点晚餐。   走到客厅的时候,沙发旁边的电话刚好响了,她的手机丢了,有人找她也不知道,公寓里的固定电话,就只有神慕知道号码。   她没想多少,走过去,接下电话。   果然是神慕,“颜颜,你再不接电话,我就只能惊动我哥了。”   苏颜很抱歉,“不好意思,我一直在睡觉,所以没有听到。”   “你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立刻道,“没电了,忘了充。”   因为说的太快没有经过大脑,所以反而显得没有了撒谎的痕迹。   要是被神慕知道她被抢了,昨晚所有的细枝末节都会被挖出来。   “医院的人说你没有去上班,手机打不通,人也找不到,”神慕停顿了一下,“颜颜,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很担心。”   ☆、第二百九十八章他是不是专门跟着这女人   “我没事,只是有点发烧,”苏颜屏着呼吸,维持着她刚才的语调,“所以一直在睡觉,连请假都忘记了。”   神慕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颜颜,你不是会因为生病就连假都忘记请的人,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   果然,一开口就是错,因为一定会被拆穿。   神慕的眼睛从小就很利。   苏颜觉得很头疼,坐在沙发里,低声道,“慕慕,我真的只是有点累,休息一天就可以了,没什么事情,所以你不用担心,”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没事,真的。”   那边又沉默了几分钟,她才淡淡的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当你真的没事了,”声音里多了几分暖意,神慕低着声音,缓慢的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了,都可以找我,无论是什么样的麻烦,我都会替你解决的,懂了吗?”   苏颜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然后点点头,虽然对话那边的人看不到,“我知道,我会的。”   挂了电话,有朋友的感觉很好啊,而且朋友还是如此巨大的靠山。   她现在跟子翊的关系有些尴尬,但是,神慕不一样,都是女孩子,年纪相仿,大多数的事情是可以说出来的。   心情好了不少。   她起身,打开冰箱,给自己做了简单却也丰盛的晚餐,她喜欢自己动手弄东西吃。   睡了一天,身上的不适也消失了很多,苏颜吃完东西,才发现,自己好像无数可做。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出去走走,去市里,一是需要购置新的生活用品,二则是为了了解一下这一带的地形,不出意外的话,这段时间,她都准备生活在这里。   神慕给她准备了车子,停在车库,白色保时捷,不是非常高调的型号,但是她一般都不会开出去,至少不会开去上班,因为一个年轻的二十岁的女孩,她又不是富二代,开这样的车,明显惹人猜测。   今晚是例外,她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准备兜兜风,   先要买手机,然后号码挂失,以前的号码不能丢了,证件什么的只能在白天的时候弄。   所以她先去买了手机,也是挑的白色款。   苏小姐最近非常的时运不济,应该说,是霉运连绵。   因为她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正准备取车,就看到了三个男人——就是昨天晚上抢劫她后来被赶跑的那三个。   她一见他们就心都凉了,下一秒更让她心凉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他们也刚好看到了她。   苏颜手里拎着袋子,有种想要咆哮的冲动。   尼玛这才多久的时间啊,一天一夜24小时都不到。   冤家路窄,那也不是这个窄法啊。   她很淡定的把昨晚强了她的男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混蛋,要不是因为他,她肯定以最快的速度让神慕派人灭了他们。   现在最悲剧的是,她想打个电话都不可以,因为电话卡没有装好。   她哪里知道出来逛个街都可以遇到流氓?   还好,现在这里是大商场,时间也不算很晚,人流繁华,他们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但是,他们发现她时,那阴冷的目光就让她立刻意识到,这三个人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   她捏着钥匙的手指,慢慢的收紧,过了十几秒,她才转身,踩着稳重的步伐往她停车的方向走去。   她才走了几步,就发现身后的脚步声紧随而来,苏颜的心跳顿时加快,转过身,正准备警告他们,再敢跟着她,她马上报警。   结果是,她低估街头流氓的本事了,尤其是以这一行为生,专门做这种事情的人。   所以她一转身,迎接她的就是扑面而来的刺鼻的味道。   她大惊,那是迷药。   他们居然都是随身带迷药的。   即便是屏住了呼吸,但是她仍旧吸进了打量的迷药成分,身子很快就酸软无力,任人摆布。   最糟糕的是,在其中一个人对她用迷药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人挡在两边,因此没有任何其他的路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是不对劲的。   手里的钥匙被夺走,然后她人也被扔上了后座。   因为迷药的原因,她始终都是昏昏沉沉的,车子在飞快的行驶,她可以感觉到。   车子很快就开到稍微偏郊区一点的地方,那是那次苏颜坐错车子的方向,很快就远离了市区。   苏颜这次是真的绝望了。   “大哥,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她的意识很混沌,但是还是迷迷糊糊的听到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我知道。”被叫做大哥的是开车的那个,他看了后视镜一眼,他早就开始怀疑那辆车好像从开始就是在跟着他们。   “不会是上次那小子吧,”说话的是后座的一个小弟,想起昨晚被那男人差点废了手,他就心有余悸。   “妈的,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他是不是专门跟着这女人。”   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勉勉强强的听了出来,他们好像在谈论,是有人在跟着这辆车。   是……昨晚的那个男人?   他一直在跟着她?   “大哥,加快车速,甩掉他,被追到就麻烦了。”   “我知道,这还要你说?”大哥很不耐烦,一脚踩下油门,将车子的速度提到了最高。   后方五米远的车子内,英俊黑暗的男人在前面的车提速后,眼睛的阴鸷愈发的浓厚。   他不准备撞车,是因为担心伤到车子被迷晕的男人。   但是,到这个地步,他不撞也不行了。   手腕轻翻,蓦然将手里的力气提到了最大。   黑色的小车在黑夜中像离玄的箭一般朝着前面同样飞速的车直挺挺的撞了过去。   如果有路人,或者说是懂车的路人能够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目瞪口于撞车的男人技术的高超。   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将白色的保时捷撞得往前面滑了十多米远,然后慢慢的停了下来,车子被撞凹,但是,力道控制得很好,至少车子里的人不会受太重的伤。   打开车门,俊美冷硬的男人如撒旦一样下车。   ☆、第二百九十八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目光冰冷,鹰隼一般的锐利,看一眼就仿佛可以穿透你的肺部。   车里的三个男人也被逼的不得不下车,当然,为了安全保障,把苏颜也一块拖了下来。    男人眯着眼睛,压低声音,目光似狼,不动声色,却极尽了危险,“把人放了,我放你们一条活路。”   即便他什么都还没有做,哦,不会,他撞了他们的车,而且是那种不要命却又精准的撞到,他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胆寒。   但是,三对一,他们为什么要害怕。   这男人看起来气场恐怕了一点,但是又不代表他真的有多厉害,昨晚也是因为他突然出现,所以他们才受伤了。   苏颜也开始慢慢的变得清醒了,一来她吸的迷药成分不是很足,二来时间也过去了那么久,最后就是意志力在死撑了。   眼睛还是无力完全睁开,只能眯着,看得有几分吃力,但是她还是看清了。   在前方将他们拦住的男人,就是昨晚的那个。   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极了。   有高兴,看到他,直觉自己获救了,他可以从防守严密的监狱里逃走,也应该可以把她救出来。   还有就是,他为什么又刚刚好出现?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难道还是巧合吗?那这也太巧了。   还是说,她心头一跳,猛的想起,在车上的时候,他们在谈论的。   他可能一直在跟着她。   苏颜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看着他。   橘色的路灯,仍旧不是那么的明亮,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得英俊夺目。   她看到男人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条线,一双墨黑的眸,里面都是乖戾却又冷静的光。   很亮,冷锐,无端的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意识到自己这样奇怪的感觉,苏颜在心里苦笑,这三个人要轮她,眼前的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安全了?   明明,落到谁的手里,其实都是差不多。   他冷笑了一下,然后抬着脚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不畏不惧,有的只是睥睨的冷笑跟不屑。   他的姿态很冷静,但是态度很嚣张,苏颜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   距离越来越尽,她突然被拉到其中一个人的身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想干什么,冰冷的刀锋已经对准了她的动脉。   苏颜原本下意识的挣扎,这一下马上被吓得不敢再动了。   脖子上的大动脉,那是致命的地方,血管真的被割开,她保管自己活不了。   “你再过来,我立刻杀了她。”是她的错觉吗?抵着她的刀子在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是他们太弱了,还是那男人真的这么可怕?   但是,这些都不关她的事情,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能不能不要抖得这么厉害,这幅度这么大,很有一不小心就戳死她的嫌疑。   他勾起唇角,笑意凉薄而残冷,连眼睛都都没有一点温度,他说,“要杀就快点杀,你以为我找你们,就说明她有多重要吗?”   “你刚才还说要我们放人,”虽然他的态度看不出说假话的痕迹,但是做法很有嫌疑。   不是为了这女人,为什么要撞他们的车?   他继续笑,“你手里的女人,我是挺喜欢的,不过,也就是喜欢而已,不会比路边一朵好看的花高出许多的价值,”这么说着,眼里的笑意徒然消失,“因为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地盘上动手,懂了吗”   他的地盘?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颜抿唇,垂着眸,没有说话。   原来是这样,她怎么会奢望,一个从监狱出来的,昨晚还强了她的男人,真的会好心救她……   苏颜,你最近做的蠢事,一只手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他继续往前面走,如闲庭散步一般,但是他身上的气场确实巨大而压迫,让人不得不防备,不得不恐惧,“给你们两个选择,放了这个女人,从此滚出我的视线,否则,”   否则,他就更加没有必要,留着他们的命了,反正,都是社会的败类。   三人交换了视线,得出的结论不用说男人也看得出来。   他们没有这个打算。   这个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原本这一种人,就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猎物。   他的脚步没有停,苏颜的心跳不知为何,莫名的变得更加的紧张。   刀锋已经碰到她的皮肤了,很凉,让人恐惧。   还有大概,五步路的距离,他停住了脚步,仍旧勾唇浅浅的笑着,“这么害怕,还要找死……”   苏颜不知道那三个人看到没有,但是她看到了,因为她的视线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范围。   冷锐而暗黑的杀气从她的他中掠过,然后有一抹寒光从亮了她的眼睛,痛呼,温热的液体洒在她的脸蛋上。   然后,钳制她的双手,以及那把刀子,瞬间都离开了她的身体,她愣住了,身子却一下就软了下来。   毫无意外,半倒在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她扶着他的手臂,抬头怔怔的看着他,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对这个,救了她两次,却也掠夺了她清白的男人。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很迷茫。   他皱着眉头,抬手用自己的袖子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他刚才是用了匕首,直接打落了那个男人手上的刀子,然后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另外两个男人。   动作是无意识的温柔,还是错觉。   他从长相到气质,都完全不是温柔的男人,可是他的动作确实是这样的。   “你……”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低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笑意里带着几分痞气,“你的男人。”   分明就是在提醒她昨晚的事情,她想怒现在又不是场合,所以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忽然,她听到声音似乎有脚步声,她下意识就想回头,但是没有来得及,因为她看到眼前的男人脸色突然就大变,然后下一秒,她就被掐着腰被重重的撞进了他的怀里……   ☆、第三百章我带你去我家   硬兵器没入血肉的声音,不出几秒钟的时间,她的手上全都是温热的液体,就跟被打开的水龙头一样,不断不断的往流。   狰狞的笑声在她的耳边响起,但是她什么都听不到,她低头,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心上的剧痛一下就调到了最大,仿佛被撕裂,仿佛被通了一刀的人是她。   她只能捂着他的伤口,希望血可以留慢一点,但是这怎么会管用,她是医生,更加的清楚,这根本就不会管用,但是没有办法,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她的眼睛就已经被泪水迷住了,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她只能用手去摸,但是满手的鲜血,一下就擦到自己的脸上,看上去,也是吓人的很。   他看着还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小女人,她在哭,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担心。   “别哭了……我还没死。”他皱着眉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刚才刚顾着确认她的安全,忘记要先解决这几个废物。   妈的,居然敢在他的面前对她动手。   他咬牙,这一刀不是很重,但是严重的是他身上不知道多少七七八八的伤口。   加在一起的话,他的人已经撑不了多少的时间了。   那三个人完全没有料到,这男人替这女人捅了一刀,还有力气站起来。   并且,全身上下都蔓延着一种叫做杀气的东西。   距离很近,不到一米,因为他们是准备过来围攻,直接做了这个男人。   苏颜擦干眼泪,看着眼前残暴而血腥的一幕。   是的,其实不能说残暴,因为他杀人的动作实在过于简单利落,一刀毙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用的就是那把刺伤他的刀子,杀了三个人,只用了五招。   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杀人,全身都僵硬得不能动了。   等所有的人倒下,他才缓缓回到她的身边,扔了手里仍然染血的打字,淡淡的道,“没事了,回去吧。”   然后,就绕开她,准备往那辆黑色的轿车方向走去。   她这下终于醒了,连忙从地上起来,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他受了伤,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但是她确实毫发无损的。   她刚才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连走都走不稳的感觉,就莫名的觉得……很心酸。   “你要去哪里?”苏颜不顾他的反应,强行扶着他的手臂,“你这个样子,要去哪里?”   她很担心,这血再这样流下去,加上他的旧伤,会就这样死在路上。   “去我该去的地方。”   他该去的地方?   “有人照顾你吗?”她不放心,他这个样子,没人照顾怎么可以?   他停了下来,转头,深深的看着她,唇角是若有似无的笑容,“没人照顾我,你要亲自上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毅然的点点头,小声道,“如果你家没人照顾你,那……我带你去我家吧。”   杀人犯,肯定是不能去医院的,她其实很矛盾,也很纠结,明名知道是引狼入室,却还是没有办法扔下他不管。   还是说,他们原来……就是认识的。   不然,他刚才为什么想也不想的为她挡了一刀?   他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苏颜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能轻声道,“所以,上车吧,我会照顾你到你的伤好的。”   她去牵他的手,他没有拒绝,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力气拒绝,因为下一秒,他就像是已经用尽了力气,连自己的身体都撑不起来,直接倒在她的身上。   苏颜咬牙,吃力的扶着他,“你别现在就晕过去,你晕了我怎么把你运回去啊,再撑一城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了,在这种荒郊野外一样的地方,离她不远的距离还有三具死尸,身上靠着一个不断流血随时会死的男人,她怎么能不慌。   但是,慌又有什么用,她什么都顾不上,吃力的扶着他,花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将他弄伤了副驾驶,还好。他虽然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还有一丝微弱的意思,所以也不是全部都只能靠她自己。   绑上安全带,她抽出纸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上跟手上的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脚踩下油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车。   一边开车,还有一边分神看坐在她旁边的男人,生怕他留血而死,他一直都紧紧的闭着眼睛,这让她很不安,所以开口,“你别睡着了,不可以睡着……”   男人没有理她,她更加不安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不可以真的睡死过去的,因为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终于,像是烦了她的念叨,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吵死了,我还没死。”   她咬唇,没死,没死就好,她生怕自己带回去一具尸体。   苏颜几乎用上了她生平最快的速度,因为他的血经不起流。   一路上还算平安,她才发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算是抗压型的人物,越是危险,越是这样的情况,她就不得不 闭着自己冷静下来。   甚至狗胆包天的,敢带着一个杀了三个人,还强过她的,伤重到快要死的男人回家。   只要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自己简直疯了。   但是,又没有其他的选择,丢他在路边,让他自生自灭,她做不到。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有很多的疑问需要他解答。   比如,他为什么两次都在?   他为什么帮她挡刀?   他是不是真的认识她?   他是不是……跟她失去的记忆有关系?   车子直接被她开进了车库,幸好现在是晚上,而且已经是倒凌晨了,所以虽然偶尔亮着灯,但是基本没什么人会路过。   否则,他们两个都是一身的血,明天的杀人案一出来,那就是抓活的……   虽然,她觉得,那三个人死有余辜,因为她要是落在他们手里,后果会怎么样,想都不用想。   ☆、第三百零一章剥光他的衣服   好在有电梯这种东西,而且,她由衷的佩服这男人的意志力,明明在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副不行了的样子,现在到了这里,似乎恢复了几分体力,所以又强撑着自己下车。   虽然是她在扶着,但是还是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好不容易,折腾回到了她的公寓里,拿出钥匙,开门,脚一勾将门带上,走了几步,他就直挺挺的倒在了沙发上。   这一次,是真的完全昏过去了。   苏颜整个人都累满头大汗,连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看了眼啥啊发上的男人,她还是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然后找到自己的医药箱。   他受伤很重,但是没有办法送去医院,好在慕慕帮她准备了完善的医药箱,只要不需要动大手术,基本没有问题。   他的伤属于太多,加上时间太久没有管,所以才会一点一点的掏空他的身体,但是没有致命伤。   她将医药箱放在身边,然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干净净,方便给他上药,但是考虑到天气,她又起身将所有的门窗都管好,然后打开屋子里的暖气。   将最后一件衣物从他的身上扒掉,苏颜就皱眉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   虽然她知道,也料到,他的身上不会好看,肯定是伤痕累累,但是,还是超出了她的估计范围。   很好看的肤色,健康而均匀,加上透着力量敢的肌肉,只是,血迹太多,伤痕太多,看上去惨不忍睹。   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他凉薄讽刺的笑容。   还有,好像,昨天晚上,他在树林里强占她的时候……他好像脱口而出叫出过她的名字。   他叫的是……颜颜。   那个时候,她恨极了他,对于这样亲昵的称呼,只会下意识就更加的排斥,所以自动忽视了。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声音里,包含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情绪在里面?   她顿了一会儿,默不作声的跑到洗手间,接了一脸盆的热水,然后拿出毛巾,浸热后,跪坐在地毯上,认真的,细心的,小心的将他受伤旁的血迹擦拭干净。   这个过程很安静,因为他昏迷了,只有她一个人在,给他擦完身体,苏颜才发现,她的心,变得很宁静很宁静。   这是从她醒来到现在,哪怕是子翊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擦干净身体,然后拿出药膏,慕慕准备的都是外伤的药跟感冒药,还有消炎药,绷带什么的常用的。   用在他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何况这些药膏,她闻都不用闻都会知道,全是最名贵的。   细心的涂在他的身上,这些伤,也只能用上药来治了,不深不浅的,见骨了会很疼,但是不需要动手术刀。   涂完药,再绑绷带,做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纯熟的事情,很快,动作轻柔,然后很专业。   最后,瞟了一眼他的衣服,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再穿了。   想了想,咬唇,她这里又没有男人的衣服,拿什么给他穿?   总不能现在让她买吧?   想了想,还是拿起沙发旁的座机,拨了个商场的二十四小时服务,定了一套男式的衣服,明天早上送过来。   至于今天晚上,她自我安慰,应该衣服来之前他不会醒过来吧,所以跑到卧室里拿了床被子出来,然后盖在他的身上。   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一个裸男,貌似有点怪怪的。   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不是她想让伤者睡沙发,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再把他弄到床上去了。   反正她的沙发很大很软,所以没有关系。   忙完这一切,她很心满意足的给自己冲了个澡,然后也上床睡觉了,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把卧室的门锁死了。   他那么强悍,真的半夜溜进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太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无梦,睡得很踏实,很安然,也没有再噩梦缠身了。   即便是白天几乎睡了一天,但是疲倦的身体还是充满了倦意,睡得很沉。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阳光刺眼了。   她抬头看了眼床头的时间。   已经七点一十五了。   她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睡得好舒服。   坐起来,才蓦然的想起。   昨晚的事情倒进脑海。   她的客厅里沙发上还有一个男人。   当即什么都没有想,抬脚就跳下了床,然后开门。   她想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她昨晚貌似剥了他的衣服,她不会看到一个裸男吧?   昨晚是医生跟病人,所以她可以很专业心无杂念,但是今天不一样啊。   不过幸好,她看门看见的,是穿着完整的男人。   她松了一口气,才想说话,却发现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   “一大早穿成这样,苏小姐,你可真会gou引男人。”   她顿时窘迫,忘了这件事情,以前高中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住所以习惯穿睡裙走来走去。   她连忙关上门,拿出衣服换了。   然后去浴室,洗漱,整理好头发才重新走了出来。   他还是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能不能动,但是看模样很悠闲,轻易看不出他昨晚才是半死不活的病人。   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她昨晚定的。   说是能多早就多早送过来,看来没有错。   不过话说,他真的醒来的很早,她还以为他至少要昏迷个一天一夜什么的,果然是低估了他的体质了。   只是,她皱着眉头,“你既然已经好了,那就可以离开了,我家不能住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   “不知道是谁说,要照顾我到伤好,”他的唇上是似笑非笑的讽意,“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好了吗?”   “还是说,苏小姐,你只是随便说说?”   她很想说,她就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但是,不可以。   她低头,昨晚情势危急,现在看来,她果然是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啊。   苏颜咬唇,“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   ☆、第三百零二章他的名字——十七   说完这句话,她又有了几分后悔,这个事情的难度系数太高了,他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不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她皱巴着脸蛋,很想收回刚才的话。   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脑子里蓦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她磕磕盼盼的开口,“你是怎么去拿那件衣服的?”不会是光着身子吧?   问完之后,顿时觉得自己邪恶了。   大不了就围着被子去,他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光着出去?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睨着她。   她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尴尬。   只是,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至今不知道他叫什么,这是个问题,连称呼都不知道该叫什么。   他收回视线,还是淡淡的语气,“没有名字。”   “你怎么会没有名字呢?”她一个字都不相信,人活着,就不可能会没有名字,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你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被到处通缉的那种吧?”   一想到他是从监狱里出来的,昨晚还杀了三个人,而她留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在自己家里,她就顿时觉得心都凉透了,这都是些什么事。   他挑着眉头,直到他终于算是有了表情一类的反应,她才终于发现,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甚至有种不健康的青色。   看样子,他不把这幅身子放在心上,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如果是,你准备怎么做?报警?送我回监狱?”   她看了他几分钟的实际那,没有说话,转过身,往厨房里走去。   她很忙,还要上班,所以没有时间跟他聊这么深沉的话题,送回监狱,她是不能的,默默的叹了口气,虽然一直跟叶门有不明不白的关系,但是,她一直都是良好的市民。   现在,她收容了一个杀人犯,兼强奸犯。   肚子饿了。   因为时间不多,所以她只准备了简单的早餐,三明治加牛奶,牛奶是现冲的。   每一样都只准备两份,一份放在茶几上,另一份她拿在手里,“我要去上班,所以待会儿就要出去,你要留在这里,就不准出去。”   他的伤,也不允许他到处溜达。   他的视线从面前的早餐面前滑过,没有任何的停损,苏颜唇角抽搐,他这是嫌弃她的早饭?   还真的是……足够大爷的态度啊。   不过,她吃的也就这些,爱吃吃,不吃她也不强迫,其他的,没有。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时针跟分针的指向,快要迟到了。   她连忙奔进了卧室,把她的包拿出来,走到客厅准备往外冲的是谁,才猛然的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看到他动唇,她连忙道,“就算没有名字,也应该有代号吧?你不可能这么多年人家都叫你喂。”   “十七。”男人慢悠悠的伸出左手拿起桌上的寿司,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十七?   这个代号,还整够代的。   她瘪嘴,不会是他临时编出来骗她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算了,就算是编出来的那又怎么样,他的真名叫什么,她一点都不关心。   等他的伤好了,那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我走了,”时间来不及,她也只能打车,昨天一天没有去上班,今天还不知道会被怎么说。   苏颜扶额,一想起就头疼。   没有坐公车,直接打的到医院。   她先去主任的办公室,等待批评跟处罚。   主任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戴着金色边框的眼睛,很斯文的样子,他只淡淡的看了苏颜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那冷淡的模样,不难看出,他对她——非常的不屑。   对于这一点,苏颜十分的理解,以她的资历,虽然只是个小组长,但是也明显的不够格,一看就知道走的后门。   但是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因为她虽然没什么面上的资料,但是作为医生的时间,她不比谁短很多。   所以态度谦逊却也不卑不亢。   “谢谢您,我去上班了。”微微的鞠躬,苏颜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没有犹豫多少的时间,还是回头道,“主任,可以的话,麻烦您过了一个礼拜的样子,撤掉我的职务?”   主任抬头,眯着眼睛打量她,不难看出,他是在分辨她说这话的真实性,还是在矫情的伪装。   苏颜淡淡一笑,“我才刚毕业,虽然手下的人不多,但是还是没有带人的经验,这职务不适合我,而且,”她抬着脸,“虽然薪水多了一点,但我还是更喜欢轻松自在的生活。”   她这是第一次进入职场,所以对措辞不是很了解,这样说对不对,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她到底是医学界的高材生出来的,说不上自负,几分骄傲还是有的。   主任看了她几分钟,才道,“你的职务,是上面决定的,我干涉不了。”   苏颜微囧,这还真的是赤果果的后台强大啊她。   难怪人家鄙视她。   “哦,”苏颜也没怎么在意,“我知道了,谢谢。”   那她还是直接找神慕吧,这些琐碎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劳心伤神,加上如今家里 还养了一尊大佛,她已经很头痛了。   中午的时候,有同事叫她吃饭,她也只好尴尬的说已经约了人,约什么人,她还要赶回去,给他做饭。   顾不得这几个钱,她急哄哄的打车回到家,拿出钥匙开门,推门进去,也没有看到人。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看到人。   难道走掉了?   这也没什么不可能,很符合他的风格。   将钥匙扔到茶几上,她一个人安静的站着,正午的阳光没有照进来,被挡在了窗户的外面。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   甚至,有那么一点,很少很少的……失落的情绪。   低头,还是在外面吃点东西吧。   用手指勾起钥匙圈,她站直了身体。   “我饿了。”   身后的声音徒然传来,还带着几分孩子气一样的不满跟抱怨,就像是等着被喂食的孩子。   她转身,果然看见头发凌乱的男人站在门口,她的卧室的门口。   ☆、第三百零三章为什么要给他机会?   所以,她纳闷的想,他其实一直在睡觉吗?   早上的时候没有注意,她现在才发现,她给他买的衣服,那真是非常的适合他的。   米色的衬衫,灰色的卡其色休闲裤,因为他受伤了,不能穿太贴身的衣服,会擦碰到伤口,衬衫的料子她也是选的也柔软的料子。   他原本就是很暗黑很冷漠的气质加气场,浅色系的衣服将他身上那抹浓重的肃杀中和不少。   现在看上去,则更像是英俊的潇洒的翩翩公子。   当然,与其说是她买的衣服的功劳,不如说是,因为他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加无懈可击的衣架子身材。   “哦,”苏颜怔怔的看着他,心底一阵柔软碾压而过,“你想吃什么?”   “螃蟹。”   “时间不够,”苏颜对他的喜好表示黑线,这什么时候,还想吃螃蟹,“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吃海鲜这一类的东西,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那就随便。”   你也只能随便了,这人真是一点为客之道都没有,苏颜默默的腹诽,“我的时间不多,晚上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   苏颜将手里的钥匙放下,然后一边说,一边往厨房里走。   她没有看到,身后的男子,目光一直尾随着她,墨黑的眸内,有她看不懂的黯哑跟隐忍。   她刚把选好的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却看到他正倚在厨房的门口,而且看那姿态没有准备要走的意思。   她很困惑,“你在这里做什么?”    无意撞进他幽暗深邃的眼神中,低哑的声音,“喜欢看做饭的女人。”   随后扬扬下巴,意味很明显。   她做,他看。   苏颜鼓着腮帮,“你在这里看着我会不好意思发挥失常的。”   “没有关系,”他道,“做得难吃,我也不介意。”   苏颜睁大眼睛,“我自己也要吃的,我很介意。”   他弯唇笑了笑,“那就不要做得太难吃了。”   苏颜愣住,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他之前也有笑过,但是都是冷漠的,或者讽刺意味极其浓厚的笑意。   像这样的,单纯的只为笑而笑,还是第一次。   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碎钻在闪烁,就像她腕上的表上镶嵌的一样,闪亮了她的眼睛。   苏小姐很怒,这明明就是她的地盘,为什么她连说一句话的空间都没有了。   但是怒也没有办法,因为她拿他没有办法。   板着脸,怒道,“你出去还是不出去?’   语气很危险,表情很危险,双手叉腰,凶巴巴的样子。   她不知道,她这样怒气腾腾的一张小脸蛋,落在他的眼底,是怎样的活色生香。   他走了过去,眼神里隐匿着危险,她微微嗅到了几分不寻常的气息。   说好的,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说好的,再也不会碰她,   但是,只要一碰到,就忍不住。   忍不住,该怎么办?   怎么样,都忍不住。   她昨晚脱他的衣服的时候,他虽然昏过去了,但是却仍旧保留着两分的意识。   像他们这种人,除非真的死掉,否则,很难彻底的失去意识。   她的手比毛巾还要温暖,还要柔软,细腻的触感,从他的身上一一滑过,那样的触感,甚至,直到现在,他还可以清晰的记得,每一寸的感觉。   她被搂进怀里,没有任何反抗空间的姿态。   她大惊,条件反射的想要挣扎开。   他怎么会给她机会。   即便他身上受伤了。   是,他受伤了,苏颜也立刻想要这个问题,虽然不甘,但是还是下意识的放轻了力道。   她抬头,咬牙切齿的道,“你别以为你是伤患我就不会动手,你再敢对我动手,我不会……”   放过你四个字没有机会说出来,被他吞没了下去。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皮肤细腻,没有一点毛孔,好的不可思议。   她看到他的表情,近乎失控的沉沦,一点一点的加深这个吻的程度,她没有地方可以逃,也没有力气逃。   唯一的感官就是口腔里疯狂搅动着她的火热的舌,几乎要深入他的喉咙。   脑子里逐渐缺氧,仿佛所有的氧气都被他夺走了,她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思考。   只剩下了本能。   身子慢慢的软在他的怀里,她无力到只能攀附他的肩膀,来维持自己站着的姿势。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反正等他终于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深刻的觉得,再没一氧气,她肯定会死。   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手指捏着她的下颔,逼着她靠近他,还没闻到空气,就马上又是他的气息,“苏颜……”   他想说什么,他的眼睛有很多的东西,包括挣扎,包括痛楚,包括冷漠,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她看到很清楚。   他叫出她的名字,但是始终没有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只是捏着她的腰的手力气愈发的大了,甚至是不惜捏碎她的架势。   “你离开叶门做什么?”就在苏颜准备推开他,然后大爆发的时候,他开口了,脸上的表情狠戾到扭曲,看得她有几分畏惧,“既然爱他,既然准备嫁给他,为什么不好好的呆在他的身边?苏颜,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开?”   到底为什么,要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给他机会碰了她,给他机会……想要再争取一次。   苏颜的心逐渐往下沉,但是却是愈发平静。   她静静的看着他,“你认识我是不是?”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是不对的,她很快就改口了,“你以前认识我?”   他是属于被她忘记的记忆里的其中一个吗?   但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从一开始,他没有表露出他们认识的意思?   如果是对她很重要的人,那么慕慕也应该认识的。   所以,她应该是不认识他的。   她抬着下巴,一字一顿,“两次出现,不应该是巧合,你昨天还给我挡了一刀子。”   她顿了一下,淡淡的道,“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   ☆、第三百零四章叶门重要,还是男人重要   她还被他抱在怀里。   她有种错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对峙,让她有种,莫名的,十分熟悉的感觉。   包括,他现在掐着她的下巴的动作,都让她觉得无比的……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   “你喜欢我?”原谅她这么的……厚脸皮,苏颜问的很淡定,但是她貌似心在狂跳。   这样表里不一的感觉,真的是,非同凡响。   他的指尖落到她的脸上,带着微末的凉意。   “苏小姐,”他淡淡的笑着,看不清眸里的颜色,“你这么觉得吗?”   说实话,“我没有这么觉得,”她歪着头,“只是,逻辑思考后得出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她很紧张,虽然不只为为什么,但是确实是这样的感觉。   “我喜欢你,”他的声色凉薄,“你就会跟我在一起吗?”   苏颜愣了一下,摇摇头。   她想都没有想,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尤其是,前面那一句,莫名其妙用的是,陈述句。   他收回自己的手,还是淡淡的笑,“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那这跟你什么关系。   苏颜不知道说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惶惶的感觉。   他没有再说什么,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出去。   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连背影都是淡淡的冷清。   她一时间看得漏了心跳的节拍。   ********************************************   “西泽尔回意大利了么?”阳台上,连脚步声都没有,温和斯文的声音徒然响起,带着浅浅的,分不清是什么的意味。   神慕手里的画笔徒然一顿,然后放了下来,转身,抬头,“修斯,”她温浅的笑,“有什么事情吗?”   修斯半倚在门边,薄薄的唇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事,难道就不可以找你谈谈心?”   神慕眯着眼睛,“你是为了事情来找我的。”   “你跟西泽尔,”修斯的姿态几分慵懒,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懒懒的,漫不经心的模样,看不出他对这个话题有任何的在意,摸着下巴,他笑眯眯的道,“就是有点好奇,准确的说,慕慕,认识你的时间越长,我就越不了解你。”   “为什么这么说?”   “西泽尔三天没有回罗马,除了你,或者黑手党的交易,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在同一个地方逗留这么长的时间。”   “修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修斯的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隙,“是什么?让你不敢接受西泽尔?是什么?让你这些年来不动声色的慢慢改变,脱胎换骨?”   这段时间,因为子翊出事,没有办法处理叶门的很多事情,机密又不能给沐琉璃,所以只能他亲自来。   然后,他才可以这么旁观的看了他这个表妹很长的时间。   “慕慕,爱一个人,是那么难以隐藏,就像当初子翊爱上温落的时候,他不想伤害苏颜,所以拼命的掩藏,但是根本没有办法。”   “我真不敢相信,你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神慕深深的吸气,她笑着,“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刚才说了,爱一个人,是很难掩藏的,何况,你最近,越来越躁动不安了。”   她还是一头长发垂下。   空气沉默了很久。   神慕转过身子,走到栏杆的前面,良久,才轻声的道,“修斯,不要问,不要管,我会解决。”   努力的解决。   “好,”修斯回答得很快,“但是慕慕,你记住,你跟西泽尔,我不希望谁会受到伤害。”   修斯走了,她靠在栏杆上,看着残阳如血,唇角是弯弯的笑容。   笑容还没有消失,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过。   “二小姐,”东方疏。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   “有事么?”   “你跟黑手党教父在一起么?”那边的声音问的很平淡,跟他往常问的一样。   但是她还是隐约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没有,”她的声音更加平淡。   “有喜欢的男人?”东方疏带着淡淡的笑意。   “没有,”神慕蹙眉。   那边停了一下,“既然如此,祁儿说很喜欢你,喜欢你,可以跟东方家联姻。”   “我是叶门二小姐。”神慕冷冷的提醒。   “你还可以是华安的千金。”   她的手蓦然收紧,为什么?为什么东方疏会突然提出这个事情?不是没有提过,只是被她断然拒绝了。   什么都好说,要她嫁人,不可能。   她不是傻瓜,这种事情一想就可以猜得出来,他会这么说,是以为内东方家知道她跟西泽尔在一起。   她没有想过会一直瞒下去,但是,也不可能会这么快。   修斯猜的出来看得出来,是因为他了解她更了解西泽尔,但是外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   眼睛里寒光一点点的冒了出来。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嫁?”她冷冷的笑着,脸上的温婉跟浅静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静的冷冽。   “东方家的目标,从来就是黑手党不是叶门,”相比她的咄咄逼人,东方疏显得格外的平静,“所以,二小姐,虽然银魅要对叶门下手且伤了你哥哥,我也暂时没有打算对付你们的打算。”   “你大概不知道,银魅是传说的世纪天才,也是用毒高手,就算是韩离,没有三年的时间,根本没有办法让他恢复原状。”   “你确定,这三年里,沐琉璃不会夺权,风绝不会趁机打击叶门,二小姐,是叶门重要,还是男人重要?”   东方疏没说一句话,她的手就握紧了一分,直到再也没有办法调出多余的力气。   银魅。   “跟银魅合作,东方老将军,你还真够不要脸的。”   气愤到生气吗?这还真是好现象。   宫神慕最大的本事,第一就是可以让西泽尔言听计从,第二就是,这些年来,她极少极少发火,或者是愤怒。   “你不嫁,就等着银魅取你哥的命吧。”   ☆、第三百零六章嫉妒是原罪   垂眸,手机被捏成了碎片。   银魅,她哥哥,西泽尔,叶门。   她没有选择。   拿出另一个手机,美丽素净的脸上,是冷静到极点的温度,电话拨通,她安静的开口,“我等不下去了。”   “想清楚了吗?”低沉稳静的男音,是属于极冷的音色。   “嗯。”   “我知道了。”淡淡的语调,“你想做什么,那都随你,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最后提醒你一次,如果你现在反悔,那么所有的事情我替你解决,如果你执意亲自动手,那我们的约定,你就没有人任何反悔的机会。”   她浅浅的咬唇,“我不会反悔。”   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反悔,这是她的选择。   挂了电话,心里的疼痛是闷闷的。   有人敲门,神慕起身去打开门,也只有修斯,每次进来的时候就直接来找她,好像就料准了她一定会在阳台。   而且,几乎是没有出过错。   “韩离叔叔,”她恢复了温浅的笑容,抬手请他进来,“麻烦你了。”   韩离眯着眼睛看她,“慕慕,你有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没有,”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有事情想要问您。”   坐在沙发上,她一边冲了一杯咖啡,一边安静的问道,“我想知道,我哥的情况,现在到底怎么样?”   韩离的脸色微微的沉着,“不容乐观,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也不会危害到他的身体,智商也维持在某一个层面上,有点小小的不稳定,但也没有大碍。”   “但是没有办法恢复过来,是吗?”神慕低声打断他的话。   “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   神慕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东方疏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骗她,银魅这个人,她也早有耳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对付叶门。   “那,”她抬眸,声线温静,“我呢?”   韩离看着她,“你指的是……”   “东方疏在我身上动的手脚。”她平静的陈述。   韩离皱眉,眼底有不满跟不解,“慕慕,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不是你的……关键,所以我研究的地方不在这里,东方疏在你身上做的手脚,你应该直接告诉你爹地,他会帮你想到解决的办法。”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研究东方疏那可以直接拿解药的部分。   “韩离叔叔,”神慕低头,缓缓道,“你研究了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清楚,其实是没有办法的。”   “我是医生,我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是没有说过,但是你看我的眼神是这样告诉我的。”   她浅浅的笑着,仿佛这个话题是多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慕慕,”韩离低低的声音夹杂着无奈的痕迹,“你有后悔过吗?十六岁那年,你做的选择。”   神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纤长,用来画画,就是极美的,她曾经就在罗马的街头画画,被很多人称赞过。   微微的用力,指尖摩擦着自己的指尖,有微微的刺痛。   “你曾跟我说过,我妈咪是看似没心没肺,独占欲强的可怕,我跟她很像,何况那时我那时那么小。”   十六岁,她又是被处处眷宠的女孩,爱情于她而言,就是比天大。   怎么会容忍任何的瑕疵。   甚至不惜赌上性命。   “我想,嫉妒真是一种原罪。”   一念之差,改变了她的一生。   叶门,审讯堂。   沐琉璃,还是一张金色的面具,“把银魅所有的资料全都调给我。”   手肘撑在书桌上,脸上淡淡的,看不出笑意,或者是往日猖狂的意味。   五分钟,立刻有人呈上几张薄薄的纸。   叶门有全世界最完善的情报网,她要找谁的资料,直接拿过来就可以了。   眯着眼睛,“就只有这一点点?”   手下毕恭毕敬的道,“堂主,暂时只有这么一点点,银魅虽然是六七年前掀起了大风浪,但是时间过得太久,且他真正出现的时间太短,又极其神秘,似乎并不受雇于任何人。”   神秘,世纪天才。   为什么要对付叶门,还是说叶门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她沉着声音,淡淡的道,“去想办法,给我联系他。”   “堂主,”有人神色焦急的冲了进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她皱眉,“出什么事情了。”   进来的是她的贴身手下,月卓,年轻而俊秀的男子。   “老大的事情被叶门几个长老知道了,他们现在正在闹着要……”   月卓没有把话说出去,但是接下来的话她不用听也知道了。   沐琉璃眉心一压,冷笑道,“一帮老骨头,好大的胆子。”   “他们蠢蠢欲动很久了,这种机会绝不会放过的,”月卓一直都是淡静沉稳的样子,只眉眼处有微微的担忧,“我们要过去吗?”   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他们没有通知我,不就是等着我过去吗,这么大的排场,人家到底是长老,我怎么好意思不给面子呢?”   那些米虫,仗着自己是叶门创立初开国元帅的子孙,就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她想踢人,已经很长的时间了。   看着就扎眼,现在还敢在这里寻事滋事,活得不耐烦了。   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枪,然后慢斯条理的上着子弹,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去把审讯堂的人调过来。”   月卓看着坐在书桌前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女子,从她担任审讯堂堂主开始,他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脸,甚至都没有听见过她真实的声音。   她是叶门最大的迷。   有些话,还是突兀的问出了口,“堂主,外界都在传你在叶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尤其现在,是自立门户,甚至是反掌叶门的好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沐琉璃嫣然的笑着,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只是慢悠悠的道,“你是说要夺权吗?”   这个词被她说出来,显得格外的轻描淡写。   歪着头,见最后一颗子弹装好,明眸含笑,但是笑容没有温度,“我没有兴趣,”站起来,从书桌后走了出来,“我对当代替宫子翊当叶门的老大,一点兴趣都没有。”   ☆、第三百零六章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苏颜有点纳闷的放下电话,小声的嘀咕,“慕慕的电话怎么会打不通呢?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   现在傍晚的时候,慕慕是自由画家,时间都是自己随意安排,她是叶门二小姐,并不缺钱,再说,她的画在业界卖的很好。   虽然不被公众所知道,但是美术界都是知道她的名字的。   她嘟着嘴巴,视线落在一边专心看报纸的男人身上,伸出腿踢了他一下,“喂,十七,你知道叶门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男人抬头,瞥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听这语气,难道是真的知道?   她深深的悲愤了,“你吃我的做的东西,穿我买的衣服,睡我的地方,你连个问题都不肯回答我,你是不是男人?”   被骂做不是男人的男人抬头,神情冷艳道极点,“你是猪脑子吗?不用问不用看都知道,叶门迟早会出事。”   她不懂,傻傻的问,“为什么?”   他冷笑,“宫子翊不是称受伤了,两个多月没有公开露面,外界有人都怀疑他已经死了,黑道没有争权夺利吗?还是叶门没有争权夺利?”   所以,如果叶门老大有这样的传言流出,那就肯定会有居心叵测的人蠢蠢欲动,何况内部的人比外面知道的情况还要多,还要更详细清楚。   苏颜的脸色微微的变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叶门现在在内讧?”   他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如果宫神慕真的出事了,那叶门肯定就在内杠。   她起身,喃喃道,“我要回叶门去看看。”   说着,就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结果,才走了两步,就被男人一把拉下,直接扯回了沙发里。   “你做什么?”   “你现在回到叶门是想做什么?”男人拧眉,看着她,“你可以帮忙?还是可以做什么?”   苏颜抿唇,有一点难堪,他说的对,她就算回去了,也什么忙都帮不上。   可是,要她干等着什么都不做,那也不是什么办法啊。   她跌在沙发里,也没有力气再起来。   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抬头,巴巴的看着他,“子翊不会出事的吧?”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宫子翊会不会出事,他都是外人,他不会知道,也不该知道。   何况,叶门的事情,她怎么可以问他。   他眯着眸,敏锐的从她的语气里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挑着眉,淡淡的道,“宫子翊他怎么了?不会真的是残了,还是半死了?”   她怒而握拳,“没有,不准你这么说他。”   他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去,“我要出去。”   她愣愣的,这个时候要出去,“去干什么?”   他回头,更加淡漠的语气,“嗯,找女人。”   苏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你要找什么女人?”   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苏颜就是觉得,她很悲愤,靠之,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还是完全免费的旅馆。   她一把就冲了上去,拉住他的衣服,怒气腾腾的看着他,“好,你走了最好不够,不过,走了就不准再回来了,反正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有精力找女人,就表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欠你了,你也不欠我了。”   她一番话说的格外的顺畅,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而且是十分标准的伦敦英语,不带一点口语。   但是,吼完之后,苏颜就是觉得,这话说的,怎么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似的。   仔仔细细的咀嚼回忆了一番刚才自己的话,从整体上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内容完全没有问题。   就是态度。有点过激了。   她很纳闷。   拉着他的衣服的手,也渐渐的没有了力气,慢慢的往下滑。   “为什么?”她小声的问。   “为什么不?难道苏小姐你愿意亲自来满足吗?”他低头看她,眸中有说不出的嘲讽意味。   她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她的模样,低声笑了出来,“苏小姐你这个样子,倒好像真的是舍不得我一样。”   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就去吻她,苏颜头一偏,吻就落在了她的脸蛋上。   他依旧笑,摸着她的脸蛋,“放心,我不会再强你一次。”   说着,就转身,手已经落在了门把上。   她咬着唇,低声道,“为什么非要找女人不可?”   她真的不明白,她更不明白的是她自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被分隔成两半,一半还是她自己,但是另一半,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漫不经心的笑着,“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苏小姐又不是纯情的少女,需要问这样无知的问题吗?”   她睁大眼睛,想说些什么,但是完全说不出话来。   手松开,他走了,唯有门关上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她慢慢的蹲了下来。   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姿势多长的时间,直到电话响了,她才重新扶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只是连腿都已经麻了。   几分委屈就这样轻易的酿了出来。   混蛋,就这也说走就走。   她接过电话,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苏小姐,我是二小姐的手下,她要我转告您,马上收拾东西,我们待会儿会派人送您离开伦敦,希望您可以暂时在回苏州住一段时间。”   要她走?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她连忙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慕慕她还好吗?”   那边的声音已经彬彬有礼,“您不必担心,二小姐只是现在有事要忙,晚点她会亲自打电话给您的,请您收拾东西吧。”   “好的,”她没有别的选择,也历来都很清楚,她自己本身不是有么有本事的人,叶门出事,她就一定只会是被保护的那个人。   所以,她从来不允许自己给别人添麻烦。   就在电话要被挂断的时候,她低低的问出了最后一句话,“子翊跟温落,他们在一起了吗?”   ☆、第三百七章这是要篡位吗?   叶门会议室。   深色的桌子两边,坐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大概四五十岁左右,还有几个头发花白,已经很老的爷爷级人物了、   会议室的大门被轰然打开的时候,众人都惊了一下,来人的态度十分的嚣张。   在叶门,从来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风格。   沐琉璃。   金色的面具,大红色的大衣,即便看不到脸,也还是一股明艳动人的气息。   她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全部看着望着她的人。   抬脚,慢悠悠的往前面的位置走过去,“呦,各位这是在聚会吗?我都不知道叶门原来团结友爱到这个地步。”   赤果果的讽刺。   有稍微面相好,胆子大一点的人,小声的咳嗽了两声,然后道,“沐堂主,我们这是在开会……”   “开会啊,”她笑盈盈的看着他道,还是悠然的不紧不慢的模样,“怎么,老大不在,我也没有通知,这也在开会吗?”   她问得无辜,好似真的完全浑然不知。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长老朝着他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人立刻会意,走到会议桌最前面的位置,将椅子拉开,“沐堂主,您请。”   她挑着眉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走了几步过去是,坐了下来。   才一落座,就立刻有人呈上了一杯茶,沐琉璃把玩着杯子,她历来的规矩,要茶,要不冷不烫的水温。   她的手拿着杯子的柄,水几度流到杯子的边缘,但是都不曾漏出来,或者说,始终都维持在一个相对凭平衡的范围。   “不是要开会吗?”她似乎是见半天都没有人说话,所以有些奇怪的模样,面带不解的问道,“怎么没人说话呢?”   沉默了几十秒,有人开口了,“沐堂主,既然您在这里,会议那自然就是由您亲自举行。”   “是吗?”她眨眨眼睛,“可是我都不知道你们谈些什么啊,叫我说什么呢?”   她笑得满脸无害,“所以,你们还是继续吧,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我在这里只是个形式罢了,别放在心上啊。”   你是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人吗?   这个样子,越看越让人觉得危险。   “沐堂主,”一看沐琉璃说完这句话准备闭目养神,众人开始不淡定了,这个会议本来就是为她设的,她怎么可以不说话呢?   她要是不说话,他们要怎么接话?   “嗯哼?”半眯着眼睛,她一副有话就说的样子。   “最近辛苦您了,叶门的事情最近麻烦您了。”   她还是嫣然的笑着,“我拿叶门的钱,替叶门办事,不是理所应该吗,也是,”她摸着下巴,“最近工作量有点大,我得问老大要点加班费才对。”   “沐堂主,”一听她说这话,有人直接站了起来,言辞很激动的样子,很愤愤不平,“你这么辛苦,为了叶门拼死拼活,结果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宫子翊始终都没有站出来才说过一句话,这不公平,我们都为你不平。”   然后会议桌的气氛都变得很激动了“沐堂主,以你的本事,以你的威信,完全可以代替宫子翊,”   “对,我们不需要一个不管事的老大……”   整个会议室,也只有沐琉璃在怡然自得的喝茶,仿佛他们所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月卓站在她的身边,也是默不作声,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水面很快漾起纹路,脸上还是似笑非笑的笑意,始终都没有消失,像是永远不会消失。   她很好奇,这个叶门专用的会议室,他们是怎么用来开会的。   看来,他们其实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在煽动人心方面,还是挺有一套的,也算是人才。   对于一切不能用的人才,她都觉得很惋惜。   但是,人家不愿意安分的活着,她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声音渐渐的低饿了下去,沐琉璃才悠然出声,“你们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几个头发花白的长老对视了一眼。   他们没有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沐琉璃居然还在装傻。   她在来之前,就应该已经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了。   开始的装傻算聪明,装到现在,那就是蠢了。   他们正准备说话,却听到她的声音,夹杂着她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的声音慢慢的响起,“你们的意思是,想让宫子翊下台,让我给你们当主子吗?”   他们这才觉得,这个女人的脸上带着面具,眼睛带假瞳,除了下巴,跟涂了一层唇蜜的唇,他们完全没有办法辨别她真实的情绪跟想法。   就比如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预先的猜测是,她没有道理会不同意,但是,她那意味不明的神情,他们完全无法估摸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她抬着脸蛋,视线慢慢的扫过他们的身上,始终都是慢悠悠的语调,“虽然我本人对当叶门老大没什么兴趣,但是我想给叶门清理门户倒是有很长的时间了。”   她说的很慢,然而一贯都是笑着的。   她跟宫子翊完全不一样,宫子翊不管说什么,都是冷漠的态度,而她不管说什么,都是嫣然浅笑,一副跟你聊天的样子。   但是,她的话一出口,在场不知道多少人变了脸色。   “仗着自己有资历,其实没什么本事,爱指手画脚,我沐琉璃这辈子,最见不得那些明明是蠢又不承认自己蠢,还喜欢指手画脚的废物了。”   “沐琉璃,你什么意思。”   所以她说是废柴啊,不吼这么一嗓子,还真是对不起她的评价。   她眯着眼睛,笑容的弧度还在,但是眼睛里已经彻底的没有了温度,“就算我真的要篡位,我也不会选择跟你们合作,懂了吗?”   各人都慌了,谁都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难道这么久传闻说她要自立门户,都只是传言吗?   如果她没有这样的心思,那么这些传言是哪里来的。   “沐堂主,”还是有人比较冷静的,“你想清楚了吗?这对你而言,有百利而一害。”   ☆、第三百零八章让他们结婚   沐琉璃淡淡一笑,“话说,你们凭什么认为,我想做老大?”   她摸着下巴,她自问她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其实,她对做审讯堂堂主,也是没什么兴趣的。   可惜啊,世事无奈的,她没有选择。   做老大有什么好的,那么累,还总是有这么一帮犯人的苍蝇围着转啊转。   一这么想着,她就愈发的觉得这场闹剧没什么意思了,她仙子阿连奉陪的心思都没有了。   站了起来,“跟你们玩,还真没什么意思,伦家乏了,结束吧。”   说吧,拿起手里的杯子,然后手一滑,杯子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只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全都碎掉了。   说完,她就抬脚往外面走去,走到会议桌最后面的时候,一个男子拦住了她,憋红着一张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太着急了。   也难怪他们生气他们着急,他们把所有的筹码全都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如果她不合作,那么他们所有的计划也就前功尽弃,什么都没有了。   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宫子翊扳倒,他迟早有一天会将他们从叶门彻底的清理出去。   “沐堂主,只要你肯做老大,其他的事情我们来承担,甚至,我们不需要你做任何的事情,只要你肯在这个位置上,我们愿意荡平所有的障碍把您送上去。”   她暗忖,难道是她说的不够清楚吗?她说的很清楚了,她对做叶门老大没什么兴趣啊,为毛就是没有人相信她呢?   她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人,眉间挑出风情,“你知道为什么我是审讯堂堂主,而你只是个要等着被裁员的小喽喽吗?”   年轻的男子愣住,说不出话来。   她撩拨了自己的头发一把,“那是因为,我可以跟到合适的主子,”眯着眸,她的声音浅淡却掷地有声,“叶门相信我,所以我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跟错了人,所以只能一错到底,有人天生就是老大,比如宫子翊,不是因为他的出身,因为他的能力。”   “至于我,统筹全局也不是谁都愿意的,我宁愿别人想,我只需要做,乐得清闲,也不想什么都扛在身上,很累,我也没兴趣。”   说了这么多,有点废话的痕迹了。   她砸砸嘴巴,还是银魅比较重要,抬手,淡淡的吩咐道,“月卓,不用我吩咐,你知道该怎么做。”   说着,她准备继续往前走,但是再一次被刚才的男子拦住,她的眉间有几分桀骜,“是因为你是女人吧,找这么多的借口,不过是因为害怕,你怕斗不过宫子翊,跟他手下的人,”   看着沐琉璃饶有兴趣一般的挑眉,他便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墨白也是女人,但是她一点就成了黑手党的教父,如果不是意外,现在黑手党的教父根本就不是西泽尔。”   她很想说,就算没有她,黑手党现在的教父还是西泽尔,那不过是因为,当初路西法退位的时候,西泽尔还太小,所以才会大手培养墨白。   至于墨白本人,她也是一有点兴趣都没有的。   那男子满脸期待的看着她,似乎是很期待她会“觉醒,”但是沐琉璃只是想了想,然后随意耸耸肩膀,“你要理解成我害怕,那也不是没问题的。”   “说起来,麻烦这种东西,我还真的挺害怕的。”   至少,她不喜欢。   她这辈子,跟麻烦关系太深了,所谓距离产生美,弄得一点美感都没有。   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也就不顾任何人的反应,笔直的离开了会议厅。   她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银魅还在,东方家还在,宫子翊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她可以守着叶门。   这帮混蛋还在这里吵事,她见一个杀一个。   月卓很快就跟了出来,看到沐琉璃正站在花园里,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皱着眉头问道,“叶门现在这个样子,宫先生跟夏小姐不会出现吗?”   作为上一届叶门的老大跟女主人,有他们出面,这些事情都是可以轻易的解决,不管是风绝,还是这些内杠,根本就不会出现。   现在黑道蠢蠢欲动,也都是因为传言宫子翊身受重伤,不能处理事情,只有沐琉璃还在撑场。   她摇摇头,“叶门跟黑手党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宫深拓,还是路西法,还是威洛·温尔克,他们的理念都是,既然已经交给你了,那么就跟我没关系了,我们虽然是父子,但是经营跟管理,除非你死了,他们会出来重新选继承人,任何事情,他们都不会插手。”   月卓皱着眉头,“到底是父子,这太不近人情了。”   沐琉璃淡淡的笑,“只有这样,才会彻底摆脱依赖,否则,你会永远下意识的记得,你身后有个无所不能的靠山在。”   “现在叶门的情况很麻烦。”   她看着远方,“我很清楚,”   “现在外界在传闻老大是不是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澄清,让老大露面。”   “他现在的状态,一旦真的露面,那问题更大。”跟刚才在会议室的淡然悠闲完全不同,她的眉间都是忧心忡忡,“我怀疑,这些传言就是银魅放出去的,只有他清楚,老大到底是什么状态。”   “我有一个办法,”月卓沉吟了一会儿,道,“既可以让老大露面,又不会让别人发现他的不对。”   沐琉璃扬扬下巴,“你说。”   “让老大结婚。”   沐琉璃眯眸,“跟温落吗?”   但是他现在喜欢的人是苏颜,他现在的性子,更加不会为了这些事情而勉强自己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结婚的话,却是是可以的。   老大的神智不是很清楚,但是不跟他说话,不交谈叶门的事情,其他的,表面上看不出来。   “老大既然喜欢苏颜,那就让他们结婚,这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   “老大不会一直这样神志不清,苏颜也不会一直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她沉着声音,“如果老大恢复清醒了,苏颜想起自己爱的是风绝,到时候发现他们结婚了,他们怎能办?”   ☆、第三百零九章我一定会是你一个人的   叶门的花园。   神慕跟温落坐在全套的欧式座椅上。   “慕慕,你找我有事?”没什么事情的话,她应该不会特意约她出来,还是在花园里,她有预感,是很重要的事情。   “沐琉璃找我,”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没有绕任何的弯子,直奔主题,“为了老大,希望你可以嫁给我哥。”   温落怔住,半响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看着还在雾霭中的黑色咖啡,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嫁,他现在想娶的人,是苏颜。”   说罢,低头,喃喃的道,“现在,苏颜也是愿意嫁给他的吧。”   “他们现在是一个愿意嫁一个愿意娶,”神慕平静的陈述,“但是你我都清楚,你管我哥是怎么想的,苏颜迟早有一天会想起来,她爱的不是我哥,她爱的男人叫风绝。”   “到时候,她会后悔,甚至会无比的痛苦,我哥也是,他当初为了跟你在一起,不惜违背了年少的誓言,所以如果有一天他醒过来,发现他娶的人不是你,他会更痛苦。”   她看着温落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甚至想离开我哥,但是落落,”   “幸福不会凭空掉下来,老天有时候对你好,它对你好的时候,你要珍惜,他有时候会折磨你,但是,是你手里的东西,就一定不要被轻易的夺走。就算有人跟你抢,也要死死的抓着。”   “不要放弃我哥,抓着他,他本来就是你的。”   温落闭着眼睛,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吗?但是她现在很累,真的很累很累,比累更恐怖的是,她的恐惧。   为什么他大部分的人都记得,就是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什么大部分的人他都只是记得,只有苏颜,他第一眼看到她,就变得那么依赖,仿佛她就真的是他身上的肋骨。   她其实心如明镜,失忆的人,才是真的心思透彻,也许,他现在的感官才是最清楚的。   也许,他真正爱的人,就是苏颜。   那么,她情何以堪。   苏颜是过于可怕的情敌,她一直都知道。   她没有比她美艳,她也没有心机,她甚至从来不会做刻意挑拨他跟子翊的事情,甚至最后,干脆利落的潇洒放手。   还会为了救孩子,差点搭上自己。   如果不是那个人她刚好爱上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所以,其实很多时候,她宁愿她的情敌是恶毒的女配,而不是苏颜从身到心都挑不出任何问题的人。   她那么美好。   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她为子翊失去了腿。   她算什么。   宫子翊爱她什么?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爱的?   越是这么想,她就越是惶恐。   就越来越觉得,其实,他爱的人,真的就是苏颜。   而不是她。   “落落,”她眼睛里的内容,几乎全都落在了神慕的眼底,他十分清楚她在想什么,“我哥不是随便的人,当初他决定跟你在一起,比作任何的决定都要艰难。”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非你不可,除了苏颜,他这辈子,不会想跟任何女人有任何的关心,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所以,相信我,他爱的人一定是你,不是颜颜。”   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他对她,真的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这段时间,其他的人,他都或多或少的有了点回忆,或者是感觉。   神慕这么说,但是她一点都不自信。   “他不记得你,应该跟银魅用的药有关,”神慕微微的蹙眉,“那究竟是什么药,韩离叔叔还在研究,你放心,这样的状态不会很久的。”   也绝对不允许很久。   叶门老大,怎么可能一直是这样的状况,他必须清醒过来。   “所以,落落,你可以嫁给我哥吗?”   她闭了闭眼睛,“好,只要他肯娶。”   她没有理由不嫁,只要他娶。   就算他真的喜欢的不是她,她也舍不得不嫁的。   “好,”神慕终于笑了,“我哥的事情,我会安排好。”   谈话结束后,温落先走了。   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阳光很好,照得碧草青青。   很是漂亮的样子。   手机响了,是西泽尔,她接了过来,唇角弯弯,笑容甜美温静,“在干什么呢?”   “想你,”西泽尔的声音低低的,在所有人的声音里,她一贯觉得他的声音最好听,最迷人。   她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无意识的鼓着腮帮,声音带着点低落,“我哥现在还没有清醒,我很担心。”   “要我帮你吗?”   有各种小帮派在挑衅叶门,他们怎么会有这个胆子,毫无疑问是后面有人在撑腰。   如果西泽尔站出来,他只需要一句话,就没人敢做什么了。   神慕咬唇,没有说话。   她很想说一声,她现在,需要他的帮助。   但是,她不能。   “慕慕,”西泽尔徐徐善诱,声音充满蛊惑,“你看这样怎么样,你嫁给我,叶门的事情,我全权负责,保证你哥醒来的时候,还是之前的样子。”   她苦笑不得,有那么一瞬间,眼泪都要出来了。   “西泽尔……”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我现在很好。”他淡淡的道,却是有意无意的打断了她的话,“慕慕,一想到现在你是我的,我就觉得什么都好。”   他以为她想说什么呢?他以为,她想说分手。   还是,她让他觉得,她随时会跟他说分手?   心里的疼痛一阵一阵的。   “等我好吗?”她闭着眼睛,还是说了出来。“给我时间……我们,会在一起的。”   我一定,会是你的,你一个人的,我保证。   “我等你”他像是想都没有想,就立刻接过了她的话,“无论多久,慕慕,我都等你。”   她以为,无论多久以后,她都会记得,他曾声线温柔的说过,他会等她,无论多久。   他这么爱她,她更加爱他。所以   她一定不会后悔。   可惜,最终她才明白,没什么是一定的。   尤其是,当你觉得,你一定不会后悔的时候。   其实,那就是你的潜意识里已经预料到,你一定会后悔,所以才需要这样给自己洗脑。   ☆、第三百一十章我是来找你的   苏颜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找他。   好像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去找他,去找他。   所以,她出来了。   明明知道,外面其实是不安全的。   如果叶门出事,难保不会有人想从她下手对付子翊或者是慕慕。   嗯,她要走了,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跟他说一声。   毕竟,他救过她,是两次。   只是,世界这么大,连伦敦也到大,如果不是缘分,你就没办法找到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所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很无措。   在她出门之前,她接到慕慕回她的电话,她说,让子翊跟温落结婚。   她愣了半响,最后缓缓道,很好。   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听着慕慕叹息一般的声音,只低低的问了一个问题,她问她,“我是不是爱上另外一个人了?”   神慕有丝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他让她有这样的……错觉。   还有就是,这么慕慕选择在事后才告诉她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神慕是事无巨细的人,这样的事情,她不会不去考虑她的感受。   所以,她在暗示她。   但是,她不明白,既然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为什么谁都不肯告诉她?   是那个人不爱她?还是……他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底便漫过深深的疼痛。   “为什么这么问,慕慕,你不是一直在暗示我,我爱的人,不是子翊吗?”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彼时刚刚醒来,很多事情选择了忽视,或者是,刻意的忽视。   “我想知道,慕慕,你告诉我吧,你该明白,我从来不喜欢谎言,哪怕是善意的。”   神慕顿了好几分钟,再度开口时,她的声音里多了一抹薄如云烟的叹息,“颜颜,那你就该知道,我没有说,他没有来找你,那么那个人,你就不能再爱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果然是因为这样。   他不爱她,或者他死了。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是无法接受的。   她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那个人,她一定很爱很爱。   那些梦,日日夜夜的缠绕着她。   还有叶门宁愿选择伤害温落,却一直没有告诉她,她跟子翊,早就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以忘记,颜颜,那就忘记了,不要起深究那些只会让你痛苦的事情。”神慕没有说,其实她派了很多人去找风绝,不管是活人,还是死尸,可惜,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之前苏颜跟她哥哥的事情,她一直没有说,都只是想等找到风绝再说,只有找他,才可能皆大欢喜。   何况,风绝怎么说,也算是她的……   但是,足足两个月了,他都没有出现,那她就不能给苏颜一个空白的期冀。   她只能这么说,就当那个男人,真的已经死了。   所以连带着她的记忆也死掉了。   “我知道了。”苏颜沉默了几分钟,轻轻的道,然后笑了出来,“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遇到好的人,我还是会爱他。”   “会有好的人的,”神慕微笑,想起了什么,“颜颜,苏州你不能去了,有人存心想要找你,那里就是第二个地方。”   她睁大眼睛,“那我去哪里?像之前一样,到处走,居无定所吗?”   神慕想了一会儿,低声道,“罗马,我让西泽尔保护你,你在他身边,我放心。”   “好,我都听你的。”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睁着眼睛,视线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一一扫过。   他在哪里?   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排山倒海的泄了下来,她一点一点的蹲下了身子。   委屈什么,不知道,就是感觉很委屈。   心房的位置,酸酸软软,一想到他出去之前说的那句话,心尖就仿佛被针刺着。   一下一下的。   看不见血,看不见伤,但是就是无处不在的疼痛。   蹲了很久了,起身的时候腿脚一麻,整个人险些摔倒。   准确无误的被人抱在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她猝然抬头,撞见男人眯着眼睛打量她的模样。   他的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在哭什么?”   她在哭吗?   正想说什么,却一眼看到站在他身后两米远的女孩子。   睫毛眨了眨,上面还有水润的痕迹。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穿着白色的裙子,上面套一件鹅黄的针织外套,柔顺的黑色头发,正怯怯的看着他们。   她想问,她是谁。   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他要结婚了,所以我难过。”   撇开视线,眼底有浅浅的讽刺。   她没有看他,只听到他的声音,平板得没有任何的痕波纹,“这么晚出来,是想出事,然后等他来找你?”   苏颜抿唇,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见她似乎是不准备跟她说话的样子,勾唇自嘲,也是,心上人要跟其他女人结婚了,她自然是没有心情理会他的。   她才转过头想说话,却发现他已经转了身,正朝那个女孩走去。   她心下悲怆,质问的话便轻易的脱口而出,“你不管我吗?”   他倒是停了下来,声音淡漠,没有转身,“我要是管你的话,不是破坏了你的计划?”   他甚至是淡淡的笑着的。   她不懂这样的笑声。   嗯,她更加不懂他。   苏颜闭着眼睛,低低的出声,“我出来找你。”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似乎这其实也不重要,“我要离开这里了,”   如果什么都不说,马上就离开,依着叶门的本事,以后,他们大概都不会有见面的时候了。   而且,很有可能,是永远。   他这样的人,神秘得让她除了一个十七之外,一无所知。   而她,因为跟叶门的关系,注定只能半透明一般的生活在某个不固定的城市的某个不固定的时候。   苏颜低着头,晚上的风有些大,吹得她的长发猎猎的飘着,遮住了她大半边脸蛋。   “苏颜,你再说一次。”   *************   话说,我真的要吼一句了,你们真的木有什么话说吗?呜呜呜~~   ☆、第三百一十章你是不是不管我了(中间漏了一章)   苏颜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找他。   好像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去找他,去找他。   所以,她出来了。   明明知道,外面其实是不安全的。   如果叶门出事,难保不会有人想从她下手对付子翊或者是慕慕。   嗯,她要走了,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跟他说一声。   毕竟,他救过她,是两次。   只是,世界这么大,连伦敦也到大,如果不是缘分,你就没办法找到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所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很无措。   在她出门之前,她接到慕慕回她的电话,她说,让子翊跟温落结婚。   她愣了半响,最后缓缓道,很好。   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听着慕慕叹息一般的声音,只低低的问了一个问题,她问她,“我是不是爱上另外一个人了?”   神慕有丝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他让她有这样的……错觉。   还有就是,这么慕慕选择在事后才告诉她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东西了。   神慕是事无巨细的人,这样的事情,她不会不去考虑她的感受。   所以,她在暗示她。   但是,她不明白,既然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为什么谁都不肯告诉她?   是那个人不爱她?还是……他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底便漫过深深的疼痛。   “为什么这么问,慕慕,你不是一直在暗示我,我爱的人,不是子翊吗?”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彼时刚刚醒来,很多事情选择了忽视,或者是,刻意的忽视。   “我想知道,慕慕,你告诉我吧,你该明白,我从来不喜欢谎言,哪怕是善意的。”   神慕顿了好几分钟,再度开口时,她的声音里多了一抹薄如云烟的叹息,“颜颜,那你就该知道,我没有说,他没有来找你,那么那个人,你就不能再爱了。”   原来是因为这样,果然是因为这样。   他不爱她,或者他死了。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是无法接受的。   她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那个人,她一定很爱很爱。   那些梦,日日夜夜的缠绕着她。   还有叶门宁愿选择伤害温落,却一直没有告诉她,她跟子翊,早就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以忘记,颜颜,那就忘记了,不要起深究那些只会让你痛苦的事情。”神慕没有说,其实她派了很多人去找风绝,不管是活人,还是死尸,可惜,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之前苏颜跟她哥哥的事情,她一直没有说,都只是想等找到风绝再说,只有找他,才可能皆大欢喜。   何况,风绝怎么说,也算是她的……   但是,足足两个月了,他都没有出现,那她就不能给苏颜一个空白的期冀。   她只能这么说,就当那个男人,真的已经死了。   所以连带着她的记忆也死掉了。   “我知道了。”苏颜沉默了几分钟,轻轻的道,然后笑了出来,“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遇到好的人,我还是会爱他。”   “会有好的人的,”神慕微笑,想起了什么,“颜颜,苏州你不能去了,有人存心想要找你,那里就是第二个地方。”   她睁大眼睛,“那我去哪里?像之前一样,到处走,居无定所吗?”   神慕想了一会儿,低声道,“罗马,我让西泽尔保护你,你在他身边,我放心。”   “好,我都听你的。”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睁着眼睛,视线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一一扫过。   他在哪里?   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排山倒海的泄了下来,她一点一点的蹲下了身子。   委屈什么,不知道,就是感觉很委屈。   心房的位置,酸酸软软,一想到他出去之前说的那句话,心尖就仿佛被针刺着。   一下一下的。   看不见血,看不见伤,但是就是无处不在的疼痛。   蹲了很久了,起身的时候腿脚一麻,整个人险些摔倒。   准确无误的被人抱在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她猝然抬头,撞见男人眯着眼睛打量她的模样。   他的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在哭什么?”   她在哭吗?   正想说什么,却一眼看到站在他身后两米远的女孩子。   睫毛眨了眨,上面还有水润的痕迹。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穿着白色的裙子,上面套一件鹅黄的针织外套,柔顺的黑色头发,正怯怯的看着他们。   她想问,她是谁。   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他要结婚了,所以我难过。”   撇开视线,眼底有浅浅的讽刺。   她没有看他,只听到他的声音,平板得没有任何的痕波纹,“这么晚出来,是想出事,然后等他来找你?”   苏颜抿唇,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见她似乎是不准备跟她说话的样子,勾唇自嘲,也是,心上人要跟其他女人结婚了,她自然是没有心情理会他的。   她才转过头想说话,却发现他已经转了身,正朝那个女孩走去。   她心下悲怆,质问的话便轻易的脱口而出,“你不管我吗?”   他倒是停了下来,声音淡漠,没有转身,“我要是管你的话,不是破坏了你的计划?”   他甚至是淡淡的笑着的。   她不懂这样的笑声。   嗯,她更加不懂他。   苏颜闭着眼睛,低低的出声,“我出来找你。”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似乎这其实也不重要,“我要离开这里了,”   如果什么都不说,马上就离开,依着叶门的本事,以后,他们大概都不会有见面的时候了。   而且,很有可能,是永远。   他这样的人,神秘得让她除了一个十七之外,一无所知。   而她,因为跟叶门的关系,注定只能半透明一般的生活在某个不固定的城市的某个不固定的时候。   苏颜低着头,晚上的风有些大,吹得她的长发猎猎的飘着,遮住了她大半边脸蛋。   “苏颜,你再说一次。”   ☆、第三百一十二章所以你要再陪我一个晚上   她没有抬头,长发垂着,“我要离开伦敦了,”语气没有人任何的停顿,“所以我来找你。”   他没有说话,但是苏颜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他在看她。   温凉的风从他们之间穿过。   “苏颜,”他叫她的名字,语气凉薄,“你来找我,是因为你跟宫子翊没戏了,所以想找我做备胎么?”   她只愣了一秒,随即就笑了出来,“你喜欢我吗?”   她已经抬起了脸蛋,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然后摇摇头,“你不喜欢我,怎做得了备胎,你难道不知道,备胎是有条件的么?”   因为喜欢,才会一直等待。   她不需要备胎,他也不会做备胎。   他是多么骄傲的男人,怎么会做卑微的等待这样的事情。   “十七是吗?”她一直不曾叫过他的名字,明明好似只是一个代号,却好像叫出来就赋予了无比亲昵的意味,“你连你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我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你喜欢我的。”   哪怕,他救了她。   但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是他待她这样呢?   “苏颜,”他的眸色却忽然全部暗了下去,他叫她的名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夹杂着说不出来的纠葛,“宫子翊娶的女人不是你,你是不是觉得很难过?”   难过吗?苏颜蹙眉,应该是很难过的。   虽然,也许她真的爱过其他的男子,但是她没有任何一点关于那个人的幸福。   她微不可觉的点点头,她真正记得的是,她从七岁的时候开始,就梦想着嫁给子翊,十多年的时间啊,就算如今的感情不是男女的情爱,曾经的梦想在眼前破碎,她还是会很难过。   所以,她多么想,不记得那个人,不知道他是谁,他可能不爱她,他可能已经死了。   但是,只要她记得他就好了,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么孤单,这么无措,觉得自己就是无根的浮萍。   她一直都觉得,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之前在叶门的时候没有觉得,离开那里,尤其是遇到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才愈发的觉得,那对她而言,可能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苏颜不知道,她在他面前,不加任何掩饰的难过,眉眼处处都透着悲伤,甚至有种苍白的绝望。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风吹着她的长发,她看起来那么难过,原来真的那么难过。   他以为,看着她痛苦,看着她绝望,他不会开心,但是至少会有快感。   他其实很恨她,他怎么可能会不恨她?   轻而易举,就把他从她的生命里剔除,甚至,连孩子都不要了。   他死了,她就可以透进旧情人的怀抱。   此刻,他甚至都还在想,在她知道他死了的时候,他的表情,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难过?   苏颜,看着她瘦弱苍白的身躯,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既然这样,那么,我成全你。   风绝死了,你可以选择忘记他,然后爱上其他的男人。   但是他却只能选择,爱她,或者更爱她。   他只能越来越爱她。   所以,曾经只想圈她在身边,哪怕她不爱他。   现在,他想给她她想要的幸福。   宫子翊是吧,我也给你。   苏颜只觉得腰身一紧,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没有挣扎,只是茫然的抬头,看着他英俊无双的脸,小声的问,“怎么了?”   他常常会抱她,但是却很少用这么大的力气。   他勾着唇,静静的笑,“苏颜,既然你要离开,”垂着眸,睫毛挡住了眼底的阴影,“那就该再陪我一晚。”   她蓦然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这段时间,他曾抱她甚至曾吻她,但是从来没有做过越界的事情,甚至,连一点苗头都没有。   他似乎是看出她的讶异,淡淡的笑,“我这个人,一贯都是施恩图报,我救了你两次,所以你就该回报我两次。”   拦腰将她抱了起来,“我今晚需要女人,非常的需要。”   随手拦了辆车,就抱着她坐了上去,没有理会司机怪异的眼神,将她直接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苏颜愣愣的,“她呢?”   她说的是外面那个女人。   “不重要。”他还是淡淡的道。   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怀抱里,另一只手则是抬着她的脸,细细端详。   苏颜觉得他们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她都不能好好呼吸,所以想要退后一点,但是他不准,板着她的脸不准她动。   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苏颜甚至不敢对视他的眼睛,他的墨色的眸,太深,深不见底,似乎全都是灼热的光芒,甚至是毫不掩饰的,就是这样看着她。   她忽然想起一个词,回光返照。   然后,莫名的就心疼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她在他的视线里,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只是慢慢的觉得,他的眸色慢慢的开始改变。   从墨黑,变成了红色   颜色,甚至在一点点的加深。   她想问怎么了,就听到他闭眼,低声暗咒一声,同时,她也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抱着她的男人,身体是怎么滚烫的温度。   他的伤……不是已经没有大碍了吗?   为什么会这么烫?   她想问,却被同样滚烫的唇堵住了嘴。   他吻的很着急,有种类似失控的感觉,苏颜睁着眼睛,看着他闭眼沉醉一般的吻着她。   她的身后是他的怀抱,她没有退路。   迫切,很迫切的想要掠夺的节奏,他吻着她的感觉,就像是困在沙漠的人重要见到了水,或者说,像身中剧毒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突然拿到了解药。   苏颜的脑子像是被狠狠一击,解药?毒药?   某些回忆重要全部袭来。   她突然想起,那晚她被抢劫的时候,他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叫她滚,可是后来,却又倒在了地上。   她过去,就被他拉进树林。   当时他说,如果她不走,那么她一定会后悔。   咬牙,她开始回忆那一晚,心慢慢的凉了下来。   她是医生,居然没有意识到他的不正常。   他根本,就是被药物控制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我是施恩图报的人   “你……”苏颜竭力的躲避着,她有话要跟他说,难怪他会出来找女人,难怪他会说,他今晚需要一个女人。   他现在给她的感觉,就跟那晚在树林里一样,全身滚烫,只是那一次他身上是七七八八的伤,而现在,他的伤基本被她调养得七七八八了。   “你到底怎么了?”终于,他原本缠着的唇落到了下巴上,且有一路下移的趋势,她忍住没有挣扎,将一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你别这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调出解药的……”   她的话终于成功的暂停了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掠夺式的亲吻。   苏颜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清醒的。   只是,眸色阴鸷,冷冷的看着她,眼底带着嘲讽,“苏颜,你以为如果可以,我会愿意上你?”   心里太痛,所以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带了毒的。   苏颜被他这句话伤到,脸色都白了几分,思维被瞬间刺激成尖锐的样子,“是吗?那你为什么放着刚才的美人不要,还有再强我一次?”   那个强字一落下,他眼底的血红色又深了几分。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淡淡的,“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是施恩图报,所以你欠了我的,就一定要还。”   苏颜咬牙,“我有很多种方式还你,你别忘了,我也救了你的命。”她还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他这么长的时间。   尼玛,就算是养只猫都该有感情了,他还真的是一点情分都不讲。   “很多种方式,”他低低的笑,张口就咬住她的耳朵,“但是我就只要这一种。”   他凉薄的笑,“有什么区别吗?一次还是两次?”   他突然想起,最开始的时候,他给她选择,要么 被卖到 黑市,要么做他一个人的妓,女,她红着眼睛,选择了前者。   所以,其实那个时候,她应该是恨极了他的。   还要再来一次。   他不想这么对她的,真的不想,所以宁愿去找别的女人,可是,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怎么去碰其他的女人?   做不到,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他只想要她。   所以才寻了个这么卑劣的借口,最后一次。   算是她欠他的。   原本,她就是欠他的。   欠他妻子,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到死的陪伴。   苏颜怔怔的看着他,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她应该恨他的,但是却无论如何都调不出这样的情绪。   仿佛她的大脑她的心,在他的面前,已经罢工了一般。   他不会知道,在他说他要去找女人,还是说苏小姐你可以满足我的时候。   她有一句差点就觉得脱口而出。   她差点就说了,我愿意。   她怎么可以愿意?她怎么能愿意?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可是,她还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所以,还是一路找了过来。   如果不是她知道,慕慕一定认识她爱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慕慕曾经见过他却是无动于衷。   否则,他对她做的,她不受控制的感觉,都让她以为。   她就是那个人。   可是他从来不说,所以她知道,他不是。   这种状况,让她的心都颤抖。   所以,其实……   苏颜咬唇,慢慢的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她的乖巧跟柔顺似乎极大的取悦了他,刚好这个时候司机已经停下了车,男人腾出一只手,扔了张钞票出去,然后抱着手里的女人,下了车。   转身关车门的时候,苏颜看到司机正收回视线,她甚至想,幸好西方人开放,否则,她会直接羞愧而死。   就连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他也不愿意放过她,苏颜无奈,那眼睛去瞪他,咬牙切齿,“你就不能不要在外面这么招人眼球?给我安分一点!”   他笑,因为染着情yu,所以显得格外的迷离诱惑,“你不是要走了吗?既然不准备住在这里,又有什么要紧的。”   一进电梯,他刚才稍微收敛了一点的气焰又全部再一次冒头了,甚至也都没有放开她,直接就将她压在墙上,然后狠狠的亲吻。   一开始就料到了她会拒绝,但是,她的默认将他骨子里所有沸腾的力气全都调了出来,全身都在叫嚣,所有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了。   她被迫承受,但是也没有挣扎,只是柔软的顺从。   “你为什么会被……下这种药,”磨人的亲密毕竟这里是电梯,他不可能在这里真的要了她,就算他不要脸,也要顾及到随时有人会进来,被打扰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宁愿忍着,回去将她压在床上,然后狠狠要个够。   苏颜就在这个空隙里,执着的关心这个问题,因为他好像中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春,药,没有哪一种春,药是会几次间隔过了一段时间再发作的。   而且还会让你提前知道。   然而,他的眸色一暗,并没有说什么,只贴着她的唇,享受这样的摩擦,“不小心……这世上什么奇怪的药都有。”   她看着他,脸蛋已经被撩拨出潮红的颜色了,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到,“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调至出解药……”   她才不相信,她的本事做不到,那韩离叔叔也一定可以做到。   不对,她也可以的,只是可能要多花点时间。   是他可恶,一直都没有说。   电梯开了,没有人,他们运气好,因为时间的话,现在还不算是很晚,应该是有不少人进出的。   他吻了吻她的脸蛋,似乎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而他们现在只是贪图温存的恋人,“因为跟解药比起来,我更喜欢你,更想……蹂躏你。”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仿佛那些都不重要。   但是其实,这才是最重要的。   *****************************************   呼呼,今天出去了一整天,好久没有这么晚了,想起以前踩点发文的日子……   ☆、第三百一十四章他走了   苏颜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太阳都照进了屋子,她眨眨眼,下意识就转头,她愣了一下。   身边没有人。   他走了吗?让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散在肩头,身上几近赤果,没有穿衣服,一坐起来,低头就可以看到疯狂欢爱过的痕迹。   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后悔?没有。喜悦?没有。   唯一有的,就只有淡淡的失落。   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衣服给自己穿上,去浴室随便洗漱了一下,然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从卧室里出来,站在客厅,巡视了一番。   没有看到任何的人,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所以,他走了吗?    身子一下跌落在沙发上,久久都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她很久都没有再动,安静的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仰着脸蛋,整个房子都是空荡荡的。   良久,她才慢慢的笑了出来,那就这样吧,不过是两夜露水情缘,她昨天说,她今天要离开,他今天还没等她醒来,就先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用他来说,也是很清楚的。   苏颜起身,连任何东西都没有吃,就直接回了卧室,打算收拾东西,然后打电话让叶门的人来接她。   身体里似乎流淌着一种很痛的感觉,一丝一丝的,遍布她全身的血液。   仿佛微不可觉,却又偏偏异常的清晰。   东西才收拾到一半,苏颜又接到了神慕的电话。   “什么?”原本还是心不在焉,以为慕慕是催她收拾东西,但是听到她的话之后,她的眼睛蓦然睁大了,“你说温落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神慕的声音低而带着沉,听起来有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一般,“不知道,最近我们都忙着准备婚礼,连喜帖都发出去了,但是新娘却不见了。”   苏颜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皱着眉头,问道,“会不会是那些想对付叶门的人下的手?或者是叶门内部的人。”   其实外人不大可能,因为温落人一直在叶门。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晚,”神慕的声音很疲倦,“大概是四五点的时候,城堡的监控有过被过手脚的痕迹。”   神慕似乎没有打算跟她过多的谈论这个话题,她有更深的顾虑,“颜颜,婚礼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现在突然取消婚礼的话,外界对叶门的怀疑只会更深,我们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苏颜的反应慢了一拍,直到神慕说完,然后等待她的回答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   握着电话的手徒然收的更紧了,苏颜觉得喉咙有点干涩,“慕慕,你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到温落,就让我……跟子翊结婚吗?”   “我们会去找她的,”苏颜听得出来,神慕很为难,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但是,在此之前,颜颜,你先呆在叶门,好不好?”   苏颜抿唇,她根本就不能说不好。   于是,她轻声道,“嗯,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让人来接我就可以了。”   她没有想到,这么快的速度,她又重新回到了叶门。   离开的时候很伤心,甚至万念俱灰,但是现在,确实一片平静的心境。   苏颜还是住在她之前住的地方,房子的摆设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放下东西,有佣人帮她打扫,收拾到东西,她小小的睡了一觉,昨天晚上好像很晚才睡,她无端的感觉到身心疲惫,需要休息。   醒来后,差不多是傍晚的时候了,她就去见了子翊。   他看到她,还是很惊喜的样子,几步走过来,就将她抱在怀里,“颜颜,”   她温软的笑着,“我回来了。”   她抬着头,但是睫毛却是垂着的,眸里含笑,“子翊,我刚才听佣人和雅各说,你很不开心?”   宫子翊转过头,仿佛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她扬着眉,“你担心温落是不是?”   “颜颜,”他的名字,似乎有点惴惴不安。   苏颜笑了笑,轻声道。“子翊,你喜欢她的,是不是?”   不喜欢的话,就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了,不喜欢的话,他更加不会担心,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很了解他,至少,在这个方面很了解。   “我……”   苏颜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子翊,你只是忘记了她,但是你还是喜欢她的,”弯着眉眼,她浅浅的笑道,“放心吧,叶门的人会帮你把她找回来的,所以别担心。”   宫子翊听她这么说,似乎放心了一点,他的神经绷得很紧,苏颜可以感觉到,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苏颜笑笑,“子翊,你快点好起来吧,只有你好起来,她马山就会没事的,慕慕现在也不会这么累。”   神慕最近大概为了叶门的事情操了不少的心,听声音就知道,无法掩饰的疲倦。   如果不是累极,她也不会这样的。   宫子翊皱着眉头,低垂着眸没有说话。   让苏颜意外的是,神慕说审讯堂调查的结果,温落一定是外人带走的。   “沐琉璃说的,”神慕的手握着杯子,“她可以肯定,不是叶门的人。”   苏颜没有说话,听着她继续说。   “叶门有人想要反叛,她已经全都肃清了,她的手腕素来铁血,跟我爹地差不多,所以,不会在这个关头,马上再动手,杀鸡儆猴,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素颜本来只是听着神慕这样说,不知道哪一句话突然触动了她的神经,她整个人都变得胆战心惊起来。   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他问她,宫子翊娶的女人不是你,你是不是很难过?   他看起来很讨厌她,甚至是厌恶。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沉默得一言不发的。   咬唇,问了一个不想关的问题,“慕慕,那天我们在监狱看到的那个男人,你可不可以,查查他的身份?”顿了一下,她补充道,“很重要。”   ☆、第二百一十五章她答应订婚了   神慕微微的挑眉,以这样的神情表达她的意外。   “我这段时间……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救了我,”她想求证一些事情。   神慕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了,“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的。”   仿佛她这段时间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她也都没有深究,甚至连要问的意思都没有。   神慕考虑得比事实还要多,不然她不会一个字都不问。   说完这些,苏颜蹙眉看着她,“慕慕,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去睡觉?”   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到了这么明显的地步吗?   于是低声笑道,“好,我确实很累了。”   她要休息的话,苏颜自然就起身离开了。   听着门被带上的声音,神慕垂眸,从卧室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只手机,淡淡的道,“帮我去查一个人。”   那边听她吩咐完,就恭敬的应了。   她想了想,拿出另一个手机拨通号码,电话响了很久,但是没有人接。   她看了眼屏幕,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又重新拨了一次,踱步走到阳台,将手机放到耳边。   “二小姐难得屈尊降贵的给我打电话。”那边的额声音带着点讽刺,不过神慕并不在意。   “你上次说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她淡淡的道,垂着眼睛,眼睑都没有抬起来,“我可以以华安千金的身份跟你孙子订婚。”   “订婚?”那边似乎咀嚼了这个词一下,方才冷笑道,“我要的是结婚。”   结婚,神慕的眼底滑过一抹轻笑,结婚和订婚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为了华安的名声,跟第一财阀扯上关系,呵呵。   她宠辱不惊,对对方的逼迫跟讽刺完全无动于衷,“结婚了,你想要得到的东西那就完全得到了,那你想反悔了怎么办?”   她继续笑,“别跟我说什么言而有信,你该知道,我全都不相信。”   东方疏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完全不肯退步的姿势,神慕勾唇一笑,“东方疏,你别以为我不想死就是多怕死,这些年我其他的本事没长,但是对死这件事情,倒还真是看淡了。”   莞尔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愈发的恶毒了,“说不定,你一大把年纪了,死得比我还要早,所以,做人各退一步,别以为你抓着我的把柄我就只能让你们家为所欲为,哪一天我要是不想活了,你们整个东方家都得给我陪葬。”   她要是真的死了,让叶门的人,让黑手党知道是谁杀了她,不管是谁,东方家,还是哪一国的政府,他都会被毁得彻彻底底,连跟都不会留一寸。   这一点,他该清楚,神慕冷声的笑。   “好,”考虑了几十秒,那边终于松口了,“两个礼拜后,我会宣布订婚仪式,这两个礼拜你需要做什么,应该很清楚。”   做什么,还不是就是回到华安国际二小姐的身份,原本,其实大多数人都分不清她跟墨白的身份。   很多人以为,墨白是叶门的大小姐,她是华安的二小姐。   因为墨白昏迷了很多年,且一直在叶门,而她则长期游离于黑道之外,知道她的身份的人,很少很少。   订婚,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东方疏想要控制她,她就成全他。   可是,西泽尔那里,她要怎么说?   她要怎么说,她要跟另一个人订婚?   要怎么说,他才会,才肯等她?   上床,睡觉,她明天去找他,亲自去罗马。   不管怎么样都好,他都要等她,否则她没有办法一个人战斗下去。   挂掉电话,她洗澡,穿衣服,打了个电脑给手下,吩咐定明天一早的机票,然后就睡觉了,还不忘调好闹钟。   她最近真的很累。   否则,苏颜也不会那么说了。   第二天一早,闹钟一响,她就立刻爬了起来,大概是知道她一早就要上飞机,所以佣人已经帮她把饭菜都准备好了。   连温度都是不热不凉,恰到好处。   她很快吃完东西,司机送她到机场,她的行李很简单,她向来不喜欢过于复杂的行李。   从伦敦飞到罗马,这大概是她一生坐过的最多的飞机。   她没有打电话给西泽尔,她每次去罗马,都不会预先打电话,这一次,甚至没有打电话让他来接她。   拦车,自己打的。   她虽然是叶门二小姐,传说中黑色帝国的公主,但是,她常常就是一个人生活,所以这对她而言是常事。   车子直接开到了西泽尔住的地方,神秘华丽的古城堡。   她背着黑色的小款旅行包。   门外的保镖全都认识她,估计这城堡的防御系统也都是认识她的。   神慕对过来的佣人摆摆手,说她自己去找西泽尔。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让她觉得,无论他在哪里,她都可以找到。   只要他没有出去,基本上就在书房,对此修斯曾经笑言,就是因为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在她的身上,所以其他的时间他全都要耗在黑手党的事情上,否则。   会像路西法叔叔从小恐吓他们的那样,被仇家砍死在大马路上,还没有人跟你收尸。   在书房门口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守着。   她轻轻推门,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更加没有弄出任何的声响。   想了想,她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她再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她的手停在屏幕上,没有犹豫很长的时间,还是继续拨打。   连着打了五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她怔住了。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有接她的电话。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   她垂下头,收起了手机。   刚还有佣人过来了,估计是因为看到她了,“神慕小姐,教父先生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您要不坐下来等吧?”   出去了?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他有事要处理吗?”   佣人犹豫了一下,似乎顾虑着什么一般,“教父好像心情不大好,所以一打早就出去了,应该不是为了公事。”   ☆、第三百一十六章就算是毁了叶门,我也要得到她   心情不好,她勉强的笑了笑,“我坐飞机有点累了,所以去他卧室的客厅等吧,等他回来,会看到我的。”   佣人连忙点点头,在她的印象里,西泽尔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神慕来了,他也会立刻收敛自己的脾气。   神慕转身,脸上的笑容散了下来,她熟门熟路的走到西泽尔的卧室里,他在上一层有一套起居室,卧室,客厅,浴室,连厨房都有。   虽然大概只有她用过。   将肩上的包卸了下来,扔到沙发上,然后自己也落了下去,睁着眼睛,静静的打量着客厅里的摆设。   有什么不对,她抿唇,女人对这些东西是极其敏感的。   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百合花上,她眯着眼睛,半响都没有动。   轻轻的香味淡得几乎没有味道,但是她还是闻到了。   她闭上眼睛,淡淡的想,这味道还真的是刺鼻啊。   最近实在是太累,所以她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然后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酒吧。   俊美的西方男子,一个人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手里拿着酒杯,碧绿的眸子里都是迷离的诱惑。   他的眼睛很好看,就像是一个神秘的深渊,一眼望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你会觉得,那是最好看的绿,那是最迷人的眼睛。   眸里都是笑意,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格外的寥落,甚至满是浓稠的自嘲,一眼看过去,就碎了无数少女和少妇的芳心。   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独酌呢?   于是,凡是这个酒吧里的雌性生物,下到十六岁的少女,上至三十六岁的少妇,都有一股蠢蠢欲动想要陪美男喝酒的冲动。   但是貌似美男子来者全都拒绝了,谁都不想搭理的样子啊。   他这是失恋了咩?   哎,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失恋的啊。   传说,这世界上有一种男人,从来都是他甩别人,且无论他甩过多少女人,都依旧有人飞蛾扑火的送上去。   毫无疑问,他一定是那一个类别里的。   只是,男神今天看起来真的很悲伤的样子。   看我啊看我啊,我们都可以安慰你的咩。   酒吧无数女纸看着男神自斟自饮的喝了两杯烈酒,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看了很久,手机都要被盯出一个洞了。   男神是否想给女朋友打电话?那就打啊,我们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激励着你呢。   西泽尔丝毫不知道,他一个人隐在这个角落里,于是角落就变成了全场的舞台。   他拿出手机,手指从他慕慕两个字上滑了下去,落到下一个名字上面。   电话拨通了。   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吼,“靠,什么事在这个时候找我,我很忙,有事马上说。”   修斯的脾气已经接近暴走了,最近叶门的事情华安的事情全都堆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已经忙到两个人都不够了,结果还只有自己一个人。   西泽尔扯唇,笑了出来,笑得有荡起了一地的芳心。   “忙什么,陪我说说话。”   修斯立刻听出了他话里那股深深的寥落了,虽然他自从爱上神慕之后就常常寥落,但是到这一步还是很少见,当即也乐得放下手里那一堆狗屁的事情。   他默默的暗忖,难道神慕这么光速又甩了他?   他家兄弟的命运不会这么悲催的吧?   “话说,”修斯的语气有些小心,“叶门的人说神慕出去了,她难道不是去找你吗?”   据说一大早就出去了,他以为是去罗马了。   谁知道西泽尔的脸色一下就变额,连声音都沉了好几度,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说,她人不在叶门?”   她不在叶门?那她去哪里了?   她难道,去找东方祁了吗?去跟他约会吗?   修斯想了想,默默的就没有说话了。   这个时候,慕慕出去的话不是找西泽尔,那应该去哪里了?   根本他的猜测,以及他这段时间对慕慕的观察,她应该是很喜欢他家哥们的,怎么会他还在这里借酒消愁呢?   修斯的沉默,西泽尔自然就当他默认了,当然,原本,他就是默认了的。   他握着手机,半响都没有说话,修斯再一次默默的没有说话,因为他好像听到了手机被捏碎的声音。   为了全球资源,修斯终于还是说话了,“哥们,手机是无辜的,别跟它过不去,人家跟着你,怪不容易的,”顿了顿,还是加上了一句,“她这么大的人可,出去溜溜也很正常,所以你别放在心上……”   “修斯,”西泽尔打断了他,且是平静的,他问,“你说,如果慕慕有一天要嫁给其他的男人,我该做点什么?”   修斯琢磨着他问这话的意味,无风不起浪,黑手党教父分分钟都是时间,哪里还有空在这里买醉。   他肯定是受到打击了,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打击。   神慕要嫁人吗?他怎么会不知道?   皱了皱眉,修斯终于收起了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淡淡的道,“如果慕慕真的要嫁人,西泽尔,那个人要不是你的话,那你估计也只能呆在角落里看着。”   他能怎么样呢?   宫神慕要是不是叶门二小姐,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让西泽惦记这么多年,西泽尔自己不亲自动手,他都要打晕洗干净下药送上他的床。   可惜啊可惜,叶门二小姐,这就是谁都动不了的身份。   哪怕西泽尔是黑手党教父,他也动不了这个手脚。   看着吗?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艳丽得连他酒杯中的液体都比不过,他说,阴柔妖媚,“我刚刚想,就算是毁了叶门,我都要得到她,如果,她真的敢嫁。”   修斯一下就愣住,饶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算是最了解西泽尔的人,也没有料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   那一瞬间,他真的就觉得,西泽尔疯了。   就算现在没有疯,如果神慕一直没有爱他,那么,他真的有一天可能会被逼疯。   就算只是想一想,就算只是说一说。   他也已经动了这样的念头。   神慕到底做了什么?   修斯这么想,就问了出来,“西泽尔,慕慕究竟做了什么?”   ☆、第三百一十七章怎么会没有比宫神慕更好的女人   他喝酒了,修斯从他的语调跟声线中可以判断出来。   她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是黑手党收集到的消息里有一条,东方家准备跟华安国际联姻。   东方祁跟二小姐。   还能有谁,墨白昏迷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是她,只能是神慕。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喜欢甚至是迷恋的女人。   是,他喜欢她的程度,已经从喜欢到了迷恋了。   她已经成了他骨血里的一部分。   尤其是,她答应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   她亲口答应的,她亲口说的,她爱他。   他也说过,他绝对不会允许,她打碎这份承诺。   宫神慕,说出来的话,那就要做到,我不会给你任何反悔机会。   你对着这么爱你的我说你爱我,你把机会给我了,那么这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情报不会出错的,他的手下跟他的时候,他直接就将书桌上的杯子全都砸了个粉碎。   这个世界上,在他身边的人,认识他的人。   有谁不知道他西泽尔喜欢宫神慕。   如果不是确定,他的手下怎么会敢把这样一条信息汇报给他?   他甚至还可以回忆起他的手下颤颤巍巍的道,“是神慕小姐亲口答应的,两个礼拜后举行订婚礼,以华安国际二小姐的身份,这件事暂时没有任何其他人知道,是东方疏亲口说出来的,我们的人听到了。”   她亲口答应的?   所以这就是,她不肯公开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吗?   难怪,不管他怎么想,他都想不出,为什么,她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在一起。   脚踩两只船吗?   她是不是,也用同样的方式,哄着东方祁,所以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跟东方祁在一起了。   周旋在两个男人的中间,她想要证明什么?   “教父……”是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西泽尔皱眉,声音很温婉,还透着满满的关心。   是她吗?她来了吗?   她怎么会来?   她说不定,不知道在哪里陪着东方祁,偎在他的怀里,就像在他身边一样,不,说不定笑容更甜美,更热情。   不然,就算是脚踩两只船,她为什么选的人最终还都不是他?   订婚。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他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宫神慕。   她怎么敢这么对他?   “教父,”还是那样温柔的声音,“您喝醉了,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的,我带您回去好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修斯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无奈的摇摇头。   子翊已经出事了,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西泽尔也出什么事,他真是看着这两人就觉得很累。   慕慕,你到底爱他吗?   如果不爱,那么这些年来算什么?   你不接受人任何人,唯独任由着跟他暧昧不解释一句。   如果你爱他,那么,到底为什么这么折磨他?   修斯愈发的觉得,多了解神慕一点,他不了解她的地方就又多了几分。   安沫的眼睛里都是复杂的纠葛,她扶着西泽尔,柔着声音哄他,“教父,您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很多事情等着您处理,我们回去吧。”   西泽尔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跟他说话的人是谁,就已经一把推开她了,安沫没有注意到,整个人都往地上跌落了下去。   因为角度的问题,还一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膝盖。   很痛,但是她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站了起来,再一次走到他的身边,“教父,您真的醉了,我带您回去吧。”   说着,也不再顾及他的意愿,强行将他扶了起来,西泽尔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他其实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多少应酬,从小被破学着喝酒,她什么时候醉过。   很少很少。   修斯常常说,酒不自醉人自醉。   酒精控制了他的小脑,导致他走路严重不稳,跌跌撞撞的,安沫身形其实很瘦弱,尤其跟西泽尔这样的西方男子相比,就更加显得瘦还有矮。   她咬着牙,辛苦的撑着他的身子,努力的让他可以走得更稳一点。   她看着半眯着绿眸,眼神里都是痛楚跟嘲弄的眼神,心里不禁一痛,仿佛一根针笔直的刺在了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不用问,根本就不用问,他是为了谁,才会从清晨到现在,想要把自己灌死在酒吧里。   宫神慕,只有宫神慕。   只有那个女人,有这个本事。   她羡慕,又愤恨。   她羡慕她可以轻易的得到他所有的宠所有的爱,还有所有的等待。   她愤恨她什么都得到了,却从来不去珍惜。   如果是她,如果她被这样一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爱着,那么,即便是全世界背弃了他,她也一定会勇敢的站在他的面前。   永远不退后,永远不退缩。   宫神慕,他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去珍惜,就算不珍惜,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教父,”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或者醉得像他看上去的那样,她做他的贴身助手虽然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也见过无数应酬,别说喝醉,就算是一丝醉意都没有,“如果她真的不爱你,那么,你可以不可以看看其他的人?”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只是呢喃一般。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或者,她原本就是只想说给自己听。   因为没有勇气。   就算她只是旁观者,她都知道,他爱她,有多用力,有多辛苦。   “教父,我曾听说过一句话,”安沫一边艰难的扶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边静静的道,“如果一个人,他千般好万般好,但是,如果他不爱你,那就是什么都不好。”   “神慕小姐很好,她漂亮有气质,家世好性情好,可是,她如果无论如何都不爱你,那么,你也不会快乐的。”   为什么要执念那么深,耗上十多年的去专心致志的爱着一个人?   而那个人,甚至吝啬的给一点点的回应。   她如果无论如何都不爱你,那那些好,有什么用呢?   身边的人说了很多,他只听清楚了这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这么多。   难道就真的没有谁,比宫神慕好吗?   怎么会没有。   ☆、第三百一十八章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神慕睡得很沉,其实她也是浅眠的人,只是大概这里有她熟悉的气息,加上人很累,所以睡得很沉。   以至于推门的声音和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都没有听到,依旧蜷缩在沙发里,眉头有意无意的蹙着,仿佛做了一场并不美好的梦。   西泽尔被安沫扶着,他似乎因为没有力气,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的身上,半阖着的绿眸,里面全都是迷离的醉意。   “安沫,”西泽尔低低的唤她的名字,温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在她脖颈处的肌肤上,很快,就慢慢的浮上了一层细细的颗粒。   她以为他醉了,原来不是真的醉了。   “教父,”安沫咬着唇,黑色的眸里都是心疼,“别再这样了,不要再为她喝这么多酒了好不好?”   看不到的人不会在意,但是她时时刻刻看在眼里,那些灼热的液体会焚烧她的心。   谁的睫毛微微的动了动。   “安沫,”西泽尔再次叫出她的名字,他皱着眉头,淡淡的道,“你出去吧,我累了。”   安沫想了想,低声道,“好,您小心一点,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找我。”   她小心的松开他的手,生怕他摇摇晃晃的会倒下去,但是,他看着好像酩酊大醉,却再她松手之后还是稳稳的站着。   安沫转过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手碰到门的时候,脚步顿时了,她的手握上门把时候,徒然还是顿住了手里的动作。   她闭上眼睛,鼓起勇气,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的说出口,“如果你们好好的在一起,那么我也许永远都不会说,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或者你不想再爱她了,我一直在等你。”   “西泽尔,我爱你,就像你爱她一样。”   他爱神慕,她知道,她并不嫉妒。   但是,神慕不爱他,她很心疼。   如果那个女人不爱,那么她就来爱。   空气里很寂静,所以第三个人的气息就显得格外的明显。   静静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还带着一抹如有似无的笑意,“抱歉,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神慕安静的从沙发里坐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垂着,浓密的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手慢慢的梳着自己的长发,看上去没半分尴尬,只是眸底的笑意是凉凉的底色。   视线落在西泽尔的身上,他的瞳孔微微的扩大,似乎是很不可置信一般。   很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吗?神慕心里轻轻的笑。   这真的是一通感人肺腑的告白。   我永远在这里等你。   她很想问,是不是觉得很感动?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清浅的笑着,她眯着眼睛,“需不需要我回避?”   刚才那段感人肺腑的告白,教父先生还没有回答,她在这里,确实是不大好。   随手拿过茶几上的包,她垂着眉目,安静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手腕被人拉住,力气很大,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手骨。   她也没有强行挣扎,任由他这样抓着她。   “出去。”低沉的声音,从喉骨中溢出。   安沫看了一眼神慕,自顾的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开门就出去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神慕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头,淡淡的道,“西泽尔,你弄疼我了。”   他不知道他的力气很大吗?真的很疼。   西泽尔一瞬不瞬的的盯着这个女人,碧绿的眸子,还有没有褪尽的醉意,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最深的复杂。   她低低的出声,“喝这么多久,不难受吗?”   他笑,“宫神慕,你什么时候会关心,我会不会难受了?”   她的脸色蓦然就微微一白,另一只手慢慢的收成了拳头,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扬起了笑脸,“西泽尔,你醉了,回卧室休息吧。”   他是需要休息,但是不是因为喝醉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这样的目光,仿佛要把她整个人看透。   胸腔处慢慢的涌起一股极其难受的感觉,他看着她的,这是什么样的眼神?   她不知道,只知道没有温度。   他伸出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脸蛋,所有的视线全部锁在她的脸上,俯身靠近她,距离很近,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神慕,”他叫她的名字,多了几分笑意,少了几分亲昵,没有用到的手突然一个用力,将她往后面推。   神慕没有任何的防备,猝不及防的被抵在后面的墙上。   “西泽尔,”神慕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反常的男人,咬唇,放轻了声音,眼神茫然,“你到底怎么了?”   他却没有说话,手控着她的腰,胸膛抵在她柔软的身体,脸埋在她的脖子里,专属于她的味道从四面八方传到他的嗅觉神经里。   一点一点的蛊惑着他的神智。   低头就咬住,神慕一下吃痛,低声叫了出来,“西泽尔。”   他终于抬头,眼里闪着一丝丝的光泽,“慕慕,你专门来看我的吗?”   声音几分腻人,又仿佛还夹杂了别的情绪在里面。   神慕终于笑了出来,点点头,声音里有几分不满,“是啊,结果你让我等了这么久,自己跟其他的女人出去鬼混了。”   鬼混这两个字,她似乎用的格外的顺口,一点都没擦觉到偶什么不对劲。   他不由自主的捏着她的鼻子,低低笑,“你这是在吃醋吗?”   神慕微微嘟着嘴巴,小声的道,“她喜欢你。”   而且还跟他告白,在她在的场合,想到这里,她就更加闷闷不乐了,“她说的那些话,你有没有很感动?”   “感动吗?”他的手指摩擦着她的脸蛋,淡淡的道,“她说,她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神慕怔住,听着西泽尔的声音继续在她的耳边缓缓的响起,“可是,她怎么会明白,我有多喜欢你呢?”   她听着,忽视了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悠然的甜蜜,反手抱住他的腰。   “我也很喜欢你。”你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   ☆、第三百一十九章所以你全部都是假装的?   她也喜欢他吗?   他抬眸,手指抬着她的下巴,“慕慕,你会骗我吗?”   神慕彻底的怔住,他问得平常,但是她听在耳里,就像是被人打了一个闷棍。   他比她高了很多,尤其是这样的姿势,她几乎要仰着脸蛋才能跟他对视。   她的唇色都是白的,却还是浅浅的笑了出来,她闭了闭眼睛,轻轻的问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难怪,难怪他会这么反常,难怪,他回去喝酒,明明就不是真的醉了,却装成一副醉了的样子,难怪他会这么看着她。   你都知道什么了。   所以,果然全都是欺骗是吗?   他眯着眼睛,看着他面前的女子,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呢?他淡淡的想。   他勾唇玩味一笑,“也没什么,就是知道了一些大概是我应该知道的东西。”   比如她要嫁人了。   神慕依旧维持着她的笑容,“让你生气的是哪一件,告诉我?”   她想,她还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是知道什么了。   不过看他的态度,怎么也不会是她最害怕的那一件。   “看来你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多吗?貌似的确是不少。   “你在生气什么?”她执着的问道,仿佛这个问题有多重要一般。   其实神慕在这个时候想的并不多,她是有很多事情都瞒着他但是真的都不是故意的,不是不肯说,只是真的不能说。   无论是哪一件事情,他生气,她都理解。   西泽尔看着她无辜茫然仿佛真的不知道的模样,所有的怒气一下就飚了出来,都没有用,喝那么多的酒,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准备,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准备嫁给其他的男人。   胸口就是火辣辣的疼痛,肆意蔓延,什么都泼不灭。   看到她,甚至越烧越旺。   他拿着这个女人,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手指上的力气徒然加重,神慕甚至不得不皱着眉头,因为疼痛,她听到他阴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宫神慕,你是不是,准备嫁给东方祁?”   她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瞳孔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过,然后,眸色愈发的沉。   他只看了她一眼,但是她的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的念头。   她忍不住失笑,原来是这样。   难怪,为什么她跟他在一起,东方疏马上就知道了。   她原本以为他可以等她,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于是,神慕微微的抬高了下巴,淡淡的笑,虽然那时那样温婉的模样,但是整张脸上已经都没有了笑意。   “原来你都知道了,”她伸出手,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几分风情便泄露了出来,她笑了笑,“那就松手吧,西泽尔。”   “你没有解释?”冷厉的质问问出口,他才发现,原来他居然在等着她的解释。   解释,她轻轻的笑开了,那笑容淡得就像是一副水墨画,“你想听我解释什么?”   解释,她可以解释的话,就不用比等到今天了。   那样凉薄而漫不经心的姿态。   西泽尔忍住心脏蔓延开来的疼痛,冷冷的笑道,“所以宫神慕,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这些年,你装得温柔良善,全都是假的?”   她仿佛不解,挑着眉问他,“我哪里装了?或者我该问你,我哪里不温柔良善了?”   她的力气不是很大,却坚决的扳开了他掐着她的下巴的手指,兀自的轻笑着,“西泽尔,别这么看着我,我还没有做什么值得你这样深仇大恨的事情,”   唇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不过是分手而已,这世上每天都有情侣在分手。”   说着,弯腰捡起了之前掉到了地上的包,整个过轻描淡写,没有一点迟疑跟停顿的空间,“我想你应该不想看到我,所以我先走了,放心,以后都不会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着,就转过身子,笔直的离开。   他没有拦她,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维持着之前的姿态,低垂着头,从这个角度,谁都看不过去。   神慕出门,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来得及收起来,就看到她面前站着的女孩,正满脸的泪水,但是看着她的神色,却冷到了极点。   她只看了一眼,脚步一下都没有停,侧开她的身子往一边走去。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到后面的声音,“宫小姐。”   神慕停住脚步,转身,迎面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掌风袭来,她闭着眼睛,承受了这一巴掌。   末了,才勾唇,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蛋。   “我想,这个巴掌,是你该受的。”安沫甚至都没来得及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宫神慕,你到底是有多冷血?”   神慕并不怒,依旧笑着,“安小姐,你知道你打我这个巴掌,我可以让你永远消失在黑手党?”   安沫冷笑,“你以为你如今还会是教父捧在手心言听计从的女人吗?”   神慕摇着头,微微的淡笑,“何必需要他的宠爱,就凭我是叶门二小姐,你敢对我动手,黑手党就该给我一个交代,懂吗?”   她的脸上挂着笑,说话不紧不慢,整个人都是从容淡定,毫不在意。   安沫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不在乎离开黑手党,但是如果离开黑手党的话,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安沫不卑不亢,抬着眸,“二小姐,拿权势来压人这种事情,我没有想到你也会用。”   她一直以为,宫神慕这个女人,做的最过分的就只是,忽视教父的感情,但是没有想到,这么肤浅的事情,她做的这么顺手,这么理所应该。   神慕的唇角染笑,然而眼底都是讥诮,“手里可以用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用?”她轻声笑着,“我听说安小姐在黑手党立功无数,用了短短两年的时间就爬到了西泽尔的身边,难道,你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没有吗?”   安沫有种错觉,宫神慕的眼睛里有着什么其他的东西的,仿佛意味不明,但是等她仔细去看,她的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   ****************   ☆、第三百二十章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安沫不懂,她怎么可以这样狠心的,对待一个爱了他十多年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再抽她一个巴掌。   “宫神慕,你的心是铁做的吗?”她咬牙启齿,愤恨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么多年下来,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愤恨过。   这样薄情的女人,却偏偏能得到这样的深情。   难道,就真的如同俗话所说,好男人都爱坏女人?   神慕凉凉的笑道,“我这么多年不接受他,也总是有人这么问,我接受他给他机会了,现在还是这样的质问?”她挑着她好看的眉,嫣然的笑着,“我没有权利拒绝我不爱的男人吗?就因为他爱我,所以我就必须也爱着她,这样才不算是铁石心肠?这也的逻辑,未免太可笑了。”   安沫蓦然就怒了,她一直都是带着怒意的,但是,也一直都是隐忍着的,就算是刚刚那个巴掌,也只是因为实在忍无可忍,才直直的的下了手。   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的说着他的感情,她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十年如一日的,将她捧着,生怕她会不高兴,生怕她会受到什么委屈的吗?   她一忍再忍,却还是没有忍住,再度扬手,对准了她的脸,狠狠的扇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打到,因为宫神慕抬手便拦住了她的手,然后一个反手,另一个更狠的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   安沫被打得脸都侧到了一边,她的力道,几乎比她两词出手加起来的力气都要用得大。   甚至,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宫神慕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气,冷冽的,冰冷的。   血腥味涌入喉咙,涌出了唇,顺着唇角慢慢的往下流。   这么大的力气,这么精准的角度,安沫想,她一定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温婉无害,否则不会甩出这么专业的巴掌。   “安小姐,”宫神慕淡淡的笑着,“看起来,我们天生就注定了是敌人,下次见。”   说完,就将手里的包提上肩膀,然后转身,笔直的身形,只留下了一个干净利落的背影。   她站在楼梯口,直到那女人的背影消失。   “她打了你?”冷漠的声音在耳边淡淡的响起,安沫这才回过神,下意识的想要掩住自己的伤口。   但是没有办法,她的唇角还在流血,连脸都在几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肿了起来。   一看就知道被人打了。   她抿唇,低声道,“抱歉教父,是我先动手打了二小姐。”   她不知道如今的宫神慕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她打了她,想必他还是会心疼的。   毕竟,爱一个人,是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   西泽尔看了她半响,淡淡的道,“安沫,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敢对她动手。”   安沫低头,但是背脊仍旧是笔直的,她说,“我知道,教父,我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多不该对宫神慕动手,哪怕就是她的身份,也不是她可以冒犯的。   但是,她确实已经打了,而且,她一点不后悔,即便是马上要接受惩罚。   “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做,是谁这么教你的?”西泽尔的声音里蓦然多了几分冷厉跟嘲弄。   安沫有几分难堪,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她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模样,静静的道,“虽然也许您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在我眼里,教父是神一般的存在,我不能容忍,她那么伤害您。”   神慕一个人走了很久,她从城堡里出来,就沿着笔直的街道走着,没有主动拦车,直到一辆的士主动在她的身边停下,她才想都没有想就上车了。   脚一离地,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像是虚脱了一般,倒在了作为上。   她仿佛没有了知觉一般,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号码。   然后打开车窗,任由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   “月卓,我要去巴黎帮我准备飞机,”她的声音静得就像水一样,还是流在深处没有动静的水。   月卓迟疑了一下,却还是问出了口,“您不是去了罗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还在这个时候去巴黎。   神慕任由风灌了进来,吹乱她的头发,她笑了笑,如果那也算是笑的话,“如你猜测,我跟他闹翻了,”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您还是不愿意告诉他吗?”   以他跟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她在这个时候去找西泽尔,应该就是准备告诉他的才对。   “上次苏颜要你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神慕绕开了话题,淡淡的问道。   “还没,”月卓提起这个话题,有点惭愧的意味在里面,“他从越狱之后所有的资料都紧跟着被销毁得一干二净了。”   “苏小姐第一天上班那晚因为报错了地址差点被人抢劫了,是他救了她,第二天那三个抢劫犯在市区里碰到了苏小姐,又准备劫持她,后来三个人都被杀死在了郊外。”   神慕抬起眸,“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跟着颜颜?”   她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看一眼就知道,反正肯定不是有事没事刚好可以跟你巧遇两次的人。   “应该是的,”月卓道,“他为苏小姐挡了一刀。”   神慕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淡淡的问道,“他有没有跟颜颜发生过关系。”   月卓正在犹豫要不要跟神慕说这件事情,没想到她会主动的提起,毕竟她的打算是,如果找不道温落,苏颜可能会成为她的嫂子。   “有,”他是手下,只会据实禀报,“第一天,苏小姐就被他拖进树林,大概应该是强制发生关系。”   “后来因为他为了救苏小姐差点没命,又因为苏小姐以为他是通缉犯,所以不敢送医院,只能放在她自己住的自己照顾。”   至于其他的,月卓就没有多说了。   神慕半阖着眼睛,她只能想到一个人,“他现在还在被通缉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给我查安沫   “没有,”月卓很快就回答她了,“他是很神秘的存在,仿佛是透明的,我们几乎找不到他的真实资料。”   是他吗?风绝。   只是,如果是她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出现?   但是没有什么男人,会轻而易举的为另一个女人挡刀,还在是伤得那么严重的情况下。   颜颜反应不过来,不代表她会不知道。   “你继续查,从风绝的身份上查,颜颜曾经说过,风绝的身家比他的身份更值钱,我怀疑他其实还有其他的身份。”   这世上有钱人很多,但是有钱是分层次的,据她所了解的,风绝在军界绝对算不上什么贪污的军官,就算是名声远播的大将军,也不该像他那么有钱的。   “是,我知道了。   神慕揉着自己的眉心,整个人都疲倦到了极点,这种疲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灵魂上的。   她还没有开始打仗,就已经觉得自己累到极致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结束这个话题,月卓沉默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您为什么会选择跟教父分手,有他帮您,一个东方家,根本不在话下。”   神慕仰着脸蛋,笑了出来,声音变得薄如蝉翼,“因为如果我爱他的话,我就会死,所以,在他跟活着相比,我选择活着。”   更准确的说,不是她死,就是他死,所以,她宁愿不爱了。   “月卓,”神慕说了这通电话的最后一句话,“安沫,给我查她。”   挂了电话,她放任自己整个身体都瘫软在座椅上,闭着眼睛,除了享受风吹过身体的感觉,其他的什么,她都选择了忽视。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月卓办事的速度永远都是神速,她刚下出租,飞机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一次她没有选择坐客机,直接就是动用了叶门的私人飞机。   本来罗马就也有叶门的分布,找一架飞机,算不上什么难事。   下了飞机,她就打了个电话,“书儿妈咪,我来巴黎了,可以收留我吗?”   南书儿是修斯的母亲,她跟夏堇是孪生姐妹,算是神慕跟宫子翊的姨妈,但是他们一般都会直接通称为妈咪,因为夏堇跟南书儿的姐妹关系极好。   南书儿声音温婉,边调侃着她,“稀客,慕慕很多年不来看我了。”   “怎么会,”神慕浅笑,“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书儿妈咪的。”   南书儿也不拆穿她,笑着道,“赶紧过来吧,我正准备弄晚餐呢,对了慕慕,不准备住多长的时间?”   “两个礼拜吧。”她还是笑道。   东方祁会来找她,这两个礼拜。   “好,我会叫人准备房间。”   然后,电话挂断了。   神慕从机场出来,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只是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小行李箱,是她让月卓让人准备的。   黑色的长发,戴着茶色的眼睛,白色衬衫。一出现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   “神慕。”她才刚走出机场的出口处,就听到身后有温润的声音响起。   她停了下来,站住脚步,回头。   英俊的男子一身休闲的打扮,正笑得一脸温雅的看着她,他半倚在栏杆上,看上去也是很风度翩翩,很是迷人。   取下墨镜,她淡淡的笑,“东方大少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没有讽刺的意味,但是都是讽刺的内容。   恐怕她还离开罗马,他就已经到了巴黎,连她到哪个机场,都知道了。   东方祁并不在意,只是温和的笑,“坐飞机累吗?”   肯定很累,从伦敦飞到罗马,再从罗马飞到巴黎,中间还吵了那么一架,甚至多动手了。   她很累,甚至都可以隐隐从脸色中看出来,虽然她掩饰很好,看上去很休闲的模样。   “还好,”神慕的回答很中庸,“你特意来接我的吗?”   他淡笑,“不然呢?”   “哦,麻烦你了,”她很自然大方的将手里的行李递给了他,“那就送我去温尔克家吧,谢谢了。”   她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好,至少……她在西泽尔面前不是这样的。   但是也不算多差,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却又无法捉摸的距离,温温的,乍一看很舒服,其实都是疏离。   她不亲近他,这个他当然那知道,甚至,宫神慕很少亲近任何人。   将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神慕坐了进去,他才自己上了车。   车行驶在车流中,他笑着道,“不准备带我去你家吗?”   呵呵,真是自欺欺人,明明知道,那不是她的家。   入戏还真是快。   她不咸不淡的话,“你这么希望的话,没有问题。”   反正迟早都是她需要面对的问题,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东方祁倒是有点微微的诧异,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料到宫神慕真的会答应。   神慕想的很坦荡,她已经准备订这个婚,那么,她跟东方祁的关系,也就必须要爆料出去。   华安的实力还有她在叶门的地位,或者对西泽尔而言的地位,是她对东方疏的全部意义。   等到东方祁按着她的指导把车子停好,然后两人从车上下来,神慕直接挽住了东方祁的手臂。   东方祁再次微微的挑眉,看着他身边安静淡然的女子,没有多说什么,脸上带着他一贯的笑容,缓步走进了别墅的客厅。   看得出来宫神慕对这里很熟悉,至少,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南书儿接到她的电话,早就在客厅里等着了,威洛还没有回来,所以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当神慕挽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进来的时候,她微微的愣住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但是南书儿是什么人,处变不惊,修养礼貌都是她的标签,看他们进来,她就已经站了起来。   “书儿妈咪。”神慕松开挽着东方祁的手,甜美的笑着。   东方祁又是一阵意外,他看得出来,宫神慕是真的亲近这位华安国际女主人的。   “慕慕,”南书儿唇角含笑,视线落在东方祁的身上,“这位是……”   ☆、第三百二十二章这是我男朋友   神慕波澜不惊,唯有对着南书儿的时候眼里才有几分暖意,那是真的笑意在里面,她浅声笑道,“这是我男朋友,东方祁。”   南书儿面色不变,只是眼皮微微的挑起,没什么很大的情绪变化,她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染着笑容,看起来很温暖,给人一种相当舒服的感觉,“慕慕的 男朋友啊,”   她嗔道,“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早说呢,”   神慕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南书儿默念,喜没有,惊倒是很大,神慕突然冒出来一个男朋友,还是西泽尔的死对头。   她看着很愁,难怪堇儿总是念叨着女儿让人愁。   她简直无法想象西泽尔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慕慕,你真的确定,你找东方祁,不是一个巴掌砸到西泽尔的脸上吗?南书儿也算是阅人无数,但是慕慕这小姑娘是怎么想的,她这一时,还真是看不出来。   不动声色,她脸上带着笑,“慕慕,你的男朋友你不先带回去给你妈咪看,带到我这里来,她会吃醋的。”   自己的话一出口,她就隐隐的有了种感觉,为什么神慕不带他直接去叶门,反而来这里?   神慕淡淡的笑,“书儿妈咪,叶门二小姐的身份,不适合跟祁在一起。”   是不适合,而且是很不适合。   所以其实她一直以为,神慕最终还是会跟西泽尔在一起的,他们青梅竹马,西泽尔很爱她,连身份都是最匹配的,而她,也一直都没有明确的拒绝过。   谁知道,事情突然一下有了这么大的转折。   东方祁是东方家的大少爷,南美有名的大军长,她就是想不知道,也都太为难了。   “这样啊,”南书儿眼里都是笑,不动声色,“慕慕,先吃饭吧,你们去坐着,我打个电话给威洛,他应该快回来了,”   神慕点点头,乖巧的应道,“好的。”   看着他们往餐厅的方向走去,南书儿拿起电话,打给自己的丈夫,“威洛,回来了没有?”   温尔克先生瞬间觉得受宠若惊,他家书儿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会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家了,“在路上几分钟就到了。”   “那你快回来吧,”书儿压低声音,“慕慕回来了。”   难怪有兴致催他回家,威洛懒懒的道,“她不是常常来吗,也没见你以前这么催我。”   书儿顿了一下,“她带了男朋友回来了。”   威洛静了三秒钟,很淡定的问,“不是西泽尔?”   “不是。”   “靠,”温尔克先生爆粗口,“她看上哪家的男人了?”   书儿凉凉的道,“你快回来吧,敌人到哪里都是对手。”   黑道上是对手,情场上是敌人,果然是,一场孽缘。   书儿偏心西泽尔,那是肯定的,西泽尔是她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其他不说,对慕慕是一百个痴心。   威洛果然是光速,她前脚才进餐厅,人还没坐下来,他就后脚跟了进来。   书儿深深的觉得,温尔克先生就是来看戏的,才会这么迫不及待。   神慕跟东方祁一见威洛进来了,两人都连忙起身。   “爹地,”她反正叫自家的爹地叫爹地,叫温尔克也是叫爹地。   说起来,威洛是小时候最疼她的人了,弄得墨白还连连吃醋,说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   东方祁紧跟着神慕,温雅谦逊,彬彬有礼,“温尔克先生,”   一手打下了华安,如今的商业帝国。   威洛扫了一眼两人,唇上似笑非笑,慢斯条理的拉开椅子在书儿的身边坐下,也就是东方祁的对面。   拿着餐盘里的刀叉,威洛淡淡的笑,算不上特别的疏离,但是也不亲切,当然这样的态度对东方祁来说恰到好处,但是对神慕而言却是偏于冷淡了。   “慕慕,”他笑,“你也太不厚道了,交个男朋友,要结婚才带回来给人看。”   漫不经心的语调,“你确定你家妈咪会接受东方先生这么正义凛然的身份?”   东方祁的身份,华安自然是无畏于接受,他的女儿配的起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男人,但是,夏堇那性子,就很难说了。   夏堇虽然一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她护短,她要是一门心思护着西泽尔,那事情就会很难办了。   当然,他一点都不关心,他怎么都是看西泽尔比较顺眼,虽然他跟他老子实在很像,谁让他跟他老子是好兄弟。   东方祁仍旧是十分温雅的模样,“叔叔,我很爱慕慕,我相信宫夫人应该最在乎他的女儿可以幸福。”   呵呵,温尔克先生心里很冷艳的想,你是八点档肥皂剧看多了吗?   当然,他什么都没说。   吃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威洛抬头若有所思的问,“慕慕,你准备住在这里多久?”   神慕抬头,还是一脸的笑容,“两个礼拜,可以吗?”   威洛笑得宠溺,“怎么会不可以,你想住多久都可以,”然后,话锋一转,“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叫西泽尔一起过来吧,反正你们以前都是一起来这里的。”   他说的浑不在意,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书儿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吃晚餐,神慕的脸色僵了一瞬,随即温婉却又风轻云淡的笑,“爹地,他不会想看到我的,别为难他,也别为难我。”   闹得这么严重,南书儿挑眉,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西泽尔不想见神慕的一天。   这是不是意味着,要变天了?   “他敢,”威洛勾唇,“放心,他不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惹你伤心。”   看他的态度,虽然是三言两语的几句话,但是,已经是无可动摇了,这点神慕很清楚。   垂眸,她没有多说什么了,但是,口中的食物却变得没有一点味道了。   他会来吗?   恍惚的笑。   ☆、第三百二十三章西泽尔欺负你了吗   神慕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这是她从小到大每次来这里住的房间,其实她一直都处在漂泊的状态中,尤其是十六岁以后。   让她安心的地方不多,但是书儿妈咪的家里算是一个。   敲门声响起,神慕才缓过神来,是很有规律的声音,一下一下,动作不轻不重。   她连忙起身去开门,果然看到南书儿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东西,是一份简单饭菜,两个小炒的菜,一小碗汤,一碗小米饭。   “书儿妈咪,”她睁大眼睛,有点不知所措。   南书儿也没有说话,直接进了房间,将手里的饭菜摆在沙发前的小桌前前,笑容温浅舒适,“我看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估计你坐飞机也不爱吃东西,一定会饿的,来,我亲自炒的,给个面子。”   神慕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她很愧疚,“对不起……”   这么晚了,还让她亲手下厨给她准备吃的。   书儿淡淡的笑,“过来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几步走了过去,坐到南书儿的身边,伸手扶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食物很对她的胃口,香辣多汁,她看着不食人间烟火,口味着实不淡,热气腾腾,蒸得她的眼睛都变得湿润了,心脏酸软疼痛,但是眼泪始终都没有掉下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怪,在艰难或是难堪的情况下,会变得很坚强,比如她跟西泽尔说的那些话,比如她被安沫甩了一个巴掌。   但是,越是温馨,越是被温暖包围,心里藏住的委屈就越是容易泄出来,她没有抬头,始终都是低头吃饭。   “慕慕,”南书儿淡淡的开口,“西泽尔欺负你了吗?”   神慕一怔,摇摇头,“怎么会?”   准确的说,其实算是她欺负他了。   她说了些什么话,其实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但是不用想起来也知道是些很难听的话,否则他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也不会任由着就这样走掉了。   大概,他是真的对她死心了。   “那就是你欺负他了。”南书儿还是笑着,语气里带着一抹调侃,并不认真,并不严肃的样子。   她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的一顿,很快就抬脸笑了出来,“妈咪,我们没事的,你别担心。”   怎么可能会没事,这都看不出来,她南书儿就白活这么多年,白看了这么多人了。   在餐桌上,威洛一提西泽尔的名字,她就连饭都吃不下了。   但是,神慕不愿意说,她也不会逼问。   “你真的喜欢东方祁?”   “嗯。”她轻轻的答道,“妈咪,他很好,只是你们都觉得西泽尔更好,但是对我来说,西泽尔不是我想要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   她这么说,南书儿就没话说了,她看着安静吃着东西的女孩儿,若有所思。   南书儿一直等到神慕吃完东西,才离开,她本来要自己带着碗筷出去,但是神慕还是执意自己拿到了厨房。   回来的时候,笔直的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中。   电话震动,是月卓,她接了下来。   “有温落的消息了吗?”她沉着声音,将刚才的阴霾暂时放下,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情上面。   “您没有猜错,”月卓的声音很紧绷,“虽然暂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风绝,但是温小姐应该是被他带走了。”   果然是他?   带走温落,他想做什么?   “你们查到温落的踪迹了吗?能不能找到她在哪里?”   “很困难,”月卓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基本不可能,至少在短期内,在她哥哥结婚之前,是不可能的。   神慕的眼睛里滑过一抹暗色,她淡淡的道,“如果他是风绝,那么你猜,你绑走温落的目的应该是什么?”   低头,拳头摁在自己的眉心,他难道还是想借温落来对付叶门吗?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该有动作了。   任何动静都没有,而且,神慕感觉不到他想对叶门动手,如果有,他们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月卓锁眉,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道,“我只是想,如果没有温落,那么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老大只能娶苏小姐。”   神慕屏住呼吸,“你的意思是他为了让颜颜嫁给我哥?为什么?他不是很爱颜颜吗?”   这个问题的可能性不多,只要稍稍的思考,就可以得出结果,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风绝跟她一样。   要么,他们之间有什么误解。   苏颜不记得他了,他是不是以为,苏颜不爱他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月卓,给我放一条消息出去,黑道也好军界也好政界商界也好,全部都要知道。”   她不确定,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风绝,怎么身份变了,连长相都变了?难怪叶门找不到人,风晔都找不到人。   所以,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逼他出来。   她接下来,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月卓,她的声音始终都维持在一个语调上,不急不缓,没有任何的波澜。   “是,我知道了。”   月卓恭敬的答完后,又默默的还是开口问道,“二小姐,您跟教父真的不可能了吗?也许,不一定要做的这么绝,之前你们在一起,不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翻脸?”   如果不是想不通,月卓不会这么问,如果不是关心她,月卓也不会这样问。   神慕淡淡一笑,“月卓,我身边的人,有需要怀疑的人吗?”   月卓沉默了一会儿,肯定的道,“没有。”   她所有的手下,都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所有的背景绝对不会欧问题,且她真正信任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就只有他。   “那么,”她继续淡淡的道,“东方疏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我跟他在一起了呢?”   ☆、第三百二十四章她成了女配?   铺天盖地的消息,苏颜是当事人,她不可能不知道。   北美军界高官权贵,风绝的华丽三角恋,全部都是登的八卦杂志,当然这种花边行新闻没什么可能会登上正式的报纸。   苏颜人在叶门,手里拿着一份全英文的报纸,她视线的所有焦距都停留在报纸上的那张脸上。   风绝。   她忽然想起在,慕慕曾经问她,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风绝的男人。   那时神慕的目光隐晦。   她还没来得及看文字,只是安静的,细细的端详那张脸。   他长得很好看,这是她的第一直觉,立体的五官,轮廓的线条冷硬,眼睛都是冷的,即便只是照片,也可以隐隐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漠。   指尖不自觉的慢慢的覆上他的眉眼,看不出,更加感觉不到任何的柔软,但是,她看着他的眼睛,总有一种莫名的很熟悉的感觉。   在哪里看见过?她伸出食指压住自己的眉心,努力的想要翻滚自己的回忆。   她是见过这个男人的,在飞机上,子翊曾跟他视频对话过,他甚至跟她说过话,只是,她没有开过口。   凝视报纸上的照片,再回忆那唯一的见面,她努力的想让这两个人重合,却始终觉得不对劲。   是因为照片跟真人总是有区别的原因吗?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是两双不一样的眼睛?   脑子里的神经都仿佛纠葛到了一起。   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然后才开始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报纸上的内容。   三角恋,新欢旧爱,苏颜的唇角抽搐,真是无比纠结又狗血的故事。   风绝,顾小诺,还有她自己。   她越看,眉毛就越是纠结,她被强抢?她爱上了囚禁自己的男人?她差点被情敌卖给墨西哥毒枭?她的情敌很多?她秒了司令家的大小姐?然后又被名不见经传的灰姑娘给秒了?   她还流产了?她还失忆了?   于是她最后被灰姑娘秒得渣都不剩,连着记忆都没有带走远走他国了?   她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靠,她是演了八点档的女配吗?还是在全世界人民的眼皮底下?   苏小姐心底沉睡的小人愤怒的崛起,靠之,这都是些什么事?   她最后抖着手看了一眼那个完胜她的叫做顾小诺的女人,摸着下巴,不淡定了。   笑话,灰姑娘要是长这样,就不可能一直灰着,她要是真的一直灰着,第一,上帝太公平,胸大无脑,实在蠢的人神共愤,第二,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顾小诺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跟她比起来,她苏颜才是真的灰。   苏小姐一不小心入戏了,默默四十五度角忧伤中,难道灰姑娘真的不流行了咩?   她闷着一张脸,继续默默的思忖,这些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问一问慕慕就知道了,她想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打给了神慕。   电话过了响了好几下才被人接起。   “颜颜。”   苏小姐捏着自己的衣角,“报纸上有我的新闻。”   “嗯,我知道,”神慕说,“是我放出去的。”   “什么?”苏颜睁大了眼睛,脑子一下没转过来,“是你放的?为什么?”   其实她更想问,是不是真的,还是都只是编的?   按照常理来推断,应该不大可能,她跟叶门是什么关系啊,风绝跟叶门是什么关系啊,她怎么可能会跟风绝有那样不正当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不正当就不正当,为什么她还是女配?!不能原谅这一点。   “颜颜,”神慕没有直接回答她,反倒是问道,“你希望是不是真的?”   她?苏颜垂着睫毛,她希不希望,跟是不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被抢,被强,还被甩,甚至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记忆,怎么听都不是愉快的回忆,慕慕,换成谁,都不会想的。”   “如果你爱他呢?”神慕静静的问,“如果你爱他,你也一点都不希望想起跟他有关的过去吗?”   哪里有什么如果,神慕怎么会问这样的如果,她会问,就代表是真的。   难怪她不愿意说,原来是他有其他的女人了。   苏颜笑了笑,“慕慕,你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些事情,告诉你,你想做什么?”   “温落在他的手里。”   苏颜半响都说不出话,“为什么?”她很茫然,完全不理解。   “为了让你顺利嫁给我哥。”   她的呼吸顿时沉了,声音尖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爱你,但是他以为你爱我哥哥。”   这一句话,苏颜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轰了下来,里面都是嗡嗡的声音,她甚至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样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就像你是沙漠里就要渴死的人,但是面前有一杯水,你努力的想要得到它,但是无论你怎么用力,你就是拿不出,哪怕,它跟你的距离,就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厘米。   明明都是她的过去,但是她就是一无所知。   “颜颜,”苏颜没有说话,神慕继续道,“我要把温落救出来,你可以帮我吗?”   苏颜没有任何考虑,神慕让她帮什么忙,她当然只能照做,“你说。”   神慕想了想,还是在三秒钟里做出判断,其实她走到现在,已经是破釜沉舟,如果那个男人不是真的风绝,那不仅回你赔上温落,所有的事情苏颜也都知道了。   现在的风绝不是真的风晔,这件事情她暂时不打算告诉苏颜,事情太复杂了,她想不起来,不知道怎么接受。   而且,她最担心的是,如果那人真的不是风绝,事情会收不了场。   就赌一把,如果他是风绝,她就不相信,他会不出现。   苏颜,风绝是无论如何不会要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重逢   苏颜坐在飞机上,她的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手边上一杯温热的牛奶,她还可以闻到奶香的味道,是她很喜欢的味道。   飞机从伦敦飞到纽约,她去找那个叫风绝的理由。   慕慕说的。   对于这个据说她爱过,但是已经抛弃了她的男人,苏颜心情很复杂,但是要是说他抛弃她了,他现在又为了她把温落抓了。   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神慕不肯说,让她自己去找风绝,去就去吧,反正她没有多的事情可以做,有些重要的事情不记得,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但是,手紧紧的握着放着牛奶的杯子,心里的忐忑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摸着左手上的金色手表,她低着眉眼,若有所思。   是那样的吗?为什么从来不来找她?   苏颜想起了什么,牙齿慢慢的咬上唇,其实,她没有告诉神慕,不管她跟风绝以前是什么关系,或者,现在他爱不爱她,她爱不爱他,都没什么区别了。   因为,他们不能在一起了。   她曾失身另一个男人两次,别说他不能接受,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即便是失忆了。   闭上眼,她轻轻的笑了出来,真的只是失身吗?还是,其实她是动心了。   她从来不肯承认,但是现在却被逼着,只能承认,她真的有动过心。   哪怕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甚至,她对他就是真的一无所知。   是他第一次救了她?还是他为了她挡的那一刀?   她的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白云若有所思,就在她准备端起桌上的牛奶准备喝的时候,一阵猛烈的摇晃起来。   她没来得及防备,身子一下就往前倾去,然后那杯牛奶也都倒在了她的身上,她只来得及想,幸好已经没那么烫了,否则飞机上都不知道有没有药。   震了这一下,苏颜原本还以为刚才只是机身不稳,晃一下就不会有事了,谁知道才停了半分钟不到,她连站起来的时间都没有,摇晃就来的更加厉害了。   她只能用力的抓着桌子,不让自己倒在地上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虽然是坐飞机的次数很多,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么有遇到过,但是因为坐的是客机,就算是遇到乱流,也立刻会有乘务员用广播说话。   苏小姐很胆小,她是需要安抚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任何人出来,神慕派来保护她的保镖都去哪里了?   她一下就变得不安起来。   不应该是这样啊,一般如果出事了,也立刻会有人出来解释,但是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她害怕,勉强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的喊道,“有人吗?”   飞机摇晃得更加厉害了,她几次都差点摔倒了。   她心里更慌,就算是遇到乱流,也不会晃得这么厉害,是出事了吗?   有人劫机?   这个念头才出来,她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变得很近,还没转身,后颈上就是一击重力打了下来,然后她就迅速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晕倒在黑暗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叶门的保镖不会这么弱,居然在飞机上被人动手了。   一定是慕慕故意卖了她?   要卖了她也跟她打个商量有点心理准备啊。   然后最后一抹意识也消失了。   疼痛,脖子后面是隐隐的疼痛,苏颜还没睁开眼睛,意识模糊,只觉得自己躺在一个很柔软的地方。   嗯,很柔软很柔软,软得像是棉花糖一样,她有种自己就是童话里的豌豆公主的错觉。   翻身,然后缓缓的打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乳白色的蚕丝被,看起来很华贵,盖在她的身上也是异常的舒适柔软。   她转动着眼珠,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   非常有异国风格的房间布置,当然,她所说的异国情调,指的是不同于应该的风格,英国人相对比较古板,严肃,因此格调也比较偏冷色调。   但是,这个卧室却是处处都透着一种浪漫的情调。   她起身,坐了起来。   这里不是英国,也不是美国,她甚至都不用走出去看,就可以直觉的感觉到。   那这是哪里?   她被慕慕卖给谁了?   掀开被子,赤着脚就下了床,地面上是年代久远的木质地板,踩在上面很舒服,并不会凉,反而是很舒服的感觉。   笔直的走到门口,手还没有碰到门把,门就在她的面前忽然被打开了。   苏颜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蓦然的睁大了眼睛。   “龙瀚,我的名字。”男人眸光如海,沉静的而看着她。   苏颜对上他的眼睛,忽然笑了出来,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立刻看到他似乎很不悦的模样,歪着头,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她现在是真的觉得,她特别的傻。   她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凭着她的智商,也想象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了解面前的男人,但是她算是理解神慕,至少她基本可以猜测,神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等他再度开口,就静静的问道,“可以放掉温落吗?”   她说不出她现在是什么感觉,庆幸?生气?   都没有,因为她忘记了有些事,然后他们又骗了她很多事情,虽然很有可能,大部分都是为了她好,她明白。   她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原本,他对她而言,就是陌生人。   “颜颜?”他皱着眉,低低的叫她的名字。   苏颜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可以放了温落吗?我不会嫁给宫子翊。”   死揪着温落的话题不放,其实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好。”他点点头,但皱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平。   不管怎么样,听到他答应了她,苏颜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神慕的心愿,她也不希望温落会出事,还是因为她。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那么讨厌我。”   ☆、第三百三十六章和好(1)   她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没有露出其他的什么痕迹,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我没有讨厌你。”他平板的陈述一个事实,他怎么可能会讨厌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那都不是讨厌,那要怎么才算是讨厌。   苏颜觉得她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但是她不想问这个男人。   她仰着脸蛋,笑了笑,“我想知道,你抓我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救我两次,我都还给你了,应该是互不相欠吧?”   “去纽约干什么?”   苏颜眯着眼睛,笑容淡了很多,“我的问题你不肯回答,我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问答游戏这种事情是要讲究公平的吧?凭什么不回答她还想让她回答他的问题。   男人沉默了几秒钟,才淡淡的开口,“如果你想走,我会送你走。”   苏颜的怒火瞬间就飚到了极致,她甚至还想清楚她到底在怒什么,就已经气急败坏的,冷冷的看着英俊的男人,“我现在就想走。”   现在就想走?他皱眉,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拧眉,“不行。”   “为什么不行,不是自己说可以送我走的吗?”   “你找我做什么?”他盯着她的脸蛋,视线的焦距全多在她的脸上。   她找他做什么?他说得平静,但是话出来就像是投掷了一枚炸弹在她的脑海里。   她果然是……   苏颜咬牙启齿,几乎要将唇咬破,“你刚才才说你叫龙瀚。”   他点头,“这是我现在的身份,我原本的身份被我弟弟占了,”他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不准备要回来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不准备再做风绝了是吗?   苏颜看着面前的男人,恨不得一个巴掌甩过去。   这是她的男人,他才是风绝,她的脑海中忽然有了这样的认知。   苏颜觉得很头疼,侧过身子就要避开他从门出去,她需要认真的想一想,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风绝明显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伸手就轻易的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怀里,且顺势带上了门。   她被抱在他的怀里,坚固如铁壁的手臂箍着她的腰,让她没有办法从他的怀里出去。   他低头,嗅着她的头发,“你去找我,所以我以为你想见我,”他顿了一下,放淡了语调,“放心,我不会为难你。”   苏颜冷笑了,“如果这都不算是为难,那要怎么才算为难?难道还要像当初我被抢劫一样,那才算是为难吗?”   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过她想要嫁给子翊了?她根本就没有说过。   她要是真的想嫁,就不会离开叶门了。   她如果真的爱着子翊,第二次就不会轻而易举的让他得手了。   他妈的,她是这么随便的人吗?苏颜很想爆粗口。   风绝抱着她的手僵硬了一瞬,但是还是没有松手,他一言不发,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力气大得几乎要揉进他的骨血。   脸埋在她的发间,近乎虔诚的吻着她的发,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柔软,几乎让他的身体都疼痛了。   苏颜卯足了力气想要挣扎,她讨厌他这样抱着她,她讨厌他这幅他多么爱她的模样,她更讨厌,他这一身,莫名其妙,伤痛着的样子。   “我忘记你了……”她还是渐渐的失去了力气,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忘记了他,不对,她在美国所有的记忆都成了空白,连子翊也是。   神慕说,是因为被人动了手脚。   她没有想到,听到她的这句话,他的身体极其细微的震动了一下,因为身体紧紧的贴着,所以她可以感觉到他极力的控制。   “颜颜,”连声音里也是极力的压抑,“对不起,”他说着什么,声音很模糊,“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让她出了事,是他亲手把她交给宫子翊的,那么,他又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跟他在一起,要求她记得他?   她忘了他,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心脏的痛楚还是无法消减半分,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浓烈。   看到报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他几乎一脚就踢碎了书房的茶几。   他越是用力,她身上就越是没有力气,一点点的软在他的怀里,他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没有保护她是什么意思。   她唯一知道的是,他这样抱着她,她就觉得自己越发的委屈,咬唇,低低的问,“顾小诺是谁?”   她一直记着这件事情。   风绝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苏颜会突然说起个不相干的人。   “风晔的女人。”   她不知道风晔是谁,但是因为就是那个冒充他身份的人,有病,苏颜想起那张脸,心里愤恨不已。   “为什么报纸上说你喜欢她?”她还是觉得很别扭,不知不觉就刨根问底了。   “她跟你没有关系,”她问那个女人干什么,他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苏小姐之所以耿耿于怀,主要是她觉得顾小诺实在是个美人,她一比就立刻自惭形秽了。   她又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也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她,所以心里一点都不自信。   女人总是比自己美丽的女人带着天生的敌意,只是后天的克制会决定这样的敌意是强还是弱。   苏颜想起报纸上那个美丽夺目的女人就不悦,不满的嘟着嘴巴,那样一定是神慕编出来坑她的,太过分了。   风绝一直在凝视她的面容,苏颜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也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视线有多灼热。   她的模样娇嗔可爱,活色生香,他一直没有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脸蛋,原本以为她会有很大的反应,毕竟他刚才才说随时放她走,现在又偷吻她,她肯定会不高兴。   ☆、第三百三十七章和好(2)   苏颜没有反应。   脸蛋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染成了嫣红色,很好看,很迷人。   “颜颜,”大约是见她的脸色好了一点,风绝依旧搂着她的腰,温声,“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想了想,抬着眼睛去看他,她觉得他以前常常这么抱她,因为她老感觉这样的姿势很熟悉,很自然,甚至,很温暖,她很喜欢。   才漫不经心的这样想着,苏颜立刻清醒过来,她这算是……接受他们的过去了吗?   轻而易举的,没有多想什么就接受了。   从逻辑上来说,他可以把她绑过来,而且貌似还是不费吹灰之力,肯定是慕慕默认了的,她默认他这么做,就等于确认了他的身份,以及,他跟她的关系,所以她不用担心欺骗。   还有就是,她觉得,她大概,应该就是,真的很喜欢他的。   也许记忆可以消失,但是感觉是不会的。   她当初在监狱里看到他,又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要给他看伤,其实也是因为潜意识吧……人的缘分跟感觉就是没有办法解释。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怒火开始慢慢的变得甜蜜。   当然,是心里甜蜜,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她板着脸,“你不是说要放我走吗?那这么抱着我干什么?”   力气很大,真有点勒疼她了。   苏小姐默默的想,他以前一定总是欺负她,否则她怎么看他现在的样子,都有种想要狠狠欺负回去的欲望。   “颜颜,”他缓缓的开口,“放掉温落,你回去怎么办?”   她看着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担心她似的,她真的想不通,这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没有她,子翊娶了温落,她也最多会伤心一下,伤心完了,她也就继续生活。   她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干脆做了她。”   他沉默了一会儿,便安静的道,“嗯,那好。”   留着确实是个定时炸弹,还不如做掉。   苏颜吓了一条,这人都分不出什么是玩笑话吗?   “不要,”她连忙道,一想起他杀那三个人的狠劲,她就深深的觉得,这个男人杀人,真的是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命在他眼里就是不值一提,难怪他不想再做风大军长。   这么血腥的性格,果然是不适合。   “我不想她死,我跟她没仇,你别动她。”   他看着她的脸,锁眉,她一下说要杀,一下说不杀,他不懂,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苏颜一眼就看出他不解的样子,抓着他的衣服,“我真的跟她没仇,也不想她死,我只是说笑而已,你别当真。”   “那你怎么办?”只有杀了温落,才能保证她可以顺利嫁给宫子翊。   几乎只要这么一想,他心里的剧痛就是一阵碾过一阵。   她看见他眼底的黯然跟无奈,心一下就软了,她原本就是很容易心软的人。   无奈,却还是心里甜蜜,她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子翊,我有说过吗?我什么时候有说过,你想一想,好还的想一想。”   她徒然亲密的动作让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脸上嫣然甜美的笑容,“我不记得你了,我从纽约回叶门的时候,跟子翊一起被攻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跟你有关的事情都忘记了。”   她的声音软濡,很好听,落在他的耳里,仿佛巧克力一般,将他的心都融化了。   “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对不起。”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笑眯眯的道,“不过现在没关系,我知道你才是我爱的人。”   她大概可以猜测到,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他会表现出那么不喜欢她的样子,因为她跟子翊在一起了,他以为她莫名其妙的就不爱他了。   这种事情不管落在谁的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所以他恨她,她理解。   她一直都觉得,她的生活像是缺失了一块,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在,怎么会不难受呢?   她被他抱着,心里觉得无比的满足。   风绝半响都没有动,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他一直以为,因为在墨西哥的时候,他当着她的面扔下她,所以她一直心有怨恨。   又因为宫子翊救了她,所以她再一次爱上了他,毕竟,那本来就是她喜欢了十多年的人。   所以,她这么说的时候,他几乎是不敢置信。   仿佛溺水已久的人,忽然被人拉上了岸。   他一下失了控,手捧着她的脸,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爱她的额头,“颜颜,你再说一次。”   她笑着,伸手将他搂得更加紧了,一字一顿,缓慢的告诉他,“我没有想要嫁给子翊,你差点逼着我嫁给他了。”   她嘟嘴,抱怨道,“谁让你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吃完就走,连一句话都不留,”伸手戳他的胸膛,愤愤道,“你真是太可耻了。”   “我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当初从飞机上掉下去,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   不知道是算他幸运还是不幸,被一个变态医生救了,幸运的是他虽然是私人医生,但是医术极好,所以才捡回了他的命,否则,除非交给苏颜或者是韩离,他真是不死都得残。   加上飞机爆炸时的残骸伤到了他的脸,绝爷几乎算是毁容了,结果被直接换了一张脸,那医生是医学界的天才,整容界的奇葩,对整容这件事情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换脸就换脸,虽然对男人来说脸不重要,但是也不好顶着一张丑到不行的脸到处晃悠。   但是问题是,那个变态医生有个女儿,爱上了他被整的这张脸,死活不准他走,医生爱女儿也到了变态的地步。   他女儿看上的男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绝爷很忠贞,誓死不渝,于是医生给他下药了,而且是长期间接的,一发作就想要女人,而且碰的第一个女人就不能换一个。   ☆、第三百二十八章和好(3)   变态医生跟那女儿都没有料到,他会带着那一身的伤连夜逃走,因为他们一家住在森林深处,他当时连走路都困难。   他没有料到的是,那医生虽然人变态了一点,但是毕竟是医术高超,认识不少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他无法离开边境。   于是,他使了点计谋,把自己送进了监狱。   他们大概想不到,他会躲在那里,他只是需要时间,让伤口好一点,然后再想办法联系他在西班牙的手下。   他自己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在监狱里,因为里面关着不少叶门的人,加上他又擅长伪装,所以,有意无意的知道了苏颜跟宫子翊的事情。   谁都在说,叶门那场隐晦的三角恋,叶门老大置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而不顾,把从美国带回来的另一个人捧在手心。   甚至,据说要结婚了。   从美国带回去的女人,除了苏颜,还会有其他人吗?   起初,他是不相信的,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几乎已经形成了这样的意识,苏颜爱的是他,至于宫子翊,他爱的也不是苏颜,而是那个叫温落的女人。   直到,她阴差阳错,来到监狱里面,以叶门未来女主人的身份。   那些狱警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他这样的身份,呆在这样一群人中间,不过连这个都探听不出来,他不可能爬到当初的位置。   整整七个多小时,他一直在暗处注视她,她毫无察觉。   最先打击他的就是,苏颜的孩子没有了,她当初两个月的身孕,从他们分开,到他现在看到她,绝对没有超过六个月。   她的身材纤瘦,腹部平坦,孩子没有了。   那一刻的痛有多痛,谁都无法想象。   他并不是很喜欢孩子的人,觉得那种生物软得让人没有安全感,但是,是她为他孕育的孩子,他只会满心欢喜,满怀期待,盼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是没有了。   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伤痛,也许时间过得太久,所以已经把那些痛苦都冲淡了?   那为什么他还是这么痛。   他最恨的是,就算他真的死了,半年的时间都没有,她就可以这样风轻云淡,心无芥蒂的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害怕看到她苍白消瘦的模样,那样会让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但是,看到她一脸的恬淡,给人治病看伤的模样,更像是天使一样。   他就更恨。   她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从她的生命中剔除了?   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存在感,他甚至没有料到,她会在要走的时候,转头看到了他。   那样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心下嘲讽,别说她已经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了,光说他这张脸,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她朝着他走进,她看到他的伤,她执意要给他看伤治疗。   直到她的气息靠近,他才发现,跟怨恨相比,其实他……更想她。   是的,无法治愈的思念跟渴望。   这样的感觉,她在他的身边的时候,甚至比她不在他的身边还要来得浓烈。   “颜颜,”风绝将她横抱起来,然后放在床上,不对,准确的说,是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吻着她的脸,“我不知道,你会是……不记得我了,我以为,因为宫子翊救了你,所以你又爱上他了。”   是恨,但是也无奈,他比任何人清楚,这一切,无非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   是他没有能力,才会需要宫子翊出手救她。   女人都不会喜欢保护不了自己的男人,认识到这一点,他几乎绝望。   明明是这样,还是克制不住对她的怨恨。   更加克制不住,对她的思念。   所以第二天就从拖着几乎残败的身体,从监狱里出来了,他对监狱的了解,不会比造监狱的人少,要出来,不难。   联系手下,却没有立刻回去,反而是游魂一样的在她的而身边飘荡着。   苏颜看着他眸中的底色,是那样的暗,淡淡的,带着压抑的隐忍,她蹙眉,反手抱住他,将自己的脸蛋贴在他的脸上,“对不起,”   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对不起。   她在监狱里看到他时,那一身的伤,他两次救了她,其实自己都是满身的狼狈,她不知道,不是她不能治,只是他无心,所以放任着自己的伤口就那样坏掉。   他那么对待自己,大概是因为……她。   苏颜抬眸,眨巴着眼睛,“你身上被人下药了,那是什么?”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担心,因为,她眯着了眼睛,“看你时不时要发情,是不是因为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   她马上就想起来,他当初在伦敦的时候,还说,他要去找女人。   “嗯,”他的手指摸着她的脸蛋,眉头皱着,对于这件事情他很不爽,居然敢给他下这种东西,要不是那变态算是救了他的命,他一定直接派人去炸了他的地方,“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哦,”她鼓着嘴巴,想了想,还是干脆的问了出来,虽然眼神躲闪有点忸怩,“你一共发作了几次?”   话一出口,她就微微有点后悔,除了两次,其他的答案她都不想听,但是,这种情况,就算是两次+,她也不能说什么。   风绝愣了一下,低低的笑了,他的颜颜,这是在吃醋了吗?这真是个让人愉悦的想象,低头吻上她的唇,“算一算啊,应该是三次的样子……”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乍一听到这个答案,她还是微微的变了脸色,只是强自忍耐着,这不能算他的错,所以,不要生气不要介意。   下一秒,他含住他的耳,低笑着,“加上这一次,颜颜,你这么坐在我身上,我坐怀会乱。”   ☆、第三百二十九章他真的来了   西泽尔,你说你爱我十年,原本这十年的感情就是,我这一条命,比不上她一双腿吗?——神慕   *********************   法国巴黎。   神慕有晨跑的习惯,如果不方便跑步,那她一般就会选择散步,她的作息一贯很好,生活习惯也很好。   她穿着一身浅色的运动服,头发也都绑起来了,少了一抹平常的温静,倒是多了几抹利落。   只是,依旧很美丽,她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从小便是。   脚步才出门口,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她的耳膜,彻底打断她神游远方的思维。   她本能的顿住脚步,黑色的兰博基尼紧急刹车停在她的面前,距离她修长笔直的双腿,不过一尺的距离。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开车的人技术极好且发现得及时,以她这样的姿态忽然从拐角冒出来,人又在出身,不出车祸是不可能的。   神慕看着车头,仿佛有些后知后觉,睫毛动了动,才缓缓的抬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跟死亡擦肩而过。   “宫神慕,”开车的是西泽尔,她后知后觉,甚至没有反应,但是刚才那一下,却几乎让他的心跳停止,甚至,他有多少年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因此,怒火也一下就全部被调了出来,“你走路都不看路吗?突然这么冒出来,你是想死吗?”   她不知道,她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差点就慌得踩不下刹车了。   因为距离太近,因为那个人是她。   神慕抬眸,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恨不得狠狠将她摇醒。   眯眸,还在恍惚的状态,她轻轻的笑了,“你真的来了……”   她以为,他不会想再见到她,更加不会想来。   视线蓦然僵住,她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保持着淡淡笑着的模样,只是眸中却不着痕迹的凉了好几度。   安沫从车上下来,看着对峙的两人,眸色复杂。   宫神慕是叶门二小姐,黑暗界名副其实的帝国公主,这一点,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于是,她礼貌的开口,当然,也仅仅只是限于礼貌而已,“二小姐,您好。”   眉目温淡,不卑不亢。   她心里的一根刺。   神慕依旧是淡淡的笑,视线也不再看这两人,“早餐还没有准备,现在去,还能报个餐。”   说完,就侧开身子,继续旁边走去。   他的视线紧紧的绞着她,这样风轻云淡的态度,好似做错事的那个人是他一般,他认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原本她是这般的凉情薄性。   他怎么会爱她?他怎么会这么爱她?   “他不陪你吗?”冷而诮的声音就这样突兀的响起,带着清晨的寒意,显得格外的渗人。   她的习惯,他都是知道的,只要他在她的身边,那罗马的三年也好,平常他们偶尔在一起也好,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都会陪她晨跑。   东方祁在这里,他知道。   西泽尔为什么要来,神慕不知道,尤其,把他的贴身助手也带过来了。   她的声音淡如薄烟,“他累,需要休息。”   说完,就抬脚走了,她走得并不快,笔直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想起她方才,说话都不愿意看着他的脸,西泽尔冷笑,就这样不愿意跟他说话。   直到身后的视线消失,她才停住了脚步,清瘦的背影,被清晨的阳光拉得长长的。   连风都带着些许的凉意。   不知道在外面晃荡了多久,二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她估计着早餐的时间,还是回去了。   她踏进餐厅的时候,南书儿笑道,“自己回来了,我还想着你再不回去,就让西泽尔去找你呢。”   一桌人,除了威洛的神色不变,淡定的喝着咖啡,其他的人脸色都微微变了。   她敢保证,书儿妈咪一定是故意的,只是,淡笑,他们就这么觉得她应该和西泽尔在一起吗?   笑了出来,几分抱歉,“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时间。”   看她走了过来,东方祁站了起来,搂着她的肩膀,帮她拉开椅子,眉目含笑,无比温柔的模样,“慕慕,明天我陪你去。”   西泽尔收回了视线,低头吃着盘子里的吐司,谁都没有看到他眼底活过的狠色。   “嗯。”神慕朝他一下,自然的坐了下来。   她的位置在东方祁的身边,西泽尔的对面,几乎是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脸。   安沫仿佛存在感很低的样子,她很有礼貌,看得出来修养跟性情都是很不错的,给人的感觉并不差。   南书儿一眼看了过去,淡淡的想道。   “慕慕,”南书儿含笑,浅声道,“等会儿陪我去逛街,如何?”   神慕点点头,一脸温静的笑容,“好。”   “书儿,”威洛轻轻的嗤笑,漫不经心的道,“人家说不定要约会,你这么电灯泡会被人嫌弃的。”   南书儿斜他一眼,温婉的眉目都是说不出来的风情,论性情气质,其实神慕跟书儿是有几分相似的,但是这种年岁沉淀下来的优雅与美丽,神慕太年轻。   “你忙着赚钱,我只好体贴你一下,”她看了专心吃东西的神慕一眼,“慕慕要陪男朋友,将来有的是时间,陪我逛逛街怎么了,”说完,看向东方祁,淡淡的笑道,“东方先生,你介意么?”   “怎么会,”东方祁谦逊而风度翩翩,“有幸陪温尔克夫人,我很荣幸。”   如此,那就没有问题了。   “西泽尔,”南书儿再度开口,“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   ☆、第三百三十章难道我保护不了我的未婚妻吗   自顾的说完,也不等他开口回答,便含笑问一直安静的没有说话的安沫,“安小姐,不然我们一起吧,逛街人多才热闹。”   热闹个毛线,东方祁跟安沫不知道,神慕跟西泽尔很清楚,威洛那就是再清楚不过了,她从来就不是喜欢逛街,更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当然,威洛没有说话,怎么都不能拆自家老婆的台。   有人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随便。”他头都没抬,冷冷的道。   书儿默默的暗忖,这个随便的意思,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话要说明白一点啊孩纸。   随便的意思,当然是去的。   威洛要上班,自然没有时间,所以五个人组成不大不小的队伍,出发逛街。   两辆车,分配的时候有点尴尬。   西泽尔愈发的沉默,从往日的火爆外加厚脸皮的风格迅速转走冷傲,谁都不放在眼里,最多就是对着书儿这个长辈的时候还勉强算是有礼貌了。   他开自己开过来的车,就是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   本来西泽尔跟安沫一辆车,南书儿神慕东方祁一辆车,是十分合理且容易的事情。   但是问题是,威洛出门前,曾叮嘱过西泽尔,如果不带保镖出去,你就给我看好他们。   温尔克先生这就是完全的腹黑,南书儿的身手虽然说不一定可以完胜从小受训的西泽尔,但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很少,众人只知道温尔克夫人养尊处优,深居简出。   这一点,那就是神慕跟西泽尔都不是很清楚的事情了,换而言之,威洛的意思很清楚,他把他的妻子和女儿全都交给他了。   西泽尔手插在裤袋,一双碧绿的眸幽然不见底,淡淡的道,“ante,你和慕慕坐我的车。”   安沫有一丝的意外和难堪,但是并没有说什么,默不作声。   只是东方祁微微的挑着眉,声音很浅,但是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教父先生,难道我还保护不了我的未婚妻?”   西泽尔勾唇,要笑不笑的样子,“跟我无关。”他不过是做他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神慕亦是淡淡一笑,“祁,妈咪习惯西泽尔,我陪她坐,可以跟她说话。”   如此,东方祁颔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了,“好。”   南书儿看了安沫一眼,轻笑道,“东方,还麻烦你载安沫一程。”   “无妨。”   西方人讲究绅士,西泽尔虽然一身冷傲,但是风度不会没有,他拉开车门,“anut,”   南书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自己坐了上去。   神慕没有看任何人,安静的走到另一边,伸手去拉车门,但是另一只手比她快,已经先一步将车门打开了。   她没有动,也许是因为方便的原因,他就站在她的身后,且距离挨得很近,他的胸膛甚至贴着她的背。   有种无声又暧昧的亲昵。   甚至可以感觉到彼此的气息。   她僵硬了几秒钟的时间,然后抬脚弯腰坐了进去。   西泽尔回到驾驶座上,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神慕有几分怔怔。   “子翊好点了没有。”耳边传来南书儿关切的声音。   她回过神来,静默的摇摇头,轻声道,“还是那个样子,处理不了叶门的事情,但是身体没什么大碍了。”   “现在是修斯在暂时处理事情吗?”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天温尔克先生会屈尊降贵的去上班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书儿表示修斯再这么两边累下去,肯定会过劳死,我儿子要是死了,我就不跟你过了。   温尔克先生无奈,所以就暂时接了华安。   “嗯,修斯和沐琉璃。”   “哦,”她仿佛也就是象征性问一问,并没有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放淡了,“你跟东方祁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神慕心里一窒,下意识就抬头往前面看去。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昨天才在一起的。   但是,如果不是在一起很久的话,她又怎么会这么仓促的决定结婚。   谁都会这么想的。   南书儿不动声色,神慕的变化及其的细微,细微到旁人根本无法看出来,甚至,她猜测,如果不是在她的面前,神慕可能会伪装得更好。   车内的气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紧绷而僵硬,仿佛一点火星都会引起爆炸。   神慕的表情平静,说出来的话更加淡然,甚至还夹在这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嗯,大概是半年的样子吧。”   南书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寂静的车子里忽然响起尖锐的踩刹车的声音,然后,没有任何预料的,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停了下来。   空气里蔓延着异常诡异而冰冷的气氛。   什么咬唇,声音甚至在颤抖飞,仿佛这阵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她吓坏了,她近乎尖叫的低吼,“西泽尔,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么开车很危险?”   真是公平,今天早上他才吼过她,现在她马上就吼回来了。   她是真的后怕,只是,后怕的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   刚才他的动作,带着种冰冷的讽刺跟不要命的疯狂,甚至有种……他就是要车毁人亡的错觉。   西泽尔过来将近十秒钟才开口,语气冷冷淡淡的,“前面有条狗蹿出来了。”   然后,就重新将车子发动,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神慕的脸色苍白,南书儿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两个人,没有过多久的时间,就轻轻的将神慕搂在怀里,温柔的笑道,“好了,你该相信西泽尔的技术,他不会让我们出事的,别害怕。”   温暖而安心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低着头,将脸蛋靠在她的肩膀上,仿佛受伤的小女孩,她低声道,“我没事妈咪,只是吓到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他找她的茬   巴黎这座城市,不管是西泽尔还死神慕,都算是很熟悉的了,三方父母关系都很好,所以连带着他们这一辈的感情都是极好的。   西泽尔将车停在一家大型商场停车场。   车听好,三人下车,轻而易举便惊翻了路人。   南书儿优雅美丽,举手投足都是贵族气质,一看便知是修养良好的贵妇,即便她身上并没有任何耀眼夺目的首饰,风情和韵味便是最好的装饰。   神慕很年轻,年轻而漂亮的女人无疑是最轻易夺去人的目光的,她一身休闲随意的打扮,似乎对旁人的目光毫无察觉,她有着极好的气质,安静温婉,一头长发,宛若东方女神。   最后下车的男子,就只能让人感叹上帝果然是不公的,这世上总有人深受上帝的偏爱,或是富可敌国,或是权势通天,或是拥有一副美丽的皮相,倾国倾城。   偏偏有人,全部都占据了,比如西泽尔。   无需任何的将就,他只要站在你的面前,就可以让你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占据上帝所有的偏爱。   “妈咪,”神慕低声道,“跟你走在一起,我很有压力。”   南书儿有这样的资本,她虽然是四十上下的年纪,但是她敢担保不认识她们的人看到她们站在一起,一定会以为她们是姐妹。   安沫和东方祁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听到这句话,她自嘲一般的开玩笑,“神慕小姐这么说,那我不是更加无地自容了。”   他们这一行人走在一起,两个美男,两个美女,就她最尴尬,好在,安沫似乎并不在意。   南书儿的美丽,在整个上流社会是出了名的,无数贵妇名媛无法企及的高度,仿佛生来就是让人艳羡的。   至于宫神慕,她鲜少出现在公共场合,唯一的一次,据说是在艾柯司令的退职会上,挽着修斯的手臂出场,惊艳全场,瞬间秒杀了北美有名的军花薇依和简澜。   安沫的性情很好,书儿微微的眯眸,女人通常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带着天生的敌意,对这一点,她显得很心平气和。   看起来,这女孩不一般啊。   当然,一般的女孩儿,西泽尔也不会带在身边了,看起来这么年轻,可以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想来……   女人逛街,无非就是衣服珠宝鞋子之类的,神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南书儿突然对这些有了兴趣,但是,她都是脾气极好的陪着。   母女两人的感情极好,有说有笑。   “慕慕,”南书儿漫不经心的,手指从一件一件衣服上一一滑过,然后挑出其中一件,“来,试试这件。”   神慕一路安静的笑容终于出现了一抹裂痕,她看着那件黑色的裙子,很简单很简单的设计,一看就是出自大师的设计。   肩膀上只有细细的吊带,只有一颗碎钻作为装饰,并不明显,裙子本身无疑是很漂亮的,尤其是穿在美人的身上,想必更加的美。   只是,裙子有点短,甚至,神慕跟安沫不约而同的怀疑,这裙子真的不是为了引诱男人而设计的?   她的职业是自由画家,很随意闲散的职业,所以连带着她的穿衣风格也是十分休闲的。   这么性感的裙子,她虽然驾驭没有问题,但是……神慕默默的想,她仿佛看到面前有一个坑,而她却只能自己乖乖的跳下去。   这样的心情,真的很……让人郁积。   南书儿笑得温柔而无害,“怎么了慕慕,”说着委屈的看着她,“你这是在嫌弃我的品味吗?”   还不等神慕说些什么,她又很委屈的看着东方祁,笑眯眯的问道,“东方,你觉得慕慕穿这个会好看吗?”   东方祁看了神慕一眼,所谓,老婆不能得罪,但是丈母娘才是最不能得罪的,虽然南书儿不是神慕的亲生母亲,但是依着她跟夏堇的姐妹情深,得罪了她估计就是得罪了夏堇。   于是,他仰着迷人的微笑,低低的用很好听的声音道,“慕慕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安沫也笑着,“神慕小姐是美人,是穿什么都好看。”   听上去,竟然是无比真心的夸奖,完全听不出一点虚假的成分,甚至,她的目光还带着一点艳羡。   神慕闭了闭眼,很无力,她从来这里开始,就失去了所有的掌控权,这种感觉让她身心疲倦,但是又不得不应付。   她正准备伸手去接那条裙子,不过就是一条裙子而已,没什么不能穿的。   但是——“难看死了。”   不冷不热,声音也是不大不小,但是谁都听到了。   神慕的手顿了一下,睫毛安静。   南书儿秒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不知道好歹的小子。   她默默的吐槽,难怪她看不上你,靠之,就冲今天这句话,她都觉得神慕不喜欢他真是一种真相,没什么好求证的了。   等他回过神来,神慕已经接过了裙子,转身往更衣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站住了,看着西泽尔,扬着下巴,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婉,但是隐隐含了几分不羁跟挑衅,“教父先生,我的脸蛋加身段会有穿不出来的衣服,你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找我的茬吗?”   眉眼几乎冷厉,但是细看又仿佛只是错觉。   东方祁挑着眉,这样的话,她真是对自己的美貌跟资本有信心到了极点,尤其,这样的姿态由她这样其实骨子里很寡淡的女人说出来,就莫名的多了几分味道。   西泽尔的眸色一下暗到了极点,深处甚至有隐隐的火焰在燃烧。   好浓的火药味啊,南书儿唇上浅笑,却无意撞上安沫似乎是在深思的目光,微微一眯,很快就掠过。   “西泽尔,”南书儿环胸,“来,说说看,那件衣服哪里难看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深夜约会1——别惹我生气   西泽尔默不作声,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关于这一点,南书儿表示她其实十分的理解,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女孩突然要跟其他男人结婚了,难受是很正常的。   只是,你既然这么喜欢人家,那就好好的追,好言好语的哄着啊,你这一张臭脸摆着是几个意思啊?   恨铁不成钢,她风轻云淡的想,好歹你爹地曾经是游荡情场的高手,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把你妈咪追回来了。   真的是,怎么就一点遗传都没有?   神慕没过几分钟就出来了,她原本披着的头发在更衣室随意的挽了一下,踩着从容的步伐走了出来。   惊艳几乎闪过每个人的眼里,所有看到她的人,包括西泽尔,当然,他的动作太快,除了一直若有似无的注视着他的南书儿,没有任何人看到。   而且,南书儿还注意到,惊艳过后,西泽尔就开始拧眉,然后是毫不掩饰的嫌弃的表情。   这种黑色的裙子,其实是很挑人的,肤色,气质,款式,出不了一点差错。   神慕一出来,就看到他们四个人站在差不多一起的地方,所以她一抬头就看到西泽尔的脸上那明晃晃的嫌弃。   不要问她为什么一眼看到他,嗯,除了某些隐晦的原因,实在是因为他的表情太不和谐太扎眼了。   她很难堪。   哪怕所有人都在夸赞和惊羡的目光看着她,她还是觉得很难堪。   她想起,那次去参加艾柯司令的晚会,她那一袭白色的晚礼服,他也是一句话,很难看。   是不是她穿什么,他都觉得很难看?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样隐晦而复杂,总有那么一个人,会颠覆你所有关于平常的认知,甚至,是常识。   比如审美。   神慕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怎么都看不出一点美感,就这样,果然是很一般的啊。   哪里有那么多的流言总是说她倾国倾城,一点都不好看,果然所谓传奇,大多都是流言所致。   她顿时就兴致缺缺,没什么兴趣了。   南书儿看着神慕的眸中底色,轻轻的笑了出来。   堇儿让她弄个清楚,看起来,这两个人,果然是有点意思。   晚上,嗯,是很晚的晚上,大概十一点多了,神慕说自己累了,所以想早早的洗洗睡。   除了西泽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其他人都温声道让她早点休息。   她其实睡不着,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偷偷的溜出去了。   拿衣服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穿上了今天新买的那条裙子。   她很疑惑,关于她穿这条裙子是不是真的难看的问题。   于是,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她穿着条黑色的短裙出现在温尔克家的大门前。   天气,嗯,有点冷冷的感觉,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面无表情的想,她貌似做了一个很蠢的事情。   但是再回去换也不是她的作风,先将就着吧,反正她的身体很算是很好,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感冒的。   就是,这是豪华别墅区,她要是不开车的话,要去市区,还真有点难度。   她想了一会儿,听说美貌是可以换到实实在在的好处的,不知道能不能换到有人顺路载她去市里。   虽然这个可能听起来就很小。   从小到大都被人说惯了是美人,除了小时候仰望墨白,后来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她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今天他那句难看,不深不浅的戳伤了她的自信。   她知道,他含沙射影的根本就是说的她的人,不是裙子。   她想试试看。   还没等她瞄准对象,一辆黑色的兰博已经稳稳的停在了她的身边。   神慕才想着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结果转身就看到车窗要下来的,西泽尔那张俊美冷然的脸。   她一下就没有反应过来。   “上车。”   她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神慕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淡淡的道,“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想出去吗?”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起先还没有注意,这下一下就看到她身上的这条裙子。   他的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   这么晚,穿着这几块布料出来,她是想干什么?   声音更冷,“上来。”   神慕压住自己的脾气,转身就走,她不知道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知道凑巧,还是……   难怪,她说她累了的时候,他的眼里有嘲弄,猜到她会溜出来?可是这实在是临时的决定啊。   手腕被抓住,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就直接将她扯上车,嘭的一下关上车门,然后自己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驾驶座上。   神慕觉得,她是真的不想跟他吵架。   但是,她觉得,她一定会绷不住,别人不知道,她自己清楚得很听,她还真的不是脾气很好的女人。   只不过,表现得无声无息,所以人家才会觉得她脾气好。   这一刻,她终于是被他激怒了,这个男人有毛病是吧?他想干什么?   “西泽尔,”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开车门,我要下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的怒意取悦了他,所以他的声音变得淡淡的,“你不是想出去吗?晚上不安全,我送你。”   她说的平静,神慕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他,一下就说不出话来。   她闭了闭眼睛,“不用了,我回去睡觉。”   “慕慕,”他的语气阴柔,声音里是无尽的威胁,“我什么都不会做,就是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所以,你别惹我生气。”   难道,连这都不可以吗?   如果说他的痛是尖锐的刺骨的,那么她的痛则是窒息一般的难受。   他不知道,她很怕他,真的很怕。   因为她在他的面前,几乎有点自控力跟判断力都没有。   ☆、第三百三十三章深夜约会2——我的裙子坏掉了   几分钟的僵持,西泽尔不说话,神慕抿唇。   “随我去哪里?”半响,她才低低的道。   去哪里,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哪里。   不过是想走一走,散散心罢了,顺便去人群里验证一下她的裙子是不是很难看。   她承认,她很无聊。   “嗯,”他的答案。   神慕想了想,打开车门,就准备下车,结果脚步还没有塌出去,手臂就被人拉住,力气之大,她甚至整个人都摔到了他的怀里。   “去哪里?”耳边是他冷厉的声音,她很怀疑,她的手臂会被他掐出痕迹。   神慕很无力,“车给我开。”   西泽尔看了她几秒,像是在验证她说的是不是实话,良久,才松开自己的车,下车,两人换了位置。   神慕开车,西泽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怎么会出来?”她看着没有说话的打算,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低声问道。   西泽尔冷哼一声,“这种时候一个人出去,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她是叶门二小姐还是华安千金都会有人盯着。   从小就任性,真是骨子里的任性的女人。   神慕轻轻的笑,“你不是很讨厌我?”   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冷笑道,“我哪里看起来是喜欢你的样子吗?”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徒然用力,想也不想的就笑道,“既然不喜欢,你管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在说的都是什么话,这么自作多情的在说他就是喜欢她吗?   咬唇,没有说话,西泽尔也没有马上回答她。   也许,他是不屑回答她,神慕这样想着。   “宫神慕,”还是那样的语调,反正他最近跟她说话都是这样的,冷漠讽刺,她快要习惯了,“我喜欢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突兀的一句话,在安静的车内响起,她仿佛被人打了一棍子,闷闷的疼痛。   她愣住,小声的道,“没有,我没这么想。”   可是,她想,她确实是很得意的,你喜欢的人刚好喜欢你,这本身就是件得意的事情,她不能吗?   只是,她看着他紧闭着的,像是已经睡着了的脸,大概,她也得意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神慕漫无目的开车,最后,开到市里,将车停在外面的一个宵夜摊上。   她才把车停下来,他就睁开了眼睛。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神慕淡淡的,随口就道,“我饿了,出来吃东西。”   说着,也不管她,自己就下车了,她就有这样的癖好,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出来逛一逛,吃点东西,她很多时候喜欢安静,但是也有很多事情觉得人群热闹的地方更有安全感。   西泽尔一言不发,跟着她下车,坐下的时候,漫不经心的道,“我听说女人一般过了九点就不吃东西了,你也不怕长胖。”   其实他纯碎就是没话找话,谁知道一开口就是毒舌,西泽尔表示,其实他是不想的,就是控制不住。   神慕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混蛋,白天嫌弃她的衣服,晚上嫌弃她的身材,真当她没脾气是吧?   她嫣然一笑,“西泽尔,你的视力不是出了一点两点的问题,有空的话叫你的贴身助理带你去看看眼科,我的身材没问题。”   她穿着白天的那件裙子,细细的吊带,整个肩部线条都暴露在空气中,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都是无比美好的分季节。   巴黎的夜晚,自然不会是安静的,有不少游客,各式各样的男人,都在他们的周边坐着,他们两个在这里,就是视力的焦点。   他看着她这一身暴露的装扮,觉得无比的刺眼。   西泽尔怒极反笑,慢斯条理的道,“人家说你漂亮,你就真的觉得自己很漂亮了吗?你是叶门二小姐,想巴结你的人不知道多少,那些人说的话,你也相信?”   睁眼说瞎话,西泽尔毫无压力,说的非常的顺畅,一点停顿都没有。   神慕脸上的笑容僵了好几秒,然后站了起来,她抬着下巴,“你要不要赌赌看?”   西泽尔挑眉,“赌什么?”   她的笑容放大,眼神亮如星辰,“这里随便哪一个男人,除了带了恋人的,三分钟,我一定勾到手,想试试吗?”   西泽尔的脸秒黑了,他是脑子抽了才会让她穿成这样去勾人。   见他没有说话,神慕就自顾的当他默认了,她心里默默握拳,敢怀疑她的美貌,她一定要证明给他看。   其实神慕姑娘对自己的美貌是没什么概念的,勾人这种事情,她也没有做过,但是,勾人她不会。   威胁人,她很在行。   脚步还没有踏出几步,西泽尔再一次抓住她的手,他只是一时气闷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她就当真起身了,于是,他想特没有想,就去伸手拉她。   然后,然后。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因为神慕是往前走的,所以她都没有看到后面有服务生最推着餐车过来,西泽尔一时情急,也没有注意,于是她猛然被拉回来的时候,布料撕开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不对,明显只是针对西泽尔跟神慕来说的,因为一个作为当事人,另一个则是肇事者,因为店内还在放着音乐,加上聊天说话的人很多,所以这声音对其他人来说,完全可以忽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惯性的原因,她被他直接拉进怀里,所以侧身贴着他的身体,所以才没有,马上走光。   但是,神慕很愤怒,无比的愤怒。   换谁谁都会愤怒的。   她就穿了这么一件裙子,本来布料就很少,这一下开了道口子,不走光才怪,他们这么暧昧的姿势,已经引起不少人的侧目了。   她双手握成,气得想揍人。   “西泽尔,”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混蛋,我的裙子坏掉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深夜约会3——法式热吻   “我知道,”西泽尔伸手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拦着她不让她走光,他当然知道她的裙子坏掉了。   刚才他扯她回来的时候,她的裙子被餐车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挂了一下,因为布料太容易撕坏,所以一下就开了一大道扣子,他听到声音了。   “我不是故意的,”西泽尔表示他的无辜。   她又羞又怒,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样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只要下意识就更紧的贴着他,但是,这么多人,他们这样的姿势,幸好,这里是巴黎。   “怎么办?”她真的是想哭了,走光这种事情,真的是……   西泽尔皱着眉头,一副他也没主意的样子,只是,墨绿的眸中,深处有着淡淡的笑意。   神慕怒瞪他,“我不管,都是你,你要给我想办法。”   “这怎么能怪我呢?”   “不是你扯我,我的裙子会被挂坏?”她柳眉竖起,白皙的脸上因为带着愠怒而染上薄薄的红晕。   西泽尔摊摊手,“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想当着我的面取勾些连七八糟的事情,你当我是死的吗?”   她咬唇,说不出话来,她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这种事情她做都不会做,还不是……   看着他一副袖手旁观不关己事的样子,她的眼睛都要红了。   睁大眼睛恨恨的看着他,气死她了,下次她再也不跟他一起出来了,不对,没有下次了。   她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他!   混蛋。   可是她还是不敢走开,所以整个人都还是在他的怀里,当然,他也没有推开她。   他一定在报复她。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西泽尔抱着她的温软的身体,低头俯身到她的耳边,低低的道,“我有办法……”   神慕虽然生气,但是这个时候没有办法,她只能求助于他,于是抬头,有些巴巴的看着她。   他挑着眉,墨绿的眸似是有万般的光华,他浅声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条件。”   她看着他俊美如天神一般的脸,有多英俊,就有多邪恶,“说。”   西泽尔很果断,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低着声音,缓缓的道,“一个法式热吻,现在。”   她死死的捏着他的衣服,恨不得扇这个趁人之危的男人一个巴掌,他每一个字都是直接在她的耳边说的,那里本来就是她的敏感区,这样亲近的距离,她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当然,还有加上被气的部分。   她一点都不知道,他就是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   神慕很久都没有说话,她收回了视线,平视的地方就只到他的胸口。   西泽尔不急,她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答应他。   “你太高了,”她忽然开口,面无表情的道。   “嗯?”西泽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太高了,我吻不到。”她抬着脸蛋,一字一顿的道。   神慕是夏堇跟宫深拓的女儿,纯正的中国血统,身高没有西方人那么高,167的身高在西方算不上高,尤其是站在西泽尔的面前,那真的是很有差距。   她就是踮起脚尖,也都吻不到他。   “这样,那好”西泽尔从善如流,马上就低下头,揽着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   法国巴黎的街头,接吻的大有人在,所以没什么好吃惊的,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目光去看他们,只是这样俊男美女的组合,还是大大的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她一头长发,垂到腰间,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准确的说,是她在主动的吻他。   开始的时候,她的动作不是很大,只是用唇去碰她的唇,西泽尔眸色异常清晰的看着她,唇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也叫热烈的法式热吻?二小姐,你以前都没见过人家接吻的吗?”   神慕低声嘟囔,“我没有偷窥人家的嗜好。”   她不是不会,实在是……这里是公共场合,而且,她知道,无数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的视线。   她蹙眉,小声的道,“我真的不会……”她还想说别这么为难我。   但是她很快就没有了说话的机会,因为西泽尔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他低低的笑,无与伦比的艳丽跟性感,尤其是,在浪漫的巴黎街头,夜空明亮,更加显得这个男人风华绝代,过于耀眼。   他贴着她的唇,低低的呢喃,“你不会,我就教你。”   手指掐着她的下颌,截断了她所有的退路,火热带着湿意的舌下一秒就侵入她的口中,他缠着她的舌,不让她可以躲闪,当然除了最开始下意识的想赶她出去,之后她就都只是乖乖的配合了。   他吮着她的舌,仿佛要把她吞下去一半,狂热的扫荡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寸,那样激烈而亲密的纠缠,最真实的相濡以沫。   她被他吻得渐渐的失去了力气,只能攀着他的肩膀维持站立的姿势,他最喜欢她这样的姿势,完完全全的依靠着他,温顺的,乖巧的。   他吻过她,很多很多次。   每一次,都是不受控制的激烈。   “学会儿了吗?”一吻完毕,他扶着她的药,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问道。   “什么?”神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学会了的话,就来吻我。”   神慕愣愣的,“刚才不是吻过了吗?”他想反悔吗?   西泽尔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缓缓的往下,“刚才是我在吻你,是我在教你什么叫做法式热吻,怎么能算是你吻我?”   这是什么逻辑,都是接吻,谁吻谁有什么区别吗?   这分明就是耍赖。   神慕怒气腾腾。   他看着她这般的样子,笑了出来,低头就吻着她的脸蛋,一边吻,一边道,淡淡的道,“这怎么算是耍赖呢?以前都是我主动吻你,你一次都没有吻过我……”   ☆、第三百三十五章深夜约会4——除非我死了   神慕怔住,心里碾过一阵浅浅的疼痛,然后一点犹豫都没有,抬手就环住了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学着他的样子,深深浅浅的吻着他,主动的纠缠,然后,引来他更加疯狂的回吻。   在他吻着她的时候,她淡淡的想,倘若不是那些阴差阳错,他们大概是就可以坦荡的在这样的午夜街头拥吻了。   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沉沦。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结束后,她低着头,额头抵在他的胸膛,长发垂下。   他将她拦腰抱起,衣服撕开的那一边靠着他的身体,不是仔细观察的话,不会让人轻易发现的。   “选他的理由是什么?”她任由他抱着,安静的垂眸,他看不到她的脸上的神色。   神慕低声笑,“我以为你会很生气,然后以后都不想理我了。”   他的声音很平板,淡淡的,“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有这么容易的话,那他又怎么会痴缠她这么多年?   不行的,真的不行。   她安静的开口,“如果我说我就是喜欢他,没有办法爱上你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甚至做好了被他直接扔下去的准备。   手臂蓦然一疼,他冷笑,“不喜欢我的人,却喜欢我的吻,宫神慕,你对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他吻她的时候,她吻他的时候,她分明就是很喜欢,甚至是很享受。   她的声音很淡,“你的吻一直都不错。”   他继续冷笑,“我技术也不错,要不要上床试试看?”   神慕想也没想就否认了,“你技术糟透了,我不要……”   话没有说完,她就没有说下去了,西泽尔要是这个时候看她一眼的话,就可以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闭了闭眼没有说话了。   糟透了?!   西泽尔一张脸瞬间黑到了极点,她说他什么都可以,说他长得丑他都无所谓,她居然敢说他技术糟透了?   怒极反笑,“你试过吗?怎么知道我技术糟透了?”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启齿的说出来的。   男人被怀疑什么,都不能被怀疑xxoo能力不行,那是多么大的耻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何况这么说的还是他心爱的女人。   西泽尔扭曲的笑了笑,伸手拉开车门,然后将她放在座位上,然后还没等她绑上安全带,他就已经上了驾驶座的位置上,然后一把将她扯到自己的身上。   车窗全都关上,他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慕慕,这是你在撩拨我的……”   神慕吓了一跳,她只是一时没有设防,所以不小心脱口而出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更没有想到他会直接这么抱着她。   她咬唇,磕磕碰碰的道,“我没这个意思,西泽尔,放我下来,我们该回去,很晚了……”   “晚?”他咬着她的耳朵,声音低低哑哑的,“晚点不是更好吗?”   他的手指在她的身上移动,一点点的解开她的衣服,他这是在玩真的,神慕伸手去阻止他的手,“西泽尔,真的够了。”   不能再继续了,刚才那个吻,已经是最大的纵容了。   她的身体很柔软,馨香馥软,他抱在手里,只觉得满身都是蔓延开来的疼痛,他笑,在她的耳边,“你知道么,我想要你的身体,有多少年了?”   那般漫不经心的语调,慵懒而散漫,但是一字一顿,像是要渗进她的肌肤,“十六岁?还是更早……”   神慕屏住呼吸,她忽然间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了,他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他没有放手的准备,应该说,他绝不会放手。   是这个意思吗?   “慕慕,”他吻着她的肌肤,声音一点一点的,似乎并不认真的模样,“我这么多年要想的东西,没有得到,是不会罢休的。”   “以前我奢望你爱我,现在知道不可能了,没有关系,我退而求其次。”   “我要你的人。”   神慕听着他的话,触目惊心,甚至一动都不动。   她说,“西泽尔,我会跟东方祁结婚的。”   “你以为,”他的笑容艳丽,她鲜少看到男人可以笑成这样,她哥哥不能,修斯不会,只有他,男人妖娆起来,也是致命的性感,“我会让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嫁给别人吗?”   “除非,我死了。”   神慕闭着眼睛,眉目安静,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以回去了吗?”   “陪我看电影。”   “你的条件是接吻,我已经完成了。”   “我没说只有一个,我的条件是两个,只是刚刚没有说完而已。”   “你还想做什么?”神慕睁开眼睛,唇上溢出笑容,“要上床吗?”   西泽尔很平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求之不得。”   “我不愿意。”   “所以,陪我看电影就够了。”   神慕顿了一下,有几分钟没有人说话,然后,她才淡淡的开口,“西泽尔,我真的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的眉眼间几分疲倦,看上去真的很困的样子,抬眼看着他的时候,有几分示弱在里面。   心疼她,总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就欠着。”   “好的吧。”她无奈,只好低低的道。   “我要利息。”   神慕微微的睁大眼睛,她真觉得这男人处处在算计她,她凑巧出来一次,被他逮到,以保护的名义非要跟着她出来,结果就是报废了一条裙子,然后被索吻。   她轻声笑了出来,“利息是什么?”   他板过她的脸蛋,温热的气息都在她的鼻尖,“你穿成遮掩,露肩露腿,衣服还被撕坏了,然后以这样的姿势在我身上坐了几分钟,身为正常的男人,我不会没有感觉。”   ☆、第三百三十六章我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   神慕听着他把话说完,然后眯眸,“所以,还是要我陪你吗?”   她心里冷笑,这怎么会可能。   “我是想,”他抱着她,“但是你不会。”   西泽尔懒洋洋的看着她,话锋一转,“回答我几个问题。”   神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想问什么,她不知道。   “你跟东方祁,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但是声音有一股阴冷的森冷。   她动动唇,淡淡的道,“书儿妈咪问我的时候,你不是听到了吗?”   “意料中的答案,”他把玩着她的头发,淡淡的道,“我很好奇,你既然非他不嫁,怎么还能跟我那么亲密。”   她摇头,轻声笑了出来,“我就是这样的女人,”抿唇,眸色淡漠,温度很凉,她说,“西泽尔,这世上有很多我这样的女人,不过你的眼睛里一直只看得到我,所以不知道其他的女人,有好的,忠贞善良,像温落跟苏颜,也有不好的,像我。”   原来是这样吗?   “我对你而言,究竟算是什么,”他们的视线没有对视,他依旧把玩着她的头发,而她看着窗外,听着他的声音,自己的话语,蓦然只觉得真的很冷。   她抬头,看着他的脸,笑了笑,有几丝恍惚的味道,“西泽尔,如果有一天,我们注定要憎恶对方,那么,你希望,你憎恶我,还是我来憎恶你?”   **********************************   神慕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凌晨两三点了,夜很深,连灯光也大都暗了,她只开了床头的小灯,然后换了衣服,就准备上床。   她想起自己忽然问出的那个问题,其实真的是忽然,那一瞬间的感觉。   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或者,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还是让我来憎恶你吧,至少,我就不会舍不得离开,怀着这样的念头,她将身子蜷缩着,不深不浅的睡了下去。   她睡得一点都不好,总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算不上噩梦,但是压着她的心口难受,连呼吸都苦难。   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管是她自己的家还是书儿妈咪的家,对晚辈的他们,是男孩子就严苛,对女孩子纵容,这是不变的定律,虽然她生活习惯一向都很好的,但是也不会有人说她。   “慕慕,”她一走进客厅,东方祁就立刻迎了上来,双手摸着她的头额头,十分亲昵的动作,“你的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生病了?”   神慕摇摇头,浅笑着道,“没事,昨晚做噩梦了。”   “饿了吗?”东方祁满脸的担忧,英俊好看的眉目净是温柔,“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不用了,让佣人阿姨帮我煮碗面就可以了。”神慕仍旧强自笑着,脸上都是笑颜,“怎么好麻烦你。”   他们的关系很一般,实在没有到可以让他来给她煮面的份上。   何况,感情的戏,他想演,她也没有兴趣奉陪,应付一个人,还有应付自己,她已经够力不从心的了。   东方祁淡淡的笑,眼神忽然就犀利了几分,仿佛想要穿透她的灵魂,他低头,这时候的客厅里是没有人的,似乎只有他在等她。   他的手指扣着她的脸蛋,温柔里隐含了几分强硬,他低低的笑,“慕慕,你就这么喜欢西泽尔?”   神慕极不喜欢这样的亲昵,她这个人,亲疏关系分得极其的清楚,西泽尔这么对她,没有关系,但是不代表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这么对她。   于是,她伸手拂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也散了好几分,她淡淡的笑着,“我们的交易跟公平,你们东方家还我自由,我给你们华安的利益,不包括其他的。”   她仰着脸蛋,眼底渗出几次冷意,“我警告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想从我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我宫神慕最讨厌受制于人。”   东方祁的眼中浮出笑意,甚至是那种真正的笑容,他说,“我不过就是随便问了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这么严肃吗?”   他伸手,也不顾神慕的意愿,轻轻的捏着她的脸蛋,“不要想从你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如果我想得到的,是你呢?”   神慕嗤笑,抬起眼皮,笑容妩媚,“东方公子,难道你想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吗?”   他的眸眯了起来,低声道,“难道你不知道,你有让男人爱上的资本吗?”说着,松了在她的脸上蹂躏的手,摇摇头,“啧啧,我真为西泽尔遗憾。”   “哼,”冰冷的笑容在后面响起,突兀的打破了客厅的安静,“慕慕,你的面好了。”   前一句千里冰封,后一句淡然宠溺。   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不自觉的攥起来了。   东方祁挑眉,淡淡的笑,“不必麻烦了,我待会儿会亲自为慕慕下厨。”   西泽尔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待会儿,等到吃午餐的时候吗?”   东方祁一时说不出话来,面已经煮好了,她确实没有理由再等他再准备,再快也是要等的。   西泽尔拉着神慕的手腕,“这么大的人了,还睡到这么晚起来,真是孩子气。”   神慕咬牙,他明明知道她为什么会起这么晚,睡得太晚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她还没有走上几步,就被迫停下来了,东方祁拉住她另一只手,语气温和,但是姿态却是一分不让,“西泽尔,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牵着我的女人手,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   ☆、第二百三十七章鸡蛋面的回忆   她以为西泽尔会出言挑衅,毕竟她知道他不是脾气很好的男人,尤其他跟东方祁的关系,原本就是敌对的。   但他只是愈发的用力,唇角扯出嘲讽的笑容,“这个女人,我牵了十多年了,在她嫁给你之前,就不算是你的女人,懂?”   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神慕没有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西泽尔一眼看出她的意图,淡淡的笑道,“慕慕,我疼你这么多年,你要为了未婚夫轻易跟我翻脸吗?”   神慕怔住,她没有想到西泽尔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一句话,轻易的堵死了她所有的拒绝,甚至是东方祁的立场。   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做不成恋人,那也是兄妹,是朋友,她没有任何道理将他赶出她的世界。   东方祁终于撤了他的笑容,冷冷的道,“西泽尔,你喜欢她这么多年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这个借口未免找的太蹩脚了。”   抓着她的手腕,谁都没有松手。   “不就是一餐饭,”神慕甩开他们的手,“弄疼我的手了,我去吃面,你们爱吵架,就吵吧,别搭上我。”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桌子上果然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蛋面,她乍一看到,眼睛里甚至有几分酸涩。   回忆倒叙,十七岁,意大利罗马。   清晨,她睁着眼睛,将身子蜷缩在被子里,腹部的疼痛一阵一阵的盖过全身的神经。   不就是吃了一小盒的冰激凌,怎么效果会这么立竿见影的痛,女孩子的痛经,有人完全没有,有人痛起来要去掉半条命。   她的体质比较特殊,照顾得好的话没有事,一旦稍微出了差错,比如昨晚任性的吃了一盒冰激凌,现在就痛得死去活来。   冷汗染湿了她额头上的长发,连唇色都痛得发白了。   那段时间她在罗马学油画,和西泽尔住在一起。   她十七岁,他二十。   “慕慕小懒猪,你今天睡过头了,起来,你要上课了”,敲门的声音,然后是带着撒娇的可怜巴巴的声音,“还有,我饿了。”   她在床上痛得厉害,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索性懒得理他,反正过几分钟他会自己进来。   过了,连一分钟都没有,他就已经推门进来了,一边走一边嘀咕,“下次不准去参加什么聚会了,睡到这么晚……”   话还没说完,就一眼看到船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女孩儿,他的脸色也瞬间就变颜色,几步冲到了床边,将她的身体扶了起来,然后抱到自己的怀里,“慕慕,你怎么了?”   手摸到她的肌肤,好凉,怎么会这么冷,西泽尔顿时陷入恐慌中,连忙将她抱出了被子,一边还不忘温声安慰她,“没事,慕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别怕。”   神慕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失笑,害怕,是她怕,还是他在怕?   “没事,”她出声阻止他的动作,小声的道,“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她只是痛经而已,去医院也没有用。   西泽尔显然是不懂这个东西的存在,拧着眉,道,“你看上去很不好,乖,别任性。”   她抓着他的衣服,“我真的没事,去医院也没有用,放我回床上。”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但是明显不能理解她的话,沉声道,“生病了不去医院怎么行。”   她被他抱在怀里,手环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一本正经很严肃的样子,趴在他的肩膀上笑了出来,“好歹你以后是要找老婆的,怎么一点跟女孩子有关的常识都没有?”   他急了,主要是她现在的模样,苍白的脸色,凌乱的长发,唇色都不是平常好看的红色,冷汗涟涟,看起来很差,他的心纠得厉害。   “嗯,女孩子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的……生理期,没有大碍……”   “那你以前也没这么痛过。”他打断她的话,眉头还是纠结的。   她眨巴着眼睛,“因为……我昨晚不小心吃了一盒冰激凌。”   他脸上的表情秒变了,从火急火燎变成了大怒,“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吃你还吃?”   她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怯生生的道,“突然想吃啊……”   “你……”他脸色难看,还想说什么。   她当机立断,皱巴着脸蛋,哼哼唧唧的,“好疼……”   怒意又变成了心疼,他跟个没头苍蝇似的,“那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止痛?”   当初他抱着她,甚至有种那样的感觉,他长大到现在,算是年少轻狂,他已经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请是他做不到的了。   可是,他抱着神慕,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她说她很痛,可是他束手无策,这样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她原本是想担心他骂她,所以才喊疼,虽然真的很痛,但是看到他的表情,又觉得自己似乎过分了。   修斯说他是要把她的痛在自己身上放大无数倍的人。   “休息一天应该就好了,”她抱着他,声音软软的,“睡觉吧,睡着了应该就不会痛了。”   她这么说,他就连忙点点头,然后小心的把她重新放到床上,拿着被子把她盖好,俯身低头,手摸摸她的脸蛋,“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做吃的,好不好?”   她眨巴着眼睛,“大少爷,你确定你可以?”   他依旧摸着她的脸蛋,她生病的样子让他极其的闷闷不乐,虽然她说她不会有事只是需要休息。   “你想吃什么?”大少爷完全无视她的质疑。   她眼睛转了一圈,笑眯眯的道,“鸡蛋面,你会吗?”   他想都没有想,点点头,“你先睡着,可以吃了我进来叫你。”   然后就站了起来,想了想,又补充道,“学校里我会帮你请假,你什么都别担心,安心的休息。”   ☆、第三百三十八章我不喜欢长得太丑的女人   神慕坐在餐桌上,低头看着面前闻起来就很香的鸡蛋面,浅浅的笑,终于还是学会了吗?   扶着筷子,也不管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了,反正,那两个男人,谁都不会吃亏,原本就死对手,旗鼓相当。   安心吃面,也没有人来打扰她。   她原本的打算是在这里住两周,等到订婚的消息传出来,然后出手……   可是西泽尔来了,他在这里,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麻烦得多。   “我明天回叶门。”吃晚饭,她淡淡的宣布,与其说是宣布,其实就是跟东方祁一个人说,不过大家都在,然后都听到了而已。   “不是说住两周吗?怎么突然就要走?”问话的是南书儿,她看着神慕,微微的蹙眉。   “我哥跟嫂子要结婚了,修斯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还是回去帮他吧。”神慕笑容温婉,浅声答道。   这个理由可真够官方的,宫子翊跟温落要结婚,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突然改变主意,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不过,她想要回去,那就回去吧,反正叶门是她的家。   西泽尔没有说话,他巴不得神慕回叶门,因为东方祁不可能跟着去。   “慕慕。”东方祁低声开口,语气无奈温柔,“我以为我们可以多相处一段时间。”   神慕淡淡的笑,“抱歉,最近叶门的情况特殊,至于我们,”她的声音浅淡,“不是还有一辈子吗。”   一辈子,有人的拳头一下便攥得紧紧的,恨不得撕了那个风轻云淡的女人。   “慕慕,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月卓下午来接我。”她不动声色的回到。   “月卓?”西泽尔皱眉,“那不是沐琉璃最信任的手下吗?你怎么会让他来接你?让修斯亲自派人,要不我自己送你回去。”   南书儿默默的看了东方祁一眼,西泽尔你还真是不把人家正派的未婚夫放在眼里啊。   神慕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唇上含笑,看着西泽尔,“你貌似很厌恶沐琉璃的样子,她得罪你了吗?”   “没有。”西泽尔的脸色已经有几分沉了。   “哦,”神慕轻轻的道,“可是她说貌似你很讨厌她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   西泽尔拧眉,脸色很臭,“她长得太丑了,我不喜欢长得太丑的女人。”   这都是……什么理由,南书儿扶额,不过话说回来,沐琉璃真的得罪西泽尔了吗?也不是不可能,道上对沐琉璃的评价,统称都是——嚣张肆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神慕淡然一笑,“那还真是庆幸,我妈咪把我生成了美人。”   说完,就笑容温婉的跟南书儿道别,自己回到卧室里收拾东西,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她之前离开叶门的时候,原本只是打算跟西泽尔解释她跟东方家的事情。   后来临时来了巴黎,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   她进来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南书儿就敲门跟了过来。   她手里端了一杯清香的花茶,很好看,很好闻的样子。   “书儿妈咪,”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结果茶,跟她一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为什么忽然要回去。”南书儿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淡笑着问道。   “妈咪,”神慕垂眸,“他们两个在这里,我很为难。”官方理由骗不了她,神慕知道,索性说了一个更加像样的。   更加像样的也骗不了她,“慕慕,你要是真的会顾忌这么多,就不会选择跟东方祁在一起了,你选择了他,就已经等于给了西泽尔一个巴掌。”   东方祁是西泽尔的宿敌啊,就好比风绝跟宫子翊的关系一样,她还真的不知道,神慕到底是怎么想的。   “妈咪,”神慕幽幽的道,“爱上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也无法移情,所以,我只能爱他。”   总有些人,明明知道不能爱,但是还是躲不开要去爱。   她早就认了。   南书儿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感叹道,“慕慕,你越长大,就越不像我们当初以为的样子了,”她仿佛在回忆什么,“本来以为你会被宠成无法无天的小太妹,结果长大了还是淑女,”   明明小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真的就是女大十,八大变吗?   “这样不好吗?”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好吗?   “没有,你很好。”   神慕现在的样子,就是太好了。   月卓的速度很快,下午吃完午饭,就开车到了。   “两周后,我回去纽约的。”神慕离开,东方祁自然也会跟着离开,他不是西泽尔,跟华安还没有事实上的关系。   “好,我等你。”   叶门的飞机上。   “苏颜的事情怎么样了?”她一边接过月合作递过来的一些资料,都是叶门近来的有些消息。   “如您所料。她被带走了,那个男人的资料我们也追踪差到了。”   “他是风绝吗?”神慕一直都没有抬头,都死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   “是,”月卓点头,脸色有些沉凝,“风绝一直都有两个身份,北美陆军军长,还有一个是西班牙被王室封为贵族,他现在的身份叫做龙翰,公爵,据说他还是西班牙皇室军事的总指挥。”   这么厉害吗?神慕淡淡的笑,“那很好,颜颜交给他,我很放心。”   只是,“风绝这个身份,他不打算夺回来了吗?”   “看他目前的动作,好像没有这个打算。”   “想办法联系他。”神慕的指尖顿在纸张的翻页处。   “您是想?”月卓看着宫神慕安静而美丽的脸庞,不由问道。   “我们叶门不欠他什么,说起来还有点亲戚的关系,他既然要跟颜颜在一起,总归不能对我视而不见吧。”   这么大的一座山,没有道理什么都不做。   她现在,需要信得过的合作伙伴。   ☆、第三百三十九章找人做了她   “安沫呢?”风绝不是最重要的了,只要他是风绝,只要颜颜跟他在一起会幸福,她就不需要担心多的什么了。   月卓看了她一眼,里面带着一抹小心的痕迹,“安沫的资料,我都整理出来了,在最下面。”   最下面,神慕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所谓最下面的意思,就是最终于,所以,那个女人比她好像想得复杂吗?   她毫不迟疑,伸手就将最下面的那一份资料抽了出来,大概三页纸的厚度,低头,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   越是到后面,月卓就发现她的脸色越难看。   意料之中的反应,那个女人的身份,神慕算是猜对了一点,但是他想都没有想到。   看到最后,所有的表情都恢复了平静,她冷冷一笑,“真是舍得下血本。”   “你打算怎么办?要告诉教父吗?”   把这一叠资料拿给西泽尔,他自然会处理,原本,这也是黑手党自己的事情。   “不必了,”神慕淡淡的道,眼睛看向了窗外,眼里平静无澜,“去找人,干净利落的做了她。”   饶是月卓这样冷静镇定的人,都被她这句话惊到了。   “她现在毕竟是教父身边的人。”西泽尔身边的人,不管成不成功,都很难做到不被发现。   “发现了让他来找我。”神慕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淡淡的道,“不要找叶门的人,西泽尔知道没有关系,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就有关系了。”   “但是要做到万无一失,除了叶门自己养出来的杀手,基本就是黑手党的人了。”所以,这两边的人都不能动手,那还有谁可以动这个手。   西泽尔身边的人,不管怎样,为了保险起见,都必须是一等一的高手。   神慕的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是说杀手界最近杀出来个无冕之王,不属于任何组织吗?”   如果不能用自己的人,那最好用陌生的人,只有这样,才是绝对的安全。   月卓皱眉,神慕说的那个人,他自然是知道的,黑道新晋神秘话题榜的人物,超过了叶门审讯堂堂主沐琉璃。   她无名无姓,不知道年纪大小来历,所有人对她的了解都只有,女杀手。   因为她自称蔷薇美人。   “这样的单子,我估计出多少佣金她都不会出手。”   “哦?”神慕挑眉,她还很少听到无论多少佣金都不肯出手的杀手,“为什么?”   “因为太危险了。”月卓有丝无奈的道,“据说,她接单子,价钱她来定,任何超出了她对危险的测验值,她都不接。”   动黑手党教父身边的人,毫无疑问,以蔷薇美人素来的行事作风,是碰都不会碰的。   还有这样的人,“她是怎么做到无冕之王这一步的。”   “因为,所有她接下的案子,从不失手,且保密性很强,绝不会给雇主沾染任何的麻烦。”   还真是实用的杀人器材。   神慕略略思考,唇上扯出笑容,“你去跟她说,做完这笔单子,这一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   用一个危险,去换取后半生所有的安定,这是她出的价钱。   那个所谓的无冕之王杀手,似乎就只是为了赚钱,既然如此,她可以试试看。   伦敦,叶门,宫子翊的书房。   修斯坐在沙发上,俊美的脸因为过度的劳累已经透出了几抹疲倦,只是湛蓝色的眸仍旧还是清醒的,“沐小姐,叶门最近的状况,你应该很清楚不需要我报备。”   沐琉璃眼皮都没有抬,“不需要,我都知道。”   叶门的事情,除去现在不清醒的宫子翊,只有她才是最清楚的那个人,所以,根本不需要其他人跟她报备。   修斯的手指扣着桌面,缓缓道,“叶门现在很危险。”   危险这两个字,由修斯说出来风,分量非一般的重,她当然知道修斯所说的很危险是什么概念。   因为老大现在不能处理叶门的事务,已经有很多传闻说叶门老大已经死了,现在叶门内部乱成了一锅粥。   所以,无数大小黑帮都在蠢蠢欲动,对他们来说,这也绝对算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可以瓜分叶门,世界黑道都会重新洗牌。   到时候,毫无疑问,叶门跟黑手党会打破这几十年的平衡,变成黑手党独称黑道。   “叶门现在根基没有动,”修斯缓缓的道,“那是因为西泽尔还没有动手,西泽尔现在不动手,不代表他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是,叶门现在很乱,外面不断遭到攻击,内部也有大大小小的叛乱在发生,事实上修斯命令不了多少人,他能调动的,都是子翊之前最信任的左右手,其他人,很难,毕竟,他只是外人。   一个这么大的的组织,没有人出来震局面,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修斯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让沐琉璃来做这个人,她似乎是最好的人选,却也是最差的人选!   黑手党没有动叶门,绝对不会是因为私交的问题,不管是西泽尔还是宫子翊,亦或是修斯本身,公是公,私是私。   没有谁,站在他们的位置,就注定了不能只顾私情。   如果有一天,到了那个位置,宫子翊跟西泽尔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情况注定让他们拔枪相对,那他们中间就可能要死一个人。   甚至是必须。   “修斯,你想说什么?”沐琉璃抬眸,看着他。   修斯笑容绅士,淡淡的道,“我跟叶门的关系,跟黑手党的关系,是可以画上等号的,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夹在你们中间,那么抱歉,大概我只能退出。”   “跟我说这么多”,沐琉璃笑了出来,“你是在试探我么?”   修斯微微的眯眸,她继续道,“你说叶门需要有人站出来,我虽然是最适合的人选,但是却也是最危险的人选,是不是?”   ☆、第三百四十章夏堇炸毛了   沐琉璃这样的人物,宫子翊敢用,而且,即便是承着无数的流言,他甚至还是当成心腹在用。   但是,放在手里用是一回事,那也代表,她可以信任到,把整个叶门全都交给她。   与其说修斯在跟她商量叶门的事情,不如说他其实更担心沐琉璃趁着这样的机会,彻底的夺权。   她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也有这样的实力。   所以修斯不得不担心。   沐琉璃站了起来,修斯的意思,她已经很清楚了,她笑着,虽然面具下的表情看不大清楚,但是透露出来的感觉却没有任何的虚假,她说,“温尔克先生,说真的,其实我本身,对做叶门老大这件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   修斯看着她离开,微微的沉吟,沐琉璃至今没有动手,其实这些年来,她除去态度骄纵了一点,目中无人了一点,其他的,几乎没有做出过任何需要怀疑的事情。   唯一无法值得信任的是,子翊曾经说过,她来历不明,那份过去甚至应该是伪造的,如果她不是绝对的忠诚,那么她在那样重要的位置上,毫无疑问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但是到现在,她也仍旧安分的在叶门的事情而奔波。   所以,其实她是可以信任的吗?   华安二小姐跟东方家的联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世界的娱乐头条,东方家在北美权势滔天,占据了半边江山,但是毕竟是军界,一直处在一种不动声色的张扬中,论对媒体的影响里,谁都比不上华安国际。   作为全世界赫赫有名的商业帝国,作为温尔克家的女儿,她这么多年都是深居简出,几乎从来不曾在公共场合露面,世人对这位名符其实的名媛千金,好奇得不得了。   这一次的婚礼,势必将会举世瞩目。   神慕对此无动于衷,夏堇彻底炸毛。   “靠,宫神慕,你当你妈是死的吗?”夏小姐n多年不曾发过火,今天算是彻底暴走了。   虽说她很开放,虽然说她对儿女向来支持绝对的的自由,尤其是是神慕,几乎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的限制,她说不想留在黑道,那么谁都没说什么让她去做自由画家。   她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想跟谁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她更加不会插手。   但是,自己的女儿要结婚了,她居然还是在报纸上看到的,而且还变成了别人的女儿,这让夏堇如何不痛心疾首?   她在卧室的阳台上画画,一下子被夏堇吓到,手一抖,然后整幅画都被毁掉了。   她心疼,却也无奈,只是她妈妈,她也不能说什么。   “妈咪,”夏堇很少动怒,这一点神慕很清楚,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六年前,墨白身受重伤始终昏迷不醒,但是叶门跟黑手党的人都查不出是谁做的,那一次,她大发雷霆,把所有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就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发过脾气了。   “你别这么生气,”她想了想,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来说什么来解释这件事情。   没有告诉爹地妈咪,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疏忽,从潜意识里来说,应该算是,故意的。   她跟东方祁的这场订婚,原本就只是一场闹剧,她不觉得,需要让她的爹地妈咪知道这样的事情,因为她不在乎。   “我以为,书儿妈咪都告诉您了。”低头,随口扯了一个理由。   夏堇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浅浅的笑着,“哪里还要你书儿妈咪告诉我,你该直接说,反正报纸上会登,哪里还需要你亲口说。”   神慕脸色一边,这番话说得很尖锐,几乎是在讽刺她了,她知道,妈咪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神慕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低着头,她们的身高差不到,但是论气场,尤其夏堇现在算是大怒,气势慑人。   “妈咪,”她闭了闭眼,“对不起,我……”   “好了好了,”夏堇不耐烦的招招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女儿是她生的是她养的,她对她的心思,也不可能会真的一无所知。   “慕慕,”她沉着脸,冷声道,“东方祁威胁你嫁给她?”   神慕听着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夏堇,懦懦的问道,“妈咪,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是他威胁你,难道是你喜欢他?”夏堇的声音淡了好几分,“虽然说我不干涉你的事情,所以什么都不过问,但是,你要结婚,对象还是那样一个男人,我不会放着什么都不管就让你嫁的。”   她采取放养政策,那也不能说明她对自己女儿喜欢上哪个男人都不知道,她自问还是关心一点的。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说是要娶她女儿,而她在此之前对此一无所知。   这分明就是不科学的。   “慕慕,东方祁是军界的,你打算演一出二十一世界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吗?你是不是……太任性了一点?”   夏堇的话无疑是说重了,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对宫子翊或是神慕说过什么重话,她跟宫深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一直都是默契的扮演着严父慈母的角色。   没别的原因,本色出演,谁让她看上去和谐,她男人看上去很不和谐咩?   “妈咪,”神慕压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只打算订婚,结婚是不可能的,也许是她学画画,三年的艺术熏陶带入了不少宗教的成分在里面。   所以,婚姻对她而言,是很神圣的存在。   “对不起。”她只能低着头,咬唇道,“我……没有想这么多。”   “慕慕,”夏堇淡淡的开口,“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为了跟东方祁结婚,所以以后都要做华安的二小姐,而彻底断开跟叶门的关系?”   ☆、第三百四十一章喜欢你真的很累   神慕有好几分钟都说不出话来,她自问能言善辩,除非她不愿意开口,几乎没有人能轻易的把她说到哑口无言的地步。   但是很显然,夏堇不是一般人,所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神慕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她说的这些话,她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如果她真的爱上了东方祁要跟他那样的人结婚的话,势必会像妈咪说的那样。   “怎么了慕慕?你不说话,是代表你默认了吗?”夏堇的声音听不出怒意,但是她一贯不把这种东西表现在脸上。   “妈咪,”神慕闭了闭眼,轻声道,“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这些都不会发生,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嫁给东方祁。   神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夏堇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她想了像,才蹙眉软声到,“妈咪,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结婚了,我一定亲自把人带回来给你看。”   她这么说,夏堇的脸色才算是微微的好了一点,她不想逼神慕,但是,哎,她是多么垂涎西泽尔当她女婿啊。   她多希望,也从不说出口,无非是不想给女儿压力罢了,但是真给她找来一个看不顺眼的女婿,她多半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她就这脾气。   “好吧好吧。”她摸着自己的额头,顿时觉得头疼,真是一把年纪了还让人郁积,儿子现在半个小孩,女儿现在也不乖,她表示真的很惆怅啊,“这些事我暂时不管,你爱闹腾就闹腾去,订婚可以,结婚我会亲自把关。”   神慕松了一口气,“嗯,我会的,您别生气了。”   夏堇于是决定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十分纳闷的问了一句,“话说小丫头片子,西泽尔那么疼你的男人不要,白便宜其他女人了,我都替你遗憾。”   神慕什么都没说,只是温婉一笑。   她妈咪这还是第一次说,原来她也希望她跟西泽尔在一起,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她就应该跟西泽尔在一起。   其实,她自己也这么觉得啊。   夏堇走了半个小时,韩离紧跟着过来了,他原本一直住在苏黎世,后来因为她的原因搬到了伦敦,算是叶门的私人医生。   “最近身体怎么样了?”神慕泡了一杯茶到给他。   “没事,”她轻轻的笑,“时间还没到。”   韩离皱眉,“慕慕,你就一点不试图去……”   “能做的我都做了,”神慕淡淡的打断他,“韩离叔叔让你浪费这么多的时间,我已经很抱歉。”   “慕慕,别这么说,”   她怎么会这么说,是她太悲观,还是她太清醒,所以连一点机会都不肯留给自己。   “你准备做什么?跟东方祁订婚的目的。”   “当然是,毁掉。”   意料之中的答案,韩离并不意外,但是,他皱着眉头,“慕慕,你做得到吗?现在你哥这个样子,你跟西泽尔又闹翻了,没有人帮你,就算沐琉璃肯帮你,那也不够。”   “怎么会不够了?”她给了韩离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沐琉璃帮我,就等于整个叶门在帮我,西泽尔跟我闹翻了,他也是东方家最大的敌人。”   “你今天多少岁了?”韩离突然问道。   “21。”   她比苏颜大一岁,比西泽尔小3岁,刚好21。   21,韩离轻叹了一声,低声道,“告诉你爹地,他会帮你灭了东方家,为什么不选择这么做。”   神慕想了想,才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韩离叔叔,我只能负责到底。”   彼时韩离不懂神慕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她说的选择以及她说的负责,等他明白的那一天,很多事情,都已经完全来不及的了。   晚上,她接到西泽尔的电话,她猜得到的,因为所有的消息都放出去,这场订婚仪式就是已经目以成舟,不会再改变。   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这不是西泽尔的作风,她知道,并且很清楚。   “慕慕,”不复平日的温柔跟宠溺,多了几分阴柔的淡然,他还是这样叫她的名字,“你真的要嫁给他?”   她有几丝闪神,记得她在罗马住的那三年,他们在一起,几乎是朝夕相处,他常常抱着她,偷吻,吃豆腐,甚至是撒娇。   别人看不到的,她全都看到过。   闭着眼睛,就屋子里的灯光都隔绝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她缓缓的回答他的问题,“嗯,大概是的。”   电话静默了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慕慕,”他笑了笑,透着电话线,“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爱你真的是件很累的事情。”   她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喉咙里一时发不出声音,过了好半响,她才淡淡的道,“累了就休息,不要爱我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有一只手在扯着她的神经,抓得她喘不过气了。   “我不爱你,你会习惯吗?”他的声音愈发的低,尤其是当天色已近黑了下来,就有种别有味道的温柔,还有浅浅的无奈。   她让他无奈了吗?   她想说,她会习惯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慕慕,我不爱你,我会不习惯。”他仿佛也并没有想要听到她的回答,反倒是继续自顾的说着。   他的声音里有抹疲倦,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疲倦,揪得她的心都被皱起来了。   终于,他愿意放过她了吗?   不对,应该是准备放过他自己了,所谓喜欢,也不过是习惯,习惯性的喜欢,从未得到,所以一直想要得到。   脸上突然就有一阵凉意传来,她伸手摸自己的脸,摸到的是湿湿的液体。   没有声音的笑了出来,原本,才只要这样,她就已经可以哭出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第三百四十二章我要宫神慕   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这样吧,她的唇角还是淡淡的笑容,虽然眼里没有笑意。   “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西泽尔慢慢的开口,但是语气里已经冰冷到没有一丝的温度,“我提前告诉你,通知沐琉璃,现在叶门最该防的人,是我。”   神慕的脸色蓦然一变,“你要对叶门动手吗?”   “有什么理由是我不能动手的吗?”西泽尔淡淡的道,“我前段时间才跟修斯说,就算是毁了叶门,我也要得到你,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西泽尔,”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失身叫了出来,“你不能这么做”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他其实是可以这么做的,没什么不可以。   “不能?”他笑道,“给我一个,不能的理由,宫神慕,我有一万个理由,在这时候动手。”   “尤其是,你还做出这么惹我生气的事情出来。”   神慕说不出话来,甚至她已经没有机会说话,因为西泽尔已经挂断了电话。   手机跌落在地上。   她现在要对付东方家,西泽尔要对付她?   仰着脸,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说不出话来。   谁都在逼她。   西泽尔挂断了电话,手边送上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还有低低的温柔的声音,“教父,您少喝点咖啡吧。”   西泽尔没有抬头,伸出接过了 那杯牛奶,低头喝了几口。   安沫的唇角扬起不自觉的笑容,西泽尔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安沫意识到他在看她,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略带尴尬的道,“教父,您忙吧,我先退下了。”   “嗯。”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视线随即就回到了屏幕上。   安沫咬咬唇,强自笑了出来,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他有喜欢的人,这也没有关系,至少她陪着他,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这就够了。   十分钟,如他所料,手机响了起来。   西泽尔勾唇,低声笑了出来,伸手接过电话,“沐堂主。”   沐琉璃听起来似乎很生气,她开口就是连连的冷笑,“西泽尔,你放着东方家不管,现在对付叶门,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拿手里的手停在鼠标上,漫不经心的道,“叶门,哪里会有东方家重要,吞了叶门,你以为东方家还能拿我怎样吗?”   沐琉璃倒吸一口气,倒也很快冷静下来了,她眯着眼睛,“叶门不受小猫小狗,西泽尔,你吞不下去。”   “好像是这样的,”西泽尔的看着屏幕上的箭头,也不着急,有以下没一下的动着,“但是现在我出手,叶门至少要被打回五十年前。”   沐琉璃听着他的笑声,亦是冷冷一笑,“你就不担心,我跟东方家合作,那就不是我们被打回五十年了。”   “啧啧,沐堂主,你有这个胆子跟东方家合作吗?”他的声音轻慢,但是不畏不惧,似乎笃定了,她不会这么说,或者,不能这么做。   她没有这个胆子?   “教父先生,”沐琉璃不再叫他的名字,“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你与其跟东方家合作,不如跟我合作,至少现在叶门不会危及你的利益,但是东方家把黑手党当做眼中钉不知道多久的事情了。”   沐琉璃一字一顿,字斟句酌,说得极其的小心。   西泽尔轻轻一笑,接着她的话音,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吐出一个词,“可以。”   他答应得太快,沐琉璃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要宫神慕。”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随意得仿佛真的就死随便说说。   “二小姐要订婚了。”沐琉璃垂着眸,淡淡的道。   “就算是结婚了,那又怎么样?”西泽尔嗤笑。   “你对她的执念,还当真是不浅。”沐琉璃的表情要笑不笑的,看不出她是什么心思,“这么好的机会,你就用它来换她,这值得吗?”   “我花了十多年都没有得到的东西,怎么会不值。”   沐琉璃深深的吸气,她的语调似笑非笑,还带着一抹别的情绪,她问他,“西泽尔,我说我喜欢你,你就一定要这么不放在心上不放在眼里吗?”   西泽尔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你说你喜欢漂亮的女人,我很漂亮的,”她略带轻佻的笑了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你很漂亮?”西泽尔还是嗤笑,他慵慵懒懒的道,“这样吧,太阳下山之前,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考虑看看。”   沐琉璃的眼睛一亮,“可以考虑跟我合作吗?”   他的眸色晦暗,“如果你可以打动我的话,也许试试。”   打动他吗?   沐琉璃挂断电话,想都没有想,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月卓刚好出现在她的面前,“堂主,二小姐吩咐我们找的杀手已经联系到了,蔷薇美人已经接单了,但是她开价,二十亿。”   真是天价。   她凉凉一笑,“这么多钱,她是准备活几辈子。”   叶卓沉默了一会儿,人是他亲自联系的,“堂主,蔷薇美人的意思是,安沫那样的身份,她原本是肯定是不会接的,就算是两百个亿,她也不会接,但是。”   “她说,东方家的人,很讨厌。”   沐琉璃微微沉思,这样的理由,好奇怪的女人。   这个杀手界的传奇女人,从一开始就很奇怪的样子。   “所以,”沐琉璃勾唇,淡淡的笑,“她开价二十亿,是因为安沫需要这个价,是这个意思么?”   “是的,”月卓恭敬的请示道,“这件事情还需要向二小姐报备吗?”   “不必了,”沐琉璃的眸光都聚集在了一起,“让她动手吧,二小姐会同意的。”   月卓没有多想,点点头,道,“我马上去联系她。”   ****************   ☆、第二百四十三章蔷薇美人来了   沐琉璃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伦敦飞到了罗马。   她其实没有任何的把握,黑手党要对叶门下手,那几乎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他甚至没有道理不去这么做。   下了飞机,早就有叶门的人候在那里来接她,上车,没有任何的耽搁,她就去了黑手党。   “我要见西泽尔。”大厅,她看着站在面前的接待员,淡然的道。   对方谦恭有礼,不卑不亢,“沐小姐,教父晚餐的时候才会回来,请您稍等一会儿。”   明知道她会过来,还出去,他这就是故意的吗?   但是,就算是故意的,她也不能说什么,应该说,她根本就说不了什么,现在的状况就是,她有求于人。   “好,”她淡淡的道,“我等。”   看了眼客厅的沙发,然后她就笔直的走了过去,坐在上面等他回来。   酒吧。   安沫皱眉看着不断的喝酒的男人,她已经看在一边看了两个小时,从挂了电话开始,他就要出门。   她坚决要跟着,他也没有说什么。   从始至终,他都是面无表情,神情冷漠,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置之不理,完全不会放在心里。   安沫心里一阵心酸,咬唇,她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力道虽然不大,但是坚决的握住了他拿着酒杯的手,“不准再喝了。”   西泽尔眼皮都没有抬,冷冷的道,“滚。”   她早已习惯这样的态度,也不在意,但是,她不能看着他再这样继续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她心疼,真的真的很心疼。   “如果真的无法忍受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那就去抢回来,”她看着西泽尔的眼睛,眼神坚定,即便他的眼睛都是一层薄冰,她也毫不在意,“现在叶门这个样子,是你动手的好时机。”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为了叶门,她也不得不跟你在一起,”如果爱到这个地步,就算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也还是想要的话,那么,不择手段,也没有关系了。   安沫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但是心底都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她日日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她花了那么多的时间,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好不容易到了他的身边。   但是,他确始终吝啬于多看她一眼。   她很痛,其实真的很痛。   西泽尔终于抬起眼睛,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那样专注的目光,她知道,他看得不是她。   “安沫,”他的声音里扣了丝丝缕缕的笑意,虽然没什么温度,也不过随口一说,“听说,你很喜欢我?”   她的胸口一窒,却还是无畏的迎接他的目光,声音到底因为害羞,显得小小的,但是足够他听到了,“是,我爱您。”   然后在心里加上一句,而且绝对不会比您爱宫神慕要少。   “既然如此,”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墨绿的眸都是迷离的色彩,英俊的眉目是恍惚的色彩,他淡淡的笑道,“看到我这么喜欢另一个人,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难受吗?安沫点点头,眼底都似乎苦涩,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很难受,但是,你不开心,我会更难受。”   “我不想逼她,”西泽尔兀自的笑了笑,眼睛里的色彩已经变了很多,森森的阴鸷一点点的冒了出来,“但是她一直在逼我,她怎么会天真的认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人。”   安沫看着他英俊冷漠的面容,心里疼得一塌糊涂,她浅声开口,“如果,她一直都不爱你呢?”   如果一直都不爱他?西泽尔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她不就是,一直都不爱他的吗?   所以,那又怎样。   突然,空气里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异动,轻的只有一根头发丝落下的动静,,西泽尔原本带着自嘲的醉意的墨绿的眸瞬间恢复了清明。   安沫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脸色怎么突然变了,手臂一疼,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拉扯到一边。   同一时间,她清晰的看到子弹从她的身边险险擦过。   她的脸色蓦然变了,杀手。   还是极其厉害的顶尖杀手。   她可以爬到这一步,时时刻刻呆在西泽尔的身边,那么身手跟反应自然也全都是一流的。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她整颗心脏都震动了,刚才如果不是西泽尔将她拉开,那么恐怕到她死了她才会发现有杀手埋伏在她的身边。   子弹没有打中安沫,直接打碎了酒吧一旁摆着的巨大的镜子,突兀而巨大的声响一下就将酒吧里喧闹嘈杂的氛围全都变成了混乱和惊恐。   有人要来暗杀教父吗?   可是为什么,刚才那颗子弹,瞄准的人是她?   来不及多想,也没有任何时间来多想,因为第二颗子弹已经紧跟而来,她翻身,从桌上滚了过去,再一次避开。   是谁要杀他们?   她看向西泽尔,他没有事,她就立刻松了一口气,西泽尔眯着眼睛,看都没有看,枪口朝着天花板,精准的打落了上面悬挂着的灯。   安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对方很恐怖,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于是,她也立刻拿出枪,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将酒吧里所有的灯全都打碎。   很快,整个酒吧,都陷入了全然的黑暗中。   她正准备开口,问西泽尔该怎么办,手腕就正好被握住,冷漠而镇定的声音,“走。”   第一次,这样的亲密的接触,黑暗中,她的脸都红了。   “嗯,”当然这个时候,逃命才是最重要的,她跟西泽尔的身手都很好,但是不代表要跟杀手动手,不值得。   带着笑意的声音脆如银铃的传来,“啧啧,真是好天真的人,以为没有灯,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吗?”   ********************   ☆、第三百四十四章她的目标到底是谁?   安沫浑身一僵。   就算可以在黑暗中找到人,但是这样的速度,未免也太恐怖了,她是可以夜视吗?这根本不是人可以做到的。   相比她的僵硬,西泽尔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紧张,镇定到沉静,他轻声嗤笑出来,“你确定今天可以要我的命?不能确定的话,你还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好。”   “倒是个有趣的人,”对方听着西泽尔这一番话,笑了出来,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是听声音,是属于极其妖娆妩媚的类型。   就有那么一种女人,即便不是绝色,一颦一笑,都妩媚到骨子里了,处处都是风情。   她是谁?   黑暗中,安沫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对方是女子的身形,头发很长,如海藻一般,身段玲珑,隐约看见曲线。   隔着黑暗,安沫也可以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笔直无误的。   “看来我运气不怎么好啊,”女子吹气如兰,感叹道,只是听不出来她所说的运气不好,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谁,”安沫皱眉,冷着声音问道。   她跟了西泽尔这么久,自然遇到过杀手这个东西,但是这么恐怖的杀手,还是第一次遇到。   从刚才那一分钟不到的变故中,她隐匿气息的本事,她准确无误的开出那一枪,她没有花任何时间就笔直的找到了他们,包括,她潇洒无畏到狂妄的态度。   都在告诉她,杀手做到她这一步,就没有道理不在业界留名。   “蔷薇美人,”西泽尔冷冷一哼,报出对方的名字。   除了她,不会有其他人了。   这样的本事,除非她永远不出手,否则不可能不在杀手界留名。   “谁派你来的?”西泽尔盯着站在他面前一米远的女人,冷冷的问道。   蔷薇美人吃吃的笑,“话说教父大人,你不知道杀手也有职业道德的吗?何况,”她的目光从安沫的身上滑过,然后依旧落到了他的身上,“我的雇主出了这么多的钱。”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的迎了上去,安沫惊,这个女人的动作,好快,好恐怖。   她攻击的是西泽尔,身形迅速,快而狠。   西泽尔眯眸,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全然的黑暗,但是他们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隔着黑暗也可以看到对方的招式。   安沫没有任何的犹豫,她不是这女人的对手,但是二对一,结果就未必了,而且她是手下,没有站在一边让主子来保护的道理。   所以,她迅速加入战斗。   两对一,蔷薇美人对这样的变化只是发出一声冷艳的声,然后,她很快发现,她的攻击开始转变方向,从攻击西泽尔,到专门攻击她。   安沫根本防备不及,蔷薇美人的速度跟动作,完全都不是她可以招架的。   一阵剧痛,腹部被狠狠踢中,她闷哼了一声,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扇,顿时,更深的剧痛伴随而至,她咬唇,唇瓣都要被自己咬破。   血腥味充斥着口腔。   那女人的看起来妩媚妖娆,被她这一脚踢中,她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抱着自己的腹部,勉强想要站起来。   西泽尔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玩万分痛苦的女人,低咒了一声,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让她跟着出来。   蔷薇美人那一脚将她踢到后,紧跟着,就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枪再度举起,枪口对准了安沫的心脏。   西泽尔眼底顿时酿出阴鸷,想杀他就直接对他下手,至于连他身边的人都要铲除干净吗?   几步冲了过去,伸手去夺她手里的枪,西泽尔跟她再度打在了一起,双方都是极狠的招式,西泽尔的目的就是像要她的命,所以下手丝毫不留情,蔷薇美人自然也不会手软。   这样高手间的过招,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打斗间,西泽尔一边要顾着跟她的对招,另一边还要兼顾保护安沫,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女人心狠手辣,连安沫也准备一起杀了。   也是,安沫要是活着,她大概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黑手党的追杀。   所以,杀人还要灭口,这是杀手的作风。   西泽尔始终挡在安沫的前面,因为她受伤了,这个女人想要她的命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蔷薇美人终于失去了耐心,西泽尔一个人也不是她的对手,但是要是在这样拖下去,黑手党的人肯定会立刻赶到,到那时候,她就麻烦了。   掏枪,这一次枪口不再对着安沫,而是直接对准了西泽尔,她微微的蹙眉,很是不悦,这要打哪里比较好呢。   她手下一条命很值钱的,西泽尔这条命,她不打算要。   手指扣动扳机,蔷薇美人在黑暗中轻蔑一笑,笑话,跟她的身手比起来,她的枪法才是最好的,从来不会失手,今天会跟西泽尔打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破例了。   安沫刚好在这时候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她虽然比不上西泽尔跟蔷薇美人,可以在黑暗中看见对方的动作跟身形,但是,人的身体是有适应性的。   这么长的时间,她已经可以勉强的看到他们的动作了。   抬眼就看到蔷薇美人的枪口指着西泽尔的模样,她想都没有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挡了过去。   蔷薇美人自然是看清了她扑过来的动作,但是,眸色一冷,没有任何的迟疑,子弹笔直的没入了她的血肉之躯。   胸前立刻涌出一大股的鲜血,   蔷薇美人在心里啧啧的暗叹了两声,好痴情的小妞啊,可惜她今天要的就是她的命。   所以,指尖没有停顿,继续用力,下一刻子弹紧跟着射出。   这一次,准确无误的打中了她的心脏。   ************************************   嗯,对不起各位,因为最近卡文卡文我已经不想写文的地步了,所以更新暂时放慢,给我点喘气的机会,也就一点点,到月底大概都是6000字的更新,从12月一号开始继续8000。   不会断也不会弃,么么哒,没人留言,我很桑心   ☆、第三百四十五章我只想要一次机会   西泽尔手里抱着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他这个时候也不能放下安沫。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刚才那个女人打完第一枪,还会紧跟着补上另外一枪,甚至,直接瞄准了心脏。   “安沫,”西泽尔沉声,抱着她的身体往外走,“你撑着,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穿过嘈杂乱的酒吧,他抱着安沫向外面走了出去,外面的灯光照在身上,西泽混尔看到安沫果然就是一身的鲜血,几乎将她全身的衣服都染湿了。   “教父,”安沫困难的睁着眼睛,手指捏着他的衣服,勉强的强迫自己笑了出来,“别动,让我跟你说会儿话。”   西泽尔皱眉,事实上安沫现在的伤势也是不可以再动的了,否则只会引起更大的流血,他现在满手都是温热黏稠的液体。   “别说话了”,西泽尔打断她的话,“医救人员马上就到,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一枪是她为他挡的,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看着安沫就这样死,否则,他心里会一辈子有疙瘩。   他这个人一贯冷血无情,除了自己在意的人或者是去,鲜少有什么其他的事务让他放在心上。   其他的他不管,但是安沫,一定不能有事。   安沫笑了笑,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生与死的挣扎跟战斗。   “西泽尔,”她看着他,眼里都是毫无掩饰的期盼,“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我一直……都想这么叫你。”   “嗯,”西泽尔始终都皱着眉头,听她这么问,没想多少就马上点头答应了。   “不要愧疚,”她笑着,眼睛很明亮,“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愧疚,这是我……应该做的。”   西泽尔拧着眉,看着怀里的女人,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但是,孱弱的脸庞却仿佛透着一种光亮。   说不震撼,那是假的。   “我想,我撑不下去了,”她说话变得越来越吃力,每说一个字,都是无比辛苦的感觉,“我有个过分的要求……”   “你说,”也许是看她说话真的很困难,也许是眼睛里那抹希冀般的光亮,西泽尔不等她说话,就开口打断了她。   “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从我在黑手党一次会议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所以,我花了很多的时间,不顾一切的,只想来到你的身边……哪怕,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我也只想,可以呆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看着你……”   气若游丝,其实她已经没有人任何力气了,没说一个字,就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西泽尔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么长的一段话说完的。   “如果,如果,我可以活下来,如果,宫神慕还是不肯跟你在一起,那么,你可以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那双眼睛里的期盼,几乎是承载了一个女人全部的希望和光亮,他甚至可以预感到,如果他不答应,那么她的眼睛里所有的光和热,会全部都熄灭。   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全都退了下去,他的眼前,就只剩下了她那张美丽温静的脸庞,和淡如薄烟的声音,她说,西泽尔,累了的话,就不要再爱我了。   闭了闭眼,他的声音不知因为什么而变得低哑,一个字缓缓从喉咙溢出,“好。”   然后,他看到,她的眼睛里都是光彩,仿佛拿着糖果的小女孩。   疾驰而来的汽车迅速而至,训练有素的手下以极快的速度围了过来,“送她去医院,酒吧处理好,还有,去找蔷薇美人,找出是谁买凶要我的命。”   安沫已经昏迷过去了,他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都是还没有完全冷却,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帮我联系叶门二小姐,我要找苏颜。”   沐琉璃始终都没有等待西泽尔回来,却等到了月卓的电话。   “堂主,”月卓的声音很低,还有一股低惆的味道,“您在哪里?”   “黑手党,”她顿了一下,知道月卓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她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她会这么问,自然代表她还不知道,月卓的声音更加严肃了,“我没想到蔷薇美人出手那么快,她下午在酒吧打伤了安沫。”   沐琉璃眸色一冷,“没死?”   所以说,那位从不失手的杀手界无冕之王,算是失手了吗?   “安沫据说中了两枪,有一枪正中了心脏,但是现在人还在医院。”月卓的声音始终都很沉重,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个女人不死,迟早会出大事。   “教父在那里,蔷薇美人太嚣张了,她根本不挑时间不看对手,目中无人,否则,以她的本事,要安沫一条命,闭着眼睛都能做到。”   西泽尔在那里?   她居然可以当着西泽尔的面,一枪打进安沫的心脏,而且还可以全身而退,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恐怖的来头?   “我知道了,”沐琉璃垂着眸,“所以,他现在守在医院,不会回来了,是吗?”   沐琉璃一直等在西泽尔的客厅,所以这短短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堂主,我听说教父放话,救不会安沫,让他们全部去陪葬,现在罗马所有的专家都被困在医院,看来伤得很严重。”   一枪中了心脏,没死就已经是无边的奇迹了,这根本就不是奇迹可以形容的伤。   只是,治不好就全部陪葬,她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是有多紧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黑手党现在正在找韩医生跟苏小姐,您看……”   找韩离跟苏颜的话,沐琉璃咬唇,一字一顿的吩咐道,“帮我转告韩离,就说要安沫的命是二小姐,让他不要出手,至于苏颜,二小姐会跟她说的。”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道理看着安沫被人救活,那女人的身份,她绝对不可以呆在西泽尔的身边。   ☆、第三百四十六章慕慕,开出你的条件   “我知道了堂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沐琉璃站了起来,淡淡的道,“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时间跟我谈了,我现在马上回伦敦,你让人准备好。”   月卓有几分诧异,她才到罗马,一个晚上就没有待就要回来,其他的不说,这样频繁的坐飞机,她自己的身体也会吃不消啊。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沐琉璃的决定从来轮不到他多说什么,所以他只是默默的点头,“我知道了。”   西泽尔既然准备陪她在医院,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也不会有心情跟她谈叶门的事情。   她多多少少,算是了解他的。   所以,他们现在,算是越走越远了吗?   医院走廊。   “教父,我们暂时无法联系到韩离,看叶门的意思,是不会轻易让韩离出手。”手下站在西泽尔的对面,姿态恭敬,但是夹杂着小心的痕迹。   西泽尔抬着眸,淡淡的问道,“沐琉璃还在罗马吗?”   “已经走了。”听他问道沐琉璃,手下更加小心了。   韩离跟黑手党的关系向来都算是不错,但是那多半也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他虽然不完全归叶门所管,但是韩离跟夏堇的私交极好。   如果叶门不愿意,那么他肯定是不会出手。   “苏颜呢?”苏颜就更加不用说,她对神慕言听计从,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小姐不在叶门,我们暂时找不到人,我估计,”手下看了西泽尔的脸色一眼,“要很快找到苏小姐的话,只能通过宫二小姐了。”   只要在西泽尔的手下待的时间长一点,如今宫神慕跟东方家的大公子订婚的消息已经传出来,自家主子最近的行为正常得反常,他们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知道了。”西泽尔扯出一抹笑容,他跟她,还真是越来越复杂的关系啊。   拿出手机,调出她的号码,拨出。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他才想起,神慕对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他真的是完全无法预料。   电话响了很久,几乎就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才被接起。   声音懒懒的,带着一种妩媚的慵懒,“西泽尔?”   “嗯,”他抬着眸,脑子里想象着她此时的模样,一定是长发披肩,一不小心便溢出风情。   “你有事找我吗?”她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这样听上去,很舒服的感觉。   西泽尔勾唇,淡淡的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黑手党跟叶门的关系,他身边有什么事情,叶门的人自然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她也没有道理会不知道。   “受伤了吗?”   “是不是该庆幸,你还会问一句我的死活。”他的声音还是很淡,像是毫不在意,又更像是自嘲。   神慕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她才轻笑道,“西泽尔,扪心自问一下,我究竟是什么时候不管你的死活了。”   西泽尔眯眸,貌似是这样的,没有这样的时候,他受伤生病,她似乎都是在他身边,是无数巧合,还是她其实真的是担心他的。   如果不是巧合,那真的是件美好的发现。   “把苏颜借给我。”他一句废话都没有说,声音里带了一抹急迫。   神慕轻描淡写,“苏颜不是我的手下,我命令不了她。”   “她在哪里?”   看来还真的应该感谢风绝,至少有他在,黑手党不可能强行强人,叶门要保护的人太多,但是风绝只要看着颜颜一个人。   有他在,谁都动不了苏颜。   “西泽尔,”神慕静静的开口,“如果受伤的人是你,不管是韩离叔叔,还是苏颜,我都会让他们立刻赶到,但是受伤的是你的手下,言则,就是黑手党的人,我没有理由这么做,是这样的对吧?”   如果放在以前,黑手党跟叶门的关系,原本就很微妙,既是最大的对手,但是领导层的私交却很好。   但是现在,貌似他才跟她宣战的啊,现在要借她的人,呵呵。   “你不肯?”即便是意料之中,他的声音仍旧是冷了好几度。   神慕淡淡的笑,“她是死是活,并不是我关心的事情。”   说错了,安沫那条命,原本就是她非要不可的。   “宫神慕,”他开口,声音是冷冷的嘲讽,“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的分文不值。”   神慕怔愣了一瞬,很快笑了出来,原来她在他眼里,其实还是悲天悯人的善茬吗?   她的声音亦是凉到了极点,“你别忘了,我是谁的女儿。”   她是宫深拓的女儿,她还是宫子翊的妹妹,她的父亲跟兄弟,甚至是她爱着的男人,都是手染无数鲜血,她怎么可能悲天悯人,那不会很痛苦吗?   一句话,表明了她的立场。   电话线的两边都是静默。   “那么二小姐,开出你的条件。”他的声音被刻意的放得很慢,一字一句,“要怎么样,你才肯让苏颜救人。”   要跟她谈判吗?   神慕浅笑,“是不是什么样的条件你都可以答应?”   “二小姐,”西泽尔冷冷一笑,“你爹地没告诉过你,所谓谈判,要双方利益均等,你看我,像是为了一个手下随便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的人吗?”   他不是,他要救安沫是一回事,什么都可以,宫神慕,你以为随便什么女人,都是你吗?   “哦,”她笑了起来,似乎很是愉悦的模样,这样的笑声让西泽尔愣了几秒,“那你说说看,你可以开什么样的条件。”   “你想让我放过叶门?”西泽尔勾着唇,眼里的笑意意味不明。   她想吗?她不知道,她想他放过叶门,但是,不想他真的为了一个安沫放弃叶门。   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不知不觉,已经爬的这么高了吗?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声音放平,淡淡的道,“如果你真的可以放过叶门,我可以让韩离叔叔帮你救你的贴身助理。”   ☆、第三百四十七章你的感情其实不过如此   西泽尔闻言,低低的笑了出来。   “慕慕,”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哑,温柔而狠戾,“难道你不知道,能让我放弃这么好机会的人,只有你吗?”   他想救安沫,不代表她值得上一个堂堂叶门。   神慕的呼吸一下就窒住了,她的手攥得很紧,他们这一类的人,都是一样的,心狠手辣,除去那一小部分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其他的,远远比不上身价利益重要。   甚至,像她哥哥,或者是西泽尔这样的身份,那些可以抵上身价利益的人,存在地越多,就越危险。   她不知道,他如果真的答应了她,那么安沫存在的意义……   “我知道了,”她轻轻的道。   “西泽尔,除了这个理由,你没有其他什么条件可以打动我了。”神慕淡淡的道,这也是事实,准确的说,她原本就不打算让苏颜救人。   “我听说你跟沐琉璃的关系很好?”西泽尔也没有生气,反而换了一个话题。   神慕下意识的蹙眉,“是这样的,怎么了吗?”   “她要对付叶门,你却要跟东方祁在一起,你这个叶门二小姐,是怎么当的?”他的手指敲着膝盖,淡淡的道。   对付东方家,她弯着唇角,“所以,教父先生,你是想告诉我,如果叶门想要对付东方家的话,你可以考虑我的建议,先放过叶门,灭了东方家,是这个意思吗?”   他明明刚才说不肯放过叶门,现在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叶门是他的对手,东方家却是他的敌人,谁更重要,不过一念之差,把叶门拉下去,黑手党就会一方独大,灭了东方家,白道就再也不会有人敢公开 跟黑手党作对。   “你确定,叶门跟黑手党合作的话,你还可以嫁给东方祁吗?”   那当然是,不可以的。   神慕凉凉一笑,“所以,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任性。”   “宫神慕,看来,你的感情,真是不过如此。”西泽尔冷笑,笑容里含着说不出的嘲讽跟讥诮。   所以,就算她真的喜欢一个人也不过如此,可以背着东方祁跟他亲密,可以为了利益不惜背叛,她能有多少感情呢?   非要喜欢到这个地步,然后发现她其实是这样的女人。   即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觉得,非她不可。   爱一个人,真的是刻入骨髓的习惯,没有办法改,也不想改。   神慕的身体埋在柔软的沙发里,像是胚胎一样把自己蜷缩着,“我会让苏颜去救她的,再见。”   每次跟他说话,她就觉得自己很累。   电话挂断,她看着自己的卧室,思维一时间缓不过来。   真的好累啊,如果,墨白在这里就好了,如果,墨白是醒着的就好了,她一定会帮她,她一定会帮她解决所有的问题。   她骨子里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很疲倦,从小被眷宠,她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习惯了想要什么东西,都会有人双手送到她的面前。   就不必像她一样,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只想守着,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   起身,她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她去了她哥哥住的地方的最上面一层的走廊深处最深的房间里,门前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守着,站得笔直,像是站了一年四季的模样。   “二小姐,”两人见到她,恭敬的鞠躬,“您又来看表小姐吗?”   神慕浅笑,“是,一个人很无聊,我来陪她说说话。”   其中一人已经利索的将门打开,神慕抬脚走了进去,然后顺带关上了房间的门。   这是一套独立的小小的起居室,很安静也很干净,安静是因为没有人气,干净则是每天都会有人前来打扫。   她笔直的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入目便很大的床,上面是成套的真丝白色的床褥被单,这个卧室算不上很大,但是布置温馨雅致,也许是因为天气好的原因,所以佣人将窗户打开了,有月光照了进来,散在一边的窗帘也被风轻轻的吹起。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紧紧闭着的眼睛,安静均匀的呼吸,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很美,这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若不是因为在沉睡,脸色有几分透明的苍白,她就是属于那种惊艳四方的美。   “姐姐,”神慕低低的叫,没有用太大的声音,像是怕把她吵醒一般,“你什么才能醒过来,你快点醒来把。”   你醒过来,就会告诉我该怎么办了。   墨白从小就是惊艳得让人不敢忽视的女孩,六七年前,她还没有正式出道,就已经名扬整个黑道。   当初黑道有关于她的很多传说,最令人揣测就是当时的黑手党教父是打算将下一任的位子传给她,——如果,她没死的话。   大多数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还没来得及接位。   “我就猜到,你会在这里,”苏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虽然床上的人不会被吵醒,她也还是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慕慕,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风绝陪你回来了吗?”沐琉璃还在罗马的时候,从她知道安沫受伤的消息开始,就立刻打电话给了苏颜。   她想安沫死,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做。   “嗯,”苏颜轻声应道,“他不准我一个人留在叶门。”   “他是对的,”神慕抬头,笑容温婉安静,“叶门现在不安全,他陪着你,我最放心。”   “你在担心什么?”苏颜皱着眉,看着这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心思却比她深了不知道多少的女孩,轻声问道。   神慕低着眸,淡淡的笑,“我想让墨白醒来,我多么想,她可以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西泽尔唯一的死穴   神慕会说出这样的话,代表她现在很脆弱,这种脆弱不显山露水,甚至看不到,但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龄的女孩子,她隐隐有这样的感觉。   墨白昏迷六年多了。   在幼年到少年时期,所有人,包括子翊修斯西泽尔,还有她跟神慕,都认为墨白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当初韩离判定她可能会一辈子就这样睡下去时,所有人都不相信。   墨白是谁,她几乎是无所不能的,身手智商,都是一等一的顶尖,心理素质也是无坚不摧。   更没有谁能想到,韩离说她陷入深度昏迷的原因是,她不愿意醒过来。   不愿意醒来的意思就是,伤的不是身,而是心。   心伤的有多重,才会到不愿意醒来的那一步,墨白是那样坚强的一个人。   “慕慕,你不愿意救安沫吗?”苏颜看着女子安静的侧脸,蹙眉低声问道。   神慕的儿脸色一下就淡静下来了,她淡淡的道,“嗯,是我要她的命。”   苏颜蓦然睁大了眼睛,神慕风轻云淡的说她要一个人的命,她听起来,居然都没有觉得违和。   怎么会这样,她记得神慕从来就不沾染黑道的事情,为什么说起这样的事情,会这么平静自然。   当然,她也只是有点微微的不懂而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性子很护短,是非黑白在她眼里,没有那么重要,她会爱上风绝,自然也不会诟病神慕。   “我知道了,我不会救她。”   神慕倒是转头,她的目光里带着些疑惑,“颜颜,我杀人,不可以接受吗?”   苏颜想都没有想,“你想杀她,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为什么不可以接受。”   是吗?那么如果是西泽尔知道她杀人,也会是苏颜这样的反应吗?   还是,他会厌恶手染鲜血的宫神慕。   不能再想了。   “不,你去救她,”神慕蹙眉,这件事情她已经答应西泽尔了,“可以拖着吗?让她不要醒过来,但是也暂时不要死。”   其实依着她自己的意愿,安沫没死得了,她宁愿让苏颜动手结束她的命,但是现在还不可以。   苏颜想了想,点点头,“应该可以,我尽力。”   “嗯,”安沫,这个女人,始终都是她心上的一根刺。   一天不拔掉,她就不安心。   “颜颜,让风绝陪着你去,他陪着你,我才放下,”末了,又加上一句,“如果他有什么事情非要自己忙,那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陪你。”   “恩恩,”苏颜连连点头,“你别担心,他会陪着我的。”   *****************************************   美国,纽约。   东方家常年都笼罩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里面,身在其中,就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东方祁看着对面的男人,极其普通的长相,普通到足足可以让人过目既往,因为太平凡,平凡得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特点,甚至刚刚闭上眼睛,你就回想不起来他究竟是什么样的长相。   他笑了出来,“看来最近黑道流行换脸易容戴面具啊。”   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连上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优雅而内敛的气息,从身形到举止,都矜贵到挑不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似乎只要看到他这个人,就会觉得,这样一张脸根本就配不起这个男人。   传说中的银魅。   六年前的黑道传奇,跟当初黑手党的墨白并驾齐驱。   一个银魅,一个墨白。   一个销声匿迹,一个不知死活。   银魅低垂着眉眼,他并没有用什么高明的易容术,否则怎么也该配一张有辨识度一点的脸,这样,反而显得痕迹过于明显了。   “我喜欢这样的脸,”出乎东方祁的意料,银魅浅笑着回答了这个他原本就是随口说说的话题。   东方祁皱眉,据说银魅这个人一贯散漫,统筹全局计算所有人在里面,却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就像他现在的样子,就是这样的。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东方祁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的吹了一口,“我真好奇,黑手党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你再度出山。”   银魅当初失踪,然后又突然出现,他不算个高调,只是,卯足了劲,要对付黑手党。   他的表情愈发的漫不经心,即便是易容下的一张普通之极的脸,也遮不住他那双眼睛下溢出来的风华绝代。   从容不迫,淡静得像是在下一盘棋,且,胜算在手。   “黑手党里有我非要不可的东西,谁挡着我,我就捏碎谁。”银魅浅浅的笑着,有种贵公子的优雅跟冷贵,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却又是温文尔雅的。   声音轻柔,一丝丝的口入耳膜。   东方祁眯着眼睛,觉得空气里渗出一缕缕的寒意,他的身上有杀气。   “你要怎么对付西泽尔。”这个男人,暂时是他的同伴,他是该警惕,还是庆幸,东方祁的眉下意识的就蹙起来了。   “西泽尔不是你可以对付的了,”银魅慢斯条理的开口,“他只有一个死穴。”   “什么?”西泽尔的死穴,似乎就真的只有……   “你那美丽的未婚妻。”   “宫神慕不是谁能控制的,”东方祁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他当然知道她是西泽尔的死穴。   但是那个女人,看上去温婉无害,骨子里安静倔强,并且,聪明敏锐。   “你爷爷当初在她身上下了药来威胁她,她不是为了自保偷了西泽尔很多机密跟资料吗?”   “你想让她继续偷?”   银魅摇摇头,笑容看起来温和,眼底都是冰冷的邪肆,“我说了,西泽尔只有一个死穴,宫神慕根本就不是你们可以自由控制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宫神慕自己出手,去对付那个男人。”   ☆、第三百四十九章他没有时间见她   蓝色的屏幕,上面是不长不短的一封邮件。   西泽尔的手指顿在鼠标上,眼睛注视着屏幕上的字,大概十多分钟的时间,他都没有移开视线。   墨绿的眸,眼中的颜色越来越深,一层厚厚的冰在他的眼中凝结,深冷而不可碰触。   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进来。”   一个身穿灰色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脚步停在西泽尔的书桌面前,语气恭敬,“教父,您有什么吩咐?”   鼠标移动,将邮件叉掉,电脑的屏幕恢复到黑色的桌面。   “吩咐下去,”西泽尔开口,声音缓慢而冷淡,“派人去中东洽谈,叶门在那里的军火生意我都收了,肯的话好好谈,不肯的话就直接截断他们的军火源。”   灰微微有些诧异,不由低声开口,“教父,您这是要对付叶门吗?”   他们这几天一直在揣测,这次叶门被重创,黑手党会不会出手参这一脚。   不出手的话,于情于理都过不去。   但是出手的话,叶门二小姐那里……   西泽尔冷笑,眸中的阴鸷更深,“有什么理由是我不能对付叶门的吗?”   灰神情一凛,迅速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黑手党跟叶门和平了将近二十多年了,虽然小摩擦不断,也有过很多大大小小的冲突,但是,正式出手撕破脸,这还是第一次。   黑道就是这样的,趁人之危,那简直就是必须的,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手软。   一想到要跟叶门开战,灰就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剧烈的沸腾。   “苏颜到了吗?”西泽尔似想到了什么,冷声问道。   灰点点头,“今天早上到了,她已经给安沫做了全身检查,说是安排了晚上的手术。”   “告诉青,等手术做完,就把她送去西西里岛,派人看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灰的眼里闪过一抹微微的诧异,教父这个意思是……难道他终于对叶门二小姐死心了,肯看到其他女人的好了吗?   “是,教父。”   没什么事了,灰出门的时候看可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他正垂着眸,看着电脑的屏幕,整间书房都迷漫着一种冷冽的温度,刮在身上都有一种疼痛的错觉。   他想干什么?昨天晚上才说好的,转眼就对叶门下手,他在哄她吗?   神慕的手指紧紧的捏着手边的纸张,月卓站在她的面前,她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大半边脸蛋,下巴绷得很紧。   无力的感觉渐渐腐蚀全身,她只听到月卓在一旁小心的禀告道,“黑手党现在这么大的动静我,我们根本无力招架,叶门本来就是以军火为主,如果中东那一块被抢走了,那么……”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中东战火连绵,如果这一块的生意被黑手党夺走了,那叶门在黑道上的地位以后都会一落千丈。   黑手党跟叶门不同,他们做得很杂,从贩卖军火到贩毒,所有可以谋取利润的途径他们都有涉及。   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一点点梳理了下来,声音喃喃的念道,“为什么,他昨天在答应过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过河拆桥吗?他会这样对她?   “二小姐,”月卓开口,面上有些担忧。   她将脸蛋埋进自己的手肘中,看样子,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安排婚礼,下周举行,准备飞机,我去找他。”   她的声音很低很小,几乎只有他可以听到,当然,这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月卓皱眉,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建议了,现在宫老大神智不清楚,宫深拓跟夏堇不知道人到哪里去了,他真心佩服叶门这对夫妇,看着叶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居然也可以沉得住气,一直都没有出现。   现在叶门只有修斯跟沐琉璃在指掌大局,但是沐琉璃不完全被宫老大的心腹承认,修斯则没有无法被广大叶门的其他分部信任。   只有宫神慕,她是叶门二小姐,至少她现在的身份,还没有人敢怀疑她说的话,或者是下的命令。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西泽尔一夜之间改变了注意,她不知道,她真的就是不知道。   她只能去找他,她甚至有种直觉,他就是在等她去找他。   “抱歉,二小姐,教父在开会,他暂时不能见你。”金发碧眼,典型的意大利女子穿一身职业的套装,微微的鞠躬,语气不卑不亢,笑容客气而礼貌。   在开会,还是第一次。   她在心里轻笑,“没有关系,我等他,麻烦帮我转告他一声,我会等到他有空见我为止。”   那女子微笑着点点头,温柔的道,“我会帮您转告的,麻烦您等一下。”   她没有去他家里,而是直接到的黑手党总部大楼,他的办公室,这个地方,她来得不多,但是也不算少,至少,是她熟悉的地方。   身后是沙发,她坐了下来,秘书小姐已经出去了,只有她一个人,从接到消息就开始紧绷的心情终于缓了一点点。   她顺手就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侧身靠着睡了过去。   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没空见她,无非就是想吊着她,让她等着,等就等,没有关系。   她这段时间都很忙,没什么时间睡觉,与其等着,不如补觉。   两个小时后。   秘书室,西泽尔一边卷着袖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她人呢?”   秘书小姐自然知道西泽尔问的是谁,连忙答道,“神慕小姐在您的办公室等您,”末了又加了一句,“她已经等了几个小时了。”   “我知道了。”西泽尔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就抬脚推门走了进去。   他的动静不大不小,没有刻意的放轻,也没有故意制造声响,神慕原本就在等人,所以睡得不是很深,所以他一进来,她的眼睛就立刻睁开了。   ☆、第三百五十章求人,就拿出姿态出来   四目相对,西泽尔率先移开了视线,“有事找我吗?”   他的手指慢斯条理的解者外套的扣子,似乎丝毫不在意她人在这里,外套脱下,里面只有一件黑色的衬衫。   俊美性感,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妖邪跟危险。   他不肯过来,那就只好她过去,神慕站起身,却因刚才睡在沙发上,半边身体都麻了,一时就这样起来,人一下就摔回了沙发上。   幸好沙发很软,她也没有摔痛。   西泽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薄薄的唇勾着,似笑非笑,“你还真够没有良心的,在哪里都可以睡得这么好。”   听到这句话,她立刻放弃了之前的打算,仰着脸蛋,看着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男人,“为什么反悔?”   为什么明明已经答应她了,转眼就反悔了?   西泽尔眯着墨绿的眸,懒懒散散的道,“你在黑道浸淫了这么久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   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利益,说起来西泽尔在黑道的行事作风跟他爹地一脉相承,这也是出了名的。   喜欢耍阴招,在背后直接捅你一刀,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的呼吸一下就窒住,直视他的眼睛,慢慢的笑了出来,“西泽尔,我得罪你了。”   她用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西泽尔没有否则,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离她更加近了,手指摸着她的脸蛋,“是的,你得罪我了,二小姐。”   “我好像做了很多得罪你的事情,”她想了想,道,“有补救的机会吗?怎么样你才可以放过叶门?”   他低头,离她的距离很近,神慕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和气息,“如果我说,怎么样都不可以?嗯?”   “你一直等着我来找你,所以不会什么样都不可以,”神慕静静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一直怨念我?这不是你报复的好机会,西泽尔,这么好的机会,你不会放弃的。”   所以,一定有什么可以。   “听你的语气,”他的手指下滑,挑起她的下巴,“似乎是无论如何都可以的意思,比如要你取消订婚,比如要你做我的女人,比如……其他的。”   他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她见过的最好的眼睛,墨绿的颜色,很不见底的眸光,如一场来不及回避的深渊。   可惜,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甚至是下意识的执着的想要找一点稍微暖一点的温度,但是都没有。   所以,她笑了出来,“西泽尔,你已经不想要我了。”   他在她耳边轻轻的吹气,“为什么这么说,我哪里表现得我不想要你了么?”   她的手抬起来,手指尖抵着他的胸膛,低低的道,“你的心,已经不想要我了。”   湿热的触感卷着她的耳朵,她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就瑟缩着肩膀,甚至是下意识的就想要往后退。   没有退路,他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没猜错的话,你是来求人的,”漫不经心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继续响起,带着刻意的热气与缱绻,“慕慕,求人的时候,拿出姿态出来。”   叶门跟黑手党不平等,所以他跟她,也就不会平等。   她于是没有再躲,任由他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   抬头笑笑,“看来我得罪你得罪大条了。”   “是这样的,”他搂着她的腰,动作更近了,声音低得几乎是呢喃,温柔的假象,背后是无边的堕落,她知道。   “你想要什么样的姿态,”她脸上仍旧是笑容,“需要脱吗?”   他的温柔后都是狠戾,她的甜美后都是讽刺。   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姿势对峙过,所谓青梅竹马,十年痴念,都在这个时候,褪得干干净净。   他恨她,她知道他恨她。   这一天总会来的。   他抿唇,眼中有怒意在酝酿,她忽然便失笑了,仍是一脸的温婉,“这么生气做什么,我在黑道浸淫了这么久,所见过的女人求男人,无非就是一个脱字,怎么了教父大人,你不喜欢这一套?”   “不过,”在他开口说什么之前,她又继续道,“我猜我脱光了,你也不会答应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答应。” 他一声冷笑,打断她的话,“我以为宫二小姐一直都生活在阳春白雪中,父亲跟你哥的保护下,你知道的,还真比我以为的多得多。”   在讽刺她吗?   她抬眸笑了,“你很失望?”   “你爱上一张白纸,打开后才发现上面只是乱七八糟的涂鸦,你不会失望吗,二小姐。”   她愣了愣,看着他脸上的冷色,全然没有半点柔软的痕迹。   “听起来,是很让人失望啊。”她的声音变得有点轻飘飘的,仿佛还带着一点笑意在里面。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   “你改变主意,是为了你的身价利益,还是因为我得罪你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但是其实都不必问,有些事情,他迟早会知道。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是在这么糟糕的时候,命运在玩她吗?   “不管是我为了什么,我都应该这么做的,”他的手指愈发的用力,她痛得已经皱眉了,“宫神慕,不做的理由,你已经全都毁掉了。”   那就真的是深恶痛绝的事情了,她在这个时候,还有那么几丝分神,在想其他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静静的道,“对不起,”   “对不起?”他轻声笑了,那只一直停在她腰间的手不断的移动,有意无意的用力,即便是这样,也足够她无法忍受了,“从你的口里说出这三个字,真叫人无比厌恶。”   **********   ☆、第三百五十一章原来,你这么爱他   神慕皱眉,因为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等她来,就是为了可以尽情的羞辱她吗?   她还是抬着脸蛋,“西泽尔,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西泽尔的手指抬着她的下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你才刚来,要就这样离开吗?”   她浅浅的笑,“我低估你对我的恨意了。”   他看着她的笑容,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慢慢的浮现出来了,“慕慕,叶门,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我更加不会放过。”   “我把我所有的真心全都送到你的面前,你可以看都不看一眼,你可以置之不理,你甚至可以在说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准备嫁给另一个男人。”   “宫神慕,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你,所以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把你怎么样?是不是?宫神慕,你怎么敢?”   他眼底的墨色愈发的厚,身上的气息也更加的冷,这样的温度从空气传到她的肌肤,然后渗入她的血液。   她全身都是凉的,很冷。   “我以为你不爱东方祁,原来,你这么爱他。”话说到最后,他手上的力气突然间全都松了,垂了下来。   神慕一时茫然,怔怔的看着他,“我怎么爱他了?”   西泽尔看着她茫然得甚至不知所措的模样,心底的自嘲愈发的深,一个字就是一根针,全都刺在自己的身上。   偏偏,因为是她,所以这样的疼痛,他都舍不得放手。   “你不是为了他跟我在一起的?你不是为了他,不惜利用我们的所谓的青梅竹马,你从我的手里……拿走了多少黑手党的机密资料?”   她的脸色瞬间变成了惨白的颜色,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讥诮的冷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还能说什么?   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难怪这么恨,不惜要毁掉叶门。   心尖上的遽痛一下便席卷了她整个心脏,她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变成一张纸的颜色。   这样的变化来得太快,西泽尔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疼痛将她身体里的力气全都抽走了,从双腿到手臂,她站立不稳,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完全坠入黑暗前,她最后的念头是,她原来真的没想过自己会有承受这份痛苦的一天,真的,比东方疏给她的痛苦要来得深刻一万倍。   神慕晕倒,西泽尔更是神色大变,方才的恨跟怒,全都变成了心痛跟慌张,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昏倒。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顾不得这么多,抬手将她横抱起来,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打电话给青,马上带苏颜回城堡。”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开始的时候接待神慕的女秘书,一看教父手里抱着好像已经昏迷的神慕,她连忙拿出手机拨电话。   出事的是教父最在意的女人,出不得任何的差错,也不可以出一点差错,“青吗?神慕小姐刚才昏迷了,教父让你马上把苏颜带到城堡里去。”   青是西泽尔的心腹手下,凡事跟西泽尔的时间长一点,或者说在生活里对他稍微了解一点,所有人都清楚宫神慕对他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以前宫神慕还在罗马念书的时候,只要是跟她扯上关系的一点事情,他跟灰等人都觉得比参加一笔交易还有困难。   尤其是她当初隐瞒身份,一张绝色的脸跟温婉安静的东方气质惹了无数男人纠缠,他们看着自家主子喝醋都觉得空气都是酸的。   虽然说现在叶门跟黑手党的关系尴尬,但是宫神慕始终都是他心里最隐晦的存在,谁都不敢怠慢。   西泽尔抱着手里的人,快步朝着私人电梯的方向走去,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他的眼神锁着怀里的女人,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但是即便是已经昏迷,她也仍旧死死的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冒出来,很快就染湿了她两鬓的头发,她的手无意识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很用力,衬衫很快出现了褶皱。   白皙的手,手背上的隐约可以看着狰狞的青筋。   怎么会这么痛,西泽尔看着她这个模样,已经分不清是她在痛,还是他自己在痛,看着她,就将她身上所有的痛苦全都复制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再无限放大。   他这么恨她,她一直都在骗他,丝毫不顾及他这么多年的付出跟追逐,就算,就算他真的不能打动她,这么多年的相处,也不会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居然可以为了其他的男人,这样的欺骗他,就连那短短几天的,让他满心欢喜的地下恋情,也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笑话。   他怎么会不怒,怎么会不恨。   他真的恨透了这个女人。   他以为他可以折磨她,原本就是打算折磨她,可是,单单看着她这样一场痛苦的发作,他觉得自己只会比她更痛。   有司机早就备在一边,一见他抱着手里的人过来,就连忙打开了车门。   西泽尔将手里的女子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小心的为她绑好安全带,然后将准备上驾驶座的司机一把扯开,“我自己来。”   上车,砰的关上车门,那司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已经离弦一般的从他的视线里冲走了。   在差不多到城堡的时候,她似乎是醒过来了,但是始终没有恢复神智,听不到他说话,也感觉不到他在做什么,只全身心的沉湎在这样的痛苦之中。   “慕慕……”西泽尔才将神慕的身体放在床上,苏颜后脚就跟了上来,她几步冲到神慕的床前,看到她的样子,几乎是吓了好大一跳,“怎么会这样,出什么事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他们怎么吵架了?   听说神慕出事,她马上赶过来了,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料到,她会一下病得这么严重。   苏颜是医生,还修过中医,神慕的模样实在是太难看,她就算不动手检查也可以大概预料到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西泽尔将神慕大半个身子都抱在自己的怀里,她的脸蛋贴着他的胸膛,眉头紧皱,一看就很痛苦。   她的眼睛半睁半闭,但是瞳孔涣散,并没有聚光,所以她应该是没有看到人的,所有的动作都是无意识。   她如婴儿一样蜷缩成胚胎的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无比的脆弱。   “把她放下来,我要检查。”她先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撑开她的眼睛,仔细的检查她的瞳孔。   西泽尔可以不听苏颜的话,但是不能不听医生的话,所以即便是不愿意,他也只能将她放下下来,让她的身体躺回被子里。   苏颜迅速拿出检测仪器给她检查,西泽尔始终站在一边,紧紧的盯着床上昏迷的女子,她皱着的眉头像一只手死拽着他的心脏,她的呼吸虚弱,他更觉得喘不过气来。   苏颜跪坐在床上,低头头,专心的为她检查身体,越是到后面,她的眉就蹙得越紧。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她收起最后一个金属仪器,垂着头沉默,看着神慕苍白的脸色,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怎么了?”苏颜这样沉默不语的样子,落在西泽尔的眼里,就是她真的出事了的表现。   否则,以苏颜的本事,她大可不必连一句话都不说。   所以,以至于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微微的颤抖,虽然不明显。   “不知道,”苏颜抓着自己的头发,“检查不出来。”   很奇怪,她痛成这样,不可能会有一点事情都没有,为什么完全检查不出来?她很困惑,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   “她痛成这样,怎么会检查不出来,”苏颜不能理解,西泽尔就更加接受不了。   因为焦急,所以声音不免冷厉了几分。   苏颜倒是不在意,他紧张神慕,自然不会顾忌其他人的感受,但是站在门口的男人就自然不会不在意了。   他的女人,怎么可以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吼?绝爷表示那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一把将跪坐在床上的他的小女人拉回了怀里,声色深冷,夹杂着讽刺,“西泽尔,你在黑道混了这么久,不知道有的是生化类的药物可以让人痛苦却检查不出问题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绝陪着苏颜过来的,他自然是不会放着苏颜一个人来这种地方,所以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刚才苏颜为神慕检查身体,他就一直倚在门边安静的看着。   “我待会儿回去联系韩离老师,问一下……”   “我没事,”虚弱得几乎可以让人忽视的声音淡淡的打断了苏颜的话,“不必麻烦韩离叔叔。”   西泽尔低头,看着躺着的女子,她还是那样苍白的脸色,但是眼睛已经睁开了,半阖着眸,带着大痛过后的倦意,但是确实是清醒的。   “怎么会没事,”西泽尔的声音立刻沉了下来,眼神近乎恶狠狠的,“是不是要痛死你才会觉得有事?”   她闭了闭眼睛,淡淡的道,“没什么,生理期发作,这次痛得比较厉害而已,不需要检查,调养一下就可以了。”   大约是因为全身失力,导致她的声音都带着沙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她所有的心力。   这样的话,苏颜自然是不可能相信,这样的痛,再怎么严重娿不会到这个地步,痛到直接昏迷。   如果说痛苦是分级数的,那么她刚才的表现大概可以告诉她,那已经是最极致的痛苦了。   “苏颜,”西泽尔抬头,求证苏颜,不该说求证,事实上苏颜不相信,其实西泽尔也不相信。   几年前她虽然仅仅痛过那么一次,但是他却是专门上网了解了资料。   她压根就在扯谈,甚至只是随口找了个理由在敷衍爱他。   “还不知道,需要进一步的检查。”苏颜知道神慕在骗西泽尔,但是慕慕这么说,她也不好直接拆台,然而西泽尔也绝不是什么容易骗的人。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相对折中的回答。   “那就让我回叶门吧,韩离叔叔在那里……”说着,她就挣扎想要爬起来,蹙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缓。   西泽尔哪里会准她这么做,冷冷的两个字就干净利落的抛下,“不准。”   若是别人,苏颜早就站出来说话了,毕竟她有大靠山在这里,但是这人是西泽尔,她虽然感觉到西泽尔跟慕慕之间像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应该还是不会伤害慕慕的。   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神慕顺了顺呼吸,她现在说话都很辛苦,“不准,你没有资格说不准,西泽尔,叶门还没有弱到可以让你这么对我份上。”   说着,就不管不顾的要下床,苏颜连忙就想去扶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神慕压根就没什么力气,动作稍微大一点就直接跌了下去。   西泽尔的反应比谁都快,伸手就将她抱在怀里,抱着,就没有松手了。   他也不说什么,就是脸色很臭的这样抱着她。   神慕鲜少的有这样理智丧失的时候,拼命的挣扎,“给我放手。”   苏颜看着纠葛的两人,摸摸鼻子,还是决定识相一点,“慕慕,你现在很虚弱,再坐飞机会更累吃不消的,先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出去给你熬点中药补身体。”   说着,也不等神慕回答她,就拉着风绝的手赶忙出去了。   绝爷对她这样火急火燎的模样很不满意,“慢点,你急什么。”   直到走到楼梯口的地方,苏颜才嘟着嘴巴道,“他们怎么吵架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我跟你扯平了   风绝睨了她一眼,搂着她的腰往下走,“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她想了想,问道。   “嗯。”这不是长了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的事情么。   “他们为什么吵架?”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见他吵过架啊,一是因为神慕脾气好,二则是因为西泽尔跟谁过不去都不会跟神慕过不去。   风绝淡淡的道,“叶门最近很混乱,黑道上各路大小帮派都在趁机想割一块肉,西泽尔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抢了叶门在中东的军火生意。”   因为叶门跟黑手党的事情吗?为什么她看神慕的样子,感觉不大像呢?   她皱着眉头,巴巴的看着风绝,“你说,慕慕要我救的那个女人是西泽尔什么人?”   “西泽尔的贴身助理。”   贴身助理,这一次苏颜的脸都皱起来来,这四个字特么的奸情。   她鼓着腮帮,“我怎么觉得西泽尔很紧张她的样子,他不会是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吧?”   她就算是站在慕慕的角度上,也都觉得有点小心虚,主要是西泽尔等神慕的时间太长了,十多年啊,一般人谁扛得住。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太用力了,太久了,都是会觉得累的。   “没有。”绝爷始终保持着他惜字如金的好习惯,可以用两个字回答的问题,就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风绝用的是陈述句,也平淡的两个字,肯定的语气。   苏颜这倒是来了点兴趣,“你为什么知道?”   “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长了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他不喜欢安沫,喜欢的是你的好姐妹。”   绝爷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跟念书一样,面无表情,他对这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是她想知道,于是他告知而已。   苏颜抬脸,眨眨眼睛,“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不用太得意。”   苏颜,“……”她是有点得意。   卧室内。   神慕闭着眼睛,西泽尔搂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她挣扎了一会儿,知道没有用,强自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做无用功。   “西泽尔,”她的唇色惨白,眼底都是凉薄而自嘲的笑意,“你这算什么?”   西泽尔皱眉,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笑,这样的时候刺得他的心极其的不舒服。   低头,贴着她的脸蛋,还是忍不住想跟她亲近,声音低低的带着愤懑,“你又骗我,说,为什么会痛成这样?”   身上还有黏黏的汗意,他也不在意,“宫神慕,你真会磨人。”   似乎因为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场痛苦,他对她的恨意都暂时放下了,两人的距离有恢复亲近的错觉,亲昵而宠溺的错觉。   她的声音很轻,还是没有力气的样子,“苏颜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大概是被你气的,”   被他气的,西泽尔狠狠的盯着她,“要是这样,我早就被你气死了。”   神慕笑了笑,他不肯松手,她只好在他的怀里松手,仰脸看着他,“我要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能扣着我。”   西泽尔轻嗤,他不能,他有什么不能的?   “你得罪了我,还想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几分讥诮的意味,“宫二小姐,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直接把你扔下第九层监狱,看是你哥哥来问我要人,还是你爹地来问我要。”   神慕看着他,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我爹地会来要。”   西泽尔被噎住,他没想到她会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的问题。   “那就等他来要。”宫深拓在叶门消失好多年了,谁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潇洒,“不过,扣你的人是我,他巴不得把你给我。”   “你……,”她蹙眉,事实上是这样的,她哥哥现在又不清醒,连一个帮她的人都没有。   因为气闷,反而给她苍白的脸色添了一抹红色,看上去反而更加诱人了,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角。   低头,自顾的笑了笑,她伸手主动环住他的脖子,任由这样肆无忌惮的亲昵,甚至轻轻的蹭了蹭,“西泽尔,你这是想干什么呢?你还是很喜欢我?”   他的手抬着的下巴,盯着她的脸蛋,“躲什么,看着我。”   她的视线在下意识的躲避,西泽尔眯眸,她的眼睛里有一股巨大的恐惧,还有掩藏不住的不知所措。   她似乎被抓住了什么,想都没想就直视他的眼睛,“放过叶门,继续我们之前的协议,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   西泽尔浅笑出声,“不是我想反悔,宫神慕,是你一直在算计我,我跟你,没有合作的可能。”   他多喜欢她,都不代表,他可以任由她这样算计他。   神慕锁眉,手捏着自己的衣服,半响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会把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算计他,所以,他不会相信她了。   她抿唇,“既然如此,你这样抱着我,也不大好,松手。”   西泽尔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叶门是叶门,你是你,慕慕, 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认清现实,我没有让放你的打算。”   他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神慕睁大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总归不是想要软禁我吧?”   叶门还不至于没落到这一步,他没有理由要这么做,神慕握拳逼迫自己冷静,“西泽尔,既然你已经认为我算计你,好,你已经违背我们的约定抢走了叶门的军火生意了,我们扯平了。”   “扯平,”墨绿的眸里浮现出一层冰冷的讽刺,“宫神慕,你践踏的是我超过十年的感情,你觉得,区区一块军火生意,我跟你,可以扯平?”?   ****************************   ☆、第二百五十四章我为什么不要欺负你?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是以这样的方式捏着她所有的喜怒哀乐,甚至,一手掐着她的命脉。   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西泽尔,需要我把命陪给你吗?”   命?他要她的命做什么?   “宫神慕,”他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我要的,只有你的心。”   她的身体微微的战栗,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动了动唇,“我这样的,你也还是想要吗?”   他对她,不是很失望很失望吗?   “所以我说,你低估自己了,”   她仰脸笑了出来,好笑一般的道,“西泽尔,你不肯放过叶门,还想我的心?你重创叶门,我们就是永远的敌人了。”   “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西泽尔一个字都不相信,“你要是真的那么孝顺,就不会选择跟东方祁在一起了,他是白道上的,既然如此,我做的这些,都算是什么?”   “何况,这些,也都是你逼我的,我想宠你爱你,可惜你连看一眼都不屑。”   不孝?西泽尔没有注意到,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惶恐跟无措。   不孝,她是真的不孝。   “西泽尔,我对不起所有的人,都没有对不起过你。”   说完这句话,她身上刚刚回来的力气,又一下全都流失了,他手上的力气才松一点,她就重新跌回了床上。   长发掩面,黑色的长发,垂在被子上,她闭着眼睛,全身都笼罩在一种安静而沉默的气氛中。   西泽尔拧眉,不懂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唯一可惜的是,等他真的懂这句话的时候,一切都几乎已经来不及了。   “我很累,”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低的道,“可以休息了吗?”   她说累,原本,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很狼狈,那一场大痛,加上现在的神魂落魄,都是这样告诉这样看见她的人。   西泽尔却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洗澡,吃完东西再睡觉。”   他说的面无表情的说,完全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的意思。   神慕也没什么其他的很大的反应,随他把她抱进了浴室。   直到西泽尔将水放好,伸手去脱她的衣服,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他停在她上衣扣子上的手被握住,不准他再有任何的动作。   西泽尔很平静,“洗澡要脱衣服,你现在没力气,所以我帮你。”   神慕咬牙,“我还有脱衣服的力气,你给我出去。”   浴缸里满满的热水,已经开始冒着腾腾的人气,氤氲的迷漫在浴室的空气中。   西泽尔勾唇,笑容有几分性感的邪意,“我、帮、你。”   她瞪着他可恶的笑脸,“我不需要,你给我出去。”   “慕慕,”他的笑容懒散悠闲,“这是我的地方,懂?”   神慕被激怒了,“你这是明摆着要欺负我的意思?”   他理所应当,“你现在后台没我的强硬,人还在我的手里,我为什么不要欺负你?”   说着,一只手拨开她拦着他的手,笑话,他们之间是多么悬殊的差距,他真想脱她衣服,她哪里会有反抗的空间。   但是神慕不是不会反抗的人。   “西泽尔,”神慕眼见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由的尖叫出来,“你出去,我让颜颜帮我脱。”   她是疲倦无力,但是没到这一步,但是这明摆着只是西泽尔的借口。   西泽尔眯着眼睛,几缕危险透了出来,“我不喜欢别人看你的身体,所以收回你的话。”   神慕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冷艳之极,“我们小时候一起洗澡,她早就见过了。”   幼稚!   大家都是女人,她又没有隐疾,有什么不能看的。   西泽尔暴戾,“不准就是不准,松开你的手,别让我伤了你。”   说着,就直接将她的衣服一把扯开,她习惯穿衬衫,所以衣服上都是扣在,这样一扯,虽然西泽尔自问没用什么力气,但是她衣服上的扣子都被他扯了下来。   胸前柔软的风光轻易的暴露在湿湿的,温暖的空气中。   她的脑子一下就懵了,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一张脸被气得通红,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对准了他的脸狠狠的打了下去。   她没想到自己会打中,且这个巴掌没有经过思考。所以手上的力气都用了全部。   异常响亮的巴掌声。   神慕愣住,手上的痛楚告诉她这个巴掌不是她的幻觉,她真的动手打了他。   手在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就马上收了回来,她都顾不上自己的衣服,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对不起……”   这辈子,估计还没有谁甩过他巴掌,就算是他爹,那也不会打脸,路西法几乎不动手,真的让他动手了,他直接废你一条腿,躺半个月再说。   西泽尔的眼睛里蘸了浓重的墨色,像是一瓶墨水打翻在他的眼底,然后,暗色越染越深,最终将全部都染成了墨。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害怕他会反手打回来,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人就已经忘后退了两步,直到背部撞到身后的浴缸。   她的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西泽尔,他伸手将她的扯回自己的怀里,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就扣着她的后脑狠狠的吻了上去。   本来就是盛怒,唇一碰到她的,连所有的理智都在刹那间崩盘,这个吻的味道变得更加的大,他啃咬着她的唇,舌直接深入她的口中。   兵荒马乱,完全没有他往日里吻她的温柔缱绻,其实一直都不温柔,但是这样的带着明显的强迫跟惩罚的意义的吻,却也还是第一次。   她完全没有力气去抗拒他,只能无力的用手撑着他的胸膛。   从一开始说要洗澡开始,他就已经图谋不轨,只有她傻傻的,让他抱着她进来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浴室的争吵   力气不够,反正也没有办法从他的手里挣脱,神慕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的吻肆虐她的唇。   直到一吻结束,她才撑着身后浴缸的边缘,努力的将话说得完整,“西泽尔,你是不是非要这么羞辱我才甘心?”   她的眼睛直视他的,脸色始终都没有从方才病态的苍白中恢复过来。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等西泽尔有什么样的回应,伸手,将刚才已经解开扣子的衣服反手脱了下来,手落进浴缸的热水中。   失去了那一层布料,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但是她没有办法,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跟他对峙。   无非就是真的恨上了,所以存心想要报复,没有关系。   西泽尔眼里有错愕闪过,但是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墨色。   她赤果着的上半身,神慕原以为,她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也该放过她,她以为他会出去。   但是,西泽尔怎么会?   一言不发,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的坐在浴缸的边缘,然后亲自动手去解她的裤子。   她穿衣一贯休闲,所以下身着浅色的牛仔裤。   “西泽尔,”神慕再一次尖叫出声,她压根没有料到他居然会继续,“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他显然丝毫不这么觉得,动作算不上粗鲁,但是就是没给人一点拒绝的空间,“真正过分的事情,我还没做。”   不就是脱个衣服,这也能叫过分,更过分的事情他全都忍着。   很快,她真的被扒了个光,玲珑美好的身段在氤氲的雾气中显得更加的迷人。   神慕几乎被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从小被所有的人眷宠,尤其是面前的男人,他什么时候这样对过她。   心里酝酿着巨大的委屈跟愤怒,她全身都气得发抖,西泽尔全都当做没有看见,抱着她就扔到了水里,水有浮力,就算是这么扔下去,也不会撞到什么地方。   忘记将头发盘起来,乌黑的发间浮在水面上,别样的风情跟神秘透了出来。   她一直在压抑,这一下心底的怒气全都爆发出来了,但是她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西泽尔,”她压着声音怒叫了一声,手上的动作配合她已经出离的愤怒,握拳就朝着水面狠狠的砸了下去。   水哪里禁得起她这样的砸,水花四溅,且不幸的有不部分全都落在了西泽尔的身上。   他英俊的落满了水珠,一滴滴的沿着他的下巴往下落,更严重的是,他身上的衬衫几乎全都被水打湿了。   她的脸上还是余怒未消,并且看样子还不准备继续忍耐了,“你给我出去。”   她的眼睛因为怒气,反而显得更加有神熠熠生辉,而不像之前平淡得像一潭湖水,还是无风的。   “出去?”西泽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打湿的衣服,“你把我的衣服全都弄湿了,出去会感冒。”   出去,他从抱着她进来开始,就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既然已经湿了,那就一起洗吧。”他一番话说得无比的平静,就像在说我们一起吃饭一样平静。   他平静,神慕一点都不平静。   因为他已经抬手开始解自己的扣子了,一颗一颗,因为长期训练而被晒成古铜色的胸膛一点点的充盈她的视线。   他真的不是说着玩的,她看出来了。   她从开始的时候不准他给她脱衣服,就是因为她不相信真的脱了衣服会只是脱衣服这么简单。   现在,他还说要一起洗澡,如果这不会出事,除非他是死的,那双眼睛本来就是绿色的,现在冒着绿光,真是绿意盈盈的。   “西泽尔,”她慌乱之下终于也冷静下来了,她不冷静,今天就没办法什么都不发生的从这里走出去了,“你别这样。”   她的手撑在他的胸前,既阻止了他解扣子的动作,也让他没有办法忽视她只顾着自己脱衣服。   西泽尔眯眸看着她,似乎是瞬间改变了战略,之前怒气腾腾的脸色没有了,反而连气质都变得怯怯的柔顺。   她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衣服,眼睛看着他,声音柔软了很多,“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不该弄湿你的衣服,但是,”她的语气里揉进了一抹乞求的商量,“我真的不习惯这样,你出去,好不好?或者,我把浴室让给你,你换好衣服,我再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好声好语的态度,加上最后软软的三个好不好,他原本囤积在心底的怒意瞬时消失了一大半。   但是,他跟着她进来,就没打算一个人出去。   不习惯?他咀嚼着这三个字,淡淡的道,“慕慕,只是习惯而已,在我这里,你这个习惯,迟早会被改掉。”   仿佛她的态度一好,他也不知不觉的温柔了很多,手扶着她的脸蛋,让她没有办法离她太远,“看你这么乖的份上,我给你选择,第一我帮你洗,第二,我跟你一起洗。”   神慕的脸蛋很快就绷了起来,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咬唇,“西泽尔,你答应,你只会洗澡?”   他很快的点头,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很想做别的,但是,不是现在。”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会等。   “慕慕,我对你,一向很有耐心,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在这里强要了你。”   神慕深吸了一口气,她别无选择,他说的那么好听,实际上一步都不肯让,她唯有答应。   “好,”半响,她才收起脸上的其他表情,“洗澡,我很饿了,也很困了。”   西泽尔轻笑,“慕慕,你变脸的速度还真的不是一点两点,”   明明就很生气,但是偏偏只能板着一张脸,这样的模样,真的是,很可爱。   ☆、第三百五十六章我是有多不干净?   他没有在继续给自己脱衣服,就这样就着已经湿透了的衣服给她洗澡,神慕蹙眉,仿佛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全程她都闭着眼睛,这种程度上的坦诚相见,虽然,记忆里有过更亲密的过去,但是他这样清醒的看着她,却还是第一次。   她做不到坦然的面对。   稍微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居然真的就只是专心的给她洗澡,虽然有肢体间的碰触,但是,却没有其他的意味在里面,她可以感觉得出来。   神慕打开眼睛,水始终保持着恒温,没有变冷,所以浴室里的热气更加的浓盛。   慢慢的,也许是这温度让她觉得很舒服,原本紧张的神经也舒缓了很多。   气氛也逐渐恢复到温情而安静。   她睁着眼睛,连睫毛都没眨一下的看着他的脸,很专注,很认真,甚至仿佛都没有注意到她在看他。   心底的不适有如蚂蚁啃噬,细微而无处不在。   他大抵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的,手法实在不敢恭维,她时不时的要皱一下眉头,练过武拿过枪的手,基本不知道轻重,虽然她可以感觉到他已经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力道。   但是,那笨拙的手法,还是不轻不重的在她身上留下轻的痕迹。   “西泽尔,”洗一个澡,就跟受了一场刑,开始的时候是心里上的刑罚,后来直接变成了生理上的,神慕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我是有多不干净,你非要搓得那么用力?”   她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直到结束才忍无可忍。   西泽尔很困惑,他很用力咩?   他已经用了他可以用的最小的力气了啊。   仔细的看看,因为浴室里的白气太重,他之前又没有注意,这下才发现,她身上貌似真的多出了很多被掐出来的青色的於痕。   只是,他这么认真专注的研究的盯着她赤果的身子看,她全身都开始发烫,立刻开口,语气甚至有些恶狠狠,“不准看了,给我衣服。”   但是此刻西泽尔的思维跟她已经不在一个频率上了,拧眉,他已经站了起来,“等我一下。”   神慕以为他去给她拿衣服,毕竟刚才进来的时候他没带衣服进来,所以没说什么乖乖的呆在热水里等他给她拿衣服进来。   西泽尔并没有拿衣服,而是笔直的下了楼,苏颜还在厨房忙活,她虽然暂时没有检查出来神慕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总觉得她最近瘦了很多,脸色也有点憔悴。   所以补点营养总是没有错的。   西泽尔问了佣人,然后又笔直的走往了厨房。   苏颜在熬汤,风绝倚在门旁安静的看着,倒不是因为走火入魔到她一下厨他就要看着,实在是他在这里没别的事情,所以还不如看着她,比较享受。   “苏颜,”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蓦然的插了进来,苏颜正在给她的汤试味道,条件反射的抬头。   “噗……”   她实在是很想骂人,一口汤就因为她刚才抬头的动作全都呛进了喉咙,风绝皱眉,几步走了过去,耐心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见她脸蛋都咳红了,他不悦道,“这么激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她这么激动做什么?因为她看到少儿不宜的东西。   西泽尔站在她的面前,黑色的衬衫散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了倒数第二颗扣子还勉强的别在那里没有动,那精悍的身材露了一大半出来,胸膛跟腹部分布着恰到好处的肌肉。   要力量有力量,要美感有美感。   这都不算什么,主要是他的衣服都湿得差不多了,大有一种湿身诱惑的赶脚。   看她好不容易喘顺了气,西泽尔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有没有药,慕慕受伤了。”   受伤了?苏颜顿时紧张,扶着风绝的手臂,连忙问道,“怎么会受伤,哪里受伤了,我去看看。”   “不用,”西泽尔很快的打断她,“给我药就可以了,瘀伤的药膏,你有吗?”   苏颜还是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瘀伤?她摔倒了还是撞到哪里了吗?   她有点迷茫,不管什么伤,给她看看才比较好才对啊。   风绝懒洋洋的瞟了西泽尔一眼,又看了眼他身上已经湿了的衬衫,继续懒洋洋的道,“大概是没控制好力道,所以掐住伤来了,你随便给点药膏就可以了。”   西泽尔拧眉,意识到风绝可能意思到什么了,但是也没有解释,他心里巴不得别人误会,何况风绝本来就是误会,他有没有误会,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就只看着苏颜,那目光的意味很明显,拿药来。   苏颜只觉得深深的无语,无语得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可以想象,慕慕一定不知道他会这么直白的来问她要药……   她脸上的神经僵硬了一会儿,然胡默默的调了火,抬头对自家男人道,“绝,帮我看着我,我去拿药,一会儿回来。”   绝爷皱眉,老大不甘愿,看火,这是他做的事情吗?   主要是熬汤本身就是技术活,现在关火也没什么,只是可能会影响出锅后的味道,苏颜展颜一笑,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谢谢老公,我马上回来。”   风绝面无表情,但是眸子里都是宠溺,苏颜知道他答应了,转身就去拿药,她的小药箱在风绝的车子里。   一边走一边默默的暗忖,原本西泽尔跟慕慕,发展得这么快啊……   但是,报纸上不是都说慕慕要嫁给东方祁咩?绝不是说现在西泽尔在对付叶门咩?   真的是,好复杂的三角恋啊。   不对,还有那个躺着的安沫。   神慕在浴室里等了老半天,她以为他只是拿衣服,但是他很久都没有回来。   她想了想,试探性的喊道,“西泽尔?”   ☆、第三百五十七章你不能碰我   没有人回应她,她很纳闷,他去哪里啦?她还在水里呢。   水在浴缸里的人离开以后,会一直保持着恒温,所以她也不烦心自己被冻着,没有办法出去,神慕索性自己在水里玩。   手在水里摇曳着,自顾的无聊的玩着。   西泽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女孩一样自己玩水的神慕,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他抬脚走了过去,顺手扯下一天干净的浴巾,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见他还是两手空空,“我的衣服呢?”   不是去拿衣服的吗?那她的衣服在哪里?   西泽尔没有回答她,只低头用浴巾将她的身子擦干净,然后随便一裹,把她抱回了卧室,放在床上。   神慕蹙眉,只好用浴巾把自己裹得严实一点,“我的衣服呢?”   他半天不给衣服是什么意思?   西泽尔见她迅速把自己裹成了粽子,顿时不悦,伸手又扯了下来神慕自然不肯,但是拒绝不用,很快又被扒了下来。   这里可不是浴室,里面好歹还有热气腾云驾雾做掩盖,这里就是全透明的空气,一点躲藏的空间都没有。   她咬牙,也顾不得跟他吵架,只想先遮着自己的身体再说,所以又腾腾腾的往被子里进去,结果人还没有进去,就又被拦腰拎了出来。   “你瞎闹腾什么,”西泽尔不满的将她的身子摆正,她恨不得自己的头发再长一点,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全都遮住。   神慕正准备发怒,眼角的余光猛的憋到了他从床上拿起了什么东西,看外貌,应该是药膏。   “你这是什么?”她也算是思维敏捷,心底很快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药膏,不是弄伤你了吗?”他一边将药膏的盖打开,然后做到她的身边,“过来,我给你涂。”   神慕看了一眼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膏,“你去了很久。”   “嗯,苏颜给我的。”   神慕安静了一下,她果然是思维敏捷,脑子里很快就可以想象苏颜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想骂人,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她现在就是拒绝他给她上药,貌似都可能会没什么用。   最后再做无力的挣扎,神慕仰着头,“给我自己擦好吗?你身上都湿了,去洗澡?”   西泽尔只是看了她一眼,“我来。”   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现在觉得她从罗马赶过来就是最愚蠢的事情,她这么多年都没这么蠢过了,送过来是干什么的?   大概是知道他也不会再什么哥哥过分的事情了,神慕抱着反正已经被看光了的豁出去的心情闭着眼睛任由他在她身上涂涂抹抹。   药膏很清凉,还有一点淡淡的香味,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他的动作很小心,仿佛给她上药是件多么正式的事情,一丝不苟的,神慕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所以气氛就安静了很多,甚至有种很静好的错觉。   她的呼吸屏住,静静的看着他出神,因为他是府着身子的,所以她可以看到的,就只有他的发顶。   深色的发,无法准确的描述究竟是什么样的颜色,很好看,发质偏硬,手摸上去,应该是有点刺手。   他不是……很恨她的吗?西泽尔,你不知道恨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吗?   涂完药,西泽尔才拿出她的衣服。   她没有动,甚至不顾忌自己现在赤果着的身体,“西泽尔,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其实她更想知道,她自己该怎么办?   西泽尔俯身,顺手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自己的身体覆盖额上去,她这个样子,实在太让人有这么做的yu望了。   暧昧横生的姿势,她却只是蹙眉,而没有动。   他看着她赤果的身体,如同初生的婴儿,只有一头黑色的长发,散在深色的被单上,别样的风情洒满了他的整个眼睛。   他的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低低的笑着,“其实我也想知道,不如慕慕,你来说,我该把你怎么办。”   “我刚才,很痛。”她低低喃喃的道。   只要一想起,她就觉得浑身生寒,也许是刚才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身上,所以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忆几个小时前她才经历了一场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承受过很多痛苦,真的很多,就东方疏给她的,她一直以为,那已经是她的身体可以承受的极限了。   原来不是,最痛的那种痛,她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溺毙在里面,他不知道,就算是昏迷,也没有把她从那份彻骨锥心的痛苦中解放出来。   只要稍微回忆一下,她全身所有的神经都蓦然全都陷入缠斗的恐惧之中。   惶惶然,她伸手就主动环着他的脖子,这样的动作甚至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送进了他的怀抱,但是神慕浑然不觉,就这样抱着他,似乎努力的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一点安全感。   西泽尔浑身都僵住了,她才刚刚洗过澡,身上都是他的沐浴乳的味道,头发带着清香的湿意,那样会有一种错觉,她身上,全都是他的味道。   Yu望瞬间席卷他的理智,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她是他超过十年的渴望,他对她,早已经用掉了所有的耐心和忍耐。   不过三秒钟的时间,他将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再次压回了柔软的床铺,身体覆上去,手伸到她的腰后,用力,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能压回自己的骨血。   疯狂得如饿狼一般的吻遍布她胸前的肌肤,带着低低的竭力压抑的喘息,他叫她的名字,有意跟无意泄露出来的迷恋与疯狂。   熟悉的yu望压制着她,神慕不得不出声阻止,这不是她要的结果,“西泽尔,不要这样,你冷静一点。”   他不冷静,他现在一点都不冷静,冷静那是什么东西,他不想要,他现在,只想要她。   “西泽尔我要结婚了你不能碰我。”   ☆、第三百五十八章内衣很麻烦   如她所料,所有的动作在瞬间都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冷冷的瞅着他,里面横行的都是刺骨的冷漠,手指死死的扣着她的下巴,眼角是连绵不绝的讽刺,“宫神慕,欲擒故纵这种把戏,你玩够了没有?”   英俊的容颜冷厉如阎王,“刚才不是你主动抱着我,不是你主动诱惑的吗?这么快喊停,你就不怕我真的停吗??   他已经停下来了,只是,既然这么不想让他碰,那又何必煽情的抱她,她真以为自己还是不谙情事的小姑娘吗?   “对不起,”她似乎除了这三个字,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其他的,脑子里混乱得如同一锅粥。   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不对,是她没有想到,或者是刻意的忽视掉了,现在,刚才发生的一切徒然的提醒了他。   卧室的门忽然被敲响,西泽尔此时的脾气处于暴怒之中,她那一句她要结婚了,本来就轻易的点爆了他的神经,只是强忍着,没有爆发出来而已。   “教父……”门外的人似乎有什么急事,见敲门没有人回答,索性直接出声,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向他禀告。   “滚。”他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什么其他的事情,一个冷冷的字,话是对着外面的人说的,但是眼睛却始终看着神慕。   她仍是一身的赤果,被他压在身下,他没有起身,她也没动。   “你的手下找到这里来了,应该是有急事……”   西泽尔皱眉,这才起了身,然后将她也从床上拉了起来,只是所有的动作都没有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慢斯条理的给她穿上衣服,他不紧不慢,神慕整张脸都是烫的,她几次想要推开他,但是都没有用,外面的人估计也都还没有走,仍旧候着。   最先要穿上的自然是内衣,鉴于她在真正在家里住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所以西泽尔家里和修斯家里,都备着她住的房间以及平常需要穿的衣服。   西泽尔的卧室旁边就有一间客房是专门留给她的,当然,可以住在西泽尔家里的,几乎也就没有其他的了。   “西泽尔,”神慕的声音几乎都在抖了,“这个你让我自己穿好吗?”   西泽尔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道,“不好。”   然后就拿起一件黑色的女性内衣,慢吞吞的给她穿上。   其实,她看他的态度跟架势,完全没有肯松手的意思,意思干脆闭上了眼睛,她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闭着眼睛,至少眼不见为净。   从小一起长大,她怎能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他现在在忍她,他也没有准备真的强要她。   他帮她洗澡,给她穿衣服,所有的事情都亲自动手甚至不准她自己来,无非只是想逼着她习惯他,习惯他们之间的亲昵跟碰触。   神慕这一闭眼,任由西泽尔自己捣鼓,她原本是以为眼睛一闭衣服很快穿上然后就可以很快的下去吃饭了,但是事实上是……   你真的太天真了。   教父大人表示他完全不能理解女人的内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构造,他为什么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好不容易动用了他所有的智商将知道让她的手臂穿过两边的肩带,前面的部分根据形状用了错误的步骤勉强正确的穿对了。   只是到了后面的扣子,教父大人再一次深深的迷茫了。   “抱着我,”折腾了老久,西泽尔为了更方便给她扣上扣子,不耐烦的将她两只细长的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手伸到后面,将伸展的机会扩大了些。   西泽尔专心致志的对付内衣,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姿势是多么的不和谐,他们的身体贴得有多紧。   尤其是神慕,她赤果的皮肤都贴在他的身上,他的衣服都是湿的,这样一点都不舒服,凉凉的,有点冷。   “你弄好了没有?”为了姿势可以舒服点,她也索性靠在他的肩膀上,实在是有点凉了,她才忍不住懒懒的出声了,“说了让我自己来,哼,只知道解不知道扣上。”   不知道他瞎逞强个什么劲。   教父先生果断的恼羞成怒了,“一件衣服而已,设计得这么复杂做什么?”   她一顺口就说了出来,“据说男人都只知道脱不知道扣,果然都是真的。”   西泽尔冷艳的瞅她,“你见我脱过哪个女人的衣服?”   她一直噎住,三秒钟后淡定的道,“我的衣服不是你脱的吗?刚才。”   说着,还是一把把他推开,一边反手给自己扣,一边抱怨,“这么久,你不知道这么抱着我很冷吗?”   衣服湿了也不换,真当自己是金刚。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已经将内衣穿好了,其实因为她的头发很长很多,就算是裸着,也有一大半的风光被头发遮住了。   西泽尔一听她说冷,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动作也不磨蹭,三下两下的把剩下的衣服给她穿上。   然后转身,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件衣服出来,一把将自己的衣服脱下。   “去浴室里换。”神慕一见他就这么大大剌剌的,条件反射的就吼道,甚至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西泽尔斜睨了她一眼,唇角抽搐,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他就换件上衣而已,又不是全脱。   但她这么大的反应,他反而若有所思的道,“刚才我好像把你看光了,这样吧,礼尚往来,你也看回来好了,”   说着就真的准备动手。   神慕怒了,眼睛都不盖,一个枕头扔过去,“我饿了,不准闹了。”   **************************************************   你们总是说我虐,我哪里虐了,明明就没有嘛,还没虐乃们就喊虐,我都不好下手鸟……   ☆、第三百五十九章你看安沫不顺眼?   西泽尔这才慢吞吞的将衣服穿上,神慕跳下床穿好鞋子。   开门,那个手下果然仍旧恭敬的等在门外,看来果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么?她没有出声,站在他的身边。   “教父,”见西泽尔终于出来了,那人松了一口气。   “什么事?”   手下状似小心的看了神慕一眼,才低声的道,“安小姐醒过来了,她说,她想见您,我来问问,您要不要去一趟医院。”   神慕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她的手被西泽尔握在掌心,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有某种程度的僵硬。   “知道了。”西泽尔没有多大的反应,淡淡的道,表示他知道这个消息了。   至于去不去,那是他的事情,作为手下更加无权过问,那手下也识相,他的责任只是传话,其他的事情他不需要管也管不了。   他仍旧只是搂着她的腰,要下楼,没有对这件事情表示半点反应。   神慕心里闷得慌,她忍不住开口,“你不去看她吗?”   “嗯,”他淡淡的道,“吃完饭去。”   真的要去吗?   她抿唇,说不出话来,气氛不知不觉的又僵硬了。   快到餐厅的时候,西泽尔开口了,“蔷薇美人是冲着我来的,这一枪是因为我,”顿了顿,语气变得更淡了,“子弹打中了她的心脏,她昏迷前我答应她,如果她活下来,我就给她一个机会。”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仰着脸笑道,“答应?你答应她什么?黑手党未来的女主人么?”   西泽尔眉目不变,还是一片清淡的表情,“大概吧,反正,我爹地是不会准我一辈子不娶女人的,她很好,不是么?”   她亦是笑,“是,她很好。”   她在心底冷笑,是不是该感谢她,所以才让安沫有了这种舍身相救的机会。   只是,子弹打中心脏么?   所以,安沫大概真的比她要好。   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还不等西泽尔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了餐厅,往苏颜的方向走去。   “慕慕,”苏颜眨眨眼睛,看着笔直的坐在她身边的神慕,又看了一眼跟在她后面神情不明,似笑非笑的西泽尔,“你好点了吗?”   神慕看上去很平静,既没有什么很高兴的模样,也看不出心情很不美丽的痕迹。   “我没事,”她抬头朝苏颜笑了笑,是她一贯的微笑,“麻烦你了,准备这么多菜。”   苏颜很想说,别这么说,听起来很见外的样子。但是她多半可以据此推测,慕慕的心情果然是不大好的样子。   难道说,西泽尔欺负她了吗?   “苏颜,”西泽尔坐在神慕的对面,视线却看向了苏颜,手指敲着桌子,“安沫的伤怎么样了?你说今晚动手术,情况怎样?”   这个问题,苏颜顿时有点心虚,主要是她真的不是常常说谎的人,只是,鉴于慕慕在这里,加上她家男人也在这里,所以,她底气好歹还是足了一点。   “她……”她正想说安沫伤得很重她会尽力等等云云官方语言。   “啪,”勺子的落到盘子上,清脆而略带刺耳。   苏颜吓了一跳,怯怯的看向气息冷凉的神慕。   “你需要人救安沫,就自己去找医生,苏颜是我的人,她不救了。”   果然是吵架了的节奏啊。   苏颜默默的低头喝汤,一句话都不说,看额眼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他从始至终就没什么别的反应,仿佛这些事情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其实这些事情本来就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苏小姐小八卦,她很想知道神慕跟西泽尔为什么会吵架。   “慕慕,”西泽尔不怒反笑,墨绿的眸紧盯着神慕的脸,“你这算是吃醋了吗?你看安沫很不顺眼?”   神慕眼皮都没抬,“言而无信这种事请,不是你才可以做的,只要我高兴。”   她低头喝汤,似乎只是顺便回答他的问题。   “一个安沫而已,你何必这么放在心上,”他开口,亦是轻描淡写。   要不是放在心上,苏颜要救谁,不要救谁,她甚至都不会放在眼里。   神慕这才抬头,“我就是不准,怎样?”   苏颜微微诧异,她多少年没有听神慕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了,带着挑衅,仿佛任性的少女一般,但是她知道,她不肯救安沫,自然不会是因为任性。   西泽尔皱眉,他既然对叶门下手,就自然算到了神慕会让苏颜停手,她要真这么说了,苏颜多半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但是,这个手术不让苏颜来动,成功的概率至少减少一半,他是不可能会让安沫冒这个险的。   眼底有一抹阴狠的底色。   “呵呵,”神慕似乎没有看他,却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在想什么想什么,“你想用强吗?强迫苏颜给安沫动手术?”   视线瞟过始终沉默的东方男人,她浅笑着出声,“西泽尔,你总该不会知道,你现在强迫颜颜,比强迫我还要来得困难吗?”   风绝不说话,那只是因为他根本对苏颜之外的事情没有兴趣!不代表他是死的。   她的下巴微微的抬起,“西泽尔,不管是苏颜,还是韩离叔叔,我不肯,他们谁都不会帮你。”   “不过有一点你是对的,安沫那个女人,我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那便是不喜欢,她宫神慕这一生要演的戏太多,对安沫这一出,她没有出演的兴趣。   苏颜睁大了眼睛,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西泽尔的脸色蓦然冷下来了,“宫神慕,她哪里得罪你了?”   就凭你现在的脸色,她就已经得罪我了。   神慕不冷不热,淡淡的道,“你别忘了,我当初是为什么肯答应让苏颜救人的,现在你已经反悔了,我收回这一点,有什么不对吗?”   ☆、第三百六十章我要准备婚礼   她说得波澜不惊,仿佛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宫神慕,”他叫她的名字,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危险,“你非要什么地方都跟我作对不可?”   “是你不肯放过我。”她抬头,静静的道,“西泽尔,你别忘了,你要对付叶门没人会说什么,但是你要欺负我,你妈咪都不会答应的。”   所以,他真的以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她吗?   西泽尔的母亲是叶门前任第一杀手,她对叶门一生忠贞,就冲着她是宫深拓的女儿,她也不会看着西泽尔真的欺负她。   西泽尔勾唇,笑意冷然,“慕慕,你在我们家,还真是有恃无恐。”   先前他宠她,现在还有他妈咪也会护着她。   苏颜弱弱的出声了,她觉得,再让他们继续这么吵下去,关系只会变得更差,这怎么都不会是件好事,“慕慕,你准备回叶门吗?”   话音还没落下,她就感觉到有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少诶巡视了一圈,是自家男人,他看着她的目光,很……鄙视。   她好像说错什么了?   “嗯,”神慕淡淡的道,“我要准备婚礼,”   她没有时间跟西泽尔耗在这里,她哥跟温落的婚礼 必须按时举行,只有她哥哥站出来,才呢能稍微震慑一下最近嚣张的各大帮派。   餐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最低点,西泽尔身上是彻底的冰冷,“婚礼?宫神慕,你还想在这个时候结婚?你在担心叶门毁得不够快么?”   知道他误会了,但是他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道,“我不结婚,叶门可以马上好起来吗?”   不会的,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切身的利益当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和谈的机会,何况,他现在,一点都不相信她。   也是,有哪个男人会相信一个将自己的资料泄露出去的女人呢?   谁都不会相信的,没关系,她早就料到这一步了。   也早就习惯痛苦的感觉了。   苏颜愈发的紧张,主要是现在的气氛绷得太紧了,下一秒就可以勒死你一样。   “颜颜,”绝爷一言不发的完成了他的晚餐,施施然的开口,“我们走吧,反正你也不用动手术了,我们按照原来的计划,去挪威。”   苏颜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风绝已经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腕,“乖,看着他们你也吃不下饭,我带你出去吃。”   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人就已经被揽进了怀里,并且被带着往前走。   “站住,”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出传来,西泽尔开口叫住了他们,“苏颜,你现在不能离开。”   安沫的手术都还没有动,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苏颜没有说话,只抬头看着抱着她的男人,风绝摸摸她的头发,示意她不必担心,“教父先生,你的女人不愿意,这个手术就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你拦不住我,所以还是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麻烦。”   说着,就搂着苏颜的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颜还是有点担心,“我要不要把慕慕一起带走?”   男人睨了她一眼,“宫神慕的事情,你还是少管了,那女人的脑子比你好使。”   她嘟嘴,老大不乐意,要不要说的这么难听?真是讨厌。   神慕安静而淡然的吃着桌上的饭菜,不管怎么说,苏颜的厨艺那都是没有极其的好,这一桌饭菜很对她的胃口。   “你想离开这里?”西泽尔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勺子,唇角勾着冷意极深的笑容。   “这不是我待的地方。”   “我来这里,来求你放过叶门,你不答应,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不离开,留在这里度假吗?”   这样的姿态,冷静而倨傲,真是宫神慕一贯的风格。   他的手从餐桌上伸了过去,摸到了她的脸,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你非要逼得我,赶尽杀绝吗?”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神慕对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叶门没有我哥,还有我。”   所有人都当叶门现在群龙无首,内部全是混乱,所以才敢一个两个的上门挑衅。   但是,叶门一百多年的势力,怎么可能这么不堪一击。   那群人,真是天真。   “慕慕,”他的手没有落下,仍旧是停在她的脸上。“你会是我的对手么?”   神慕突然笑了出来,“西泽尔,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吗?就算是知道我拿了你的资料,你也还是喜欢我,你有多喜欢我呢?”   ***********************************   西泽尔就算是不愿意要她离开,但是叶门没垮,他就不可能强行留住,不管怎么说,她都还是叶门二小姐。   吃完完饭,月卓就来接她了。   “我可以让苏颜留下来给安沫动手术,”走之前,神慕不知为什么改变了注意,“作为交易,我哥的婚礼,你要亲自到场,并且,不能破坏。”   西泽尔眯着眼睛,看着她安静淡漠的侧脸,沉声道,“可以。”   只要不是她的婚礼,宫子翊跟温落的婚礼,他没有破坏的兴趣,至于亲自到场,到场就是了。   神慕没有多说什么,就跟着月卓离开了。   飞机上。   “最近东方家有什么动作吗?”她看着笔记本的屏幕,淡淡的问道。   “暂时没什么大动作,只是,剧我们的情报员的消息,东方家跟银魅的最近来往很频繁。”   又是银魅,她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对叶门来说是颗隐形的炸弹,他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无时无刻的盯着叶门。   叶门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他死咬着不肯放。   “我知道了,你派人继续查,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他到底想要什么。”   “是,”月卓恭敬的应了。   都说叶门二小姐不参与黑道任何的事情,但是她却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要是真的沾染,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原本是沐琉璃的手下,只是沐琉璃忠于叶门,自然也忠于叶门二小姐,所以才被调到宫神慕的手下。   只是,越是相处,有些事情,他就越是怀疑。   ☆、第三百六十一章老大身体抱恙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沐琉璃笔直的走到修斯的面前。   “温尔克先生,”还是往常的装束,金色的面具,长发,曼妙妖娆的身段,连气息都带着危险而诱惑的味道。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连眼睛里都是暗色的,隐着深深的冷静跟果决。   “叶门现在已经死撑不下去了,在宫老大恢复清醒之前,我会替他指掌叶门的大小事宜。”   她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是话里的意思谁都听明白了,她要赞上叶门老大的位置。   修斯眯眸,脸上仍旧是一派优雅平静,只是狭长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眼前的女人。   这样的决定,说实话,真不该由他来做。   他的手指敲着桌子,一字一顿的道,“沐堂主,说起来,你在叶门的地位,要远比我高,所以这样的事情,我不方便过多的干涉。”   他是中间人,也只是中间人,沐琉璃在叶门早就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现在来征询他的意见,并不代表,他的意见有多重要。   宫子翊之前选择相信她,更重要的是,叶门前一任老大相信她,才会把叶门这么大的权利交给她。   既然如此,他就更加没有权利过问,对叶门而言,他其实只能算是外人。   沐琉璃抿唇笑了出来,“既然如此,我就当你已经同意了,那么温尔克先生,我想你可以回华安了。”   修斯勾唇,淡淡的笑着,“既然如此,我拭目以待沐堂主可以把叶门稳定下来,然后等到子翊醒过来为止。”   说着,就从书桌上站了起来。   “我希望,”沐琉璃看着他,神色有几分认真,“就算是老大没有醒来,叶门跟华安一贯以来的合作关系,可以继续下来。”   修斯抬眸浅笑,“那是自然。”   叶门跟华安的关系,不会这么容易就破碎的。   兵贵神速,既然做了决定,那么所有的事情就立刻加快了速度,她要在这段时间接手叶门,那不是没有难度的。   会议室。   沐琉璃端坐在会议桌的最上面的位置,唇角始终都是似笑非笑的笑容,一股无声的魄力迷漫充盈着整个会议室内。   这个女人似乎从骨子里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人不敢冒犯违抗。   “大家都是叶门的老人了,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我不说,你们心里应该也是有分寸的,老大最近身体不好,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处理,我奉老大的命令,暂时全权处理叶门的大小对内对外的事务,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她的声音放得低沉缓慢,一字一字的说,清晰中透着坚决的力道。   “沐堂主,”有人立刻站了出来,“既然你说是奉宫老大的命令,那么是不是可以请老大出来,亲自跟我们说?否则,恕我直言,您这样,实在是难以服众。”   难以服众是么?沐琉璃轻轻的笑,还是那般妩媚从容的气质,“我说了,老大身体抱恙,不方便出席,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允许叶门乱成这个样子?”   “如果老大的身体真的抱恙的话,那一个礼拜后的婚礼是怎么回事?叶门老大的婚礼,全世界黑白两道都会有人参加,老大能举行婚礼,却不能站出来说一句话,这看上去说不大过去。”   沐琉璃神色不变,眉目间浮着一层轻笑,“这位长老,你该知道,老大这场婚礼,是举行给道上各路蠢蠢欲动的人看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自然不玩这些虚的,还是说,您在,怀疑我?”   叶门不少长老已经是七八十岁的高龄,甚至有些事当初叶门创业时进来的人,历时三代江山,沐琉璃在怎么样,都只是晚辈一个。   “沐堂主,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无法单凭你一方面的说辞来信服你,倘若宫老大不能出来的话,那么让二小姐站出来,那也是一样的。”   沐琉璃仍旧是笑着,“二小姐不参与叶门的事情,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么?”   “她不参与是二小姐的自由,但是她身为叶门二小姐,是老大的亲妹妹,她的话,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有说服力。”   沐琉璃嗤笑出声,“长老,叶门谁不知道二小姐游离黑道之外不食人间烟火,这些事情她根本不会插手,更别说她今天人还在叶门,明天就可能去了南极,你确定,这样的身份,比为叶门鞠躬尽瘁多年的我来得可靠?”   长老皱眉,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沐琉璃继续悠悠的道,“还有就是,叶门现在这个样子,老大不醒来,你们就要等到外面的人把叶门瓜分完,才觉得需要另外请人来管这个大局吗?”   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其实事到如今,让沐琉璃暂上老大的位置,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如今道上的形势很混乱,黑手党又抢走了叶门在中东的军火,多少人在暗暗等着叶门这个黑色帝国倒台,然后整个世界黑道格局可以从新洗牌。   但是在,哪里会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么事情就这样定了,”沐琉璃见没有人再出来反对,一锤定音,“老大的婚礼在一个礼拜后进行,吩咐下去,伦敦进入全面警戒状态中,谁敢在这里闹事,杀干净。”   “还有,最近在道上挑衅叶门的那些小帮小派,挑几个大的给我铲除干净,杀鸡儆猴,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现在事已成定局,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质疑她现在的身份和吩咐的话,“是,我们马上去办。”   “堂主,”有意无意,大家还是称她为堂主,“中东那批军火生意该怎么办?就这样被抢走了,这么大的损失……”   沐琉璃也不计较称呼这个问题,“这笔生意一定要夺回来,但是现在我们没这个实力。”   ****************   恢复四更啊   ☆、第三百六十二章慕慕,别闹了   沐琉璃暂时接管叶门老大的位置,也只有叶门内部高层的人知道,对外,道上唯一知道的就是叶门老大即将举行未婚。   宫子翊已经死了的消息自然就不公而破,加上三天之内叶门大力惩治之前挑衅叶门的小帮派,甚至在一夜之间灭了好几个帮派。   道上一时间人心惶惶,各路猜测。   叶门老大的婚礼,毫无疑问举世瞩目。   世纪婚礼,无数宾客提前到达,叶门老大的面子,触角遍布黑白两道,军、商、政三届。   身份最显赫的,如黑手党教父西泽尔,谁都没有想到他会亲自到场,更让人没有想到的,就死北美军界世家东方家的大公子,东方祁。   不过,黑道虽然不比白道,但是照样也少不了门面上的功夫。   唯一最让人期待的是,这么多的大腕亲自到场,宫老大应该会亲自露面了。   只是,让众人失望的是,露面的不是叶门老大宫子翊,而是,叶门的第一夫人,也就是叶门前一任老大的女人,夏堇。   西泽尔跟东方祁是一黑一白的两尊大佛。   叶门老大这场婚礼,堪称云集了世界各大主流人物,比如华安总裁修斯以及华安神秘的二小姐。   悠扬的晚会上,既然众星云集,那就没有道理不举行晚会。   “慕慕,”东方祁一把拉住从他身边要走过去的神慕,温雅的笑着,“看见自己的未婚夫,你这么视而不见,是不是太伤人心了?”   神慕原本是挽着修斯,她在外人眼里始终都是华安千金,而不是叶门二小姐。   “哥,”她对修斯笑了笑,“你先去忙,我跟祁要单独说会儿话。”   修斯不露痕迹,只是低头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亲吻,“好的,我等下来找你。”   然后礼节性的对着东方祁儒雅一笑,就转身离开了。   神慕扬着笑容,“抱歉,最近我哥的婚礼很忙,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东方祁一把揽住她的腰,带她进了舞池,“没事,我愿意等你。”   情话说得还真是顺手捏来。   她温婉的笑着,“怎么会来这里,这样的婚礼似乎不大适合你的身份来参加。”   东方祁低头,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宫神慕安静美丽的脸庞,低声诱惑的声音溢出,“我想你了,慕慕。”   长相英俊的男人,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一脸深情浓浓的模样,总是容易惹得女人心醉的,神慕轻轻一笑,东方祁有诱惑女人的资本。   甚至可以说,他的资本不会比西泽尔或是她哥哥少。   “你不相信?”东方祁看着她眸里的轻笑,虽然在笑,但是笑容没有温度,她非但不相信,甚至毫不掩藏她不信的表情。   “东方公子,”神慕笑容清浅,然后眸内一片冷冽,“你爷爷做过的那些事情,你别说跟你没有关系,我肯陪你演戏,不代表我不记仇。”   她肯演戏,无非是因为受制于人。   东方祁看着她,微微有几丝失神,他忽然想起银魅说过的话,不要低估叶门养出来的女人,更加不要高估你自己。   银魅说着那句话的时候,眸里都是冷笑,眼神都淬了毒,要不是宫深拓只有一个女儿,他几乎要怀疑银魅如此针对叶门跟黑手党,就是为了叶门的女人。   “我知道你记恨东方家,”他低低的道,“但是你记恨我,不代表我不可以喜欢你了,对不对?”   “慕慕,我对你动心了,怎么办?”他们在舞池里,自然就在跳舞,东方祁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低着的头,他的唇几乎都要挨着她的肌肤了。   这样近的距离,无疑是暧昧横生。   美丽骄傲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宫神慕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来,但是,她似乎就是不一样。   因为不一样,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有了占有疼爱的冲动,一次两次可以忽视,三次四次,那就想忽视都不可以了。   就算是叶门的二小姐,只要他喜欢,就没什么不能要的。   “东西么,”神慕眼皮都没有抬,淡淡的道,“我们不是要订婚了吗?真的动心的话,就让你爷爷把解药给我,这样还可以表现才一点诚意。”   东方祁笑了出来,漂亮的眸子熠熠生辉,“慕慕,如果你嫁给我,我马上让爷爷把解药给你。”   神慕已经垂下了眸,不准备接这句话。   一支舞跳完,她就准备走人,东方祁没有松手,“不再跳一支吗?”   “我累,想休息了。”他们现在就已经是视线的聚焦点,她虽然不在意,但是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如芒在刺的停在她的身上,让她极其的不舒服。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   “我送你,”东方祁怎么会不知道这只是她的借口,更加不会给她这种逃避的机会。   她无非就是喜欢西泽尔,现在西泽尔也就在这里,放她走,不就是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虽然看似温雅,但是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强硬,“慕慕,”略漫不经心的语调,“我不喜欢我的未婚妻,总是在我的眼皮底下,跟其他男人有纠葛,何况这一次,这么多人在看着。”   她跟西泽尔的纠葛,别人不知道,他一清二楚。   就算她不去找西泽尔,那个男人也一定会来纠缠她。   有些人果然生来就是敌人,不管是战场上,还是情场上,比如他跟西泽尔。   神慕被威胁,眼神凉漠,“东方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么威胁我,似乎更加不好。”   说着,甩开他的手,甚至是不顾在公共场合,转身就准备离开。   东方祁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看似没有用力,但是丝毫没有给神慕反抗挣扎的机会,“慕慕,别闹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她不小心成了我的女人   她的脸色难看,他满脸温雅宠溺。   演戏么?神慕心里冷笑,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减弱,想来,万千宠爱的华安二小姐,也该有任性的权利吧?   那就演到底。   再度用力一甩,东方祁没有料到她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闹得这么大,所以一时间防备不急,没有握得住她的手,结果神慕因为用力过大,手抽出来的时候,直直的往后面摔去。   高跟鞋,晚礼服,这样摔下去,难堪几乎是不用说的。   神慕有一丝懊恼,她真的忘记控制力道了,闭眼,做好丢脸和摔痛的准备。   只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她直接撞到了一个人,然后摔进了他的怀里,   腰被搂住,然后整个人都被拥入身后人的怀抱,“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多人看着你,”   是西泽尔,他正当着无数人的面肆无忌惮的抱着她,甚至以一种极其暧昧的方式在她的耳边说话。   她很尴尬,也不敢大力的去推他,她多少了解西泽尔一点,这个男人骨子里绝对是放荡不羁的,她在这个时候惹他不高兴了,他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西泽尔,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他们这样抱着,实在太惹人注目了。   东方祁的身份,西泽尔的身份,加上她自己的身份,哪一个不是高调到不行,这下他们三个纠葛到一起,马上就会变成今晚的主话题。   “可以,跟我离开。”西泽尔简单明了,搂着她的腰旁若无人就准备离开。   她没有挣扎,她跟东方祁闹,最多就是情侣吵架她耍脾气,反正她跟东方祁的订婚消息早就发了出去了。   如果再搀和一个人进来,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何况这人还是西泽尔。   东方祁又怎么会准西泽尔这么堂而皇之的带着神慕离开,别说他现在对神慕有兴趣,就算是好没有,她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这样被人带走了,他的脸往哪里放。   一把扣住神慕的另一只手,脸上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但是已经有了几分隐隐的危险在里面,“教父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放开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他特意加重的语气。   西泽尔嗤笑,手里的力气半点都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你的未婚妻自己看不住,到了我手里就不可能放开。”   不就是个未婚妻,别说没有结婚,就算是真的结婚了,他不愿意放手,也可以纠缠到死。   西泽尔气势乖张肆意,丝毫不把东方祁放在眼里,墨绿的眸里流淌的是冷酷逼仄的刺芒。   东方祁却忽然转变了视线,对着神慕莞尔一笑,语气温柔而无奈,又藏着无边的宠溺跟爱护,“慕慕,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为了气我,当着我的面让其他男人牵你好不好?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俊美专注,深情款款,碎了在场少女少妇一地的心。   神慕站在原地,所有的感官里都只有左手被握在掌心的自己的手,他每次都控制不住力道一般,要用很大的力气。   东方祁的眼神紧紧的锁着她,仿佛她只要一拒绝,他就会徒然黯然伤神下去。   明明知道是演技,但是他的演技,真的直逼奥斯卡。   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口。   “东方祁,”泛着冷笑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响起,西泽尔另一只手就覆在东方祁抓着她手腕的手上,生生的将她的手夺了过来,眼底是浓重的嘲笑的意味,“她不小心成了我的女人,自然是不想再做你的未婚妻,这样的意思,东方公子听不明白么?”   神慕蓦然睁大了眼睛,心脏狂跳起来,他在说什么?他想干什么?   她意识到西泽尔想做什么她无法控制的事情,她想要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压低,不大不小的样子,事实上这个舞池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落在他们身上了,所以西泽尔的话,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他说,“你知道她身上有一道月牙状的伤疤,在哪里吗?”   神慕的脸色一下就变白了,她咬着唇,转头看向西泽尔,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不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掉她的名誉。   西泽尔低头就看到神慕苍白甚至是不可置信的脸色,有隐约的脆弱流露出来,心也跟着被扯痛了。   他果然,不会那么容易善摆干休。   东方祁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了变,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只要没有人说出来,那就始终都是隐晦而不被放在桌上的秘密。   可是如果那层纸一被捅破,整个味道都变了。   比如西泽尔跟神慕的关系。   东方祁抿唇,整张脸都绷紧了,眼底有幽暗的火焰一点点的燃烧,男人遇到这样光明正大的挑衅不可能没有反应,只是,东方祁冷冷的想,他这次是真的被挑衅了。   他看着仍旧被西泽尔抱在怀里的女人,声音冷而静,让人胆寒,“慕慕,到我身边来,你知道,你必须过来。”   她的睫毛动了动,然后清晰的感觉到她腰上那只手臂的力气愈发的大了,他在警告她。   警告她什么?   她无视了东方祁,那个男人这句话无非也是在警告她,她的命和秘密都被捏在他的手上,他就是这个意思。   她抬着脸蛋,看着西泽尔,轻轻的笑了出来,“为什么?”   他轻而易举的说这样一句话,下一秒就可以让她声名狼藉,他会不知道吗?   身体的哪个地方又开始痛了,她甚至找不到源泉。   “慕慕,”他摸着她的脸蛋,用只有他们可以听到的声说道,“我等你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纵容你不肯接受我的感情却挥霍我的宠爱,甚至,准你拿走我的资料背叛我。”   “都不是为了,把你嫁给其他的男人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是不是会不惜毁了我?   他说,“慕慕,我对你所有的好,都是因为你迟早会成为我一个人的女人。”   她无法抑制的笑了出来,“那么西泽尔,是不是如果有一天你终于相信你得不到我,是不是会选择干脆毁掉我?”   就像他刚才的那一句话,他为了阻止她跟东方祁在一起,甚至不惜毁了她的清白跟名誉。   她可以不在乎所谓清白跟名誉,但是她没有办法不在乎他这样做。   很难受,她现在甚至只想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任何人。   他却不肯放手,声音因为平静而充满了笃定,“慕慕,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因为他对她,早已经是势在必得。   如果说他曾经担心她永远不会爱上他,那该怎么办,但是现在,每一次伤害,每一次绝望,让他一次比一次清楚。   他这一辈子,非她不可。   如果连这样的背叛跟伤害都没有办法让她从他的心里离开,那么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放手?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东方祁脸上是冷冽的怒意,但是却始终在不动神色的观察这两个人。   宫神慕脸上的神色,他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看见过这样脆弱的模样,那是一种……属于女人的脆弱。   她甚至都没有掩饰,或者说没有来得及掩饰,还是无力掩饰?   她的头发很长很黑,笔直的垂着。   神慕深深的呼吸,她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只想让谁带她离开这里,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慕,”不大不小的声音,适时的掐断了舞池里尴尬的气氛,苏颜一头钻了进来,仿佛对这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焦急的摇晃着她的手臂,“落落好像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看看吧。”   神慕的眸动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她的手搭在苏颜的手臂上,眼底一抹暖意涌出,朋友永远在你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   她不来,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状况。   “嗯,”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看任何人,牵着苏颜就准备离开。   “啊。”谁想她失魂落魄,脚下的高跟鞋一歪,人往一边摔去,苏颜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西泽尔伸手扶住了她。   神慕的眼睛始终都没有再落到他的身上,条件反射就要甩开他的手,仿佛厌恶极了他的碰触。   西泽尔眸色一暗,被她这样毫不掩饰的厌恶刺痛,他装作没有看见,一言不发的将她横抱起来,她的脚肯定扭伤了,否则不会皱眉头。   神慕自然不愿意,她现在看都不想看到他,“我不要你抱,放我下来。”   东方祁主要是之前离她的距离没有西泽尔那么近,所以反应慢了半拍,被夺走了先机,此时听神慕开口,他想也没想的就沉声开口,“西泽尔,你没听她说不愿意吗?放她下来。”   苏颜怎么都没有想到神慕会突然扭那么一下,结果情势又变回了之前的僵局,她很头疼。   神慕在跟西泽尔闹脾气,她以前一贯都不会在公告场合把事情闹大,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已经失控了。   “东方先生,”苏颜硬着头皮,还是伸手拦住了东方祁,没办法,跟他相比,苏颜还是觉得西泽尔可靠一点,“抱歉,慕慕受伤了,我希望你不要让她为难。”   要说让神慕为难,那绝对少不了西泽尔的那一份,但是苏颜偏偏就选择了拦住东方祁。   就这一会儿说话的功夫,西泽尔已经抱着神慕很快的离开了晚会的会场。   苏颜眼见东方祁脸色难看,恨不得动手打她一般,连忙缩缩肩膀,很快的离开了。   她原本就是看在慕慕夹在他们之间左右为难加上气氛古怪的僵硬,所以她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想要带神慕离开。   现在虽然情况出了点意外,但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连忙的也跟着消失了。   神慕被他抱在手里,因为宫子翊结婚,叶门的城堡过客无数,西泽尔对来来往往的视线完全熟视无睹,抱着她笔直的往她住的小楼走去。   唯一庆幸的是,她住的地方相对偏僻,人很少。   她始终咬着自己的唇,在死死的压抑着心底翻滚的情绪,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直到西泽尔将她放在沙发上,她才将一张脸的温度降到了最低,“给我滚。”   她的手抓着沙发上的抱枕,手指的关节处都泛着白色。   西泽尔眸光幽暗,没有动一分,就是这样维持原本的姿势注视着她。   她生气,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有听到声响,事实上她而言清楚这个男人不是她说滚就真的会乖乖的走,“西泽尔,我再说一次,你现在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她在竭力控制,所以只有睫毛在微微的颤抖,还有并不平稳的呼吸。   女人的声音因为情绪而变得尖锐。   西泽尔平静的开口,“我答应过你不会破坏你哥的婚礼,所以慕慕,不要给我这么做的理由。”   神慕猛然抬头,她恨不得一巴掌砸到他的脸上,“你要毁约,就不要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俯身,将她困在他的双壁之间,声音低低的,如果不是她现在怒到了极点,也许可以听到里面有几分委屈甚至是低声下气的味道,“看到你跟他跳舞,看到他抱着你,所以我很生气,抱歉。”   抱歉,这个时候跟她说抱歉,他真的觉得抱歉吗?   神慕冷笑,“你会觉得抱歉吗?还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我拿走了你的资料?”   心里的疼痛恍若被撕裂开了一眼,她低着头,连说话都很辛苦的样子,“是,西泽尔我拿走了你的资料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麻烦你,一次性付清。”   ☆、第三百六十五章谁不想放过自己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还是说,真的是她的错,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才会让他们的关系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所以才让所有的事情变成了今天的局面?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是不是真的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左边胸口的地方,仿佛有一只手在死死的抓着她的心脏,翻江倒海的难受跟委屈。   有人跟她说,迟早有一天,你会觉得委屈到无法忍受,然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失控。   所以她可以做的,就是不让自己觉得委屈。   她怕他太爱她,可是,她其实最怕他真的有一天不爱她了。   如果她死了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她还活着,她要怎么办?   看着他不爱她了?看着他去喜欢别人?比如安沫?   所有的事情到了今天这个状况,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如果没有十六岁的那场变故,她现在还是被所有人眷宠的女孩儿。   她现在不想跟他说什么话,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好好的呆着,她需要清静。   她那么激动的说着,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西泽尔皱着眉,还是伸手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慕慕,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呢?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你,就像是你每天呼吸一样习惯,我觉得我过分觉得我无理取闹觉得我破坏你的幸福,但是你要我怎么办呢?”   谁愿意这么多年死抓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肯放手,谁会不想对无望的爱情放手,谁会不想放自己一条生路。   不是不肯,只是不能。   神慕的手抓着他衣服的衣角,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的痛她一个人承受,他的痛她也要承受,她很累,很多时候都不想再坚持了。   如果当年的时候给二十一岁的她来面对,她一定不会选择那样的方式,她宁愿在他们可以在一起的时候好好在一起,而不是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年。   是她当年无知者无畏,还是她如今越长大就越自私?   “宫神慕,”她不肯开口,他却仍旧步步紧逼,“也许你还没有爱上我,但是你对他的感情,也未必真的是爱情,你这么多年来,都是被动承受我的感情,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吗?神慕看着他的眼睛笑了出来,“什么才是爱情?温落爱我哥是真的爱情,苏颜爱风绝那样的,你凭什么认为,我对东方祁就不是爱情了?”   你要是那么懂爱情,你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我到底爱的是谁?   “慕慕,”他拧眉,压着自己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可以平静下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有我清楚,你想要什么,你最想要什么,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是,如果说上帝造出亚当的时候,从他的身体里抽出一根肋骨了夏娃,那么对他而言,神慕就是这样的存在,她是从他的身上抽走了那根肋骨。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这么坚信了。   所以,她不可以爱上别人,她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的生命里会最终没有了她。   西泽尔的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似乎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但是,她始终紧闭着眼睛,整个脸庞都是平静无澜的。   唯一抑制不住颤抖的只有她的指尖,但是他没有看到。   “说完了吗?”直到他所有的话音落下,她才睁开眼睛,静静看着他,“说完了的话,就麻烦你出去,我很累了,想要休息。”   西泽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起身,收回自己的手,“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然后门被带上的声音响起,她才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无比脆弱的姿态。   就算是她真的让灭了东方家,那又如何?   西泽尔走后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苏颜敲门进来了。   苏颜眨眨眼睛,看着给她开门的神慕,她已经把晚礼服换了下来身上穿的是最简单的家居服,“慕慕,你的脚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神慕扯出笑容,“我只是扭到了,没有扭伤。”   也就是当时痛了那么一下,并没有真的伤到,她哪里有那么容易受伤,那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哦,”没事就好,苏颜鼓着腮帮,小心翼翼的看着神慕的脸色,“慕慕,你跟西泽尔,吵架了吗?”   吵架,她有几分恍惚,这算是吵架吗?   “颜颜,”神慕低低的开口,“你跟风绝会吵架吗?”   苏颜想了想,撇撇嘴,“不会,跟他吵架特么的没意思,他都懒得跟我吵,我也不能跟他吵,否则就显得我特别的无理取闹。”   吵架最闹心的就是,任由你怒火滔天噼里啪啦,对方全都当没有听到,这太侮辱人了。   所以苏颜早就励志,一定不要跟风十七吵架。   神慕看着她,轻轻的笑了,“我跟他不是吵架,我们不能算是吵架,我跟他……”   她说到这里,便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她跟他,到底算是什么了,就连她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   “为什么突然要跟东方祁订婚?”算皱着眉,还是问了出来。   她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提起这个问题,但是,在看到舞会上她跟西泽尔还有东方祁的纠葛,她还是决定问了出来。   神慕喜欢谁,虽然她更偏向西泽尔,但是,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她丝毫感觉不到,慕慕对东方祁有怎么深刻的感情。   甚至都比不上她对西泽尔……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第三百六十六章有人对墨白下手   苏颜问的问题,神慕始终都没有回到,她只是将身子前倾,抱着她的肩膀,然后将自己的脸枕在她的肩膀上。   “我很讨厌他,”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她说话,“叶门现在这么混乱,他还要雪上加霜,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样的话……”   神慕的发间充满了她独有的幽香,闻起来很舒服,她人很瘦,给人一种十分清瘦的感觉。   “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   苏颜有种感觉,神慕此时的喃喃,是她压在心里甚至都不敢透露出来的所有的情绪,却在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碰触到了临界点而突然全都崩溃,所以才会忍受不住,全都说出来。   “慕慕,”苏颜的声音很柔软,听起来极其的舒服而暖心,且给人十分信任的感觉,“可不可以说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颜可以隐隐感觉到,神慕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拼命的挣扎,却仿佛死死的绞在宿命的网里,所以她才会这么无助而挣扎。   可是,如果她不愿意,究竟有什么可以困住她,她是叶门二小姐,堪称整个黑色帝国的公主,以她的身份,这世上的东西统统可以分成她想要的,和不想要的。   而不是想要而得不到。   神慕很久都没有再说话,她不肯说,苏颜自然不可能紧紧逼问,只要也是一言不发的陪着她。   “颜颜,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良久,神慕才恢复了情绪,淡淡的开口。   “你说。”苏颜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我哥结婚的时候,希望风绝可以在场。”   “没问题。”这个很简单啊,只要她在场,风绝自然是会在场的,连说都不用说。   “我担心婚礼那天会出现变故,风绝毕竟是……”他毕竟跟叶门关系匪浅,虽然没有真正的交集,却也是她信任的人。   “你放心,我和他都会在的。”   神慕笑了笑,笑容仍旧温婉,只是这笑容里面有太多阴柔的东西,让人觉得她似乎很不开心。   “你回去吧,风绝一定在找你,”神慕摸摸她的头发,浅声道,“我没事。”   “那好,”苏颜站了起来,不放心的看了神慕一眼,但也还是离开了。   苏颜刚走到门口,拉着门把将门拉开,一个年轻的男子似乎是刚准备敲门,见门开了,想都没想的就冲了进来。   “二小姐,”来人只月卓,他的脸色极其的严峻,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刚刚收到消息,有人试图接近墨白小姐的房间,有两个看守的人被打伤了。”   “什么?!”神慕的脸色蓦然一变,连忙站了起来,想都没想就往外面走,脸色冷到极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月卓自知有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幸好墨白没事,否则,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二小姐,真的很抱歉,是我们的疏忽。”   “通知修斯没有?”墨白是修斯的亲姐姐,宫子翊要结婚,他自然早早的到了这里,而南书儿和威洛却要在结婚当天,也就是明天才会坐飞机赶到。   当初墨白昏迷,之所以放在叶门,就是因为叶门足够安全,没有人敢在叶门总部里动她。   而现在,因为这场婚礼,各种鱼龙混杂的人物都在里面,叶门本身就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准备婚礼维持秩序,反而忽视了这件事情。   或者说,墨白已经昏迷了这么久,在道上更是销声匿迹,怎么会有人知道她人在叶门,更加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想要从她身上下手。   神慕很快就到了安置墨白的地方,苏颜在门口也听到这件事情,当即也立刻跟了上来,何况墨白也需要人立刻给她做全身检查。   “还没有,一收到消息我马上就过来找您了。”墨白毕竟算是宫家的家事,所以他第一个通知的人是神慕而不是沐琉璃,“我现在马上派人去通知。”   神慕没有说话,代表她默认了。   门口的保镖已经换过了,一见神慕过来,就立刻恭敬的行礼,神慕跟苏颜推门走了进去。   幸好,墨白安然的躺在床上。   虽然月卓已经年告诉她墨白没事,但是亲眼看到她平安,她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苏颜已经上前检查了,没有仪器,只能做初步的判断,大约三分钟,“应该没有事,墨白一直都在昏迷,如果那人想动她轻而易举,所以我猜测混进来的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墨白仍旧紧紧的闭着眼睛,美丽的脸上一片安详,仿佛就真的只是熟睡了一般。   神慕的脸蛋紧绷,苏颜在一边也不敢打扰,所以也是安静的没有出声。   很快,修斯已经赶了过来,不只有修斯,夏堇跟宫深拓也闻声而来,他们从把叶门交给宫深拓以后,就很少出现在叶门了。   神慕一个人站在床边,沉默的没有出声。   夏堇拧眉,“颜颜,墨墨有没有事?”   苏颜连忙答道,“您放心,应该没事。”   听到苏颜这么说,夏堇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一点,她冷笑,“真是够嚣张啊,敢在叶门总部动这个手,我倒是想看看,是哪路的人物。”   她挑着眼皮,视线转向修斯,“你在叶门混了这么长的时间,来,说说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靠近墨白的房间。”   更确切的说,“谁对我家墨墨有这么大的兴趣。”   修斯原本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墨白无恙之后也没那么担心了,毕竟这也的事情出一次已经是逆天,不会再轻易的有第二次了。   于是,他摸摸鼻子,“今天出现在叶门的人太多太杂,要查,还真的不少下手。”   ☆、第三百六十七章她是西泽尔的对手?   “人多不多都一样,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多,”神慕在一边忽然开口了,“今天在这里的人,东方祁,风绝,其他的人,就算是进来了,也都是趁乱混进来的,这就更不好查了。”   “叶门的防御绝对没有问题,所以,就算是放眼全球,有这个本事的人,也都是一个手指头可以数出来。”   神慕的声音在一边安静的响起,她的视线始终都停在墨白的身上,脸色温静,还有一丝紧绷。   夏堇挑眉,“风绝?”   那不是他儿子的对手吗?   修斯默默的看了夏堇一眼,她对当前的国际局势,还真的是不关心很久了。   “风绝是苏颜家的老公,不是现在北美的那位,这件事情现在说起来有点复杂,可以暂且放下, 他对我姐应该没有兴趣。”   现在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人,除了夏堇,宫深拓,修斯,就只有神慕跟苏颜了。   神慕看了一眼苏颜忐忑的神色,淡淡的开口,“风绝是当年牧野泽静的 儿子,说起来,算是爹地的……弟弟,他现在跟颜颜在一起,是我准他自由出入的。”   弟弟两个字一出口,就彻底惊翻了一屋子的人。   这真的是无限惊悚的一件事情,修斯深深的觉得,就连夏堇,都是一脸扭曲的表情,半响,她对宫深拓道,“话说老公,你不认他吗?当初人家可是差点成了你的儿子。”   宫深拓很淡定,淡淡的睨了一眼自己的女人,“要认你认,别扯上我。”   跟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小子,让他认作弟弟?果然拒绝。   夏堇哼了哼,“我要是认了,你认不认有区别吗?”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关系。   宫深拓很果断,“那你也不准认。”   “慕慕,”修斯皱眉,看来除了她跟苏颜,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说不说都一样,风绝大概不想跟我们有关系,所以我就没说了,”神慕安静的解释,“他之前大概被误导,以为他是爹地的儿子,所以一直对叶门深恶痛绝,现在除了颜颜,他也想跟任何其他人有关系。”   不管怎么说,当初牧野泽静都是死在爹地手里的,她也不知道风绝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他选择了罢手,那么她也极没有理由把这件事情再掀出来。   夏堇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不管怎么样,颜颜算我半个女儿,他要当我女婿,叫他来见我。”   “哦,”苏颜小声的答应了,“我会带他来见您的,ante。”   “嗯,乖,”   “慕慕,”宫深拓忽然开口了,准确的说,他的视线一直都落神慕的身上,直到这时才淡淡的开口。   低沉而冷清的声音,“西泽尔在哪里?”   神慕抬头,“我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墨墨不能留在这里了,你去告诉西泽尔,派人把墨墨接回黑手党。”   神慕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所以说黑手党跟叶门的关系很复杂,就墨白这一点,都是万分的复杂。   墨白是南书儿跟威温落·温尔克的女儿,她是从小就被路西法看中的黑手党下一任教父,她也是宫深拓当年差点抢过来的女儿。   夏堇眸光微动,眼神不动声色的在自家老公跟自家女儿间转了一圈,然后才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这家事交给沐琉璃去查,我困了,墨白没事就好了。”   说完,朝着门口机准备离开。   宫深拓自然跟了上去。   外面,夏堇看着跟在她身后的男人,似笑非笑的道,“老公,叶门现在这个样子,你真的忍心不管吗?”   宫深拓抱着她,波澜不惊,“我看起来哪里像是不忍心吗?”   他不是一直都没管?   “哦,”夏堇摸着下巴,“看来你对沐琉璃信任得不是一点两点啊。”   整个偌大的叶门就交给那个小姑娘,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   不过,他自己都这么自信,那她也不能怀疑什么了。   低醇的笑声响起,“你吃醋?”   夏堇眨眨眼睛,“她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吃醋?”笑话,她不喝醋很多年了,“老公,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都没给过我吃醋的感觉啊。”   宫深拓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女人,没有说话,然后唇上都是宠溺而温柔的笑容。   “老公,你真不担心你的江山?沐琉璃再怎么行,她是西泽尔的对手?”   “你很担心?”   “是你的江山,我当然担心,”夏小姐说这句话的意思纯碎是为了表面她是个好妻子,事实上她一点都不担心,“我是多想把我家美人宝贝儿嫁给西泽尔,哎,小孩子总是叫人忧愁。”   她家美人宝贝儿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啊。   “你先关心你儿子吧,”宫深拓淡淡的道,“我很想废了他。”   一把年纪居然还被算计成这幅样子,他都不想承认他有这么没用的儿子。   夏堇摸着下巴,“让儿媳妇怀上再废吧,你要是断子绝孙了多不好。”   宫深拓,“……”   神慕没有跟苏颜或者修斯一起离开,她笔直的到了东方祁住的地方,神色冷到极致,甚至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守门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做过多的阻拦,所以她轻易的就进去了。   不大不小的客厅里,除了东方祁本人在,还有几个她不认识但是一看就是身份匪浅的中年男子。   这种场合,拜明天的婚礼所赐,各方大佬都在这里云集,所以私下有见面谈话再正常不过了。   “麻烦各位,出去。”她的声音清冷,姿态倨傲,是典型名门千金的猖狂肆意。   *************************************   今天的更新完毕   ☆、第三百六十八章爱她是我十年如一日的不开心   她这句话,这样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无非是一个巴掌砸在在座的人的脸上,他们谁不是身份显赫,什么时候被这么一个小丫头这么指使过。   但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有人敢说什么。   东方祁微微颔首,淡淡的笑,“既然这样,各位今晚就先休息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始终都落在神慕的身上。   几个听他这么说,于是也都站了起来,然后寒暄了一下,就一起都离开了。   东方祁这才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到神慕的面前,英俊的脸上阴晴未定,“会主动来找我,真是意外。”   说着,手去摸她的脸蛋,神慕脸一偏,躲开了。   “嗯?”他也不怒,只是轻轻的笑,“我以为你来找我,是因为想主动示好,看来我自作多情了。”   神慕仰着脸,没什么表情,“东方祁,我姐出事,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就算之前谁都不知道墨白在叶门,这一次出事,消息肯定会泄露出去,所以她也不在乎如果不是东方祁做的而被他知道了。   “我只知道你有个哥哥,你还有姐姐……”   “墨白,”她的眼神始终都盯着他,不闪不避,也不准对方有任何的闪躲,“你对她有兴趣?”   东方祁眉目含笑,“我只对你有兴趣。”   墨白么,他确实没什么兴趣,这个名字他只听说过,等他真的出道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了。   神慕没有说话,眼神冷清而沉静。   就在东方祁以为她已经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那么银魅呢?”   东方祁微眯了眸,然后很快摇摇头,“慕慕,东方家跟银魅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密切。”   神慕神色未变,半响,才淡淡的道,“这样么,那么打扰了。”   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手被拉住,“我在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身后是东方祁若有所思的声音,“还是,像西泽尔那样,咄咄逼人,效果会来得更好?”   神慕闻言,笑了出来,她抬着下巴,维持着笑脸,“我说过了,有诚意的话,先把解药拿出来再说,还有,”她转过身,面对面的站在他的面前,“将我当初从他手里拿走的资料告诉给西泽尔,是想做什么?让他对付叶门,然后我们两败俱伤,你们坐收渔人之利?”   她的唇上带着深刻的讽刺,眸底都是冷锐的刺芒。   她笑了笑,甩来东方祁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城堡里的客流量很大,所以连佣人都翻了一倍,众人都以为她是华安神秘的二小姐,有不少人向上前跟她打招呼,却见她一身冷漠的气质,让人无法接近。   **************************************   布置冷贵的房间。   西泽尔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里面荡漾着红色的液体,他似乎只是专心的摇着杯子。   “教父,”灰站在他的面前,“您怀疑墨白小姐出事,是东方家做的吗”   西泽扯了扯唇角,笑意凉薄,“如果是你,你有本事靠近那个房间吗?”   灰一凛,“不能。”以他的身手本事,就算是知道墨白在那里,也 “所以,除了东方家,还能有谁,黑道的世纪婚礼,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插手了,”西泽尔一双墨绿的眸,眸光幽暗。   灰皱眉,“可是,东方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白消失的时间太久了,对每天豆子啊不断刷新改变的黑道来说,她早就应该被人遗忘才对,更何况,她的消息,早就被叶门的人封死了,真正知道她还活着的人都不多。   西泽尔的手指撑着眉心,“为了什么,要么就是为了她的人,要么就是为了叶门。”   东方家么。   “东方家不是跟银魅走的很近么,去叫人把他六年前的资料整理出来给我。”   “是,我知道了”灰点点头,“我马上叫人去做。”   “灰,”西泽尔看着杯子里的额红色液体,淡淡的问出声,“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灰一愣,有些忐忑,但还是很快的老实回答,“没有。”他的时间基本都奉献给黑手党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风花雪月啊。   没有么,他也多么希望他没有。   灰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一张俊美的脸几乎挑不出任何的缺点,眼神专注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然后眼底的神色近乎妖异,又带着深深的不可治愈的落寞。   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的男人啊,真的不是一般的凄惨。   灰看着自家教父,深深的这么觉得。   他一直在喝酒,有意无意,茶几上的一瓶红酒已经见底了。   “我是该仁慈一点,还是更狠一点?”就在灰想要退下的时候,西泽尔突然开口了,他看着手中的酒,“不能对她狠,我就只能对自己狠。”   灰怔住,只听他继续在淡淡的道,“她说要嫁给东方祁,是真准备嫁了,我最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抉择。”   青跟他说过,教父在不谈正事的时候,就像是陷入了醉意中,恍然而不够清醒。   他们身为手下,从来都不会过问上司的私事,但是灰在这时却忍不住开口了,“教父,安小姐一直在等着您回去看她,”   他说得很谨慎,甚至是小心翼翼的,“这么多年来,您的眼里都只看得到神慕小姐一个人,但是,爱情也许真的就是强求不来的,您为何不去试试看,试试看其他的女人呢?”   也许,试着试着,就会发现,其实其他的人,也都是一样。   他不是诟病宫神慕,感情的原本就无法强求,不爱,就是不爱,她也许并没有错,但是再这样等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我有时候觉得,爱她是我十年如一日的不开心。”   ☆、第三百六十九章她大概没有披上婚纱的机会了   “我有时候觉得,爱她是我十年如一日的不开心。”   话音落下,随之停下的还有不高不低的高跟鞋的脚步声。   神慕长发垂下,安静的站在门口。   灰见西泽尔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视线直直的看着门口,他一转身,就看到站得笔直的一身温凉的女子。   客厅的灯光很明亮,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安静的底色,色泽如午夜的月光。   “神慕小姐,”灰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对着她微微的行礼,低声道,“教父,我先出去了。”   然后,没有一点声响的从退了出去,在门口的时候走过她的身边,只觉得她一身的清冷里,还隐着深深的其他的什么东西。   总有一种时间被放慢了的错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神慕才抬脚,走到他的面前。   “墨白在叶门差点出事了,”她在茶几前停了下来,用的是啊一贯的语气,只是似乎有几分公式化的味道在里面,“我妈咪说让你带她回黑手党,等我哥的婚礼结婚,你回去的时候带她一起回去吧,现在叶门不安全了。”   话一说完,她就转身,仿佛她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告知这样一个事实。   “你听到多少了。”西泽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神慕的脚步停住,她没有回头,“灰说的对,不该把所有的是家教都耗在我的身上,也许只要你肯,大把的女人等着你去喜欢。”   只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她继续往前面走。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这一次,她停在了门口,手攀在门边上,四个手指头都朝着外面,分外的用力。   他听到她的笑声,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多了几分厚厚的刻意的力道,“你想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或者用爱上什么样的女人来忘记我,我都不会管。”   “但是,安沫不可以,我不准你喜欢她。”   不准么?   西泽尔在后面笑了出来,“慕慕,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立场,来跟我说不准?”   她没有立场,甚至是没有资格。   但是,那又怎么样,“西泽尔,你身边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你比我更加清楚。”   西泽尔放下酒杯,看着她安静笔直的背影,“你可以嫁给东方祁,我为什么不可以选择安沫,至少——她为我挡了一枪,难道不比甚至接受不了你的身份的男人更合适?”   神慕咬唇,蓦然转过身,她抬着下巴,眼睛直视西泽尔的眸,一字一顿的道,“你如果跟她在一起,我会,杀了她。”   没有再听他的答案,她离开了他的房间。   他住的地方离她的房间并不是很近,但是中间有一条花园的小路,从里面插过去,只要几分钟就到了。   “慕慕,”她才走出花园,就听到韩离喊她的声音。   神慕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停住脚步,朝韩离走了过去。   “韩离叔叔,”她低低的道,“您怎么在这里?”   韩离看了她一眼,“你跟西泽尔吵架了?”   神慕失笑,最近好像所有人都在问她是不是跟西泽尔吵架了。   吵架吗?他们从来没有真的吵过架。   她仰着脸笑了出来,“你曾经跟我说,没有一个人能忍受另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的任性跟别扭,我一直都在等着一天,就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迟早会死一样的等着。”   韩离皱眉,想说什么。   却见她的忽然掉下一滴眼泪,从眼角滑到下巴,然后最终落了下去。   “他今天说,爱我是他这么多年的不开心。”她闭上眼睛,淡淡的道,“他累了,我也累了。”   韩离往前走了两步,扶住她的肩膀,“慕慕,别这么说,西泽尔只是说气话而已,你跟东方祁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我分的清什么他哪一句话是真的,什么不是真的。”   “你还是坚持这么做么?”韩离轻声叹息,眼底都是心疼。   其实明明知道,她早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否则,她不会这么做。   “我今天二十一岁,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认真的陪过我的家人,没有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五年来所有的时间全都耗在他的身上,可是我给他的,全都是不开心。”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失败。   所以,也许其实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韩离叔叔,”她低头,“我拜托你,让墨白快点醒过来,我爹地妈咪,绝对不可以两个女儿都失去。”   *******************************   举世瞩目的世纪婚礼,古朴偌大的教堂,几乎坐满了人,叶门似乎尽力力气将这场婚礼举办得盛大。   更是堪称一场宏达的视觉盛宴,冷漠英俊的新郎,一身剪裁得当的黑色礼服,笔直的立在神坛的前面。   他的眼神笔直而专注的看着红色的长地毯的方向,整个人俊美得如同一尊希腊雕像,甚至有几分梦幻的味道。   神慕安静的坐在宾客里面,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她哥哥跟温落的婚姻多半会安静的举行,这么盛大,她连当伴娘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她和苏颜是最合适的伴娘人选,伴娘不是修斯就该是西泽尔,但是因为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所以他们只能他哥哥手下关系好的最信任的手下当伴娘伴郎。   她看着伴随着结婚进行曲缓缓走进来的身穿白色婚纱的温落,唇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新娘果然是最漂亮的,一身白色的婚纱,圣洁的不染尘埃。   恍惚又笑了笑,她大概连披上婚纱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三百七十章我是真的很喜欢祁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还没有人敢在叶门的总部动什么心思什么动作,只要黑手党不动,其他人更加不敢动。   苏颜回来一是为了神慕给安沫手术,二是因为参加子翊的婚礼。   婚礼一结束,她就准备还是去罗马,虽然她是很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因为她总觉得慕慕最近情绪有点不不对劲,虽然她都压抑着,但是苏颜隐隐察觉到了。   只是在叶门,她更担心风绝会不自在,她虽然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该知道的,神慕都跟她说过了。   “颜颜,”结果她才收拾东西神慕就到了,“我有事找你们。”   她说的不是找她,而是他们,至于这个他们中的另一个人,自然就是指绝爷了。   风绝微微的挑眉,看着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神慕,“有事?”   “我妈咪想见你。”   风绝冷笑。“我跟你们家的人不熟。”   言下之意,我跟你妈咪也不熟。   绝爷当然不会有这么好的兴致。   苏颜站在一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夏堇是有说过这件事,苏颜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的当真了。   还特意让慕慕来叫他们。   风绝低头睨了自己的媳妇儿一眼,抿唇,淡淡的道,“我对你们家人没有兴趣。”   神慕看了苏颜一眼,“我妈咪说,颜颜好歹在我们家生活了五年,不是亲女儿也算是半个女儿,她对女婿虽然要求不高,但是好歹要看一眼。”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以她妈咪的性子,她想见你,绑着去你也要去,风绝不去见她,恐怕是没办法顺利从叶门离开。   苏颜见缝插针连忙撒娇,摇着他的手臂晃晃,“绝,慕慕说的对,ante从小对我很好,你就看我的面子好不好?”   风绝拧眉,看着她的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最后还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见夏堇吗?风绝的眸色暗了暗,没有说话。   少见的十分团聚的晚餐时光,也不能算是团聚,因为新婚夫妇宫子翊跟温落不在。   不在的原因是……东方祁在。   苏颜牵着风绝的手走进餐厅,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东方祁,风绝波澜不惊,一眼看过去就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了。   “颜颜,”夏堇笑眯眯的看着苏颜,抬着下巴指了指了她身侧的位置,“坐这里来。”   她的旁边留了两个位置,一个给苏颜,一个给风绝。   苏颜小心的看了风绝一眼,见他虽然沉默,但是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遂扬起笑脸走了过去,风绝一言不发,跟着坐在她的身边。   落座前,他才看着夏堇,平静的开口,“ante,我是龙翰,你好。”   苏颜怔了几秒钟,手在下面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侧脸明媚的笑了笑,然后对夏堇道,“ante,uncle,这是我男朋友。”   夏堇挑着眉,唇上噙着笑容,似笑非笑,“长得这么好看,看来我们家专招好看的男人。”   她看上去很轻松,言笑晏晏的,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倒是一直沉默,宫深拓也沉默惯了,这样的场合他历来就没什么兴趣。   说不定今天会坐在这里,也是被夏堇游说。   “嗯,”夏堇摸着下巴,眨眨眼睛,“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苏颜愣了一下,她貌似都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应该说,在她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之前,她不准备结婚。   风绝淡淡的道,“颜颜什么时候愿意结,就什么时候结。”   东方祁不动声色的看着苏颜跟坐在她身边的俊美的男人,她不是风绝的女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据说风绝身边也已经有其他的女人,估计他们是吹了。   当然,这些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也并不关心。   夏堇撑着下巴,啧啧,颜颜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果断是大气的好男人。   神慕从来开始就没有说过话,一直都是低头安静的吃东西。   虽然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听到夏堇这么说,她很清楚她妈咪对风绝很满意。   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放在一边的餐巾擦擦嘴巴,然后放在一边,她才抬起头,微笑着开口,“妈咪,我跟祁也要订婚了,日子已经订好了,下周三。”   她说得平静,脸上始终都是浅浅的笑意,乍一看上去,甚至有几分甜蜜的感觉。   坐在这张餐桌上的人,除了夏堇宫深拓,苏颜风绝之外,还有就是温尔克一家人。   餐桌上很快陷入寂静中,修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但是他也没有说话,神慕就坐在他的对面。   笑容恬静完美,连眸光都是安静的。   靠,她真的要跟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订婚?修斯表面绅士其实骨子里一点都不绅士。   他一直以为她跟自家兄弟有戏,难道他真的看走眼了?   可是,她到底什么时候跟这男人勾搭上的?   他当初在纽约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猫腻啊。   他也不知道,东方祁跟风绝一样的身份,更何况风绝比东方祁要禽兽了那么几分,但是他就是看东方祁不顺眼。   南书儿微微的抬眸,下意识的看向夏堇,以她跟夏堇多年彼此的理解,她丝毫不会认为夏堇对东方祁会对风绝那么满意加容易过关。   果然,她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然后施施然的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嫣然百媚,“话说,乖女儿,我要是说不同意,你是不是直接忽视?”   神慕咬咬唇,似乎很委屈的模样,她软软的开口,就是女儿向父母撒娇的标准模样,“妈咪,你为什么不同意,我是真的很喜欢祁。”   东方祁听着她的声音,忍不住侧脸看了看她,就算是演戏,她也有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本事。   ☆、第三百七十一章他怎么会知道那么隐秘的事情   夏堇心里冷艳一笑,这么多年,她还以为她家宝贝女儿越来越不像她了,看来,还真是看走眼了。   这装委屈的功力,她的筷子在半空中点了点,“老公,我要吃鱼。”   宫深拓看了她一眼,便乖乖的给她夹了一块没有刺的鱼。   “东方少爷,”夏堇看着东方祁,慢吞吞的开口,“身为男人,你好意思让你的未来的老婆顶着别的身份跟你在一起?”   夏堇很憋火,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嫁个男人就要变成别人家的了?虽然是书儿她也不介意,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她就是对这件事情非常的不满意。   东方祁想了想,夏堇跟风绝说话的时候显得特别的亲切,虽然调侃但是显然没什么压力,但是面对他的时候,一股难缠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不是普通的角色,这也几乎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他笑容温雅礼貌,还带着听上去十分诚挚的歉意,“对于这一点,我很抱歉,但是,慕慕永远都是您的女儿,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我只是觉得,叶门跟温尔克家的关系好得像一家人,所以想图一个这样的方便,但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宫夫人您不喜欢的话,那么公布慕慕的身份,我也不介意,我爱她,所以只想她开心。”   这一番话说得情深意重,南书儿低头抿酒,掩去了眼底的笑意。   小堇跟宫深拓在一起,果然是连审美都变了,宫老大沉默一字值千金,她恐怕现在就不喜欢话太多的男人。   比如风绝,果然是被爱屋及乌了。   夏堇动了动唇,她也没想到东方祁会这么干脆,慕慕的身份要是真的公开,对叶门可没什么很大的影响,但是这种军界权贵爱上黑道千金,对东方家来说就一定是影响不小的丑闻。   还是说,她的眼底滑过一抹冷锐,这根本就是在演戏,以退为进么。   夏堇皱着眉,万一神慕真的喜欢这小子,那要怎么办,她也不可能真的为难女儿。   “拓,”她不悦的偏头看向毫无压力专心吃晚餐的男人,“你觉得呢?”   夏堇之所以这么问,是她觉得宫深拓应该也是不喜欢东方祁的,不说不喜欢他这个人,至少是不喜欢他的身份。   靠,这种罗密欧跟朱丽叶的戏份,她看过阿静跟路西法的,已经够了,不准备再看她女儿也来演一场,闹心。   宫深拓的态度始终很淡漠,他只抬头淡淡的看了神慕一眼,轻描淡写的开口道,“既然慕慕已经决定订婚了,那就定吧,她开心就好。”   夏堇,“……”   他果然是疼女儿不疼她。   夏堇很想愤然离席。   当然,这么没风度的事情,她轻易是不会做的。   神慕小心翼翼的开口,“谢谢爹地,”她为难的看着夏堇,“妈咪,你别生气了。”   生气,生气有个毛线用,气的她胃疼。   说订婚就订婚,上次她还以为她只是说说,结果她给她来真的。   她能不生气吗,连点缓冲期都没有。   以后她也果断不要喜欢西泽尔,特么的没用,这么多年都没把人弄到手,害得她在这里上演现实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南书儿一看夏堇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伸出筷子又夹了一块看起来味道鲜美的鱼肉,放到她的碗里,“别这么生气了,你家慕慕跟西泽尔也是罗密欧跟朱丽叶,你的梦想早就破灭了。”   她知道早就破灭了,要能成估计早就成了,这么多年都没成,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但是,你一个黑道千金,要不要看上一个军界的男人?   “慕慕有她自己选择,你瞎反对什么,破坏和平,来,吃饭。”南书儿笑容温婉。几句话后夏堇也没说什么了。   修斯在一边摸着下巴,淡淡的开始搭腔,“话说东方少爷,你要娶华安的千金,聘礼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从我们家嫁出去的妹妹,一般都很贵。”   东方祁温雅的笑着,很有礼貌的样子,“那是自然的,我不会委屈我妹妹。”   修斯状似满意的笑了笑,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板着脸,神情里几分不满跟愤懑,“慕慕,我听说昨天晚上舞会上西泽尔闹场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怎么会知道你身上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疤?他欺负过你吗?”   那模样,义正言辞俨然就是全力维护妹妹的好哥哥,苏颜默默的吃着东西,又悄悄的看了看神慕。   哎,就算他们不喜欢神慕的决定,也不用这么为难她吧。   谁知道修斯没打算就这样算了,他继续愤恨的道,“你从小就不喜欢他,也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他怎么会知道那么隐秘的地方?”   夏堇唇角抽搐,她深深的觉得,修斯贵少的演技尚待提高,他也就只能胜任优雅贵公子,这种愤愤不平,情绪波动太大的出演,显然是很为难他的。   神慕的脸色还是变了变。   她的唇色都有几分苍白,仿佛被提到了多么难堪的事情。   苏颜想了想,才发现自己一直忽视这个问题了,她跟神慕一起长大,她身上有道疤她确实知道,那大概是她十六七岁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在很隐私的地方。   虽然他们可能小时候男女不分一起洗澡什么的七七八八的,但是到这个年龄,除了都是女孩,或者是恋人,其他人怎么会有机会看到?   她这么一想,眼睛立刻睁大了。   神慕的手指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紧了,关节泛着白色。   现在,她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她就觉得全身布满了微不可绝的痛楚。   不说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天,他缠着她怎么抱怎么亲怎么过分,那次洗澡什么都看清楚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杀人这么堂而皇之   修斯在为难她,这样的问题,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良久,苏颜几乎都想开口为她解围了,但是神慕忽然开口了,十分轻描淡写的语气,“我们以前住在一起,有一次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我跟西泽尔从来就没什么。”   也是,他们曾经住在一起,整整三年的时间,要是真的出了身意外,那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种意外包括,洗澡的时候不小心被看到,或者年少轻狂的擦枪走火,当然,以神慕的性子,没什么很大的可能。   “好了好了,”夏堇终于耐心耗尽大手一挥,“既然你爹地说只要开心就好,那你就定吧,”   神慕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谢谢妈咪。”   一餐晚饭,吃得大家各怀心事。   宫子翊的婚礼一结束,道上安静了很多,一是前段时间沐琉璃在黑道杀鸡儆猴教训了不少人收敛了不少人的气势,二则是因为宫老大在婚礼上露面,这让很多人相信前段时间叶门老大没有出现只是因为受伤了加上伤得有点重。   但是现在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除了被黑手党拿走的中东的军火生意,也没有其他的人赶在你叶门的地盘上做些什么了。   叶门审讯堂,堂主的办公室被安置在审讯堂最里面的位置,美丽的女人躺在黑色睡椅上,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全都洒在她的身上。   月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戴着金色面具的女人,即便看不到脸,也会让人觉得闪烁了你的眼睛。   “堂主,你有什么吩咐。”月卓带上门,恭敬的问道。   沐琉璃终于懒洋洋的将身子做正,她淡笑着开口,“月卓,在整个审讯堂,你是我最相信的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反过后脑,缓缓的将脸上的半边金色面具取了下来,啪的一下扔到了桌上。   月卓先是吃惊她居然脱下她从出任堂主开始就一直戴着的面具,当他看清面具下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时,整个瞳孔都不自觉的扩大了。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女子,她穿着妩媚艳丽,给人的想象是如果没有面具,她必定也长了一张妖媚横生的漂亮的脸蛋。   她的脸完全是素颜,干净而标准,几乎不施粉黛。   她完全,有足够的资本,暂代叶门的老大。   “我最近有事要离开,”她淡淡的道,“帮我办几件事。”   她的视线转向窗外,阳光有些刺眼,她的眸眯了起来。   “安沫没死,你去找蔷薇美人,让她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她顺手拿起手边的笔,也没有做什么,就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叶门的下一个目标是东方家,该做什么样的之准备,你不需要我多说。”   月卓虽然诧异,但是仍旧是平稳的点点头,“是,堂主,我马上去办。”   “没事了,你出去吧。”   *********************************   蔷薇美人埋伏在医院里,十分的纳闷,叶门的临时老大究竟是闹哪样,派杀手的是她,救人动手术的也是她。   这么活着她也不嫌辛苦。   跟黑手党有关的人,她实在是不想过多的沾染,她一贯爱惜自己的小命,要不是为了养家,她真不想做这样的额活儿。   可是,除了杀人,她连刷个盘子都不会。其实这是多么不幸福的营生啊。   右手慢慢的覆上左手的手腕,摸到一处凹凸处,那是她的迷你袖珍手枪,在黑手党的人眼皮底下杀人,真的是好嚣张。   貌似上次她阴差阳错真的让黑手党教父误会以为她的目标是他,结果被自己的小手下挡了一枪,难怪人藏得这么严实。   要不是有叶门提供的资料,她光是找人就不知道要花上多少的时间。   身上早就穿上一件白色的大褂,头发也放下,脸上戴着口罩,很普通的医生的形象。   作为一流的杀手,易容术基本上是不能少的,她混迹杀手界这么长的时间,多多少少还是要学会一点的。   手里拿着病历走到门口,守着穿便装的两个男人,她将脸上的面罩取了下来,露出这身衣服原来的主人的脸。   守在门口两边的人看了她一眼,然后没说什么就让她推门进去了,她的手刚握到门把上,门就已经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身形修长,很高,长了一张极其普通的脸。   蔷薇美人的视线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秒钟,全身的警报瞬间都拉了起来,条件反射,手快于意识。   在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出手像对方攻击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敏锐度跟攻击力是绝对不会下于任何天性敏锐的动物,他们甚至只需要嗅觉,就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危险的味道。   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动作快,对方的动作似乎更快,他才出手攻击,对方防御的动作已经早一秒就出来了。   蔷薇美人冷冷一笑,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身手反应比她快的人,就算上次跟黑手党教父交手,也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几个回合对他们而言只是十多秒,一松手,几乎是心照不宣,两人同时出手,一招劈晕了正准备动手的守在门外的两个保镖。   蔷薇美人看着面前长相普通一看就知道易容过的男人,勾着唇角,笑意妖娆妩媚,“出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级别,你打哪里冒出来的?”   男子亦是微微一笑,他出手凌厉杀气无形,但是声音竟然是温润的,“杀人这么堂而皇之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嚣张至极。”   ☆、第三百七十三章宫神慕让你杀了她?   蔷薇美人眯着眸,从半开的门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还在昏睡,呼吸均匀,看上去没受什么伤。   只是,不是跟她一样来杀人的,混进来做什么?   当然,这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她向来只关心她的钱和目标。   勾着唇角,一抹艳丽之极的笑容冷冷浮现,“让开。”   男子只是微微的笑了出来,“如果你赢了,里面那条命你拿走,如果你输了,告诉我谁派你来的,如何?”   蔷薇美人已经不耐了,“你耽误我太多的时间了,我很不喜欢。”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猛然袭起的动作,她出手历来很快,且尤其喜欢偷袭,杀手的目的就只有杀人。   病房里躺着的女人对距离她几步之隔所发生的一切多浑然不觉,两人都是一等一的杀手,偏偏医院这条走廊都被屏蔽了,也不会有其他的人来往,走廊瞬时就是杀气四溅。   蔷薇美人看似潇洒肆意,眉头已经不自觉的蹙起了,身为传闻中的第一杀手,那肯定不是随便接几个单子杀几个人就可以得到的称号。   她出道六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   躲过从左侧上来的攻击,她一个转身稳稳的落在地上,眼底带笑,“受伤了啊,”她摸着自己的下巴,笑意盈盈,“我听说前两天叶门婚礼的前一个晚上,有人混进了叶门内部,难道,就是你?”   同样的攻击,他的动作生生的比她慢了一拍,看来不仅是受伤了,还伤得不轻的样子。   男子凝眸,依旧是温润如风的轻松的笑容,“受伤了,你也杀不了她。”   这个,她自然是已经知道的事情了,看来她真的是莽撞了,据她的估计是有本事跟她一较高下的,全世界五个手指头就可以数得过来。   她两次出手就直接遇上了两个,西泽尔那个是麻烦,这个男人要不是受伤了那绝对在她之上。   再次瞟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看起来很有前途的样子啊,这么多高手护着。   她撤,下次再来就是了。   不过,会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需要下三次的手,破了她的记录。   “看来你不是黑手党的人,我也不记得东方家养了这么厉害的角色,不过,”她的脚步已经转变了方向,“下次再见了。”   然后,眨眼间就消失在医院的走廊里。   男子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眸一眯,深色的瞳孔里酿出危险的意味。   最后,转过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唇弯出冷漠的笑容,眸光冷冽如刀片。   西泽尔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给安沫做了全身检查,白大褂的医生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身戾气的男人面前,“先生,这位小姐没有大碍,并且,她心脏上的伤好像已经……不需要动手术了。”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人给安小姐进行了十分微型的小手术,将子弹取出来,手术伤口也缝合了,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   西泽尔闻言拧眉,有人给安沫动了微型手术,还把苏颜一直拖着没有做的手术做完了?   西泽尔的身后跟着青和苏颜,青下意识的看了苏颜一眼,虽然他不懂医术,但是他始终觉得这个女人在拖延时间,她说安沫短期不能动手术。   苏颜更加诧异,安沫的伤她最清楚不过了,她伤在心脏,没死已经是奇迹,微型手术她当然知道,那对手术者的要求是极好的。   “苏颜,”西泽尔眸色很冷,转身看着苏颜秀美的脸庞,“你不是说安沫现在不能做手术?”   苏颜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西泽尔这么强大的气场上,且风绝又不在她的身边给她当底气,她就更不知所措了。   “是不是她让你这么做的?”声音一下寒了好几度,冷得慑人。   这个她,不用说也是指的神慕。   苏颜抬头,虽然确实是神慕让她这么做的,但是为什么西泽尔一下就想到是她,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   “果然是她,”四个字,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西泽尔冷笑,“她是不是让你把安沫杀死在手术台上?”   他记得很清楚,她最后跟他说的一句话就是,如果他敢跟安沫在一起,她会杀了她。   原来,她真的做得出来,应该说,她早就打算这么做了。   “教父……”苏颜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病床上柔弱的女人打断了。   因为久病在床,身上的伤也都没有好,所以她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但是,苏颜看到,她的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像是没有想到西泽尔会在这里,都是女人,这样的心思她一看就知道。   西泽尔的注意力被拉开,不再逼问苏颜,他走到安沫的床前,虽然脸色仍旧不好看,但是没那股冷意了,“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   安沫努力的扬起笑容,摇摇头,“没事,一点都不疼。”   苏颜看着安沫虚弱却又强自微笑的模样,心里的意味很复杂,说实话,慕慕为什么想让安沫死,她完全不知道。   但是现在看情形,安沫这伤已经不知道被谁治好了。   她转身,准备安静的离开。   “苏颜。”西泽尔冷冷的喊住她,“宫神慕是不是让你杀了她?”   苏颜倒吸了一口凉气,为西泽尔此时提到神慕的语气。   她转回身,平静的看了一眼安沫微微的蹙着的眉,和已经苍白的脸蛋,淡淡的笑道,“教父,我什么时候做过类似于要杀了安小姐的事情?至于之前我说手术要延迟,是我的判断,当然不排除有比我更加高明的医生,或者你也可以怀疑我误判。”   “但是关于慕慕派我来杀人,这样的说辞,还请你查清楚了再下判断,如果不是,这样的怀疑,很伤人。”   ☆、第三百七十四章我哪里得罪神慕小姐了?   苏颜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这番话的,明明慕慕就有说过是她要杀了安沫,明明她……不是常常说谎的人。   只是看到西泽尔这么对慕慕,她就是觉得很看不惯,就算不能在一起,好歹也还有那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摆着啊。   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说她。   西泽尔抿唇,眸中是带刺的讥诮,“伤人的事,她做得不少,我做这一件,也算不得什么。”   苏颜咬牙,有些愤愤,但是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这一次慕慕说要嫁人,更是真的伤到他了。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苏颜忍住心里的情绪,淡淡的问道,“安小姐的手术已经有人替她做完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西泽尔注视着她,苏颜一贯都是站在神慕那一边,他都知道,她看上去良善可人,骨子里护短的很,比如对她的好姐妹。   苏颜不是说谎的高手,根本瞒不过他。   气氛有些尴尬,“教父,”安沫柔柔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她扶着自己的身子,勉强的想要坐起来,“您别为难苏小姐了,她没对我做什么。”   西泽尔发现她的动静,低斥一声,“你干什么,躺好。”   安沫笑得温柔,“我躺的太久了,不舒服,想起来。”   西泽尔拧眉,还是俯身将枕头垫高,然后小心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苏颜莫名的觉得刺眼,转身就要离开。   “苏小姐,”安沫却叫住了她,“我想知道,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神慕小姐了?”   苏颜回头,好笑的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说,我没对你做什么吗?既然我没做什么,又哪里来的你有得罪慕慕这件事情?”   安沫脾气极好,苏颜语气里已经夹着嘲讽的意味,她也丝毫不在意,“我知道,我得罪她了,否则你不会不肯给我手术,你没打算害我,也没打算救我,是吗?”   苏颜很无辜的看着她,“安小姐,你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就因为我一直没动手术?然后有更有本事的人把你救好了,所以你就来说我不想救你?”   苏颜辩论起来,口才也是不会输给安沫的,她一时无言。   苏颜见她没有说话了,又是一笑,“至于你什么时候得罪别人了,这话来问我,还真的不大恰当。”   说完,最后看了一眼西泽尔,离开了病房。   她是真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高手,居然这么轻易的把手术做完了,简直就是……不可置信。   苏颜咬唇,到了医院大门外,黑色的世爵静静停在那里,英俊而一身清冷的男人懒散的倚在车门上,一看就是十分安静的等人的模样。   她扬起笑脸,几步就跑了过去,直接扑倒他的怀里,脑袋在他的胸膛上蹭啊蹭的,像只撒娇的猫咪。   “怎么了?”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修长的指托起她的脸蛋,在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她嘟着脸蛋,闷闷不乐的说,“有人给安沫动了手术,我们可以离开了。”   “你这么想让她死?”   她想了想,“也没有,我跟她不熟,但是慕慕不想让她活着,慕慕很少这样针对一个人,她肯定有什么非让安沫不死的理由。”   风绝拉开车门,将她轻轻的推了进去,“能做的你已经做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别操这么多的心了。”   宫神慕非要她死,那自然是因为她的身份有问题,当然,这些复杂的事情,他不打算跟苏颜说,她不知道的那些事情,也没有必要知道。   反正,她会一直在他的羽翼下,好好的生活。   苏颜绑上安全带,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已经发动车子的男人,“你以前是北美那边的军长,你跟东方祁应该认识吧?他是什么样的人?慕慕嫁给他可靠吗?”   风绝淡淡的问道,“宫神慕的订婚仪式,她有请你参加吗?”   “好像……没有啊。”苏颜这才想起来,订婚仪式就在下周三,但是神慕貌似完全没有提过让她参加的事情啊。   以她们的关系,这不科学啊。   果然没有吗,看来宫神慕那个女人,复杂得不止一点两点。   “她是叶门二小姐,上面有她爹,还有两个哥哥,轮不到你担心这么多,别想了,”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我们以后就住西班牙好吗?”   苏颜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好啊,你住那里那我们就住那里吧。”   她完全不记得,她曾经说想要留在伦敦,或者其实住在那里都不重要,她只需要他在她的身边。   唯一不圆满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以前的事情,虽然现在很好,但是一段记忆的缺失,总归还是让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   从伦敦飞往纽约的飞机。   神慕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长长的头发掩住自己的脸,她整个人都在椅子上,手抓着座位上的扶手。   “慕慕,你怎么了?”东方祁终于发现自己身旁的女子的异常,手才探上她的额头,触手生冷,全都是冷汗。   他吓了一跳,连忙将女子的身体扶好,靠在自己的身上,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鬓角的头发都会汗染湿了。   她紧紧的皱着眉头,似乎在极力的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呼吸急促且很重,像是溺水的人,呼吸困难所以要拼命的掠夺空气。   她很痛苦,甚至她很冷。   东方祁皱眉,“你发作了吗?”但是这时间不对啊。   神慕不知是不想跟他说话,还是没有力气跟他说话,就跟没有听到一样理都没有理他。   事实上神慕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她满心想的是,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痛?   ☆、第三百七十五章痛就是生不如死   她闭着眼睛,这样的痛楚几乎要将她跟外界的联系全都掐断,她就只能全心全意的被溺死在这痛苦之中。   第二次,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就只有几个字,这是第二次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会要经常承受这样的痛苦?   不行的,不可以,她受不了,她真的无法承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要把她的身体生生的撕碎,很疼,很痛,睁开眼睛都是黑暗,遍地都是没有温度的寒冷,只有生了锈的刀子在冰冷的切割着她的身体。   甚至,她无法忍受别人的靠近,身边一有人要靠近她,她就觉得愈发的难以忍受。   东方祁想要抱她,她却仿佛受到惊吓的惊弓之鸟,拼命的将他往边上推开,“走开,不要碰我,别碰我……”   喃喃的声音,那是因为她几乎已经没没什么力气了,所以连说话都只能维持这样的声音大小。   痛到这个地步,东方祁脸色生霜,不顾她的反抗,事实上她也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反抗他了。   他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脸,想让她的注意力从痛楚中出来一点,“慕慕,告诉我,你哪里痛?为什么会这么痛?是我爷爷在你身上的药效发作了吗?”   他这么问,其实心里清楚这不大像,时间不对不说,就算发作也不该有这么严重。   爷爷说够,她从来不是说什么就听什么的类型,拒绝爷爷的次数不在少数,因为发作的次数也不在少数,而现在,她分明就是痛得无法忍受了。   神慕很抗拒,这种抗拒深得几乎可以说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拒绝,她不想让他抱她。   东方祁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脸上血色全无,薄薄的唇抖得不成样子,偏偏还被牙齿咬着,几乎要渗出血来了,全身都在微不可绝的战栗。   只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仍旧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始终都在死死的压抑着。   东方祁逐渐开始暴躁,因为他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痛,生病了吗?   他起身,用力的摁下按钮,呼叫空乘人员,因为心中已经有了不耐跟焦急,他连着按了好几下。   他不懂这个女人,看上去很孱弱,连身体都是清瘦的,这一身看上去,狼狈可怜的不成样子,可怜到让人……心疼。   空姐很快走了过来,礼貌的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看,她忍得那么厉害,又缩在角落里,空姐一眼甚至没有发现她有异常。   东方祁已经起了脾气,语调极冷,“你看不到她现在痛得厉害吗?给我找医生过来。”   东方祁一向身居高位,从来都是他给别人脸色看命令别人,所以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那空姐见他虽然长相英俊,但是眉目间已经隐着不浅的戾气,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当即更加不敢耽误,转身就找医生。   飞机上没有专门的医生,她只能从客人里找。   空姐一走,他离开又坐了下来,手指将她的头发整理好,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再这样下去,她的嘴巴都被她自己咬烂。   东方祁皱眉,眸色深沉,俯身过去,用手指掐住她的下巴,阻止她咬唇的动作,然后一手扣着她的两只手,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道,“慕慕,痛的话喊出来,不要这么忍着,更不要咬自己,咬得会更疼。”   这种程度的痛苦,他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得下来的,她居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哼过一声。   东方祁眯着眼睛,她是叶门二小姐,从小就是万千宠爱,按道理说,没有人敢让她受任何的委屈跟痛苦。   就算是她后来阴差阳错不小心被他爷爷控制,他也一直都不懂她。   爷爷威胁她,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乖乖的照做了,说她爱西泽尔,没有哪个女人真的会做出偷拿对方资料的事情出来,西泽尔是黑手党教父,拿了他的资料,每一次对他来说就是重创。   他一度很不屑这样的女人,几即便她也不是每次都答应,不答应的时候就一个人忍着痛。   他一直都觉得,宫神慕就算真的爱西泽尔,也觉得比不上爱她自己,甚至,这么长的时间,她就真的没有试图跟她爹地哥哥,或则西泽尔坦白。   她是有多怕死,连一点险都不敢冒。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这样的看法呢?从他不动声色开始接近她起。   比如这样的时刻,她原本该是骄纵任性的千金,却不知道为什么养成了这样隐忍得让人心疼的性子。   谁会无缘无故天生就忍受这么大的痛苦,所有的隐忍,大抵都是后天无奈被逼着学会的。   “先生,医生来了。”空姐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她看到神慕似乎真的痛得很严重的样子,她甚至觉得看一眼极疼。   东方祁连忙让开了,让医生进去给她检查。   但是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她根本就不准任何人的靠近,医生的手都还没有碰到她的手,就被她用一股大力,用力的挥开。   医生猝不及防,更没想到痛成这样的人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来攻击人,当即连眼镜都被打掉了。   东方祁见状,一把将医生扯了出来,然后走到她的身边俯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坐在外面的位置上,让她坐在他的膝盖上,手控制她不断挣扎的双手,对着还在发呆的医生沉声命令道,“愣着干什么,马上给她检查。”   医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内科医生,他看着被男子抱在怀里的女人,即便是因为痛苦而十分狼狈,但是也仍然也可以轻易的判断出来,她应该是个美人。   *************************   咬手指,姑娘们,有木有票有木有票?   每个vip读者都有一张票的,有木有有木有?   ☆、第三百七十六章他都知道了   东方祁将她抱回位置上,周边有不少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虽然都是亚洲人的长相,但是交流的过程中都是要的英语。   东方祁自然是不会理会,神慕也全都自动屏蔽掉在,只问空姐要了一杯温水,周边座位上的议论也都渐渐的停止了。   东方祁拿了一条毯子披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很沉,脸色也仍旧不好看,“你刚才怎么了?”   神慕喝着温水,漫不经心的问道,“刚才不是说了吗?老毛病了,时不时就会发作一下,死不了,过了就没事了。”   东方祁半个字都不相信,“死不了?”他冷笑,极其的喜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几乎撕碎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面具,“我看你随时会疼死。”   神慕对他这莫名其妙的怒意十分的不解,且她也不是很关心,只淡淡的道,“放心,我要死多半也是死在你们东方家的手里。”   “你……”东方祁看着她,头一次愤恨这种油盐不进的女人。   他以前喜欢知分懂寸的女人,因为聪明,因为不麻烦,但是宫神慕这种,性子真是惹人烦,因为只要你不是她在乎的人,你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给你直接屏蔽掉。   他明明就在关心她,东方公子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妹妹还是第一次主要关心女人,结果碰了这么个不咸不淡的软钉子。   还要讽刺他。   东方公子闹脾气了,但是闹脾气也没用,因为身边的女人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跟她生气,最后只能自己呕血。   她之前在睡觉,现在被痛醒了,就干脆看书,专心致志。   他人在她的身边,却一点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或者思维里。   这种感觉,特别的不爽。   他长臂一伸,将她手里的书夺了过来,悠闲的拿在自己的手里。   神慕抬抬眼皮,自动理解成他也无聊想要看书,于是淡定的从包里又拿出了一本书,继续翻开,继续看。   东方公子无语了。   “话说二小姐,”他把书扔一边,开口问道,“你跟谁一起搭飞机都是这么无聊吗?”   神慕这下眼皮都没抬,就淡淡的道,“没有,我很少跟人一起搭飞机。”   “你经常去罗马。”东方祁陈述一个事实。   就她出现在罗马的次数,那要不是喜欢西泽尔是什么。   “我都是一个人。”   “你去看西泽尔?”这句话问出来,他自己先觉得不爽了。   想起那天在晚会上西泽尔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她身上有一个疤,她在饭桌亲口说出她跟西泽尔一起住了三年。   神慕的看书的视线这才能停了下来,“这跟你没关系,东方公子。”   “他会爱上安沫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   “跟我无关。”   爱上安沫吗?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给这个机会的,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是谁都可以,但是她不可以。   不管是公仇和私怨,她都不允许。   飞机飞到纽约,机场外早就有人等着,黑色的宾利停在一边,一看到他们,就立刻有人过来接过她的箱子,“少爷,神慕小姐。”   上车,在后座上坐下,她才发现手机里有两通未接电话,都是苏颜的。   她直接拨了回去,苏颜很快就接了过来,“慕慕,你到纽约了吗?”   “是,我到了,”神慕停顿了一会儿,才道,“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事吗?”   “慕慕,”苏颜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一丝忐忑,“有人给安沫动了手术,她已经好了,还有就是……西泽尔好像知道是你想杀安沫的事情了。”   神慕握着手里的手指蓦然的收紧,东方祁就做在她的身边,她于是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我很好。”   “嗯,那就没事了,”她的声音很柔软,还有安抚性的笑意,“你照顾好自己。”   苏颜大概也猜到东方祁在她的身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嘱咐她注意身体后,就将电话挂断了。   手都是冷的,他知道了。   神慕看着窗外,纽约对她而言,是很陌生的城市,甚至,现在算是她很厌恶的城市,东方家。   车大概走了四十分钟,就在一栋别墅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在路上东方祁没有主动开口跟她说过话,神慕就更加不可能会主动的说话了。   “我爷爷和妈咪都在等你,”下车的时候,东方祁牵着她的手,神慕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是他不让,然后做出解释。   神慕蹙眉,没有说什么。   走进别墅大厅的时候,立即有打扮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祁儿,你终于是回来了,每次出去不是十天就是半个月,都不往家里打一个电话的。”   东方祁牵着她的手也都没有放开,对着妇女闻声微笑,“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说完,然后拉过神慕,“这是神慕,您儿媳妇,慕慕,这是妈咪。”   神慕站在门口一眼看见的是坐在沙发里的头发已经花白的威严老人,眸底滑过淡淡的冷笑,不就是演个戏,需要做得这么全套么。   但是,抬眸的时候,她仍旧是一脸温婉客气的笑容,“伯母,您好。”   东方祁的母亲也是中国人,是一家跨国集团的千金,叫做沈嘉枫,她看着站在自己儿子身边的女子。   最简单的装束,白色的真丝衬衫,长发垂下,处处都透着年轻女孩的青春跟美貌。   她是个美人,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你好。”沈嘉枫出身名门,该有的礼数自然不会少,但是言语里面除了礼数,也就没有其他的多的什么东西了。   至少在感情上淡漠的很。   她淡漠,神慕更不会在意。   ***************************   ☆、第三百七十七章我让他们全都陪葬   东方祁控制着她的动作,不让她的手动,腰也被牢牢的抱在怀里,医生看准了机会,连忙给她检查,额头上帝的冷汗一滴的落了下来。   不是因为其他的,实在是这个男人的脸色跟气势都太让人有压力了。   这里不是医院,他出门也不可能随身带着医疗器具,所以只能做最简单的检查。   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中年男子的医生觉得自己的后背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淋湿了,“先生,这个我检查不出来,恐怕要送到医院做全身检查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说得小心翼翼,生怕面前的男人因为紧张他怀里的女人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他不过是做个飞机,着实不想被牵连连累,他真的是无辜的。   送医院,这在天上哪里有医院。   东方祁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她始终没有说任何话,看得出来大概是真的失去了意识,或者所有的意识都已经被疼痛所占领。   他沉着脸,抬头问一直站在一边的空姐,“告诉你们机长,紧急迫降。”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从一开始就不要听她的,直接让东方家的飞机带他们回去,就算在半路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可以马上降落。   现在这种客机,麻烦又耽误时间。   遇到这样的事情紧急迫降很正常,但是走程序始终是会耽误时间的,他看着她疼得发白颤抖的唇,就没有办法继续忍着。   低头,轻轻的从她的唇上擦过,他将她放回椅子上,冷声对还没有离开的医生吩咐道,“给我看好她。”   有些人天生就是一派领导的气势,命令起人来理所当然,连听得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起身,“带我去找机长。”   空姐对这个男人肆意得目中无人的态度有点不知道办,做空间这一行的,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东方祁这样的人,一看就身价不菲。   一般会做出这样的姿态的客人,要么就是无理取闹不懂状况,要么就是身份恐怖,大人物才有这样的气势。   东方祁全身上下角角落落都散发着一种我是后者的气息。   无法被拒绝的男人。   神慕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她这是第二次发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到底什么时候来,然后会持续多久。   她缓缓的打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的脸,他正一脸纠结的看着她。   手还是下意识的停在自己的腹部上,她痛的不是这个地方,应该说她痛的不只有这个地方。   “这位小姐,”医生见她醒了过来,面上一喜,连忙问道,“你怎么样了?还痛吗?”   神慕只是醒了,思维还有几分迟钝,只记得自己是坐在东方祁的身边,“他人呢?”   不是她不愿意多说几个字,实在是力气都没有恢复过来。   “你的男朋友吗?他刚才看你痛得厉害,已经去找机长要求紧急降落送你去医院了。”刚才她痛得厉害,脸上有几分扭曲,这下恢复平静,果然是大美人。   要求飞机降落吗?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撑在座椅上的扶手上,“麻烦你带我去找他,我没事,不用麻烦。”   让飞机降落,闹腾,她已经没事了,更何况,就算是有事,医院也拿她没办法。   神慕的身体没什么力气,一站起来就要倒下去一样,医生见她站都站不稳,连忙去扶她,看她面色憔悴,不忍的劝道,“小姐,要不我帮你去找他,你在这里等着吧。”   “我去吧,我怕他不会听你的。”她跟东方祁虽然算不上很熟,但是他那种位高权重在哪里都横惯了的人,她不亲自去说,就算她真的没事了,他也可能逼着机长降落。   他那样的身份,随手就能拍死一个人。   看她虽然模样虚弱,但是很坚持,医生也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扶着她慢慢的走。   又找了一个空姐,才把他们带到机长室的外面。   东方公子果然一人气势压顶,直接抬出身份压人,神慕到的时候,刚好在门外听到他冷到极致的威胁声,“耽误他们的行程?我女人要是出了一点事,我让他们全都陪葬,给我降落。”   她的手刚好停在门把上,医生跟空姐一左一右的跟在她的身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都顿了一下。   医生跟空姐对视了一眼,好嚣张狂妄的男人,这话说得,真是……让人心动。   对视完后,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再度落到神慕的身上,却见她仍旧垂着眸,脸庞安静。   敲门,“祁,我没事了。”   里面的人无疑听到她的声音了,下一秒,门猛然被打开了。   神慕抬着脸,微笑道,“我没事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机长开飞机,回去吧。”   她的声音温婉安静,十分美好,东方祁眸色一暗,“你刚才痛成那样,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   医生摸摸鼻子,她真是了解自家男朋友。   神慕浅浅的笑,“老毛病而已,没有大碍,医生也治不好,走吧。”   她这么说,东方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当即抿唇,伸手直接将她横抱起来,也没有交代什么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神慕自被他抱起,就全身僵硬,但是爱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任他抱着。   东方祁看着自己手里的女子,淡淡的笑道,“你从小没跟男人打过交道吗?被抱一下也可以僵硬成这个样子。”   她不喜欢他抱着她,这样的感觉很明显,只是她一字未吭而已。   她怎么可能没有跟男人亲近过,他知道,她自然也知道他知道,她跟西泽尔的关系历来很亲密。   神慕清淡的开口,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热情,“我不习惯。”   ☆、第三百七十八章我只有这么没有诚意的感谢   沈嘉枫跟她不冷不热的寒暄了几句,就么说什么了,当然,她为什么看上去不大喜欢她甚至完全没有要把这种情绪掩饰起来的意思,神慕不敢兴趣。   她东方祁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东方疏的面前,“爷爷,我们回来了。”   神慕站得笔直,唇上是淡淡的笑意,一身的安静清冷。   “温尔克小姐,”沈嘉枫看着站着却不说话的神慕,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出来,“上流社会的第一千金,难道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站着不说话,那是什么意思啊。   神慕一听她这句话,就知道她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就似乎对她心有芥蒂,原来是因为她这个有第一千金支撑的温尔克小姐的身份。   神慕看了一眼东方梳,将被东方祁握在手里的手的抽了出来,动作的弧度有点大,所以东方疏跟沈嘉枫都看到了。   “嘉枫,你先退下。”沈嘉枫正想说什么,却被东方疏皱眉打断,冷淡的吩咐。   他在这个家里向来是一家之主,没有人敢违背,所以沈嘉枫也就是不满的看了神慕一眼,然后不甘不愿的离开了。   很快,客厅了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是不是你叫人派人暗杀安沫的?”东方疏看着面前白衣黑发一身清冷倨傲的女子,冷声开口,声音了还要无尽的杀气跟暴戾,仿佛她做了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神慕眼皮一抬,淡淡的道,“老先生,你有证据吗?还是有人证?”   “哼,”东方疏冷笑,“除了你,还会有谁?”   神慕闻言笑了,“黑手党教父身边的手下无数,她也不是最重要的,我杀她做什么?更何况,虽然最近叶门跟黑手党有仇,我要杀,也会直接杀了西泽尔。”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巨大的声响在客厅里响起,那是东方疏一怒之下用手边的拐杖砸向了面前的茶几。   茶几原本就是玻璃做的,他力气也不知道多大,这一砸下去,立刻支离破碎了。   神慕冷笑,他应该是想砸她的,因为她动了他的宝贝孙女?   “年纪这么大,脾气还是悠着点,要是不小心被自己气死了,半辈子的心血可就全都没了。”   东方疏闻言大怒,他一生都是位居高位,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何况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宫神慕敢这么对她说话也不是第一次了。   举高的拐杖笔直的朝着她的身上砸了下来,神慕抬眸看着,不闪不避,心里的讽刺意味更重,都是走路要拐杖的人,还这不安生,嫌自己死得不够早么。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她往边上一个踉跄,摔到了一边,她还没来的看,就听到棍子打在骨肉上的身上,然后就是一声闷哼。   她看了过去,刚好看到东方疏的拐杖从东方祁的身上收了回去——他替她挡了这一下   神慕皱眉。   “祁儿,你干什么?”随之的,就是东方疏极其不满的声音,就是不满,心疼她倒是没听到什么。   东方起只是眉蹙着,倒是没有露出其他的什么表情,听东方疏这么问,他状似无奈的回答道,“爷爷,不管怎么样她是女孩子,再说下周就要出席订婚宴,你这一棍子下去,人会受伤不说,还会有於痕。”   他虽然见过宫神慕忍痛的样子,但是到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他好歹是男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遭遇这样的暴力。   他爷爷还是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暴君,这年纪大了脾气一点都没改。   东方疏冷冷的看了神慕一眼,“滚,给我把她带走。”   “那爷爷,我们先走了。”东方祁拉着神慕的手,以很快的速度带她离开。   到了外面,“你说那些话是想干什么?故意惹怒我爷爷,找打吗?”   还真是看不出来,宫神慕会做这种不经过大脑的事情。   神慕淡淡的道,“你看我像是受不了那一下的人吗?”抬眸,她看着还是痛得眉头一直没有松下来的东方祁,“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她做人一贯恩怨分明,什么分什么,很清楚,东方家对她做的事情她都会全部索回来,但是刚才那一下,该说谢谢她就说谢谢。   东方祁扯出笑容,有几分轻佻,“宫二小姐,我一点都感觉不到你多有诚意的感谢”   就这么清汤寡水的说一句话谢谢,真的很没有诚意。   “抱歉,我只有这么没有诚意的感谢。”   她说谢谢,那是因为他替她挨了一下,但是归根到底,都是他们一家人害到这一步的,她对东方家的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再者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串通在她面前演这一出。   东方祁看着她,深感十分的郁闷。   “带我去我住的地方吧,我很累了。”事实上,飞机上那一场痛苦消耗了她大半的体力,她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东方祁见她虽然目光清明,但是眉目间确实浮着淡淡的疲倦,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亲自领着她去了佣人早就安排好的客房。   神慕进门就准备关门,甚至不给东方祁进来的机会,“我累了,再见。”   东方祁挑眉,“慕慕,你未免太绝情了,都不请我进来坐坐?”   神慕连笑都懒得笑了,不是真心的笑容,需要花力气维持,她现在没力气了,“东方公子,我们其实真的不熟。”   说完,就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东方祁站在门外,忽然才觉得,他离她,不过一个走廊的距离,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神慕关上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别墅。   她靠着门板,身子缓缓的往下滑,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   从伦敦到纽约,她就只记得一句话。   爱她是我十年如一日的不开心。   ☆、第三百七十九章你来地狱陪我好了   在这里,她也做不了什么事,所以索性准备洗澡睡觉,洗完出来,刚好手机在震动,于是躺上床拿起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的时候,她的手指顿了一下,她没想到,他还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不对,更应该说,她没想到他还会给她打电话。   犹豫了很久,眼睛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眨都没有眨一下,应该挂掉的,她跟他早就不该再继续联系了。   可是,下午那场撕心裂肺的痛苦,难道她以后,要一直这么忍受吗?   他说爱她一点都不开心,既然不开心,那么大概很快就不会再爱了,那么,是不是现在,至少还有那么一点余情未了,哪怕可能真的只有一点点了。   她最终还是滑过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喂,”她低低的喊了一声,对方还是没有说话,她再度艰难的开口,“西泽尔吗?”   那边还是沉默,只有呼吸声,且是异常沉重的呼吸声。   那是人在极其愤怒的情况下压抑自己的呼吸才会有的呼吸,他怎么了?   “过得好吗?”神慕正准备开口问,却听他的声音终于响起,明明是问候的话,他说出来,话里有无尽的深冷的讽刺。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的坐了起来,低低的问道,“你怎么了?”   西泽尔冷声笑了,那笑声回荡在她的耳边就像是撒旦的低吟,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给她这么样可怖的感觉,但是她确实觉得今天的西泽尔让她觉得很不安。   “慕慕,”他叫她的名字,如往常一样,但是声音里没有一分往日的温柔跟宠溺,甚至全然都是严寒,“执意爱上你,死也不肯放手,是我的错。”   他慢慢的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语速是刻意的放慢。   “我问你一个问题。”神慕几乎可以想象他现在的样子,英俊的脸大概可以滴出水,眼睛没有一点温度,她不敢想象的是,如果他站在她的面前,她要怎么面对,“蔷薇美人,是不是你买来的杀手?”   神慕听着他的声音,她发现自己的心脏根本就不受控制,跳得很快,连手都在抖。   她很久都没有说话,他现在连说话都带着冰冷的尖刺。   “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么?”西泽尔闭上眼睛,唇上的笑容弯出残狠的弧度,“很好,宫神慕,你够狠。”   神慕握着手机,只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她要杀了安沫,这是事实,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她,她甚至根本就不用走到以身犯险这一步。   “安沫不是没死得了吗?”她的手指抓上床上的被单,“听你的语气,想要来杀了我,替她报仇一样。”   西泽尔挑唇,笑得冷寒,“难道,我不该吗?”   他要收了叶门中东的军火,她就直接买杀手界的无冕之王来要他的命,宫神慕,就凭这一点,比心狠,十个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神慕隐隐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什么了,不由的皱眉,“是谁告诉你的?”   叶门的事情,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流出去,然而她不知道,问这一句,在西泽尔的眼里,就直接等于她亲口承认是她为了保护叶门而派人想要杀他。   甚至是杀手界排行榜上的第一个名字,据说蔷薇美人轻易不沾染身份复杂的人物,尤其是像他这样的身份,一般的价钱,她根本不会出手。   她想要他的命,真的是废了不少的功夫。   那个女人的身手,他亲自领教过,至少可以跟当年的墨白打成平手,如果不是安沫,就算他不死,也得受重伤。   他以为她对他最多只是没有女人对男人的爱情,从来没有想过,竟然可以狠心到这一步。   为了她想要保护的东西,不惜让他死。   她大概永远都不能体会到,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全身都浸淫在一种什么样的痛苦里,最尖锐的痛楚从心上蔓延全身各地,每个角落,甚至是他的血管。   有人给他暗示,叶门的机密,的确是不好查,但是如果是求证,那就很简单了。   只是,即便是求证过了,他也仍旧下意识的不愿意相信。   所以,才会自己直接打电话给她。   然后她真的承认了。   “你说你真的想结婚,所以这原本是我唯一想要放过我们的就机会,但是宫神慕,你把我的爱情毁得这么彻底,一手把我推进地狱,那么,你就亲自来陪我。”   话音落下,不等神慕说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电话的这边。   安沫脸色苍白的看着站在窗前的男人,直到他挂断了电话,再也忍不住,几步走到的他的身后,声音颤抖,“教父,你别这样,你不肯放过她,就等于不肯放过自己。”   她再也忍不住,身后死死的从后面抱着他的腰,一边抽泣一边道,“她既然要嫁人了,你就让她嫁好不好?等时间过去,你会慢慢的忘记她,时间会把你的伤心跟痛苦都治愈,一切都会好起来。”   “只要她嫁人了,以后都会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你也不要主动再去招惹她了,你爱她这么多年,这一次,就当是你对她最后的宠爱,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与其让他恨着宫神慕,她宁愿他从此彻底的忘记那个女人,不管是爱,还是恨,什么都不要有。   就算是因为恨意而继续纠缠,但是有纠缠就会有瓜葛。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他恨她,因爱生恨,归根到底都还是因为爱。   西泽尔转身,窗外的夕阳已经全都落了下去,橘色的光线也都从地平线上彻底的消失。   他的手一点点的掰开安沫抱着的手,全身都笼罩着寂静的黑暗,但是声音却无比的平静。   “不可能。”   安沫的手,最终无力的落下。   *******************   今天十点多还有一更加更的╭(╯3╰)╮   之前有很多手机读者给我送礼物,因为在评论区不会出现要看后台才知道,在此特意的谢谢乃们的红包礼物,么么,我爱你们,认真码字   ☆、第三百八十章如果有相爱相杀的 那一天(红包加更)   几天后就是订婚仪式,华安国际二小姐与东方家的联姻自然是举世瞩目,全世界的人都在关注这场婚礼。   黑道跟白道毕竟是不一样的,叶门老大的婚礼不可能上报纸,所以知道的人仅限于上层,一般的平民百姓不会知道。   而华安国际的千金的订婚,各大头版头条都在报道,加上两人不仅身世匹配都属于豪门中的豪门,再加上外貌更是出挑,万里无一的长相,满足了大众津津乐道的八卦追求。   所有的帖子都已经发了出去,东方家的面子,加上华安国际的面子,上流社会只要身份够格的人没有谁不想到。   神慕这几天就呆在东方家,她几乎不会从房间出去,东方家的人她也没什么兴趣,东方祁让她出门,她也兴致缺缺。   她看上温婉很好讲话,骨子里其实冷漠得甚至强硬,东方祁愈发的有这样的感觉,至少,她在他的面前,是这样的。   阳台上,傍晚时分,夕阳的余辉已经渐渐的消散,橘色的光线浅浅的散在她的身上。   她的面前立着一张画板,白色的纸张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一点原本的颜色,全都都是湛蓝的色彩。   她放下画笔,将自己的身子放松,靠在背后的座椅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终归还是不在自己的家里,找不到那样悠闲自在的感觉。   慢吞吞的将东西收拾好,她依旧回到阳台上,上面有一张她特意扳过来的单人沙发,她将身子蜷缩在里面。   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才找出韩离的号码,拨了过去。   她是活不了多久了,但是还不打算连这几年的命都不要,最重要的是,那两次发作的痛苦,如果以后要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次。   “慕慕,”韩离显然是没有料到神慕会忽然给他打电话,当即就担忧的问出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东方家又对你怎么样了?”   “没有,”神慕很快的否认,“跟东方家没有关系,我……”   她在斟酌用词,不知道该怎能说才比较合适,她不希望韩离过度的担心她,但是她真的对这两次的发作很无措。   她是可以忍痛,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怕痛。   她从小就是最怕痛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慢慢的开口,“前面有两次,我忽然间全身痛的厉害,我想知道,韩离叔叔,关于……是不是还要其他的症状?”   一听神慕说这个,韩离却是更加严肃了,东方家的事情还好的,但是如果是这个……,他的语气顿时沉了下来,“慕慕,你说清楚一点,你怎么痛了?”   神慕握着手机,轻声道,“第一次是我西泽尔收了叶门在中东的军火生意,还有一次是我从伦敦到这里的飞机上,忽然间发作,很痛,痛的时候我没有意识,但是痛完就好像没事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韩离问都不用问,他当然知道神慕所说的很痛不是一般人所说的很痛,她会喊痛,肯定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但是,“慕慕,”韩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低低的,“你知道,你是第二个活下来的人,且在你之前的那个特例年代太久远,我连研究的可能都没什么,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检查身体,但是,我猜测……”   他的语气顿时严厉了很多,“这只可能跟西泽尔有关,慕慕,你现在跟西泽尔闹成这个样子,很危险,听我的话,把东方家的事情给你哥或者直接给西泽尔,你马上回来。”   神慕闭上眼睛,“可是,如果我现在改变主意,这么多年的年的忍耐就全都白费了,而且,你知道,到时候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这些年才没有阻止。   “我在想,我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这两次会发作,是不是因为……他在心里恨我,或者喜欢其他的女人了。”   她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很轻,似乎一阵风就会吹散。   韩离听到这句话,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这样怀疑,你还这么做,如果真的这样,那他以后要是真的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神慕咬唇,如果他以后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一阵抽搐的感觉从她的心脏席卷而过,这样的念头滑过,纠结的痛就从她的心上漫过,但是褪得也很快,快的让她几乎以为这样的疼痛只是错觉。   “我不知道,”只要这么想,她就马上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现在以为我派人要杀他,已经恨透我了,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的,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让我顺利订婚的。”   韩离暗骂一声,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偏偏她还是神慕,他从被孕育开始就由他一手照顾,亲自接生,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孩儿。   她从小就惹人疼,自六年前的事情,他就更加心疼她。   西泽尔这个人,他只是在他们面前显得无害,在神慕面前更是不会露出他对付外人的残狠的手段。   他都无法想象,他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想要他的命,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我回去查资料,”韩离最后说道,神慕有多固执,他是最清楚的人,否则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这是她爱人方式,她没有错他也很清楚。   可是,如果到最后,真的还是落到相爱相杀的下场,她现在不觉得,但是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一定会后悔,一定会不甘心。   她做了当年跟夏堇一样的决定,甚至说,她比夏堇还要惨烈,“慕慕,我有预感,你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   为666的红包加更一章,以前收到红包想加更总是有心无力,现在总算是做到一回了,再求个票,么么哒   ☆、第三百八十一章别拿其他男人做借口   才打完电话,有人敲门,神慕以为是东方祁,没想到却是东方祁的母亲,沈嘉枫。   神慕扬起微笑的脸庞,“沈阿姨,您好。”   沈嘉枫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笑容的痕迹,至少眼睛是没什么温暖亲切的痕迹的,她看着神慕,淡淡的道,“温尔克小姐,你们后天就要订婚了,你第一天到这里就惹了老爷子发了脾气不说,这几天都躲在房间不肯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东方家怎么着你了。”   神慕抬起眼皮,波澜不惊的开口,“东方夫人有什么事吗?”   总归不是叫她来吃饭的吧,这种事一贯是佣人来做,东方夫人是不会屈尊降贵的。   其实她待人一贯算是很客气的,就算没有里子,至少会摆个面子,但是对着她面前的女人,她连面子都没有给。   她早就厌倦了演戏,没有意义的片段她自然是省掉了,二来就是她最近懒散,懒得应付这种无聊的戏码。   沈嘉枫什么时候被这么无视过,风光惯的人一贯无法忍受身边有谁对她不够谄媚。   这女人以后要是真的成了她的儿媳妇,岂不是要骑在她的头上?   她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神慕,你在家的时候你妈没教你什么叫做礼貌吗?你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了。   神慕抬着眸,浅浅的笑了出来,“东方夫人,你这是来找我的茬?”   她承认,她有怨气,对东方家的,更多的是,是对她自己的。   但是,沈嘉枫非要往她的枪口撞,她也不会客气,她没什么不迁怒的好习惯,别说冠上东方家的姓让人讨厌,这位夫人在出嫁前估计就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主。   她刻意放大的笑容,不是平时温婉如水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眉眼弯弯的肆意跟妩媚,“东方夫人,你想让我有什么样的态度呢?我看,我什么样的态度,你好像都看我不大顺眼的样子啊。”   沈嘉枫看着面前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的倚在门边上的女孩儿,以她的出身,以及如今的年纪多多少少的见过了不少的人。   这个年轻轻轻表面温婉的女人无端的让她有股寒意冒了出来,她开始的以为,她就是长在豪门的天真的典型的名媛淑女,漂亮而脾气好,只是,有那样的父兄肯定是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她却隐隐的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锋利的冷意。   沈嘉枫冷笑,“我为什么要看你不顺眼?温尔克小姐未必是有被害妄想症,我只是觉得,我们东方家虽然比不上华安财大气粗,但是总不至于非要取个不懂礼貌没有礼数只会骄纵的媳妇儿。”   她这话说得有几分心虚,以她华安千金的身份加上这张堪称绝色的脸蛋,嫁给那一家,都是被高攀的那一方。   神慕觉得乏味了,这样的对话和争吵,没什么意思。   她勾着唇,淡淡的笑,“东方夫人,你是真的找我来吵架的吗?我想不是该有事来找我吗?“   沈嘉枫见她还是一副不不冷不热浑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心里的怒意更重,但是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了,冷冷一笑,“明天有聚会,主办方特意邀请了祁儿,你会去吧?”   这种事情,不应该东方祁亲自来跟她说吗?还是他妈想借此教训她一下。   “知道了,我会去的。”   她没有多想什么,有些应酬总是没有办法推掉,虽然东方祁跟东方疏都心知肚明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不知道的还是占了大多数。   她最多跟沈嘉枫抬杠一下,并不想惹太多的麻烦,也更加不会去想前面有个挖好了的坑等着她抬脚跳下去。   吃完晚饭,东方祁特意亲自给她送了一套礼服过来,白色的单肩晚礼服,很称她的气质跟肤色,一看就知道是特意为她打造的。   神慕蹙眉,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不可以不去吗?”   参加晚会这种事情她真的没多少兴趣,何况上次西泽尔给她那么大的一个难堪,这种打酱油的晚会,她就更加的没有兴趣了。   东方祁温雅的笑着,很翩翩公子的模样,“就当是上次我为你挨了爷爷那一丈的谢礼,怎么样?不让谁都知道我们要订婚了,这么重大的场合你不跟我一起去,我会很没面子的。”   她接过礼服,垂眸淡淡的道,“好,我去就是了。”   再不想参加,也就只是一个晚会而已。   东方祁看着神色寡淡的女子,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抬着她的脸,因为她跟他说话的时候,多半都是心不在焉,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神慕,”   低沉的声音带着缕缕的蛊惑,“你这个样子,就连敷衍我,都显得很不愿意。”   神慕淡然一笑,“既然是敷衍,又怎么谈得上愿意。”   “你忘不了西泽尔么?”他挑着唇,似笑非笑,“听说你们闹翻了。”   神慕的心里蓦然一刺,东方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她的心里。   她抬着眸,笑意清浅却泛着冷芒,“东方公子,你得不到一个女人的心,就别拿其他男人来做借口,这是——很无能的表现,懂?”   然后抬手将他的手拿开,继续凉凉的开口,“还有,别跟我来玩感情这么幼稚的游戏,我对你不敢兴趣,懂?”   东方祁也算是颇有绅士风度,没有强求,仍旧是温温的笑着,“慕慕,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死的好,我爷爷是我爷爷,我是我,你因为他迁怒我,我这不是很冤枉吗?”   神慕抬脸笑着,盈盈的妩媚,“你看,你又找这么多借口,不过,迁怒是人的本性,这点我恐怕改不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天晚上,华丽的舞会现场,觥筹交错的灯光,水晶灯的光跟玻璃杯交相呼应,美丽异常。   神慕挽着东方祁出场的时候,舞会上几乎有打扮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美丽而神秘的华安二小姐,在上流社会一贯有第一千金的称呼。   人们对事物的捧高大多数都来自不了解,神慕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之下,多疑人们对她好奇心就更加的旺盛。   耀眼的的灯光,加上耀眼的男人,也丝毫没有减弱她本身的光芒,设计简约的白色晚礼服,称着她白皙干净的皮肤,精致的锁骨,全身几乎没有戴任何的首饰,唯有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最近各大的报头版头条的男女主角啊,站在一起,般配而养眼,绝对不会比娱乐圈颁奖晚会上的男女明显要来得暗淡,甚至反而多了几分从容的贵族气质。   神慕的脸上始终挂着礼节性的笑容,看上去温婉美好,手挽着身边的男人,有人过来就礼貌的打声招呼,没有人的时候安静的不说任何话。   “祁。”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笑着走了过来,“这么漂亮的未婚妻,难道你藏着不肯带出来了。”   神慕的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这人她认识,北爵家在北美是有权有势的大财阀,虽然说比不上华安,但是因为据说跟黑道沾边,又是垄断行业,所以也是财大气粗,富可敌国。   “北爵先生。”做商人的都一样,就算是修斯也不是正经的商人,大家都一路人,她无权鄙视。   北爵欢看着神慕,笑容放大,“百闻不如一见,温尔克小姐果然是顶尖的美人,”   神慕浅浅一笑,“谢谢。”   西方的男人总是不吝啬对女人的赞美,这样的赞美她也听得多了,没什么多余的感觉,只是习惯在这样的场合保持客套。   “原本想着你明天就要订婚,今天会没有心情来应付我们,”北爵欢伸手在东方祁的胸膛上垂了一下,“马上就告别单身,要不要好好的喝一杯?”   东方祁正准备说话,神慕已经柔柔的开口了,“祁,你就去吧,我随便走走,待会儿你们玩完了再来找我。”   他原本是想拒绝,但是她一这么说,他就不好再开口说什么了,于是只好点点头,“那好。”   神慕松开自己的手,东方祁嘱咐道,“不要乱走,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她只说了一个好。   东方祁一走,晚会上她就几乎没什么认识的人了,她没有兴趣去认识新的人,虽然过来跟她招呼的人不少,从名媛到贵妇,还有不同的男人,她都是礼貌而疏淡的拒绝了。   来了她才知道,这场晚会本来就是北爵家举办的,这是北爵家的别墅,她自己走出了舞会的大厅,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花园,花园里也有不少三三两两聊天的女人。   她的视线巡视了一周,在偏边上的树下看到了一张桌子,于是抬脚准备走过去。   “啊,”结果,才走了两步不到,一个人猛然的撞到了她的身上,冰凉的湿意,一杯红酒几乎全都洒在她的身上。   她穿的是白色的裙子,这不仅湿了,还染上了红色,神慕顿时蹙眉,抬头看向撞到她的人。   “对不起小姐。”一个年轻的男人,东方人的长相,从五官身材上来说勉强算是美男子,虽然没到东方祁那个地步,但是也是俊逸很迷人的一张脸了,“实在是抱歉。”   神慕微微的眯眸,他看上去状似很诚恳,只是,她很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那是一种藏得并不深的油腻的yu望。   她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开口毫不客气,“端着杯红酒到处走,你专门找人来撞的吧?”   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愣之后也并没有多大的尴尬,反而看似极有风度的道,“看到美丽的小姐,所以一时冲撞了,弄脏了你的衣服,实在很抱歉,如果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换一套衣服,”   看着神慕毫不掩饰的怀疑的眼神,他再度的笑了出来,“我是北爵乐,恰好是这座别墅的主人,应该有适合你穿的衣服。”   神慕蹙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一件礼服被泼了一杯酒,肯定是不能穿的,只是……   她抬头看着东方祁,心底冷笑,面上却是淡淡的点头,“好,”   北爵乐的眼底立刻浮现出一抹兴奋的光芒,连忙引路领着她往楼上走去。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没有看到在更远的地方,一双墨绿的眸子幽暗的视线冷冷的盯着他们。   神慕走在北爵乐的身边,他选的路特意的避开了人群,虽然有零散的几个人看到他们,但是没有引起多少异样的气氛。   北爵乐将她带到二楼最里面的走廊的最里面的房间里。   推门进去,神慕站在门口,挑着眼皮。“北爵先生,你的卧室里会有衣服么?”   就算是要骗女人,这未免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要不是因为她这衣服确实不能穿,她根本就不会跟这种男人说第二句话。   北爵乐从容不迫的解释,“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衣帽室拿给你,那边的人比较多,你这衣服都湿了,不方便被别人看到。”   神慕似笑非笑,“那好,我等着。”   北爵乐闻言一喜,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好骗,他也不是对所有名媛淑女都会下这个手,上次动了风绝的女人差点被废了手,他就收敛了很多。   至于这个女人,他会起心思,实在是因为,她太极品了。   随手带上门,他就从卧室走了出去。   她只是随意的看了这间卧室一眼,然后就站在灯光下等他回来,准确的说,是等她的衣服回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我还没被人捉过奸   等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她还没看到北爵乐回来,蹙眉,难道他准备玩什么花样?   她才这么想着,屋子的灯就一下字全都灭了,因为窗帘也被拉上了,所以全部陷入了黑暗中。   直到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才猛然发觉已经有人进来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心一下就拧紧了,是谁有这么好的隐蔽气息的本事,她没有听到脚步声,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北爵乐,他没有这个本事,否则她也不敢一个人跟着他上来。   隐隐感觉到对方朝着她靠了过来,神慕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对方的气场隐匿得很好,但是就是因为太好,所以才让她觉得危险。   “你是谁?”她稳住自己的声音,冷冷的发问。   对方轻轻的笑了出来,低低的嗓音,听上去仿佛是天籁,但是他说话的每一个语调,甚至是停顿跟标点符号,都让人觉得无尽的危险,就像是你前方的一个深渊,“过来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男人,唯一不熟悉的是……是他说话的语调。   她的心跳徒然漏掉了一拍,慢慢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西泽尔。”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慵懒的冷魅,“这么多年来,难道不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吗?”   他一边说,一边走,如一头刚刚苏醒的野兽,逐渐的像自己的猎物靠近。   她下意识的,一直往后面退,甚至不知不觉的推到了墙上,再无退路,而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知道他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她屏住呼吸,全身都在微不可绝的颤抖,咬唇,低低的道,“西泽尔,我没有要杀你……”   “现在才说,不嫌么?”他冷笑,“要请蔷薇美人动手,除了叶门二小姐,还有几个人开得起价来让她接这么危险的任务。”   “我要的是安沫的命,如果误伤了你,我很抱歉。”她想逃,他的手撑在她的身体的两侧,铺天盖地的都是他的气息,她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法控制的心悸。   他不说话,在黑暗中静静的盯着她,她更慌了,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西泽尔,你别这样,就算我对不起你,但是……”   他低低的笑着,俯身在她的耳边,手扣着她的纤腰,“其实,你过分更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也不用跟我说抱歉,因为,”他张口咬住她的耳朵,“你过分了,我才能做我想做的过分的事情。”   神慕一下就僵住,她只觉得他现在很危险,这种危险是从骨子了透露出来的。   他的笑声低沉,唇在开始慢慢的开始往下面滑,左手将她的手控在她的身后,右手从她的腰上开始,肆无忌惮的往上走。   极尽情se的撩拨,她被他抵在墙上,几乎是可以肆意侵犯的姿势。   神慕已经开始慌了,“北爵乐很快就会回来,西泽尔,你不要闹了。”   “北爵乐?”西泽尔一声冷笑,“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其他的男人,慕慕,你还真是博爱。”   她听着他的话,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怔怔的问,“你做了什么?”   “你会不知道他想对你做什么吗?”他的手停在她胸前的柔软上,不轻不重的用力着,“还是说,你很期待他做点什么?”   神慕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一定要用这样的话来羞辱她才肯甘心吗?   她闭了闭眼,闪躲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他是晚会的主人,如果出事了,会很麻烦。”   “是么”他笑得轻佻,“那怎么办呢,我不小心失手废了他一只手。”   神慕蓦然的睁大眼睛,“西泽尔,你……”   话没有说话,就被火热的吻堵住了唇舌,这根本就不是吻,而是彻彻底底的掠夺,他不顾她的拒绝跟挣扎侵入她的口中,舌勾着她不断逃避的舌,狂热的吮吸着。   她的手不能用,连头都被他按着后脑无处可逃,混乱中,顺着本能抬脚用力的往他的身上踢去。   但是西泽尔是什么样的身手,他轻易的截住了她的腿,原本就是白色的晚礼服,长度只到膝盖的位置,他的手抬着腿,也没有松开,。   神慕唯一庆幸的是,他的舌退了出去,虽然仍旧贴着她的唇瓣没有离开,但是她已经可以说话了,“西泽尔,你够了,你真的不怕被人看到吗?你再这样,我会喊人。”   西泽尔闻言,笑了出来,好像她说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你喊,我巴不得,我还没被人捉过奸,想必会……很刺激。”   神慕咬唇,发不出声音,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她敢出声,他就敢直接在这里撕了她的衣服。   她彻底的泄气了,虽然她不知道他到底用什么方式混进来的,但是他的身手跟本事,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自由出入一个晚会,跟没人没多大的区别。   她妥协,姿态放低,跟他吵,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她不能看着事情这么发展,“西泽尔,我们好好说,你不要这样。”   西泽尔听着她带着柔软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以前对他很有用,但是现在已经没有用了,才发现,她居然有这么多的手段让他妥协,太爱一个人,果然轻易让人盲目。   “现在才能跟我说好好的说,你早干什么去了?只记得要买杀手,都不记得要好好的哄着我了吗?”   他笑得格外的恶劣,“你一贯会哄人,这一次,我也等着。”   神慕无力,这个男人狠起来有油盐不进,她说什么, 他都是不会听的。   她不说话,他手下的动作极变得愈发的放肆,“我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穿这么短的裙子吗?”   ☆、第三百八十四章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   神慕咬牙,“裙子不是我选的……”   她原本就对参加这样的晚会没什么兴趣,又怎么会关心穿什么衣服,还不是东方祁给她什么,她就穿什么。   至于裙子的长短,虽然没有过膝,但是着实不算是很短。   “西泽尔,你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么,他轻轻的笑,并不否认,“慕慕,这么久了,你还没感觉吗?”   她的身子始终被他压着,以及其暧昧的姿势,他忽然换了个话题,神慕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听说你妈咪天生体质跟平常人不一样,你是她女儿,看起来似乎也有点特殊啊。”他在她耳边低低的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说完,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脖子上吻着,时不时的从吻变成不轻不重的啃咬,像被虫子咬了一下的感觉。   神慕逐渐发现,她的身体还是发热,甚至有了痒痒的,很……空虚的感觉,是,身体里的空虚。   她的眼睛一下睁到最大,连声音都止不住的在斗,灯已经灭了很久,她可以隐约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声音因为无措跟恐慌而尖刻起来,“西泽尔,你对我做了什么?”   根本就不用问,她身体的反应,已经全都告诉她了。   他怎么会,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他低醇的声音带着满足的笑意,一点点的开口,像是刻意折磨她的神经,声调很缓慢,“之前,道上有不少的传闻,说黑手党的教父,单恋一个女人很多年,就是爱而不得,然后我总是无缘无故的收到各种礼物,很多都是……”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的情绪很复杂,残忍和温柔并存,又同时带着最极致的冷漠跟深情,完全无法辨别他究竟在想什么。   神慕听到他的声音,“可以让最贞洁烈女的圣女,变成彻底的荡。妇。”   她抬脸看着他,全身从上凉到最下面,偏偏她的身体越来越烫,   “西泽尔,”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笑出来的,“你给我下药,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吗?”   西泽尔嗤笑,眸光透过黑暗紧紧的盯着她,“我要是够无耻,之前在罗马的那三年,我有无数的机会让你变成我的女人,我无耻在道上是出了名的,但是,是你亲手逼我把这些无耻用到你的身上。”   他从来没有真的逼过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一心一意的等着她,等她慢慢的接受他的感情。   她十七岁的时候,他就已经二十岁,这个年纪,怎么会没有yu望,何况他们还日日夜夜的住在一起。   整整三年,他甚至都没有做过一点超过亲吻尺寸的事情,天知道跟她住在一起是多疯狂多甜蜜的折磨。   神慕很难受,她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神智在被慢慢的掠夺,她在黑道长大,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东西会带来什么后果,腐蚀她的心智,她会失去所有的理智人,任他为所欲为。   他的手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神慕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脑子都轰了一下,然后用力去推他的胸膛。   西泽尔一时防备不及,他也没想到神慕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不小心被她推开了。   他也没有很大的反应,看着她夺路而逃,想要从房间里离开。   他在后面冷冷的出声,“慕慕,你想找哪个男人给你解药性?”   他既然会用药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那就自然会卑鄙下流到底,绝对不会出现什么中途冒出个解药这样的东西出来。   她的脚步硬生生的停在了门口,指甲抠着门,很用力,虚无缥缈的轻笑声,“这种事情,不应该找我的未婚夫吗?”   韩离不在这里,连苏颜也不在,在黑道,这种东西无处不在花样百出,她妈咪的体质百毒不侵,偏偏她没有。   话音才落,身后的男人已经到了她的身后,门再一次被他关上,她的人再度回到他的怀里,阳刚的纯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身体深处的悸动愈发的蠢蠢欲动。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笑意冷魅而邪肆,“你以为我会准?怎么会这么天真。”   她的长发散乱,散在肩膀和胸前,很狼狈,连脸色都是狼狈的。   他是来报复她的,他要毁掉她的订婚宴。   她仰脸看着他,“给我下药,是想要我?还是想毁掉我的订婚宴?”   他的脸蹭着她的颈窝,很亲昵,他维持着他一直缓慢的语调,“一直有人劝我,喜欢的女人,先上了再说……”   他的呼吸跟气息都洒在她的皮肤上,神慕感觉到自己的肌肤上都起了一层细细的颗粒,身体绷得更紧了。   她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也没有喝过任何的饮料,她也自问够警觉,不会随随便便的被人下药,他是怎么把药下到她的身上的。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心情极好的解释,“谁告诉你是药都要下在水里,不吃不喝就不会中?”他的手再度在她的身上滑过,“我刚才,摸你的地方有多少,就下了多少的分量……”   她再也无法忍受,体内的骚动让她无法忍受,他更让她无法忍受,她的理智开始脱缰,脑子全部被恐慌所占据。   最后伸手,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再度将她推开,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就开门跑了出去。   她走的还是之前北爵乐带她上来的那条路,人少,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她狼狈的样子,她什么都顾不上,什么订婚宴,什么东方家,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否则,她说不定会死。   她只想着要离开别墅,根本就没想过东方祁在哪里她要不要去找他。   地下停车场,入目全都是名车,她甚至一下想不起哪一辆是东方祁的车,她现在必须离开。   “你这是,想去哪里?”   ☆、第三百八十五章我见一次,就撕一次(红包加更)   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神慕咬唇,头发垂了下来,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几乎是满身的绝望。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英俊无双,墨绿的眸清明如水,一动不动的注视她,修长笔直的身形,带给她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她一点都看不懂他眼睛里的意味。   西泽尔注视着一身狼狈的女人,脸色苍白,却又隐隐的带着些潮红,呼吸已经开始紊乱,一双眼睛竟然似乎已经绝望到极点。   他冷笑,看上去这么难过,这么绝望,这么痛苦,她是有多不愿意。   不过,不愿意,已经晚了。   他走过去,顺手开了她身旁的车门,阴冷的声音恻然的在她的耳边响起,“乖,上车,如果你不想在这里。”   她没有去找东方祁,看来是清楚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怎么就这么刚刚好,她就停在他的车旁吗?   像是僵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西泽尔看上去很有耐心,断了她的后退,也不逼她,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的看着她这拒绝,挣扎,然后等着她妥协。   神慕不动,始终以这样的姿势跟他僵持着,最后,她失了力气,她的身体原本就跟平常分是不一样的,她不知道是因为chun药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她终于站立不稳,在她自己意识过来之前软了下去。   条件发射的,就伸手攀住了他的手臂。   还没来得及收回,他就伸手搂住她的腰,低低的笑,“原来是想让我抱,你可以早说。”   身子一轻,就被人凌空抱了起来。   西泽尔开了后车座的门,抱着她坐了进去,他甚至没有将她放在她座位上,而是直接抱在自己的膝上。   “开车。”冷冷的两个字,吩咐的是早就等着的司机。   司机看都不敢看,更加不敢问,踩下发动,立刻将车子倒了出去,然后开出了地下停车场,离开了北爵家。   西泽尔抱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她已经半阖着眸,从开始的挣扎到现在的放弃挣扎。   她只能倚在他的怀里,手抓着他的衣服,“西泽尔,你不毁了我,你不甘心是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最最严厉的质问,只是因为无力而削减了大部分的力道。   “哦?”西泽尔淡淡的笑,“让你做我的女人,就是毁掉你吗?是这的话,那你只能被毁得彻底。”   她听得无力,心里是排山倒海的混乱。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神慕现在只知道,她需要清醒,她需要冷静,她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是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手里失去控制了,已经不在她的手里了。   伸手,她的手往车子的方向摸去,她想开窗,她很……热。   因为被西泽尔抱在怀里,所以不可避免的有扭动,他的眸色瞬时暗了下来,“别再动了,你难受我也难受。”   神慕咬牙,“给我开窗。”   西泽尔冷冷的瞥了一眼车窗,淡淡的道,“我冷。”   她恨得咬牙切齿,脑子里都是混混沌沌,越来越不能控制,不由自主的想要往他怀里蹭。   她很热,她真的很热,而抱着她的身躯都是源源不断地凉意,很舒服,理智跟本能天人交战,可以说是最大的痛苦,除了痛苦,蔓延在她身上就是说不出来的委屈。   她很委屈,其实一直都很委屈。   西泽尔看着她蹙得死紧的眉头,脸上是逐渐浮现的媚意,像水一样,诱人之极。   他俯身,将她的身体抱得更紧,女子特有的幽香浮在他的鼻尖,喉咙变得干涩,身体的渴望几乎要掏空他的理智。   司机大哥跟了西泽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虽然他什么都没看见,但是作为察言观色的高手,光从气氛就可以猜出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即将要发生什么了。   这种时间,尤其是耽误不得的。   所以他识相的加足马力,以比平常少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将车稳稳的开刀的西泽尔之前下榻的酒店。   车一停,西泽尔就近乎粗鲁的将车门推开,没有耐心等她磨磨蹭蹭的下车,直接拦腰抱过她就下来了。   然后也没有任何的耽搁,笔直的朝着酒店的走去。   俊美得过分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何况还是西泽尔这种俊美得过分的男人,几乎他抱着神慕一下车,就引起无数过人的侧目。   他完全屏蔽了,而神慕则压根看不到。   到了电梯,神慕还是挣扎着下了地,她的理智死死的抵制的,虽然不够强大,但是始终都在亮着一盏红灯提醒她。   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下来,就更方便了他直接想要做的事情,手上没用什么力气,她就轻易的被推到在墙上。   火热而滚烫的唇袭上她的肌肤,她的身体原本就烫的厉害,现在被他用在的怀里肆无忌惮的拥吻,她更加觉得说不出的舒服跟难受,很矛盾的感觉,连这种矛盾都给了她莫大的快感。   “西泽尔,”她找着空隙的机会碎碎的出声,“不要这样,我求你别这样。”   声音很小,几乎可以忽视,她的理智都快被撕碎了,更别说现在根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说的拒绝,在他的耳里只会成为更加愤怒,然后更加狂热的攻势。   舌尖巧妙的撬开她死不肯松的牙,高大的身体覆着她的身体,火热而硬朗,撼不动半分。   手在她的身上肆意而为,最后停在衣服上,“我最后说一次,不准穿这么短的裙子,否则,我见一次,就撕一次……”   下一秒,布料撕碎的声音在电梯狭窄的空间里响起,而刚刚好,电梯停了下来。   “西泽尔,你混蛋……”这里是电梯,没有人来,但是外面呢?他撕了她的衣服,准备让她就这样见人吗?   *******************************   我好不容易的存的稿子啊,就这样被加更了,摸一把泪   ☆、第三百八十六章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当然不知道,这一层楼都被他包下了,根本不可能会有其他人来,他的身份特殊,酒店的监控也被黑手党的人控制,除非他要调出来,不会被人看到。   所以他才敢这么就这样徒手毁掉她衣服。   她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被其他的人看去,当然,这些他也不准备告诉她。   神慕又气又怒,窘迫到了极点,却也没有办法,西泽尔抱着她,她只好把脸蛋埋进他的怀里,至少不愿意被其他人看到她的脸。   西泽尔看着他怀里鸵鸟一样的女人,唇上是淡淡的笑意。   走了几步路就到了他的房间,抽出房卡开门,他早在出电梯的时候重新将她抱在的手上,腿一勾,门被关上,屋里的灯没有关,一进去就是灯火通明的顶级总统套房。   他始终没有放她下来,神慕闹腾得厉害,天旋地转,她被直接扔到了床上,柔软的床深深的馅了下去。   她现在就站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鱼肉的份,这一点她在他高大的身躯压上来的那一刻无比清晰的明白了。   “西泽尔,”她的睫毛上已经有了湿意,声音里也带着颤抖,“你不要这样,算我求你了……”   他不明白他一点的不明白,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她之前所有的努力跟忍耐也许就全都烟消云散做了无用功,她算进她能想到的所有的变数,但是她没有想到最大的变数是他们自己。   西泽尔面色冷凝,墨绿上浮了一层冷霜,他轻轻的笑,“慕慕,看来你的体质还是不一样的,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清醒的……”   她能忍得住,他也忍不了。   原来,他对她的渴望,比下了药的血液更容易沸腾。   “西泽尔,”她的手撑在床上努力的坐了起来,虽然人仍旧在他的怀里,但是至少这样说话才像是正常的谈话,“你不能这样对我,真的不能……”   她这句话一出来,她就看到他的眼睛里更加幽暗危险的信号,他现在就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下一秒就会直接上来将她撕碎,她很清楚这一点。   她想要后退,离他的距离更远一点,他的气势在逼迫她,甚至是无时无刻在提醒她她已经无路可逃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到了她这里变得更加的浓密而……诱惑。   药物影响她的神经,身体里的渴望跟空虚也在分去她的神识,逻辑混乱,说出来的话更加的语无伦次   手上的指甲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掌心维持自己不多的清醒,他看起来甚至是快要哭了的样子,“西泽尔,只要你不要碰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可以不跟东方祁订婚了,我马上离开东方家离开纽约……”   西泽尔眸里的墨色在听到她的话愈发的变得深而浓,如午夜的深海似乎孕育着最不可预测的危险,还有无边的寒意。   这番话里,有好几句话,真是让人无比的心动,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时刻,不是为了这样的目的的话,估计他听了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但是,现在听在耳里,就只剩下了最深的讽刺跟欺骗。   抬手,她被毫不留情的摔回了床上,柔软的被褥包裹着她,她想要起身,但是双腿被人压制住。   她睁着眼睛迷蒙的双眼,看着他将原本穿着的黑色的西装脱了下来,直接往后面扔,西装下是白色的衬衫,他连扣子都没有解,粗鲁而直接的将衣服就这样大力的扯开。   什么叫做衣冠禽兽,标准的衣服一脱马上变成了禽兽,西泽尔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典型。   他早就算计好了,从给她打电话开始就算计好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毁掉她的订婚宴。   她明明知道,居然就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抱着她,男人的体温给她身体里的滚烫降了点温,她舒服得几乎要嘤咛出声,但是这样的碰触只是饮鸩解渴,越是亲密,她想要的就越多。   不够不够,一点都不够。   西泽尔吻着她的唇,慢斯条理,极尽耐心,手上的动作迅速而狂野,她的裙子原本在电梯就被他撕了,只有几块破布一样的挂在她的身上。   其实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但是西泽尔还是嫌它们碍事,毫不留情的将那些仅剩的已经不多的布全都从她的身上扯了下去,然后扬手扔到一边。   曲线玲珑的身体不着寸缕,白皙而美丽,分分寸寸散发的都是说不出来的刻骨的诱惑,血脉喷张。   这张床恰好是红色,衬着她白色的肌肤,带给人更大的视觉刺激,西泽尔只觉得她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得爆炸,身体无处不在疼痛。   神慕的理智早就开始全线崩溃,她恨他用这样的方式掠夺她的身体,恐惧于她无法改变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即便她的意志力超乎强人,终究还是普通人的血肉,西泽尔用的药,不会给她逃开的机会。   复杂而纠结的情绪缠绕着她的心脏,她的眼泪无法抑制的往下掉,她不明白,那么多的事情,她都从来没有哭过,也从来不允许自己轻易的掉眼泪,更加不会在谁的面前哭。   夏堇的教导从小就是,你的眼泪只能流给会心疼你流眼泪的人看,否则,那都是没有意义的自来水,说不定还是敌人爽快的资本。   西泽尔的欲火在她的眼泪下还是稍稍的冷却了一点,他抬着她的下巴,神情阴郁到了极点,“宫神慕,你就这么不愿意?”   神慕只觉得她好笑,于是她真的笑了出来,脸上还有泪水没有干,“西泽尔,你给我下药,却还来责问我居然不愿意?”   正常的女人,就算是愿意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也不会愿意忍受这样的屈辱。   ☆、第三百八十七章不是处,你很失望?   “慕慕,”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狂风暴雨的吻着她掠夺她的呼吸,而是换成了柔风细雨的方式,“是你太不了解我。”   他说,“之前我愿意等你的时候,不管你怎么这折磨我,我都会什么都不做乖乖的等着,现在我不愿意等了,那么对我来说,怎么得到你就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   她睁着眼睛,“报复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用这种?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他的手指摸着她的脸蛋,“问得这么无辜,你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恨你,我爱你,你不喜欢我,还有什么,比这是更好的方式呢?”   她明白了,强占她的身体,得到了他想要的,也折磨了她,一举两得,的确是个……好办法。   她的理智到了这里,也差不多全都耗完了,其实她不是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在北爵家,她虽然不是他的对手要被下了药,但是如果真的想通知东方祁,绝不会至于没有办法。   她不怕他真的抬手撕了她的衣服,也不怕她在订婚的前天晚上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身败名裂。   她唯一在意的是,像他所说的,没有韩离跟苏颜,没有解药,如果药效发作她控制不住自己……那她要怎么办?   她不可能真的去找其他男人。   她彻底的放弃挣扎,他不相信她,也不会放过她,而且现在……她需要他。   于是,她索性闭上眼睛,准备就这样接受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以为西泽尔会继续,但是,他却停下来了,准确的说,他在她身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仍旧压着她,唇舌在她的胸前的啃吻着。   神慕只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受,体内的空虚几乎要将她湮灭,不得已,冷声开口,“西泽尔,你要做,就给我快点。”   西泽尔听到她开口说话,倒是抬起了头,身字往一动,再一次来到她的头顶跟她对视,菲薄好看的唇愉悦的弯着,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其实我可以不要的,你很想要么?”   她一下愤懑到极点,他给她下药,然后脱光了她的衣服,彻底的撩拨她的情yu,现在来跟她说,他可以不要?   她忍得不行,才好不容易克制住没有一个巴掌甩到他的脸上,果然没有最过分,只有更过分。   怒极,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她笑着,原本是几分森冷,但是由于潮红的脸色,水润的双眸,这一笑,反倒只剩下了娇媚,“难怪还这么麻烦要下药,明明强——暴更直接。”   讽刺的眼神,讥诮的冷笑,“西泽尔,为了折磨我,你还真是舍得委屈你自己。”   她明明很厌恶,厌恶他这么对她,更加厌恶她现在这样的处境,但是,她更厌恶的是,即便是这样,她仍旧只是羞耻的想要更多,身体的渴望,无法制止。   只有他可以缓解她的渴望。   她心一狠,顺着自己的本能,抬手主动环着他的脖子,去吻他,甚至将她修长纤细的双腿缠上她的腰,“满意了吗?”   她在做最诱惑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蛊惑人的神智,可是,西泽尔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睛里都是绝望。   她绝望,今晚过后,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心底是黑暗的疼痛层层漫过。   安沫劝他忘记她,不爱的时候,就自然不会痛了,只有他知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她仅仅只需要这样的眼神,就可以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勒疼。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宫神慕是他完美的人生里唯一的不完美,因为他这么爱她,因为永远得不到。   他咬着她的耳边,神慕只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似乎比她还要绝望,“慕慕,我知道你恨我,你不知道,你恨我,可以让我下地狱,地狱就地狱,我只要你陪我着我。”   她全身都僵硬了,他没有关灯,所以她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他的脸。   他怎么会觉得……她恨他的,神慕一下变得很茫然,她到底做了些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觉得她很恨他?   “啊……”猝不及防的,身体猛然被彻底的贯穿,她再也没有了思考的机会,她一阵闷哼,咬牙忍住。   肿大的异物侵入身体,不适的感觉让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适很快变成了满足,还有更大的渴望。   可是,他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神慕睁开她半阖着的眼睛,看着她上方的男人,他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额头上因为忍耐青筋都爆出,脸色也憋成了红色,汗水都是一滴滴的顺着他完美的下巴滴下来,落在她的锁骨上。   她忍得很辛苦,他只会忍得辛苦。   神慕看着他的模样,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心开始无边的往下落,她笑了笑,虽然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低低开口,“不是处。女,你很失望?”   她脸上的笑容更深,“西泽尔,你是意大利人,土生土长的西方男人,我还头一次知道,原来西方男人也有处。女情结?”   她的话音还没落,一阵巨大的力道狠狠的撞击她身下的柔软,她猝不及防,想要惊叫出声,还没来得及,更加疯狂的撞击接二连三的层层袭来。   她在他的身下,感觉自己像是看不到边际的大海的小小的孤舟,随着波浪飘零,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甚至找不到自己。   粗重的喘息漂浮在空气里,她所有的感官都被他所控制,身体里的空虚终于被填满,但是更多的是不适应,他的撞击跟动作过于绵密和粗鲁,她虽然不是初次,但是也仍旧是柔嫩的身体,哪里受得了咋么狂风暴雨的对待。   “西泽尔你混蛋,”他分明是在蓄意报复。   ☆、第三百八十八章拿走你第一次的男人是谁?   她哪里还有多大的力气骂人,出口的声音都变成了嗔怒,怒没有了,只剩下了撩人的媚意。   她不知道他在她身上折腾了多久,只知道到了最后,一阵白光一般的眩晕,她所有的感官都达到了云端。   身体不知道在什么是主动迎合他的动作,意识回笼的时候,也跟着跌回了柔软的床褥之中。   西泽尔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娇媚如水的女人,白皙的脸蛋布满高chao余韵的红潮,睫毛上的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意,眼睛半眯着如一只慵懒的猫咪。   他低头去咬她的唇,低低的声音带着笑意,“怎么样,舒服吗?”他眯着眼睛,想起她曾经似乎说过他的技术糟透了,心思扭曲得更加厉害,声音因为沙哑而显得更外的性感,“你确定,是糟透了?”   神慕慢慢的打开眼睛,因为她离他太近,长长的睫毛刷过他额上的肌肤,“西泽尔,你要不要脸?”   他的笑声低醇而带着阴狠,“现在可以告诉我,拿走你第一次的男人是谁?”   墨绿的眼睛密不透风的盯着她,神慕下意识的侧开了脸,但是西泽尔压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手指用力的板了过来,哑着声音道,“慕慕,这才一场,如果你不想等下哭都哭不出来,就乖乖的告诉我,今晚的夜,还很长。”   神慕咬唇,被迫看着他的眼睛,她放平自己的声音,“西泽尔,你问这么多,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他咬着她的下巴,忽然用力,她吃痛,伸手去推他,手才在半空中就被截住了,他笑,眼底全都是狠戾,“当然是杀掉。”   神慕倒吸一口气,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暧昧的吻着,“我不知道处。女情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碰你。”   “所以,一想到你曾经像现在一样躺在其他男人的身下,我就觉得——很想杀人。”   神慕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完成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她可以说什么还是她自己想要说什么。   “东方祁吗?”看着她怔愣的样子,他悠然吐出一个名字。   神慕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摇头。   西泽尔眯着的眼睛愈发的暗沉了,勾唇冷笑,“不是,宫神慕,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她就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她没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到最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对她其实一无所知。   连她身边出现过几个男人,都不知道,真是讽刺。   他眼底的尖锐的讽刺跟深不见底的暗痛刺痛她的眼睛,然后这种感觉蔓延到心脏。   她蓦然就觉得愧疚跟心疼,又觉得好笑,明明现在是他在欺负她,偏偏她仍然还是觉得,这所有的事情,其实就是她造成的。   事已至此,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是生是死,她的命早就定好了。   既然如此,忘记明天,今晚……先疯狂。   她再度主动抱着他,学着他的样子,刻意贴着他的耳朵说话,让温热魅惑的气息触动他的神经,声音更是温软的不成样子,“你不要……继续吗?”   天知道,这样的声音,这样的一句话从她的口里说出来,对他来说是多么要命的撩拨,她几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身下刚刚才发泄过的Yu望很快又重新迅速有了反应。   舌尖舔吻着她的唇,低哑开口,“当然……要继续。”   新一轮的情yu再度席卷所有的理智,窗外的夜色已经完全暗成了墨,晚风吹起窗帘,室外的月光落银,室内一片温暖的旖旎风光。   第二天早上,神慕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全身疼得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她甚至觉得而她一动自己的骨架就会散架。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很多,给床上的地板增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她的睫毛动了动,身上除了疼痛,还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腰上,很沉,   侧过脸,英俊的男人睡在她的身边,一只手臂如铁壁一般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就算是熟睡了也半点没有比平时的力道要少。   她想要动,但是一动势必会弄醒他。   昨晚,她闭了闭眼,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说是一夜疯狂,一点都不过分。   宫神慕,她现在想哭哭不要出来,想笑更加笑不出来,他疯了,为什么你也跟着疯了?   一响贪欢,以后怎么办?   她彻底的迷茫了。   睁开眼睛,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原本就是长得极其好看的男人,少了昨晚的戾气,还有平常的阴郁跟不快,清晨的模样看上去更加好看了。   他的手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是生怕她会在他睡着的时候跑掉一般,眉头还是微微的皱着。   心忽然沉静了许多,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抚在他皱着的眉上,轻轻的用力扶平,就连睡觉,都这么不开心吗?   她抬起下巴,在他的眉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被子下是仍旧赤果着相拥的身体,可是西泽尔,这样,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如果连她也开始贪恋……   他们根本就没有以后。   西泽尔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神慕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怔怔出神,他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神慕才发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唇就被火热的吻覆上。   睁大眼睛,是他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这个吻知道西泽尔心满意足,才离开她的唇,低沉好听的嗓音,“在想什么?”   神慕眨眨眼睛看着他,一个晚上的亲密跟缠绵,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垂着眼睑,淡淡的笑,“我在想你会不会放我走。”他们的唇贴得很近,近的几乎处在亲吻的状态,“今晚是我的订婚宴。”   ☆、第三百八十九章昨晚不小心累到她了   西泽尔嗤笑一声,“说的我好像软禁了你一样,叶门二小姐,嗯?”   神慕端详着他的神情,她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这么说就真的是准备让她走。   她先把他环着她的腰身的手臂给搬走,然后拉开两人的距离,否则,这样的姿势,实在是不好谈判。   不着寸缕,她还没有勇气就这样从被子里爬出来。   慢慢的坐起来,被子滑下肩头,到了胸口的位置,她的头发长,浓密如海藻,散乱的遮住了大部分的风光,“我不觉得,过了昨晚你就会放过我。”   所以,还是一次性说出来的好,她不喜欢,他们之间的算计。   西泽尔眯着眸,俊美的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的养眼,有些人长得好看,看着都是享受。   他大大剌剌的扯开自己的被子,赤果着上半身从被子里出来,然后伸手就将她的身体重新揽回了自己的怀里。   “西泽尔……”她条件反射的想要挣扎,却撼不懂他手上的力气,牢牢的被他控制在怀里。   温暖的躯体交缠,说不出来的滑腻。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近乎贪婪的享受独属于她的气息,她听到他模糊的声音,“我妈咪说,做男人要忠贞,否则她会废了我。”   神慕蹙眉,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在报复你?”他一边说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瓣亲吻着她肩上的肌肤,手指在她的身上作恶,淡淡的笑,“现在你成了我的女人,过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你如果还是选择嫁给东方祁,我只好毁了你。”   她僵在他的怀里,半响说不出话来。   微微的侧脸,看着几乎紧贴着她的男人,轻轻的问道,“你不是很恨我?”   她没有想过,他居然会这么说。   “嗯,”他淡淡的笑,手指掬起她的头发,“但我会对我的女人很好,所以慕慕,如果你是,我继续疼你宠你,如果你不是,那就撕掉。”   她的声音很干涩,“你不以为我要杀你?你不是觉得我早就随便得跟很多男人在一起过?”   “宫神慕,”冰冷的声打断了她,然后是几十秒的沉默,然后他很快恢复他原本的语气,似乎刚才的冷漠只是他的失控,低而沉的声音,硬邦邦的,“以前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要以后。”   神慕沉默下来了,她垂着眼眸,秀美的脸庞一派安静沉思,其实心里都是翻滚的巨浪。   她的不出声,落在他的眼中就是偏于拒绝的意思。   西泽尔继续缓缓的开口,“我知道你恨我昨晚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但是神慕,跟你对我的相比,那真的算不得什么。”   墨绿的眸里已经有了几分森冷的狠意。   她的眼睛忽然动了动,问出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的问题,“西泽尔,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是你这辈子唯一没有得到的,所以才有这么深的执念?”   话一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怔住,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在此之前,她更加没有这样的念头。   她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很爱她。   话音才落,她的下巴被人扣着,西泽尔抬着她的脸蛋,冷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宫神慕,你以为我要是想得到你,还需要等到现在吗?你以为,你是叶门二小姐,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吗?我纵容你,你就当我的感情什么都不是?”   “你别生气。”在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率先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丝柔意,像是安抚。   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道,“你先放开我,让我穿上衣服。”   “我喜欢这样谈,告诉我你的答案。”他的耐心几乎要耗尽,她要不是宫神慕,谁有这么多的时间跟耐心说这么久。   “我不知道。”   她闭着眼睛,其实……东方家从来不是最重要的,她无法跟他在一起的理由,也从来跟东方家无关,韩离说得是对的,如果她想,从一开始,她就可以让她爹地或者她哥哥或者西泽尔出面解决这些事。   他们都不会让她出事。   这些,原本就是她的借口,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更加真正无法逾越的深渊。   她舍不得他难过,更舍不得……他死。   他现在步步紧逼,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手机忽然响了,在沉默下来的安静的卧室显得格外的清晰,西泽尔挑眉,她的手机没有带在身上而是落在的东方祁的车上。   他拿过放在床边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面上你,脸上浮起一抹浅而冷然的笑意。   神慕呼吸一窒,视线看了过去。   上面是两个熟悉的字,慕慕。   这是东方祁用她的手机,给西泽尔打的电话。   西泽尔一手揽着她的身体,一手接过电话,低醇而带着笑意的声音,面容邪肆冷漠,“东方少爷,有事?”   东方祁的声音很平静,淡然的开口,“让慕慕接电话。”   西泽尔的眼神顿了一下,唇上漾着浅笑,“抱歉,她还没起来。”   “现在已经快正午了。”对方的声音还是平平的,完全听话不出喜怒。   西泽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女人,非一般恶毒的开口,“昨晚不小心累到她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可能醒不过来。”   东方祁有好几秒钟的时间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极力的忍耐,呼吸沉重的连这边的神慕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她咬着唇,没有说话,她要说什么,她一开口谁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虽然西泽尔的暗示接近于赤果。   她不知道东方祁是什么心思,他似乎曾经说过喜欢她,她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但是,以东方祁这样的身份地位,西泽尔这样明晃晃的挑衅,他肯定会勃然大怒。   “我替慕慕告诉你一声,今晚的订婚宴,很抱歉,她来不了了。”   ☆、第三百九十章休息够了就继续喂我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在看到她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出声的时候,唇上的笑意更加的深,她不说话,就是代表她默认了。   “西泽尔,”东方祁的声音终于变得阴冷起来,“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她在这个时候反悔,不过,”   他语速缓慢的,一字一顿的道,“作为男人,你这一招很漂亮,不过我希望,你跟她,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说完,电话被挂断。   今天晚上的订婚宴彻底的被毁掉了,这条新闻估计就是明早新闻的头版头条。   神慕看着扔了手机的男人,一时无言,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看不清方向。   她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这一次,他松了手。   她昨晚穿在身上的晚礼服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酒店的房间里暂时也没有女人的衣服,神慕赤果着双足下地,随手捡起他昨晚仍在地上的衬衫随便的套在自己的身上。   “打电话,给我定衣服马上送过来。”一想起他昨晚撕她裙子的狠劲,她就恨得咬牙启齿,说什么裙子太短以后不准再穿见一次撕一次。   晚会上她那种长度的裙子多得跟米一样,她对他几次三番的挑剔不想作评价。   神慕犯了一个错误,哦,不对,是两个错误叠加起来的大错误。   第一她随手将他的衬衫往身上套原本是打算去洗澡,但是全真空穿男人的衬衫有多让人血脉喷张的诱惑力她忽视了。   第二现在虽然不早了但是刚刚起来身为禽兽的生理欲望也刚好苏醒,再看到这么红果果的画面,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她还没做到浴室门口,就再次被拦腰横抱扔回床上。   高大的身体随之压了上来。   神慕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简直就是被吓到了,“西泽尔你干什么?我要洗澡你给我起来……”   所有的话到了最后都变成了呜咽,他的唇沉沉的压了上去,还不忘解释他此时的行为,“休息够了,就继续喂我,我饿了……很多年。”   衬衫昨晚他自己脱衣服的时候就散了好几颗扣子,这下仅有的几颗也被轻易的扯开了。   红色床褥中,她一头黑色的长发如云一般散开,白皙的肌肤嫩如新生的婴儿的肌肤,一个晚上的欢爱,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他掐着她的腰,没给她什么缓冲的时间就强硬的没入她的声音,唇吻着她的额头,近乎虔诚的姿势。   唯有这样,只有这样,即便她已经默认了推掉东方祁的订婚,他的心里也仍旧不安,只有她在他的身下,他一手主宰着她所有的感官,占据她全部的意识,进入她的身体,他才觉得,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完完整整的属于他的。   神慕大半天都被他弄得苦不堪言,前面还好,毕竟做这种事女人享受的时候也是很享受的,但是到了后面,她真心觉得体力好的男人很恐怖,她根本受不住这种一轮一轮的撞击。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西泽尔,只是对他来说这是他们的初次,从身到心的兴奋,又加上毁掉了她的订婚宴。   “我饿了,”到他终于退出她的身体,神慕连忙连滚带爬的躲到一边拉开两人的距离,摆出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西泽尔我真的饿了……”   她生怕他来一句你饿几个小时哪里抵得上我饿了几年,那她就真的是哭都哭不出来。   西泽尔看着她躲在一边,顿时有了几分不悦,他不喜欢她的躲避人,任何的躲避,但是见她确实一副可怜巴巴被折腾得惨了的样子,浅笑着将她抱进怀里。   “你去洗澡,我去吩咐人送饭进来,”低低的笑容带着温暖的宠溺,神慕有种恍然回到过去的错觉。   但是她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容易回到过去,沟壑早就生成,现在的亲密,不过是他刻意忽视了一些东西,然后她也刻意的忽视了一些东西。   她抬着脸,吻吻他的下巴,笑容温婉,“好。”   她很贪恋……他们可以这样温和甜蜜的时间,也许不会很多,她曾经永远顾虑以后,现在只想顾着眼下。   他一怔,扶着她的脸蛋,再度倾身吻下,缱绻缠绵。   听着浴室里开着的水声,西泽尔的眼里掠过浅浅的笑意,唇仍旧勾着。   捡起床上的手机,他直接打给手下,“把午餐送上来,然后去商场买一套衣服,慕慕要穿。”   然后,拿出他自己的衣服穿上,慢斯条理的走到客厅,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灰,”他直接开口,“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灰细细的琢磨着他的声音,虽然跟平常谈话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但是隐隐的透着愉悦,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不错的意思就是,得手了吗?   虽然他跟青都觉得教父继续跟叶门二小姐纠缠,以后不知道还会出什么样的意外,但是谁也不可否认的是,唯一能真正让教父开心的,也就只有那个女人。   他迅速的整理一番思路,几乎是字斟句酌的开口,“教父,我不是很能确定,我们追查到的资料,不是叶门给我们制造的假象,神慕小姐是叶门二小姐,叶门又是世界上最大的情报网,如果叶门情报部作假骗我们,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我们还没有办法分清楚。”   灰所说的话只是一个前提,主要是神慕的身份太特殊,黑手党在情报这件事情上确实也不是叶门的对手。   西泽尔抬手倒了一杯酒,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其他的事情不说,但是如果连她的情报都是假的,那么叶门跟黑手党的交情恐怕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   ☆、第三百九十一章跟她关系密切的人   因为神慕跟墨白不一样,也跟宫子翊不一样,她虽然是叶门二小姐,但是跟一般的富家千金没什么区别。   她完完全全,就可以只是简单地不问世事的名媛千金。   如果要花上大量的心思去欺骗他,那又会是为了什么。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设,而这个假设,紧紧是为了逻辑的谨慎而存在的。   “您之前要我们查神慕小姐跟东方祁的感情是怎么发展的,”灰停顿了一下,低低的道,“我们可能没有找到可以您满意的答案。”   西泽尔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我们从一年前神慕小姐离开罗马开始查———在此之前他们没有见过面,青的意思是,他们真正有交集的机会很少,甚至是接触的机会都很少,大部分都是在跟华安有关的晚会酒会上偶尔碰到,也就只会闲聊几句,次数很少,不超过三次。”   “在纽约的那几次您都知道,神慕小姐为了苏小姐曾有求于他,时间很短,更不像是发展了感情的样子,再往后走,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神慕小姐几乎都是留在叶门内部,就算是出门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罗马。”   红酒的醇香萦绕在他的味蕾,不知道为什么他轻易的就想起了她的味道,喉咙一动,他的耳力很好,可以隐约听见浴室里的水声。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慕慕跟东方祁,基本没什么发展感情的机会,是这个意思么?”他还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总结听到的意思。   “从我们的调查来看,是这样的,我们也不懂,”灰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神慕小姐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跟东方祁结婚。”   何止是说要结婚,她还说,她很爱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爱,她是叶门的掌上明珠,怎么会肯委屈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对外宣称是华安的千金,他还听说夏堇为了这件事情,闹了脾气。   墨绿色的眸沉静的思绪缓缓的沉淀,难道,她是被逼无奈,被人威胁的?   忽然想起那一次她在他的办公室痛得昏迷。   她说没事,他就真的没有深究,主要是,潜意识里以为,她身边有韩离又有苏颜,她的身体出不了什么问题,就算有,苏颜可能年轻了一点,但是韩离的医术,那容不得任何人怀疑。   但是,医生不是神仙,什么都不是一定的。   被人威胁么,她有那么强悍走到哪里都被人仰视无所不能的父兄,谁敢威胁她?他一直是这么想的,所以即使是出现过这样的念头也会被很开掐断。   他不动声色,“除了东方祁,她身边还出现过什么男人,”顿了顿,声音淡漠了好几层,“跟她关系密切的男人。”   灰对西泽尔这么问有点想不通,按照他的理解,宫神慕大部分的事情教父都应该是知道的,尤其是她身边出现过什么男人,他估计比当事人都知道得更清楚才对。   还关系密切的男人。   灰皱巴着眉,小心翼翼的回答,“教父,我们调查了这么久,跟她关系最密切的男人……一直都是您,至于出现过什么样的男人,她在学校独来独往,回去就是跟您在一起,后来回叶门,就更加了。”   至于十七岁以前的事情,就不用了吧,还那么小,东方女人十六岁更加发育得慢,她也不像是会早熟的样子。   他也一直都以为,她身边没有其他的什么男人出现过,跟她关系密切的是他。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冷笑,她怎么会跟男人发生关系,还不是东方祁。   她当时的否认下意识的,没有说谎,这个他可以辨别出来。   “这个我知道了,”西泽尔收起情绪,淡淡的道,“其他的事情呢?”   “蔷薇美人两次出手,所以她的目标应该是安沫而不是您,这一点,您误会神慕小姐了,”灰的语气变得谨慎而严肃,“教父,我不大明白,您既然一早就知道安沫的身份,又为什么要留在身边?”   正如神慕所说,连她都知道的事情,西泽尔身为黑手党教父没有理由会不知道,甚至,他只有可能知道得更早。   倘若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他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西泽尔勾出淡笑,“不留着她,怎么会知道她想干什么。”   灰恍然,但还是有点担心,“可是教父,这对您的安全来说太危险了,不如把她调到别的职位把?”   “不必,”他淡淡的否认,“她专门爬到这个位置,我都还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你不用动,放着就可以了。”   “是。”教父这么说,他这个做手下的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蔷薇美人是个迷,完全找不到任何跟她有关的资料,她独来独往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中间道上有很多人想收她但是都被拒绝了。”   “对于她的了解很少,只知道她是杀人的利器,只认钱不认人。”   西泽尔吩咐下去的,就是这三件事,灰都将大概和重要的情况告诉他了,他挂了电话,眼底的情绪模糊如雾霭,谁都看不清。   西泽尔挂了电话,门铃被摁响,送饭的人来了。   他起身开门,让他们进来除了午餐,连神慕的衣服也被送了过来,动作很快,一个洗澡的时间,不愧是黑手党的人,火速。   关了门,神慕裹着浴袍就出来了,一眼看到沙发上白色的纸袋子,几步走了过去,稍微的查看了一下,衣物很齐全,从内衣到衣裤,是她的尺码和平时一贯的风格。   她拿回卧室很快的换回衣服,等出来的时候,西泽尔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安静,但是很融洽,没有尴尬或是僵硬。   *****************   ☆、第三百九十二章我要的,不是一个晚上   “吃饭前先喝汤,”她才拿起筷子,西泽尔就已经从容的盛了一碗汤放到她的面前,连勺子的给她摆好。   她闻着空气里的味道,顿时就皱眉了,“为什么是鱼汤,我不喜欢喝鱼汤。”   西泽尔抬眸,慢慢的看着她闷闷的表情,眼睛都是嫌恶,碰都不想碰的样子,温声开口,“我听苏颜说过,女人一个礼拜至少要吃一次鱼,”   她的眉头皱着更深了,西泽尔低笑,“你不喜欢吃鱼没关系,但是汤一定要喝几口。”   苏颜哪里说过这样的话,神慕一点都不相信,但是事实上西泽尔确实是听苏颜念叨过,否则也不会放在心上。   神慕历来就是很有原则的人,“我不要。”   说着,还将碗推远了一点。   西泽尔瞥了一眼鱼汤,笑容里已经多了几分别的内容,可惜神慕一心惦记着嫌弃吃鱼的事情,没有注意到。   “慕慕,你这么大的人,别这么挑食,对身体不好。”低沉的声音,眼神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乖,喝几口就好了。”   她的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清淡了,小的时候明明口味就很重,如今都是吃些清汤寡水的食物,跟她的脾气一样。   她眼睛都不肯抬,默默的扒饭,“我不要吃。”   等她再抬眼的时候,西泽尔已经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长臂搂着她的腰,温热的气息也包裹了过来,他的声音淡淡的,“慕慕,你的身体不好。”   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的汤,喂到她的嘴边,“太瘦,上次还晕倒了,听话,只要几勺。”   她天生讨厌这样的味道,总觉得带着鱼腥味,小时候墨白还凉凉的威胁她,不喜欢吃鱼的孩子都长不聪明。   她那时候很坚决,不聪明也不要吃鱼。   “我宁愿瘦着,我也不好喝鱼汤,那味道太难闻了,”她 把脸蛋侧开,“西泽尔我爹地跟我哥都不逼我,你也不准喂我喝鱼汤。”   “嗯,”他看似极好说话的把勺子放下了,手板过她的脸,让她的视线跟他对视且无处可逃,“可以,跟我去医院,检查身体。”   她顿时僵住,低声道,“西泽尔,最好的医生都在我们家……”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淡淡的打断她,“你家的医生都是你的人。”   神慕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可以选喝汤吗?”   西泽尔似乎很好说话,还是点点头,“可以。”   她于是低头,略带委屈的将那一勺温度适中的鱼汤喝了下去,喝完后撇撇嘴,真的很难喝。   跟他在一起还要喝鱼汤,一点都不愉快,她很讨厌。   西泽尔又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嘴边,神慕更加闷闷不乐了,“这要喝多少啊?”   他的唇上染着笑,说不出来的温柔跟宠溺,“五勺不好不好?”   她摇头,想了想,伸出三个手指,“三勺。”   西泽尔挑起眼皮,浅浅的笑,“四勺,不讲价了。”   神慕拧着眉,很纠结的样子,“三勺……半?”   西泽尔:“不准再讲价,否则就喝五勺。”   神慕,“……”她不要喝。   最后,威逼利诱,她还是喝完了整整的……四勺。   她把椅子搬远了一点,像是赌气一般低头吃饭不去看他。   西泽尔慢斯条理的放下勺子,语气很平常的开口,“跟我回罗马,检查你的身体。”   神慕握着筷子的手僵住,她看着他,“你不是说我喝完汤就可以不用检查身体了吗?”   西泽尔瞬间失忆,淡定的道,“你记错了,我没说过这话。”   神慕怒,“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明着说出来而已。   西泽尔还是很淡定,“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一张俏脸冷了下来,“我不去,我不需要检查。”   西泽尔的眸光瞬时变得幽暗,“慕慕,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一愣,一下哑口无言,如果没什么事,为什么不准检查。   她静默了一下,放才淡淡的道,“西泽尔,你给我检查身体有设么用吗?如你所说,韩离叔叔跟算有呢都是我的人,我的身体出了问题他们都会替我解决,如果他们解决不了,你家的医生就算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西泽尔凝视她半响,方才淡然的道,“你既然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就只好自己找答案。”   是她忽视了,上次她在他的面前痛成那样,他当时逼问什么,但是怎么可能真的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还有就是,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去罗马?我要回叶门。”   西泽尔的眸色沉了一点,但是没有怒,还是那样的看似温和的态度,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给她丝毫的退路,“在你哥醒来之前,你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一天不再动叶门。”   神慕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西泽尔笑,那笑容跟以前很像,但是又怎么单纯如年少时那样心无旁为,多了更多男人的狠跟决绝,“我要的,不是一个晚上。”   他要的,是她的整个人,从人到心,每个角落都想占据,他掌控不了她的心,至少要掌控她的人。   “好。”   其实说到底,她其实也想,借着这样一个机会飞,彻底的放纵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至于东方家,她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她抬头说这个字的时候,徒然看见西泽尔瞬间变得明亮的眼睛,这样的神色,她多少年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了。   唯一的一次,是那次她的情绪失控,她给他打电话,说了一句他想她,结果他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就看到满眼血丝的他。   她心里的防线顿时一泻千里,忍不住跟他说,她可以跟他在一起。   那时他狂热的吻她,眼神也如现在这样明亮。   ☆、第三百九十三章踩在刀尖上的幸福   心脏的酸涩让她很快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吃完中餐,就准备回罗马。   “西泽尔,”神慕叫住他,仰着脸,“可不可以把手机给我?我想打两个电话。”   西泽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将手机递给了她。   手机是他的,神慕没有过多的犹豫,找到自己的号码就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快得让神慕意外,那速度就像对方一直将手机拿在手里,所以一看到有人打电话,就迅速的接了。   “神慕?”东方祁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因素。   她用的是西泽尔的手机,但是他想也没想就猜到是她,也是,西泽尔的性格,他是赢家,不会再去打第二个电话。   而东方祁又笃定了她在西泽尔的身边。   神慕没有说话,只是蹙眉,这一阵沉默,东方祁就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笑了笑,没什么温度,也听不出情绪,“早知道,我昨晚就不该带你去参加晚会。”   神慕淡淡的笑,“没有昨晚,他也照样会毁掉这次订婚宴,你带不带我去,都是一样。”    西泽尔从罗马到美国,就是专门为了她而来,不会因为一场晚会而改变什么,尤其是,他从一开始就打算玩阴的,不管是东方家还是她,都防不胜防。   东方祁轻轻的笑,只是声音里有抹不易觉察的冷沉,“你真的不怕死?”   神慕淡然一笑,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淡淡的道,“订婚宴只能取消,想必你爷爷会很生气。”   “你知道我爷爷生气你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神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有听说过人鱼公主的故事吗?踩在刀尖上的幸福,很刺激,不是吗?”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分辨不出真伪。   但是,这是她第一次,近乎直接的承认,她爱西泽尔。   甚至宁愿踩在刀尖上。   以前,他没有真正认识宫神慕之前,他不屑堂堂黑手党教父这么有眼无珠,爱上一个偷他的资料没心没肺自私到了极点的女人。   现在,他只觉得……嫉妒,是的,就是嫉妒。   是不是,以前那些资料,也都只是她费尽心思拿来应付他爷爷的。   毕竟,虽然看上去每次都是有用的资料,甚至也重创过黑手党,但是所谓重创,也从来不会真的动摇黑手党的根基。   而且更多的时候,都会发生意外。   东方祁眸色凉薄,“但是我记得,人鱼公主是个哑巴,而且幸福跟她没有关系,倒是她爱的男人,幸福快乐的跟另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了,慕慕,我可不想看到,你也落到这样的下场。”   她的手指捏紧了沙发,温婉的笑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关心我,但是还是谢了。”   电话挂断。   第二个电话,她缓了五分钟的时间,打给了夏堇。   夏堇哼哼唧唧的,十分傲娇,“得了吧,连订婚宴都不准我参加的女儿,别以为打个电话道个歉我就会原谅你。”   神慕听着她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眉眼温暖,刚才眼底的冷清也全都不见了。   西泽尔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她一脸笑容,柔声跟夏堇打电话的模样,“妈咪,订婚宴取消了。”   夏堇在那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哼?你说什么?”   神慕低声道,“订婚宴取消了,我暂时……不会跟东方祁结婚了。”   暂时?正走过来的墨绿的眸危险的眯起,几步走了过去。   “哦,”夏堇的接受能力一贯就是一流的,闻言哦了一声,随即就转换了话题,“那你什么时候回叶门?”   神慕还没来得及回话,手机的电话已经被人拿走了,西泽尔环着她的腰坐在她的身边,对着电话道,“ante,慕慕会跟我回罗马,所以暂时不会回叶门了,您看这样可以吗?”   神慕的电话被抢走,她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办法再把电话拿回来。   她妈咪历来不会干涉她的事情,就算是这次他跟东方祁订婚她不高兴,她也没有真的反对。   以夏堇的手段,她要是真的不准她这么做,不必西泽尔来这么一出,这个婚根本没有办法订,而夏堇也就表达了一下她的不开心而已。   夏堇在电话那边挑眉,“西泽尔?”   “嗯,”他的声音低沉,听上去还带着愉悦,“ante,早上好。”   在夏堇这边的时间,确实还是差不多早上。   夏堇眨了眨眼,“丫的你手段不错啊,这个时候让她取消订婚宴,还能把她拐到你家,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来给我说说看。”   到底是自己女儿的性子,她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神慕既然决定要订婚,就不是说说而已,这个时候改变主意,多半是被西泽尔破坏了。   只是,听他们的声音,都没感觉到什么阴霾。   西泽尔淡然一笑,十分绅士儒雅的模样,“ante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慕慕不想嫁了,所以我带她走,就这么简单。”   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就只有真正厚脸皮的人才可以说得这么毫无压力。   夏堇呵呵了两次,最后淡淡的道,“真是喜欢闹腾,看在你们年轻的份上就算了,到时候别给我整出麻烦出来就可以了。”   西泽尔含笑的答应,“好,我会照顾好慕慕,您不用担心。”   夏堇嗯了一声,然后电话挂了电话。   神慕无语的看着搂着她笑得心满意足的男人,唇角扯出笑容,“我妈咪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装得这么像。”   西泽尔也不在意,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饭也吃完了,电话也打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吗?”   她从他的怀里出来,“没有了,可以走了。”   *************************************   ☆、第三百九十四章痛苦的换衣过程   当天的飞机,第二天抵达罗马。   神慕下飞机的时候,有点恍惚,她明明是准备去纽约订婚的,最终却还是跟着他回到了罗马。   她甚至任性的直接的取消了订婚宴,以她对东方疏的了解,肯定会雷霆大怒,这婚是她退的,他一把老骨头最在乎自己的脸面,订婚宴临时取消,等于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不过,这些事情,她都不关心。   她担心的是,东方疏在她身上下的毒药,每个月不定期发作,原本他是答应在昨晚订婚之后,将三个月的解药一起给她,这一次她摔了她的面子,东方疏估计巴不得直接整死她。   到时候如果真的发作,西泽尔问起,她该怎么跟他说。   机场外早就有车停着等他们,他们的东西有专门的人提着,只是她的手被西泽尔牵在手里,而且不准松开。   她挣不过,于是也由着他去了。   “教父,”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神慕挑眉,看着恭敬而安静的站在他们面前的女人,“您回来了。”   安沫率先看到的就是西泽尔,而后视线才落到一边的神慕身上。   神慕亦是抬眸看她,两人的视线静静对峙了几秒钟。   “神慕小姐,您好。”七秒钟后,安沫微微的鞠躬,姿态安静,不卑不亢的道,“请上车。”   说着,就侧过身子,准备替他们开车门。   她的手还没有落到车门上,西泽尔已经率先打开车门,他牵着她的手,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慕慕,上车。”   西泽尔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搂着她的腰,这样的姿态,神慕大半个身体都在他的怀里。   安沫咬唇,开车门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由今天她这个司机来做的,但是他却亲自为她这么做,虽然是小事的,但是……也只因为她是宫神慕。   否则,西泽尔这样的身份,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神慕的视线淡淡的扫过安沫,抿唇,没什么情绪反应,弯腰坐上了车。   绑上完全带,西泽尔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   神慕看着驾驶座上的女人,侧着脸看西泽尔,淡淡的笑着,“你的助理还要兼职司机吗?”   西泽尔眼皮都没抬,“没有,我让她派人来机场,没想到她自己来了。”   是这样吗?可是,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却还是留在身边,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垂着眸,眼底落下一缕阴霾。   路上一直都很安静,神慕靠在西泽尔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她的头发,仿佛那是多好玩的东西。   神慕是真的困了,这连着几天她都没有休息好,在东方家她草木皆兵,心情抑郁,睡眠质量很差,前天晚上被折腾了大半夜,昨晚在飞机上也睡得不舒服,体力消耗过多,休息很少。   所以车到了城堡停下来的时候,她都没有醒过来,反而是睡得很沉的样子。   西泽尔低头看了一眼睡颜恬静的她,唇上和眼里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很温暖,很专注,安沫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色。   轻手拉开车门,手绕过她的腰将她抱下了车,中间到底是动静有点大,她迷迷糊糊的嘤咛了一声,似是要打开眼睛。   西泽尔吻了吻她的眼睛,在她耳边低语,“慕慕,乖,继续睡,到了我叫你。”   神慕的眉毛动了动,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再次沉沉的睡去。   她是真的困了,眼睛下隐隐可以看到青色。   西泽尔径直将她抱回到自己的卧室,掀开被子将她放在床上,门已经关上了,他看了眼她身上穿着整齐的衣物,拧眉,随即打开衣柜——早在上飞机前他就已经恢复下面人将准备足够的衣服放在他的柜子里。   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裙出来放在床边上,她是侧着睡的,微微的蜷缩着。   给睡着了的人换衣服,那就是个无比高超的技术活,尤其是神慕这种浅眠的体质,动静稍微大一点,她就会醒来。   西泽尔先用自己的手指将她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丰盈又纤瘦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衬衫相对来说是最容易脱的一件,他抬着她的手缓缓的将衣服从她身上褪了下来。   这个过程花费的时间有点多,教父大人颇为郁闷,他给她脱衣服的时候更喜欢直接用扯的,扯不开,那就撕,暴力的冲动跟行为都可以引发肾上激素的分泌跟发泄。   神慕恼他脱个衣服都这么粗鲁,其实他跟无辜,他不在前面多发泄一点,后面不小心控制不住伤到她了怎么办。   衬衫被仍在一边,第二件就是内衣,眼神直直的盯着他身下曼妙的身体,白色的衬衫下,穿的是款式简约而精致的黑色文胸,他这才发现,皮肤白的人,什么颜色穿着身上可以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红色的床单,黑色的文胸,西泽尔忍不住低咒了一声,shit,给她换衣服这件事,他打死都绝不再做第二次了。   简直比小时候跟宫子翊比赛体能训练输了接受惩罚还要来得痛苦,身心都放在油锅里煎炸的痛苦。   要把文胸解下来,势必就要解开后面的扣子,西泽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开始觉得身上的某处开始隐隐的兴奋。   看着床上睡的恬静丝毫没有被影响的女人,他甚至颇为怨念,你的防御力是有多低,睡着了被人扒光了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神慕其实是有感觉的,她的潜意识始终都维持着一丝的清醒,只是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又是他在给她脱衣服,所有的气息透露给她的信息都是安全的,所以她就继续睡着,任他在这里折腾。   换了其他人,早在下车他伸手抱她的那一刻,她就会醒过来。   ☆、第三百九十五章教父,我喜欢你   文胸很好脱,因为她侧着睡,指尖轻手轻脚的解开她后面的扣子,两边的肩带便自动的松开。   脱下后也放到一边,上半身已经完全是赤果的状态,胸前的柔软更是毫无障碍的跳出到他的眼前。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别说那天晚上他几乎吻遍她的全身,之前她晕倒他给她洗澡的时候,也全都看到了。   但是,像这样,在午后明晃晃的光线上,即便窗帘拉上也仍旧会有阳光漏进来,看着熟睡而昏迷的,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如初生的婴儿的女人。   美丽得近乎神圣。   西泽尔只觉得有一只爪子在挠他的心,整个心脏都痒得让他难以忍耐,身体的火焰更是烧得他难受。   偏偏她毫无察觉,熟睡的样子简直就是任人蹂躏。   再也忍不住,他翻身覆上她的身体,没有压上去,只是手撑在两边紧紧的贴着,俯首含住那一处温软。   既然不能把她弄醒,他自然不能做得太过分,美味在眼前虽然不能享受让教父大人很郁闷,但是想一想反正她是他的,现在不行,等晚上……只要想一想,他便觉得血液沸腾。   为了不让自己彻底的失控,西泽尔还是恋恋不舍的伸手扯过被子该在她的身上。   最后是裤子,跪坐在她腿边,她的腰本来就很细,放在骨架大了东方女人的西方,更是瘦的一只手就可以掐住,所以她的裤子势必是要系裤带的。   扣盘解开,裤子上的扣子,然后是拉链,这两件事做好,就只要将裤子从上面往下剥下来了。   这个动静最大,因为要稍微的抬起她的臀部,“嗯~”她还是察觉到了,意识没有醒过来,轻声的哼了一下,手胡乱的就去推他。   西泽尔无奈看着她紧闭着她的双眼,只好继续哄她,“慕慕,你要睡觉,我帮你把衣服换了,好不好?”   神慕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起来了。   西泽尔继续道,“慕慕,你的裤子脱下来,配合我一点,嗯?”   他的声音实在是温柔的令人放心,但是神慕却一下忽然打开了眼睛,半睁着看着面前俊美异常的男人,小声的道,“我很累,不想做,让我睡觉好不好……”她不要脱衣服,更不要脱衣服。   西泽尔,“……”   他顿时有了一种什么都不管先扑上去拆骨如腹再说。   她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还没有完全醒来,否则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西泽尔忍住,趁着她现在可以动,强硬的抬着她的臀,顺利得给她把裤子剥了下来。   神慕迷蒙的眨着眼睛,她睡得好好的,动都不想动,大半的意识还陷在睡眠中,一看他不顾她的医院强行脱了她的衣服。   她顿时觉得老大不高兴,委屈的把脸侧到一边,又重新的闭上眼睛,心想你要做我也不理你。   西泽尔看着她的模样,哭笑不得,还是亲了亲她的唇,然后低声道,“嗯, 不做可以,让我把这个给你穿上。”   他默默的暗忖,她怕成这个样子,难道说……他真的应该截止一点。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他立刻否决了,节制什么,节制完了他就是呢么都不用做了。   神慕看着他手里的睡裙,没多想什么,只听他这么说,于是连忙乖乖的让他给她穿上,她好困,只要让她睡觉,其他的她都可以配合。   西泽尔于是一场顺利的把睡裙给她套上了。   才一穿完,她的眼睛又闭上了。   西泽尔在她身边坐了几分钟,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细心的将被子给她掖好,然后放轻脚步走了出去,顺便将门也带上了。   安沫静静的侯在门外。   西泽尔看她一眼,抬脚往楼梯的方向走。   她一言不发,跟在他的身后。   她没有想到,西泽尔会带她回来,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报复吗?这样恨不得捧在手心,怎么算是报复,怎么能算?   还是说,所谓的报复,只是一开始他给自己的一个理由,一个光明张大,将她不择手段抢回身边的理由。   而现在,他真的成功了,从东方祁的订婚宴上,将她夺了回来。   “教父,”她咬牙开口,声音带着悲怆,“您还是爱着她的,是吗?”   西泽尔的脑海里浮现她安然的睡在他的床上的模样,淡淡的道,“这不重要。”   安沫追问,“那什么才是重要的?”不可否认,她下意识就想听到……他的否认。   就算他不惜一切的带宫神慕回来,她也还是希望,可以听到他否认,我不爱她了。   “重要的是,我要她。”   安沫的心里一幢,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前方高大修长的背影,咬唇,还是开口了,“教父,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她记得,她昏过去之前,她问他,如果她活下来了,他可不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他当时,明明就答应了的。   西泽尔站在原地,转身看她,英俊的脸上还是淡漠如水,一点都没有他看着宫神慕时眼睛里的温暖跟宠溺,“我当时答应你,如果你没死,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安沫咬唇,抬着她秀美的脸,纵使脸上的温度在烧,她还是执着的,不准自己有任何逃避的开口,“教父,我喜欢您,您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西泽尔闻言,脸上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波澜不惊,“安沫,你看到了,我现在不需要任何的女人。”   他有慕慕,哪怕她其实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他的身边,但是更真实的是,她现在就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女人。   意料中的答案,他好不容易真的得到宫神慕了,又怎么还会要她。   但是,他是黑手党的教父,答应过的事情,难道要反悔吗?   *************************   ☆、第三百九十六章我看不顺眼的东西   西泽尔淡淡的开口,“我答应给你一个机会,这并代表,我答应跟你在一起。”   安沫睁大眼睛,看着里离她几步远的,浑身就只有冷漠的男人。   她笑着开口,“难道我不是她,所以答应的事情也都没有意义了吗?”   西泽尔眼皮都没抬,“我说话算话,但是,你上一场赌局,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赢的机会,那也不代表,你一定会赢。”   “我给你的机会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宫神慕,如果你还是觉得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那么,没有她,我就不考虑任何女人,到时候,你想要黑手党女主人的位置,我也可以给你。”   安沫站在原地,彻底的怔住。   西泽尔已经不再看她,抬脚大步的离开。   抢走了东方家准备订婚的儿媳妇儿,想必他们没那么容易罢休。   安沫的手渐渐的握成了拳,原来是这个意思,没有哪一个机会,可以代表一个事实。   只要宫神慕存在,这个机会,就永远只是机会,她闭上眼睛,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被撕裂开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一定非要宫神慕不可,她可以为他死,就算他是她亲人的敌人,她也仍旧可以为他死,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仍旧换不到他一个眼神和笑容。   西泽尔,你只要她,但是你怎么知道,她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她爱你,远不及你爱她,甚至,她根本不怎么爱你,否则,她怎么会舍得那么对你。   神慕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通畅,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睡了很久了,这一觉,所有的沉重跟疲倦都烟消云散。   这让她觉得很舒服,身体一舒服,连带着心情也变得很好了。   舒缓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直到腰骨都舒缓开来,她才起身,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身上只有一件单薄而舒适的睡意。   回忆了一番,她才迷迷糊糊的想起,好想是他抱着她回来的,还给她换了衣服。   神慕下了床,准备拿起被放在一边的衣服换上,白色的衬衫才拿在手里,她的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睫毛动了动,想起了什么,眸垂了下去。   三秒钟后,她放下了手中的衬衫,转身打开了西泽尔的衣柜,从小一起长大,她了解他,果然,衣柜里已经摆了至少一半的女装。   大半都是她的风格,她的指尖一件一件的摸过,最后,才挑出了两件出来。   换好衣服,她又去浴室里洗了把脸,将头发也挽了起来,穿好鞋子,才走了出去。   一开门,就笔直的看着门前的栏杆处站着一个女人,笔直的站着,看样子,已经有不少的时间了。   神慕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顺手带上门,就侧身往下楼的方向走去。   “宫小姐,”背后清凉的声音传来。   神慕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安小姐,有事?”   安沫看到她的那一刻,不得不承认,她被惊艳了,她平常的装束,几乎都都浅色系的衬衫配深色系的裤子,简单而利落,长发散肩笔直的垂着,给人的感觉一贯是,冷色系的安静。   但是因为太干净,干净得让人不敢贸然靠近,就连气质里都渗进了疏离的感觉,纵使平时笑得温婉而好相处的模样,她也仍旧给人浓重的疏离感。   而今天这一身,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浅草绿色的宽松上衣,长长的下摆宽大而不规则,却多了平时没有的休闲跟随意。   头发随手挽起,很漂亮,没有了她平时不笑的时候,冷锐迫人的错觉。   “是,我有事找你。”安沫几步走到她的面前。   神慕没有说话,洗耳恭听的模样,微微抬眸,却是漫不经心。   “我从报纸上知道,你昨天应该是应该跟东方家的大公子订婚了的。”安沫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瞳孔中看出什么出来。   神慕淡淡的笑,“怎么你没有看到今天的报纸,订婚宴早就取消了吗?”   安沫突然笑了,她发现,宫神慕的心理素质比她强大,她远比她以为的要淡定从容,她这样绕着圈子讲话,她永远不会如你所愿将话题绕回你想要说的事情上面去。   眸光顿时尖锐了很多,声音也变得很冷,“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决定了要订婚,为什么要跟着他回来?你以为所有人都会被你掌握在手心吗?”   想必她冷锐的气场,神慕一派风轻云淡,“安小姐,我跟你很熟?”   言下之意就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安沫站得笔直,不闪不躲的看着她,“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但是他的事情我跟我有关。”   神慕想是丧失了跟她说话的兴致,懒懒的道,“你既然对他的事有兴趣,那就该去找他,拦着我做什么?”   安沫几乎是真的拦在她的面前,不准她继续往前走。   神慕后退了两步,双手环胸,淡然的看着她,唇上似笑非笑,“安沫,你要是聪明的话,不知道你根本得罪不起我吗?”   “这些自掘坟墓的事情,你还是少做一点都的好,下次见到我,劝你还是绕道,我看不出眼的东西,就是会让它消失。”   神慕不喜欢安沫,这一点几乎是毋庸置疑的,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对看上自己的男人的女人有多大的好感,至少她没这雅量。   何况,她们之间,还隔着不小的恩怨。   安沫脸上的笑容一刺,丝毫不在意她的话,“宫神慕,你不用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是叶门二小姐,总把自己的身份摆出来,你是公主更是女神,别让这些东西玷辱了自己的格调才好。”   ********************************************   ☆、第三百九十七章你哭只对我管用   神慕失笑,仿佛她说了什么多好笑的事情,她嫣然的笑着,“安小姐,我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不重要,只要的是,你别忘记了,因为我是叶门二小姐,我是你心上人最的爱女人,我不高兴,就可以直接让你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懂?”   “还有,女人没有格调没关系,但是,分不清现实,就不好了。”   神慕说完,转身就准备下楼。   “你爱他吗?”安沫突兀的问道,“宫神慕,你爱他这个人吗?”   神慕再度停住脚步,笑容与之前相比,多了几分讥诮,“说这么多问这么多,安小姐,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如说得明白一点。”   “如果你不爱他,那就离开。”她想要明白的答案,那她就说得明白一点,“你没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   呵呵,她没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   琉璃色的眼睛里迅速掠过一层暗黑的底色,她直视安沫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安沫,别太把自己的感情当一回事,别以为你多爱他,就可以对我跟他的事指手画脚,我看着就很讨厌。”   安沫只觉得宫神慕说话的态度嚣张至极,完全就是目中无人。   她哪里是传闻中温雅有礼貌的名媛淑女,都是骗人的。   “彼此彼此,”安沫冷冷的道,“我也不需要你的喜欢。”她根本不屑跟这种虚伪的女人打交道,“还有,尊敬的二小姐,你在他面前装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觉得辛苦吗?”   一根冰冷的针准确的刺入她的心脏,又冷又冷,虽然是细细的没有大痛,却见了血。   她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的收成拳,面上却是笑靥如花,“安小姐,你果然是被宠坏了的小姑娘。”   下楼的时候,神慕淡淡的想,她开始相信安沫是真的喜欢西泽尔,因为只有这种不懂什么叫现实的小女孩儿才会觉得爱情大过天,一如十六岁的她。   听说她为西泽尔挡了两枪,眸中的颜色逐渐的凉了下来。   对手多善良,她都只能一狠到底,她没有选择。   她没有看报纸,也没有打开电脑或是电视,对昨晚到今天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西泽尔不在城堡,她猜测应该是去处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了。   看阳光,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夕阳正在缓缓的下沉,直到将所有的光线都带入黑夜。   城堡里的佣人都跟她很熟了,没什么来打扰她,她一个人在城堡里散步,走到花园里的时候,在一片草地上一颗大树下的秋千下停了下来。   深色的木质藤椅,上面还环绕着绿色的藤蔓,椅子看上去已经很有年代感,藤蔓很漂亮。   她的手停在上面,弯唇浅浅的笑,手指抓着秋千上的绳子,她坐了上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几乎不玩秋千了,十三四岁的时候最爱秋千,喜欢被人从后面摇,然后荡得老高。   以前家里也有一个秋千,结果因为她玩得太过分,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她爹地一怒之下撤掉家里的秋千,不准再挂。   她摔了没得到安慰,还丢了所有的秋千,人都绝望了,不管不顾,往死里哭,谁安慰都不听,她卯足了劲跟她爹地杠上,心想你不给我秋千我哭死在你面前。   她爹地那叫郎心似铁,冷冷的扔下一句都给我滚出去让她哭,然后所有人都不敢违抗她命令都给撤了。   然后,她就真哭了。   她那会儿叫一个委屈,简直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她了,她从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玩个秋千差点把腿摔断,结果他们都不安慰她。   哭得没有力气,就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一个人默默的,后来不知道西泽尔怎么溜进了她的房间。   站在她床边哭了十分钟,终于觉得受不了了,又大概觉得以她当时的哭功一屋子的人都没劝好于是他没试就放弃了。   然后用的从经典影视剧里最直接的止哭方法,直接扣着她的脑袋直接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嘴巴。   十四岁的少女,他的唇一上来,她就觉得自己被电击了,一秒钟忘记了该怎么哭,眼泪也都没有了。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被偷吻了,毫不犹豫,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凶神恶煞,当场就尖叫出来了,“你这个色狼,你敢抢我的初吻。”   西泽尔很无语,他这辈子都一次被女人打,他妈咪都没打过他的脸,摸摸自己就差没肿起来的脸,异常淡定,“嗯,我抢了。”   她顿时柳眉横竖,“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我爹地跟我哥。”——他一定会被揍。   西泽尔一想起被告状的后果,默默的替自己肉疼,谁让他喜欢这么个没心肝的小丫头。   但一看她折腾着那只断腿想要下床,就连忙奉献自己的背,“别乱来,我背你去。”   她原本是作势要下床的,但是一见他真的蹲在她床前等她爬上去,倒是没动了,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我妈咪哭每次都有用,没什么我哭一点都没用,我爹地是不是不爱我了。”   西泽尔闻言转身,坐到她的身边,面无表情的道,“你爹地面前也就你妈咪哭会有用,你哭只对我管用,懂吗?”   她不懂,她那么小,怎么会懂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   “你刚刚偷吻我,告诉我爹地他肯定打断你的腿。”她眨巴着眼睛,看了自己的腿,“腿断了很疼的,而且很无聊。”   西泽尔唇角抽搐了一下,继续维持面无表情,“我已经吻了,”他心想难道你还能不告状吗?   宫二小姐从小深谙有靠山一定要用的道理,什么被欺负了往肚子咽这等蠢事她从来不做,所以凡是敢欺负她的——就是一个死字。   他敢吻,就做好了断腿的准备。   ☆、第三百九十八章强吻风波   她眨着自己水灵灵的眼睛,“我可以帮你保密,但是……我也不能白白被欺负,”那多不是她的风格。   西泽尔淡定的看着她,“你想怎么欺负回来?”   神慕想了想,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正式的得出结论,“既然被亲了,那还是亲回来好了。”   西泽尔一路都很淡定,原本就是蓄谋已久前来谋骗她的初吻,也做好了被她一家子教训的心理准备。   谁料天生突然掉下一只馅饼,顿时砸中了他的脑门。   “你说什么?”她要亲回来?   神慕又眨了眨眼睛,脸蛋已经凑到他的面前,将自己充满诱惑的红唇印到他的唇上。   只碰了一下就离开了,幸好她走得快,因为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直接扑倒她。   结果她想了想,觉得不对,“你吻我的那个,是我的初吻,但是我亲你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初吻了,所以我好像还是亏了。”   神慕小姑娘的逻辑无人可以理解,西泽尔的脑子没能跟着她转过来,只听她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所以我应该亲两下才对。”   然后又凑了过来,再度亲上的唇,西泽尔觉得他要是再没反应过来就可以去死了,等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已经俯身将她压倒在床上了。   她的腿受伤了,他也没敢压着,就是腾空将她的身子锁在自己的身下,声音沙哑迷离,眼睛更是紧紧的盯着她的脸蛋,“慕慕,我教你怎么接吻好不好?”   神慕荡着秋千,想想就觉得西泽尔当初特么的禽兽简直就是诱拐未成年少女,她才十四岁啊才十四岁,一点没成熟甚至都没怎么发育,就是一个豆蔻年华的花季少女。   他居然也会眼睛冒绿光。   然后,她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自己貌似确实不会,于是点点头,表示她同意了。   于是又被吻了,西泽尔哪里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神慕是什么都不懂,但是他已经十七了,何况自小接受训练,已经属于成年人的世界里的人了。   等到他的舌直接探入她的口中,她刚想抗议,就发生了意外——“慕慕”,她哥哥推门进来了。   且一进来就直接看到自己的宝贝妹妹被西泽尔压在床上,宫子翊顿时就火了。   其实宫子翊一直属于比较沉静冷漠的性子,这一下肾上激素被刺激,整个人都炸了,何况他跟西泽尔斗了那么多年,一直胜负难分不相上下。   他居然敢打他妹妹的主意?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妹妹才多大啊?   他简直就是在诱。奸。   于是手里的东西直接砸到了地上,冲上前就拎起西泽尔就扔到地上。   神慕吓得尖叫,她腿又受伤了,不能下床,西泽尔哪里是打不还手的人,这年头也就神慕打他他乖乖的给她打。   两个十七岁的热血少年,那一打起来,没有高手,基本不要想可以拆开他们   神慕在床上看他们一拳来一拳去的打过来打过去,急的掉眼泪。   到最后她的尖叫声终于引来了佣人的注意,一件他们在她的卧室打得难舍难分,用人当机立断的去报告了她妈咪。   佣人还是比较疼他们的,去找的是夏堇而不是宫深拓,夏堇很快过来,看着两个打得鼻青眼肿然后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   “都给我住手,”靠之,夏堇看着黑二代跟叶二代,两只英俊的少年被打得连她都快认不出哪一只是自己生下来的了。   夏堇的脾气最好,但是动脾气的时候最恐怖,这点大家都知道,于是两只都停手了。   “出什么事了?”她看了一眼床上哭得眼睛都要瞎掉的女儿,不由的皱眉,然后顺口向身边的人吩咐,“请韩离过来一下。”   宫子翊冷笑看着西泽尔,“以后你都不准出现在慕慕方圆五十米之外,你出现一次我就揍一次。”   西泽尔同样冷笑涟涟,表示不屑,这不可能。   夏堇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赚了一圈,走到神慕的面前,抽出纸擦干她的眼泪,“乖女儿,他们怎打架了?”   还打得这么死去活来的。   她眨着眼泪汪汪的眼睛,如果说她开始哭是为了惹宫老大心疼,后来是觉得自己被人遗弃了委屈,那现在真真是心疼他们两个人。   “是我惹哥哥生气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妈咪,你别怪他们了,不然让爹地知道他们会被揍得更惨的。”   她的换都还没有落下,就听到西泽尔的声音硬邦邦的响起,“是我刚才强吻了慕慕,宫子翊看到了,所以想揍我。”   夏堇静了一下,眉头挑的老高,她眼角抽搐,看着自己还是花骨朵一般尚未盛开的女儿,顿时觉得很骄傲。   啧啧,这么小就是祸水,前途令人欣慰。   “给我滚回九层牢待半个月。”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路西法的声音就已经森冷的响起。   夏堇再度挑眉,就因为他儿子强吻了她女儿,就要关进九层劳半个月,这着实不是他的风格啊。   果然,下一句就听到他异常鄙视的声音,“要偷吻,还被人抓包被人揍成这样,简直就是丢老子的脸,快点滚回去。”   西泽尔面无表情,只是出门前下意识的看了眼神慕的方向,却见她刚好一脸担心的查看她哥哥的伤势,眼泪在打转,十分心疼的样子,至于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眼睛里落满了黯然,转身安静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   咳咳,我表示,原本慕慕就是打算感慨一下秋千,结果不小心码出这么一章,嗯,算是让神慕的形象更丰富,也让乃们更直观的知道她小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就是有恃无恐的软妹子,当年。   ☆、第三百九十九章怎么样你才肯吃饭?   她的手指抓着身秋千两边的绳子,这个秋千是她当年求她妈咪让她来黑手党时,西泽尔亲手给她弄得,她不玩已经很多年了。   只是看着这个秋千,她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人生已经被生生的切割成两半,以前的她,现在的她。   垂着头,心脏是巨大的压抑,她甚至觉得自己呼吸都是困难的。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转过头,反手环着他的脖子,“没有啊,我没事,”混乱的在他的胸膛上蹭着,“我们回去吧,我很饿了。”   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她很不开心,西泽尔拧眉,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嗯。”他只说了一个字,牵着她从秋千上下来了。   手臂搂着她的腰,他总是需要这样的方式,确认她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要留安沫在你的身边?”走了一段,她静静的开口问道。   西泽尔侧脸看她,“你很介意她?”   神慕没有任何掩饰的回答,“让她离开黑手党。”   西泽尔凝眸,调笑一般的道,“你吃醋吗?”   “就算是我吃醋,你肯答应吗?”   西泽尔沉默了一分钟,才缓缓的开口,“慕慕,如果我说暂时不可以……”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收紧了力道。   神慕抿唇,没有出声。   西泽尔牵着她的手到了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尚在冒着热气的饭菜,精致的西式餐点,看上去很美味。   神慕眯了眯眸,眼中掠过一抹冷笑。   西泽尔替她拉开椅子,“先吃饭,你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正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就看到安沫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汤出来了。   她的视线跟神慕对视了一眼,很快的侧了过去,脸上维持适宜的微笑,将汤端到桌上摆好,才略显不自然的道,“教父,我听灰说你这段时间都很忙,睡得都不好,我特意按照中医上滋补的说法给您熬了汤,应该会有安神补身体的作用。”   神慕垂着眸,安静而旁若无人的拿起刀叉,慢斯条理的切着盘子里的牛肉。   西泽尔没有很大的反应,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在神慕的对面坐了下来。   安沫脸上的笑容僵了两秒,但也什么都没说,安静的退在一边,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教父,刚才青打电话过来,说他和灰会过来,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正说着,脚步声响起,两人已经走了进来。   都是年轻而俊逸的男子,遂算不上十分的惹人眼球,但是都是干净而有力的男人。   两人显然没有想到西泽尔现在在吃饭,虽然现在是吃饭的时间。   西泽尔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吃饭了吗?”   两人有些尴尬,却还是老实的摇摇头,“没有。”   西泽尔不喜欢身边的人对他说谎,何况这种问题,他们家教父也向来不是会客套的人。   安沫立刻会意,转身去吩咐厨房的准备饭菜。   神慕漫不经心的拿着叉子的手的动作顿时就慢下来了,等安沫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没怎么动了。   “教父,”安沫扬着笑脸,正准备说什么,“我已经……”   “啪,”清脆的声音,是叉子落到瓷器上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餐厅里,这不大不小的动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神慕却似乎是浑然不觉,慢斯条理的擦着自己的嘴巴,“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   说完就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朝着灰跟青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慕慕。”西泽尔的声音已经沉了下来,在背后叫住她。   神慕倒也配合,转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西泽尔看着她这幅模样,无辜而淡漠,仿佛这里的谁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他很讨厌她这样的的态度。   安沫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她还是那般的不卑不亢,“神慕小姐,您如若是不想看到我,可以直说,倘若饿坏了身子,心疼的还是教父。”   她话里的讽刺,别人不懂,神慕不会不懂。   神慕挑着唇角,染出笑意,“嗯哼,我这是连不吃一餐饭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分量很重,她仍旧是轻轻巧巧的笑着,“这饭做得不合我的口味,我还不能不吃了?”   安沫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谁都知道这晚餐是她做的,她这么说,就是堂而皇之的当众甩她的巴掌。   她开始逐渐的意识到,宫神慕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女人,不管哪一种,她都不符合。   她这么做这么说,甚至不在乎灰跟青在场,就是毫不掩饰的恃宠而骄。   怎么可以这么毫不顾忌。   说完抬脚就要走,灰跟青相视一眼,只觉得这气氛很尴尬。   教父是不会就这样让她走的。   果然,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他已经起身,快步的走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大半个身子都搂进了怀里,“慕慕,”他的声音里已经压了怒意。   神慕看着他,眼睛还是很无辜,“你吃饭吧,我很困了。”   她很困了,她今天睡了整整半天,怎么会很困?   他干脆搂着她,也不顾及有谁在场,本来就是他的手下,何况就算有别人在场也他多半也不会在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呼吸都洒在她的脸上,皱着眉,手上的力气大得像是要拧断她的腰。   神慕淡淡的笑着,“西泽尔,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吃饭而已。”   他看了她几秒钟,妥协一般,低低的开口,“好,怎么样你才肯吃饭。”   安沫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心就抓得又紧又疼,宫神慕明摆着就是任性耍大牌,偏偏他那么宠着她。   ☆、第四百章我不喜欢她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   神慕看着嫣然浅笑着,宛若撒娇一般,“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总是惹我生气的女人总是出现在我面前而已。”   西泽尔看着她满脸的笑容,刹那间有一阵恍惚,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撒娇耍赖的模样。   很久都没有过了。   他低头,唇摩擦着她的脸蛋,“一定要这样吗?”   她也没有躲,乖乖的任由他吻着,言笑晏晏的道,“怎么会呢?你是黑手党的教父,我怎么说都是叶门的人,我没有权利说一定的。”   西泽尔亲吻着她的脸,“我带你去外面吃,好不好?”   她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方才浅笑着道,“那好吧。”   西泽尔刚准备松开她的手,一阵眩晕浑然席卷她的大脑,她下意识就扶住他还没有收回去的手臂。   这个动作,落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她不想让他松开她的手,西泽尔眸色一暗,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将她抱在怀里,他方才淡淡的开口,“灰,在我回来之前,处理这件事情。”   灰神色一凛,立刻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虽然意外,却也还是恭敬的答道,“是,教父。”   安沫看着西泽尔抱着他怀里的女人大步流星的离开,脸色都变白了。   灰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道,“安小姐,请你在今晚十二点之前离开黑手党。”   “什么?!”灰说得风轻云淡,停在安沫的耳里却是晴天霹雳,让她离开黑手党?这怎么可能,凭什么,为什么?   灰还是淡淡的,“这是教父的意思,你应该懂了,不需要我们多说什么,否则丢的是你自己的脸。”   如果安沫真的是黑手党的人,他也许对教父这么做颇有微词,但是她既然不是,那么至少宫神慕在教父的身边是安全的,透明的。   虽然刚才那一幕,叶门二小姐表现得十足的任性跟肆意。   安沫不可置信而觉得可笑,“你们的意思是,就因为宫神慕一句话,黑手党就要把我赶走?”   青一贯沉默,很少说话,这时才冷冷的看着她,“你是做手下的,不懂什么叫做有些人你得罪不起吗?”   是,这句话,下午的时候宫神慕才这么跟她说过。   她说,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你得罪不起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她看着灰跟青,似是想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其他的东西,“他这么做,难道你们也觉得理所当然?”   灰淡淡的,也不看她,“安沫,这些都跟你无关了,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今晚十二点前离开黑手党,明天十二点前离开罗马。”   他这话一说完,之前吩咐厨房给他们加的饭菜已经做好了被佣人端了上来,但是西泽尔不在,这饭……   灰,“你说我们要不要吃?”   青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还是郑重的点点头,“反正教父跟神慕小姐不在,我们还是不要浪费了。”   教父家的厨师,总比他们家的要来得高端。   于是两人低头开始吃饭,对站在一边的安沫视若无睹。   安沫拼命的咬唇,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她花了几年的时间,小心翼翼,只想来到他的身边。   她想过很多种的可能性,或者是身份被发现,或者是其他的很多种的原因。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因为就宫神慕一句话,就被轻描淡写的被彻底的赶出黑手党。   这算什么?   她更没想到的是,她前脚才离开黑手党,后脚就落到了别人的手里。   法拉利飞速的行驶在路上。   神慕侧脸看着紧绷着下巴开车的男人,轻轻的笑,“你不开心吗?”   西泽尔专心开车,并没有开车,淡淡的道,“没有。”   还没有,神慕失笑,这脸色都不能看了。   她撤下安全带,身子倚了过去,半靠在他的肩上,“你舍不得她的话,就叫她回来就是了,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给你的手下撤销命令。”   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摸进他的裤袋里。   西泽尔瞪了她一眼,他的手机在前面摆着,他在开车,她摸哪里?   低声训斥一声,“别闹了,我在开车。”   她还是没有动,“要不要找她回来?”   手拿起他的手机,装模作样的摆弄着。   西泽尔拧眉,看着她跟没骨头一样靠在他的身上,不由生了几分怒意,“宫神慕,给我绑好你的安全带,坐好。”   她充耳不闻,继续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的道,“你开车能出什么事,绑不绑都一样啊。”   手指尖号码薄一个一个的翻,调出安沫的号码,正准备拨通,手机被人夺走,西泽尔扔到了一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眨眨眼睛,十分的无辜,“不是你舍不得,那我就叫她回来啊。”   西泽尔咬牙切齿的开口,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宫神慕你给我坐好,绑好安全带,你坐在我身边,随、时、会、出、事。”   就她这没有一下没一下的闹腾,他能专心开车吗?   神慕不听话,没动,脑袋还蹭来蹭去的。   西泽尔彻底火了,这没轻没重调皮的性子什么时候回来了?一个急刹车,车子猛然停在路边,神慕完全没有提防,差点往前面撞去,好在西泽尔早有准备,牢牢的扣着她的腰。   “你干什么……晤,”惊魂甫定,唇就被温软的两片堵住了,舌尖侵入她的口腔,勾着她的舌缠绵。   她没有挣扎,乖巧的回吻着他。   西泽尔浅咬着她的下巴,低低的道,“慕慕,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既然你想让她走,那我就让她走,别闹了,好不好。”   别闹了,这三个字,似乎是他们之间说得最多的三个字,曾经是她总是说,西泽尔,别闹了。   如今闹的那个人,变成了她么。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庞,眼泪忽然一下就掉了下来,   ☆、第四百零一章你好像忘记自己什么人了   神慕在黑手党待了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便说要暂时离开罗马回叶门几天。   对于这一点,西泽尔自然是不悦的,按照他的意愿,他巴不得神慕分分钟都陪在他的身边。   她抱着他的手臂,“三天,我三天后,就回来,好不好?我要回去看看我哥,我也要去见见我爹地妈咪啊,我总是不回去,他们会生气的。”   西泽尔想了想,岳父岳母还是很重要的,他如果总是霸着人不准她走,肯定会被扣分,又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三天,”他吻着她的锁骨,不轻不重的咬着,“三天后一定会回来。”   “嗯,”她笑着,“我不回来的话,你就来找我吧。”   他停住了吻她的动作,手扶着她的脸蛋,声音是低哑的,“好,如果你不回来,我会去找你。”   扣着她的脸蛋,又是一记深深的吻缠绵。   她的相濡以沫,全都是踩在刀尖上的幸福。   西泽尔派灰亲自送她伦敦,神慕没有反对,淡淡一笑,他是担心她出事,还是担心她不是真的回叶门,而是去其他的地方?   当然,她什么都没说,只含笑说好。   灰把她送到伦敦,直到月卓来接她,他才交了人,返航回去。   月卓带来的人接过神慕的行李,亲自打开车门让她上车,神慕脸上原本温婉的笑容逐渐的消散。   司机默不作声的开车,月卓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神慕慢斯条理的系着安全带,一边安静的开口,“她人呢?”   “在审讯堂。”月卓一听便知道她问的是谁,连忙恭敬的答道。   “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没有,”想了想,又补充道,“审讯堂在叶门原本就是独立的部门,除了老大没其他人敢过问。”   “嗯,”她淡淡的应着,手指疏离着自己的长发。   月卓不安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小心的问道,“您不担心,会被教父知道吗?”   神慕闻言,怔愣了一下,方才浅笑着问道,“你觉得,如果他知道了,会怎样呢?”   如果教父知道了,大概,月卓想了想,低低的道,“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   最多就是发个脾气,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总不会为了一个安沫,而真的不要神慕小姐了。   神慕一下飞机就给她妈咪打了电话,说自己马上回家了,不凑巧的是她妈咪跟爹地已经出门了,人不在叶门。   她看着电话的屏幕,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难过,她很怕,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着家人了。   神慕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就直接去了审讯堂。   审讯堂的监狱关着两种人,一种是最危险的犯人,所以需要最安全谨慎的看守,还有一种,就是身份最特殊,不能有任何的消息泄露出去。   安沫被关在倒数第三间的牢房,她的对面有阳光可以照进来,但是她所在的地方就是常年总是呆在阴影里面。   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响起,这一个礼拜以来,她很少听到有脚步声,似乎被关在这里的人都已经完全被遗忘了,就算偶尔有人经过,也不会有人搭理她。   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已经从外面的世界里隔绝开了,这里是叶门,她当然知道,她也知道,她之所以会被抓到这里,是因为宫神慕的原因。   脚步声稍微近一点,就可以分辨出是高跟鞋的声音,高跟鞋代表女人,她冷笑,是她来了吗?   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安沫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我还以为,你知道要关我一个月,才会考虑出来。”   宫神慕上身一件白色,下身着黑色小脚裤,黑色的特制军靴长至膝盖,长发飘扬,一身的冷锐,却又气息从容。   神慕浅声开口,“我家没有那么多闲饭喂人。”   安沫站了起来,她看上去很狼狈,被人在这里关上一个礼拜,虽然除了限制自由,没有遭到任何其他的对待,但是光是这样,就足以让她的耐心烤焦,因为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怎么样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抬着下巴,“宫神慕,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就要赶尽杀绝,叶门二小姐,你会不会太无聊了一点?”   神慕看了她半响,轻笑出声,“看着你,我实在是很难想象东方家还有一个惊才绝艳的私生子,这基因的差距,还是你被保护得太好了?”   安沫的脸色终于变了。   神慕慢斯条理,淡淡的道,“说起来,你也没有得罪我,不过你爷爷跟你哥哥得罪我了,你又刚好好死不死的杵在我的视线里,所以我只好拿来当炮灰。”   她看着安沫逐渐发白的脸色,安然一笑,“我这么说应该没错吧,东方小姐?”   安沫咬牙,眼睛里的神色终于变幻成另一种色彩,“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教父?”   神慕弯唇笑道,“为什么要告诉西泽尔?”   到了这一步,她都不会去想西泽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是说,她就是那么一往情深,所以不愿意猜想这样的可能性?   “宫神慕,你一直都在骗他,是不是?”她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根本就不像他以为的那样,是一双手只用来画画的干净得纤尘不染的叶门二小姐。”   安沫一字一顿,话说出来都是掷地有声,甚至夹带着不平的愤愤。   不平?她在不平什么?不平西泽尔是这么认为她,不平西泽尔根本就不应该爱上她?   这样的感觉,她莫名的觉得心里多了一根刺。   神慕抬起眼帘,金属杆子之内站着的,看起来甚至是稚嫩的女人,淡然的笑着,“东方小姐,你这是当卧底,都已经当得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吗?”   ☆、第四百零二章失望你这么廉价   安沫浑身一震,宫神慕眸色透明,却散发着浓重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你抓我来,是想干什么?”   神慕勾唇,淡淡的笑着,“你家对我做的事情,你会不清楚吗?”   安沫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我爷爷跟我哥的事情,我知道,但是你被他们控制,根本跟我没有关系……”   神慕听着她的话,徒然间就失笑了,这话说得,“难道你还想告诉我,你是无辜的,他们的做的事情,不该牵扯到你的身上?”   她凉薄一笑,“跟你无关的话,当初我跟西泽尔在一起,不是你跟你爷爷告的密?”   安沫说不出话来了,那件事,确实是她说出去的,教父恋爱的痕迹太重了,他甚至全然没有掩饰那股兴奋跟愉悦,在他身边那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见他那么高兴过。   于是她才猜测,是不是跟宫神慕有关,然后只要稍微的留意,很快就可以得到答案。   但也就沉默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扬起下巴,冷冷的笑道。“宫神慕,你何必找这么多的借口,如果你真的爱他,如果是我,就算有人拿枪指着我的额头,我都绝对不会背叛他,至少,我不会伤害任何他的利益。”   神慕对她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慵懒的抬着眸,“东方小姐,你不需要找这么多的借口来证明你有多爱他,我有多不堪,这都不是重点。”   她从身上拿出手机,“你爱他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多不堪那也是我跟他的事,跟你无关,我找你来,只是想跟你爷爷做一笔交易。”   手指很熟练的调出号码,其实这一个礼拜以来东方疏一直都在给她的手机上打电话,她原本就有两个电话,上次带去的,里面都没什么秘密,真正重要的,她放在审讯堂了。   电话才打出去,就很快被人接了,东方疏依旧是勃然大怒,“宫神慕,你这几天为什么不肯接电话?”   神慕挑眉,淡淡的道,“我忙。”   “忙?”东方疏怒不可遏,连连的冷笑,“你忙着陪男人吗?”   神慕淡笑,“陪男人也很忙的,不是吗?”   东方疏忍耐着怒意,“你真以为我不敢要了你的命吗?”   “呵呵,”神慕笑容里的冷意比她更深,“东方疏,你真是老了,这句话几年前对我有用,你以为现在对我还有用吗?”   她轻笑着,浅声道,“我说了,你不敢的,我要是死了,你们整个东方家都得陪葬。”   “我就算要不了你的命,也能让你生不如死。”他当初既然敢这么做,就料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叱咤风云几十年,还会斗不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么。   “呵呵,”神慕仍旧毫不在乎的轻笑,“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孙女。”   东方疏从接电话一开始,就没有提过安沫的事情,是怕他先提,会丧失先机吗?对她而言,其实是没什么区别的。   神慕看着安沫的脸,淡笑着,“您这一直都没说,我还以为这孙女您不要了,让我可以随意处置。”   “哼,”东方疏冷笑,“你抓了她,想要换走一次性的解药么?”   “难道东方家的孙女不值这个价吗?”   “宫神慕,”东方疏怒极反笑,“你临时取消婚礼,当着全世界的面甩了我们东方家一个巴掌,现在抓了我的孙女,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这么容易过去吗?”   神慕自动将他话里的威胁过滤过,“倘若你的意思是安沫可以随意处置的话,可以不需要这么多的废话,一句话就够了。”   电话有好几分钟的沉默,东方疏最后才冷冷的笑,“宫神慕,东方家缺什么也不缺子孙,你要真的觉得杀了她可以改变什么,尽管动手,反正这种不听话的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完这句话,电话从那边被人掐断,神慕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才抬着眼睛去看安沫。   她一直知道东方疏这种人一生就是丧心病狂,为了权利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自己的孙女。   安沫冷冷的开口,“怎么?你看上去很失望。”   神慕收回手机,慢斯条理的开口,“是很失望,东方小姐,你比我想的……要廉价得太多。”   说完,也不看她,就准备离开牢房。   安沫一慌,她再怎么镇定,但这是叶门,她完全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宫神慕如果打算一直关着她,她这辈子都可能永远不见天日。   她不可能不慌。   “你准备那我怎么办?”手抓着面前冰冷的金属杆,倨傲的神情里隐藏着一抹紧张。   神慕没有回头,只是懒懒的道,“怎么办?看我的心情。”   安沫来不及多说什么,她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月卓在出口的地方等着她,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恭敬的问道,“怎么样了?”   神慕揉了揉眉心,“东方疏说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没有用。”   这意思就是,被拒绝了,连安沫也没用吗?神慕垂眸,东方家是她小时候犯的错,她绝不允许牵涉到以后。   “那您准备怎么办?”   她准备怎么办,现在压着她的东西那么多,她还真的不知道,可以怎么办。   “我哥最近怎么样了?”神慕皱着眉,这么长的时间了,他在不醒来,叶门迟早会出事,她现在紧绷着一根弦,随时会断。   “韩医生一直在研究,这个结果您恐怕要亲自去问他,但是最近应该还没有恢复的迹象。”   “知道了,我去找他。”   韩离最近一直住在叶门,一是为了她哥哥,二是为了她,两边都要研究,他大概已经心力交瘁了。   她直接去他的研究室找他,韩离果然在那里,“韩离叔叔。”   *********************   ☆、第四百零三章她怎么会甘心   韩离在研究室的时候,历来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很少会与人进来。   韩离听到她的声音,从显微镜下抬起头,“慕慕,”   神慕不会没事跑到他的研究室里来,韩离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走到水龙头下仔细的冲洗了自己的手指。   “你先坐,我等下就过来。”   神慕懂她的意思,点点头找张沙发坐了下来,然后耐心的等他忙完,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韩离脱了他身上原本的白大褂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先是细细的端详了神慕的脸,神慕淡淡的笑,“我暂时没事。”   “有没有事,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韩离收回检查的视线,“听说你取消了跟东方祁的订婚宴,现在跟西泽尔在一起,是这样的吗?”   神慕微不可绝的点了点头,她轻声的问道,“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   她是真的,从来就不确定。   韩离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话锋一转,“慕慕,你的身体最近有不舒服吗?”   “我不知道,好像……还好的样子。”   还好……那就好,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对她的研究,不管怎么样,她毕竟还这么年轻。   “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她回来这里,应该是为了什么事情才特意来的。   神慕抿唇,“韩离叔叔,我哥的身体怎么样了?真的没有办法让他恢复清醒吗?”   韩离眯着眼睛,他当然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子翊恢复清醒,他的身上背负了整个叶门的安危,他一天像现在这样,叶门就一天没有办法真正的稳定下来。   时间拖得越久,就也是不安全。   一个子翊,一个墨白,叶门一直都是命途多舛,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过。   没有办法帮神慕就算了,就连子翊跟墨白他也没办法让他们醒过来。   神慕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韩离神色的变化,她柔声道,“韩离叔叔,这不怪你,墨白醒不来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我哥只是意外,至于我的事,就更不能怪您了。”   “慕慕,”韩离眸眯着,看着女孩儿安静浅笑着的脸庞,沉声问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你哥跟墨白醒过来,给我一种……你觉得自己随时会死的感觉。”   神慕脸上的笑容徒然一僵,半响没有说话。   韩离的神色更难看了,“神慕,当初你说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答应你了,但是如今,你连我都不愿意告诉了吗?你要我以后怎么跟你爹地妈咪交代?”   她如今的样子,分明就是不对劲。   神慕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着笑脸,静静的笑容淌了一脸,“韩离叔叔,你也知道,我可以活下来就已经是变数,也许我维持现状跟西泽尔保持距离,还可以勉强苟延残喘到24岁,但是我跟他在一起,就会出现新的变数。”   “就像之前,他开始恨我,我的身体就像是被凌迟,我只是想做好准备,才不会至于到时候会茫然无措,”她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当年墨白受了重伤,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血脉里的宿命,我没有办法改变,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只会从一开始就难过,那又何必。”   至少,如果墨白可以醒过来,爹地妈咪才不会觉得自己连着失去了两个女儿。   “神慕,”韩离说不出话来,他对着神慕,总是说不出话来,她永远可以找出你无法反驳的理由让你只能听她的,就像当初,就像现在,“那西泽尔呢?你准备,到死的那一刻,都不让他知道吗?”   西泽尔,她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他的脸,从小一起长大,他从小便喜欢她。   她甚至不知道是该怨他她这么多年掏心掏肺的爱他,但是他却浑然不觉,甚至会相信她会杀他,还是该心疼即便他这么以为,即便他以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他,甚至要嫁给别人,要杀她。   他也仍旧,说想要她。   “他说……”神慕看着自己的手,“爱我是他十年如一日的不开心,我不希望,我只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其实还是不甘心的,哪里有这么容易甘心,谁能做到那么伟大,可以真的一辈子不声不响爱一个人一辈子,奉上自己的身体跟灵魂,可是在他的眼里,你从来没有爱过他,你从来没让他开心过。   这样的结果,几乎让她窒息。   所以才会,顺着他的算计,如自己所愿,在他的身边。   她认真的看着韩离,“叔叔,从那一个晚上开始,我就过得很累很累,现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常年离家,不是好女儿,当初颜颜落在风绝的手里,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发现,不是好的朋友,我以为我爱他,可他从未这么觉得,也不是好恋人。”   整番话,她都说得很平静,连眉目间都是一片安宁的静笃,唇上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   韩离无话可说。   她甚至比夏堇当年,更隐忍,承受得更多,夏堇一边爱人,一边保护自己,但是她要平衡的,却是所有人的期望。   “慕慕,”韩离低低的叹息了一口,“你哥是被比我厉害的用毒高手下了的药,如果你想让研究的进度加快的话,就让苏颜回来帮我,这种药很复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是在试验的阶段。”   “还是试验的阶段?”神慕失声问出,她虽然不懂医学也不怎么懂毒药,但是她也知道,这种没有完全研究出来,只是凑巧出来的药效,比最后的成药更难把握。   难怪,他到现在都没有研究出来。   “是的,”韩离皱着眉,表情并不乐观,“苏颜跟子翊实际上都是中了一种药,准确的说,是为了同一个目的研究而失败的两种试验品。”   ☆、第四百零四章如果她马上会死   “颜颜只是忘记了风绝,但是你哥却是整个大脑受创,”   神慕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睛慢慢的眯起来,“你的意思是,最快的方法,是找到用药的那个人,是吗?”   “你知道吗?”韩离问她。   “银魅,”这个东方疏曾经跟她说过,他甚至说,没有银魅,她哥三年内绝不可能恢复清醒,“这个人,我会让人查,但是可能会很难,他跟东方家有合作,又似乎专门针对叶门。”   她想了想,“我会跟颜颜说,看她能不能暂时回来帮忙。”   这件事,恐怕还有看风绝的意思,苏颜当然不会拒绝她,但是,她也不想颜颜因为她夹在她跟风绝之间而为难。   “嗯,”韩离点点头,他确实是事情太多了,神慕的事情,子翊的事情,没有帮手,他帮不过来,且时间又这么紧张。   神慕于是站了起来,“那好,我先回去了……”   一阵黑暗的眩晕忽然席卷而来,她的身子一下不稳,往一边倒去,韩离眼疾手快,连忙站了起来扶住她的腰,声音也变得担心,“慕慕,你怎么了?”   昏眩盘旋在她的头顶,过了好几分钟她才一点点的找到自己的意识,站稳了一点,“我没事,可能有点晕,可能是坐得太久了……”   话还没有说完,她忽然就怔住了,眼睛的视线无意中落到自己的手上,她心头一慌,下意识的就眨了眨眼睛,还是一样,她的手看上去很……模糊。   “慕慕,”韩离见她神色有异,连忙问道,“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检查?”   神慕连忙摇摇头,“没事,我就是太累了,从罗马回来都没有休息的,回去睡一觉就可以了,您继续忙吧。”   韩离盯着她的脸,但是神慕已经飞快的转过身,几乎是身形踉跄的离开了。   她捏紧着自己的手,甚至都没怎么看路,朝着回她的方向就走了过去,连前面有人都没有发觉。   “慕慕,”温落一下闪躲不及,差点跟她撞了个满怀,她也顾不得自己,马上去扶已经退到一边的神慕,“对不起,你有没有事?”   神慕扶着她的手臂,勉强的笑了出来,“是我撞到你,刚才在出神,抱歉。”   温落蹙眉,下意识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神慕似乎在看她,但是眼神的焦距又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慕慕,你不舒服吗?”温落见她已经站稳了,遂收回自己的手,但是看见神慕的脸色苍白,呈现出一种病态。   神慕摸着自己的额头,笑了笑,“没事,只是坐飞机有点累,现在正准备回去睡觉。”   “哦。”温落一听她是要回去睡觉,更加不好拉着她在这里说话,“那好,你赶紧回去睡觉吧,等晚上的时候我让佣人把饭送到你的房间里,你看上去是很累的样子。”   “嗯。”她看着面前模糊的轮廓,低声道,“谢谢你,嫂子。”   一笑之后,就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这一次她走得很小心,没有再撞到什么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门关上,几步就冲到了卧室里。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你眼前,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清晰的看清楚她的手。   过了大概足足十分钟的时间,她才颓然的将自己的手放下,人倒在柔软的床褥之中。   然后,整个人忽然陷入一种巨大的恐慌之中。   她是不是会死,如果她等不到24岁,如果她马上会死……   她明明还有时间的,她明明应该还有三年的时间的,为什么她会忽然视力下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摸出手机,电话拨给月卓,“我要回罗马,给我准备飞机。”   月卓很诧异,她才刚回来,不到半天的时间,她就要回去,这中间的时间都不够她休息的,为什么这么急?   虽然想说要不要先休息明天早上再去,但是听她的语气,他却说不出口,只好马上答应,“是,我马上就去准备。”   事实上叶门的私人飞机停在停机坪上,随时都可以准备飞,神慕说她想去罗马,自然马山可以走。   西泽尔推门回到自己的卧室,看到里面一室安静,没有他预料中的身影,才猛然醒悟过来。   她已经回了叶门了,暂时不会在。   为什么她在他的身边也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他却觉得她一直都在。   不是说21天才会养成一个习惯,才7天,他就已经对她的存在习惯而深入骨髓了。   三天后回来。   从来没有觉得,三天是这么漫长过。   教父大人异常寥落的关上门,习惯了每晚回来都可以看到她坐在床上回来,要么看书,看么捧着他的笔记本看电影,不管多晚,他回来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她的笑脸。   他比任何人清楚,这就是他想要的,没什么比这重要。   拿了件衣服走进浴室,胡乱的洗了个澡就出来了, 她不在这里,似乎做什么都变得没劲了。   他心里翻滚着隐隐的暴躁,似乎只要是她没有出现在这里,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这让他烦闷不已。   郁闷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他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看不到人,至少可以听到声音。   于是围着半条浴巾的裸男火速满血复活,迅速找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标准的国际英语,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关机了,西泽尔顿时怒,又再拨了一次,毫无疑问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   怎么会关机,为什么会不接电话,墨绿的眸一下全都沉了下来,阴霾遍布,为什么她才刚离开,他就马上联系不到她了?   ************************************************   ☆、第四百零五章她是不是在骗他?   心似一下站在悬崖的边上,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从一万米的高空上跌落下去,然后失重,粉身碎骨。   她在骗他吗?她只是想借用这样的方式从他的身边离开?   越是这样想,心底的恐慌跟愤怒就变得愈发的深厚。   她真的在骗他?   她只是为了离开他?   所以走了,就没有准备回来了?   手上的力气逐渐被握紧,用力一甩,手机被狠狠的砸早了墙上,瞬间就被摔得粉身碎骨。   墨绿的眸已经被暗黑的冷意染成见不到阳光的深海,一旦掉进去就只会被彻底的溺死在里面。   利落的深色的发还在滴着水,他历来就习惯不好,头发随便擦擦就不管了,她在的时候,见一次说一次,他也不插话,任由她念叨,等她念完了就乖乖的让她给他擦头发。   不会的,一想到这里,想到她蹙着眉不满的抱怨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模样,想到她给他擦头发时受柔软的触感,耐心而舒服。   心又落回去可一点,她是知道的,她如果敢不回来,他所有的怒火都会直接发泄在叶门身上。   但是,但是,如果她真的不顾叶门了怎么办?她会违背夏堇的意愿而选择嫁给东方祁,为什么不能置叶门而不顾就这样离开他?   原本,从一开始,她就是因为他不择手段,而被迫来到他的身边。   他怎么会因为她几天的笑靥,就忘记了从一开始,她从来不是真心想要在她的身边的。   如果,如果她不打算回来……   那他要……怎么办?   阴冷的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如果她不回来,他可以逼她一次,就可以逼她两次。   他可以给她任由她想要的东西,只要她好好的安然的陪在他的身边。   如果她还敢像上次一样,说要嫁给其他的男人……   门把忽然被拧开,然后那扇门被推开,西泽尔顿时拧眉,他的卧室不需要反锁也基本不会反锁,因为他的规矩向来所有人都清楚,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事实上,也没什么人可以进出他的卧室。   阴的可以滴出水的脸色在看见推门进来的身影的时候彻底的愣住……还是那件浅草绿的上衣,只是长发散了下来。   神慕笑眯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干净好看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明媚灿烂得仿佛是一朵盛夏里开得灿烂的花朵。   一下就闪烁了他的眼睛,甚至有种在做梦的错觉。   这个时候,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真的是……在做梦吗?   西泽尔坐在床边上,身上只围了条黑色的浴巾,神慕看着他,紧紧被揪着的心稍稍的舒缓了一点。   一言不发,她几步走了过去,弯腰抱着他的脖子,脸蛋主动贴上他的,“我回来了,”她在他的耳边浅声道,声音里带着些委屈跟郁闷,“为什么你这么不热情?”   温软散着馨香的身躯偎在他的怀里,靠着他宽阔而硬朗的胸膛,西泽尔全身都僵硬了。   神慕抬头,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她这么大晚上的回来你好歹也给个笑脸啊,结果一抬头就撞进他的眼睛,墨绿色的深邃,极致的压抑几乎到了痴狂的地步。   他抬着她的下巴,声音喑哑得不像话,“告诉我,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出现这里的?”   不是回去了,不是要等三天。   怎么会在他最想她的时候,就真的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深深的眼神紧紧的锁着她,温热的唇息都分喷洒在她的鼻尖。   她紧紧的抱着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喃喃的低语道,“我想你了。”   他的面目在她的眼前十分的模糊,她甚至没有办法看清楚他英俊的眉目。   一阵眩晕,她被压在身后柔软的床褥之中。   西泽尔将她整个身体都抱在自己的怀里,两具躯体贴合在一起,没有任何的缝隙。   “慕慕,”他低低的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压着喘息,他在她的耳边诱哄,“吻我。”   神慕看着她上方脸,仍旧是一片模糊,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从声音里感知他的情绪。   他现在很激动,虽然刻意的压制着,但是,他解开她衣服的指尖在战栗,弓着的身体更是紧绷着,蓄势待发,像是隐忍的美洲豹,随时会扑上来将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她的双手从后面环过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软如无骨的手一路往下,停在他系着浴巾的腰上,睁着迷蒙诱惑的眼睛,“要我帮你吗?”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表情可以比女人更加性。感魅人,他的力道强悍不容忽视,弧度优美的下巴魅惑之极,他几近情se的吮咬着她的肌肤,声音模糊,“乖,都给我脱掉。”   她笑了笑,眨着的眼睛如最天真的小女孩儿,他的女孩。   当感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便只剩下最原始的方式。   “慕慕,我爱你,”他说,一遍又一遍,“我要你。”   她张口想要回应他的话,出口的声音却全都变成了不可抑制的低吟。   不能说出来的我爱你,到最后都变成了抵死缠绵。   半夜沉浮,她干净的眉目都布满了疲倦,西泽尔抱着她,低头吻着她的眼睛。   慕慕,他注视着她安静的睡着的脸,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多多少少,你其实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吧,至少,你不讨厌我碰你。   起身,走到浴室放好热水,然后回来拦腰将她抱起来,轻手轻脚的将她的身体放进温度适宜的水中。   神慕浅浅的嘤咛了一声,还是没有醒过来,西泽尔帮把身体洗干净然后用干的毛巾擦干,就抱着她回到了床上。   看着她熟睡的面孔,西泽尔墨绿的眸幽暗之极,手指摸着她的脸蛋,低声呢喃,慕慕,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第四百零六章给她打镇定剂   床头的手机震动,像他这样的身份,肯定不会只有一个手机,之前被他砸掉的是他的私人手机,响的这个手机是公事上的,黑手党的手下找他。   拿着手机下床,滑过接听键,下床往窗边走去,把声音压到最低,“什么事?”   对方听西泽尔的声音压低了,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的声音也变小了,“我们按您之前的吩咐把苏小姐请来了,您现在要见她吗?”   眸色一沉,神慕离开之前他就派人去西班牙找苏颜,这么快的到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要农明白。   “把她带到我的书房,我马上过来。”   现在已经是午夜的后半夜,苏颜也是真的担心神慕的身体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在这个时候到了罗马。   苏颜被人直接带到了西泽尔的书房,坐在沙发上,有些惴惴不安的等着,他派人去西班牙找她,说神慕的身体最近不好,让她亲自过来看一看。   她跟西泽尔的关系,虽然自小没有神慕或者是子翊跟修斯等人熟,但是对于他,她至少是信任的。   所以,也没有让风绝陪着她,自己就一个人过来了。   只是,她蹙着眉,慕慕的身体哪里出问题了吗?   门把拧动的声音,随即就是英俊高大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苏颜立刻迎了上去,眼神里都是焦急,“慕慕呢?她怎么样了?”   西泽尔停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苏颜的脸,目光冷而静,带着一种慑人的穿透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苏颜不懂他的眼神,只焦急的再问了一遍,“你说话啊,慕慕到底怎么了?”她这么大晚上的跑过来,他倒是给句话啊。   西泽尔淡淡的收自己的视线,苏颜这个人不算很难看懂,至少在他的面前,还没有到可以骗过他的地步。   “她现在睡着了,”西泽尔开口,虽然确定她没有说谎,但还是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她的身体哪里不对吗?上次她在我的办公室因为没有缘由的剧痛晕倒。”   那样如炬的目光,落在苏颜的身上,她莫名的有种你非常不好的感觉,虽然反应的有点迟钝,却也还是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慕慕生病了,但是她瞒着你,以及我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嗯,”无缘无故的晕倒,还是痛成那个样子。   那一次,苏颜记得,她当初有检查过她的身体,但是没有任何的异样,看来,西泽尔还是不放心。   是她太自负了,放出亲自给她检查身体,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真的以为没事了。   她正想开口问西泽尔打算怎么办,如果神慕存心想要隐瞒,那么事情会很难办。   “苏颜,”西泽尔忽然打断了她,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很暗,还有丝丝的跳动的火焰,“你很爱风绝是吗?”   苏颜怔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转移了话题,但还是点点头,“我当然爱他。”   “你会跟他之外的男人上床吗?”一句话突兀的问了下来,苏颜一时被惊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看着西泽尔不像是开玩笑的神情,这问题,好吧是个正常的问题,但是教父大人问这个是想知道什么。   西泽尔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苏颜有些侧开了目光,“当然不会,爱情是身心统一的忠贞,除了自己爱的人,跟其他的人……”她没有说完,只是摇摇头。   末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女人更加不会,因为据说男人可以随便跟女人发生关系,女人一般只能接受自己爱的男人。”   西泽尔挑眉,“一般是什么意思?”   他其实想问的是,宫神慕属不属于这个一般里面。   苏颜眨了眨眼睛,“这世上不是有很多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跟美色去换取其他更现实的东西的女人啊,比如钱啊,前途啊,拿来做交易啊什么的都有的。”   她很纳闷,西泽尔是黑道的人,这种se情交易他看得还少吗?再者说,他这档子身份,给他送女人的应该也不少才对。   西泽尔的眸光复杂而深沉,她需要吗?她那样的身份,就算叶门受挫,也不至于让她拿自己的身体来换。   他不动声色的抬眸,对着苏颜淡淡的道,“帮我给她做最全面的身体检查。”   苏颜蹙眉,她不是很能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她直觉西泽尔做这个全身检查没有让神慕知道的意思,但是全身检查的动静那么大,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我觉得她无缘无故的不会愿意接受的。”   “我知道,”西泽尔淡淡的道,“所以给她打镇定剂,让她睡着。”   这样……好吗?   苏颜一时间没有说话,西泽尔到底在怀疑什么?还要给神慕打镇定剂给她检查身体。   西泽尔没有逼她,现在的情况她自己会分析,神慕自己的意志再重要,也没有她的身体重要。   毕竟,以她如今的性子,真出了什么事瞒着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越是长大,她身上那股隐忍的气息就愈发的浓烈。   一想到这些,她就更加的隐隐不安。   半响,她郑重的点点头,“好,我帮你。”   于是她准备好镇定剂,跟着西泽尔去了他的卧室。   开门的时候她看到西泽尔的拧眉,似乎为了什么在懊恼的,但最后还是开了门。   她几乎是才进门就闻到一股……虽然很淡,但是还是清晰可闻的属于情yu的奢靡的气息,虽然早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谁让她是医生呢,嗅觉比一般人还是好了几个等级。   她大概可以猜到刚才在书房西泽尔为什么问她会不会跟风绝之外的男人上床了。   *********************   ☆、第四百零七章跟神慕脱不了关系   大号的床上,女子面容恬静的睡着,白玉一般的手臂露了出来,被子从肩头花滑落,上面遍布的青紫的吻痕。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西泽尔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她没有穿衣服,所以等下你打完镇定剂在外面等我。”   苏颜,“……”   教父大人,你真的不是在跟我秀恩爱吗?   苏颜将她的小医药箱放在一边,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针筒,她很怕神慕会忽然醒来,这种镇定剂是特质的,打进去立刻会生效且一般不会轻易醒过来。   她将神慕的手腕放好,然后将细细的针管没入她的血管,抽送,一贯透明的液体进入她的血液。   整个过程,她都很安静,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苏颜送了口气。   但是看着神慕睡得很沉的样子,她不禁腹诽,她赌被子下没穿衣服的意思是一根线的没有,睡得这么沉,再看她身上那惨不忍睹的痕迹,她淡定的想象了一下,估计之前做得很激烈,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她没有等多久,注射完镇定剂,就将东西收好,按西泽尔说的在外面等他们。   西泽尔这里毕竟没有全套的装备,要做全身的检查,自然要去医院。   轻轻的把门带上,安静的退了出去。   西泽尔将衣服从柜子里拿了出来,上身是米色的v领毛衣,下身偏厚的休闲裤。   从内衣到裤子,一件一件的给她穿好,他的动作很轻,虽然知道她不会醒过来。   苏颜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才看见他抱着她出来,他也没怎么看她,就淡淡的道,“走吧。”   这么晚的时间啊,教父大人真是不惜让所有的专家都陪着他熬夜。   不过,她看着西泽尔的怀里睡得安然的神慕,连她都不知道,慕慕跟西泽尔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这一步了?   西泽尔喜欢慕慕她一直都知道,但是慕慕不是一直都不肯接受吗?   难道说,是真的被痴心所感动了吗?她也没有多想,这个问题,可以等神慕醒来的时候亲口问问她……好姐妹的八卦,不可错过。   苏颜猜得没错,她才下车,以院长为首的一帮人就已经早早的等在医院的门外了。   没办法,像黑手党这样的大的组织,怎么会没有属于自己的医院,黑手党教父好不容易有了需求,自然有一大帮削尖了脑袋想要表现。   “教父先生,”一件西泽尔抱着手里的女子下车,院长连忙迎了上来,“您之前的吩咐早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用,一听说您今晚需要,我已经让所有的专家也候着了。”   西泽尔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瞥了一眼苏颜,言下之意很明显,她需不需要。   苏颜点点头,“有人帮我结果会出来得更快一点。”   于是在院长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到了十多楼,苏颜这才发现,为了方便他们的检查,医院几乎把素所有需要的医疗仪器都集中到了这一层,连十几个专家也都安静的候着。   西泽尔将神慕放到一张床上,立刻有惊艳不已的目光乍现,几乎是从他们一出现在这里,各种惊艳的目光挡都挡不住。   不管是西泽尔还是神慕,走到哪里,都有这种令人惊艳的资本,尤其是这个男人,他简直是身体力行的告诉世人漂亮从来不是女人的特权。   在苏颜认识的男人里,子翊跟风绝算是一类,偏于冷硬,但是西泽尔便属于五官精致而妖孽的那一类型。   “苏颜。”西泽尔的眼神全都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开始检查,我要知道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角角落落。”   苏颜蹙眉,“西泽尔,作为医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在这里会影响我们的工作,这个检查的结果会很长,你可以先去休息一段时间,但是不可以呆在这里。”   西泽尔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这让在场的医生加专家都有些许的为难,原本他们就想,这一尊大佛杵在这里,他们很难心无旁骛的工作。   教父,你真的不用分分钟的守着啊,她是你的女人,我们一根头发都不敢让她掉的啊。   “西泽尔,我需要你的配合。”苏颜沉了声音,再度道。   西泽尔抿唇,虽然脸上有不悦的迹象,但是还是抬脚走了出去,“苏颜,我把他交给你了。”   苏颜很郑重,“放心,她是对你爱的人,她也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西泽尔不再说话,抬脚走了出去。   灰跟青在外面等着。   青见西泽尔出来,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他跟灰相视一眼,还是动了动唇,开口道,“教父。”   西泽尔眯眸,淡淡的道,“什么事。”   “安沫不见了。”青有丝挫败,这个事是他没有做好,遂很难开口,“据下面来报,她还没有离开罗马就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   西泽尔冷哼一声,“不见了的意思是什么?”   “我们接到通知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罗马了,教父,很抱歉。”   西泽尔的眼底滑过几抹危险的冷芒,不见了,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他们两个,当初神慕执意要赶她走,他只能迁就她的意思,后来等到通知他们的时候,已经晚了。   “有线索吗?”   青立刻低声道,“中间间隔的时间太长,我们没有办法找到直接的线索,但是据估计,要么是东方家的人把她接回去了,要么就是……叶门的人。”   倘若是叶门的人,那么想必跟……神慕脱不了关系了。   事情也会很复杂。   “想办法把她找出来,她的人我留着还有用。”西泽尔的站在走廊前的落地窗前,这几乎是医院最上面的一楼,站在上面,几乎可以   俯瞰众生,看百家灯火。   ***************************   ☆、第四百零八章你根本不够我折腾   身后是依旧恭敬的应声,“是,教父。”   安沫是东方家的人,叶门二小姐又跟东方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她会是一个很好的插入点。   “如果是落在叶门的手里呢?”灰问,以教父现在跟叶门二小姐的关系,他怕是不会再多为难叶门。   “我要人,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西泽尔眯着眼睛,淡淡的道。   “我们明白了。”   西泽尔大概在走廊上站了三四个小时的样子,期间灰跟青都来劝他先休息一会儿,他都不为所动,安静而笔直的站在落地窗前。   直到天色破晓,苏颜才一身疲倦的从里面出来,“你可以抱她回去了,结果出来了我会告诉你。”   西泽尔嗯了一声,抬脚回到了病房,专家也早就识相的走了差不多了,她还是安静的闭着眼睛,他掀开被子,将她抱了出来,下楼,开车,回了黑手党。   神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九点的时候了,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不怎么舒服的姿势,腰被紧紧的禁锢着,动都不能动。   沉睡的男人,眉目英俊,神慕用力的眨着眼睛,可惜看到的,还是一片模糊,她没有办法清晰的看到他的五官他的轮廓。   心被抽的很紧很紧。   她这双眼睛,是不是快要被废了?   神慕侧过脸,害怕他一醒来就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即便她的动静很小,但是刚刚稍重的呼吸还是让身边的男人醒了过来。   他看着神慕的脸蛋,凑过来就吻,她哭笑不得,闹着要躲,“你还真是,才刚睁眼就这么好的兴致。”   可一看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像是根本没怎么休息,她嘟囔着抱怨,手去摸他的脸,“你昨晚是折腾了多久啊?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她睡得很沉,可能是太累了,一夜无梦。   西泽尔啃吻着她的耳朵,“我哪里折腾了很久,就你这又瘦又没力的身板,根本不够我折腾。”   酥酥麻麻的触感,她的耳朵又是敏感区,神慕连忙去躲,“我要起来,你再睡会儿吧,早饭已经过了,等午餐好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西泽尔作势也要起床,要不是昨晚一宿没睡,他也不会睡到日上三竿,还睡,他这个教父不用做了。   神慕却是不准,硬压着不准他起床,“不准起就是不准起,你真当自己是铁做的,看你眼睛里的血丝,好好睡着,我叫你起来再起来。”   西泽尔看着她板着一张小脸霸道又专制的模样,顿时哭笑不得,伸手去抱她的腰,蹭着她的脸,低低的笑道,“什么时候起床你也要管得这么仔细,我还以为你真的转性变淑女了,啧啧,专制小女人。”   她的脸色有一丝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嗯哼,你现在还可以退款,我不会缠着你。”   他箍着她的腰的手臂徒然收紧了力道,“睡了我还想走,你想得太好了,”挺了一会儿,又得意的道,“你是有多想我,才会在那么晚的时候跑来投怀送抱,嗯?”   神慕被他在她的肌肤上肆虐的唇舌吻出一层的战栗,慌忙去推他,“好了别闹了,赶紧睡觉吧。”   西泽尔看着她,那双眼睛里锁着让她无法探测的颜色跟情绪,似乎只是在注视着她,又像是他这只是平常的目光。   “好,”他最后才缓缓的松开自己抱着她的手,慢慢的回到被子里。   “嗯,”神慕这才满意,在他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吻,“我会叫你醒来,所以安心的睡。”   神慕跳下床,将窗帘拉得更加的严实,不让外面的光线透进来,然后很快的换好衣服洗漱一番,就离开了卧室,给他留下一个更加安静的空间。   一出卧室的门,她整个人就瘫软在墙壁上,手抱着自己的头,一阵一阵的无力跟痛楚。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所以,连三年的时间都不肯再给她了吗?   神慕低头,眼睛看着地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起身就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最里面的房间,还是两个高大的男人守在们口。   “神慕小姐。”见她过来,两个看守的人礼貌而客气的鞠躬。   神慕垂着眸,淡淡的道,“我想进去看看我姐姐,麻烦开一下门。”   墨白因为上次的意外才,从叶门移到了黑手党,同样都是在最安全而隐秘的地方。   他们都知道神慕跟墨白是什么关系,于是没有多想什么就开门了,神慕走了进去,反手带上门。   “姐,”她走到墨白的床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你醒来吧,我求求你了。”   她的手用力的抓着床上的被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姐,我不知道你当初受了什么样的打击,但是,你已经睡了这么多年了,真的够了。”   她闭着眼睛,声音极力的压抑着,“爹地妈咪如果失去你再失去我,一定会崩溃的,我需要你醒过来,我们家人都需要你,我求你,别再把自己囚禁在梦里了。”    她真的真的撑了太长的时间了,眼睛的视力开始模糊,她不会天真而好笑的以为,这只是意外,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她才跟西泽尔在一起,就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也才是开始而已。   她应该离开他,像之前一样,跟他保持距离,不管他多喜欢她,不管她多渴望他,他们的亲近跟爱恋都不可以出现在阳光下。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燃烧她的生命。   “姐,你从小最疼我,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你也醒过来好不好?”她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   ☆、第四百零九章骗骗我有这么难吗   她怎么会像她看上去那样平静无澜,她从十六岁开始打破宿命,亲手把自己的人生拐进另一个方向,然后只能咬着牙等待死亡一点都向她靠近。   她在原本应该肆意享受爱情的五年里,一点点的把自己变成了一杯水,不能有,什么都不能有,不能有渴望,不能有心痛,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忍着。   无数次,很多次,她都想,就算是死了,如果只是这样安然的死去,那么至少她可以在死前拥有原本属于她自己的爱情。   可是一直不可以,应该放下,却舍不得,所以才放任自己跟他暧昧了那么多年。   直到这个时候,直到她突然发现,她可能真的连三年的时间都没有了,才忽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带着他的恨,带着自己的不甘,就这样沉沉的睡去,然后被所有人忘记?   她抓着被子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各个关节都泛着白色。   姐,其实我,真的不想就这样死掉。   **************************************   叫醒西泽尔的不是神慕,而是灰,他找不到西泽尔的人,只好直接打了手机。   他没想到西泽尔还在睡觉,他跟了他这么多年,教父从来没有做过子啊白天睡觉这种事情,除了受伤的期间。   西泽尔听到电话的铃声,摸过手机,接了电话,“什么事?”   “教父,安沫在叶门的手里,”灰的声音很平静,“她现在在审讯堂。”   审讯堂,沐琉璃,她要安沫做什么?   西泽尔已经坐了起来,声音低沉,“她想干什么?”   灰没有出声,叶门的审讯堂,他们最多知道人在那里,但是里面却无论如何也不是外人可以进得去的。   “是慕慕的意思?”有些事情,只需要知道一点蛛丝马迹就不会很难猜。   “教父,除了这个理由,我们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至于神慕为什么要安沫,他们就不知道了。   西泽尔的眼睛里落下一层的阴影,浓重而密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安沫的身份,安沫是东方家的人,她却买了蔷薇美人专门去杀她。   果然,是东方家在逼她吗?   西泽尔从床上下来,一把将窗帘拉开,他忽然想起他上次跟东方祁通话的时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希望你跟她都不要后悔。   “帮我联系东方祁。”窗外的阳光全都洒在他的身上,西泽尔淡淡吩咐,“就说,看他还要不要妹妹了。”   灰,“我知道了。”他大概可以猜到教父的意思,虽然安沫现在不在黑手党,但是既然人在叶门,就不在东方家。   至于叶门跟黑手党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想必也很清楚。   西泽尔挂了电话,换好衣服就出去了。   下楼的时候,随时拦住一个佣人“慕慕在哪里?”   佣人一听他问的是神慕,立刻眉开眼笑的回答,“神慕小姐在厨房,应该是想亲手给您准备午餐。”   西泽尔挑高了眉,她在厨房?   当即什么都没说,朝着厨房的方向迈开了步伐,快速的走了过去。   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穿着米色薄款毛衣的女子站在那里,神情宁静得安详,眼神专注,甚至都没有看到他朝着她靠近。   “啊,”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神慕吓了一跳,轻呼出声。   熟悉的味道,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在抱着她,“不是说我叫你才能起床吗?怎么这么快起来了?”   西泽尔抱着她,蹭着吃豆腐,很无辜的解释,“不能怪我啊,刚才灰打电话给我,把我吵醒了。”   这样啊,好吧,灰找他肯定是有什么正事,谈完正事,也就不会有睡意了,这个她理解。   “那你等一下,等下就可以吃饭了。”神慕被他这样抱着,不好动作,于是抗议到,“你先出去等我,别在这里打扰我。”   西泽尔闻着厨房里香气四溢的食物的香味,在后面闻着她的脖子,轻轻的问出声,“慕慕,你这是在……亲手为我下厨?”   他一直以为神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算是他们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也每天头厨房按时送饭过来,营养搭配,饮食均衡。   神慕咬着唇,脸上落下点红色,“嗯,不过你别期望太多,我很少做,味道……只是一般般。”   西泽尔失笑,动作愈发的暧昧跟放肆,手指玩着她的头发,半点没有要放手让她安心做饭的意思,“慕慕……”   她什么时候,变得对他这么好了,亲手为他下厨。   教父大人心里都是幸福的小泡泡在,只想抱着她亲热,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暖触感,有意无意的摩擦。   神慕感觉了,板着脸训斥,“西泽尔你给我出去,我要准备午餐。”   一边说着,还一边想要挣扎开。   奈何西泽尔抱着太紧,且他的力气也不是她可以挣扎开的,他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唇舌吻着她的耳朵,气息温热,“你喜欢我么?”   状似只是暧昧时情动的撩拨,带着似有似无的喘息,但是只是西泽尔自己知道,他问这样一句话,有多紧张。   他问的是喜欢吗?而不是你爱我吗。   她不知道,他不敢问,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他有多紧张。   她对他,从来不说喜欢,从来不说爱。   神慕全身都僵硬了,连呼吸都不敢引起太大的动静。   他在等她的答案,她知道。   但是,这让她怎么说。   她的沉默,让他眼里的神采都落了下来,他去吻她的脸蛋,“就说一句你喜欢我,哪怕是骗骗我,对你而言,都有这么难吗?”   神慕闭上眼睛,我唯一能骗你的,就只有我不喜欢你。   我怕你知道了我多喜欢你,到了那一天,你真的会替我去死,到时候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太寂寞,太可怕。   ☆、第四百一十章如果我要她的命   “西泽尔,”她轻声开口道,“我在你身边,这不好吗?”   他很久没有说话,良久以后,才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道,“嗯,你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   然后,他收回自己的手,安静的离开了厨房。   神慕侧着脸,看着他的背影,手上的力道逐渐的握紧,她垂着眸,喃喃的低语道,我到底要怎么爱你,才是最好的?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神慕小心的端着她的盘子出去了,将她的意大利面放在桌上,才去叫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   一把抽掉他手里的报纸,神慕仰着笑脸,“喂,你不是生气了吧?看在我亲手下厨的份上,给个面子,别气了好不好?”   报纸没有了,他只能抬头看着她语笑嫣然的脸蛋,在他们之间,他有生气的资本吗?   从来就只有他生怕她生气的份,怎么敢跟她生气?   他的眼睛一闪而过的自嘲猝不及防的刺痛她的眸,她还没来及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就已经俯身吻上他的唇。   西泽尔抬眸,几乎是在她吻上来的同一时间,就反手将她锁进了自己的怀里,唇更是重重的压了上去。   神慕没有准备,就这样跌坐在他的腿上,任由他的手抱着她的腰,人被压在沙发上,肆意的亲吻。   这里是客厅啊,多少佣人来来往往的看着,神慕想要挣扎,西泽尔却是纹丝不动,只一心一意的加深着这个吻。   唇齿相缠,相濡以沫。   他吻了很久,神慕也很快放弃了挣扎,伸手环着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毫无疑问这只会引来西泽尔更加疯狂的侵略。   如果这不是客厅,她甚至怀疑他会直接在这里把拆骨如腹。   “我做了意大利面……”趁着他休息放开她的间隙,她连忙开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好。”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他终于放开她离开他的怀抱,只是她才刚站起来,腰又被搂进怀里,他就这样揽着她的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坐在餐桌上,神慕莫名的有些紧张。   其实她的手艺……真的说不上很好……   所以,她有点担心,忽然又觉得后悔,不就是想哄他开心一点,非要做什么意大利面,这根本就不是你的特长。   抬着头,偷偷的看他。   西泽尔是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以他如今呼风唤雨的地位,什么样的美食没有吃过,面前的这一盘,确实说不上多么的出彩。   客观评价的话,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当然,他的评价怎么可能客观得起来。   所以他低着头,一心一意的吃着面前的食物,连神慕在看他都没有发现。   神慕见他没有皱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的表情,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而后自己吃面的时候,很懊恼的想,除了这个,她还能做什么呢?   貌似她其实连哄人开心都不会啊。   这么想着,她整个人都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碗里的面。   等她吃完抬头的时候,才猛然的发现西泽尔在对面直直的看着她,看样子,盯着她不是一分钟两分钟的事情了。   “不开心?”他看着她的眼睛,低低的问道。   神慕怔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有啊。”   她很快扬起笑脸,“你应该很忙,那就去忙吧,晚上早点回来陪我就可以叻了。”   “慕慕,”他看着她,声音平静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安沫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神慕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很快,开始渐渐的消散,她仔细的端详着他的神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出来。   她的墨黑色的长发柔顺而笔直,衬着她脸上的原本温婉的笑容,格外的舒心可人。   只是,她的脸色开始慢慢变得平静,笑容也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她很重要?”   果然是,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还是是她太过分了,要求他对一个为他挡了两枪的女人一点感情都没有,本来就过分了?即便,那个女人的身份是卧底。   西泽尔淡淡的道,“慕慕,她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她是在叶门的手里。”她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眼神沉静。   他想,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   “为什么?”   神慕垂着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跟东方家的事情,不可以告诉我吗?”西泽尔直视她的眼睛,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回避,像是只要这样,就可以逼出她所有的真话。   “你想知道什么?”   “宫神慕,”西泽尔的脸色开始变冷,“你们叶门跟东方家没什么利益上的纠葛,有的,都只是你的事情。”   “你的事情,我全都要知道。”   她忽然笑了,“西泽尔,你来告诉我,安沫对你而言,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是?”   西泽尔闻言,眸里已经隐着暴风雨的痕迹,“宫神慕,你开口闭口就是安沫,别告诉我她的存在会让你吃醋,她根本就没这个本事。”   她不能吃醋吗?就凭她安沫可以肆无忌惮的站在她的面前光明张大的说她喜欢他,她就已经喝嫉妒了。   因为,她连说这句话都不可以。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东方家派到你身边的人,”神慕垂着眸,手指都攥紧了,“但是,她为你挡了两枪,这也是事实,有人肯为自己死,你总不会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是不是?”   安沫是卧底没错,但她从来不是专业的卧底,否则不会轻易的爱上西泽尔。   神慕可以从她的眼神,和她对她的态度里,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切。   “如果,我要她的命, 你会不会拦着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反倒是轻轻的笑了。   *************************   ☆、第四百一十一章滚,给我滚   笑容对她而言,更像是伪装的面具了。   “慕慕,”西泽尔的眉拧了起来,“她救过我的命,这是事实,你不能杀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她不可,但是慕慕,”他的手臂透过桌面抚摸她的脸蛋,“我不喜欢你杀人,这些事情,都不应该是你来做的。”   低低的,甚至带着温柔眷宠的一句话,她的心徒然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脑子里轰轰的,都只有一句话来来回回的回荡着。   他不喜欢……她杀人。   她的视线慢慢的下移,可是,她早就已经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她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听着自己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响起,“西泽尔,这么多年来,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从来没有问过,他很早就说喜欢她了,时间长到,她已经习惯了,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有感情,水到渠成,再正常不过,所以从不曾细想。   可是,说什么我喜欢你,没有理由。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怎么会真的没有理由?   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其实都是需要理由的,只是有些可以说出来,而有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罢了。   “因为你最干净。”他却是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她的问题,“慕慕,我喜欢你永远现在这个样子,永远生活在庇护之下,以前是你爹地跟你哥哥,以后,我会保护你。”   因为……她干净?   这个词放在她的身上,真的是讽刺到了极点。   神慕闭上了眼睛,呼吸一点点的变得窒息。   是她忘记了,宫神慕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是她忘记了,在西泽尔的世界里,全都是充斥着暴力跟血腥,杀人放火,在这个圈子的人,全都是真真正正的罪犯。   谁都以为,她是不一样的。   因为她生来就是为了被眷宠,是因为她妈咪很遗憾,他们这一代的孩子,从墨白到西泽尔,到她哥哥和修斯,从出身开始就注定了以后的路,注定了肩上的担子。   所以她出生了,不必参与叶门的任何事情,不必走黑道这条路,有自由自在的童年,有无穷无尽的宠爱,可以按她自己的心愿,做想做的事情。   原来西泽尔喜欢她……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难道不是……很可笑。   神慕真的觉得,这一定是她人生最大的笑话。   西泽尔拧眉,面前沉静如水的面容让他蓦然的变得不安起来,没有理由的,他忽然觉得她离她远了很多。   是他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再也忍不住,他起身绕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慕慕, 你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吗?”   神慕只觉得冷,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凉掉了,就连这个她一贯贪恋的怀抱,都丝毫给不了她任何的温暖。   她忽然笑了,看着他好看的下巴,“干净?那么西泽尔,你早在第一次次哄我上床的时候,就该知道,我已经不干净了。”   墨绿色的眸沉了沉。   两人的气氛慢慢的变得差了起来。   “还是说,其实你一直都是介意着这件事情?”她仰着脸看他,笑意清浅迷漫,点点头,“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理解,不过,既然心里有个疙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很辛苦的对不对?”   西泽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掐着她的下巴,“宫神慕,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只觉得,她现在觉得很痛,她甚至,想让他陪她。   几分钟前,他们还是亲密甜蜜的恋人,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她的错,还是他的错?   “没什么,”她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我只是提醒你,我早就不是干净的女人了,免得你后悔的太迟。”   说着,就用力的拨开他的手,起身要离开。   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的,那么至少,她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她起身就走,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西泽尔的手握成拳,几步追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她,“慕慕,你在闹成什么?别跟我闹了好不好?”   他那么高大的身形,要抱着她,实在太轻而易举了,她在他的怀里,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放手,”她闭着眼睛,冷冷的开口。   从未有过的冷漠,是,西泽尔几乎是在瞬间意识到,她从来没有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西泽尔,我再说一遍,给我放手。”   想要干净的女人,就不该抱着她,她不干净已经很多年了。   她的心都是剧痛,偏偏眼睛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很想发脾气,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从未有过的戾气。   她很想摔东西,很想砸人,她需要发泄。   她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她要离开,她要离开他。   她很生气,但是她为什么这么气?她的过去,他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不是吗?   西泽尔当然不可能放手,他怎能可以放手,“慕慕,你知道,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已经有了几丝狠辣。   她在他的怀里挣扎得厉害,长发散乱,他就更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情了,所以他更加没有看见,她已经发红的眼睛。   “你不是嫌我脏吗?你抱着我做什么,给我放手。”说到最后,已经是不受控制的歇斯底里了,“滚,你给我滚。”   从来没有这么尖锐的觉得心痛过,这样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难说得让她已经不知所措,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   ☆、第四百一十二章第一次觉得,你爱我   一个脏字,彻底刺激了西泽尔的神经,他的脸色都黑了下来,也是忍到极致的模样,一言不发,抬手将她横抱起来,转身就要往楼上走去。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谁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彰显的怒意,佣人们纷纷缄默了声音,谁都不敢出声。   “放我下来,”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在挣扎,这样的挣扎甚至不是为了要真的下来,就是纯粹的想要挣扎,想要发泄什么。   西泽尔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任由她在他的怀里闹腾,但是半丝想要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   笔直的回到卧室,反脚将门大力的关上。   她被放到床上,然后人也跟着压了下来,双臂将她锁在一方天地之间。   后面是床头,前面是他,她没有路可以躲,更加没有机会逃走。   这么近的距离,连呼吸都是他的气息,她完全无法忍受。   他说他不喜欢她杀人,他说他喜欢她的干净。   这两句话,彻底的将她撕裂了。   眼睛里是一层深而厚的冰,寒意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她就是这样看着他的。   “慕慕,”这样的她让他心惊,连声音都是带着恐慌的沙哑,“别这样看我。”   别用那样讥诮的眼神。   神慕闭上眼睛,一直一直都没有说话了,也不再哭,也不再闹,仿佛刚才那个不顾一切想要从他的怀里逃走的女人只是一场幻觉。   “以后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他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警告。   神慕轻笑出声,“本来就脏,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宫神慕,”他一下就怒了,眼睛里都喷着怒火,“我说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他捧着她的脸,拧着眉,有些费力的解释,“慕慕,我喜欢你,我再说一次,你的过去都已经过去,我只要现在和未来。”   是这样的吗?她轻轻的笑,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不是不是,”她胡乱的动着,还是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根本就只是在哄我唯一,让开,你给我让开。”   挣脱不开,她便冷冷的笑着,从眼睛到唇角都是最尖锐的讽意,“你不是喜欢干净的女人,安沫也很干净啊,她才真的是被保护得最好的女人,天真到可以义无反顾的爱上自己的敌人,还可以为你去死。”   她看着他俊美而阴沉的脸,模糊的视线更另她崩溃。   原来是这样,怎么可以是这样?   她拼命的推着他的胸膛,像是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哪有那么喜欢我,你以为你多喜欢我,既然如此,何必装成这样情深不悔非我不可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太激动了,彻底失去了冷静,她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失控过了,她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西泽尔一直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从开始阴冷的怒意到了最后的平静,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所有的推搡跟抗拒他也全都一声不吭的承受着。   直到她没有了力气,他才伸出一只手,摸着她脸上的泪水,用手指给她一一的擦拭干净。   她在发脾气,她在哭。   “我第一次觉得,慕慕,你爱我。”他看着她的眼睛,低低的出声。   神慕咬着唇,竟然才发现自己哭了。   “你有很多年,没有在我面前哭过了。”   神慕看着他,只觉得各种难堪跟恼怒,却也不在哭闹了,那本来就不是她会做的事情,刚才,不过是失控了而已。   “告诉我,你在哭什么,嗯?”他凑到她的面前,吻着她的眼睛,“什么让你这么伤心,我吗?”   他让她伤心了?   她只是看着他,始终都没有开口,你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伤心?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不想再这样跟他僵下去,神慕冷冷的出声,眼神仍旧是冷的。   他却低低的笑了出来,依旧缠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那可不行,你都哭成这样了,我怎么能出去。”   他松了手,还不等神慕有任何的动作,就反手将她抱到自己的身上,像大人抱着小孩子一样。   “安沫让你很生气?”他有些困惑,不大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因为她生气,但是她几次三番的提到安沫,总归跟她有点关系的。   想起她的话,他板着脸,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我是知道她的身份,我留着她,是因为她既然是东方祁的妹妹,所以她黑手党有用,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的脸蛋仍旧是冷的,“当着我的面把她赶走,在背后去找她,你敢说你没有其他的意思?”   西泽尔真觉得神慕吃醋的模样太能撩拨人了,她这些年都是一张温婉的面瘫脸,不管他做什么,都觉得自己靠不近她半分。   “你还不准我杀她。”   神慕一说到这个,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她是真的,真的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很短很短的时间,她知道他们没有很长的时间了。   有时候,她也很讨厌自己这样的性子,为什么要把什么都计较得这么清楚,就像她现在已经模糊的视线,不必看得那么清楚。   不必计较他喜欢的自己早就枯得只剩下了一副虚伪的外表,不用处处计较自己以外的任何女人。   计较那么多干什么,真的就这样离开他吗?她怎么会舍得。   西泽尔挑眉,“慕慕,你不用跟我玩这么多哑谜,你想说什么做什么明明白白的给我说出来。”   他抬着她的脸,“告诉我,东方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神慕没有看他的眼睛,沉默代表了默认。   “难怪你非要杀了安沫不可。”他的声音里多了一抹咬牙启齿的味道,“宫神慕,你是蠢的吗?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   ☆、第四百一十三章我也是废物   他的神色愈发的凶狠,“难道你觉得,我根本就保护不了你,你是这个意思吗?‘   她看着他,当初没说出来,一直没说出来,是因为很多原因,至于后来,她也是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她可以自己解决。   说是被逼的,也不过是互相设计,将计就计的斗着。   跟东方祁订婚,也就只是订婚,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她一直都觉得这些事情她都是可以解决的,还不需要人帮她。   至于他……也是她拒绝他的一个理由,她一直想让他死心,可是又害怕他真的死心。   她很矛盾,一直都很矛盾,她自己知道。   “西泽尔,”神慕闭上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缓缓道,“我想,我们真的不合适。”   她的声音很安静,还有一层不易觉察的压抑。   “所以,你放过我吧。”她这样说着,满身都是疲倦之极的无力。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自己受到了重创。   她抬着脸,看到他瞬间变得阴冷的脸。   她扯开唇,笑了笑,“西泽尔,你喜欢我,所以满心想要得到我,得到一个人,就是你爱的方式吗?”   她的笑容很淡,甚至让人有种虚无缥缈的错觉。   他看着她,她的头发很长很黑,他一直都很喜欢,应该说,她全身所有的地方,他都很喜欢。   她的语气很淡,但是他却莫名的听出指责的意味,像是不小心流露出来的,他看着,心忽然就疼得厉害。   他沉着声音,“我喜欢你,所有想要得到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逻辑,”他看着她的眼睛,态度有丝软化,声音低低的,“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跟我说,我都可以改。”   这么低声下气的黑手党教父,他这辈子恐怕也就只会对着她了,他在他爹地面前都是一副无比冷硬的样子。   她的心里都是酸涩的柔软跟疼痛。   “慕慕,”他的手捧着她的脸,目光变得淡淡的,像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虽然总觉得好像你不是我了解的那个人。”   她的心徒然一惊,面上却还是笑了出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不是你眼里纤尘不染的叶门二小姐,你还是会喜欢我吗?如果我像墨白一样,手染鲜血,杀人不眨眼,你还会喜欢我吗?”   “说起来,身为宫深拓的女儿,这原本就应该是我要走的路。”   他看着她笑脸,她在笑,但是笑容里没什么温度,“宫神慕,你绕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说起来,这个问题,她似乎不止问过一次。   答案不言而喻。   他在犹豫,或者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他像是终于丧失了耐心,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她,“从我打算从纽约用那么下贱的方式把你带回来后,就没有想过这辈子会放手,东方家的事情,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会查出来。”   她的睫毛动了动,查出来,是不是要把她的事情也都查出来?   她刚开口想说什么,就听到他的话,“安沫给我。”   “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安沫耿耿于怀,也许真的是因为……嫉妒。   西泽尔淡淡的笑了,眼睛里有抹尖锐的讥诮,“你上次赶她走,我以为是因为你在意她的存在,慕慕,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耍这么小心机,你在利用我对你的感情。”   他俯身抱着她,下巴蹭着她的脸蛋,“我会替你解决东方家的事情,我也不会……喜欢你之外的其他任何人,所以,你别跟我闹脾气。”   她留着安沫,无非是因为东方家。   神慕看着他的脸,最终还是妥协下来,“好,我让月卓把她给黑手党。”   西泽尔听着她的话,满意的笑了,却微微的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她是叶门二小姐,所以不应该是说,让沐琉璃把人给他吗?   这个年头也就只是一闪而过,他没有再多想。   “你上次晕倒在我的办公室,是不是因为东方家?”一说到这个,西泽尔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她的目光迟疑,却还是点点头,“嗯,”   他已经让苏颜给她的身体做了全面的检查,应该很快就可以出来结果,。   该死地,那次她晕倒他就该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跟东方祁订婚也是因为他们在逼你,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他用的问句,但却是完全陈述的语气。   似乎只要她否认,他会立刻甩出一张臭脸。   神慕轻轻的点头……虽然,也不完全是这样的。   西泽尔顿时一脸的风雨欲来的表情,朝着她吼道,“宫神慕,这么蠢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出来的?你就算不找我,那你还有宫子翊,还有你爹地,你居然就为了这样的狗屁理由要随便把自己嫁掉?”   她这样的选择,毫无疑问是一个巴掌深深的甩到了他的脸上,身为男人,她半点没想到向他求助,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拍死。”她垂着眸,淡淡的道,“对不起,我怕他们真的杀了我。”   她这算是……又在说谎吗?   西泽尔拧眉,立刻搂着她,最该死的就是他,这么长的时间,就因为她是叶门二小姐,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居然会有人敢对她下手。   他咬牙切齿,“叶门的人都是吃草的吗?宫子翊那个废物,居然一点多没有发现,”说完这句话,他身上的气势消减了一大半,自嘲一般的道,“我也是废物,对不起。”   她的睫毛颤了颤,她哥哥不知道,他不知道,那都是因为……她一手拦了下来。   否则,怎么可能真的没人发现。   ************************   ☆、第四百一十四章都是因为……我爱你   安沫很快被带回了黑手党。   她看着书桌面前坐着的男人,唇角掀起一抹笑,“教父。”   西泽尔淡淡的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东方小姐,你们家还真是大手笔,你这么金贵的身份,东方疏也真舍得放你一个人在黑道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安沫低头笑了笑,她仰着脸蛋,“如果我说,我不是我爷爷派来的间谍,你会相信么?”   灰跟青都站在她的身份,闻言挑挑眉,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对上西泽尔眯着的眸,一字一顿的道,“我会耗废所有的精力来接近你,到你的身边,都只是因为……我爱你。”   西泽尔的神情分毫不变,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你不相信?”安沫笑得有几分凄美,“你不是也说了,我这么金贵的身份,怎么会沦落到要亲自出来当卧底,”   她看着他英俊的眉眼,笑容放的大大的,“我爱上你,很多年了,从我十七岁第一看见你,我就爱上你了,”她的手都攥成了拳,“我是以卧底的身份来到你的身份,那也是因为,除了这个原因,爷爷根本不会让我有机会接近你。”   灰跟青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情况怎么好像……不是他们想象的样子。   安沫咬着唇,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也知道,这些年,我没有真的做过任何不利于黑手党的事,更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她甚至,为他挡了两枪。   她可以为他死,难道他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   西泽尔凉漠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薄唇轻启,冷淡的开口,   “你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你们家伤了慕慕,这叫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   安沫脸色一白,一下就说不出话。   他说这一句话,可真的是锥心刺骨。   半响,直到身体里的那股剧痛缓缓的退下,她才无力的出声,“我没有伤害过她,我知道爷爷对她做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从来没有参与过,我爷爷的事情,从来不是我可以过问的……所以,这些,也跟我无关。”   宫神慕,他就这么爱她。   西泽尔的手指落在桌面上,神色寡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安沫,告诉我,你爷爷在她身上下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样才能彻底解除。”   墨绿色的眸一片风轻云淡的平静,“只要她没事,你是卧底的事,我可以,全部不计较。”   安沫蓦然的抬起脸蛋,那神情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伤心跟难过,她喃喃自语道,“全都不计较,居然可以全都不计较……”   她还这么年轻,自然没有看头生死,所以自然是怕死的,可是他为了宫神慕可以眼睛不眨的放她离开,她还是觉得心脏在泊泊的流血。   在黑道,她这样的身份,杀无赦,没有任何姑息的可能。   “我不知道,”安沫笑了出来,那是比哭还有难看的笑容,“这些事情,轮不到我来知道的,别说我从来没有对爷爷在做的事情有过任何的兴趣,就算我有,他也不会让我知道这样的机密。”   最后,她做了结论,“所以,如果你想从我身上下手来救她,一点胜算都没有。”半响,又兀自的笑道,“宫神慕已经用我威胁过我爷爷,答案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你是他的孙女。”西泽尔淡淡的道。   “我是他孙女,但是在他眼里,连个听话的手下都比不上,所以,你利用我,是不会有用的。”她说着,语气悲哀。   灰跟青再度相视一眼,要不要这么没人性?   他以为他们杀人不眨眼算是很没人性的了,但是怎么样都不会置自己的亲人与置之不理的啊。   西泽尔沉默,墨绿的眸有暗流,半响,淡淡的开口,“青,把她扔进九层牢。”   青立刻领命,往前走了两步,低声道,“安小姐,麻烦跟我走。”   安沫抬头去看,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看她,闭了闭眼,她挺直自己的背,什么都没说,转身跟着青就离开了。   西泽尔淡淡的开口,“我叫你给我联系东方祁的事情怎么样了?”   灰皱着眉,“教父,您也许可以直接通过神慕小姐,这不是更方便吗?”   西泽尔的眸微微的眯起,这个他当然想到了,但是……   “好,”他起了身,毕竟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他们之间已经摊牌了。   神慕在花园的秋千上看书,他看着她纤瘦的身影半吊在秋千上,一只修长白皙的腿就这样晃了下来,偏偏本来还是毫无察觉。   她在认真的看书,以至于他到了她的身后她都没有发现。   搂着她的腰,西泽尔皱眉问道,“怎么忽然戴眼镜了?”   她任由他抱着,“最近视力不大好,看书的时候戴眼镜会看得比较清楚。”   他吻着她的脸蛋,“帮我联系东方祁,我有事要找他。”   神慕抿唇,书也放下了,“安沫没有用吗?”   “她会有用的。”西泽尔在她的耳边道。   神慕伸出手,“手机给我。”   “嗯。” 他将手机放在她的手上,她想了想,才忽然记起来,“我好像不记得他的号码,我只记得东方疏的号码,可以吗?”   毫不疑问,她不记得东方祁的号码这句话深深的取悦了他,连上有都带上了笑意,“嗯,可以。”   她很快就把电话拨通了,她放到耳边,“谁?”   还真的是嚣张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大概不是认识的号码,他都是这样的态度。   “是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就是冷笑,“你这算是后悔了吗?”   ************************************   ☆、第四百一十五章我跟你做笔交易   神慕淡淡的笑,将手机递给了西泽尔。   他接过电话,单手将她抱到自己的身上,开口已经是无比冷漠的声音,“是我找你。”   东方疏在那边皱眉,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西泽尔,“哼,她都告诉你了?”   “东方疏,”西泽尔的有眼神冷静,但是他的声音无比的暴戾,“你想让你们所谓的百年家族都毁在你的手里是不是?”   阴沉暴戾,完全不是他在她面前的样子。   东方疏冷冷一笑,“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他根本就没胆子拿宫神慕的命跟他来赌。   “你真是一把年纪活得太久了,”西泽尔冷笑,话里的讽刺更是尖锐,“一个黑手党扳不倒东方家,加上叶门还会弄不垮你们一个家族吗?”   他说的都是事实,宫神慕是什么人,她是黑手党教父心上的女,是叶门老大的妹妹,谁敢动她?   东方疏的眼里滑过算计的冷意,“西泽尔,你要是舍得的话,可以让你的女人,给我们东方家陪葬。”   路已经走到这一步,他早就没有退路了,东方疏笑得阴测,“我从当初往她身上下手开始就已经有了今天的觉悟了,我放不放过她,你都不会放过东方家,既然如此,不如叫你的心头肉给东方家陪葬。”   西泽尔眯起眼睛,东方疏说的没错,他敢动神慕,他就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自己活够了,连子孙后代都想祸害?”   想起安沫悲哀的眼神,他的眸色又暗了几层,这个死老头果然连人都算不上,自己的孙女不管,活该断子绝孙。   东方疏哈哈的大笑,“东方家要是垮了,他们也不会被黑道的人放过,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苦苦的活着。”   妈的,西泽尔对电话那边的人厌恶至极,要是东方疏现在在她面前,他一定一拳揍过去。   “哼。”西泽尔冷冰冰的笑,“我跟你做笔交易,解药给我,只要你自裁,黑手党绝不主动跟东方家作对,如何?”   “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别不识好歹的耽误子孙的前途,你这辈子再怎么折腾也就这样了,你以为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西泽尔字字句句都是嘲讽,说话跟以前宫神慕如出一辙,恶毒之极,他听多了都有免疫,强忍着想要砸手机的冲动,他冷声笑着,“西泽尔,你真敢随随便便的挑起战争,黑手党跟叶门同时出手对付一个家族,你以为国际军方会看着不管?我倒是要的等着,你是不是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挑起整个黑道跟白道的战争。”   说完,东方疏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神慕有点担忧的看着他,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温暖柔软,浅浅的笑,“你别这么担心,也别发这么大的脾气,我暂时没事。”   “嗯。”他抱着她,声音闷闷的,“你什么都别想,安心在我身边。”   他的目光悠远,她在他的怀里,没有看到。   三天后,苏颜打电话给西泽尔,他直接开车去了那家医院,这三天苏颜一直在医院里整理上次全面检查的结果。   “怎么样?”苏颜在一间办公室里等他,西泽尔一进去劈头就问,“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苏颜皱着眉,她的神情不是很好。   她抬头看着西泽尔,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你带慕慕来的第二天,她就给我打电话,说韩老师希望我可以回去当他一段时间的助理。”   “你什么意思?”   苏颜的手指一直捏着她手里的检验报告,“她的血液里有病菌,”她垂着眸,视线落到那厚厚的一份检验报告上,“很隐蔽,我差点就没发现,看上去,她所有的指标都是正常的。”   苏颜停顿了一下,声音忽然放低了很多,“这些病菌在她身体里存在不只一两年了,之前……韩老师每年都会给她检查身体。”   西泽尔的眸色是冷的,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这件事情的,至少,韩离知道。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她身体里的病菌是东方家的人给她下的,大概有好几年了。”   “什么?”苏颜蓦然的睁大了眼睛,“东方家的人?你说东方祁吗?”   难怪神慕忽然要跟东方祁结婚,原来都是被逼的吗?所以果然……慕慕还是喜欢西泽尔的。   “有没有办法?”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有没有办法清除解她身上的病毒?”   苏颜愣住,她发现这个东西的存在的时候自然就做了研究跟了解。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说我不能,但是这种东西,你也应该知道,东方家知道神慕的身份,也知道叶门有韩老师,他们那么肆无忌惮,恐怕没这么简单,”   她想起神慕淡淡的笑容,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一直沉默,一直不肯接受西泽尔的感情的吗?连性子都变了那么多。   她锁眉,还是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劲,却又始终想不出来是那里不对劲。   “而且,韩老师给她做的健康检查,他不可能没有发现,”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连韩离都没有办法,那么她,就更加不可能了。   西泽尔双手握拳,他自己就是黑手党教父,对这种东西的存在再了解不过了,病毒算是生化武器的一种,没这么容易解掉。   “我会想办法的,”她也只能这么说,“我马上伦敦跟韩老师商量这件事,你好好的陪着慕慕吧,她这些年,应该过得很辛苦。”    怎么会不辛苦呢?她完全无法相信,以神慕的身份,她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人全部承担下来?   还有,她的这份体检报告,似乎除了病菌的存在,一切都和正常,但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那种说不出来的,找不到依据的不对劲。   ☆、第四百一十六章你要的时间怎么会没有?   美国,纽约。   东方疏看着面前坐着的戴着一副平庸面具的男人,不由的冷笑,“你来找我什么事,难道你有办法对付西泽尔?”   他面前的自然就是银魅,这个男人除了这张做出来的脸,和他几年前的代号,整个人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问号。   银魅把玩着面前的茶杯,漫不经心的笑着,“听说您的孙女落在黑手党的手里了,你不去要回来吗?”   东方疏古怪的扬起眉,银魅这个人,他虽然不怎么了解,应该说,根本就没人真的了解他,可让人清楚明白的事,这个男人六年前血洗了整个墨西哥黑帮,他怎么可能或无缘无故的关心一个跟他不想关的人。   他一脸冷漠的道,“她既然非要为了她所谓的爱情飞蛾扑火,我管她的死活,让她死在西泽尔的手里,也知道到底谁才是对谁才是错。”   银魅满眼的迷离,“啧啧,东方将军,孙女可以不要,但是有用的棋子怎么可以这样随意丢弃呢?”   “你什么意思?”东方疏看着他,语气有点焦急。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很危险,却也是极致的聪明。   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始终多不知道,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是叶门还是黑手党?总归不会,野心大到,两个都想要吧,他多大的手腕跟能力,都不可能吞得下去。   “你不必担心,”银魅像是一眼看穿了他在顾虑什么,优雅的笑道,“放心,我想要的东西,不会跟你有任何的冲突。”   东方疏点点头,勉强算是相信了,没其他的原因,不过是,这个男人确实给他这样的感觉,他想要的东西,恐怕不是他可以想到的。   “我可以帮你保住东方家,但是,”他的眼睛抬了起来,“我要宫神慕。”   他要宫神慕?东方疏被这句话震惊到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喜欢宫神慕。   “你也喜欢她?”   银魅抬着的眉眼,清淡的笑着,“是我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看着他上其他男人的床,你以为,我是你家孙子吗?”   “你……”东方疏瞬间就怒了,但也只能强忍着,第一他暂时不想跟这个男人撕破脸,第二,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银魅淡淡的开口,“想办法,我要见安沫。”   西泽尔很快接到东方疏的电话,“你的女人三天之后会是新一轮的发作期。”   西泽尔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草坪,眸色晦暗阴沉,他勾唇冷笑道,“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谈一笔交易,”东方疏还是不冷不淡的态度,“我要亲眼确认,我的孙女是不是还活着。”   西泽尔冷哼,“你想在黑手党玩什么花样?”   他能在黑手党玩什么花样?   他不是跟畜生一样,不在乎自己亲生孙女的死活,想跟他玩花样?   “西泽尔,那里是你的地盘,你在怕什么?怕你在自己的地方还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东方疏冷冷的讥笑道。   西泽尔眉眼一挑,“不必用激将法,老子不吃这一套,叫你的人带上解药来罗马,玩花样别被我发现了,否则,我立刻杀了安沫。”   语罢,笑容阴柔起来,“而且,我会想办法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堂堂东方家的当家人对自己的孙女是怎么冷血无情的。”   “呵,西泽尔,你不必时时提醒我心狠手辣,你只会比我更狼心狗肺,她是我孙女,她还是为你死过两次的女人,你真以为是我派她到你身边的?是她自己为了狗屁爱情飞蛾扑火非要混到你的身边,这种没用又不听话的东西,我留着没用!”   西泽尔的眸光微微的动了动,耳边响起她的声音,我会耗废所有的精力来接近你,到你的身边,都只是因为……我爱你。   那两枪,一次是交易被偷袭,一次是蔷薇美人。   他混了这么久,看过那么多的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那又怎么样,西泽尔勾唇,笑意残狠,“她要为我死,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有逼过她,对我来说,她什么都不是,而她的身上,流着你们东方家的血。”   说完,不欢而散,挂断了电话。   不管怎么样,他不能看着慕慕再一次在他面前痛到昏迷。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她一根头发。   只是,他永远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伤她最深的,就只有他。   “西泽尔,”神慕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西泽尔迅速转过身,看到她站到门口,想得太出神,甚至都没发现她刚才推门进来吗?   “事情忙完了没有,有没有空啊?”她最后两个字的语调拖得长长的,像是撒娇一般。   他顿时笑了,眉眼处布满了柔软,低沉的声音都是蛊惑的味道,“你要的时间,怎么会没有?”   走过去,将谈揽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低头看她,“慕慕,有事?”   她眨着眼睛,“如果你不忙的话,那我们……去约会吧,好不好?”   约会,两个字轻轻的撞击着他的胸膛,一片柔软,唇上扬起邪肆的笑意,他抬手就将她横抱了起来,“嗯,慕慕,你真有做女朋友的觉悟。”   她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嗔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自己可以走。”   他低低的笑,“我喜欢抱着你。”   吻不够也抱不够,他对她的执念跟欲念,早就深入骨髓。   他半点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经过楼梯的时候,吩咐刚好路过的佣人,“叫人准备车。”   她看着他飞扬的唇角,浅浅的笑着,“西泽尔,你现在开心吗?”   “嗯,”他毫不迟疑的点头,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迷人,“你让我很开心。”   她的眉眼间浮起一层淡淡的笑容,“所以以后记得,别说你喜欢我都是不开心,我也让你开心过。”   ☆、第四百一十七章做我的妻子,好吗   西泽尔的眼眸一下变得幽深晦暗,他看着她,哑着声音道,“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会开心。”   他的要求并不高,一点都不高,只是想让她在他的身边,而已。   神慕被他抱在怀里,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坚毅而弧度优美,英俊帅气。   脸上笑着,黑色如琉璃一般的眼眸深处掠过淡淡的其他的什么情绪。   红色的法拉利,这是意大利的骄傲之一,他其实属于长相艳丽惹眼的男人,她跟他走在一起,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先看到的一定是他。   神慕看着他的脸,怔怔出神。   西泽尔抱着她上车的时候,无意间瞥过她的视线,看着她着迷得不得了的眼神,他顿时得意了,“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可是你都看了二十多年了,至于还这么移不开眼睛么?”   神慕有丝窘迫,却也大大方方,“我可是艺术家,懂得欣赏美那是最基本的。”   他关上车门,又凑到她的面前帮她系安全带,顺便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道,“要不要改天我脱光了给你画?我觉得我的躶体比脸要长得好看。”   神慕,“……”   “开车。”她抛下两个字。   西泽尔勾唇,“你这是嫌弃我?”   唇都要贴到她的脸上了,神慕看着他满是笑意的脸,努力将他的身子推开,嗔道,“专心开车。”   西泽尔低笑了一身,回到自己的驾驶座上坐好,车子很快发动。   神慕的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这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名正言顺的约会,在阳光下的,纯粹她的约会,她很开心。   “想去哪里?”西泽尔看着她的安静的侧脸,只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只要这样坐在他的身边,他就恨不得把所有的美好都双手奉送给她。   神慕弯着唇,笑容清灵,“先陪我去一次教堂好吗?然后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西泽尔闻言一怔,随即笑了出来,眉眼里几分邪肆的问道,“慕慕,你在暗示我吗?”   教堂,那不就是结婚的地方吗?   她垂着眸,声音很轻,却是很认真的样子,“那里是最接近上帝的地方。”   西泽尔脸色扭曲了一下,上帝?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找他做什么?”   神慕听他的语气带着些不悦,不由失笑,“嗯,我信上帝。”   西泽尔嗤笑一声,“别逗了,你在你妈咪的荼毒下会信上帝?”   她确实不信上帝,手染鲜血的人要怎么信上帝,她侧着脸看窗外,安安静静的模样,阳光这么好,风看着都让人觉得很舒服,但是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个黑色的洞,一直在不断的漏,不断的漏。   她平静的开口,“我希望他可以保佑我平安的活下去。”   “慕慕,”他原本还带着笑,听到她的话立刻拧眉,“我不会让那个你出事。”   她点点头,柔声笑道,“我知道。”   圣彼得堡大讲堂。   神慕只是安静的立在十字架的前面,西泽尔站在她的身旁,一眼不服啊,也没有打扰她。   很安静,大概是他把人都弄走了,在这里,他有这样的本事。   西泽尔看着安静立着的她。   黑色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很温静,脸庞一片宁静,全身都是这样的气息,干净而纤细,看上去一尘不染。   只是,西泽尔眼中的墨色愈发的浓厚,为什么他站在她的身边,她看上去仍旧是……很落寞?   那种很浅很浅的感觉,如若不是在这样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的坏境里,如果不是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这样的感觉,浅得不会让人有任何的察觉。   一只有力的手箍住她的腰,神慕抬头,撞进他幽深的眸中,她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他薄唇微张,淡淡的开口,“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离我很远。”   一抹失神从她的眸中掠过,他捕捉到了。   但那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快得仿佛不过是他的错觉,她很快扬起笑颜,“这里太闷了吗?我也待够了,我们出去吧,你想去哪里?”   他的眸紧紧的盯着她,带着穿透力的眼神,要把她看透一样。   “慕慕,”他开口,嗓音低低沉沉的,“你今年多大?”   她不明所以,“二十一……”   “我爱你,超过了十年,”他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做我的妻子,好吗?”   他看到神慕徒然扩大的瞳孔,像是有多不可置信一般。   他空闲的手抚上她的脸,声音愈发的低,仿若情人之间的低喃,“我可以在上帝面前立誓,今生今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一心一意的疼你爱你宠你。”   “慕慕,好不好?”   他在求婚,每个字都说得很缓慢,像是每个字都是细细的斟酌过,透亮的眼神,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他站在她的面前,低头凝视着她的模样,俊美如神抵,连说话的每个声调都带着散不尽的诱惑。   身体里有一只手,在拼命的抓着她的心脏,一下一下的挠着,全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这种感觉,几近让人崩溃,神慕忽然伸出手,狠狠的将他推开,转身就跑了出去。   偌大而空旷的教堂,只有她的脚步声子啊响着。   西泽尔颓然的放下自己的手,还是不能吗?他苦笑,说不定,还吓到她了。   神慕一个人拼命的跑,她害怕他在追她,她害怕看到那样的眼神,她无比讨厌现在的处境,她无比的讨厌……她自己。   直到撞到喧闹的人群中,她才下了自己的脚步,脑子里是尖锐的疼痛,她就要承受不住。   人来人往的喧闹稍稍的给了她一点安全感,给了她一点思考的空间。   全身变得无力,她抱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蹲了下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我可以帮你救宫神慕   长发垂下,发梢几乎要落到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蹲了多长的时间,只知道她刚起来的时候,就被人猛然抱在了怀里,耳边是熟悉的带着焦急和抑制不住怒意的声音,“你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我今天一个人都没带出来,你要是不见了我去哪里找你?”   受伤的,力气那么大,似乎丝毫不在意会生生的扯痛了她,她就这样拒绝了他,他不该会很生气了。   但是西泽尔只是抱着她,声音闷闷的,带着隐忍的痕迹,“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他跟她说对不起,然后又跟她说没关系。   他说可以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天,可是她一直都愿意,却没有了那一天,从来没有过。   她只觉得自己肩上的重量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隐忍,原来其实根本没有,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撑不了三年,她想给他的三年都没有了。   一响贪欢,终归还是错的。   “我们回去吧。”她没有看他,声音薄如蝉翼,“我觉得有点累了。”   西泽尔深深的看着她,眸里是无穷无尽的寥落,就因为一场求婚,她就觉得累了吗?还是,他真的给她太大的压力了?   懊恼的情绪席卷全身,他暗暗的骂着自己,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在乎这一段时间吗?至少,她现在肯跟他在一起了?   “好,”还是那样温柔宠溺的声音,仿佛她在他求婚后头也不回的跑掉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的骄傲在她的面前一点都的磨损。   她说她累了,他就抬手抱着她上车,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声音低低的道,“慕慕,我以后不会这样逼你了,”   她的瞳孔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话。   刚回到城堡,就看到青站在大厅,“教父。”   等在这里,肯定是因为有事。   “慕慕,你先回去休息,看书或者画画,我处理完事情上来找你。”   神慕点点头,“好,你忙吧,别担心我。”   直到神慕上楼,声音彻底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他才冷冷的问青,“什么事?”   青赶忙答道,“安沫说想要见那您,她说……她有办法让东方疏拿出神慕小姐的解毒方案。”   西泽尔嗤笑一声,“东方家的人见过她了?”   青自然知道教父的意思是什么,“见过了。”   他从开始就想知道,东方疏到底想干什么,黑手党的第九层牢,绝对不可能有人可以混得进去,或者把里面的人带出来。   他挑着眉,转身往前走,“好,我去见她。”   不管怎么样,能救慕慕的方式,他都要试一试。   地底下的空气总是免不得潮湿,灯光也没有打得很明亮,第九层牢里连空气都带着沉闷的压抑。   安沫站在门前,就像她已经料准了他一定会下来。   看着面前英俊而面无表情的男人,她扯着唇笑了出来。   “你果然来了。”她轻声道。   “我来看看,东方疏教你怎么对付我。”他勾唇,笑意深而讽刺。   安沫一阵失神,低了低头,却又很快的抬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声带受损了,“我说过,我不是为了东方家来到你的身边,我只是为了你。”   她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执着,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解释。   西泽尔这才注意到,她的左脸上肿的高高的,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一个巴掌,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跟他玩苦肉计吗?   他不动声色,淡淡的道,“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为了什么,不就是宫神慕吗?   她盯着西泽尔的眼睛,“你不相信我不是爷爷的人,我就没有办法帮你。”   她的表情很平淡,脑海中是她记忆的中的男人缓慢而清晰的话。   你的演技如果要入木三分,最好先骗过自己,跟你自己说,你说的都是实话,这样,旁人才无从下手去怀疑你。   西泽尔最在乎的是宫神慕,你要让他相信,你爱他,爱到可以帮助他爱的女人。   你要说服他,就必须先说服你自己。   为了他开心,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你爷爷派来的人刚走,你就说要见我,安沫,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他冷笑,一个字都不信。   安沫笑了笑,还是十分平淡的模样,“我跟爷爷的人谈崩了,我不能接受他的方式,所以不需要他来管我,他对我,从来就只有利用。”   这句话,是事实,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他笑着,眉眼间还是犀利又冷艳的讽刺。   “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帮你从我爷爷那里拿到宫二小姐的解药。”   西泽尔的眸眯成了狭长的形状,没有出声。   他的意思很明白,让她继续说。   “假装跟我在一起,让我爷爷相信,你爱上我了。”她直视西泽尔墨绿深邃的眼睛,眼神没有任何的闪躲。   他唇上的嘲弄更深,“然后?”   他不相信她,这是显而易见的,但她丝毫不在意,“事已至此,爷爷已经知道他没有办法再利用宫神慕做任何事情了,但是他也不相信你跟叶门会放过东方家,只要你让他相信,已经有了一个存在的理由让他放过东方家,我可以想办法让他把解药交出来。”   她的神情很坦然,“当然,这只是一个办法,我不能保证成功,但是它有尝试的价值,是吗?”   西泽尔没有说话,青在他的背后冷冷的质问出声,“说得这么好听,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别说你是东方家的小姐,神慕小姐是你的情敌,没有任何理由,你会这么做。”   ******************************************   ☆、第四百一十九章不代表我希望她去死   “怎么会没有理由呢?”安沫似乎是觉得好笑一般,于是她真的笑了出来,“我的理由很多,也很实际。”   “第一,我可以不用呆在这个恐怖见不到光的第九层牢里,第二我爱西泽尔我不想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样子,第三,只要我在他身边,就有让他喜欢上我的机会,第四……成功了,我自然是有要求的。”   西泽尔冷漠的开口,“你的要求是什么?”   安沫的神情很认真,“如果宫二小姐真的没事了,我希望,黑手党可以放过东方家。”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处置你爷爷,而不动其他的人?”   他已经开始动摇了,那个神秘的男人是对的,不要把自己完全摆在圣人的位置,这个世上没有伟大的圣人,你要是说全都是为了他,他不会相信你。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身份,谈付出,远没有谈交易那么让人信服。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一滴泪落了下来,声音哽咽却又强自忍住,“我知道,动了她的人,你不可能会放过,无论我怎么说,或者怎么做,你最后都不会放过我爷爷,我只求,你不要伤害东方家其他无辜的人。”   他如果真的动手对付东方家,会把这一整个族系消灭得干干净净,黑手党跟叶门合作,他们可以做到,虽然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西泽尔只是淡淡一笑,神情寡淡得连青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他低低的笑意响起,“安沫,你跟了我这么久,我都没有发现你有过这么好的口才跟说服力,谁教给你的,嗯?”   安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又听到她冰冷的讽刺,“应该不是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他没有这样的本事,”   安沫心里一跳,面上却仍是一片平静,她看了半响,最后淡淡的道,“选择权在你的手里,相不相信,也是你自己决定的,当然,我知道,没有我,你也许照样可以想到其他的办法。”   西泽尔很久都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走开。   安沫看着他,继续道,“虽然是东方家的丑闻和私事,但是你也应该有所耳闻,我们家曾经出过一个有名的私生子,世纪全才,无所不会不所不精,医术不在韩离之下,用毒跟培植病菌的本事不在他的医术之下,这个病菌是他当初培植出来的,说实话,我不怎么相信我二哥的病菌会在宫神慕发病而死之前被杀死。”   青下意识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安沫说的这个人他也听说过,东方夜,堪称二十一世纪的神话,年轻,俊美,全才。   但是,当年的神话变成了如今的痴傻,这几乎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至于我,”安沫笑了笑,显得无奈而又悲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既然当初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应该查过我的底细,我安沫从来不是那么坏的人,如果不是不小心遇上你爱上你,我从军校毕业以后,会直接申请文职。”   “打打杀杀的生活我从来不喜欢,我没有杀过人,哪怕是在黑手党往上爬的时候,能不杀人,我就不会动手,宫神慕是我的情敌,直言不讳,我很讨厌她,但是讨厌她,不代表我希望她去死。”   一字一句,真的是全都踩在了对的地方,她很坦荡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把这一场交易跟她自己透明一般的摆在他的眼前。   甚至告诉他,她想要有机会呆在他的身边,以及,她不喜欢宫神慕。   完美无缺,滴水不漏。   事实上,这个计划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她安沫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他做这一场交易。   最重要的是,这只是无数可能性中的一个,而且可能是,最兵不血刃的一个。   西泽尔眯着的眸里有抹阴鸷,“要我假装跟你在一起,慕慕会马上甩手走人。”   他以为她会说,短暂的相处怎么跟她的身体跟命更重要。   但安沫只是扬起笑脸,淡淡的道,“教父,这就看你的本事了,看你怎么说服你那被宠坏了的心上人来配合我们。”   西泽尔一怔,说服慕慕吗?忽然间就想到她今天站在教堂里安静而带着落寞的身影,仿佛离他很远一般。   墨绿的眸里升起一抹自嘲,他跟她求婚,她吓得直接跑到了大街上,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何况还只是假装而已。   她之前执意要赶走安沫,也不是因为她吃醋,只是因为她知道安沫是东方家的人。   他的眸慢慢凉了下来,东方疏是什么样的人,他多多少少清楚一点,能活着就不会那么轻易的选择死。   有些事情,不需要她说,他自然也可以想得很清楚,不需要全都说破。   西泽尔最后瞥了安沫一眼,“青,放她出来。”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他接受她的交易条件。   当然,西泽尔不可能会相信安沫的片面之词,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去查。   一个安沫,还翻不出他的手心。   *************************************   英国,伦敦。   苏颜手里拿着的是神慕的身体病例,她回来问韩离,韩离只是皱皱眉,然后全部都告诉她了。   所有的事情都跟西泽尔所说的一样,病菌在她的身体里有好几年了,神慕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韩老师,为什么你当初不把这件事告诉uncle?”几年前,那还是慕慕十六岁的时候,她那么小,怎么可以谁都不告诉。   韩离低着眼睛,半响才淡淡的道,“因为我没有把握,慕慕说她怕死,她怕东方疏真的会杀了她,所以求我不要告诉我任何人。”   ☆、第四百二十章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娶我?   是这样的吗?西泽尔说,慕慕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苏颜有点茫然,却又不好再继续怀疑什么,她拧着眉头,“韩老师,你在分析慕慕的体检报告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韩离终于从抬头,他习惯在实验室的时候戴着眼镜,金丝边框的眼光下眸光动了动,才淡淡的问道,“为什么么这么问?”   苏颜的目光一直在数据上来来回回的转动着,根本就没有去看韩离,她嘟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我又找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韩离站了起来,从旁边捡起一份新的文件放到他的手中,“这是子翊的血液分析图,病菌的事情我已经研究了很久了,你把重点放在子翊的身上,如果子翊可以醒来,叶门可以直接对付东方家。”   苏颜接了过来,点点头,“我知道了。”   韩离转而一笑,“他肯让你出来这么长的时间?”   苏颜自然知道他是说的是风绝,顿时有些尴尬,他怎么可能准她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他最近在跟她闹脾气,就只派保镖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他自己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甚至过分道电话都不肯打。   弄得她连哄他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他再怎么生气,她也不能放着慕慕的事情不管就直接回去吧,她做不到,就算这个时候回去,她也都是心不在焉的,估计他看了会更加火大。   韩离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想了想,方才淡淡的道,“既然这样的话,你可以把资料都带回西班牙,我想风绝那么有钱,你跟他要一个实验室,他不会说没有的。”   这种研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风绝不会让她真的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在西班牙。   苏颜睁大眼睛,“可以吗?可是慕慕的意思是让我给老师当助手。”   “当然可以。”韩离微微的笑,“准确的说,我是需要帮手,现在这么打发达,我们可以视频跟打电话,不会有交流阻碍,未必非要在一个实验室。”   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她是真的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应付她家里的男人,这么长时间,看着他的脸色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眼见苏颜喜笑颜开,韩离的心里也都是淡淡的笑意,也许是看着慕慕,他潜意识里就希望可以在一起的恋人,都应该在一起。   “谢谢老师,”   “没事,”他还是微笑着,“我会把子翊的资料整理出来,慕慕的事情都给我。”   “好。”苏颜没想那么多,她要做的是给韩离减轻负担,至于做哪一个部分,她自然全都听韩离的。   这样商量好以后,韩离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所有的资料整理出来,然后装在档案袋里递给她,“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给我电话问我。”   苏颜接了过来,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离开西班牙,从罗马到伦敦,加起来有差不多一个礼拜,那个男人一个电话都不肯打给她,敢不敢再过分一点?   苏颜整理好东西准备直接让保镖吩咐保镖,电话还没来得及打,门就被敲响了,她很纳闷,慕慕也不在,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找会找她?   她一边想着,一边开门,门打开,她的眼睛蓦然睁大最大。   一身灰色大衣的男人,英俊的脸上都是黑沉沉的,看着她的眼睛里都是浓浓的不悦。   他来找她了?苏颜的脸上立刻浮出笑容,想都没想就直接扑到在他的怀里,“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风绝冷哼一声,大力的揉着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想都不要想,收拾东西马上给我回去。”   那语气里,已经有十足十的威胁了,大概是以为她暂时还不会走。   苏颜环着他的腰,胡乱的点头,“恩恩,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可以走。”   风绝低头看她,满脸的不相信,“现在就可以走了?”他说走就走,她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这么乖了?   苏颜眨眨眼睛,“但是有条件。”   风绝拧眉,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说!”十分不耐烦的声音,有条件就说,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苏颜有点尴尬,虽然韩老师说他很钱,她也知道他好像真的很有钱,但是貌似她还真没问他要过什么东西,尤其是,一个医学研究实验室都是很贵的。   一般,都是政府部分的拨的资金,或者大型企业的资助,私人的实验室很少。   她仰着脸看着风绝俊美的脸,有些紧张,连带着说话也磕磕盼盼了,“韩老师要我给他当助手……”   “不是说马上可以回西班牙了吗?”风绝闻言就立刻不高兴了,低吼一声打断她,当助手?当什么助手,让他的女人当助手?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他说我可以在家里,但是……我需要一个实验室……”   风绝细漆黑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苏颜顿时底气不足,“老公?可不可以资助我一下?”   她是真的底气不足,因为很多医疗器材都是很贵的。   他还是没说话,苏颜顿时尴尬了,“不行的话算了,我让慕慕想想办法……”大不了让西泽尔出钱。   说起来她真是纳闷,她知道叶门很有钱,也知道黑手党很有钱,但是她还真不知道她男朋友的身家,一直没有关心过这件事情。   “老公?”风绝勾唇,“苏小姐,你不是一直矜持得很吗?还没结婚就知道叫老公了,你很想嫁给我?”   叫她说走就走,把他一个人晾在家里那么久?   苏颜的脸色变了,想也不想脱口就问了出来,“你难道都没想要娶我?”   *********************************   ☆、第四百二十一章别这么冷淡我   混蛋,他敢说是,她……她……   风绝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我不娶你,你还能嫁谁?”   苏颜气闷,这男人,说点好听的话会死是么?   手伸了出来,苏颜拧眉,伸手给她做什么?给她打的吗?   “手给我,跟我回去。”他没好气的自己去牵她的手,“不是要实验室的吗?就不会乖一点?”   苏颜条件反射的嘟囔,“我哪里不乖了?”半响反应过来,很狐疑的看着他,“我们真的可以有实验室?”   风绝斜了她一眼,她那是什么眼神,以为他很穷的吗?   不过,我们这两个字,他很喜欢。   他再度冷哼,“要不要 给你两个?”   苏颜连忙摇摇头,笑容甜甜的,“一个就可以了。”   风绝看着她的满脸的笑靥,低咒一声,停下脚步,将她一把扯进自己的怀里,俯首狠狠的吻了下去。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古人说话果然就是十分的精炼。   **************************   神慕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见到安沫,就在她赶走她的触餐厅里。   她才做到饭厅门口的时候,就一眼看见背对着她作坐着的女人,虽然只是背影。   她当即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安沫对面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全身都僵硬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她不明白。   他问她要人,就是为了放她出来。   她站在哪里,好几分钟都没有动。   西泽尔自自然很快就发现了她,看她站在门口没动,拧眉,起身快步朝着她走去。   揽着她的腰就要走,神慕有瞬间想要甩开他的手,但还是忍住了,她看着他,淡淡的道,“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能事先跟她说一声吗?让她现在站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   西泽尔没有马上解释,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低声道,“晚上回去我跟你解释。”   有解释是吗?好,她晚上等着。   于是,任由他搂着坐到他的身边,安沫朝她道,温温的笑着,“神慕小姐,你好。”   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的姿态。   神慕微微一笑,声音安静,“东方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安沫看着这个女人,在叶门审讯堂的时候,她还是冷锐而跋扈的,在这里,似乎将那一身的戾气全都收了起来。   又是温婉的气质大小姐,呵。   就只是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完全听不出她的喜怒,她就只管低头吃东西。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神慕吃着被自己喂进口中的食物,似乎都尝不出什么味道,是她已经开始丧失味觉,还是落在她身上的两道视线打扰了她吃饭的胃口?   一碗饭吃下去,她就安静的放下筷子,人还没有起身,就被人拉住手腕,她看他,西泽尔正拧着眉,“你吃的太少了。”   她眼皮都没抬,淡淡的道,“我吃饱了。”   视力模糊,带给她很多好处,比如很多东西都看得不大清楚了,但是,她其他的感官却变得更加敏锐了。   西泽尔正准备开口,安沫的声音响起,“神慕小姐,你人瘦了很多,吃这么一点,教父很心疼。”   是,她真的是瘦了很多,甚至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西泽尔墨绿的眸紧紧的盯着她,眨都没眨一下。   她只好再度开口,“西泽尔,我真的吃饱了。”   “吃完饭想干什么?”他忽然说道,语调似乎也有点不同了。   她的生活其实很简单,除了画画看书,没什么其他的内容了,果然,她依旧淡淡的道,“看书吧,你们先吃。”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就跟他这么多年一直倒追着她,她就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她为什么又对他这么冷淡。   有一丝怒意从他的眼中划过,手一用力,她又立刻跌了下来,直接摔倒在他的怀里,“慕慕,”   一个名字里,已经有了危险的意味,西泽尔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道,“别对我这么冷淡。”   她侧脸去看他,这个动作几乎让他们的脸都贴到了一起。   “你今天才说,”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我爱你,不会都只是不开心。”   这句话,她的心口狠狠一震。   她没有冷淡他,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不知道他们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所以她要认真的想一想,哪怕,她想了无数次,她都找不到出路。   他看到她失神的神情,心尖又是一疼,为什么她人在他身边,却总是在恍惚出神,她难道……还在想其他的人吗?   还是担心他救不了她?   良久,她多久没有说话,他就看了她多久,也不管这里是不是有第三个人,也不管他刚刚也只吃了几口饭。   直到神慕良久扯出一抹笑容,她看着他英俊但脸色很不好的男人,忽然就抬头吻了上去,西泽尔毫不客气,立刻反客为主,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缠绵斯磨,丝毫不顾及安沫在看着他们。   “对不起,”一个长长的深吻之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喘息,“我只是担心病毒的事情,我……很怕。”回见   她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今天你在教堂跟我求婚的时候,对不起,就那么跑掉了,西泽尔,我也许没多少的时间了。”   她又在……说谎,他们之间的谎言已经越来越多了,她觉得很无力   西泽尔猛的将她抱到怀里,身体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缝隙,他的声音从头顶的方向传来,“慕慕,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我会想到解决的办法,”   “嗯。”她微不可觉的点头。   就算病菌的事情解决了,那又怎样?   无意中,撞到安沫看她的目光,平淡下隐着一抹嘲讽。   神慕只是一眼扫了过去,什么都没说。   “慕慕,再吃点东西好吗?”这一次他的声音放软了很多,还带着哄慰。   她的心一酸,还是点点头。   ☆、第四百二十二章我需要你配合我   晚上,西泽尔还没有回来,黑手党应该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神慕看着手里的手机,维持着坐在单人沙发里的姿态,手中握着手机。   过了很久,像是终于下了决定,拨出她很久都没有拨出的电话。   响了大概几声,接通了,她的手揪着衣服,低声唤道,“爹地。”   “嗯,”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惯有的冷漠的音色,“终于会主动打电话了?你知道你妈咪多担心你?”   “我……”卧室里连灯都没开,黑压压的,她的声音更低,“妈咪太敏锐了,我随便说句谎她都会发现,我不敢给她打电话。”   宫深拓在那边冷哼了一声,知道她说的实话,他的女人那么高的道行,自己就是撒谎不眨眼睛的千年妖精,自己女儿在她面前撒谎,她没道理看不出来。   “找我有事?”没事的话,她估计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爹地,”黑暗中,她的声音很迷茫,“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宫深拓还是很冷漠,除了对着夏堇,他就算是关心也很难柔软起来,“我没告诉过你错了吗?五年前我就说过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   他宫深拓这辈子做过最大的妥协不是对着夏堇,而是自己十六岁的女儿,她跪了整整三天三夜,换到他一个承诺。   “你当初是怎么说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选择的爱情,你选择的男人,你选择的人生,你也说过,你不会后悔,”冷漠中带着浓重的逼迫,“我也说过,我准你随时回头,你要是做不到,我来替你做。”   “不要,”她一下就失声尖叫出声,“我没有后悔,也没有想要回头,爹地,你什么都不要做。”   她爹地的狠,她很清楚,她不想亲眼见识。   黑色的长发下,她一张脸愈发的苍白,“爹地,如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如果妈咪……”   她没有说完,但是宫深拓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也知道他知道。   “别拿我跟他比,”宫深拓的声音冷得寒如刺骨,“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他就真的那么爱你,爱到可以眼睛都不眨的为你去死?”   神慕咬唇,就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别这么高估男人的爱情,说不定,他就只是想征服你而已,他这辈子想要的东西全都可以到手,除了你,”   神慕咬唇,轻声道,“爹地,我这么选择,不是因为他爱我。”而是因为她爱他。   宫深拓眸一眯,眼里的黑暗无比的浓重。   “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的事情,”宫深拓冷冷的开口。   她答应的事情……神慕的脸色蓦然一白,急急忙忙的想说什么,但是电话那边已经被挂断了。   她答应的事情,她手里的手机无力的跌落在地上。   她俯下身子想要拣,她要解释,她答应的那件事情不可以作数的,不可以,她只是为了让爹地安心,所以才那么说的……   手伸到地上,她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力气,手机落在地毯上,屏幕上的光还没有灭掉,她想要捡起来……   手垂在半空中,她没有力气,真的没有……   “为什么不开灯?”低沉的嗓音,开门的声音,紧随着就是满室的灯光。   西泽尔一眼就看到蜷缩在沙发里的他的女人。   几步走过去,将她抱起起放在自己的膝上,“在想什么,为什么连灯都不开?”因为焦急,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怒气。   她看着他,伸手抱着他,温顺而乖巧的模样,“这么早就回来了吗?我还以为要很久。”   他的眼神一下就变得很深,“你在等我?”   她怔了一秒,然后点点头,“嗯,我在等你,”末了还是加上一句,“你不是说要跟我解释安沫的事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她拧着眉,脸上有几分浅浅的不悦,不明显,但是西泽尔还是感觉到了。   “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安沫?甚至要找杀手去杀她?”他锁着眉,“她跟东方家对你做的事无关。”   她心里一震,她为什么要杀安沫,开始是因为她不想他身边有个这么大的危险,她讨厌安沫是因为当初她跟西泽尔暗中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她告的密。   安沫还喜欢他,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情敌。   “我不能就不喜欢她吗?”她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道。   西泽尔一时噎住,她只有小的时候才会这样不需要理由的不喜欢一个人。   “慕慕,”他忽然开口,认真的看着她,“我要从东方疏里拿到解药,所以我跟她合作,我要把她留在身边,告诉所有人我爱上她了。”   神慕几乎是被震得说不出半句话出来,她的眼睛睁到最大,呼吸一下也都变沉了。   什么叫做他要让全世界的知道他爱上安沫了。   她是思维敏捷的人,这样一个信息,不需要多少的时间就可以完全消化。   这些年,她跟东方疏打的交道被西泽尔要多,她当然知道,这是个什么计划。   她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你就这么相信她?”   西泽尔凝视他的脸色,“慕慕,我在我身边不少的时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最重要的是,这不是唯一的方法,但是是可行的,他必须尝试。   “这个意思就是……我要离开,是这样的吗?”她脸上的情绪渐渐的消失。   她要是在黑手党,谁会相信,西泽尔真的爱上安沫了。   他低低的道,“慕慕,我需要你的配合。”   神慕深吸一口气,她的口气凉漠,“你知道安沫是什么意思吗?我离开,她就有机会呆在你的身边,拿我当成借口,让我离开,然后趁机而入。”   ************************   ☆、第四百二十三章难道你两个女人都想要吗   他明知道安沫喜欢他,他明知道安沫是在找机会靠近她,他也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我当然知道,”西泽尔皱眉,安沫自己也说了,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又不喜欢她,她在他身边多长的时间都是一样,“她在我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要是会喜欢她早就喜欢了。”   “这是场交易,我给她想要接近我的机会,我要拿到解药。”   神慕说不出什么话来。   “慕慕,”他抬着下巴,“你哪里不满意,还是哪里不同意?”   他反正也不会爱上安沫,但是如果成功,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拿到她的解药,他是这个意思,她很清楚。   她在担心什么,是她爹地说不要高估男人的爱情,他只是想征服他?还是她担心他会对安沫动心?亦或是,她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反正拿不拿得到,她都是要死的。   她不喜欢安沫,这不代表,安沫不好,这一点,她一直都很清楚。   至少,对西泽尔来说,安沫足够好,可以为他档枪,可以为他忤逆自己的家族,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她,他一定会动心吧。   “我知道了,”她闭了闭眼,“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着,就从他的怀里出来,安静的看着他,唇上扯出笑容,“我去睡客房,明天会让月卓来叫接我。”   西泽尔一下就愣住,似乎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手下意识就抓住她,但是没说得出话来。   “怎么了?”神慕问他,是他的决定,为什么现在还有拉着她?   “今晚睡这里。”他的眉头皱的死紧,像是才想到这个问题。   神慕轻轻扳开他的手,“她现在出现在你的城堡,我不能再出现在这里了。”   然后,不等他作出任何的反应,就静静的走了出去,连开关门的声音都安静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神慕才出门,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安沫。   等着她出来吗?早就猜到了她会出来?   西泽尔的这一层没有客房,她往楼上走去,安沫也不说话,跟在她的身后,神慕什么都没说,直到站在房间的门口,才转过身。看着跟着她上来的女人,淡淡的开口,“有事么?”   安沫挑着眉,“你还真的同意了?我以为任性大小姐是不会答应这样荒唐的计划。”   神慕仍是一片的平静,“有事就说,没事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手已经落到门把上,充分说明她没时间跟她耗。   “我是真心想帮你的。”安沫在她的身后道,声音不高不低,“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从我爷爷手里拿到解药。”   是吗?她是不是要说谢谢?   神慕的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然后就是一片漆黑的冷,“是要我配合,是吗?”   安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她已经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到了她的脸上,她的力道一点都没留力气,安沫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看着安沫瞬间怒意横生的脸,她淡淡的开口,“不是要演戏吗?没有剧本怎么行呢?”她盯着安沫的脸,“能掉出几滴眼泪吗?”   安沫冷笑,“就算是演戏,你有必要出手这么重?宫神慕,我哪里跟你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出手重么?神慕仍旧是神色寡淡,“那也只能说明我的演技比你好。”   说完,她收回落在门把上的手,又转身顺着来的路往楼下走去,她走得很快,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安沫眼里闪过一道光,抬脚很快追了上去,她没想到宫神慕走得那么快,等她追到楼梯口的时候,她人就已经到了大厅了。   “宫神慕,”她只好大声的喊道,而走到客厅的女人也配合的果真停下了脚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   安沫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不管怎么说都救过教父的命,你可以赶我走,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如果你真的爱他,我救了他,就等于救了你爱的人的命,你就算不感谢我,就不能逼他杀了我。”   神慕转过身,气质愈发的冷冽而冰静,“安沫,我想要谁死,谁能阻止我?”   她身上的冷傲跟不着痕迹却又无处不在的高高在上跟叶门二小姐,黑手党教父心爱的女人这个两个身份真的是般配到了极点。   抬头就可以看到闻声而来的男人,他一张英俊的脸面无表情,笔直的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神慕的脸上同样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等着他走了过来,演戏么?他想要怎么演?   西泽尔直接越过了安沫,走到了她的面前,步伐跟视线都是笔直的落到她的身上,眉头皱得死死的,“你要什么?”   神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西泽尔自然不会准,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回自己的怀里,力道之大,她甚至撞到他的胸膛上了,“宫神慕,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抬着头,“既然她要留下来,那我就自然要走,教父先生,难道你两个女人都想要吗?”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大厅还有不少佣人站在收拾,加上他们一争吵就更没人敢发出声音,所以所有人都可以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   西泽尔掐着她的腰,“你穿成这个样子,就想出去?”   她身上穿的是是居家的衣服,这样出去,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瞳孔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色泽,忽然伸手拦腰将她横抱了起来,“别为这种小事跟我闹,回房间。”   然后不容许她有任何拒绝的抱着她往回走。   神慕呆在他的怀里,静静的道,“你该让我走的,我说过了,我在这里,东方疏不会相信你跟安沫。”   他的下巴绷得很紧,“你说你回客房睡,为什么说不说一声就要走?”   ☆、第四百二十四章这世上没有注定   要不是有人通知他,她还真准备就这样走掉吗?   在这么晚的时候?   “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很大的区别,西泽尔,你不该抱着我回卧室,”她的声音很干净也很安静,听不出她是开心或者还是不开心。   西泽尔一言不发,还是将她抱回了他的卧室,将她放下来,他才低声道,“去洗澡,洗完澡睡觉。”   神慕的双脚落到地上,她看着他缄默的脸,笑了笑,“你怎么了?看上去不高兴?”   西泽尔盯着她的笑脸,脸色愈发的沉,他一字一顿,声音低哑之极,“神慕,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安全感?”他的眼里充满自嘲,“我刚才看你离开的背影,一点留恋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要离开我。”   她怔了怔,半响说不出话来,很久以后她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去洗澡。”   说着,就转过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我的感情没那么廉价,”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谁都不会相信,今天安沫才回到这里,我晚上就让你走人,这样的剧本太会假。”   神慕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走进了浴室。   热水从头顶上淋了下来,她闭着眼睛,任由水迷漫过她的眼睛跟呼吸,温热的水,心跳却似乎是冷的。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西泽尔坐在床边上,似乎就只是一心等着她出来,所以她才站在门口,他就看到她一头正在滴水的黑发。   发末的地方都是水,一看就知道只是胡乱的擦了一下,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厚厚的干毛巾,直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替她开始擦头发。   大力的温柔,用了很重的力气,又不会弄~疼她,神慕只是安静的站着,任由他擦拭,“西泽尔,你是很好的情人。”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擦,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下摆还没到膝盖那里,就连腰间的带子她也没有多认真的系,有种随时会掉下来的诱惑。   领口处是白皙而精致的锁骨,发香混杂着沐浴露的清香萦绕在两人之间,西泽尔愈发的觉得喉咙干涩,身体的某处开始发烫。   用手指摸了摸她的头发,毛巾只能擦到这个程度了,西泽尔低声道,“坐到床上去,我拿吹风给你吹。”   她没说什么,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西泽尔插好插座,温度适宜风力适宜的风就开始吹散她的长发,他手里的吹风基本没什么生意,因此卧室里还是很安静。   神慕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静静流淌着的没有光泽的语言,他看上去很认真,英俊的眉目间都是专注,似乎给她吹头发是件多值得用心的事情。   她注视着他的脸,眼神了缠绕着深深的眷恋。   “西泽尔,”她浅浅的开口,脸上还带着微笑,“如果你很喜欢的东西注定属于别人,你会怎么做?”   西泽尔的手再度顿了下来,吹得差不多了,他收起吹风,边低沉着声音回答她的问题,淡淡的,“慕慕,这个世上没有注定。”   “如果?”她轻声再度反问。   收好吹风,他回到她的身边,半弯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黯哑的问道,“你说的这个东西,指得是你么?”   她连沉默都没有,就轻轻的摇摇头,“不是。”她不会属于别人,所以她不是。   “不是你的话,”他的声音淡漠的响起,墨绿的眸看着她的眼睛,“属于别人了我也会抢回来,抢不到的话……都毁掉。”   她失笑,果然是强盗的逻辑,他跟她哥哥大概都是这么想的,本来他就是大强盗。   掀开被子,她躺了进去,“你去洗澡,我先睡觉。”   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笑容。   西泽尔点点头,然后转身走进了浴室。   她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眼睛看着模糊的天花板,脑子里清明得没有一丝睡意。   视力变得模糊,慢慢会没有力气。   她想撑到撑不下去的时候,既然有了理由,就这样走吧,这样很好,她不需要在费尽心思想那么多的借口。   西泽尔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睛,看上去睡得很沉。   心头升起一抹无奈又疼痛的感觉,他也没发出什么声音的上了床,将她纤瘦温软的身体抱进怀里。   第二天早上,神慕很早就睁开了眼睛,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还被抱在怀里,后背贴合他温暖而厚实的胸膛,她转过脸去看他,还是面目模糊的五官。   心脏处都是细细的疼痛。   不知道用这样的姿态看了多久,她才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换衣服到洗漱,几乎没有弄出任何的声响。   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很累的样子,她不想打扰他的睡眠。   下楼就闻到一股香味,应该是煎蛋的味道,她蹙眉,刚好安沫从餐厅里走出来,“神慕小姐,教父没有起来吗?”   安沫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恰到好处,后面有人在教她吗?她几乎她以前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可不是一般的重,她是为爱不顾一切的小姐,而她是任性寡情的女人。   神慕面色冷淡,“跟你有关?”   安沫一怔,手指绞着衣角,温柔的笑着,“我准备你们的早餐,以为你起来了他也就跟着起来了。”   “哦?”神慕饶有兴趣的挑着眉,淡淡的问道,“你说是你亲手做的?”   安沫看着她,似乎觉得有丝不对劲,有些尴尬的道,“是。”   神慕的视线从她的面前扫了过去,勾唇冷笑道,“你当我是死的吗?”   说着,笔直的走进饭厅,桌上果然摆好了三份一样的早餐,金灿灿的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熬得清香四溢的粥,然后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看上去废了不少的心思。   ☆、第四百二十五章谁惹你这么生气?   不管是厨房还是餐厅还是客厅,西泽尔的城堡那么大,哪里都有三三两两的佣人在守着。   她走到桌边,抬手,毫不犹豫的将桌布掀起,轻而易举的将那一桌的三份早餐全都掀到了地上。   巨大的声音,都是瓷器和玻璃落在地上的声响,地上顿时一片狼藉,甚至还飘着粥的香气。   她转身看着跟上来的安沫,眼神挑衅,“安沫,别在我面前挑衅我。”   眉目冷艳,连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是冷冽的。   餐厅里所有的佣人都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面面相觑,看着正在发脾气的二小姐。   谁不知道教父很宠这位二小姐,但是他们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安沫带回来,哪个女热会容忍自己的情敌在自己的眼皮下面?这不要是明摆着想让她生气吗?   看不出来啊,神慕小姐一向气质教养都很好,这么大动脾气的掀桌子,还是第一次。   谁都不敢说话,甚至没人敢动手去收拾桌子。   “发生什么事了?”低沉冷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西泽尔走了过来,停在神慕的身边,看着她脚下的一片狼藉,“谁惹你这么生气?”   神慕抬头,眼神冷冷的,“除了你带回来的女人,这里还会有人惹我生气吗?”   说着,她就要走,西泽尔拉着她的手臂,很不容易的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抱, 他在她的耳边哄慰着,“她哪里惹你生气了?”   安沫这时候走了过来,“对不起教父,我没想到准备早餐也会惹神慕小姐生气,真的很抱歉。”   说着,就抬脚去找扫帚,打扫屋子。   “够了,”西泽尔拧眉,制止她的动作,“我家有佣人,”一边舒泽,又吩咐两边的佣人,“马上收拾好,去厨房马上给我把早餐准备好。”   “你不准备赶她走吗?”她仰着脸看他,脸色仍旧是冷的。   西泽尔仍旧拧眉,声音低低的,“神慕,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赶她走……”   安沫咬咬唇,也走过来跟她解释,“神慕小姐,我爷爷的仇家正在派人追捕我,所以我暂时只能躲在这里,我答应,等这件事情的风波已过去,我马上就离开……”   “不必了,”神慕的神色都是冷漠的,她用力挣开他的怀抱,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感情,声音也是平静无澜,她说,“西泽尔,我知道我们之间,永远是我对不起你,我原本以为你除了我不会再接受其他的女人,加上我又快死了,跟谁在一起都一样,所以我回来了,我跟你在一起。”   “但是,”她说得认真,漆黑色眼珠里没有一点别的杂质,“不要为了所谓的神情而勉强自己深情,也许只要我消失,你会发现,你其实并不是真的非我不可的。”   安沫怔在原地,看着宫神慕的模样,她为什么会有种这样的错觉,总觉得……她不大像是在演戏。   脑海中徒然浮现那句话,那只能说明你的演技没有我好。   演技吗?的确说好,每个字每句话都像是说真的。   “西泽尔,”她甚至笑了出来,“我给你时间,也给我机会。”   说完,就从他的身边擦了过去。   他也没有再挽留。   神慕离开了罗马,回到伦敦。   安沫站着笔直,看着落地窗的男人,他是黑手党教父,原本该是嚣张跋扈,无所不能的,但是此时却是一身的寥落,说不出的落寞。   她想了想,在他身后低低的道,“教父,只要拿到解药,你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所以现在,先忍着好吗?我知道你看着她离开很难过。”   似乎只要是她离开他,他就会很难过,哪怕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空气静默了很久,甚至安沫都以为他不准备开口说话,他忽然开口了,“她不想跟我在一起,我知道。”   那语气里的自嘲甚至都没有隐藏。   安沫咬着唇,“给她时间,她会知道你对她的好。”   给我时间,我也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好,你爱宫神慕,我爱你,西泽尔,我们就比一比,是你先得到她的心,还是我先得到你的心。   时间吗?西泽尔看着窗外的风景,他们之间,从来就不缺时间,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吗?   “你什么时候问你爷爷要解药?”西泽尔收回情绪,冷冷的开口。   他就只惦记着这件事,安沫心里一阵苦涩,但还是很快打起精神开口,“西泽尔,你要让我爷爷相信……你爱我,这要看,你怎么做。”   她的声音低低的,很无奈的样子,“我想你也清楚,我爷爷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他不会轻易相信的。”   “知道了。”西泽尔不耐烦的说道,墨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鸷。   他等不了多少的时间了,他要她立刻马上可以回到他的身边!   神慕直接调了叶门的人过来接她,私人飞机也早就准备好了。   “二小姐,”站在她身边的保镖见她的身体徒然一晃,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倒下去一样,他连忙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手臂,“您怎么了?”   好端端的走着路,怎么一副要昏倒的样子?   “没事。”神慕稳住自己的身体,淡淡的道,“最近没休息好,有点累。”   她这么说,保镖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她看上去确实像是身体很不好很累的样子。   一上飞机,她就什么都不说的睡下了。   一直跟着她的保镖面面相觑,他们跟了二小姐不短的时间,很少看到她这个样子,说不出什么不对劲,但是就是觉得不对。   她回到叶门,韩离第一个来找她。   “最近身体怎么样?”韩离一脸严肃,紧紧的盯着她,“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   ☆、第四百二十六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她的睫毛颤了颤,神色还是很淡然,“不知道,视力变得很差,开始变得没有力气。”   韩离的神色瞬间变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慕慕,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神慕淡淡一笑,“韩离叔叔,我再当一回事,也挡不住它枯萎的脚步,我想,我的时间快到头了。”   韩离怔然的看着她,她看上去很平静,但就是因为太平静,从十六岁知道这件事开始,她的性子就变得愈发的沉静,不显山不露水,很多人都说女大十八变,小时候的小太妹变成了真正的名媛淑女。   他见过无数人的生与死,但是也丝毫无法想象,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看着自己逐渐靠近死亡而无能为力是什么样的感觉,看着自己的爱情摆在自己的面前却碰也不能碰是什么样的感觉。   “慕慕,”韩离的声音变得沙哑,“别这么说,别这样想,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会一直活下去活到老的。”   她还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一身风轻云淡的寥落,但眉间都是苍白的刺痛,“我从来不会骗自己的,就算我骗所有人,我也不骗自己。”   骗自己,比骗别人来得苦难得多了。   “苏颜给你做过全身检查,”韩离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发现你的体检报告有不正常的地方了。”   全身检查?她蹙眉,“她什么时候给我做过全身检查?”   韩离摇摇头,“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吗?”做全身检查当事人怎么会毫不知情?   神慕愣住了,半响才低低的道,“大概是……西泽尔让她帮我做的。”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所以是,他已经发现什么了吗?   她什么都没说,跟韩离告别,就安静的了自己的卧室。   等死的感觉,呵呵。   她在为他拿解药,可是解药拿到了又怎么样?   她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是被还换掉了,换成了她跟西泽尔,她睡着了,下意识的依偎着他,是他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拍的,他调的角度很好,把他跟她的脸都拍进去了。   她盯着屏幕怔怔的出神,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满室的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没有一点人气。   不知道她看了多久,似乎从她坐下来开始,她就始终维持着一个相同的姿势没有动过,手机突然开始震动起来,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屏幕上的名字。   西泽尔。   她没有动,没有接电话。   来来回回,手机的震动始终都没有停止过,她的眼睛也一直都是在死死的盯着屏幕,任由他的名字消失,然后又重新亮起。   一遍一遍的,不知疲倦,似乎她不接电话,他就不会放弃。   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一共亮起七十八次。   罗马,手机里一遍一遍的传来相同的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她在做什么?   墨绿色的眸里戾气愈发的厚重,阴鸷更加浓重,身上一层层的黑暗的气息无声无息的迷漫着整个空间。   他的心就像是被撕了一道口子,不停的有冷风刮进来,他全身都是凉的,似乎身上的血液也都凉掉了。   他冷了眸,强自的镇定,将电话拨给另一个人,接电话的人有点意外,“西泽尔?”   “嗯,我是西泽尔,”他的声音是控制不住的阴冷,“麻烦帮我去看看慕慕在不在?她今天才回去,我不放心。”   温落怔了怔,下意识的问道,“你不能自己打电话给她吗?”   话才说完,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神慕要是接她的电话,西泽尔就不会饶这么大的圈子来找她了,于是她连忙点头,“好好,我去她的卧室找她,让她给你打电话。”   西泽尔压住自己的脾气,沉沉的说了句好。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温落的电话回过来了,她的声音有点僵硬跟尴尬,“西泽尔,慕慕已经休息了……”   休息了?!西泽尔在心里冷笑,他打电话给她,会挑她休息的时间打吗?现在连十点钟都没有,她什么时候睡得这么早了?   心里一股怒火在燃烧,并且烧的越来越旺,他不是傻子,她这是什么意思表现得很清楚,她根本就是不肯接电话!   他让她走,她就是这么玩他的?!   他对着电话,冷冷的道,“告诉她,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我接不到她的电话,我马上出现在她的面前。”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温落撇撇嘴,她这是当了炮灰?   “慕慕,”温落看着神慕,有些为难的重复刚才西泽尔的话,“他说,如果你明天还没给她电话,他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温落小心的观察她的脸色,试图从她的脸看出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温落深深的觉得被冷落了,看得出来神慕现在根本就不想理任何人,她很识相的微笑着道,“慕慕,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但是看得出来西泽尔很在乎你,你不接他的电话他很着急,所以不管怎么样,跟他报声平安吧。”   “我先回去了,我哥在等你,晚安。”   神慕连眼皮都没抬,安静的道,“这么晚麻烦你,很抱歉,嫂子,晚安。”   温落连忙摇头,“没事没事,走了。”   温落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直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她的睫毛才动了动,屏幕上的灯早就暗掉了,他的名字也没有再出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到底在想什么?   手指停在他的名字上,电话拨了出去,她将手机放在耳边上。   电话几乎一秒钟被接通了,“宫神慕,”阴测而冷漠的声音,压抑着狂风暴雨在里面,“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第四百二十七章叫人盯着她的行踪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静很平淡,“对不起,今天太累了,所以刚刚睡着了。”   回应她的是冷笑,咬牙切齿的声音,“宫神慕,你在玩我?”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情绪不对了。   “我没有。”她还是很平静。   “你到底哪里不对,非要这么无缘无故的冷着我?”她可以听出来,他已经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暴怒。   她的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还是淡淡的一句话,“我说过了,西泽尔,我只是累了。”   “呵,”他一声冰冷的笑,“你还能找出更没有诚意的借口出来吗?”   是不是连敷衍他都不屑?   是不是他现在不能让她回来,所以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一点都不用把他放在眼里?宫神慕,你还能不能再过分一点?   她到底当他什么?想起来的时候哄两下,想不起了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忽视?   “对不起。”她想了想,低低的道歉。   西泽尔闻言心里的怒意更胜,一句对不起,他在她心里就是这么好打发?   他忍着手中的力道,否则一旦没有控制住手机就会被他直接捏碎!   “好,”他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呼吸沉得像是就在她的耳边,“从明天开始,早上起床后给我打电话,晚上我会在十点之前打给你,不准关机不准不接电话,如果我打电话之前你就要睡觉,你就先再打过来,我会接!”   “西泽尔……”神慕听着他的话,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样,”他冷着声音,“别逼我在这个时候来找你。”   神慕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嘟嘟的被挂断了,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她一阵失神。   西泽尔在这边扔了手机,整个人都是余怒未消。   如果不是姓东方的在她的身上做了这么多的动作,他不管用谁什么手段都要把她娶回来。   现在她人不在他的身边,本来她就不在乎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他恨不得能杀几个人泄恨!   重新捡起手机,他拨通灰的号码,冷冷的吩咐,“派人去伦敦给我盯着慕慕,不准她离开伦敦,还有,她身边有任何男人出现马上告诉我。”   这句话一扔过去,他还是不满意,“不够,我要她一天所有的行踪,给我盯着。”   灰一凛,连忙答应道,“是是,我马上叫人去办,”末了就加上一句,“教父放心,我们不会让神慕小姐发现的。”   “嗯,”听到这句话,他才挂断了电话。   不要以为这样他就会轻易的放手,绝无可能。   强行将心头的怒火压下,他才转身走进浴室,也没什么心情洗澡,淋浴一番就披了浴袍出来了,甚至身上的水都没怎么认真擦,短发上更加有水在滴。   他才出来,就听到敲门的声音,拧眉,这么晚了。   低沉冷漠的声音,“进来。”   门被推开,是安沫,她看着仅仅披着一件黑色浴袍的男人,健壮的胸膛,尚在滴水的深色的发,说不出的暧昧跟性~感她的脸不由的变红了。   西泽尔冷冷的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牛奶,“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拧着眉,一身的冷漠跟质问,他一贯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在他的卧室,何况还是她。   安沫几乎被他的语气跟眼神伤到,握着杯子的手颤了颤,但还是调出笑容,从容的道,“教父,我们演的是恋人,我从来没有在你的卧室里出现过,让人家怎么想?”   西泽尔的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妈的,烦他的事情还不够多,还有这么多七七八八的其东西。   安沫走到他的面前,将手里的牛奶递给他,微微的笑着,“睡前喝杯牛奶会更加安眠,我知道她走了你会很烦。”    西泽尔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接,声音冷淡,“待在沙发上,一个小时后出去。”   说着就自己上了床,打开笔记本,专心致志的盯着屏幕,似乎房间里都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安沫手里还是端着那被牛奶,无声的笑了笑,站了大概两三分钟,她再一次走到他的床边,固执的将牛奶递到他的手边,“教父,我知道她在的时候不准你喝咖啡每天必须喝牛奶,她是为了你好,所以,为了你自己的身体,喝完好不好?”   西泽尔眼皮都没抬,淡淡的道,“我喝是因为我喝完她会笑。”   安沫的手顿时僵住,脸上的笑容也险些被撤了下来。   他心里时时刻刻都是宫神慕,就算她不在这里,也都是一样的,她就不相信,她花这么多的心思,会比不上她一个笑容。   她收回自己脸上的笑容,浅浅淡淡的道,“西泽尔,我掏心掏肺的帮你,你就不能看我的面子喝下一杯牛奶?”   她继续道,“你老是这样连个表情都不肯给我,我会不知道演好这场戏。”   西泽尔蓦然的抬头,眼神阴鸷狠戾,“安沫,你敢威胁我?”   安沫笑着,“我只是想让你喝牛奶。”   宫神慕可以做到的事情,她也可以做到,“喝完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西泽尔再次冷冷的看了一杯牛奶,女人都这么烦的吗?他现在还不能把她怎样,换了其他的情况,敢在这里这么烦他,他早就仍出去了。   冷着脸,他伸手接过杯子,仰头,乳白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杯子顺手放在一边,他不耐烦的道,“可以滚了吗?”   安沫像是没有听到滚字,只是好脾气的道,“我去沙发上,不会打扰你了。”   然后拿着她的杯子,真的听话的退回了沙发上,卧室里有两张单人沙发,中间一张玻璃的小桌子,很漂亮,一看就知道只有女孩子才选的出来。   是宫神慕吗?他的地反,还真的是无处不在的存在着那女人的痕迹。   ************************   ☆、第四百二十八章真的要问我爷爷要解药?   估算了时间,安沫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礼貌微笑着道,“西泽尔,一个小时到了,我先走了。”   坐在床上一心盯着电脑屏幕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   她知道他听到了,她也知道他看着电脑不是在办公,而是在看电影,她跟他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爱好,他的笔记本里也根本就没有电影这种电影。   他在看宫神慕看过的电影。   安沫收回视线,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就拉开门出去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对这段感情,对这好几年说不出口的爱情没有一点胜算。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多看宫神慕以外的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一眼。   头一次痛恨女人男人这么深情。   倘若宫神慕对他好,爱他像她爱他一样她也无话可说,但是不是这样的,在他们的感情里,宫神慕始终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回到她的房间里,打开电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已经关得严实的门,才将其中一个聊天的窗口打开。   语音聊天,上次在第九层牢里过来看她的男人,让她意外的是,他没有用电子音,虽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还是本人的声音。   “她走了。”安沫对着电脑道。   “我知道。”男子的声音温润优雅,如果不是被压低,应该是很迷人的嗓音,她想起她上次在监狱里看到的那张脸,平凡到转身就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所以呢?接下来要做什么?”对着他,安沫还是下意识的谨慎,这个男人看上去,连长相都是极其的温和无害,只是越是这样,她就是越是觉得无法信任,   “做什么?自然是做你答应西泽尔要做的事情,否则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对方的声音还是优雅而彬彬有礼,听上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全都只是错觉而已。   安沫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真的问我爷爷要解药?”   “当然,”对方很冷静,“你爷爷是老顽固,你要跟着他一起顽固毁掉整个东方家吗?”   他悠然的笑着,“宫神慕要是真的因为这个死了,你们整个东方家都只能给她陪葬,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安沫一下冷静下来了,她冷冷的笑着,“所以,你找我合作,是想帮忙保住东方家?还是想要救宫神慕?”   她问话的时候,心跳得很快,她很有可能,是被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算计了。   男人还是悠悠的笑着,“东方小姐,你不用担心我算计你,我跟你们东方家没有仇,跟叶门二小姐也没有仇,所以利益不冲突,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那你整出这么多事出来到底想干什么?我想不出来这么对你连会有什么好处。”   准确的说,她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更别提知道他想要什么东西了。   “这个就无需你过问了,”男人淡淡的道,“你要的是西泽尔爱上你,西泽尔要的是宫神慕的解药,而我要的是这两件事都可以圆满的完成,懂?”   “你喜欢宫神慕?”她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让西泽尔爱上她,然后救活宫神慕,一除掉了情敌,二保住了她的命,这是合理的逻辑推理。   男人低低的笑,“是么,有可能。”   安沫皱着眉,故意道,“我不知道怎么让西泽尔对我的动心,我在他身边,他都当成没看见,我怕到时候真的解药拿到了,他们就直接圆满的在一起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然后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安沫还想说话,却发现对方已经下线了。   她看着电脑的屏幕,半天都没动,他到底是谁?银魅的手下?还是银魅本人?   可是,就连银魅是谁,都没人知道,当初在道上跟他熟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不见了。   她隐隐有种感觉,他的目标在叶门或者是黑手党,可是,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脑袋有点沉沉的,神慕挣扎着坐了起来,不过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怎么还会头痛,她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窗帘只拉上了一半,金色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全都洒在她的床上,眯了眯眸,看样子,已经很晚了,日上三竿。   脑子里忽然响起昨晚他说的话,每天早上起床以后给我大电话。   她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长发都没有梳,稍微有点凌乱,一根根的在阳光的照射下。   西泽尔说到做到,她只是不想他来这里找她,而是……想他。   手指拨通他的号码,她低声道,“我起来了。”   “这么晚才起床?”西泽尔的声音带着一抹犹疑,但很快还是声音低沉的道,“乖,去喝杯温水。”她的声音都是哑的。   “嗯。”她温顺的应了,然后下了床,走到客厅,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温水出来,仰头喝了下去。   喝完水,她才道“我先去洗漱,然后吃饭,”   西泽尔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嘱咐她,“好,多吃点东西,好好照顾自己,懂了吗?”   她的唇上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容,“我会的。”   “那拜拜,”蛊惑低沉的声音,“晚上等我的电话。”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很快的答道,“好。”   西泽尔这才满意的将电话挂断。   神慕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又是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站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她才重新回过神来,回到卧室,拿衣服洗澡,整理头发,然后洗漱穿好衣服,才从浴室了出来。   门铃刚好在这时响了。   *********************************   昨天应该是手机党的同学给我送了一个666的红包,我今天在后台才看见,么么哒,谢谢了,本来应该加更的,但是因为我的考试月要到了,所以疯狂的存稿,所以,乃懂的,再次谢谢,   ☆、第四百二十九章要不我们叫沐堂主一起?   神慕起身去看门,看着站在她门口的人,“嫂子?”   门口站着的就是温落,她穿一件米色的休闲毛衣,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篮,看着她疑惑的模样,才浅浅的开口,“我听佣人说你一直没来吃早餐,还以为你生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她看着神慕的脸色,开玩笑一般的道,“你是不是最近休息一直不好,看上去瘦了很多,”下巴都变得尖尖的了。   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带着点苍白,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流光溢彩或是有神了。   难怪,西泽尔一大早打电话给她,让她特意过来看看她。   神慕将门打开得更大,“嫂子你先进来吧,我没事,就是最近睡眠不好,没事的,多休息就可以了。”   温落将食篮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打开盖,将所有的饭菜都取了出来摆好,脸上始终带着让人舒服的笑容。   “慕慕,”她招手,“你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啊。”   “好。”她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在沙发前坐下,扶着筷子开始吃温落给她带来的饭菜。   她扫了一眼,全都是她喜欢的菜色,“嫂子,我都不知道连我喜欢吃什么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难怪哥哥这么喜欢她,看起来舒服,相处起来舒服的女人才是最让人喜欢的。   温落促狭的看着她,“我知道也不会全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这些都是西泽尔告诉我的,他真的很关心你……”最后一句她没有说,你不一定非要对他这么冷淡啊。   昨晚她找过来的时候,她明明坐在沙发上,却跟西泽尔说她已经睡了,温落看着她缄默的脸色,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吵架了吗?”   神慕低头吃着东西,闻言一怔,随即摇头,浅浅的笑,“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昨晚让她传话,今晚让她送饭。   温落很快摇摇头,表示她不介意,她笑了笑,“怎么会麻烦,你是子翊的妹妹,我本来就应该关心你。”   只是她常常不在叶门,也不在家里,所以她也很难找到机会亲近。   “我哥哥现在的样子,”神慕咬着筷子,对这个女子觉得很愧疚,“我知道让你委屈了。”   温落顿了一下,然后很快的摇头,“怎么会委屈呢,我可以在他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何况,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好。”   不会永远像现在这样。   她有希望,可以陪伴,从来不觉得委屈。   温落看着她吃东西,眸光动了动,发现她似乎胃口不好,虽然一直在吃,但是动作很慢,更像是强制性的在命令自己吃东西,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她有点担心的问道,“慕慕,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要不要去找韩叔叔看看?”   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神慕愣住,但还是很快就笑了出来,“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她这么说,温落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可能真的是她跟西泽尔吵架了,所以心情不好,没休息好没吃好吧。   直到神慕把所有的东西吃完,温落中间都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一边静静的陪着她。   “慕慕,你是想继续呆在卧室,还是出去走走?”温落皱着眉,还是觉得她不出门不好,只会心情更抑郁。   神慕下意识就想拒绝,她没有心情,哪里都不想去,但话到嘴边,看着温落并不放心的眼神,还是改口了,“好,我们去逛街。”   温落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慕慕,我们能带你哥出去吗?”   神慕下意识的蹙眉,她哥哥现在的状况,就这样出去太晚危险了,但是她明白温落在想什么,哥哥从出事开始就基本没有离开过叶门, 他会觉得自己是病人,会病得更加严重。   “好,”神慕干脆的应了,“我让月卓跟着我们。”   温落摸摸鼻子,“慕慕,要不我们叫沐堂主一起去吧,有她在我们会更安全?”   沐堂主?神慕愣住。   温落眨眨眼睛,“我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大事,所以她应该也不会很忙吧?嗯,我虽然没有见过她的样子,但是听声音应该跟我们岁数差不多,不会介意跟我们一起逛街吧。”   神慕想都没有想,“没事,有月卓陪着我们就可以了,我会让他再带两个叶门最精锐的保镖的,沐琉璃……她的面具不能撤,应该不会愿意逛街。”   这样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温落只好点点头,“那好吧。”   神慕马上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到温落的身上,“嫂子,我哥没醒。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跟你说谢谢。”   “谢谢你愿意陪着我哥,平常的女孩子,在一个地方待这么长的时间不能出门,不闷死也会吵翻天,你忍了这么久,一句话都没有抱怨过。”   温落从来都是不吵不闹的,在她哥哥醒过来之前,她几乎是失去了自由,不是不准她出去,她从来没有说过要出门,她清楚宫子翊是什么样的身份,她清楚自己不能任性。   温落顿时笑了,眉眼柔软,语气很认真,“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对我来说,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就已经是意想不到的幸福了,”温落顿了顿,但还是继续道,“我最开始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很担心,你们这样的大家族不会接受我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儿。”   她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千帆过尽的淡然,“后来又知道了……苏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很嫉妒苏颜,她拥有他那么长的时间,有最名正言顺的身份可以陪在他的身边。”   “她为他失去一条腿,她很好,那个时候,我在她面前自卑得不知道怎么办,”知道苏颜的存在,才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   ☆、第四百三十章暴风雨的前奏   因为宫子翊跟在乎苏颜,很在乎很在乎,苏颜是他的责任,是他这一生必须要照顾的女人。   她当时,连去争去抢的资格都没有。   那么多的磨难跟坎坷她都过去了,所以她现在,真的已经很满足很甜蜜了。   “嗯。”神慕浅可一声,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不再是一身的阴影跟郁积,“我们走吧。”   她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是穿一身的休闲服,温落打扮得也很家居,她跟苏颜一样,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的舒服。   神慕吩咐人准备车然后让月卓调两个保镖过来,温落则亲自去叫她哥哥。   叶门的办事效率很快,月卓很快就准备好一切到了,他有点担心的问道,“二小姐,就这么出去,安全吗?”   不为其他的,叶门老大的安全实在是太重要了,他根本就出不得一点差错,否则整个叶门就真的会濒临大乱。   神慕淡淡的道,“有我在,没那么容易出事。”   月卓闻言这才放了心,的确,是差点忘记这件事情了。   神慕靠在车门上,一身的缄默,安静等待的姿势。   过了大概五分钟,就看到温落牵着宫子翊出现了。   月卓率先迎了上去,微微的行礼鞠躬,“老大。”他身后跟着的挑出来的两个保镖也立刻随着他的动作行礼。   “哥,”神慕的脸上露出微笑,站直了身体走了过去,宫子翊依旧是高大俊美的外形,连气质都是冷冽的冰冷,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眼神较之以前不大一样,少了很多魄力跟杀伐果决,反倒是多了几分柔软跟温暖。   “慕慕。”宫子翊看到她,也笑了出去,伸出手摸摸她的脸蛋,“落落说你要带我们出去,是这样吗?”   神慕努力的让自己笑得更加灿烂一点,像个乖巧的妹妹,“恩恩,我们出去玩。”   温落现在的身份其实很尴尬,虽然她已经嫁给了叶门老大,但是叶门上层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这是在他脑子并不清醒的时候,叶门的人表面对她很恭敬,但是她说的话多半是不算数的。   但是神慕不一样,她是正牌的叶门二小姐。   车已经准备好,黑色加长拉宾。   神慕跟温落各自坐在宫子翊的一边,月卓坐在司机的旁边,两个保镖坐在后面。   温落很久都没出去了,明显带着兴奋。   她的手被宫子翊握在手里,她挣都挣脱不开,当然,她也就象征性的挣脱了一下,没有真的非要把手拿回来。   神慕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司机把车停在了一家大型商场的门前。   宫子翊跟温落先下了车,神慕低低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月卓,你跟着我们,你们两个在后面跟着。”   “是。”   她这才推开车门下车,“走吧。”   其实神慕跟温落都不是很喜欢逛街的人,她们是两个极端 ,一个从小就是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个上了上顿不知道下顿早那里,但她们走在一起,却奇异的没有任何的违和。   “哥,我们去给嫂子买东西好吗?你想给她买什么?”   宫子翊看着温落,认真的道,“衣服。”   衣服?神慕挑眉,看来男人的思维果然都是一样的啊,虽然她哥哥的心智退到了一定的水平。   神慕当即挽着温落的手,笑着道,“那我们出发吧。”   二楼的女装区,都是琳琅满目的衣服,这家大型商场是华安旗下的,华安也有自己的服装品牌,做得很好,欧美一线大城市都有分布。   宫子翊也不用神慕说,自己主动给自己老婆挑衣服,神慕一把拉住温落想要上去帮忙的手,淡笑着道,“让我哥自己来吧,他应该可以帮你挑到对的衣服。”   温落转头朝着她笑了笑,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她这段时间真是又当老婆又当妈,已经习惯了。   宫子翊很快挑了一件米色的裙子出来,“落落,穿这个。”   温落的眉眼处都是甜蜜的笑意,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衣服,然后略带羞涩的对神慕说,“我先去换衣服?”   神慕笑着点点头。   直到看着她走进更衣室,神慕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边走边一件一件的看着其他的衣服,宫子翊则在一边的软沙发上专心的等着温落出来。   她的无意间看到自己哥哥专注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她记得,她哥哥不是喜欢逛街买衣服,或者是等人,从来只有别人等他的份。   以前在罗马的时候,她也曾拉着西泽尔跟他一起去逛街,她不是喜欢逛街,只是喜欢他陪着她。   那时候骨子里仍旧喜欢被人宠着的感觉。   “慕慕,”宫子翊的声音有点不安,英俊的眉目也皱起来了,“落落怎么还没有出来?很久了。”   月卓恭敬的站在宫子翊的身后,看到神慕的目光,有点严肃跟为难,“二小姐,夫人进去有十分钟了。”   十分钟还没换得下一条裙子?   神慕蹙眉,“我去看看。”   然后就朝着温落进去的更衣室的方向走去,伸手扣响了门,“嫂子,换好衣服了吗?”   神慕等了将近十秒钟的时间,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回答,她的声音彻底的沉下来了,“嫂子,你在吗?我进来了。”   还是没有声响,宫子翊已经几大步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了,“慕慕,落落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出来?”   神慕冷冷的瞥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导购员,“愣着干什么?给我开门。”   门已经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她从外面根本就进不去。   导购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一看神慕的神色就更加的紧张了,磕磕盼盼的道,“这个要用钥匙,我去拿……”   神慕盯着她满身的紧张,瞬间明白什么了,目光顿时冷冽如刀片,散发着巨大的压迫。   “月卓,”她冷冷的开口,“开门。”   ☆、第四百三十一章你,活腻了么   月卓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了门,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那导购的女孩子似乎是想要开口阻止,但是始终没敢开口。   枪声才落下,门也立刻跟着被打开了。   宫子翊的脸色发白,连跨几步就走进了更衣室内,神慕一双黑色的眸静静的看着那个女孩,她似乎是被吓到,转身就想跑。   “啊。”迎面就撞上了后面过来的两个保镖。   他们听见枪声,自然会马上靠近。   神慕暂且没有功夫去管她,也抬脚走进了更衣室,宫子翊正满脸焦急的找人,“落落,你在哪里?”   更衣室就这么大的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尽,还能躲到哪里去?!   神慕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有外地过来旅游的女性在试衣间里莫名其妙的就凭空消失了。   越是繁华的大城市,越是可能存在着这种贩卖人口的犯罪团伙。   “神慕,落落去哪里了。”宫子翊一把扶住她的肩膀,眼神带着点迷茫,但是更多的是不安,“她怎么会不见了?她去哪里了?”   神慕没有办法,只能先安抚他,“哥你别担心,我马上派人找,不会出事的,我跟你保证,嫂子一定不会出事的。”   敢动叶门的人,找死。   “马上调人过来,解决商场的混乱,”神慕吩咐其中一个保镖,“阻止警方介入调查,”   视线转移,吩咐另一个保镖,她的语气更冷了,“这里留给你,人一定被人带走了,马上给我查,伦敦所有的人口贩卖组织都给我翻出来。”   两人立即领命,神慕的视线最后落在那个年轻的导购员的身上,“月卓。”   月卓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梯提住导购员的领子,“带我们去见你们的经理。”   那导购员拼命的摇头,“我只是个小职员,我不知道……”   她被月卓手里的枪吓到了,这几个人不是好惹的,她看得出来。   月卓面无表情,“你多说一句废话,我在你脸上划一刀。”   导购员更加被吓坏了,磕磕盼盼的道,“好……好,我带你们去找。”   “哥,”神慕蹙眉看着还在试衣间里转来转去的宫子翊,去拉他的手臂,“嫂子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带你去找,好不好?”   “她不在这里,她去哪里了?”宫子翊的眼睛都红了,他摇着神慕的肩膀,已经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她是不是生气了,我昨晚骂了她,还不肯吃晚饭,所以她生气了?所以她躲起来了吗?”   神慕怔住,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哥,嫂子是遇到坏人了,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帮你找她出来的。”堂堂叶门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弄丢叶门老大的女人。   宫子翊看着她,目光和急切,“她被坏人抓走了吗?那她会不会被欺负,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哥,”神慕看着他的样子,更加担心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去找人,“你要是想落落快点回来的话,就听我的话,否则,她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永远回不来了……   宫子翊呆呆的看着她,像是缓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他一把抓住神慕的手腕,“慕慕,我会听你的话,你帮我找她,你帮我找她。”   神慕的眉蹙得更紧了,她有时候觉得她哥哥恢复了,甚至有时候像是正常人,但是一旦出事,又马上会打回他当初醒过来的样子了。   完全像个孩子。   此时,她也顾不得这么多,温落才是最重要的。   “走。”她丝毫不顾及商场被刚才的那一声枪响弄得多么混乱,让月卓提着那个女导购员直接去总经理办公室。   连门都没有敲,月卓利落的直接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被直接的踹开,神慕看着里面的两个人,眉头皱的更紧了,一男一女,女人半躺在办公桌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下了一半,酥~胸半路,身上趴着一个中年的男人,满脸猥琐的啃着女人的胸。   “你们是什么人?”那中年男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敢直接踹门进来,他的门还是防盗的,一脚踹开,那得多大的力气。   神慕面无表情,率先走了进去,宫子翊站在她的身边,月卓跟着进来,手里还是提着女导购员,反脚将门关上,手里的女人被毫不客气的扔到地上。   两人也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的先将衣服穿上,那女人很年轻,被撞破显然很难看,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的看着神慕。   他们身上的气场太强大太让人畏惧,让人骨子里就生出寒意。   神慕等了一分钟,给他们时间穿衣服。   “把跟你合作的人贩子的信息告诉我。”她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愿意说,眼神冷冽,如薄薄的,却无比锋利的刀片。   那中年男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常态,脸上只有恼羞成怒,“你们是什么人,敢私自闯进来。”   神慕眯着眼睛,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找不到我要找到人,我保证你所有的家人孩子连埋的地方都没有。”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蓦然的让人心惊胆跳,遍体生寒。   这女孩儿到底是什么人?穿一身休闲的服装,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尤其是还是东方的面孔。   神慕琉璃一般的眼睛准确无误的对上他的眼睛,“我们是叶门的人,你,活腻了么?”   中年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有极其细微的恐慌渗出,但还是竭力的克制住了。   叶门的人。   怎么会招惹上叶门的人。   伦敦是叶门的总部,那就说明,她非但是叶门的人,还是高层级别的人物。   *****************************   ☆、第四百三十二章请二小姐亲自去   这些事情都无需多问,叶门本来就是黑道,对黑道的事情自然是知道得很清楚,这种贩卖人口的手段。   叶门从不染指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但是也没有真的管过,只要没擦到叶门,就不会多管闲事。   “这位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你的朋友失踪了就马上报警……啊,”话没没有说完,手骨一阵剧痛,痛得他整张脸都变成了苍白,冷汗如雨。   他几乎震惊的看着扣着他的手腕的年轻女孩,“你……你干什么?”   “需要我再说一次,我是叶门的人,我要杀你,都没人敢跟替你收尸,”她的声音沉静凉漠,一点点扣进骨子里的寒意,“最好不要在耽误我的时间。”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啊,什么人口拐卖,我帮你找好吗?我马上帮你找……”他真的不知道这女人看上去年轻瘦弱,手劲会这么大,他的手随时会被捏碎。   神慕看着他又哭又嚎叫的样子,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她自己很清楚,唇角掠过一抹轻蔑的冷笑,她的手徒然松开了。   那人以为她相信了他的话,脸上又想说什么。   “月卓,”她冷冷淡淡的吩咐。   月卓领命,长期的默契,很多话不需要说得明白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走上前,正准备动手,下一秒,一个比他的动作更快的身影蹿了过来。   “啊,啊……”更加惨烈的嚎叫声响遍整个办公室,“痛,痛,松手,求你快松手……”   年轻俊美的男人一脸恶狠狠的表情,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一跳一跳的,异常的恐怖。   他下手比刚刚那个女人恐怖多了,几乎抬手就要把他的手拧成了麻花,他凶狠的瞪着他,“说,马上给我说,我的落落在哪里?我老婆在哪里?!”   月卓看着痛得一脸扭曲的中年男人,二小姐才说他们是叶门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丢的是叶门老大的女人,他会哭都哭不出来。   毫无疑问,等这件事情结束,伦敦甚至是英国所有的人口贩卖阻止都会被彻底清场。   神慕等了大概两分钟,才过去把宫子翊拉开,“哥,你别这样,他死了我们找人会麻烦很多,先松手。”   宫子翊见神慕来劝,才不甘不愿的松了手,狠狠一把用了大力将中年男人摔到地上。   神慕居高临下,一步步缓缓的走过去,她身上没有杀意,也没有任何凶狠的意味,但是就是让人从骨子里觉得不寒而栗。   她一身休闲的装扮,脚上踩的是高跟鞋,高跟鞋停在他的脸边,“给我马上联系他们,放人。”   中年男人已经被吓得浑身都湿透了,这样的背景整个伦敦都没人敢招惹,一想到这个,他就痛哭淋涕的哭诉,“这位小姐,我是个经理,虽然二楼的女装区是归我管,但是人贩子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呵,”不轻不重的冷笑,鞋跟准确的踩在他的掌心上,一阵钻心的痛楚再度传来,“叶门审讯堂有足够的本事,让整整三个也想死但是死不了,需要我送你进去?”   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商场内部人员的配合跟默许,怎么可能顺利的进行,何况这人她一看就有问题。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再不说,你想说都晚了。”她一张美丽的脸庞平静却处处生寒,“马上打电话通知你的伙伴。”   她从一进来开始,就什么都没问已经完全笃定这件事情跟他有关,她没有问是不是他做的,而是一来就逼他教人。   神慕的视线落在角落里的导购员的身上,她一见神慕看她,整个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口里喃喃的念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抓我,别打我……我这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呵呵,她还真的是不知道,华安国际旗下的商场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月卓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直接扔到那经理的身边,黑色的枪口笔直的对准了他,“三分钟。”   经理看了一眼枪口,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机,最后还是迫于无奈,手抖抖索索的将手机捡起,手颤抖着拨下一串号码,“喂,是我。”   ……   “你们刚刚是不是抓了个女人?马上放了!”   “为什么?”经理一下就怒了,把刚才被打被威胁的怒火都发泄在对方的身上,“你们抓的是叶门的人,还不放人,等着叶门杀光你们全家吗?”   “你说什么?她已经被别人出高价买走了?!”经理一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看了神慕一眼。   神慕闻言脸色一变,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夺过手机,“把人给我找出来,否则你们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对方似乎是觉得换了一个人,稍微有点迟疑,“你是……二小姐吗?”接电话的人应该不是英国人,带着一股浓重的口音,他甚至可能不知道这个二小姐三个字代表的是叶门二小姐,说出来带着点僵硬。   神慕的心沉了一下,手指迅速握紧,“我是。”所以这场预谋绑架,原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带走那女孩的人要我们转告你,让你亲自去波赛岛上接你的嫂子,他让你放心,只要你到了,他不会为难宫夫人。”   所以真的就是在算计她,就是专门冲着她来的。   是谁敢这么做?东方家的人?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至少现在温落还不会出事,她还不用急着赶时间,电话那边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见神慕挂了电话,宫子翊几步走了过来,“慕慕,怎么样?找到落落了吗?她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找她好不好?好不好?”   他一连说了几句好不好,神慕看着他,心里酸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哥哥现在的心智不是正常的,她很难解释出可以让他接受的理由。   ☆、第四百三十三章让您亲自去   “哥,”她扬起一脸的笑容,“你相信我,嫂子不会出事,三天,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还你一个完整无损的嫂子好不好?”   都是她,如果她要是可以表现得正常一点,温落也就不会想着要带她出来散心,那她也就不会出事了。   “月卓,我们走。”她牵着宫子翊的手,淡淡的道。   “二小姐,”月卓看了一眼地上的经理跟导购员,“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交给小舅舅,一辈子都不用从监狱里出来了。”她的时间那不多,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去管这些小喽啰怎么处置。   但是这些人既然撞到了她的手里,她也没有那么容易放过。   神慕带着宫子翊走了出去。   逛个街就让温落被人抓走了,神慕皱着眉头,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派出去的两个保镖都已经回来了,“二小姐,我们已经派人处理混乱,也已经跟警方洽谈过,枪声的事情压下了。”   “也已经马上派出人去调查伦敦的人贩子组织。”保镖的脸色略带沉重,“他们的首领的意思是,人虽然是他们抓走的,但是已经被一个男人带走了,他出了一千万从他们手里买人。”   一千万,随随便便,好大的手笔。   “查得到对方的身份吗?”神慕迅速而冷静的理清思路,“是预谋还是凑巧?”   “二小姐,”月卓蹙眉,“应该是他一直在预谋想要下手,然后刚好碰到你跟夫人出来,又遇上人贩子所以……”   神慕冷笑,“所以就花一千万买了个现成的便宜。”   的确,她也是这么想的 ,否则,这么短的时间里,叶门有足够的本事把一个人从伦敦城里找出来。   蓄谋已久的吗?是蓄谋已久想要对温落下手,还是想要对她下手?   波赛岛?她知道那个岛,是个私人的小岛,风景美丽,有些季度甚至会向游客开放。   让她亲自去?   波赛岛离伦敦很近,真的要向她下手的话,会不会选错地方了?   她坐在车子里,长发垂下,整个人都处在出神的状态中。   “二小姐……”月卓看着她,有些担心,“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神慕抬起眼皮,淡淡的道,“先送我哥回去。”   虽然对方的目标看上去是她,但是叶门老大的安全容不得半点的差错,温落出事,已经是大事了,如果她哥哥再出事……   “慕慕,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宫子翊一把抓住神慕的手,俊美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我要自己去找她。”   他现在整个人手足无措,完全像个不知道怎么办的孩子。   神慕蹙眉,不得不把脸色摆的更加严肃一点,“哥,你真的想让落落回来吗?”   宫子翊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拼命的点头,“我要她回来,她必须回来。”   “你想让她回来,就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神慕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一定要跟着,我有可能不能把她从坏人的手里带回来。”   宫子翊拧眉,似乎在辨别她说的话的真伪,半响,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好,我等三天,但是如果三天以后她还没有回来,我就要自己去找她。”   神慕无奈,只能暂时点头答应。   三天,应该够了,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神慕跟月卓先把宫子翊送回了叶门总部。   车上,她甚至都没有下车,月卓有点担心,“二小姐,您准备就这样过去吗?”   这未免太以身犯险了。   神慕垂眸,淡淡的道,“我另外派人跟我一起去,你在叶门等我的消息。”   月卓脸色一变,沉声道,“二小姐,我跟着你,比其他的保镖跟着你要安全。”   在整个审讯堂或者是整个叶门,没有谁比他更加安全,何况他比任何其他人跟她来得更有默契,为什么不把他带在身边?   神慕淡淡的道,“月卓,叶门可以用的,我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你而已,所以你要留下来,万一我出事了,才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懂吗?”   月卓缄默,这个理由,他无法反驳,她的身份太特殊,如果一不小心就这样曝光,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想都无阿飞想象得到。   “好。”他沉默了几分钟,还是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留下来。”   然后他打开车门,默默的下了车,对原本侯在车外的两个保镖道,“二小姐的安慰交给你们,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是。”洪亮的声音,面无表情的冷酷,微微鞠躬,然后随即弯腰打开车门上车。   她没有换车,仍然是那辆黑色加长拉宾。   “二小姐,真的不用调人过来跟着我们吗?”坐在副驾驶上的其中一个保镖略带担忧的问道。   很简单,他还是觉得神慕这样一个人去过于冒险了,毕竟他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神慕看着窗外,眉目安静,“我知道怎么做,不用担心。”    “是。”她这么说,当手下的自然没有话说。   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码头上,月卓早就安排好船在那里等着了,她一共都只带了两个保镖,司机跟车在这里等着。   波赛岛现在都仍旧是开放季,有不少的游客来往。   渡轮大概行驶了两个小时左右才靠岸,还是有很多热闹的有游客在观光和拍照,以及不少写生的画家。   她正准备吩咐手下去找人,却忽然有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出现在她的面前,“姐姐,你是二小姐吗?”   清澈无辜的眼睛,不谙世事的模样。   神慕蹙眉,下意识的点头,“我是,”让个小孩子来传话吗?果然是很小心。   “有位先生说您的嫂子在那边的那栋别墅里,你想见她的话,过去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要找的人是我?”神慕淡淡的问道。   **************   ☆、第四百三十四章我对你没有恶意   男孩咧唇一笑,“他说找最漂亮的就可以了。”   说完,就抱着手里的足球,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神慕收回视线,“我们走吧。”   那边的别墅,站在这里可以看到的,就只有一栋别墅,蓝白相间,不是很大,充满了休闲让舒适的气息,很适合度假的时候住着。   身后跟着她的两个保镖将所有的防御力都调了出来,一草一木都在他们的注意之内。   一路平安,只是离海边的人群越来越远,但是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   直到走到别墅的大门前,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开门。”低低的声音,她身后的一个保镖立刻上前,没用多大的力气,就将铁门推开了。   精致而美丽的卵石路,铺成一条不窄不宽的路,两边是宽敞的草地,依稀可以看到还有喷泉,只是这时候没有开。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看了一眼神慕身后的两个保镖,没说什么,“二小姐,这边。”   神慕也没有说话,直接跟了上去。   她还以为,他们会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见面,没想到会是这么雅致有情调的别墅。   中年妇女将她带到了客厅,依旧秉承了别墅的景观设计风格,雅致而充满着情趣,反而少了奢华的味道。   客厅的茶几前蹲着一个男子,神慕只能看到他一头黑色的短发。   抬脚,她步伐从容的走了过去,直到走到茶几对面的沙发边上,她才清楚的看到,那男子正在低头专心的修剪着他面前的白玫瑰,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到来。   神慕勾唇,冷淡的出声,“温落在哪里?”   她要是不开口,这个男人会等到这瓶花修剪完才会开口跟她说话,她没有兴趣来浪费这个时间。   她的视线先是停在那双手上,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相当漂亮的一双手。   “呵呵,”低低的笑声从他的唇角溢出,那双漂亮的手将修剪的见到放在茶几上,然后退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抬起头,低醇好听的声音,“二小姐的耐心还真是不敢恭维。”   神慕看着黑发下的那张脸,严重是一闪而过的错愕。   那是一张……相当俊美的脸。   俊美得超过了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甚至是女人。   东方面孔,清俊出尘,薄薄的唇弯的恰到好处,一双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以一种相当随意的姿势坐着,看着神慕的目光里有淡淡的笑意。   那样的视线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但是又无法在他身上感知到任何东西。   神慕淡淡的审视他,还真是个……人物。   无端的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我嫂子在你的手里?”她不喜欢说废话,尤其是对着这个看上去一身伪装的男人来说,那些没用的交谈是真的没用到了极点。   “看来,南家的基因虽然有一部分的渣,倒是一代一代全都美人儿。”他的视线在神慕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淡然笑着评价道,“二小姐不愧是南家的后代。”   神慕的睫毛一颤,看着这男人的眼睛蓦然的睁大。   南家的后代?!   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来不及掩饰的震惊,她总是有很多种标签,叶门二小姐,或者华安千金,十六岁之前是宫深拓的女儿,十六岁以后是宫子翊的妹妹……   南家的后代,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   她妈咪跟书儿妈咪是孪生姐妹,她们本来都姓南,是南家的女儿,毫无疑问,她的身体里有一半也是南家的血液。   她一双眼睛迅速的冷了下来,“你想暗示我什么?”   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但是提起这件事情的人几乎没有,她妈咪跟书儿妈咪都早就跟南家彻底断了关系,何况到了她这一代,更不会有人说她是南家的后代。   南家是曾经的英国第一贵族。   男子很无辜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温和无害,“我不过是对这世上的一些奇异的没有办法用科学或者医学原理解释的事情感兴趣,所以……才会对南家的后代感兴趣。”   他看着神慕愈发冰冷的神色,温雅的笑着,“据说南家代代相传的女儿都会继承跟常人不一样的血液,比如……”   “你们先出去,”神慕没有回头,对着她身后的保镖淡淡的道。   “二小姐,”两人同时出声,显然对她的决定不放心。   “出去,”她还是那样的语调,“出事了我会叫你们。”   两人相视一眼,还是妥协出声,“那么二小姐,我们就在门口等您,有任何事都可以叫我们。”   男子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淡淡的笑道,“不必对我抱着这么大的防御,二小姐,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你抓了我嫂子,这已经是满满的恶意。”   这男人身上披了一层厚厚的伪装,她完全看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她连他的身份都猜不出来。   男子闻言,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把宫夫人完整无缺的送回叶门,不准出一点差错。”   神慕皱眉,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放人,还是有另一种意思?   电话挂了,他看着神慕紧握着的双手,淡淡的笑道,“别这么紧张,我说过了,我对你跟你的嫂子包括你们叶门,都没有任何的恶意。”   “所以你是真的准备放人吗?”她冷笑,“然后再把我关起来?”   她就只带了两个保镖,不是其它的原因,在这样的私人岛屿,他堂而皇之的想让她过来,甚至不是一个人,连她带的保镖都可以自由出入,那么就足以可以证明,他已经做了最充分的准备。   那么,她带的人多还是人少,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   ☆、第四百三十五章你只能留下来   男子的手指敲了敲沙发的扶手,笑得绅士而温和,“我说我没有恶意,自然不会只是说着而已,这里,你可以来去自如,就算现在想离开,请便。”   神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的犹豫。   “二小姐,”身后有淡淡的笑声传来,“我就是不大明白,反正你总共也就这么长的命了,何必还要麻烦西泽尔这么大费周章的去给你拿东方家的解药,还让另一个女人替你陪在他的身边。”   神慕的脚步彻底的顿住。   她甚至觉得自己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整个脑袋都在不断的轰鸣中。   她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沙发上俊美的男人,他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纯碎就是一副用笑容做成的面具。   神慕站在他的面前,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听到自己仍旧和冷静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男子依旧悠然的笑着,“我说了,我只是目前对你们南家的遗传血液有点的兴趣,顺带着对二小姐的选择很感兴趣。”   “你废话太多了,”她还是冷冰冰的道,“这么大费周章的引我过来,总归不是为了跟我讨论南家极限血脉的事情吧?”   难怪,他肯轻而易举的放掉温落。   原来他手里还有更值钱的筹码。   “不知直接的告诉我,你做这么多,你到底想干什么?嗯?”   男人盯着她,看了足足几秒钟的时间,半响笑了出来,“二小姐误会我了,我真的就只是对南家的极限血脉感兴趣而已。”   “所有知道知道极限血脉的人,都知道这一代极限血脉的继承者是墨白,你是对我有兴趣,还是对她有兴趣?”   男子眯着眼睛,一双黑色的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似乎她这句话里有什么东西刺进了他的神经。   “我说了是专门研究极限血脉的人,别人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也会不知道呢?”他的表情平静得像是一碗水,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是什么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他周旋,所以全都选择了最直白的方式。   神慕以为他不会说,至少不会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没想到他听到这句话后,薄唇轻笑,“银魅。”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来,一双黑色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淡淡的看着她,里面带着笑意,“很意外?”   意外吗?这个名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感觉。   敢在伦敦算计她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   她意外的是,他什么时候跑到伦敦来了。   神慕定定的看着他,这男人生了一副好皮囊,绝不会比她家里的那几个男人要逊色。   “你做了这么多事,跟东方家一起暗算我哥,现在把我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极限血脉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神慕反唇相讥,“银魅,你连脸都拿出来给我看了,那就干脆把你的目的说得清楚明白一点?”   银魅听着她的话,低低的笑了,“二小姐,你觉得波赛岛的风景怎么样?”   神慕面无表情,“很好看。”   “我也觉得很好,既不吵闹,也不会过分冷清,不如。”他盯着她的脸,“你就在这里度过你的余生,如何?”   她仍旧是眉眼清冷的模样,“我跟你不熟。”   她有考虑过,他这意思是不是要软禁她,在叶门的眼皮底下软禁她,银魅再嚣张,也没这个本事。   “二小姐,”银魅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白玫瑰上,他淡淡的笑道,“留在这里,我照顾你的身体,加上……保护你的秘密?”   神慕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的秘密?   “银魅,我身体里有一半南家的血,这是所有人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也就秘密?”   银魅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你这么多年不肯接受西泽尔的秘密?”   她的唇色开始苍白,却还是维持着一脸的镇定,“这也需要秘密?”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钟,方才悠悠然的笑了,“的确不是很确定,需要我亲自求证吗?”   “够了,”她脸色苍白的打断他的话,她闭了闭眼,强自让自己的呼吸沉稳下来,才冷冷的发问,“你怎么会知道?”   连她妈咪哥哥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知道?   “这个是我的事,”他背靠着沙发懒懒的坐着,“那么二小姐,你可以留下来了吗?”   神慕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他,手握成拳头的样子,指甲掐入掌心,几乎要渗出血迹。   留在这里?笑话。   她要怎么跟她爹地妈咪交代?   她要怎么跟……西泽尔交代?   银魅弯下腰拿起剪刀,重新开始修建茶几上的白玫瑰,还是淡淡的语调,“反正你正准备甩了他,这是很好的机会不是么?”   神慕僵在原地,她的脑子里乱乱的,甚至已经无法整理清楚思路,她不知道银魅想干什么,更不知道她自己该怎么办。   半响,她才冷淡的开口,“好,我留下来,”她的眉眼锋利,语调带着深刻的讽刺,“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如果我的秘密没有保护好,我叫你给它陪葬。”   …………   晚上,银魅给她安排了一间卧室,就在他自己的卧室对面,神慕拒绝,他充耳不闻,“一间卧室而已,何必这么计较?”   她无话可说。   她以为银魅会断了她的通讯,但是没有,除了让她人在这里,其他的他全都不限制。   神慕打电话给月卓确定了温落已经回到叶门并且毫发无损,她也松了一口气。   “二小姐,要不要我过来保护您?”月卓还是不放心,追问道。   “不必了,”神慕淡淡的道,“我自己可以应付。   ******************************   ☆、第四百三十六章刚才找你的男人是谁?   “二小姐,“月卓有些试探性的问道,“您不回来的话,教父会不会担心?”   他何止是会担心,他会直接来找她!   神慕捏着眉心,“我会跟他说,”   摆明了是她的私事,虽然他完全不能理解,但是上司的决定,从来不是他可以怀疑或者质问的,他也只能担心而已。   挂了月卓的电话,神慕任由自己倒在床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处境。   银魅用这样的方式困着她,他似乎也只是想困着她,只要她不离开这座岛。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机的屏幕,九点三十。   时间在一分一分的过去,她觉得自己好像除了盯着时间看,已经找不到其他可以做的事情了。   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于她而言已经失去了知觉。   手机在她的手里震动,她看着上面闪烁着的名字,微微的咬唇,一抹苦笑蔓延。   她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却还是害怕接到他的电话。   还是一指滑下接听键,将声音放成她平时的语调,“西泽尔。”   “你在哪里?”低沉而冷漠的声音,还深深的压抑着什么其他的情绪,似乎他跟她打电话,他总是要压抑着自己。   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哪里,这已经说明,他知道她在哪里了。   她说不出话来,哪怕其实已经酝酿了很久,她还是说不出话来。   “宫神慕,”西泽尔咬牙切齿,强忍着自己才没有吼出来,“我问你你现在在哪里?”   她的声音仍旧很淡静,“西泽尔,何必明知故问。”   电话线里的沉默,几乎让她窒息,她抬头看着窗外没有星光的月色,这大约就是她的未来了。   “宫神慕,”她听到他叫她的名字,然后是杯子砸到地上的声音,支离破碎,她甚至可以想象被摔得粉碎的水晶碎片,“你到底想干什么?马上回去。”   暴躁之极的怒吼声,神慕毫不怀疑,如果她的人在他的眼前,他会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神慕曲着膝盖坐在床上,将手边一个大大的枕头抱到怀里,这样充盈的姿势可以勉强填补她心里愈发掉落的不安全感。   长发垂下,几乎遮住了她大半边脸蛋,她咬着唇,很难将一句话说得完整,却还是要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西泽尔,你别这样。”   别这样,真的别这样。   她很心疼,她真的很心疼。   “你答应过我,”他的声音覆满着强势的霸道,“你会等我,等我把解药拿回来,我会拿到的,所以宫神慕,你马上回去。”   “慕慕,”他闭着眼睛,开始透露出鲜少的慌张跟紧张,“你现在马上回叶门,我明天来找你。”   他的声音,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只尖锐的爪子狠狠的攥着她的心脏,然后这种痛楚又随着她的血液流遍全身,无法救赎。   “你已经跟我在一起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听话,马上回去。”强势又慌张的声音,“如果你今晚不回到叶门,我明天就带你回罗马!马上回去。”   话说到最后,已经在咆哮了。   “西泽尔,”她的声音有极其细微的颤抖,不明显,但是仔细听的时候却还是可以感觉得到。   “咚咚……”她的话还没开始说,就被一盏极有规律的敲门声打断,神慕静了一下,没准备的去开门。   但是敲门的人显然没有要死心的意思,一声一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神慕蹙眉,听到这样烦人的声音更加心情混乱。   下床,她拿着手机去开门,一张门打开,入眼的就是银魅那张倾国倾城俊美得过分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这个大晚上敲她的房门的男人,神慕的语气相当不善,门虽然开了一点,但是完全没有要他进来的意思。   银魅也不在乎她眼里的厌恶跟不耐烦,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她手里还亮着光的手机,温和淡然的笑着,“你晚上都没有吃饭,我做了点宵夜,下楼吃一点?”   神慕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婉转的拒绝,“我没胃口。”   银魅施施然的笑着,“不吃晚饭对不好,何况你的身体不好,乖女孩,别这么任性,”他唇上的笑容意味不明,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暧昧的暗示,“跟我生气,犯不着虐待自己的身体。”   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再说一次,我不吃,我的身体怎么样轮不到你关心。”   拿她的秘密来威胁她,这根本就是变相的软禁,她没那么多的耐心摆多好看的脸色给他。   “没事了的话,就给我滚。”她漂亮的一张脸上全都是冷冽的淡漠,一字一句,一点都不客气。   银魅看着她怒火,反而笑了出来,“呵呵,不愧是……脾气这么像。”   不愧是什么?什么脾气像?   神慕莫名的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深藏的宠溺,虽然她很清楚,一旦撤下伪装,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是纯黑暗的。   末了,在神慕冰冷的目光下,他无奈的浅笑着,“等你想清楚了再说,我现在不逼你。”   说着,手插在裤袋里,一派优雅闲散的模样,从她的房门口消失了。   神慕毫不客气,砰的一下关上门。   她发现,她在这里,在这个男人面前,所有的教养全都散成了粉末,她恨不得用自己最恶劣的态度来藐视他。   手机还握在手里,她这才响起,刚才看到银魅一时愤怒,忘记了这件事……   “宫神慕,”西泽尔的声音已经不能用暴躁来形容,“他是谁?刚才找你的男人是谁?!”   果然都听到了,他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这么暴躁过。   西泽尔还在书房里,灰跟青静默的立在书桌前,连呼吸都不敢发出,生怕自己的一点气息会成为被迁怒的对象。   ************   ☆、第四百三十七章这算是真真正正的背叛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教父发过这么大的火,他一双眼睛几乎被染成了血色,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怒吼,一路燃烧。   她背靠在门上,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倒下去,身子顺着门板一点点的下滑,她闭着眼睛,让眼前的一切全都变成了黑暗,“银魅。”   银魅。   西泽尔强忍着他身体里蔓延而下的疼痛跟快要爆炸的怒火,一字一顿的道,“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在这么晚的时间,为什么还会有男人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她在干什么?她当他是什么?   西泽尔从来没有觉得此刻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这一刻更想要杀人,他甚至想要大开杀戒。   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将脸蛋埋进自己的膝盖,“我不相信你,”她的语调被放得很慢,听着像是刻意的放慢,但是其实只是因为她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措辞。   所以她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想,想完才说出口,字斟句酌。   “西泽尔,我不相信你可以救我,”她终于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了,“所以,我自己来想办法,我会想办法从银魅的手里拿到解药,我会救我自己,我说过了,我怕死。”   所有的句子,她都是用的我字开口,她想强调什么。还是下意识的想强调什么,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一阵死寂,她可以听到电话线里粗重的呼吸声。   骄傲如西泽尔,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被羞辱过。   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女人不相信自己来得更加屈辱,更加打击?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再砸东西,只是双眼都是可怖的红色,一字一顿,阴柔的问道,“宫神慕,你别告诉我,你现在留在那男人的别墅里不肯出来,是打算卖身,你、最好、马、上、否、认、这、件、事。”   书房的气压已经降到最低,灰跟青无奈的相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严重。   他们虽然只是听到教父的话,但是已经可以大致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下……要怎么办?   灰皱着眉,宫神慕到底想要干什么?那个女人看上去高贵得不食人间烟火,做出来的事情怎么都是这么肮脏龌龊?   前脚才离开黑手党,后脚就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再能忍,忍她不肯接受,忍她忽冷忽热,忍她态度淡漠,哪个男人可以忍受她出墙,还是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说好了在一起,却一转身就住进另一个男人的别墅,她真当男人这么包容,不会发飙?   灰有种预感,教父会被这件事弄疯,这比宫神慕当初决定要跟东方祁在一起还要严重,至少他们当初没有在一起。   而现在,这算是真真正正的背叛!   “别说的这么难听,”神慕淡淡的道,似乎带着点不悦,他几乎可以想象她蹙着眉头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了。   轻描淡写,呵。   “卖身很难听吗?”他冷笑,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里蹦出来的,“你要不是我的女人,宫神慕,我说得更难听。”   她以为他想这么说吗?把这两个字放在自己的女人身上,难道还有谁比他更耻辱,更屈辱?   而这所有的屈辱都是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的。   好,她很好。   他爱他宠她对她百依百顺,就是为了让她这么作践自己的?!   还是,他对她太好了,所以她觉得一点刺激都没有,觉得他就是可有可无,想起来就对他好一点,想不起来就直接扔到一边?   到底是谁准她这么对他的?   哦,是他。   是他爱她,所以才给了她这么肆无忌惮对他的资本。   她没有立刻反驳他,连呼吸都几乎是缄默的,“就这样吧,”她淡淡的道,“西泽尔,我知道你会就这样怨我,所以,就这样吧。”   “你做梦。”咬牙切齿的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出来的,“宫神慕,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啪,”的一声,手机摔得粉碎的声音,灰默默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支离破碎的手机,考虑着大概什么时候他可以去捡起里面的卡,然后迅速的重新换一支手机。   教父马上又会要用到手里,他不会管是不是他自己把手机砸了,他只管他要用手机就必须要有。   “马上准备飞机。”西泽尔冷着一张脸,眼神更是寒冷道极点。   青神情一凛,低声问道,“我们要去波赛岛吗?”   教父派人盯着宫神慕的行踪,是由他来汇报的,所以他很清楚。   西泽尔冷笑,不耐烦的吼道,“既然知道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   灰微微有点错愕,他知道教父绝对会亲自去找人,但是以为怎么也是明早,这么晚了……很不安全。   只是,他很快就想通了,自己的女人住在别人的房子里,以教父的脾气,他怎么可能受的了?   青不敢怠慢,凡是跟宫神慕挂钩的事情他都不敢怠慢,立刻吩咐机场准备飞机要连夜要英国。   西泽尔从书房回到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大衣,然后从床头的屉子里拿出一把黑色的枪,手指熟练的将所有的子弹装上,才放回自己的身上。   开门,然后用力的关上,大力的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教父,”安沫的声音错愕的响起,“你要去哪里?”   她从三楼下来,连忙的小跑到他的面前,仰脸看着他英俊的脸,每个毛孔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透露出来的黑暗而冷漠的气息。   “不关你的事,滚回你的房间。”西泽尔甚至都没有看她,就转身下楼,一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安沫咬唇,但是很快就跟了上去,“你要出去对不不对,我知道你要出去,我跟你一起,我可以帮你。”   ☆、第四百三十八章安沫,你找死吗?   他这一身的衣服,还有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杀气,都很清晰的告诉她他这是准备出去。   不管怎么样,她都当了他的贴身助理那么长的时间。   她可以看出来。   西泽尔理没有理会她,继续大步的往前走去,安沫急了,也顾得什么,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带我去。”   西泽尔原本就暴躁到极点,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淡然的声音,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吧。   她是对的,他一定会怨恨她,但是他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就这样吧,她真以为全世界的便宜都要让她占了吗?   他更恨他自己,这么多年,他居然都没有看清自己身边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最恨的是,就算是今天看清了,他也仍旧没有想过放手。   他不会放手,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要去杀了那个男人,然后把她带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死死的把她绑在他的身边。   眼神一冷,刺骨的杀气,“安沫,你找死吗?”   居然敢拦着他的路,这个时候,谁敢拦着他的路,他就杀了谁。   安沫被吓得手一抖,差点就松了抓着他的手,但硬着头皮还是把她的话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如果你还想救宫神慕的话就应该带我一起去。”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鸷。   安沫愣了一下,觉得他的脸色不是很对劲,却还是继续道,“你把我带在身边,爷爷才会相信你真的会爱上我。”   深色的短发下,西泽尔一张脸已经难看到极点了。   如果你还想救宫神慕的话……   呵,他的心中一阵冰冷的刺笑,她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可以救我。   她不相信他,或者说,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他。   “跟着我。”冰冷的两个字,却让安沫足足的松了一口气。   她什么都没说,很乖巧而识相的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是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青和灰已经在城堡的外面等着了,他们看到安沫跟着,灰的眼里微微露出诧异,青看了安沫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上车,安沫坐在西泽尔的身边,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轻声问道,“教父,我们这是去哪里?”   西泽尔的脸看向窗外,一脸的冷漠,没有情绪,唯有一双眼睛,眸色极深,带着尖锐的讽刺跟低嘲。   听到她的问题,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安沫有点尴尬,却也没有追问,她是聪明的女孩,知道这样的情况死缠烂打只会更招人烦。   倒是灰在前面淡淡的开口了,“去英国,一座岛上。”这句话说完,他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安小姐,你早就不是黑手党的人了,教父这声称呼,有点教人误解。”   安沫闻言,眼中现实闪过一抹难堪,但还是很快的镇定下来,脸上调出笑容,微微的笑道,“我只是已经叫习惯了,所以一时改不过来,现在想想确实不是很妥。”   她转脸看着身旁的男人,还是一脸的笑容,“这样的话,我还是叫名字比较合适,西泽尔?”   西泽尔很冷漠,连眉头都没有看一下,眼珠一动不动的动盯着车窗外的世界。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们一行人上飞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接近零点了。   西泽尔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安沫就静静的陪在他的身上,他一晚上没睡,她也就坐在他的身边一晚上没睡。   中途的时候才看出他没有要睡觉的意思的时候,她就起身去倒了一杯牛奶给他,但是西泽尔还是看都没有看一眼。   这一次她没有在强求,将杯子放在桌上,一直等到牛奶的热气都已经散尽,她才满脸笑容略带俏皮的道,“西泽尔,既然你不喝的话,那就不要浪费了,我喝了哦。”   他还是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安沫没有收回脸上的笑容,一个人默默的把那杯已经只带点温度的牛奶喝完了。   最后,还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和牛奶没有关系,到英国还有几个小时,先睡一下好不好?”   “闭嘴。”像是终于烦了她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西泽尔终不耐烦的出声了,“你再吵的话就给我滚。”   安沫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了,就这样安静的等在一边,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跟动静。   黎明前的黑暗,神慕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阳台上的单人沙发里,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黑暗,连一点星光都看不到。   她的脑袋枕在沙发柔软的后背上,一双琉璃色的眼睛没有一点光彩,光芒暗淡。   凌晨的温度是很刺骨,尤其是海边,尤其她身上还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   冷风刮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她什么都听不到,耳朵里只有一阵一阵的海浪声。   她很喜欢听这样的声音,曾经甚至想过,如果注定要就这样死去,那么枕着海浪的声音死去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至少,她可以听到很多的声音,不会显得自己太寂寞,太寥落。   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耐心看着天色一点点的亮起来,从透不过星光的暗,黑色的天空慢慢的铺上白天的色彩。   最美的时候是天空刚刚开始亮起,深蓝色,在风这个时候,都是最舒服的。   一个晚上。   听着海浪的声音,耐着性子看着天色一点点的亮起来,也算是个不错的体验,如果她没有全身都冻得不能动,身体没有因为长时间的不肯动弹而变得僵硬。   她看着天边慢慢出现的金色霞光,据说海上的日出很漂亮。   但是很快,她就皱起了眉头。   她还没有看到日出,就听到了直升机盘旋的声音。   ☆、第四百三十九章你勾引男人的本事确实不错   直升机的声音,这座岛是银魅的私人岛,看他在这里悠闲的样子,不像会是在这种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进行军事演习。   她顺着声音抬眼看去,果然看到大约四五架直升机在上空中盘旋,他们是往海上的方向过来的。   她的眼睛动了动,心跳的速度一下就加快,是……他来了吗?   她猜到他会亲自来找她,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算一算时间,从罗马到这里,就算是开飞机……他基本是摔了手机就直接上了飞机吗?这么快。   两一个晚上的时间都不到,她坐在沙发里,怔怔的看着天空的灰色的飞机。   飞机上,西泽尔淡漠的看着下面的别墅,冷冷的发问,“她在哪里?”   跟在他身边的,之前被命令跟踪神慕的其中一个手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神慕小姐在这座岛上,她就住在别墅里。”   西泽尔顿时一阵火大,脸色更加难看了,“我当然知道她在别墅里,我问你她在哪间房?!”   她不在岛上他过来干什么?整座岛都只有一栋别墅,她当然在里面,他养的什么废物?全都跟他说废话!   那手下更加被吓到了,忍着低气压连忙禀报道,“在二楼南边带阳台的卧室里……据最新的跟踪报告说,神慕小姐一晚上都待在阳台上。”   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加上一句,“所以应该还没有发生什么……”   这个什么里面包含的意义,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懂了。   没什么没什么,幸好没什么,他们跟了教父这么长的时间,他虽然脾气算不上好,但是也从来没在他们面前这么暴躁过,这一路过来,大家都已经人心惶惶,生怕什么事情刺激到教父,那遭殃的毫无疑问的就是他们。   没什么的话,教父至少就不会那么火大了吧?   果然,灰看到教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没有那种像是在杀人的扭曲跟恐怖了。   过了大概半分钟,西泽尔冷冷的吩咐,“让飞机直接靠近她的阳台,其他的就在这里等着。”   灰点点头,示意其中一个手下去跟驾驶员说。   安沫一直站在离西泽尔一米远的地方,直到这时候她才走过来,眉心蹙着,很担忧的样子,“教父,银魅是很威胁的人物,我跟你一起去吧,至少我是爷爷的孙女,他还不至于对我下手。”   西泽尔的唇上掀起一抹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要女人来保护?”   脑子里兜兜转转的都是那个女人一句但如云烟的不相信,不相信?她到底凭什么不相信他?   不信他,却跑去巴巴的相信另一个男人。   可以跟随黑手党教父直接出行的驾驶员那驾驶飞机的技术自然是杠杠的,收到命令,勘测好方向跟地段之后,很快就朝着二楼南边的阳台上飞机。   飞机一靠近,就可以看到阳台上模糊的人影。   驾驶员极其小心的将直升机靠近阳台,其他人虽然没说,但全都调出了十二分的警惕,他们这样贸然的闯进别人的地盘,当然不得不小心。   何况这个别人的地方的别人,还是银魅。   银魅对他们来说是前辈是传奇,他们刚刚出道那会儿,人家就已经名震黑道,据说他如果不是突然失踪,极有可能带着当时的墨西哥黑帮创造一个跟黑手党以及叶门想抗衡的第三个世界级组织。   随着直升机的降低,保镖看着下面风格雅致而有情调的别墅,不禁暗暗的担心,这节奏,银魅是要给他们教父当情敌吗?!   神慕呆呆的看着直升机朝着她的方向过来,然后缓缓的降落,直到阳台,带来一阵巨大的旋风。   机舱的门打开,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舱门口,一双墨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啊,里面只有刻骨的冰冷,再不见一点温情。   她看着他的眼睛,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两步,但因为她是坐在沙发上,背已经抵着沙发,所以无路可退。   冷眸注视着她,她却一眼见到了他身后两步远的安沫,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西泽尔的唇上掠起一抹冷笑,然后轻松的从机舱门口的位置跳到了她面前的阳台上,笔直的站在她的面前。   神慕因为他这个动作心脏突然一跳,生怕他在她面前出现任何的意外,那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睁大眼睛,她跟他的距离不过半米,她慢慢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飞机的声音开始后退,但是气流仍旧还在,像大风一样将她的长发吹得乱舞飞扬。   就连他黑色的大衣都被气流带起的风吹得猎猎作响,衬得他这一生更加的冷魅,只是那双墨绿的眸上覆了一层薄薄的冰块。   她才刚一站起来,就直接又跌回了沙发上,双腿已经麻木得完全没有知觉,上半身则已经冻得快要僵硬了。   手撑在扶手上,他只是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过来扶她,也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的氛围寂静得像这还没有完全天亮的清晨,万物都还没有苏醒。   神慕的手指最先有所感知,动了动,然后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重新站起来。   冷她可以不在乎,但是腿上的麻木是一个晚上的血液不流通,要这样站起来很困难,她的眉头都不经意的皱起来了。   腿一阵无力,她的身子又往身后的沙发倒去,还是不行,她的神经暂时控制不了她的这双腿。   “呵,”低低的冷笑在耳边响起,随即她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带着浓烈讽刺的笑声,“宫神慕,你的心机还真是不浅。”   神慕咬唇,瞬间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勾~引男人的手段确实是不错,”   **********************************************   ☆、第四百四十章别逼我炸了你这座穷岛   所有的话都落在她的耳边,将这样一句话的攻击力大大的提升了不少,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然后毫无疑问的,她再一次跌回身后的沙发,这次神慕没有马上站起来,她抬着头,看着随着她的动作俯身用双臂将她困在一方天地的男人,以及他眼里危险的光泽。   “除了那次你说要嫁给东方祁,”他的眸紧紧的盯着她的,声音低沉淡漠,更多是讥诮跟讽刺,“我没想到我们还会以这样的姿态对峙。”   说对峙其实是不对的,因为每次看上去都是他强她弱,可是说到底,那也不过是看上去而已。   神慕只是怔怔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而西泽尔也像是根本不需要她说什么。   他的大掌掐上她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就生生将她勒得疼,他以这样的姿势将她的身体拉进,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逼迫跟浓浓的侵犯意味,“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跟他做了什么?”   一字一顿,眼睛里是狠戾到极致的危险。   神慕看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淡淡的笑了,“你昨天在电话你听到我跟他吵架了。”   是,他是听到她让那个男人滚,他也听到手下说她一个晚上都呆在阳台上,所以应该没发生过什么事。   “他没碰过你?”他眯着眸,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只要她的脸上哪块任何的细微的表情不对劲,他就会立刻掐断她的腰,“回答我,他有没有碰过你?”   神慕的唇动了动,“我……”   “慕慕,”温雅得如沐春风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话音刚落,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她卧室和阳台间的门口,一眼看到困着神慕的西泽尔,一脸诧异的表情,“咦,这是有人来了吗?”   西泽尔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脸色微微一变,居然有人靠近他都没有感觉到,虽然他刚才所有的心思都落在神慕的身上,但是也不可能对有人靠近的气息这么迟钝。   这个男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西泽尔勾唇,冷冷的讽刺道,“你是聋掉了吗?没有的话早该知道有人来了。”   直升机靠近别墅的时候就会有气流的声音,住在别墅里面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听到,这个时候才冒出来,呵。   看到银魅出现,西泽尔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一张男人的脸怎么会长成这幅德行,他好意思当男人吗?   手上的力气换了个方向,沙发上的女人就被直接拉进了他的怀里,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腰肢,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   “跟我走。”这句话不是征求意思,而是明晃晃的通知。   神慕几乎在同一刻就感觉银魅若有似无的目光朝着她看了过来,他在威胁她,她知道。   心里一紧,西泽尔就在这里,神慕的心一紧,下意识既要挣扎出他的怀抱。   可惜西泽尔哪里会理会她的挣扎,手臂上用的力气反而更大了,身上的怒意更加明显的散发出来。   “西泽尔,”她被银魅眼里若有似无的笑容弄得很慌,下意识的就开口,“松手,西泽尔你松手。”   她的视线频频看向银魅,似乎生怕他会误会什么,口里一遍一遍的喊着放手,这所有的一切都极其的激怒了西泽尔原本就很愤怒的情绪。   他一声冷笑出声,手还是牢牢的将她控制在怀里,半拥着她的身子抱着她就要往外走。   他们要出去就自然要经过银魅的身边,西泽尔旁若无人,看上去完全不忌惮他,但是他将神慕护在左手边,然后自己的身体擦过银魅站的方位。   神慕被他半抱着,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可以隐约感觉到他僵硬的肌肉。   银魅是黑道的过去人,他跟墨白是一个时代的传奇,西泽尔对着这样一个男人,不可能放松警惕。   擦身而过的时候,银魅低低的笑声响起,“教父先生,你这样目中无人的侵犯到我的地方,然后在我的眼皮下想要带走我的人,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神慕的手腕被轻巧的扣住,两人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   她发现,银魅没用什么力气,却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腕扣在手里,让她连挣脱的余地都没有。   当然,这个男人根本就不会让她有机会挣扎。   看到银魅抓住她的手腕,西泽尔顿时不悦到了极点,他最讨厌别人碰神慕,哪怕只是一根头发,阴冷的声音,“放开你的手。”   神慕一只手在银魅的手里,但是她大半个身子都被西泽尔抱在怀里。   两个男人,一个冷魅狠戾,一个温和得风轻云淡。   气氛很奇怪,像是已经摩擦到下一秒就会擦出战火,又仿佛是最平静的海面,所有的汹涌都在看不到的地方。   “我再说一次,放开你的手!”西泽尔眯着眼睛,阴冷的目光落在银魅扣住神慕的的手上,那凶狠的眼光,随时可以戳出一个洞出来。   银魅波澜不惊,淡淡的道,“只要你怀里的女人让我松手,我马上松,不过……”他抬头看着西泽尔已经黑了的脸,悠然自得的道,“只要她开口说的是让你走,你马上滚?”   神慕的脸色白了白,神经绷得越来越紧了,她现在恨不得狠狠扇这男人一个巴掌。   西泽尔的动作僵了一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极其复杂的光,带着深刻的自嘲,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冷笑的模样。   “银魅,她说让我走我就要滚,你是高估了她,还是高估了你自己?”西泽尔勾着薄薄的唇,眼神更是冷漠残狠到了极点,“我要把我的女人带走,银魅,别逼我炸了你这座穷岛。”   **********   ☆、第四百四十一章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曾经有多风光,那也是曾经的事情了,他难道今天还要畏惧一个只是曾经风光黑道的人?笑话。   银魅挑着眉,露出一抹笑容,“教父先生喜欢强人所难?女人嘛,强扭的瓜不甜。”   他根本连问都没有问上一句,这个问题他根本就不需要问,她会留在这里,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她想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二是因为她被人威胁了。   如果是第一种,他问这一生就是自取其辱,如果是第二种,那么毫无疑问,一只能更加的自取其辱,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他。   “西泽尔,”神慕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西泽尔跟银魅面对面的交手,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如芒在刺,她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你放手,你走吧,我不会离开这里。”   银魅听着她的话,眼里的笑意更深,“教父先生,麻烦你放开慕慕的手,别逼我跟你在这里动手,我想慕慕不想看到这一幕。”   慕慕,慕慕,这个名字什么时候轮到这种乱七八糟的男人叫了,她跟他认识多久,是刚刚认识就在一起了,还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一直背着他藕断丝连?!   只要念头稍微往这边拐上一点,他就觉得他整颗心脏都在被烈火焚烧,不管是哪一种,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过是为了说明他的感情有多廉价,他现在做的事情有多下贱!   “动手?”西泽尔冷笑一声,眼神冰冷而倨傲,“你要是是个男人的话就叫你的人出来,被像个女人一样罗里吧嗦这么久,耽误老子的时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这么闲?”   黑帮开战,他不会蠢到自己要情敌单打独斗近身肉搏,这种蠢事他十四岁的时候做还叫天真热血,到了现在还做的话就是愚不可及。   男人做到这个地步,很多事情早就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谁跟他抢女人,他会直接扔一颗炸弹。   银魅温和的笑着,“慕慕,你愿意跟他走吗?”   神慕的手在袖子里收成了拳,狠狠的捏着,如果不是西泽尔在这里,她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在逼着她跟西泽尔彻底的断了关系,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她不回答,银魅继续道,“只要你说你不愿意,那么我誓死都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他从这里把你带走……”   西泽尔的眼睛里已经是墨一样的颜色了,她没有看他,但是他手上的力气几乎要把她的腰骨给生生捏碎了。   “慕慕,”银魅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忧伤,悲伤而带着无奈,配着他那副俊美得没有任何瑕疵的脸,格外的唯美真诚,“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   神慕冷眼看着银魅的表演,不可否认,这个男人要不混黑道,以他这张脸,这演戏的功力跟手段,绝对可以问鼎好莱坞的巅峰。   他的眼神落在神慕的脸上,盛满了宠溺跟无穷无尽的忧伤,声音低低的带着恰到好处的磁性,极其的蛊惑人心,“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一声不响的离开,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嘭”,极其突兀的一声巨大的声响,神慕只觉得禁~锢在她腰上的力道徒然全都失踪了,然后看到搂着她的男人像只敏捷的猎豹一样冲了上去,一拳揍到了银魅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   神慕清晰的看到一贯淡定温和的那张伪装出来的脸上一抹错愕闪过,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被揍了。   她的脸色一下唰的变成了惨白的颜色,连呼吸都几乎完全停住了。   他被西泽尔这一拳打倒在地上,被揍的那一瞬间身上有股条件反射的冷冽跟锋利,但是这样的感觉一瞬而逝,快得像是她的错节。   西泽尔背对着她,所以她只能看到地上的银魅的表情,那种刻意做出来的得意。   他不是在炫耀,他是在警告。   警告她,她千方百计,死都不准备再让多一个人知道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他在告诉她,他之前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说说而已,或者试探。   他看出来她在怀疑,怀疑他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或者只是表面。   所以他今天就当着西泽尔的面,清楚明白的告诉她,他全都知道。   一拳一拳,西泽尔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而银魅甚至也都没有要起身还手的意思,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覆满了薄薄的笑意。   他成功地激怒了西泽尔,也成功的将她跟西泽尔的关系彻底的划开了一丝的缝隙,并且,可能再也没有修补好的机会。   这一刻,她绝望得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只有骨头相撞的声音,以及男人因为暴力或是忍耐而过于粗重的呼吸。   “够了,”神慕几步走了上去,一把拉住西泽尔的手臂,“够了够了,你别在打他了。”   地上的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被打,即便是这样一拳一拳不停息的用力, 他的眼神里也丝毫看不出狼狈的痕迹。   原本西泽尔的动作狠而快,完全止不住,他自己也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卯足了劲要把地上的男人打死。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呵,呵呵。   这句话就像一根冰冷的刺,直直的刺激了他的神经。   不要拦他,谁都不要拦他。   他一定要杀了他。   否则,他有种预感,他不死,他会失去神慕,彻彻底底的失去,这种感觉让他惶恐让他不安。   所以,他必须死。   “够了够了西泽尔。”她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一声一声的叫她住手。   这么担心,她很担心?   担心他杀了银魅?   他的身体里扬起一股大怒,立刻就想将她推开,不对,甚至是狠狠的甩开。   一滴泪落到他的手背上。   *****************************   ☆、第四百四十二章我没有把办法爱上你   手里所有的动作蓦然停了下来,西泽尔侧过脸,视线落到神慕的脸上,她的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眼睛紧紧的闭着,清秀的脸上一行透明的液体顺着她的下巴。   一滴滴的砸在她的脸上。   她在哭?!   她在哭什么?   哭他揍了地上的男人?   他的唇上勾起一抹深深的嘲讽,声音沙哑到不行,“你在哭什么,嗯?”   多少年,他没有见她哭过了。   今天居然当着他的面为另一个男人掉眼泪,呵。   他的手指挑着她的下巴,眼睛里是血红的冷漠,“我打他,你很心疼?”   她始终都没有抬头,只是拼命的摇头,口中喃喃的念道,“够了够了,西泽尔,住手。”   慌乱的语调,像是已经手足无措了一般,只是一声一声的求他住手,长发散在她的肩头,看上去凌乱而狼狈。   她手上的力气很多,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用了多大的力气,“你走吧,你走吧,算我求你了,你马上离开这里。”   西泽尔浑身都是冰冷的,也不去看地上的男人,抬着她的下巴迫使他跟他对视,眼神阴寒,里面有股不顾一切的想要毁灭的火焰,“马上跟我走,否则我把这里夷为平地。”   神慕的脸被他扶着,根本无处可逃,她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的脸,心脏处是一阵一阵席卷而过的剧痛跟窒息,这样的感觉几乎要将她淹没,甚至只能借着他的手臂才能站稳自己的身体。   一开口却是不冷不热的语调,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只有睫毛上还挂着残留的水珠,“西泽尔,你别这样,弄得大家都难看,你带再多的人来,这里也不是你的地方,我不准,你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西泽尔盯着她的脸,冷冷一笑,“所以,你这是拿叶门二小姐的身份跟压我?”他脸上嘲讽的意味更深,“二小姐,如今的情报不知道还值不值钱,比如叶门老大如今变成傻子这个话题有多少人感兴趣,你说呢?”   神慕的脸色一变,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他跟她哥哥虽然是多年看对方不顺眼,但是她知道他们有自己的交情。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心中的疼痛跟凉意像是水一般慢慢的浸过她,仰着头,她反而轻轻的笑了,“西泽尔,你妈咪不会准你这么做。”   她妈咪是叶门曾经的第一杀手,就算是嫁给了路西法,她不再插手叶门跟黑手党的争纷,但是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用这样的手段来打击叶门。   西泽尔看着她,唇上还是小人的弧度,但是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笑意,浑然都是冰冷,“我是她儿子,我就算真的这么做了,她能拿我怎样?”   除了生气,除了骂他一顿,她难道还真的能再做什么吗?   “你不要忘了,黑手党到底是谁在做主?是我,不是我爹地,更不是我妈咪,懂?”他眯着眸,语气阴柔,“慕慕,乖乖跟我走,别逼我恨你,”   他手指上的力气越来越好,几乎生生捏痛了她的神经,“让我恨你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   他的手停在她的脸上,温暖而宽厚的手掌,他现在姿态温柔的托着她的脸,但覆手就是毁灭,“说,让我带你走。”   她站在他的面前,头一次庆幸自己留的指甲忘记剪了,尖锐的指尖没入她的掌心,见血的刺痛让清醒跟理智回到她的身体,她仰着脸,“是我对不起你,我很抱歉。”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银魅,还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哪怕唇角有血不断的溢出,也丝毫没有折损他的俊逸。   “我不会走的,所以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西泽尔,我们好聚好散,我给过你机会,也给过我们机会,但是真的很抱歉,”她收回视线抬着继续看他,“我没有办法真的爱上你,我不想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   “解药的事情你不需要再操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我在这里很好,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那我麻烦你,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离开英国,我不奢望我们还能像朋友一样,但我希望,你不要恨我。”   从来不知道说一段话也可以这么辛苦,她的脸上维持着的笑容几乎让她整个面部神经都陷入僵硬,但还是在微笑着。   西泽尔一张英俊而布满力戾气的脸随着她说的每一个字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   “你没有办法爱上我?”他低头看着她的脸,黯哑的声音几乎在颤抖,“你觉得我在耽误你的时间?”   “西泽尔,”她闭着眼睛,像是不想看到他的脸,语气带着哀求,“你走吧,算我求求你,走吧。”   她从来没有求过他,第一次,居然是求他离开,求他从她的身边走开。   宫神慕,你还敢不敢再残忍一点?   他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那双原来流光溢彩睥睨风华的眼睛此时只剩下了灰败,从未有过的灰败。   神慕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冲到他的怀里,或者直接晕倒。   她不敢,所以只能闭着,催眠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们之间的空间变成了死寂,彻骨的沉默。   银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神慕的身边,手牵着她的手,眼睛却看着西泽尔,语气从容而笃定,“刚才你打我的那二十几拳,算我给慕慕赔罪,她对你愧疚,所以我替他赔罪,但是,既然你已经打完了,她就不欠你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们互不相欠,慕慕的事情,都不需要你再插手。”   “呵,”他冷笑了一声,“刚才的那几十拳,连利息都不够付我,宫神慕,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打发?”   ☆、第四百四十三章我们也要留下来   神慕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说希望他不要恨她,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去恨她,刚才东方祁的那一番话,她的那一番话,他已经恨透她了。   就这样吧,恨也好,反正……这就是她想要的结局。   一夜未睡,又加上这一番刺激,她已经身心具疲,“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够的话,那就随你……你想怎么样就怎样,我累了。”   她是真的很累很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从昨天出门到现在弟一滴水都没有喝,眼睛也没有闭过,这一番争吵,几乎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   “教父,慕慕说她累了……”银魅搂着她的肩膀,正优雅缓慢的说着什么。   “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格外的明显,直接打断了银魅要说的话。   进来的女人是安沫,神慕下意识的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去,一眼看到她的眼睛被哭成了红色,眼里是根本不加掩饰的愤怒跟颤抖。   安沫没有看任何人,甚至都没看西泽尔,脚步笔直的走到神慕的面前,站定,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响起。   她从推门到打人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其实神慕是察觉到她的动作的,她只是想没有察觉到一样,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任由那个巴掌重重的甩到她的脸上,痛楚麻痹了半边脸。   她的手还没有落下,就在半空中被人截下,西泽尔掐着她的手腕,脸色阴沉得难看,这样的动作,像是条件反射一样。   安沫抬头看着拧着她手腕的男人,凄苦一笑,却又满脸的倔强,“就算你废了我的手,我也要甩她这个巴掌。”   她深深的吸气,“西泽尔,她这么对你,你不生气,我替你生气,你不心疼,我替你心疼。”   安沫抬头看着西泽尔,眼神深情而柔软,微微抬着的下巴倨傲不妥协。   神慕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一个高大冷峻,一个柔软深情,看上去,还真不是一般的般配。   西泽尔的视线从她的身上转到了安沫的身上,原本暗黑的眸光中开始产生极其微妙的变化。   她忍着心里的刺痛,冷淡的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去别的地方卿卿我我。”   安沫却徒然转过身来,她的身高比神慕要矮上一两厘米,但是这样面对面的对峙,可能是因为神慕整个人都从骨子里散发出憔悴而疲倦的感觉,所以安沫反而显得更有气势。   “你的地方?”安沫挑眉看着神慕,脸上划出一抹冷笑,随即抬着脸看向银魅,淡淡的笑道,“你就是银魅?”   银魅不动声色,脸上和眼睛里都是浅淡的笑容,“东方家的二小姐,我就是银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座岛是我们家名下的。”她跟神慕说话,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瞥向神慕。   “原本是你们家的,”银魅含笑点头,“不过你爷爷作为礼物送给我了。”   一送就是一座岛,还真是财大气粗大手笔。   安沫闲闲的说着,“我刚刚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风景很好,有不少的游客,西泽尔最近很累,整天忙于公事,我想让他陪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看……可以暂时借我们两件房间吗?”   神慕下意识的蹙眉,她很不喜欢他们住在这里,让他在这里,然后她自虐吗?   银魅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两人,又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女人,“哦?不知道两位是什么关系?”   安沫正要开口,神慕已经冷冷的插话,“我不喜欢,我没有让前男人跟现任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嗜好,所以你们两个给我滚。”   她说话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用的都是最直白最难听的词。   现任跟前任,呵呵,西泽尔看着她那张冷漠的脸,恨不得彻底撕碎她。   安沫也没生气,反而淡淡的看着银魅,“只是借住两天而已,就当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好不好?”   银魅蹙着眉,看上去和为难的模样,他低头,对着身边的神慕闻声道,“慕慕,你看,我跟安小姐的爷爷交情不浅,这面子……”   如果可以的话,神慕很想冷笑,明明就是想让他们留下来,还能不忘记在她面前做戏,哦,不对,是在西泽尔面前做戏。   “你的解药我会想办法,”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声音里带着温柔的歉疚,“就几天,不会打扰到你的。”   那只手停在她的脸上,神慕立刻就皱眉了,但是不能有更多多余的表情跟动作了。   她冷着一双眼睛,“这是你的地方,我有说不的权利?”   银魅宠溺的看着她,“你当然有,慕慕,我当初对不起你,但是,”意味深长的语调,“我以后会补偿你的,所以,别跟我生这么大的气,也别这么不理我。”   说罢,他依旧搂着神慕的肩膀,抬头对安沫道,“我会让人安排房间给你们,但是沫沫,先说好,我不想看到教父先生骚扰慕慕。”   西泽尔冷漠的时间笔直的投射在神慕的身上,闻言,讽刺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留在这里看着她跟其他男人恩爱,怎么不直接给他一枪?!   安沫闻言,连忙转身,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变了,她抓着西泽尔的手臂,略带哀求的语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想留在这里,现在爱听的解药不需要我们了,所以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抿唇,看上去有点星星点点的楚楚可怜,“至少,在这段时间,让我陪在你身边,否则,就这样离开,我不会放心。”   西泽尔心里一阵烦闷,他现在只想杀人,一看那双搂着他的女人的那双手他就想直接砍掉!   ***********************   ☆、第四百四十四章你也知道我是个快死的人了   可是目光一碰到宫神慕那张冷淡的脸,心脏窒息得疼痛,冷笑,不要恨她,他怎么可能不会恨她。   也是,就这样离开,放任她跟这男人在这里双宿双栖然后他回罗马继续买醉。   这种没出息的事情,他还要做多少次?!   “好。”冷漠的一个字从他的唇中吐出,他如愿的看到神慕蓦然抬头,看着他的苍白的脸色。   她怔怔的,仿佛没想到他会真的留下来一般。   翻手扣住安沫的手腕,转身拉着她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饿了,去给我做饭。”   既然她说没有办法快乐,那他也不会就这样看着她可心的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宫神慕,你让我这么不快活,那也不需要什么不忍心。   神慕的脸色苍白,视线落在他牵着安沫的那只手上,听到那句话我饿了,给我做饭,连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   西泽尔跟安沫相随离开,没有关上门,直到脚步声彻底的消失,银魅才施施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在她耳边清清淡淡的道,“脸色别这么难看,我还以为你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啪。”响亮的巴掌声,神慕的胸脯因为呼吸的沉重而剧烈的起伏,“你给我闭嘴。”   银魅无端的被甩了一个巴掌,脸色有瞬间的阴寒,妈的,他多少年没被人揍过,被揍就算了,居然还被女人甩了耳光?!   神慕神色冰冷的看着他,一脸有种你就发飙的表情,眼睛里都是讥诮。   银魅转眼就笑了,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这个巴掌欠着,以后我会讨回来的。”   他看着神慕,脑海里想的却是另一张脸。   “滚。”她往后退了一步,厌恶的将两人见间的距离拉得更远,“我要睡觉,马上给我滚。”   银魅抬着脸,慢悠悠的道,“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这些事情不是你原本就想做的,我只是帮你断个干净而已。”   他看着神慕怒不可遏的表情,悠然的笑道,“别这么看着我,你在那个男人身上过于的优柔寡断了,早点断早点放心,我不过替你做了个更果断的决定。”   她审视她面前的男人,冷冷的质问道,“你跟安沫是一起的?你在帮她?你想让西泽尔爱上她?银魅,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堕落到做了东方家的走狗?”   银魅摇摇头,笑着感叹道,“吃醋的女人真是可怕,话都要说得这么难听,”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说,我这么做,就只是想成全你,你信么?”   “成全我?”她当然一个字都不相信,“你爱上我了么?”   银魅双手环胸,淡淡的笑道,“我想告诉你,至少在现在,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用这样提防跟仇视我,”   “让西泽尔对你死心,那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难道你真的这么舍不得他……”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一把银色的小巧手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她的手臂笔直,面无表情,声音冷到极点,“银魅,你也知道我是个快死的人了,所以别跑来招我不高兴,否则,大不了我让你跟我一起死。”   银魅眯着眸,那一脸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松动,只是目光审视的看着她,“我没想到,二小姐会玩枪。”   她的姿势很标准,一看就是用惯了枪的人。   黑色的眸子里滑过沉思,叶门二小姐据说是画家,从小不沾染黑道的事情,这枪……   “生在黑道不会用枪,你在说笑吗?”神慕已经不愿意再跟他说下去了,枪口指着门口,“给我出去,别来烦我。”   银魅扫了她一眼那把枪,“二小姐,我对枪很敏感,所以下次你恐吓我的时候说说就可以了,不要亮这么危险的东西,我怕我不小心伤到你。”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手插在口袋里,一派懒散优雅的走了出去,唇角的那点血就跟没流过一样。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好心的给她带上了门。   所有的声音终于在她的耳边上消失,神慕的身体一下就全部软了下去,就这样瘫软在地板上。   好累,身心疲惫。   银魅把什么都看透了,她是准备跟西泽尔分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要以这么难堪的方式跟他分手……   这样的局面,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疲倦到极点,所有的精神都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全线崩溃,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直接倒在床上。   好想就这样睡着,然后永远都不用再醒过来。   安沫小心翼翼的跟在西泽尔的身后,很忐忑的道歉,“对不起西泽尔,擅自做了决定让你留在这里了。”   西泽尔面无表情,冷冷的道,“我留在这里不是为了你。”   他什么时候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别人做委屈自己的事情,何况这个别人还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安沫满心的苦涩,却还是努力的扬起笑容,小声的道,“对不起,我本来准备走正门去找你,但是在门外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西泽尔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冷笑着问,“怎么?你也觉得我没用,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间?还是觉得戏看得不够?”   安沫呆住,然后很快拼命的摇头,“你没有错,爱一个人没有错,只是她不懂得珍惜,”她咬着唇,小心翼翼的继续道,“这不是丢脸,你也没有错,我只是不甘心,她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你,所以才想留下来,至少,不想看到她这么快就跟另一个人男人腻歪在一起。”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她低着头,最后懦懦的道,“那我们可以马上离开。”   她不想看到宫神慕伤了人而不自知是真的,但是她同样也不想看到他再受伤害。   ☆、第四百四十五章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你没听我说要留下来吗?”西泽尔的眼底闪着寒光,“还有,安沫,我恨她或者我怎么对她,那都是我的手,再看到你对她动手,我拧断你的手。”   安沫听着他话里的冷漠跟阴沉,喃喃的道,“不管她怎么对你,你还是不想伤害她吗?”   墨绿的眸投下一片浓厚的阴影,“她不是可以让别人伤害的人。”   就算他想伤害她,那也该是他亲自动手。   疼她宠她的是他自己来,那么要伤害,又何必借别人的手?   安沫愣了愣,强行扯出笑容,“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她扬起脸,“我马上去准备房间帮你收拾好,这岛是真的很漂亮,你到处走走吧,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西泽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没在说什么,转身往外面走去。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的她闭眼之前的阳光变成了橘色。   慢慢的睁开眼睛,她的思维都仿佛被拉慢了,她看着窗外的天色,耳边还是响着的海浪的声音,隐约可以听到喧闹的人群笑声。   她睡了一天吗?满身的疲倦,即便是一整天的休息也没能完全消散,只觉得自己做了场很长很长的梦,杂乱无章的,让人心悸的梦,不会让她一下惊醒,只是藤蔓一样的死死的缠绕着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心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空荡得可怕,她下意识的就想将自己蜷缩起来。   心里空,肚子空,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   用这样的姿势在床上又坐了几分钟,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皱褶的衬衫,还是决定洗个澡吃点东西。   她是活不了多久了还失恋了,但是还没必要就这样把自己颓废死。   从床上下来,柜子里有她吩咐叶门的人给她送来的衣服,随便挑了一套出来,她走到浴室里打开淋浴。   站在花洒的下面,任由温热的水从她的头顶漫下来,有种窒息般的快~感。   混乱的洗,也还是洗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穿上衣服,拿一块干的毛巾随手擦了擦头发,就走了出去。   在阳台上让海风给她的头发自然吹干,等到半干的时候,她才穿上鞋子离开了卧室。   这栋别墅不大,但是人也很少,除了银魅自己,一动也只有一个佣人,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银魅,经过客厅的时候撞到了沈妈。   “宫小姐,您出去吗?”沈妈正在打扫客厅,见到她,笑着打着招呼。   “嗯。”她勉强露出微笑,也没多说什么,就抬脚走了出去。   傍晚的夕阳很漂亮,从颜色到色彩,都让人觉得无比的舒服,连风都是刮到恰到好处。   她朝着海边的沙滩走去,虽然已经傍晚了,但还是一片繁华而热闹的景象。   海滩上的沙子很柔软,她慢慢的走在上面,低着头,鼻尖闻到的都是咸咸的海风气息,风吹起她的长发,在半空中随意的飘扬,很美丽。   这幅美丽的景象,自然就引来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她一副心情失落寂寞寥落的模样,又是一个人,出来游玩的从来不乏想要猎艳的单身男子。   “啊。”不轻不重的呼声,神慕一直低着头走路,突然迎面就撞上人,她头都还没抬就连忙道,“对不起,很抱歉。”   “没关系。”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神慕抬头看到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他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面装着毫不掩饰的兴趣跟轻佻。   神慕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再次开口道歉,但是声音变得淡淡的,“我刚才在想事情,不小心撞到你,很抱歉。”   说完,就往旁边走了一步,准备从你一边走过去。   那法国男人再次挡在她的面前,“小姐,你很漂亮。”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里面有惊艳,“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西方男人总是这样直白,神慕微微的蹙眉,搭讪在西方和常见,尤其是在这种旅游区,她可以理解,但是她如今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应付任何其他人。   所以她只是淡淡的道,“抱歉,我在等我男朋友。”   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出两步,手臂就被拉住,这是在胡搅蛮缠吗?她不悦的抬头,法国男人的脸上是种不甘心的表情,“我不相信,这是观光岛,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话,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走?”   她男朋友上厕所去了行不行啊?神慕蹙眉,正想开口这么说,还没来得及动唇,一阵拳风擦过,还拉着她手的男人就被瞬间打到在地上。   神慕愣住,测过身就看到站在她身旁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薄唇抿着,看着她的目光冷得可以结霜了。   巨大的压迫笼罩在她的头顶,神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样清楚明显的躲避的动作将他胸口原本就在燃烧的烈火的怒火中又添了一笔新柴,他勾着唇,居高临下,深刻的讽刺,“宫神慕,你是有多寂寞?随便出来也要勾~搭个男人。”   他面前的女人,不再是早上的白色衬衫,而是换成了薄薄的黑色V领毛衣,一条白色的休闲裤将她修长纤细的腿勾勒得更加诱惑。   长发在海风中飘着,就是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   神慕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非要开口就伤人吗?还是他们以后就是这样的状态了?   瞥了一眼地上的法国男人,她伸手拂开被风飘到她脸上的发丝,淡淡的开口,“西泽尔,你长了眼睛,就应该看到我好端端的没有主动勾~搭他。”   只是她一直在走路所以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而已。   “呵,”又是那样的冷笑,“闭上眼睛往别人身上撞,你这不叫主动,这不叫勾~搭?”   ************   ☆、第四百四十六章你骨子里就这么随便风骚吗?   不下心撞到,这也能叫勾~搭?   他这是铁了心的要找她的茬吗?神慕看着她面前的男人,眼睛酸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打算往他的身边走过去。   手臂再一次被人拉住,这一次比刚才的力气更大,她几乎无法挣脱,蹙眉,“西泽尔你干什么?”   西泽尔听到她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从他身边走过去的那一刻,他就条件反射的伸手抓住了她。   听到她的质问,他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就加大了,“你就这么讨厌看到我?”   话一说出口,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他这还嫌自己不够下贱吗?这种问题也问的出,自取其辱。   果然,她蹙着眉,怔怔的看着他,半响才道,“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字。   “别这样,那宫神慕你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样?”他的力气几乎生生要将她的手腕拧断,“你想让我就这样窝囊的离开,然后成全你跟那个男人,让你们潇洒肆意的在这里生活,宫神慕,你做梦!”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在狂吼,丝毫不在意有多少游客在注视他们,他的眼神阴鸷冷酷,那目光恨不得把她绞成一片一片的。   “我告诉你,你在这里一天,我就一天找你不痛快,”他盯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冷冷的宣布。   说完这句话,就甩开了她的手,她以为他要放开她,没想到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把他的手下滑到她的腰上,将她的身体扣进他的怀里,“说,你跟银魅,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的心里一个咯噔,她以为西泽尔会绕过这个话题,银魅那个混蛋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这应该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大的阴影。   她没想到他会直接撕开这道伤疤,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   他的眼睛里覆了一层厚厚的冰,她根本看不透冰下面是什么东西,是痛苦?还是恨意?   她想推开他,但是撼不动他的力气,只能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努力让自己离他的气息远一点,“事到如今,这还意义吗?”   西泽尔却浑然不在乎她在说什么,步步紧逼,“少说废话,说,你跟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什么时候才在一起的,她昨天才第一次见到银魅,她要怎么说,她很清楚她几乎所有的行踪他都执导的一清二楚,她要从哪里找出个时间填补这一段过去的空缺?   直到这一刻,她才突然想起,银魅应该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戴的面具或者易容,为什么这一次亮出了他自己的脸。   那是因为,他的脸足够好看,银魅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西泽尔就相信了,他在用这种脸,潜意识的告诉西泽尔他有这样的资本,有这样的资本打败他。   他是银魅,六年前风靡整个黑道的人物,他有一张让女人趋之如骛的脸,他在旁敲侧击的告诉西泽尔,他有让女人动心的资本。   好阴险的男人。   “这跟你无关,”神慕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你确定你要知道,我跟银魅的过去,或者我是怎么把我的处子之身献给他的?”   西泽尔的呼吸蓦然变得重了,他的左手一下就扬到了半空中,神慕看着他的动作,淡淡的笑,他也要动手打她吗?她今天还真是挨了不少的巴掌。   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巴掌,半响,她才打开眼睛,却看到那只手还是停在半空中,没有要落下来的意思。   她轻轻的笑了,“要打吗?不打的话就松手,我饿了,我要回去吃饭。”   “如果可以,”西泽尔的手缓缓放下,咬牙切齿的道,“宫神慕,我真想掐死你。”   他对她,怎么能这么无情。   第一个男人,所以,他条件反射就不想去想这个问题,要不是真的爱,一个女孩哪会轻易的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另一个人?   爱?她爱银魅?这个认知几乎是一把尖刀直直的插进他的心脏,哪怕他一直知道她不爱他。   “银魅五六年前就消失了,呵,你五六年前才十五六岁,”自己说出来的话,像针一样扎在自己的身上,“这么早就恋爱,这么早就跟男人上~床,宫神慕,你骨子里就这么随便风~骚吗?”   神慕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听着他的话,她随便,她风~骚?   明知道他说这样的话,只被她自己气到,他是在生气她跟银魅在一起,可是一个个恶毒的字眼敲打在她的耳膜上,她还是觉得非一般的无法忍受。   恋人之间吵架就是这样的,有些话明知道不该说出口,不过是两只刺猬相互伤害,但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会条件反射的说出比对方更恶毒的话。   她可以对所有的人冷静,除了跟他有关的事情,何况,还是他这个人。   “我是随便,我就是随~便,西泽尔,你还不是爱我这个随便又风~骚的女人到死?”   他听到她的话,狠狠的瞪着她,是,最下贱的就是他了,好像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只能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哪怕是现在,哪怕是这么不堪到极点的时候,他最想做的,还是将她一手夺回来。   怎么能窝囊到这个地步,这女人对他根本就是没心没肺,连多看一眼就嫌浪费时间。   “你很得意?”墨绿的眼睛开始慢慢的泛出红色,那绝不是掉眼泪的征兆,那是他怒到极点的表现,“宫神慕,我这么爱着你,你可以这么肆意的践踏我的感情,再来听我说你无论什么样我都爱你,你觉得很得意,很骄傲?”   她有种感觉,他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只要他下得了手,他一定会选择亲自杀死她。   他们之间,做不成恩爱的恋人,就只能成为怨偶吗?   *********************   ☆、第四百四十七章他就是说我窝囊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是肆意蔓延的疼痛,都在心尖上,再恶毒的话说出来,也都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她不想跟他这样互相伤害。   “慕慕。”她还没开口,如沐春风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是银魅,如果西泽尔不是听到这个声音就立刻抬头的话,他可以看到神慕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跟不耐。   银魅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神奇的药,看不出一点伤痕,连被揍过的痕迹都没有。   不可否认,西泽尔揍银魅的那十几拳,神慕想想就觉得解气。   他一身米色的休闲服,整个人风度翩翩,看上去玉树临风,施施然的走到神慕的身边,然后毫不客气的将西泽尔扣神慕的手拿开,然后一把揽回自己的怀里。   神慕强忍着,才没有挣脱出来。   她从他的怀里被拉走的那一刹那,突如其来的空虚让他几乎疯狂,条件反射的就想把她重新夺回来。   理智还是止住了他的动作,只是冷冷的跟面前的两人对立,看着她纤细清瘦的身体被不是他的手环着肩膀,而她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休息了一天,还累吗?”他温柔宠溺的搂着怀里的女子,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站在对面的西泽尔,“我猜你已经饿了,让沈妈准备了吃的,我们回去?”   这男人难道还真的是无处不在吗?神慕厌烦的想,她宁愿跟西泽尔在这里吵架,也不想让西泽尔看到他们在这里秀恩爱。   她懒得他说话,于是转过身,就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背上有道强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西泽尔死死的盯着的相拥而去的那两个人,银魅就跟没看见一样,直接搂着她就走人。   低低的冷笑声溢出唇,“呵,你找的男人果然是比我大度得多。”   银魅过来的时候他差不多就抱着她,结果身为一个男人他可以完全忽视不计较。   刚才那法国男人拉着神慕的手被他看到他都觉得无法忍受上去就揍人了。   银魅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神慕立刻蹙眉,不想他跟西泽尔起争执,“我饿了,走吧。”   银魅低头淡淡的笑了,“慕慕,你没听到他在歧视我吗?”   什么狗屁大度,他就是在变相的说他太窝囊了。   神慕面无表情,“他歧视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歧视你就可以了。”   银魅却已经转过了身,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是眼睛里已经有了阴阴的颜色,“西泽尔,你这么纠缠她,有意思么?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我不想让慕慕为难,懂?”   西泽尔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他一直看着神慕,但是始终都没什么反应,她背对着他,他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我就是纠缠她,你有本事就拦着我,没本事就别在这里废话。”他挑着眉梢,语气不屑到极点。   银魅抿唇,伸手摸摸神慕的头发,这么说还真是过分,银魅转会身,想了想,拦腰就将神慕抱在手里,她条件反射,差点就没忍住想要跳了下来。   妈的,她狠狠的瞪着银魅的脸,谁让他抱她的?谁准他抱她的?!   银魅自然收到她的目光,但他只是看饿了一眼,很淡定的抱着她继续往前面走。   西泽尔在沙滩上看到那两个人的背影,全身都有一种无法发泄的怒吼跟痛楚,她就在他的面前,当着他的面被其他人抱着,天知道他要忍得多辛苦才没有直接拔枪直接毙了银魅。   海风很大,周围的目光从围观到私底下议论着他,他双手死死的握拳,风吹着他的短发,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眼帘,他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直到走远了,神慕才冷冷的道,“放我下来。”   银魅无视她的怒气,淡淡的道,“到了我自然会放你下来,”末了,又加上了一句,“别这么愤怒,我这辈子都只抱过一个女人,今天这个例外,我已经很委屈自己了。”   神慕冷笑,“我有让你抱了吗?”她是随便什么七七八八的男人都可以抱的吗?笑话,谁让他抱了?   银魅很无谓的笑笑,“我也不想,谁让你男人刺激我?他让我不好过,那我只好让他更不好过。”   神慕抿唇,看着这张脸,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觉得很好看,果然是是越看越觉得难看。   “你到底想干什么?”明知道他不会告诉她,却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以你当年的风光,我不认为你堕落到需要为东方家卖命,你也不是在为东方家卖命,我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闹出这些事到底有什么目的?”   银魅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以后你知道的。”   神慕一直盯着他的脸,突然出声,“你刚才在想谁?”她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可能,“或者我该问,你刚刚想到了谁?”   银魅眯眸,眼底深处微妙的情绪已经被清得烟消云散,甚至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二小姐的眼睛很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看不任何的情绪,既没有被人看穿的难堪,也没有想起伤心的人和事的狼狈。   神慕隐隐的察觉到,他有心事,虽然藏得很深,深得在旁人看来几乎没有一般。   “你刚才说你只抱过一个女人,你在想她?”神慕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银魅不会无缘无故的接近她,他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她需要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甚至都想不出,他怎么会对她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别试图打探我的事情,”银魅淡笑着看着她,“提起她,对你没好处。”   这样的反应,神慕看着他风轻云淡的脸,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戴着面具已经成了习惯。   没想到,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面具皲裂,虽然那丝几乎无法看到。   ☆、第四百四十八章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银魅一直把她抱到餐厅才当她下来,恰好碰到从厨房里出来的安沫,她看了神慕一眼,视线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看到西泽尔了吗?”安沫问的是银魅,脸上还带着算是礼貌的笑容,她似乎除了神慕,对其他人都很有礼貌。   神慕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也没有说任何话,径直从安沫的身边擦过,走到餐桌边,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银魅温雅的笑,“他在沙滩上,不过……应该已经回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后面就响起了脚步声,那抹抬头,一眼就看到西泽尔出现在餐厅的门口,他拧着眉,脸色很难看,面无表情。   安沫立刻笑盈盈的迎了上去,“西泽尔,晚饭我已经做好了,过来吃吧,”她看了一眼坐着的已经安静喝汤的神慕,有些勉强的道,“抱歉,这里只有这一个餐厅,所以我们只能一起才。”   西泽尔看了一眼桌上的两个人,伸手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安沫连忙帮他接过衣服,“我熬了你最爱喝的汤,你快坐下吧,等下冷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西泽尔若有所思,目光再次往餐桌上看去,那是一张西方式的很长的餐桌,看桌上的碟子就知道被分成了两份,上半桌是神慕和银魅,中间隔了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就是另一份饭菜。   因为菜色很吩咐,所以整个餐厅都飘荡着浓浓的香味,他忽然开口问道,“安沫,这都是你做的吗?”   安沫刚好已经帮他挂好了大衣,闻言,立刻很甜蜜的笑了出来,“你只留下了几个保镖,他们也不会做饭,当然只能说我来做。”   他把从黑手党带来的人几乎都调了回去,只留下七八个人在这边候命,这年头,总不能让保镖来做饭。   当然,更重要的是,能亲手给他做饭,她也觉得很幸福,平常碰都碰不到的机会。   西泽尔的眸光幽暗,什么都没说,抬脚就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的坐下,手扶起筷子,因为他妈咪是中国人,所以西泽尔生在西方长在西方,用筷子基本没什么问题。   “过来坐。”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半天没有过来的安沫,冷冷的道。   安沫笑得眉眼弯弯,“哦”了一声,就轻快的走了过去,然后坐了下来。   她先是给西泽尔盛了一碗汤,然后又主动的用里一个碗将饭也盛好放在他的手边,“岛上的材料很好,所以没有你在罗马的大厨做得好吃,你先将就一下。”   西泽尔眼睛都没抬,冷冷淡淡的开口陈述一个事实,“我从来不将就。”   将就,那是什么东西?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他来将就的?不喜欢吃的东西他会直接扔到一边碰都不会碰。   安沫的脸色一顿,脸上浮出淡淡的尴尬跟委屈。   却又听他清淡的声音,“你的手艺很好,不比我家的大厨要差。”   他说得事实,虽然没有安慰或者夸奖的意思,纯属陈述一个事实,客观评价。   安沫蓦然一起,有种从地狱突然被抛到云端的感觉,她脸上跟眼睛里都是无法掩饰的笑意。   她从第一次见到他爱上他,就拼了命的想要往他身边靠近,厨艺也是已经修炼了几年,处心积虑的打听他的口味,就是为了可以做出对他胃口的饭菜。   这一句话,多久的努力跟辛苦都是值得的。   她忍着兴奋不让自己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轻声的道,“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你这一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嗯。”还是淡淡的一个字。   但是安沫看着他,就已经觉得无比的满足了。   神慕一直在安静的低着头喝汤,平静得就像身边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脸上的神情也是纹丝不动,如果不是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拿着勺子的手越来越僵硬,那就真的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她上次亲手做了一碗意大利面,他连一句夸赞的话都没说,也是,原本她做的东西就只是差强人意。   她怔怔出神的模样不动声色的落进了银魅的眼底,他轻轻的笑了出来,温柔的问道,“慕慕,你怎么不吃了?味道不好吗?”   神慕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对面银魅意味深长的神情,淡淡的道,“你的汤没有味道,菜的味道也太淡了。”   银魅看了一眼他无辜的汤和菜,“……”   她自己心情不好味觉丧失干什么冤枉他的菜和汤?   但是下一秒,他还是脾气极好的问道,“要不要我再去加一下?”   “不用了,”她的味觉已经慢慢的回来了,静了一下,“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银魅再次,“……”   虽然内容过于刻意,语气也着实是硬邦邦不自然得厉害,但是这话的内容,他还是忍不住唇角抽搐了一下。   勺子落在盘子上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的明显,安沫怔然的看着西泽尔一脸的阴霾,什么都没说,伸出手帮他将勺子拿出来,温柔的道,“昨晚一晚都没睡,等下吃完饭就早点洗澡睡觉,明天再出去玩,好不好?”   谁是来玩的?西泽尔心里冷笑着道,但一抬头就看到安沫温柔体贴的笑容,只是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什么了,低头继续吃东西。   神慕只是喝了一碗汤,然后做做样子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起身离开了餐厅。   银魅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慢悠悠的感叹了一句,“慕慕,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断时间,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瘦了?”   这句话如一支冰冷的利剑笔直的设在西泽尔的心上,顿时疼痛肆意蔓延。   他当场就站了起来,眸光冷肆,“你什么意思?”   他在讽刺她,神慕跟他在一起,连饭都吃不下?   ☆、第四百四十九章他不讨厌安沫   银魅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现在的身材跟体重,难道你还能勉强的说这还算是正常?”   西泽尔转脸就往神慕的身上看去,那纤瘦得过分的身影让他心底重重一刺,他不是没有发现,却又好像突然才发现,她瘦得过分了,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在一点点的消瘦。   手里的力道无力的跌落,真的……是这样?   她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他闭着眼睛,所以,连胃口不好,也是她根本不愿意留在他身边的证据之一?   他没有说话,第一次面对银魅的挑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神慕听到他们的对话,几乎是落荒而逃,直接几步就跑回了卧室,靠着身后的门板,手抱着自己的脑袋。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觉得很累很累。   她从来不知道,跟一个人周旋,会让自己这么容易身心俱疲,只想彻底的逃避,可是如果逃避的话,那就真的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   何况,她也根本没有逃避的机会。   在门背后站了很久,神慕才走到卧室里面,想起银魅的话,她真的越来越瘦了吗?还是说她的身体真的不行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心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银魅用的方法太贱,但是他没有说错,这是她想要的结局,他只是用了一种她不能接受的过程来让事情走到这一步。   西泽尔……不能相爱的人,原本就该早点放手,之前,只是她一直都舍不得,总觉得时间可以再拖得长一点,更长一点。   这是她的选择,多么痛苦都只能忍着,早就预料到的场景跟方向,她只是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心痛和无法忍受。   只是,再无法忍受的场景,她也只能……一直忍下去。   头脑以冷静下来,她就很快发现……她饿了。   几乎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她的体力不行又消耗巨大,怎么可能会不饿。   她越来越瘦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本来她爹地妈咪虽然是中国人,但是好歹是吃着西方人的粮食被喂大的,但最终还是长成了东方人的体型。   原本匀称曲线分明的身形,如今已经瘦得不行了。   她忽然之间惶恐起来,不能这样,她不能放任自己这样一直瘦下去,她担心……她只会死得更快而已。   一直等到晚上凌晨,等到所有的灯光都灭了,她才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然后放轻脚步准备去厨房吃点东西。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瞟到二楼走廊深处最里面的房间,那是……西泽尔的房间。   她的脚步顿在原地,有很久没有动,眼睛看着那扇没有完全关上的门,里面有灯光透了出来。   这么晚了还没睡吗?她在楼梯口站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抬脚往光线泄出来的方向走去。   门被带上,留了一个指甲粗的门缝。   “西泽尔,我跟你一起去吧,”安沫软软的声音传入门外神慕的耳膜,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徒然握紧了。   这么晚了,安沫在他的房间……   闭上眼睛,理智让她马上离开,站在人家的门口偷听人家讲话是不道德的,但是,脚步却半响都抬不起来。   西泽尔在灯光下皱着眉,俊美好看的脸上全是不耐烦,“我说了多少次让你滚,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他已经够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这个时候来烦他,连这女人也跟个苍蝇一样在他嗡嗡的烦。   安沫看着他满脸不耐的表情,抿唇,低低的苦笑道,“我知道你烦的不是黑手党的事情,也不是我,是你心爱的女人跟其他的男人在一起了。”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表情很认真,眼睛还是在笑着的,她抬着笑脸,轻声问道,“西泽尔,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墨绿的眸一眯,沉声道,“你说的是是什么?”   安沫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曾说过给我机会,西泽尔,男人就不该言而无信,她已经跟你分手了,你不能言而无信,所以,我现在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名正言顺。”   最后的四个字,她重重的咬住了力道。   宫神慕是自己离开的,她那么薄情,从来就不该是站在西泽尔身边的那个人。   西泽尔拧着眉,他是说过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从骨子里笃定,神慕一定是属于他的。   或者说,他一直都笃定了,他会是宫神慕的,所以不吝啬于这样的一个承诺。   她当初为他挡了这一枪,这也是事实。   也是因为这样,即便知道她是卧底,他也没有让青马上处理掉。   “我不会要求你马上接受我,”安沫继续缓缓的道,“至少,在你身边没人的时候,让我陪在你的身边,我要的不是承诺,只是一个可以奢望的机会,仅此而已。”   “这是……”她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拿他,“西泽尔,你欠我的。”   神慕靠着墙,本能的屏住呼吸,她听着里面的对话,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他没有马上拒绝,这就已经说明……他不讨厌安沫。   也许没到喜欢的地步,但是他不讨厌她,她了解西泽尔,不会把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带在身边。   西泽尔垂着眸,还是一脸的冷淡,但是已经没有开始的时候明显的厌烦跟抗拒了,“我要去跟俄罗斯黑帮那边的人谈判,你跟着是想死吗?”   安沫愣了一下,马上跳了起来,“不怕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我跟你去,我跟去哪里都不怕。”   心里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了下来,原本应该松一口气,安沫对西泽尔而言……很好。   但是这块石头却不小心砸到她的心上,没有了重量,却留下更深的痛楚。   ☆、第四百五十章她的眼睛会瞎掉?   极其细微的呼吸声传入她的耳膜,神慕条件反射的抬头,一眼就看到银魅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微微的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神慕迅速收起脸上和眼睛里的情绪,直起身子,转身就离开她原本站着的地方。   “偷听有意思么?”银魅看着她一脸的平静,漫不经心的问道。   神慕抬眸,同样的语调,“偷看有意思么?”   银魅笑了笑,以一种极其无辜的语气道,“天地良心,我不过是刚刚路过而已。”   神慕面无表情,满不在乎的道,“是么。”   懒散而丝毫不放在心上的语调,神慕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看,扶着楼梯的扶手就准备往下走。   “你这么晚出来,总不会是来找吃的吧?”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神慕头也不回,“银魅,你当初只是说让我留在这里,至于其他的事情,你管的太多了。”   她就是饿了,难道还不准她找东西吃?这是什么道理?   银魅挑眉看着她的背影,她脾气硬起来的样子,真是像极了……   一看到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那张脸,黑色的眸子里边慢慢变得幽深危险,如深寒的北极之湖,跟他在人前温和无害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神慕什么都没想,强行将脑海里的一切赶出脑海,笔直的走到厨房里,原以为会无法忍受,但是她现在却是无比的平静。   心痛过了,是会麻木的,对她来说,麻木……比心痛好。   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个鸡蛋和面,这么晚的时间,她也不可能捣鼓出什么好吃的,何况她本来就不像安沫一样精于厨艺,随便做碗鸡蛋面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找了几根葱出来,她正笨拙的切着葱,身后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她下意识就以为是银魅,当即皱眉,头也没回就冷冷道,“你烦不烦啊,什么时候都要在我身边转悠……”   一边说一边转身,眼睛才看到那人她的声音就落下了。   站在他身后的不是银魅,而是西泽尔,他一双墨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视线在她手上正在切的葱上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西泽尔冷冷的开口,“你这是在做什么?”   神慕的手指一顿,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事情,她重新转过身,淡淡的道,“你没看到吗?煮面。”   煮面?这么大晚上的她在煮面?   他想都没想,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你不知道要佣人给你煮吗?”   她的动作停了一下,继续切,刀子落在案板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沈妈年纪大了,这么晚不想麻烦她。”   年纪大,年纪大不会换个年纪小的吗?   西泽尔皱着眉,站在原地看着她安静的侧脸,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远得无法碰触了。   “我明天就离开,”淡漠的声音低沉的敲打着耳骨,他自嘲的笑道,“宫神慕,这段时间都不会有人烦你了。”   她切菜的动作慢了好几个节奏,她听到他跟安沫的对话了,跟俄罗斯黑帮谈判吗?   “嗯,”锅里的汤已经开始沸腾,她始终都没有再回来看他一眼,只是用她一贯淡然的声音道,“小心点,不要受伤了。”   西泽尔低笑两声,她听出了里面疲倦的味道,“我不是死了才正和你意?”何必这么假惺惺。   她昨天一个晚上都没睡,那他就是一天一夜都没睡,有多累可想而知,神慕的唇动了动,半响才道,“早点休息吧。”   她说着这句话,手里慢斯条理的调着煮面要用的汤,看上去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或者,都没有放在耳里。   西泽尔在厨房的门口站了几分钟,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到她走,她的鸡蛋面已经出来了,她看着面前还热气和香气的面,已经没有了任何想要吃东西的胃口,似乎刚才的饥饿都只是一种错觉。   盯着那碗面站了五分钟,她最后还是拿起碗,将里面连一筷子都没动过的面倒进了垃圾桶。   大半夜出来找吃的,果然就是一种错误。   俄罗斯黑帮是欧洲第三大黑暗势力,之前一直都在东欧和北欧活动,自动哥哥出事叶门就一直处于沉寂的状态,虽然没人再敢找叶门的麻烦,但俄罗斯黑帮最近的活动很嚣张。   眼前的世界一个恍惚,她差点在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带到了地上,她撑着的自己的额头,半天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发现她眼前的光线变得很暗淡,她心里一慌,伸出自己的手,已经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形状。   她呆呆的看着这片模糊到只能依靠颜色跟大致的形状来辨别的自己的手,用力的咬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溢出来。   这是不是代表,她的眼睛,会瞎掉?   …………   第二天早上神慕吃早餐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了她跟银魅。   她咬着手里的吐司,低低的开口,“他们走了吗?”   银魅抬眸看着她,轻轻的笑道,“你不是偷听到他们说话了吗?”   非要强调偷听吗?   她是听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走了。   银魅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来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们直接上直升机走的,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你。”   “你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吗?”她冷冷的注视着他,“我还以为,你把我困在这里,是垂涎黑手党。”   垂涎黑手党?银魅慢慢的咀嚼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慢斯条理,说出来的话无不的狂妄,“我要是垂涎黑手党,这个世界上早就不会只有一个叶门跟黑手党了。”   ********************************   ☆、第四百五十一章老子打你二十几通电话都不接?   神慕开始的时候没听懂他的意思,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   好狂妄嚣张的男人,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也知道他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她当初还小,但是也隐隐约约听人听过他的名字。   她一开始确实以为,银魅把她困在这里是为了引西泽尔过来,但是现在西泽尔来了又走了,他的目的不是西泽尔。   但是,她很快想起一件事,脸上的温度一下就降到最低点,“银魅,我哥变成现在这样,是你做的手脚吧?”   银魅对她的话没什么很大的反应,依旧漫不经心的享受着他的早餐,“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药是他下的,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收到神慕冷漠的视线,他很无辜的耸耸肩,“我不过是——试试我新研究的药而已……”   研究他的药?!   神慕的手指捏着她手里的吐司,一下没控制住力道,已经被她捏得满手都是了,“研究你的药?”   她强忍着才没把她手里的药摔到对面那张脸上,“你害我哥变成这样,就是为了给你试药?”   她突然想起韩离确实跟她说过,她哥哥和颜颜身上是同一种药的失败的试验品。   银魅对她的怒意置若罔闻,“也不能这么说,那时候,我确实就是……冲着你哥去的,至于你哥哥带着的那小丫头,才是真的被连累。”   “我哥那里得罪你了?”   哪里得罪他了,银魅轻描淡写的道,“我看他不顺眼,可以吗?”   神慕一怒而起,顺手就抄起手边的牛奶,抬手泼了过去,银魅不知道是早就猜到她的动作还是反应过,头一偏就躲开了,一滴牛奶都没落到他的身上。   她强忍着怒火,她的脾气一向算是极好,也很少在谁的面前控制不住,但是看着这男人一副轻描淡写的说他下药只是为了给他自己试药,她就忍不住。   银魅看了一眼她空荡荡的杯子,很淡定,“韩离没跟你说过,你瘦得越快,就死得越快吗?”   她的脸色蓦然一变,转眼就是冷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银色的手枪,“银魅,我不知道你曾经风光如今玩这么多的花样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就算我今天杀不了你,要跟你同归于尽,没有一点难度。”   就像西泽尔说的那样,他的本事再好,她大不了让人炸了这座岛!   银魅只是做了个样子瞟了她的枪一眼,“说了被总是拿着枪在我面前晃,二小姐,你根本伤不了我,懂?”   神慕直接选择忽视他的话,冷冰冰的发问,“给我哥解药,”   银魅弯唇一笑,仿佛她说了个多大的笑话,“还真是二十四孝妹妹,”他的心思始终全然在他手里的早餐上,“我对你哥没兴趣,他是死是活是正常还是傻子跟我没关系。”   言下之意很清楚,要解药,没有。   他笑得无害,“还有,你别忘了,现在是我威胁你捏着你的命门,所以不要再用枪指着我,懂?”   吐司吃完了,他抽出一张擦擦嘴巴,淡然的道,“这种自掘坟墓的人,二小姐是聪明人,还是少做的好,我现在是耐心好,哪天我要是没耐心了……”   那话里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神慕和想再问一次,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这男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对付叶门,沾染跟黑手党有关的事情,但是她始终都看不透,他真正想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她脑子转得很快,果断的放下枪,语气恢复了冷静,“好,我不用枪,那你就明着端出来,什么条件,你可以让我哥恢复清醒?”   银魅已经施施然的起身,施施然的道,“你没有资本跟我谈判。”   神慕这下脑子转得很快,她没资本跟他谈判,那么,“有资本跟你谈判的人是谁,我可以帮你找他。”   只要让哥哥恢复正常,不管是什么人,她都可以替他找到。   银魅眯眸,淡淡的笑,“我说了,以后你会知道。”   而现在,神慕看着他已经离开餐桌的背影,看出来他没有要说的意思。   对她哥哥下药,绝不会只是为了试药那么简单。   可是,她垂着眸,冷静而迅速的思考,如果要用她哥哥来谈判,那就一定是跟叶门有关的人。   叶门有什么人……得罪过银魅?   神慕有种淡淡的这样的感觉,银魅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原因……   …………   她在别墅里住了几天,自从西泽尔离开后,银魅就很少在她面前晃悠了,那几天他可以挑衅西泽尔也只是为了挑拨他们的关系。   岛上的通讯都是正常的,叶门最近的事情都是月卓在处理,有重要的事情都会直接打电话给她,或者开视频视讯。   不得不说,除了银魅实实在在的掐着她的命脉,这座岛也适合她碧蓝的天,碧蓝的海,轻松游玩的人群,她走在一片喧闹中,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寂寥了。   有时候,一整个半天甚至是一整天的时间她都耗在沙滩上,什么都不做,就看着潮起潮落,看来往的人群。   夕阳一落下,她就回到别墅里,吃饭,看书画画,或者几乎坐在阳台上发呆。   回到卧室的时候,顺手检查出去之前被她仍在床上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未接电话,她立刻皱起了眉头。   二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都是修斯的。   她浑身一个激灵,修斯的性格很懒散,如果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时候,他不可能打这么通电话给她的手机。   没有多想,她立刻回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   修斯在那边毫无形象的咆哮,“你到哪里去了,老子打你二十几通电话都不接?”   ☆、第四百五十二章我要离开这里   修斯很少这样直接用吼的说话,这已经足够说明他是有多重要的事情找她。   神慕的手紧紧握着手机,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哥哥出事了吗?不对,如果是她哥出事的话,月卓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应该说,如果是叶门出事了,月卓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西泽尔出事了,”修斯的声音是极其少见的严肃跟沉重,“你应该知道他去了俄罗斯黑帮,我跟他失去联系,已经三天了。”   失去联系?三天?   这代表什么?她很清楚。   在黑道,这样的谈判很常见,黑道有利可图的产业很多,白道上都有说不完的利益冲突,更何况是黑道。   白道上可能玩阴谋诡计愿望陷害,黑道上手就直接要你的命。   暗算偷袭联手,这些招数都是屡见不鲜。   神慕的唇在颤抖,“他怎么会出事?”   一个俄罗斯黑帮而已,就算再危险,她也知道很威胁,但是怎么回到跟修斯失去联系的地步?   失去联系,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根本无法联系外界。   “怎么会出事?”修斯对她会这么问似乎极其的不满,花与剑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让他这段时间都精神不济,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他会被那群废物算计?”   因为她……   “你说你没办法联系上他?”人的情绪总是这么奇怪,慌乱到极致,反倒是最容易冷静下来了,比如现在的她。   “是,”修斯咬牙启齿,“就算你不喜欢他,慕慕,以你妈咪跟他妈咪的交情,以你跟西泽尔十多年的交情,好歹青梅竹马,没有爱情那也有感情,做得这么绝,我都想揍你。”   神慕早就没有耐心继续听修斯训她,是她千错万错,她绝情,都是她的错,但她还是一把挂断了电话,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拿着手机转身就往外跑。   修斯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莫名其妙的挂了电话,他这辈子就没人敢这样直接甩他的电话,“shit,”   神慕那死没良心的丫头!   靠之,是不是真的西泽尔死了她都不管?!   神慕才走到客厅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银魅,他的手插在裤袋里,一派悠闲懒散的模样,一见她的样子,微微的挑眉,“你这是……”   尾音被可以的拉成,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   神慕抿唇,很快的开口,“我要离开。”   银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点点头,“我猜到了。”   猜到了?神慕沉下脸,“你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知道西泽尔出事了?   银魅扬眉,懒懒的道,“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敢把你困在这里?”   所以他的意思是,即便整天呆在这座岛上,他对外面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   神慕不再多说什么,越过他的身边就往门外走去。   “你不担心他知道你的事情了?”银魅甚至没有转身,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神慕的脚步也没有停,“他如果出事,什么事情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银魅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阻拦她。   阻拦也没关系,他现在也拦不住她。   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拨给手下,岛上留了两个保镖,“马上准备船,我要回叶门,让月卓准备飞机,马上。”   一头一尾,她说了两个马上,足以可见她有多紧张了。   几乎是她才从别墅里出来,两个穿边便装的保镖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跟在她的身后,“二小姐,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马上离开吗?”   “是。”神慕点点头,只答了一个字。   两人不再说话,上船,回到陆地上的时候车已经早早的恭敬的侯在哪里了。   才回到叶门,收到消息的宫子翊跟温落马上赶来了,她上次为了救温落去见银魅就没有回来,他们一直很担心。   “慕慕,”温落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番,看她身上没什么伤,才稍微放心了一点,但还是担忧又愧疚的问道,“你有没有事?”   宫子翊也很快凑了过来,摸着她的脸蛋,“慕慕,慕慕,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   神慕弯出笑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哥哥还是哥哥,嫂嫂还是嫂嫂,她的家人永远很温暖。   她摇着头,“我没事,我在那里只是有点事要做,所以一直没回来,你们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温落心上的石头这才彻底落下,之前她连累苏颜出事,如果不是她后来爱上风绝,也许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如果连慕慕也……   “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神慕看着他们,莞尔笑道。   “二小姐,您要的额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月卓的声音先传来,然后才是人影出现在这里。   他看到宫子翊跟温落的时候有点意外,但很快恢复正常的表情,“老大,夫人。”   宫子翊拧眉,“慕慕,你要出去?”   她又要走吗?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外面,很少在家里呆着。   神慕有些抱歉的道,“是,我有事要做……”   “什么时候回来?”宫子翊仍旧拧着眉有些不悦的问道,“慕慕,你为什么总是不在家,外面不安全。”   外面不安全,神慕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甚至是正常的,一个正常的哥哥。   她也只是怔了一下,就很快笑了出来,“哥,你放心,月卓在我身边,他会保护我,我不会有事。”   说着,她就使了个眼色给月卓,月卓立刻心领神会,朝着宫子翊恭敬的道,“老大,您放心,我们会誓死保护二小姐。”   他的一番话说得忠贞而肃穆,带给人几分不言而喻的安全感。   宫子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也知道神慕的决定不是他们可以改变的,之只好再三叮嘱道,“那好,你要早点回来,别让我们担心。”   ☆、第四百五十三章沐堂主来了吗?   神慕又是一怔,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一次温落被抓,她好几天没有回来让他不知不觉的多了很多担心,总担心出门或者很久不回来就是出事了。   她点点头,“我办完事就会马上回来的。”   伦敦飞往莫斯科的飞机,神慕看着手里月卓短时间收集的资料,秀美的眉头紧紧的蹙着。   “俄罗斯黑帮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她没有抬眸,视线始终停在手里的文件上面,“有西泽尔的消息吗?”   月卓站在她的面前,神慕的手边是张小桌子,上面布满了白色的文件和资料。   “还是没搜到,”月卓迟疑了一下,还是略带试探的道,“二小姐,不管怎么样,黑手党跟俄罗斯的事情我们不便直接插手,打探消息也畏手畏脚……”   他看了神慕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又继续道,“所以我建议直接联系黑手党内部的人员。”   神慕沉默了几分钟,才淡淡的开口,“灰和青跟着去了吗?”   “没有,灰应该跟着教父去了,青留在黑手党,这两天在全面跟俄罗斯那边交涉。”   “黑手党教父在他们的地盘上没看到人了,”神慕的手指捏着手边的资料,脸色清冷,“他不会直接派人去轰他们的兵工厂和地盘吗?轰到他们肯叫人为止。”   月卓静了一下,才道,“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牵涉的关系太多了,更重要的是,联系不到教父,黑手党没人可以做得了这个主。”   神慕闭着眼睛,也是,如果墨白醒着就好了,她有足够的资格来做这个主。   “我知道了,”她捏着自己的眉心,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但她只能用意志力强压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眼前一片模糊,她的视力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勉强可以看得清纸上的字,差的时候连站在她对面的人的脸都看不清楚。   出来得太匆忙,连眼镜都忘记配了,万一到时候……   “二小姐,”月卓看出神慕平静的脸庞下翻滚着的其他情绪,“您这次准备帮教父吗?”   其实这句话问的是废话,他们去俄罗斯,肯定是为了帮黑手党。   神慕抬脸,怔怔的看着月卓,突兀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不对?他是黑手党教父,我是叶门二小姐……”   “没有,”还没等神慕的话说完,月卓就几乎立刻打断了她话,“二小姐,我们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月卓谦卑的立在她的面前,“二小姐,您无需担心这么多,叶门跟黑手党自上一辈开始就私交极好,您跟西泽尔教父更是青梅竹马,感情好理所当然,更何况,站在高位,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保不住,那就没有人愿意站在您的位置了。”   神慕彻底怔住,她从来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即便她是这么做的,于她而言,叶门的利益,远比不上西泽尔的命重要,她只当自己是人性,原来还可以这么想……   “我知道,”月卓的声音低了很多,“二小姐您一直很辛苦,也一直都不开心。”   神慕愣愣的看着他,良久,才低低的笑道,“谢谢你,月卓。”   “二小姐,不管您的选择是什么,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耳边还在回荡着月卓的话,他跟了她很多年,可以说,是离她最近的人之一,她头一次知道,原来在她的手下里,不管她是谁她都是不开心的。   飞机在叶门的私人机场降落,他们是偷偷到达莫斯科的,叶门没有立场在黑手党跟俄罗斯黑帮之间的斗争中插上一脚,他们只能不动声色的悄悄潜入。   …………   “谁?”一声低冷的喝声,青还没看清来人的长相,就已经迅速出枪,枪口笔直的对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这里是离库什家族最近的酒店,他带着身后的两个手下才拐进电梯,所有的灯光就一下暗了下来,身后有极其轻的脚步声。   这样的坏境,青的神经早就绷紧到极致,一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就下意识以为是库什家族的人。   电梯的门已经关上,应该说,所有的灯光就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被灭掉的。   不紧不慢的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微弱的火光在电梯狭窄的空间里亮着。   青看到一张跟自己的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子的脸。   “我是月卓。”打火机的灯只亮了一下,就灭掉了。   或者说,他原本就是为了让对方看清楚他的脸才亮火光的。   “我认识你,”青冷淡得没有起伏的语调。   月卓经常去黑手党接送宫神慕,因此有不少人认识他这张脸。   还不等月卓主动开口说话,青就率先开口了,虽然没有到丧失冷静的地步,但是隐隐含着几分急切的心情在里面,“是沐堂主让你 来吗?”   月卓到嘴边要说的话就这样被堵了下去。   沐堂主……他一共都只有一个主子。   月卓一个瞬间的犹豫就让青以后当成默认了,他会这么想的理由很简答,谁都知道月卓是沐琉璃的贴身手下,而沐琉璃几乎是毫不掩饰大张旗鼓的表示她喜欢你自家教父。   “沐堂主来了吗?”西泽尔几天失踪生死未仆他一个人挑着所有的胆子明显有点力不从心,所以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亟不可待。   月卓拧眉,电石火光间还是果断的出声,“没有,她派了我们过来。”   青有几分失望,毕竟沐琉璃的本事他亲眼见过,且她是也门审讯堂的堂主,现在更是暂代叶门老大,她的身份地位不言而喻。   但她没来也在青的意料中,同样是因为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不适宜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何况自家教父一心念着叶门二小姐,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不来再正常不过了。   *************   ☆、第四百五十四章是安沫算计你们?   时间不多,月卓只能加紧时间问最终于的问题,“有你们教父的消息吗?”   一提到这个,青的脸色都变了,呼吸也跟着沉重了好几度。   月卓皱眉,“你们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算计?”   黑手党跟叶门是对手没错,他跟青原本应该是站在对立的位置也没错,但是谁让他们的主子关系好,所以他们在这个时候也有种占有的错觉。   青向来是冷酷派,所以即便是情绪激动,表现出来也只是微微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东方家横插一家,我们会被算计?”   东方家?   月卓皱了皱眉,“你是说安沫算计你们?”   安沫的身份月卓比任何人清楚,因为当初就是他去查的,他不明白既然黑手党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西泽尔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不知道,”青听起来有点纠结和不确定,“她一直在教父的身边,如果教父出事,她也照样活不下去……”   这句她一直在教父身边让月卓生出几分不满,应该说,他是替自家二小姐不满。   “你们现在有什么准备?”月卓此时也无心计安沫的事情,神慕还在等着他的消息。   想了想,他还是加上一句,“需要的话,我们提供支援。”   他们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支援他们,看现在青的样子,事情应该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   至少,青现在还算是冷静的。   “库什家族那帮天真的老头子,居然妄想取代黑手党在欧洲的地位,东方家为了立这个功更是无所不作,连根俄罗斯黑帮这么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东方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西泽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宫神慕,东方疏大概以为他不杀了西泽尔,西泽尔迟早有一天会灭了东方家。   黑帮跟军方合作,难怪会被暗算。   “你们教父在库什家族的手里吗?”月卓迅速抓住要点,他要知道人在哪里。   “他们没这个胆子扣着黑手党教父,”青满脸都是冷嘲,“我怀疑教父应该是在联合国驻莫斯科的军方监狱里,只有搬出联合军,我们没法硬抢人。”   联合国军队?!一贯冷静如月卓的脸色也忍不住变了。   他想过事情会很复杂,但是没想到会复杂到这一步,联合国军队,那哪里是可以轻易混进去的地方?!   所以,这根本就是蓄谋已久,只是,究竟是谁在蓄谋?   月卓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会回去跟堂主汇报,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你们别轻举妄动。”   “我知道,”青颔首,他跟了西泽尔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蠢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做,轻举妄动的结局很可能是全军覆没。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一个忙……”青的语气变得有点纠结,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我知道宫老大的小舅舅现在在国际刑警队队身居要职,不管怎么样,二小姐和教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请她念在一点旧情的份上……”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可以打听到教父的具体位置,让我见他一面,其他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   青的性子很直,还比不上灰稍微圆滑,所以这番话说得很别扭,甚至有几分僵硬。   他们教父跟宫神慕的关系他自然很清楚,这个是去求那个女人,教父不会想,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月卓没多说什么,很快就点点头,他已经听出青的语气里对他家二小姐的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我到时候会联系你,现在时间不多,我要马上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需要对方的答应或者告知,就转身准备离开,他的时间掐的刚刚好,所有的电力恢复供应,电梯的门再次开了。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消失在电梯里三个人的视线当中。   ………………   神慕劫了她华安二小姐的身份,住进了法国驻莫斯科大使馆,以温尔克这个姓氏,哪怕是政界高层,也没人敢不给她面子。   她站在落地窗前,只是窗子被拉上厚厚的窗帘,只留下狭窄的缝隙。   “二小姐,您等的人来了,”恭敬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那种制作精良的皮质军靴。   神慕迅速转身,果然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出现在门口,那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剑目眉星,器宇轩昂,一身正气凛然的气势,如果忽视他唇上挑起的轻佻的笑容的话。   “小舅舅,”神慕立刻笑弯了眉眼,几步路走到他的面前,“您终于来了。”   “终于?”夏影挑着眉梢,“我接到你的电话可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你还跟我说终于?”   神慕眨眨眼睛,撒娇道,“我这不是着急吗?”   夏影拍拍她的额头,一脸不在意的道,“又不是你情郎,你急个什么劲?何况我这不是来了吗?”   “小舅舅,有办法吗?你可以让我见到西泽尔吗?”神慕一点时间都不想耽误,直接奔向主题,。   夏影是夏堇当初认的弟弟,十六岁之前是叶门大将,后来成为卧底打进国际警方,因为表现优秀而职位一步步高升,如今也是身居要职。   一说到这个话题,夏影几乎是立刻皱眉,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很多,“慕慕,你要见他,恐怕不大可能。”   “他的身份太特殊,好不容易落尽网里,就算是按照国际法可以见人,但东方家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见他,我在这一块的势力不大,这个可能做不到。”   听着他的话,神慕的心开始不断地往下掉,见不到……怎么会连见都见不到……   “见西泽尔本人有困难,但是他的手下应该没问题。”   神慕顾不得多其他的,连忙道,“好,让我见灰。”   ***************   咳咳,这两章有不少比较复杂的黑道斗争,没办法,情节必须,剧情很快反转了,么么   ☆、第四百五十五章银魅是我哥   夏影摸着下巴,瞅着他面前的女孩,目光带着审视,没错,还是那张漂亮的脸蛋,说话的方式甚至是穿衣服的风格都没变。   可是,到底是哪里变了?他总觉得不大对劲,说不出哪里的变化。   “慕慕,”夏影皱眉看着她,“你一个人跑出来真合适吗?”   她一个小丫头,这种黑道纠葛,动不动就是杀人放火杀光你全家,她不过二十一岁的小女孩,又不像墨白一样从小受训习惯了黑道的血腥生活,“我记得你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事情,”   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猜测,“慕慕,还是说你真的喜欢西泽尔那小子?”   神慕一怔,没料到小舅舅会忽然说句这样的话,心里浮起一阵紧张,但还是很快的笑了出来,有股无奈的味道,“我和西泽尔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墨白还昏迷不醒,我哥什么都不能做,修斯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些,”   她仰着脸,对上夏影的眼睛,“所以只能我来做,我再讨厌这些事情,我也都是宫深拓的女儿,我在黑道家族长大,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舅舅,相信我,我会小心。”   她说的这些,合情合理,至少乍然听上去,听不出任何的破绽,夏影也没功夫计较这些东西,叶门跟黑手党的关系历来就很隐晦,这个他也很清楚。   “我会安排的,”夏影点点头,而后又马上想到一个问题,“慕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修斯说黑手党的人已经聚在莫斯科了,你既然要帮西泽尔,为什么不跟他们在一起?还不准我跟任何人说你来了。”   神慕觉得这个问题很棘手,应该说她这个小舅舅原本就是相当棘手的人物,他现在会问出口,那是因为他把她当成小辈来疼爱,所以不会去怀疑什么。   “我……跟他吵架了,”神慕垂眸,淡淡的道,“小舅舅,你别管这些,现在我待的位置是最适合我和的关系的地方。”   夏影盯着她的眼睛,隐隐觉得她身上藏着些很隐晦的东西,但是他也没有深究,这个年纪的女孩,几个没点隐晦的心思?   夏影办事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他就安排好带神慕去军方的监狱,“夏警官,温尔克小姐要见的人就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安沫也被关在这里吗?”神慕忽然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我可以去见她吗?”   夏影挑了挑眉,不理解为什么到最后一步她忽然改变了决定,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跟给他带路的警官说,“可以吗?应该没什么区别?”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没想多久就点头同意了,“没问题,”   只要不是西泽尔本人,见谁都一样。   带路的警官转了方向,带着他们去了一间单独的牢房。   夏影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用中文调笑道,“这女人什么身份?坐牢都这么优待。”   还能什么身份,东方家的千金,这还真是东方家做的事情。   安沫看到她的时候一脸的意外,人都从床上下来了,几步走到门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军方安置重犯的监狱,何况她爷爷准备置西泽尔于死地的监狱,她是叶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神慕挑着眼皮,波澜不惊的道,“我要进来,自然有我的办法,这不需要你多担心。”   她直视安沫的眼睛,“他会出事,是你们家做的手脚?”   安沫脸色一白,“跟我无关,我没有害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   她的语气很慌张,神慕看得出来,这件事跟东方家有关,她在担心西泽尔不相信她。   蹙眉,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我不是来听你叫冤的,没用的话少说一点,跟你有没关系是他的额事情。”   安沫被她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她看着神慕的脸,人也冷静了很多,“你来见我,为什么?”   “你爷爷跟库什家族合作?军方跟黑道合作?”   安沫自然听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反唇相讥,“你能来到这里,难道不是有人在跟叶门合作?”   “东方小姐,你在我面前最好是放下那些虚荣的清高跟自以为是,我说了,我的耐心有限,没那么多多余的时间跟你瞎耗。”   安沫被她抢白又一阵奚落,脸色更难看了,但是她还是识相的没说她所谓的废话了,“是,就是因为你,我爷爷觉得除了杀了西泽尔,否则黑手党不会放过东方家。”   “黑手党会放过东方家,叶门也不会放过你们东方家,”神慕站得笔直,冷冷的道,“你想救西泽尔,就给我更有价值的消息。”   安沫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无意识的闪烁了一下,神慕自然看出来了,沉声问道,“想好了没有,不说的话我就走人,别耽误我的时间。”   安沫是东方疏的孙女,虽然东方疏对她实在一般般,但是到底血浓于水,安沫不说,她也理解,她可以想其他方法。   更重要的是,她心里蔓延过一阵冰凉的苦涩,让安沫救他,这算是又把他们的关系推进了。   理智告诉她这么做是对的,但是她无法去控制让自己不难过。   “我可以告诉你,”出乎她意料的是,安沫很快冷静的开口,“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神慕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说。”   “你会在他的生命里彻底消失,”安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   心里有个位置一下就塌了下去,但是她面上还是面无波澜,“看你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   “银魅是我哥。”   神慕的眼睛蓦然睁大,有几秒钟没有反应过来,面部表情虽然没什么很大的变化,但是瞳孔扩大,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你果然不知道。”   *************   ☆、第四百五十六章我不希望你死得太早   “别这么看着我,上次在波赛岛上我才知道,”安沫继续道,“银魅一直易容,我哥离开东方家五六年了,而且从小不跟我亲,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脸,根本就不知道。”   难怪,安沫第一眼看到银魅的时候表情不对劲,她还以为那男人的长相有那么惊世骇俗。   “他是我大哥,东方夜。”   神慕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来反应,“你哥跟你爷爷的关系不好?”   “不好,”应该说是很差,这个想想知道。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哥哥除了是东方家的大少爷,还是大名鼎鼎的银魅。   只是,他接近东方家,接近宫神慕,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知道了,”没再问什么,她就说了简短的四个字,结束了她们之间的对话,“我会想办法。”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记得你说过的话,这个消息,应该足够换我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的东西,就是让她彻底的消失在东方家。   夏影在外面等着她,一看她出来,也没多说什么,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神秘摇摇头,勉强的笑了出来,“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夏影是很敏锐的人,神慕的情绪和低落,他可以感觉出来,所以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甚至连安慰都免掉了,给她留了个很安静的空间。   神慕没有回大使馆,而是打电话给月卓直接回了英国,她没有银魅的联系方法,派人给去找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她干脆亲自回去了。   她已经当惯空中飞人,很少有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固定的留在某一个位置。   还是一样的行程,神慕有种很强烈的直觉,银魅就在波赛岛上等着她。   他离开时的神情是这样告诉她的。   果然,一脚踏进别墅的客厅,她就看到二楼坐在沙发上修剪白玫瑰的男人。   一样的玫瑰花,同样的剪刀,甚至是同样的姿势,唯一不同的是,他换了一身衣服。   神慕这一次还注意到,他每次修剪的都是白玫瑰,这有什么代表的意义?   “这么快回来了。”银魅头都没抬,凭着声音就知道是谁,“看来二小姐的人脉比我想象的要广一点。”   “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神慕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从一开始你就算计我?”   神慕的脸色可以说是很难看,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就让她有种莫名的,极其细微的不安跟畏惧,她完全看不透他,他是一个连一丝光都透不进去的迷。   “别冤枉我,我对算计黑手党跟你们叶门,或者俄罗斯还是东方家的那些破事都没什么兴趣。”他还是没有抬头,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认认真真的修剪着手里的花,仿佛这时间多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既然你既然回来了就再多住几天吧,”他淡淡的笑着,“在这里我至少能保证你暂时死不了,也不会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你有多可怜。”   神慕皱眉,一时间她甚至无法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唯一清楚知道的是,银魅,也就是东方夜,这个曾经让全世界闻名甚至震惊的世纪天才,他整天窝在这个岛上,但是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已经发生的,以及……还没有发生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颤抖,“你什么意思?”   银魅终于将手里的花修剪完毕,这种本应该是女人或者园艺工人做的事情,落在他的手上,有种别具一格的优雅跟贵气。   “与其担心西泽尔,你还不如担心你自己,”银魅将所有的花一朵一朵的插回花瓶里,慢斯条理的继续道,“黑手党教父,不会那么有用,但是你,二小姐,倘若西泽尔爱上除你之外的女人,你是会眼睛瞎掉,还是会剧痛缠身,亦或是,就这么死掉?”   神慕的脸色已经白的跟纸一样。   银魅瞧着她的模样,啧啧的感叹两声,眼睛里似乎有怜惜,往深了看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最荒芜的凉漠,“二小姐,你这么深情,深情到把自己的男人推出去,我是该说你伟大呢?还是该说你——蠢?”   神慕看着他堪称风华绝代的脸,冷冷的道,“所以,你可以跟我保证,他不会出事?不会被你家的怎么样?”   银魅那张脸,平的跟一碗水一样。   他猜到她知道他的身份了,更确切的说,他是知道了。   “所以我让你留在这里,二小姐,你要是死了,”他垂着眸,唇上的笑意淡淡,“我会很难过。”   他所谓的难过,神慕听出是什么意思了,她的存在是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的重要的棋子。   虽然不是非要不可,但是不能失去,他就一定不会选择失去。   将花瓶摆好,银魅站了起来,他很高,看着神慕的姿势就变成了俯视,他漾出笑容,“深情的女人呵……倘若她有你一半的深情……”   前半句是平淡而缓慢的陈述,到了后面已经变成了低低的喃喃自语,神慕只听听到了倘若她……   她?   这个她是,银魅的她?看他的样子,难道那女人甩了他?   难道,那个她……跟她有关系?   银魅从她的身边走过,低头看着他自己的手,看都没看她,却十分优雅的道,“以我的猜测,二小姐,你的愿望很快就可以达成了,所以……做好该做好的准备。”   什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冷声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给你配止疼的药,我说了,我不希望你死得太早。”   神慕呼吸一窒,死得太早?她的眼睛里都是茫然,迟早会死的人,死得早跟晚,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    对她来说,应该是没有的,只要……她哥哥可以恢复清醒,墨白可以醒过来   她就没有遗憾了。   只是,她真的没有遗憾吗?   ☆、第四百五十七章合格的合作伙伴   俄罗斯,军方监狱。   看不见阳光的深层监狱,一个身穿米色风衣的男人静静的站在铁色栏杆的里面,“听说你花了很多功夫想要见我?”   距离他半米的铁栏里面,英俊高大的意大利男子勾着唇角,“总比不得你千方百计混进东方家控制的监狱来看我。”   西泽尔一身落魄,黑色的衣服上甚至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英俊好看的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丝毫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的狼狈。   他的脸上挂着从容而淡漠的微笑,“风大军长,斩草要除根,你放着你哥哥在外面逍遥自在,就不怕一哪一天回来把你花了十多年才从他手里抢走的一切又强回去吗?”   风晔看似闲散的站着,并没有对他的这番话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微微的挑着眉,淡淡的道,“在这样的地方威胁我,你就不担心我直接杀了你灭口吗?”   西泽尔失笑,他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中,衬着他黑色的落魄,整个人有种堕落撒旦的错觉,他勾着唇,笑得邪魅,还有几分隐匿的猖狂,“别说威胁这么难听,跟这样的关系想比,我们更是个做伙伴,不是吗?”   “一个库什家族,一个东方家,对手除掉了,顺便铲除俄罗斯做大的黑帮家族,啧啧,这么好的机会,你确定你要放弃?”   风晔看着站在牢房里的男人,唇上的笑意不浅,“的确,东方疏是真的老了,居然真的以为可以这样轻易的解决掉黑手党教父。”   他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他的秘密来的,风绝没死这件事,他基本可以猜到。   至于他没死究竟去哪里了,只要想查,他随便查查苏颜那个女人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他没查过,不过是等着……风绝回来找他而已。   不过,以他对风绝实在不算浅的了解,他多半没有想要回来的意思,除了苏颜,他对军长这个位置,几乎没什么留恋,甚至,他可能一早就打算等事情结束就带着苏颜离开。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显得无聊去招惹这些鸟事。   “你想让我把你弄出去?”风晔一派从容优雅,“拿什么报答我?”   西泽尔的眼睛里渗出笑意,风晔这么说,就已经透露出两个以上,第一,他愿意跟他合作,第二,他有这个本事。   “风大军长这么干脆,”西泽尔淡淡的道,“不如更干脆一点,你把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风晔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实话,除了这份诱人的合作关系,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是你可以用来报答我的。”   他挑着眉,淡淡的道,“既然这样的话,我要见风绝。”   “就这么简单?”西泽尔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确定,你不是想杀了他?然后再把他的女人抢过来?”   风晔面无表情,很淡定,“我有女人了。”末了轻声笑了笑,“我上次没能杀了他,已经没有杀他的兴致了。”   “OK,”西泽尔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对这些没兴趣,“就是你想杀他也不关我的事,”   风绝那样的男人,也不是你想杀他就会死在你的手里,对这点,西泽尔丝毫没有负罪心里。   谈判到这里打止,风晔最后的一句话是,“明天,我会带你出去。”   西泽尔什么都没说。   他既然敢找风晔合作,就自然敢相信他。   原因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原本就该是朋友。   ………   机场。   军绿色的军装,高大俊美的男人,风刮得很大,被压低的帽檐被撤掉,一头深色的发,碧绿的眼眸。   风晔淡淡的道,“飞机会从军用航道直接飞要意大利,记得我说过的话。”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人,“这女人你也敢放心的带在身边,还真是不怕死。”   跟在西泽尔身后的是灰跟安沫。   西泽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道,“我的人。”   就算是要教训,他也会带回去。   安沫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但还是没说什么,这不是解释的时机,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教父,我们走吧。”灰低声提醒道,呆在这里,怎么都是不安全的,只有马上回到意大利,他们才是真的安全的。   “嗯,”看了风晔一眼,以眼神示意,不需要过多的废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耽误时间。   风晔点点头,表示他们可以走了。   “西泽尔,”他才转过身,朝着登机的方向走了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身后就传来苍劲而有力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你给我站住,这是什么三流电影里才会有的台词?   西泽尔看了一眼眼前的飞机,拧眉,妈的,这么会掐时间,这老头子死都没这么会挑时间。   旁边,安沫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臂,西泽尔条件反射的想甩开,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转身,迅速跟还没有离开的风晔对视了一眼,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真的刮得很大,风大军长默默的这么觉得,他家的女人最近乖了很多,早知道就在家里,多舒服。   东方疏大概七十岁的上下的年纪,头发白了一半,身上穿一身一丝不苟的唐装,手里拄着紫色的拐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看上去还是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一把年纪了还出来吹风,你家的子子孙孙都死完了吗?”西泽尔勾着唇角,弧度是最深刻的嘲讽。   东方疏被嘲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个宫神慕,说话恶毒的时候,一开口就能气得他血压飙升。   他的视线落在紧紧贴着西泽尔的安沫,眼神冰冷得刺骨,“你给我滚过来,”   安沫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是惊慌跟无措,她仰着脸,“西泽尔,我不要过去,爷爷不会放过我的,我求求你,别让我过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被心爱的女人背叛   风晔冷眼看着安沫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觉的皱了皱眉,这幅表情跟他家里的小女人像了几分,但是…………呵呵呵,他还是喜欢单纯干净的小白兔,虽然她偶尔也会咬人。   西泽尔拧眉,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道,“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跟东方家这么熟?”   安沫惶然的摇头,喃喃的念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不会背叛你……”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站在她身边的西泽尔可以听到,风晔淡淡的睨了他们一眼,没有出声。   黑手党所有的人都关在军区监狱,除了安沫跟东方家关系密切,根本不可能会有其他的人给东方家告这个密了。   西泽尔根本就没有理由相信她。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慌张和无措,他不相信她了怎怎么办?他真的不相信他了怎么办?   不可以的,不可以这样的……   西泽尔一脸的淡漠,完全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东方安沫,”东方疏再度开口,声音里已经有了十足十的威胁,“你不滚过来,难道想跟这男人死在一起吗?”   她忽然猛然的抬起头,脸上一片哀戚,仍然是很小的声音,“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对不起,可能真的是我……”   她背对着东方疏和风晔,脸只对着西泽尔,她的声音喃喃的,甚至语无伦次,“宫神慕来牢房里找过我,我以为,我以为她是为了救你出去,我跟她说,银魅是我哥哥,他是东方家的大少爷……”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为了我哥,还是为了换病毒的解药……”   说完,她就突然松了她原本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   脸上的神情忽然一变,西泽尔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忽然伸手大力的将他推到了后面,然后飞快的转身,朝着东方疏的方向走去。   西泽尔往后面推了一下,所有人都懵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包括灰和风晔。   安沫走到了东方疏的面前,两边的人都没拦着她。   东方疏看着她抿唇倔强的模样,笑容得意,“算你聪明……”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就徒然大变,冷声喝道,“东方安沫,你疯了吗?我是你爷爷!”   一支手枪笔直的对准了他的心脏。   她出枪的速度很快,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已经预谋好了,枪口对准了东方疏,“爷爷,这是你逼我的。”   就连风晔也忍不住挑眉,用枪口对准自己的爷爷,不管对方怎么渣,这种有悖常伦的事情她也敢做,真是有勇气啊。   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西泽尔一眼,这男人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知道你是我爷爷,但是,”她的眼神冰冷,偏偏又还带着笑意,“反正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孙女看待过,反正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可以痛下杀手……”   低头笑了笑,充满了自嘲,但很快又调整好表情,淡淡的道,“即便你不把我当成孙女,但是我还是把你当爷爷,所以……”   “只要您让我们离开,我一定不会伤害您。”   “哼,”东方疏冷笑一声,“真会演戏,我不会放他走,你要是敢,就亲手杀了我。”   他就不相信,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自己的亲爷爷。   “呵,”低低的冷笑声从西泽尔的喉骨中溢出,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他的手里就多出了一把枪。   这跟安沫早有准备不一样,他出枪的速度快得令人恐怖,在场几乎没人可以反应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声已经响起了。   安沫看着从东方疏裤管上流出来的血,拿着手的枪重重的一震,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似乎没有料到西泽尔会真的开枪,口中喃喃的念道,“爷爷……”   “东方疏,你做人真够失败的,连自己的孙女都要朝你亮枪。”西泽尔缓缓的从后面踱步出来,一双墨绿色的眸布满了杀意,如同最深最恐怖的地狱。   西泽尔的那一枪准确的打在了东方疏的膝盖上,鲜血直冒,他两边跟着的手下连忙伸手扶住他。   东方疏闻言,原本是大怒,眼神几乎要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安沫给杀死,但是转眼,他忽然就大声笑了出来,“我被自己的孙女出现,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在她身上放什么感情,但是——”   “我怎么都没有堂堂黑手党教父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卖来得更丢脸……”   “砰!”又是一声响亮的枪响,子弹准确的射进东方疏的另一只膝盖。   他阴沉着脸,像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你说什么?”   一个字一个字,就是从喉咙了跳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杀气。   西泽尔一一步一步的缓缓走近,完全无视两边的军队。   风晔拧眉,默默的觉得头疼,话说伙伴我真的没带很多的人和枪过来啊,火拼真的不是对手啊伙伴。   你该做的是挟持人质逃走,所有的账秋后再算啊。   玩这样一把究竟是几个意思啊?   但他是男人,刚才西泽尔一听到那句话的徒然而变的脸色就很直接的告诉他他说再多也劝不住他。   那个所谓的他心爱的女人……已经让他丧失了理智跟判断。   东方疏其实已经站立不稳了,两条腿都受了枪伤,要站着就很不容易了,因此他所有的力气都是身边的两个人在提供。   “东方疏,你在找死,嗯?”鼻音别拖长,长长的都是为威胁的长度。   东方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枪,强自冷笑,“西泽尔,你在这里杀了我,是想马上被枪决吗?你敢?!”   他的笑意更冷,更深,“别问我敢不敢这种蠢话,你以为我在乎?”   *********************   ☆、第四百五十九章你的心愿完成了   他的枪指着他的眉心,在场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手里那拿着枪跟安沫手里拿着枪不是一个概念。   这男人一身随时爆破的气势,一念之间杀了他其他的就都是后话了。   他身上没有任何的犹豫或者是畏惧,只要需要,他就会开枪。   灰几乎是心惊胆战的在后面看着西泽尔,生怕他真的开出这一枪,东方疏足足带了一支军队过来如果他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人……   他们今天可能真的离不开这里。   西泽尔没有他想的不冷静,事实上,哪怕怒火滔天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杀得干干净净,他也仍旧是冷静的。   “别在我面前摆出这样视死如归的表情,”西泽尔唇角勾出的弧度很深,冷冽而残狠,“活到你这把年纪还死揪着名望不放,你能不怕死吗?”   东方疏看着西泽尔,年轻高大,俊美自若,自然而然的就给人一种心生畏惧的感觉,“你以为你能离开这里?”   西泽尔笑意更深,“呵,你要是比我不怕死,那就一起死在这里。”   他手里拿着枪,枪口动了动,“还是你想试试看,是你的手下快,还是我的手快?”   东方疏脸色微变,一个西泽尔就是大麻烦了,旁边还有个看戏的风晔,那男人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站在谁的立场上再清楚不过了。   谁的枪快,当然是西泽尔更快!   如果不是安沫,东方疏狠狠的瞪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安沫,恨不得这丫头从来没有出生过,如果不是她,西泽尔根本没机会拔枪。   “把宫神慕的解药拿出来,”蓦地,他的话锋一转,整个人身上的寒意更深。   东方疏一愣,立刻大声笑了出来,他先是看了脸色苍白的安沫一眼,“这就是你心甘情愿为了他背叛东方家的男人,听清楚了没有,他心里一心一意就只想着其他女人。”   说完这句,视线又转到西泽尔的身上,“你更可笑,都要了这个时候,还心心念念着背叛你的女人。”   灰听这番话听得心惊胆战,他太担心教父的情绪会因为这句话失控,这种连一滴的注意力都不能松懈的时候,他绝不能失控。   西泽尔纹丝不动,连语气都没什么变化,只淡淡的继续道,“我已经说了,把宫神慕的解药拿出来,否则我不介意再给你补上一枪。”   安沫不自觉的转过身,脸色很白,怔怔的看着站在她身后几米远的男人,他暴戾又平静的眉眼。   原来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也仍旧惦记着宫神慕的身体。   即便在他怀疑她的时候,他也舍不得她死。   她对他,其实一直抱着希望却又其实满怀绝望,直到现在她才清楚的认识到,她所有的希望都来自于宫神慕其实不爱他。   这一刻她最绝望,心最痛。   东方疏的脸已经慢慢的变得惨白,膝盖上的血一直在流,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哼出半句,到底还是军人。   轻轻的哼笑声在凝重对峙着的气氛中慢悠悠的响起,“话说老司令,我看你真的一把年纪了,跟年轻人这么死磕做什么,你孙女都不要你了,你还指望翻身么?”   他一身米色,看起来就像个优雅的贵公子,跟平日里风绝那副暴力的脾气很不一样,“来来,风这么大你吹多了也不好,要不咱们就各退一步,你把他女人的那什么解药给他,然后让他们,从此恩怨一笔勾销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东方疏冷笑,这也叫做各让一步,西泽尔他让在哪里?!   “爷爷,”安沫回过神来,满脸的哀求,“我求你们,别在斗了,你受了枪伤,再不去医院的话腿会废掉的,”   她抿唇,继续道,“现在哥哥跟叶门二小姐在一起,就算你不给,她也不会有事的。”   宫神慕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过她对病毒的在乎,似乎有还是没有,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东方疏哪里会这么容易妥协?   但是,一个西泽尔,一个风晔,今天……   他死死的盯着西泽尔手里的那把枪,目光不甘,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   西泽尔眯眸,薄唇挑出一抹弧度,“三分钟一次,一次不给,我开一枪。”   东方疏瞳孔收缩,眼皮一跳一跳的,他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出的主!   “一、二……”   “够了,”东方疏冷漠的打断他的报数,“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东方夜在宫神慕身边的话,有什么解药是他调不出来的?从来只有他想不想调,没有他调不出来的。   天生的世纪全才。   “想要解药,安沫,过来拿。”东方疏眼珠一转,冷冷的道。   安沫呼吸一窒,下意识就转身去看西泽尔。   西泽尔闻言,拧眉,淡淡的道,“帮我去拿。”   安沫盯着他英俊的容颜看了几秒钟,淡笑着道,“好,我帮你拿。”   说完,她拿枪的手落在身体的两侧,然后就抬脚朝着东方疏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步子踩得很慢,她看上去小心谨慎,甚至还有几分紧张。   成功的走到他的面前,距离一臂。   安沫伸出手,淡淡的笑道,“爷爷,解药给我。”   东方疏冷笑一声,还真的伸手从身上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手一扬,蓝色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然后稳稳的落到安沫的手上。   安沫凝眸,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她爷爷会真的这么轻易把解药拿出来,她还以为,以他的性格,会顽强的抗争到底。   不管怎样,她还是松了一口气,没多想什么就转身朝着西泽尔的方向走路。   “给你,”她轻轻的笑着,将药瓶递给他,“你的心愿完成了。”   西泽尔开始的时候没有解药,只是定定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碧绿的眸幽暗而深邃。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伸手从她的掌心将药瓶拿了过来——   ***************   各位亲们,圣诞快乐呦!!!   ☆、第四百六十章他终于开始紧张她了   “小心——”是灰的声音,西泽尔迅速抬眸,眼睛锐利如狼,一颗子弹朝着他的方向笔直的飞速而来。   刚才一瞬间的分神,给了东方疏的手下拔枪的机会……   西泽尔的眸中一闪而过暗色的阴霾,他正想反应,站在他身前的女人比他的条件发射还快了一步,一把搂住了她腰挡在他的前面……   英俊的眉目不悦的拧起,这是第三次——这个女人做同样的事情,即便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她这么做——   这一枪会打伤他,但是不代表真的可以把他怎么样。   鲜血乍然而起,肆意的迷漫在仍旧挂着大风的空气中,温软的身体靠在他的怀里。   他一手用拿着药瓶的手扶着她的腰,让她更方便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里的枪更是迅速的的举起,不过眨眼之间,开枪的那人就笔挺挺的倒了下去。   同一时间,第二声枪响紧跟着响起,风晔的视线落在尚在滴血的东方疏的手腕上,对着他还在冒烟的枪口吹了一口气,动作优雅又邪恶,“啧啧,真是非要弄得这么血腥。”   东方疏蓦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风晔,他不敢相信风绝居然真的敢对他开枪!   “风绝,”他厉声吼道,“你就不怕被国际法庭审判?!”   风晔毫不在乎,轻轻柔柔的笑着,“您若是不想一身功成名就毁于一旦,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好,否则,我们还可能真的只能一起死在这里了。”   东方疏一双眼睛被染成了浓重的猩红色,他年轻的时候就是脾气极差的暴君,老了脾气也没变好过。   风绝跟西泽尔一直是他的眼中钉,他分分钟恨不得能让他们消失。   他是真的低估西泽尔的本事了,被关在国际军事监狱,都还能联系到风绝,并且跟他合作。   “你怎么样?”安沫的背上被染了一大片血,衣服都被染红了,他抱着她,就是满手的血,他好看的眉都被拧得死死的。   安沫虚弱的抬着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眼睛里浮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像是欣慰,又像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你是蠢的吗?”西泽尔低头冷冷的训斥,“还是你爱上子弹了,见到就扑过来。”   “我不是……爱上子弹,我只是爱上……你,”血液在迅速的流失,她说话也变得很辛苦,“不要受伤,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够了,闭嘴。”说话这么辛苦,还拼命的说个什么劲?“别说话了,放心,你不会有事,我保证。”   西泽尔大半的心神都落在怀里的女人身上,风晔则是看戏一般的看着安沫的身上的血不断的流,灰一贯是镇定的人,此时看着安沫这个样子也免不了震惊。   所以,东方疏手里的动作,就没什么人聚精会神的注意了,他目光凶狠的盯着安沫,眼睛里的杀意一点点的蹦了出来。   这个女人,东方家养了她二十年,她就是这么回报的?   她该死。   风晔打伤了他一只手,他还有另一只手可以用,他当年在军队也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元帅级别人物,左手开枪,没有难度。   “安沫,”东方疏苍老的声音笑了出来,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你会为你今天做的事情后悔的!”   安沫听到这个声音,背脊一寒,生存的本能让她有强烈的躲开的念头,但是身子动一动就是剧痛,更别说躲开……   枪声划破她的脑海,右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看着抱着她的男人,英俊的容颜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惊慌失措。   脸上因为疼痛而冷汗直流。   还好,爷爷打的是她的腿,没有要她的命。   他终于……会紧张她了。   这一仗,只要她不死,就一定会赢。   就连宫神慕,她也一定会会赢。   妈的,西泽尔看着安沫腿上的流出来的血,这老头子是有病还是怎样?   “西泽尔不要,”安沫察觉到他的动作一般,拼命用力的抱着他的手臂,“他是我爷爷,求求你别杀他……”   西泽尔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拿着枪,散发着冷意的枪口对准了东方疏,他眼睛都没眨一下,手指一动就准备开枪,没想到怀里的女人下一秒就直接扑了上来抱住他的手臂。   “放手。”西泽尔低头,冷冷的睨着她,“给我松手。”   安沫像是很恐惧,眼泪都掉下来了,“我求求你……她的解药你已经拿到手了,放过我爷爷好不好,他的年纪很大了……别这样。”   她浑身抖的不成样子,又是一身的血,眼睛里希冀单薄又执着,“看在你已经拿到解药的份上,看在我为你挡了这一枪的份上,爷爷他没有真的伤到你,我求求你,不要开枪……”   西泽尔冷眸看着那个身上以纪念馆被打了三枪的老头子,又看了自己怀里血染全身的女人,淡淡的道,“我不杀了他,总有一天,他还会找我麻烦。”   他只是冷漠的陈述一个事实,看似郎心似铁。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安沫,他的眼前浮现的是那个女人淡漠如烟的模样。   她淡淡的说,我不爱你,我没有办法爱上你。   她永远都是一头黑色的长发,永远一身干净清冷的气质,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有过任何狼狈。   她从小就是公主,所有人的公主,也是他的公主。   他爱了她太久,时间长到让他绝望。   安沫怔怔的看着他一脸的淡漠,她从他的眼睛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波澜,似乎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任何的动容,她只是不断的喃喃的低语着,“我求求你,我求你了……”   “好,”就在灰已经不忍心继续看下去正准备开口帮忙劝教父,却听他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我放你了你爷爷。”   ☆、地四百六十一章她不属我,我就属于你   灰愕然,以他对教父的了解,他不可能会放过东方疏,安沫怎么求都没有用,她对教父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除了宫神慕,还没有这么大影响力的人出现过。   “安沫,”西泽尔眼里的冷漠逐渐消散,静静的看着她,“撑着,活下去,我答应你,我放过你爷爷,我也答应你,以后都不会让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很平,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跟起伏,“我曾说过给你一个机会,宫神慕不属于我,我就属于你,只要你活下去。”   惊愕的不只是安沫,还有灰,他站在西泽尔的身后,可以清晰的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   安沫先是不可置信,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直到换了几十秒的时间,她才猝然抱着他的胳膊,声音里的喜悦和惊喜满当当的充斥着她所有的情绪。   “你肯接受我了……是不是?”她又哭又笑,似乎是忘记了疼痛,“我有机会了是不是?”   听她的声音,还是充满可不可置信。   西泽尔却不再说话,只是弯腰将她懒腰抱了起来,挑眉对着风晔淡淡的道,“麻烦你了,剩下的事情解决掉。”   风晔颔首,算是答应了。   西泽尔抱着安沫,转身就头也不会的朝着登机的方向走去,这一次,没人敢再拦着他们。   灰一言不发的马上跟了上去,耳边回响的还是刚才教父对安沫承诺时所说的话。   这算是……教父真的准备放弃叶门二小姐,接受其他女人了吗?   终于……肯彻底方放弃了。   算是吧,毕竟他刚刚已经承诺安沫了,只要她活着。   只是,那说话的语调跟声音了,他始终都没有听出一点重新开始的愉悦,或者其他任何可以让他觉得放心的情绪出来。   也是,灰没几分钟就想通了,不要了,不代表真的不爱了。   教父也许只是……不想爱了。   用这样的方式,彻底断绝自己的念想。   这样……好吗?   ……………………   海边。   海风很大,身穿黑色薄款毛衣的女子一点点的弯下腰,纤瘦的身形逐渐不可抑制的蜷缩起来。   海风将她的头发吹得肆意的飘扬,她的身子蹲下,然后瘫坐在沙滩上,一只手狠狠地,死命的按着自己的腹部。   远远的看上去,就知道她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小姐,”立刻有在周边的游客围了上去,“小姐,你怎么了?”   有人扶着她的肩膀,将长发从她的脸上拨开,黑色的发丝下一张漂亮的让人惊艳脸,但是此时看上去没有一点血色,像是心脏病发作一样。   神慕已经只剩下了最后的最薄弱的意识,她甚至看不清楚在一边扶着她的陌生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只能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她想说话,让人带她回别墅,东方夜可以救她,他说过她死了他会有麻烦。   但是她没有力气,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维持仅剩的最后一丝意识。   “送去医院吧,”围着她的几个游客七嘴八舌,“看她的样子,可能是心脏病发作了……”   “让开……”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两个高大的男人就已经拨开人群冲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把原本扶着她的手大力的甩开。   “二小姐,”进来的是留在岛上照顾神慕的两个保镖,他们远远的看见神慕似乎晕倒了,立刻就跑了过来。   她的脸色很差,苍白,整张脸蛋都因为痛苦而扭曲了,呼吸一下一下的很沉重,在强忍着没有叫出声音,身体更是蜷缩得跟虾米一样。   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低低的道,“马上让韩医生过来,二小姐看上去很严重。”   另一个才点点头,“我马上去……”   “不要,”极其虚弱的声音从神慕的口中传出,她的手扶在抱着她的保镖的手臂上,“回别墅,找银魅,马上去。”   她的声音接近气若游丝,像是已经耗尽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两人不敢有任何的耽误,连忙抱起她就往别墅赶去,一个抱着她回了她的卧室,另一个则去找银魅。   神慕被放在床上,身体里各路而上的痛苦让她恨不得自己可以马上晕死过来。   晕过去就好了,晕过去就不用再这样痛了。   脑子里像是被压了一千斤的石头,她已经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指死死的攥着身下的床单,她又是极其内敛的性子,痛得再离开,也没有让自己叫出声音。   银魅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的时间就赶了过来,神慕已经在床上弯成了一只虾米,整个人在大大的床上滚来滚去。   两个保镖眼睛都瞪圆了,茫然的对视,他们都没有见过神慕这个样子,更不知道她有什么病。   痛成这个样子,连他们这种大男人看着都觉得于心不忍,何况是他们二小姐从小就是养尊处优。   但她生生的咬着唇,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愣着干什么,给我过来按着她,”银魅皱着眉头,看了眼站在卧室里没有出去也没有动的两人。   两人没动,他们是保镖,习惯了只听自己主子的话,银魅对他们而言是外人。   “还不过来,想看着她痛死吗?”银魅等了两秒见他们还是没反应,冷声道,几分无形的气势压了下来。   两人没有过多的时间犹豫,一左一右的按住她下意识挣扎的身体,银魅淡淡的看了一眼痛苦得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女人一眼,有条不紊的从医药箱里拿出注射器。   抽出透明的液体,然后针孔没入手腕上的血管,稍稍的用力,将一管的镇痛剂注入她的身体。   药效的作用很快,几乎是他才注射完,她的挣扎就停止了下来,半阖着的眼睛,额头上的冷汗几乎将她的头发都汗湿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做我女儿的男朋友   一场大痛,几乎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她全身都虚脱了,只有意识慢慢的回到了大脑中。   脸蛋靠着被子,她沙哑的出声,“你们出去吧。”   两个保镖恭敬地说了声是,就一言不发安静而迅速的退出了房间。   银魅仍旧立在她的床边,神慕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我很累,你也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好累,她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只想闭着眼睛就这样睡过去。   “你不问为什么吗?”银魅淡淡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女人,一头黑色的青丝铺展开,这样看上去很漂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模糊的声音从口中,“问了又怎么样,知道了又怎么样,什么都不能改变。”   神慕扯出一抹笑容,只是脸在笑,声音里连一点笑意都没有,“何况不是还有你在,你不是要利用我?”   脸蛋动了动,她翻了个身爬进来被子里,整个过程眼睛几乎都没怎么睁开,“谢谢你的镇痛剂,出去吧。”   银魅慢悠悠的道,“你看上去很可怜,”他的语气里半点没有可怜胡总额和同情的语调,只是在陈述一个平淡的事实,“如果西泽尔看到了估计会很心疼。”   神慕没有说话,睡着了一般。   “安沫为了得到你家男人的心,连自己的腿都赔上了,”银魅笑得凉薄,“二小姐,你的梦想成真了。”   神慕慢慢的打开眼睛,“你在幸灾乐祸吗?”   银魅很无辜,“我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二小姐,”他的表情很纯良,“我说了,我跟你是站在一边的。”   神慕重新闭上了眼睛,她身心俱疲,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斗嘴,闭上眼睛说了今天最后一句话,“麻烦给我配幅隐形眼镜。”   银魅没有说话,应该算是答应了,睡着之前,她还在迷迷糊糊的想,她的视力时好时坏,配眼镜都找不到对的度数……   但是意识已经掉进了睡眠的深渊,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在她的脑海中。   傍晚的时候,沈妈刚准备好晚餐,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上向正在悠闲看着报纸的男人请示道,“先生,晚餐已经好了,需要我上去请神慕小姐下来吃饭吗?”   银魅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眼腕上的手表,淡淡的道,“嗯,让她起来。”   身体已经差不多要被拖垮了,再不再吃饭的话,他还没用到她,她就死了。   沈妈转身,正打算上楼,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冷漠而压迫的声音,“不必了。”   沈妈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不由好奇的转身去看来人。   连银魅都从报纸里抬起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眼睛里第一次出现差异。   这个男人,他居然 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的门口的男人,赫然是在叶门消失了很久的宫深拓!   银魅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宫老大,”宫深拓之前在位的时候也一直被称为宫老大。   宫深拓一身黑色,他几乎是一出现在这个客厅,无形的气势迅速在这个空间里散发开,他一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无法忽视。   这是一手将叶门从亚洲推到世界第一黑道这个位置的男人,一生风光,呼风唤雨,真真正正的人中之龙。   宫深拓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扫过,淡漠得没有任何停留,“我女儿呢?”   银魅挑眉,风度翩翩的笑着,“慕慕在睡觉。”顿了一会儿,他又笑着补充了一遍,“他今天很累,需要休息。”   宫深拓眯眸,仍是一片淡漠,“带路。”   言简意赅,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   银魅对他的脾气早就有所耳闻,当也没多说什么,抬脚就真的带路,“这边。”   沈妈有些畏惧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一身冷酷的男人,心脏莫名的提的很紧,这男人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无端的透着另人胆寒的气势。   银魅果然带着宫深拓到了神慕的房间,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她还在睡觉,手臂抱着被角,脸蛋上落下不少的发丝,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她速死死皱着的眉头。   睡觉都像是在做噩梦。   也许,真的就是在做噩梦。   银魅挑着唇笑问出声,“宫老大,需要叫慕慕醒来么?”   宫深拓没有看她,一双深黑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孩儿,她身上穿的是黑色的毛衣,可以看见愈发深的锁骨,下巴也变得尖尖的,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看得出来睡觉也不安稳。   “你没好好照顾她。”相当平淡的陈述语气,但是夹杂了淡淡的不悦。   我有义务要照顾好你女儿?   银魅慢吞吞的实话实话,“宫老大,我没义务要将你的女儿照顾得白白胖胖,何况,”他笑了笑,“她一直都是在自虐。”   将自己的男人往外推,然后自己在这里黯然伤神,她这不叫自虐叫什么?   人要自虐,外人总是拦不住的。   “照顾不好,你也敢留她在这里?”宫深拓一身冷笑,漆黑的眼珠看着他,一股无声的气势压了下来,强势的霸气充满着这个卧室,连气压都在一路呈自由落体往下掉。   银魅颔首,还是不卑不亢,没有人敢跟叶门前任老大来硬的,这点他很清楚,也不准备跟叶门闹得太翻,这不是他的目的。   银魅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宫老大,您该讲点道理,您女儿的心病颇重,我不是可以救她的那个人。”   宫深拓黑色的眸眯了起来,肆意审视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他的身上,大约审视了三秒钟,他淡淡的开口,“有女人么?”   银魅一时没反应过来宫老大的意思是什么,下意识的点头,“有。”   宫深拓眉眼一冷,杀气遍布,“要么分了,要么我替你杀了。”   银魅,“……”   ☆、第四百六十三章帮自己的女儿抢男人?   他的视线又回到床上的神慕身上,“当我女儿的男朋友,哄她开心,让她按时吃饭睡觉,别让七七八八的人靠近她。”   银魅,“……”   这是宫老大一贯的作风?强取豪夺,抢到他头上来了?帮自己女儿枪抢男人?   银魅淡淡的笑出声,“您女儿喜欢的不是我。”   “那就让她喜欢你。”   银魅深深的觉得他跟宫老大沟通很困难。   “爹地……”无奈的带着虚弱的声音,神慕还没睁开眼睛,就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   她本来身子困得厉害,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但是听到宫深拓的那些话,不睁眼也不行了。   她撑着床坐了起来,大约是知道自己刚刚起来模样很狼狈,不着痕迹的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勉强的笑着,“爹地,你别开玩笑了。”   她想下床,但是担心自己体力不支晕倒会更难看,所以干脆没动,坐在床上。   “开玩笑?”宫深拓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开玩笑了,你既然不要西泽尔了,那就换个男人。”   他淡淡的睨了银魅一眼,“他看上去不比西泽尔丑。”   银魅,“……”   他这是被当成死了吗?   “爹地,”神慕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非要男人不可。”   谁说失恋的人一定要马上开始另一段感情的?何况,她这辈子都不需要再碰这种东西了。   宫深拓定定的看着她,忽然淡淡的开口,眼神里多了几分隐藏的锋利,但是偏偏听上去又是轻描淡写,“那就跟我回去。”   神慕的脸色微微一变,半响,才低声道,“爹地,我想留在这里。”   不是因为银魅有止痛剂,也不是因为银魅握着她的秘密,她只是……害怕面对外面的世界。   她比任何人清楚,她是为什么会剧痛。   看不到,至少心不会太痛。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么?”   神慕的呼吸顿时僵住,她答应过……什么?   “你十六岁的时候,给我的承诺,”宫深拓依旧是淡漠的语气,“慕慕,我的世界里不允许言而无信,答应我的事情你就只能做到,做不到我替你做。”   她的手指捏着床单,银魅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手里的小动作,眼睛里闪过一抹兴致盎然的味道,这对父女的交流,还真是与众不同。   “爹地,”神慕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女孩,半点没有平时在他面前的冷淡,“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我真的不喜欢他了,你不要……”   “不喜欢的意思是不在乎,”宫深拓掀唇,勾勒出一抹冷笑,“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神慕更加无措,她爬到床边,手指牵着宫深拓的衣角,小声的道,“爹地,你别这样,我现在很好……”   “二小姐,”银魅毫不客气的打断神慕的话,“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好。”   银魅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给谁听的,“我两个小时前收到消息,你的前任以前跟东方家的二小姐在一起了。”   神慕原本抓着宫深拓衣角的手一下就无力的垂下,眼睛有好几秒的失神,呼吸像是被扔到水里溺水了一般。   “你不喜欢。”冷淡的声音,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他女儿的情绪,他根本无需疑问。   “爹地,”神慕垂眸,收回自己的手,静静的开口,“这是我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她又忽然仰起了脸,“我知道您疼我,抱歉我一直这么任性,爹地,你说过,我坚持的选择,你不会执意插手,我现在求您求插手,我什么都不需要,这里很好。”   唯一不好的是,她还不知道银魅究竟想利用她干什么。   “谢谢您来看我,我真的没事。”   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她能有多大的事情,无非只是之前没有料到会有那样严重的剧痛,但是现在银魅给她镇痛剂,那就也算不得什么了。   宫深拓低眸看着她,淡淡的评价道,“慕慕,让你妈咪知道这些事情,你猜她会怎样?”   …………   意大利,罗马。   高级病房。   韩离收起手上的医药箱,一脸的缄默跟平淡,“她背上的枪伤我已经给她把子弹取出来了,休养一段时间没有大碍,但是。”   他的视线平视着西泽尔英俊而不耐烦的脸,“她腿上那颗子弹虽然也拿出来了,但是腿部神经严重损伤,所以以后可能都没有办法正常行走了。”   “什么意思?!”西泽尔语气嘲讽的开口,“韩医生,你是想告诉我她的右腿废了?”   韩离仍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是这个意思。”   西泽尔皱眉,眉目间都是深刻的暴戾,他冷冷的盯着带着金色眼睛斯文冷静的韩离,一字一顿的质问道,“是不是宫神慕让你这么做的?”   是她吗?又是她?安沫到底哪里惹她不顺眼了,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   吃醋?嫉妒?妈的,她什么时候在乎过他了?!   韩离的眼睛里泛起不悦,声音也冷了下来,“西泽尔,如果不是慕慕开口,你以为就凭她够资格让我来罗马?”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夏堇做朋友的时间太长,夏堇这人不问是非极其护短,他对慕慕也几乎是这样的心思。   别说什么医者仁心,他从来就没这个心,他救的,只有他想救的。   “西泽尔,”安沫柔柔的声音响起,“你别这样,韩医生不会这么做的。”   她的脸上浓浓的失落都还没有消散,却又一副逞强的模样,“韩医生救了我的命,你别这么吼他。”   韩离淡淡的瞥了安沫一眼,秀气而柔美的脸庞,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容,就是……眼睛不够清澈。   总觉得藏了很多东西。   心机。   西泽尔不耐烦的吼道,“你没听到他说你以后都只能是个残疾吗?给我闭嘴。”   ☆、第四百六十四章你女人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残疾两个字,让她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强行挂着的笑容也险些撑不住了。   韩离看了西泽尔一眼,什么都没说,抬脚就准备离开病房。   “韩医生。”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抬手拦住他的脚步,语气恭敬,却没有要让步的意思,“教父没有请您离开。”   韩离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他回头,“西泽尔,你什么意思?”   难道还想强行逼他给他的新欢看病?   西泽尔对他的怒火仅仅只是皱了皱眉,语气尚算礼貌,“韩医生,安沫的伤还没好,您暂时不能离开罗马。”   他的礼貌只是因为他韩离跟夏堇和冷静的私交,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西泽尔恐怕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   笑话,活到现在,还没人敢逼他。   韩离当即冷笑,“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新欢治死了?你刚才也说了,慕慕说不定就想她死。”   不管什么神慕做过什么事情,他是全世界最没资格指责她的人。   西泽尔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阴霾,是,宫神慕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韩医生,”西泽尔仍旧只是皱着眉,淡淡的道,“你别为难我,也别为难自己,安沫的伤你治也得治,你不治,也必须留下来。”   不是多么逼迫的与语气,却处处透着强势。   韩离动了怒气,“子翊还在伦敦等着我,西泽尔,谁有这瞎功夫管你的女人?你以为你扣着我,她就不会残疾了?!”   笑话,他说残疾了就是残疾了,别说他治不好,就算治得好,也得看他高不高兴给她治!   西泽尔还是波澜不惊,眼中结了一层浓厚的冰层,语气更是深刻的嘲讽,“呵,叶门二小姐的新欢是十年前世界着名的司世纪全才,宫子翊变成傻子本来就是他做的手脚,她随便哄哄就可以解决了,需要韩医生您这么辛苦吗?”   这一番话,被点名的各个人都被他讽刺到了。   他对神慕的怨跟怒,已经是一道探不到底的深渊。   “西泽尔,”韩离忍着怒意,看着面前浑身都是最尖锐的冷漠气息的男人,“神慕的是非你没资格评判,马上叫你的人滚开,你女人是死是活是残是健康,跟我没关系。”   他不知道慕慕为什么听说这件事会让他过来,她骨子里不喜欢这个女人。   大约只是因为……西泽尔喜欢罢了。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的愤怒更深了几层,忍不住讥讽道,“你自己也说了,当年的世纪全才是慕慕的新欢,看在你们过去的交情上,你去求她几句,也许东方夜会过来看看能不能治好她的残疾!”   神慕跟东方夜,或者说银魅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不清楚,他问她的时候,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说没有关系,那就是没有关系。   银魅那样的人物,一眼都不看都可以知道他是心机深沉的男人,慕慕怎么会不知道。   西泽尔的脸色刹那间差劲到了极点,碧绿色的眸子如北极的深寒之地,不小心碰到就会凉透血液。   很好,他的手在身体的两侧握成了拳,全身都紧绷着,整间病房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他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美洲豹,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将你撕碎。   安沫抿唇,所有跟宫神慕有关的事情,还是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影响到他的情绪,她不喜欢这样。   “韩医生,”安沫徒然开口的声音打破了不断摩擦几乎要爆炸的气氛,她的眼睛里都是不满和责怪,“我知道您疼爱宫二小姐,但是西泽尔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希望您不要用这样的姿态跟以他说话,因为你们都没资格!”   韩离嗤笑,“我有没有资格,需要你来过问?”   安沫咬唇,叶门的人都是极其护短,韩离帮着神慕,就是一心一意的帮着她,外人连说她一句不好的余地都没有。   斜了一眼床上看似虚弱的女人,韩离挑着眉梢,“东方小姐,听说东方夜是你大哥,怎么你做人是多失败,空有一个天才哥哥,他连你残了都没过来看你一眼?还是你们东方家的人都这么失败?”   安沫呼吸一窒,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东方家……本来就是一盘散发,她跟东方夜,从小就没什么兄妹情。   因为他是私生子,而她小时候年少无知不懂事……   “够了,”西泽尔面色不善的吼道,吵死了,吵什么吵,他最讨厌吵吵闹闹的,“韩离,治不好她的腿,我不会放你离开,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不耐烦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子,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外,经过门口的时候冷冷的扔下一句,“给我看着他。”   安沫看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他留着韩离,是担心她残疾,还是……想逼宫神慕亲自来要人?   …………   神慕一件浅色薄款毛衣,慢慢的踱步在沙滩上,发丝飘扬,肩上披着驼色的披肩。   “二小姐,”跟着她的两个保镖中的其中一个疾步走到她的身边,语气小心翼翼带着惶恐,“刚才头儿打电话过来,说韩医生被困在黑手党,看您要不要出面解决一下?”   他们都是从审讯堂派出来保护神慕的,他口里的头儿指的是月卓。   她基本不带手机在身上,有什么事情都是直接保镖口头通知。   神慕抱着双臂,脚步没有停,听到这句哈也只是微微的蹙眉,“西泽尔么?他困着韩叔叔做什么?”   保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韩医生说安沫的腿残废了,教父非逼着他给治好,韩医可能不大喜欢安沫,所以态度也不怎么好。”   “哦,”神慕仍旧是淡淡的,“他不准韩离叔叔回来?”   “派人看着,不准离开医院。”手下回答道。   神慕沉默了一会儿,想起银魅确实说过安沫为了留住西泽尔赔上了自己的腿,“她的腿真的好不了吗?”   ☆、第四百六十五章你的脾气会越来越差   “韩医生是这么说的。”   那就估计是真的了,那女人对自己真下得了手,苏颜十一岁出事腿一直没治好,她自卑了差不多十年。   若不是风绝的毫不在意,也许她会一直自卑下去。   “既然治不好了,为什么不放人?”神慕微微蹙着眉,西泽尔想干什么?   他们是保镖,都是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学不来外交官那样委婉说辞,这种传话的活儿他多半只会传达原话。   “教父的意思是,他怀疑……韩医生这么说,是因为您不想让安沫的腿被治好。”   呵,安沫的腿残不残,跟她有关?   “所以,”神慕挑着眼帘,眉目清冷,“是要我亲自去他才肯放人么?”   保镖想了想,“您最近身体不好,要不要再等一段时间,教父知道韩医生不是一般的人,他在那里应该不会有危险。”   最多就是无法自由行动而已。   他们这段时间跟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二小姐的身体不大好。   “不必了,”她淡淡的道,“韩叔叔是因为我才去的,他不是叶门的成员是我妈咪的朋友,我去接他回来。”   她拢了拢披肩,“去准备飞机,我吃完午餐就出发。”   “是,”保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二小姐很平静,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的模样,淡淡的说话,淡淡的笑,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看看书散散步,仿佛外面的世界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就连他们这种过惯血雨腥风的人来到这么座悠闲整天都是阳光的岛上,始终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太不真实。   餐桌上依旧是她跟银魅。   神慕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完,放下刀叉,擦干净嘴,淡淡的开口,“我要去罗马,明天会回来。”   她用的不是问句,只是陈述句的通知。   银魅看了她几秒钟,慢斯条理的开口笑道,“二小姐,我没想到你这段时间会这么乖,据说你小时候很调皮。”   她小时候调皮,他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里很好,没什么不好。”她知道银魅的意思是她被软禁在这里一点吵闹都没有,也没想过跟他斗要离开。   离开这里,她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何况,她觉得这里很好。   银魅盯着她的眼睛,唇上挑出一抹兴致盎然的笑容,“二小姐,你确定你过去不会难过?”   这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喜欢自虐。   神慕已经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麻烦把你的镇痛剂给我两支。”   “我的这镇痛剂有副作用的,”银魅还在吃东西,他的动作标准而优雅,看起来十分养眼,不紧不慢,浑身的贵公子气质,“打多了会慢慢失效,然后要研究新的出来,那些东西影响神经,不好。”   “我会疯吗?”影响神经?这么严重。   银魅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唇角抽搐,他只是说有影响而已,“不会,不过长时间使用,你的脾气会越来越差,控制不住。”   “知道了。”   脾气变得很差,无法控制?   ………………   “教父,”灰走进书房,“神慕小姐来了。”   西泽尔正在批文件的手顿住,碧绿的眸子里狂风暗涌,三秒钟后,“批完这些我去见她。”   灰有些为难,低声道,“神慕小姐就在门外。”   西泽尔闻言冷笑一声,扔了手里的笔,“那你还不请她进来?”   语气里都是嘲讽。   “是。”微微鞠躬,灰就退出了门外。   神慕过了一会儿就走了进来只有她,灰留在了外面。   她连衣服都没有换,休闲舒适的毛衣,只是在外面加了件风衣,长发随意的披着。   她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不过几天的时间没有见,总觉得隔了一年两年一样。   西泽尔坐在书桌后黑色的皮椅上,一双碧绿的眸幽暗讽刺,冷漠的看着她,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二小姐真是稀客。”   稀客?她哪里稀了?   “我来带韩离叔叔回去,”神慕淡淡的开口,“麻烦把人给我。”   西泽尔盯着她,冷声的笑道,“你真是越来越有叶门的范了。”   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冷漠又高傲,配死了她黑色帝国公主的身份,呵。   “多谢夸奖。”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再次淡漠的重复,“把我的人还给我。”   西泽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讥诮的意味极浓,“我不肯放,你能怎样?”   这是他的地方,他真的不想放人,她以为,她能怎样?   神慕凝视他,半响后才蹙眉开口,“西泽尔,你留着韩离叔叔干什么?为难我的话,你也该换个人。”   她的样子,就浑然是他在找她的麻烦无理取闹,而她大度不计较,只要他别为难韩离。   呵呵。   胸腔的烈火轻易被点燃,他顺手拿起刚刚才签过的,没签过的一堆文件,扬手就朝着她的身上洒了过去,伴随着那些飘飘扬扬的纸张的,还有他讥讽的声音,“是我为难你,还是你想怎样?安沫哪里得罪你了?你杀她几次不够,连她的腿也不肯放过?”   冰冷质问的声音如一把利剑插入她的心脏,神慕站在他的面前,全身僵硬得厉害。   是心在痛,还是身体在痛,她已经全然分不清了。   蹙眉,安静的声音很缓慢,像潺潺的流水,没有声调的起伏,“她的腿跟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做过。”   她的皮肤很白,就是白得没有血色,像是透明的一般。   再一次重复,“西泽尔,我说了,把我的人还给我。”   她浑身都是安静的气息,除了微微蹙着的眉表明她的不悦,其他就没什么情绪了。   西泽尔直觉她的模样很碍眼,无与伦比的碍眼,他一点都不喜欢性格冷淡的女人。   “治好安沫的腿,我自然会让他离开。”   ☆、第四百六十六章亲手毁了她的骄傲   一句话,算是宣判了他们谈判的结局。   神慕安静的看着他,过了几分钟才淡淡的开口,“西泽尔,你非要闹到你妈咪哪里?”   西泽尔听到这句话,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抬脚迈到她的面前,英俊的脸上都是讥讽的阴鸷。   伸手掐着她的腰 ,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到书桌的边缘上的位置,神慕无路可退,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抬头蹙眉看着他。   “这是你的解药。”他一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从身上拿出他从东方疏的手里拿回来的解药,唇上的笑意冷漠嘲讽,“当然,有东方夜守着你,估计你是不稀罕的。”   他的手把玩着那只瓶子,绿眸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手腕一松,蓝色的瓶子就这样直直的落到了地上,“啪”的一声,玻璃在地上,支离破碎。   有带着凉意的液体溅了出来。   神慕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几近陌生的表情,浑身不能动弹。   “这是她给你拿回来的,”唇角的弧度一如昨昔,却已经没有任何的温度,有的,都是最深刻的嘲弄,“宫神慕,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犯贱。”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黑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身体跟灵魂似乎已经分成了两部分,无论情绪如何翻滚波涛,她看上去都是安静而淡漠的样子。   就像此时,心痛可以窒息。   他们的距离其实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可是,她知道,她已经再也不能走到他的身边了,再也不能。   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听到自己机械般开口的声音,“韩离叔叔说她的腿治不好了,那就是她治不好了,西泽尔,你强留着他没有用。”   “我很抱歉。”说的这句抱歉,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抱歉,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她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以后都不想,永远都不要。   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异常强烈,几乎要将她吞没。   “还是说,”她仰着脸蛋,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你想让我把我的腿赔给她?”   她站在他面前的样子,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娃娃,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掀不起她一点情绪的变化。   她说抱歉,但是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愧疚的情绪。   他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是你告诉东方夜我跟风晔合作?”   神慕的瞳孔微微的紧缩,她看着面前质问她的一张脸,一直是她最爱的一张脸,“西泽尔,”她好笑的看着他,“你是这么想的?”   如果不是她,他会知道如今占着风绝的位置的男人是风晔,如果不是她,他拿什么去跟风晔谈判?   他如今居然问她,是不是她告的秘?   他还可以再搞笑一点吗?   “我怎么想的在你心里什么时候重要过?”他的手愈发的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所以,你他妈的说,到底是不是你?”   让他知道,他究竟是做过多下贱的事情,让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有多冷血。   他在她的耳边吼道,咬牙切齿,似乎她只要说一声是,他就在这里把她彻底的撕碎。   神慕扯了扯唇,牵出一抹凉薄的笑容,轻描淡写,“不是,我没做过。”   她用力的扳开他的手,眼睛盯着他的脸,笑容没有温度,“别以为你有多贱,真正下贱的事情,我比你做的多。”   她往旁边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控制区,她清理着自己的衣服,抬着下巴,“西泽尔,三天之内,你不放人,我们就继续闹,看帮你的人多,还是帮我的人多。”   说完,她看都不看他,抬脚就准备离开。   她不要再来这里了,她以后都不要再来罗马了。   她冷淡的眉眼,她高傲的姿态,她对他的不屑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最尖锐的冰锥刺进他的身体,浑身的神经都是冰冷而麻木的痛楚。   等他放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扯出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摔回书桌上,不等她有任何的回应,高大的身体就已经覆了上去。   “西泽尔你干什么?”神慕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下意识的用手推拒着他,身子撞到硬邦邦的桌子上更是让她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我很讨厌,”他抬手就将她的衣服撕了下来,低头吻了上去,沙哑的声音阴冷而暴戾,“你在我面前这幅骄傲到死的样子。”   她在他面前永远是骄傲的公主,永远对他不屑一顾。   那么,就别怪他——亲手撕了她的骄傲。   神慕拼命的挣扎,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个恐怖的魔鬼,紧绷的下颚,薄薄的唇泛着轻蔑的笑容,嘲笑她单薄的力道,直白的眼神肆无忌惮的侵犯她,仅仅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她的身体牢牢的控制住。   温热的唇贴着她的皮肤,牙齿啃咬她的锁骨,技术高超的撩拨她的情欲,他们曾有过一段亲密的时光,虽然和短,但也足够他了解她的身体。   “西泽尔,”神慕有恼又怒,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是对她做这样的事情,当即就冷笑出声,“你的女人在医院里等着你,你就在书房强暴另一个女人,西泽尔,你无不无耻?”   她从来没有认知的去想过,即便银魅已经清楚明白的告诉她,他已经接受了安沫,接受了她的感情,接受她的人。   他刚刚自己也说了,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她犯贱。   不就是说,以后他跟她都不会再有关系么?   既然没有关系,他凭什么碰她?   “我的女人?”他扯唇笑着,眼睛里是浓浓的讽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近乎粗鲁的扯开自己的衣服,衬衫上的扣子一路往下掉,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手臂搂着她的腰拉到自己的怀里,扣着她的脸蛋就深深的吻了上去,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一阵一阵的战栗。   ☆、第四百六十七章你哪里值得我捧在手心对待了?   “西泽尔你放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她在他怀里胡乱的挣扎着,拳打脚踢的想要从他的怀里逃出去。   她的力气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西泽尔单手将她双手扣在身后,唇舌吻着她的耳朵,“今天这么烈?嗯?我记得你以前在我身下很乖顺很享受?”   赤果而直白的话语,还有他嘲讽的眼神,她的脸上乍然绽开一朵血色的花,原本平静的眉目被全部毁灭,布满了愤怒。   唇舌相缠,暧昧在空气中节节攀升,她清香又温软的触感,跟她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女人完全不是一种味道,一点点的蛊惑他的神智,惩罚式的啃咬逐渐变成情se的深吻。   神慕无力反抗,她在体力上敌不过他,且体质早就大不如前,被他压着,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西泽尔,”她无力,被悬挂在半空中,这样的姿势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她只能被迫攀着他肩膀,“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的身体在这一刻被彻底的贯穿,柔软的身体,承受他冷漠又粗暴的侵犯,狠辣的声音如落下的珠子掉进她的耳朵,“我不是你的男人,轮不到你来调教。”   身下是一下比一下要狠的撞击,他像是铁了心要将她的身体装撞散,“高贵的二小姐,你是要去跟你爹地说,还是跟我妈咪说,说我把你压在书房的书桌上强~暴你?去吧,你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至少废我一条腿作为代价。”   “你混蛋,你混蛋,”身体开始被侵犯的疼痛逐渐被极致的快~感所替代,神慕甚至已经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只能喃喃的不断的骂着混蛋。   思维都混沌了。   他低低的笑,极其的喜欢她此时的模样,哪怕是愤怒或者生气,至少眉目都是生动的,而不是冷漠不屑。   亲昵的舔吻着她的脸蛋,她除了出席晚会或者正式的场合,一般情况都不会化妆,一张素颜的脸,没有任何化妆品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   情yu的味道迷漫在书房的空气里。   她的身体僵得厉害,喉咙里压着深深的克制。   他腾出一只手抬着她的脸蛋,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既然舒服就别忍着,我的书房平时用来开会,你叫得再大声外面的人都听不到……”   话音还没落下,他扶着她的腰又是重重的一轮撞击,且这一次一下一下全都戳在她最敏感的点上,神慕被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感觉湮灭,脚趾全都蜷缩起来。   “够了……”她断断续续的开开口,“西泽尔,你够了……”   “不够,”他冷声打断她的话,身下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狂野,“这样就够了,你在歧视我?”   她半阖着眸,迷离而妩媚,在他的身下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面色都是潮红的。   他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骄傲,骄傲又悲哀,他可以掌控她的身体,可以掌控她的情yu,却始终掌控不了她的心。   还是说……   “宫神慕,”他的声音忽然下降了好几个温度,“是不是在所有男人的身下,你都是这么享受的?”   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她在他心里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堪啊。   她都不知道她在他心里是怎么变得这么不堪的。   她努力地劝服着自己,不要说过分的话,所有说不去的话伤他十分就会伤自己八分。   她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伤害了。   闭了闭眼睛,她仰着下巴方便他的亲吻,说出来的话已经是淡淡的沙哑的声音,“做完了就放我走,你尽情,但是麻烦尽快。”   西泽尔再度被这句话激怒,怒极反笑,他的手指摩擦着她脸上的皮肤,低头看着她,“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在这里要你吗?”   温情的动作,凉薄的话语。   “不过是为了证明,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爱,”手从她的脸上往下,然后往下落,握住她胸前耸起的柔软,“就算是不爱的男人,你照样可以欢笑逢迎,呵,你哪里值得我捧在手心对待了?”   语言有时候是最恶毒的凶器,这句话放在他们之间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神慕直直的看着他,黑色的眼珠都是自嘲的笑意,她的声音轻的薄如云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再喜欢我了。”   她伸手用力的将他推开,低头用最小弧度的动作将衣服穿好,平复自己并不平静的呼吸。   他的双臂还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上半身都是赤果的,下身更是衣衫不整。   她在他的手臂之间,瞥了眼他这一身,伸出手臂抽出纸张,低头帮他整理,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脸上还是带着尴尬的红晕,只是长发垂下,遮住了她大半边的脸蛋。   将纸扔进垃圾篓,屏着呼吸帮他把裤子穿上,低头耐心而动作轻柔地扣上皮带,已经脱得差不多的衬衫也被她重新穿好。   她站在他面前,纤细而白皙的手指一粒一粒的帮他扣上所有的扣子,她很有耐心,不急不躁,仿佛刚才气到恨不得甩他一个巴掌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西泽尔低头凝视面前的女人,她的黑色的长发,恬静的气质,专注的帮他穿衣服的样子像是温顺甜美的小妻子。   明明他几分钟前才肆无忌惮的强了她,她现在却帮他穿衣服。   神慕的动作很慢,呼吸平静。   就这样吧,以后她都没有资格没有机会再为他做这些事情了。   她的个头只到他的胸前,这样的差距很有安全感,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她眼底深处的感情。   “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了,”一边扣着扣着,她一边静静的出声,“安沫很爱你,你好好对她吧。”   “以后,不要再像对我一样对其他女人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他做不到更卑微了   她仰着脸蛋,安静的脸上是清净的笑容,“我以前不喜欢她,也曾经伤害过她,以后都不会了。”   “西泽尔,你选择了她,就专心爱她,爱一个爱你的人会很幸福,像你爹地跟你妈咪。”   我希望你可以像你爹地一样,有很好的女人陪在身边。   虽然很遗憾这个人不是她,但是遗憾也没有用,她没有资本。   “你以后……也不要来打扰我。”   扣上最后一粒扣子,她收回自己的手,脸上不再是他讨厌的冷漠跟高傲,温静得像是他们相处最好的时候。   仰着脸笑了笑,“韩离叔叔性格很傲,他不愿意给安沫治疗他会直接说他不治,他说治不好了就代表他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不要为难他了,好吗?”   她怎么了?   为什么忽然之间说这些话?   他们不是在吵架吗?   韩离的性格骄傲,她宫神慕难道不是更骄傲的女人?他这么对她,她就忽然不生气了。   明明前一秒,她看他的眼神还带着愤恨。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转了身,肩膀从他的身边擦过。   碧绿的眸里倒映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某个角落忽然全都塌落了,忽如其来的空虚一下席卷而来。   他几个大步追了上去,从后面抱着了她。   力气很大,神慕几乎被勒痛了,他的手臂箍着她的腰,似乎要把她的身体揉进自己的骨血。   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   脑子里有无数的台词在翻滚,他想留着她,一句一句都是挽留的话语,卑微的,低声下气的,只要她可以留下来,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不沾染他之外的任何其他男人,其他的,他都忘掉。   可是,怎么可能,他说得再多,她也从来不放在耳里,他为他做得再多,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不爱,就是不爱。   他做不到更卑微了。   神慕咬着自己的唇,用这样的方式控制自己身体的颤抖,只静静的出声,“西泽尔,我要走了。”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万一等下剧痛发作了怎么办?   不管是……她自己的,还是东方家给她的,都会随时发作。   他帮她拿回来的解药,却亲手砸在她的面前。   没关系,反正那也不重要了。   “你是很好的情人,被你爱着的女人会很幸福,给你该给的人。”   爱着他,说的最多的话不是伤人的话,就是谎话,她真的觉得很无奈。   “我会是很好的情人,”他手上的力气一点点的放松,低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淡淡的,“神慕,我选择她,以后都会尊重我的选择,以后,你的所有都跟我无关了,我不会再爱你,不会再关心你,你是生是死,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你确定,你要这样吗?   他的嗓音很低,连带着空气中的气压都变得很低很低,如一根细细的绳子,缠绕她的心脏,紧紧的勒住。   他看着她的背影,单薄而笔直。   他说着这么绝情的话,却又比任何人清楚,他对跟她所有有关的事情,永远都是飞蛾扑火,只要她给他一点火星大的回应,他下次也许照样又会为她做任何事。   不能这样,他爱她再卑微,也不可能一点骄傲都没有。   他是男人,不允许把自己永远埋葬在一段根本就不值得的感情里。   “好,”她薄如蝉翼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那么,以后都不要来找我。”   …………   神慕没有在罗马停留,哪怕手下说他们可以明早一早就离开,因为她的身体不好,这样长途的劳累会更快的拖垮她的健康。   虽然,他们没人敢问,二小姐究竟得了什么病。   她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说了一句马上就走。   手下没有办法,所以当他们就又回到了伦敦。   韩离在第二天也跟着回来了。   西泽尔还是放了人。   她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最简单的状态,留在波赛岛上,吃饭,睡觉,画画,看书,在海边散步。   “你在等死。”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夹杂着海风的气息,咸咸的味道。   神慕安静的立在沙滩上,长发飞舞,手臂环着胸,脸上没有悲喜,安静淡然,“我下个月想去巴黎举办画展,可以吗?”   银魅眯眸审视站在海风中的女子,唇上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真的甘心?”   神慕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不甘心,那又能怎样呢?   她不能怎样。   “如果是我?”黑色的眸子里滑过沉思般的笑意,掠过浓稠的讥诮,还有暗色的张狂跟霸道,“我付出了多少,就要索回多少,我爱她多少,她就要一分不少的爱我。”   “我可以为她死,但是我要她这辈子心里都记着我。”   “被你爱上的女人真是不幸福,”她怔愣了半响,淡淡的评价道。   银魅睨了她一眼,牵着唇角道,“那也比你幸福。”   “你的嘴巴太恶毒了,”她再度开口评价,明知她心上有伤,还一个劲的往上面撒盐巴,“我散步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你可以走了。”   她说要去巴黎举行画展,他没有说不可以,神慕基本可以猜到,他让她留在这里,无非是不想让她有机会在西泽尔的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继续慢慢的在沙滩上走着,也不管身后的男人是不是跟着她, 不过她走了几步,就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她最近对一切都很懒散,甚至不关心银魅究竟想干什么,这么大费周章,不惜招上叶门。   想起他说的那句,我可以为她死,但是她必须一辈子心里都想着我,这么霸道的爱情观,这个男人骨子里就不像他看上去的那样温润优雅。   只是,她难道跟他的那个“她”有关?   **************   ☆、第四百六十九章西泽尔也在你家?   修斯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他看着从出道里走出来的女子,挑眉调笑道,“你什么时候这没有觉悟了,我记得你以前出门都不会带人?”   神慕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男子,稳重沉静的样子,一看就是跟着她的保镖,她以前独来独往,没有半点叶门二小姐的架子。   她微微的笑着,“坐飞机很累,请我吃饭吧。”   “我还以为你来巴黎就只是为了你的画展,”修斯绅士的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两人边走边说,保镖更是安静的跟在后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你还真会选时间,西泽尔跟安沫也在巴黎。”   神慕的睫毛动了动,手指微微的僵住,但面上仍是一片平淡,“是么,这么巧。”   修斯观察她的表情,“看你这个样子,你知道他在这里?”   “不知道。”他在哪里,她怎么会知道?   白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机场外,修斯替她打开车门,“我妈咪,做好了饭菜等你了,你的画展结束我再请你吃饭。”   神慕侧身上车,绑安全带的时候,淡淡的问道,“他们也在你们家吗?”   修斯勾唇,发动了车子,“你很在意?”   “没有。”她看着窗外,好久没有离开那座海岛,忽然听不到海浪的声音,她觉得很不习惯。   她是有点在意,有些人不见比再见的要好,但是他们之间交叉的地方太多,她不可能真的一直避着。   避着,未免太明显了。   “西泽尔住在酒店,”修斯收回自己的视线,专心开车,“安沫的腿还没有恢复过来,他带她来度假。”   神慕始终看着窗外,听着修斯的话,竟然有种他说的都是别人的事的感觉,也许,这原本就已经是别人的事了,她的适应能力比她以为的强一点而已。   她来巴黎,基本只能住在修斯家里,正如他所言,等到修斯开车载她回去,饭菜已经摆上了饭桌,神慕脱了外衣洗个手就可以上桌吃饭了。   “慕慕,”南书儿帮她舀着汤,温柔的笑着,“你这次在巴黎留多久的时间?”   神慕接过碗,浅笑道,“等画展结束我就要回去了,下周是我妈咪的生日,我要回去陪她。”   南书儿挑着眉梢,“为什么不等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   神慕想了想,“我哥哥现在不能做事,我必须先回去。”   “慕慕,”修斯懒懒一笑,“叶门除了你还有沐琉璃,沐琉璃不方便做的事情还有你嫂嫂,你看你最近瘦成什么样子了,让我妈咪给你补补吧,我看不下去了。”   修斯随时调侃的语气,但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还是深了深,他随按只是说说而已,但是这猛的一看,她似乎是真的瘦得有点过头了。   无意间,撞到他妈咪略带沉凝的视线,修斯微微有些诧异,连妈咪也觉得不对吗?   神慕的脸上还是淌着温静的笑容,“没事,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还是回去吧。”   南书儿只说让她多吃点饭,其他的没有多提,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她都只一直不断的给神慕夹菜,嘱咐她要多吃点。   修斯默默的没有说话,幸好他爹地不在这里,否则就他妈咪对其他人这个殷勤劲,指不定他也能吃醋。   他看了温静笑着的神慕,又看了温柔浅笑目光怜爱的妈咪,拧着眉,妈咪对慕慕的好,除了打小把慕慕当女儿看待,还有一个原因是……墨白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六七年了,谁都很少提起,但是谁都没有忘记。   爹地甚至宁愿把墨白放在叶门或者是放在黑手党,也不愿意妈咪看着沉睡不醒的女儿难受。   他那个从小就是万能,他们这一辈只能仰望的姐姐……   神慕的画展的准备工作早在她在波赛岛上的时候,就已经让修斯全程准备好了,也是华安旗下一家画室全部举办的。   她早年就在画界崭露头角,名气虽然算不上如易中天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字。   不过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几乎没有,所有人对她的了解都停在了G·miss,神秘年轻的女画家。   她没正式的出席画展的发布会,只换了身衣服,扮作游人的去了现场,本来修斯要陪她一起去,但是神慕嫌他外形太打眼,走在路上是个人都认识,所以拒绝了。   其实她可以不去的,不过是想亲眼看看这场画展而已。   “你别板着个脸嘛,”画展的入口处,安沫回头看着替他推着轮椅的男人,他一身黑衣,就算是穿的休闲服,也还是这样阴冷的色调俊美的长相在人群中格外的打眼,“我听说这个画家是个在英国长大的中国人,画风独特,既有东方人的纤细婉约,又有西方人的狂野和浓墨色彩,不过是现在还年轻,再出了十几年,一定会扬名国际的大画家。”   西泽尔兴致缺缺,半点干兴趣的样子都没有,闻言也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几个真正的画家活着的时候扬名国际了?那只能说明她的话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的眼睛根本看都没看一眼挂在两边的画,眉目间的不耐连路上的行人也可以轻易的看出来。   安沫也不在乎,只是有点好奇的问道,“西泽尔,你不喜欢看画展吗?可是我记得你的书柜里有不少关于美术方面的书啊,城堡里也挂着很多名画。”   他眼底的冷漠更深了,“我没兴趣。”   安沫顿时露出甜美的笑容,“别这样嘛,你是黑手党教父,跟白道黑道的人打交道,懂点艺术很唬人的。”   他听着这句话,唇上的笑容讽刺,脑子里响起的是另一个声音。   【我为什么要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拿开,我宁愿设计一把枪也不要研究个死人!】   ☆、第四百七十章那幅画我不卖   【我不管,要让人家知道跟我住一起的人是个草包,别人一定觉得我也是草包,你不能拖累我, 给我看】   【宫神慕你敢不敢再不讲道理一点】   【讲道理你以后别来偷吻我】   【……我去看书,我去看画】   ………………   “西泽尔,”略带欣喜的声音响起,“这幅画我很喜欢,可以买下来吗?”   西泽尔皱着眉头抬头,朝着安沫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透明的玻璃后,一张纸的白玫瑰。   真正的大师都讲究留白,但是这幅画却是满满的花色花朵跟绿叶,颜色的拿捏极好,衬得相得益彰,不深一分,也不会浅一分,如在风中飘逸,画的是开得最盛的时候。   西泽尔瞟了一眼,懒懒的道,“喜欢就买,叫负责人过来。”   画展里的有戴着工作派的工作人员,西泽尔勾勾手指,把其中一个叫了过来,顺手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这幅画。”   言简意赅,十足的暴发户行为,这位先生看起来真的对看画展没什么很大的兴趣啊。   但是人家看起来也很有钱,且不是一般的有钱。   所以,工作人员摸摸自己的鼻子,摆出一脸真诚抱歉的模样,“先生,谢谢您对这幅画的欣赏,但是这幅画是非卖品,只是展览的。”   西泽尔皱着眉头,脸色变得更加的差了,不耐烦的道,“不卖,拿出来干什么?”   安沫没有说话,她是很喜欢这幅画,她希望西泽尔可以买下来。   她不贪图西泽尔的权势,但是喜欢他给她买东西。   “抱歉先生,这个真的不能卖,”工作人员再次道歉,“先生,要不您看看其他的画吧,上面都标明了非卖是G·miss,指定了要收回去的作品,真的很抱歉。”   西泽尔会在乎这些?   他冷着一张脸,“拿着卡滚去刷,别耽误我的时间。”   安沫见工作人员半天都没动,她坐在轮椅上,扯出笑容,“你去吧,这张卡无上限,你看你刷多少这张画的主人不会生气就刷多少。”   工作人员,“……”果然是……财大气粗的人。   他果然没有看错,有钱人中的有钱人,默默的泪了,有钱人真的不好得罪啊。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很委婉的道,“先生,小姐,这个画室是华安最新出钱投资的,跟我们画室签订了合同,我们要是私自把她的画卖出去,就等于违反了合同,这您看……”   行行好,别为难我们了。   华安,修斯?   安沫闻言,表情淡淡的,不冷不热的道,“是么,这架子还真是不小,这画不给卖,是想自己收着,还是等着升值?”   如今又不是梵高的时代,能卖高价的画,为什么不给卖?饥饿营销?等着升值吗?他们出的钱,那也够了不是?   工作人员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又琢磨着这两人看年纪又一起来看画展,估摸着应该是一对,这男人有权有势,身边的女人更加不能得罪啊。   他灵机一动,忽然想起来了,忙笑道,“这样吧,我刚才好像看到G·miss了,要不我替您问问,看她肯不肯卖?”   他会知道那位神秘的美女画家纯属意外,那是他凑巧看到她跟华安的总裁走在一起,俊男美女,非一般的养眼。   他刚刚好像看到她一个人在这里晃悠。   西泽尔不耐烦,他对这些他没兴趣的事情尤其的不耐烦,尤其是呆在这样的地方,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女人。   这里角角落落都是跟她有关的东西!   【宫神慕,你的画是有多见不得人?还不能给我看?】   【你又不感兴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对画没有兴趣,但是我对你有兴趣,对你的东西更有兴趣,拿出来】   【不要。】   【呵,你不拿出来我就查不到你在这一行叫什么?乖,别这么天真】   【……】   【你别扭什么呢?】   【等我出名了,我送一幅画给你,然后亲手签上我的名字,你别问也别私底下查,好不好】   …………   眼前浮现的都是她当初稚嫩的,小心翼翼的脸庞,美丽而虔诚。   “那好吧,”安沫淡淡的笑着,“我刚好也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神秘画家。”   有很多的出名,都是来自外人对他的误解,越是神秘,别人就越是感兴趣,其实,真的懂得欣赏艺术的人,世界上也就那么一小撮而已。   工作人员点点头,“我去看能不能找到。”   说完就转身快步的离开,这里是画展,他不能弄出很大的声响,只在心里期盼可以再遇到那个美丽的女孩。   不知是上天听见他的祷告还是今天他的运气特别的好,才转了几个拐弯,他就看到一个穿着米色的女子静静的驻足在其中一幅画的面前。   她的美丽不惊艳但是同样让人过目不忘,气质尤其的好,刚才坐轮椅的女人在他见过的女人中算是气质很好的了,但是跟她,还是差了一小节。   “小姐,请问您是G·miss吗?”他轻步走了过去,小声的问道。   神慕听到声音,蹙眉转过身,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年轻的男孩,胸前还挂着一块牌子,是工作人员,没有多想,点点头,“嗯,我是,有什么事?”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认识她,大概是凑巧,她懒得多问。   “有位先生和小姐执意要买您的那副白玫瑰,我刚好看到您在这里,所以过来问问……”   神慕挑眉,淡淡的道,“那幅画我不卖。”   相当清淡的一句话,她甚至是脸上带着笑容说出来的,但就是有种让人无法再要求她的感觉。   “可是……”工作人员有点为难,这件事情,如果画者本人亲自出马,可能容易解决一点,他只是个小人物,真的得罪不起有钱人,如果一不小心撞到有权势的,那就更难办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你要跟我谈钱?   “我知道了,”神慕转过身,看着他一脸纠结矛盾的表情,“我跟你去,我去跟他们说就是了。”   有些有钱人是很难缠,这个她自己也很清楚。   工作人员连忙点点头,带路,“好好好,您只要亲口跟他们说说。他们应该就不会强行要买了。”   神慕只是不想在她的画展上闹出什么事情,何况她自己本来就没什么事,顺手解决一个麻烦而已。   “小姐,就是这两位想买您的画……”   两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一双诧异中带着难堪,还有一双眸色极深,紧紧的盯着她。   神慕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静静的开口,“抱歉,这画不卖,两位还是看别的吧。”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没有一点要停留的意思。   “多少钱你肯卖?”安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神慕的脚步顿住,她转过身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安沫,勾着唇,笑容冷蔑,“你要跟我谈钱?”   那句话的意思落在安沫的耳里就是,你有资格跟我谈钱?   也许原本,神慕就是这个意思。   安沫的脸色微微一变,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她没有底气跟宫神慕拼钱,她是叶门二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放在轮椅两侧的手微微的握紧了,强自冷静的问道,“既然不肯卖,为什么要摆在这里?”   神慕这次连脚的方向都转了过来,她挑着眉梢,冷淡的笑着,“我我愿意摆在这里,还是愿意卖,只凭我高兴,我现在不高兴卖我的话,不可以么?”   她有什么不可以的,叶门二小姐,华安总裁把她当女儿,她这样的身份,还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有华安做背景开这样的画展,二小姐原来不过也只是玩玩而已,”她的语气嘲讽,眼神亦是奚落。   富家小姐花钱玩票而已。   神慕勾唇的弧度更深,“大家都是有钱人,我玩我的,不过能玩到让东方小姐当真,我似乎玩得不错?”   如果她是富家小姐玩票,那她非要她的画不可,那她又算什么?   安沫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论唇枪舌战,她从来就不是宫神慕的对手。   神慕抬眸,眼里的笑意更深,对上西泽尔一直沉默的凝视她的眼,轻声的笑道,“东方小姐这么想要,西泽尔,我送给你,如何?”   安沫正准备说话,是她想要,送给西泽尔,宫神慕这是什么意思?   “好。”却听背后的男人已经低低的开了口,淡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似乎是从喉咙里溢出。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笑着道,“二小姐,西泽尔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既然你这么保护你的画,我不强要了,你还是挂着收藏吧。”   神慕也不在意,只闲闲的说了句,“哦?那就算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这画是送给我的。”西泽尔淡然的打断她的话,“二小姐名声四起,也许这画留着,会有升值的一天。”   他说的毫不在意,仿佛就只是因为她要将画送给她,而他就只是随手收下而已。   神慕只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抬脚就要离开,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极大的眩晕传来,她险些站立不稳,下意识的就伸手想要扶住什么东西。   站在她身边的是之前的那个工作人员,他被他们的对话弄得懵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二小姐?他们之前是认识的?   所以神慕神慕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的身子一个踉跄,然后猛然的抓住他的手臂。   他吓了一跳,连忙反手扶住她,声音不大不小,“小姐,你怎么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头晕,神慕咬着唇,借着这微弱的同痛感维持自己的清醒,什么都不想,只是竭力的稳住自己的身体只想离开。   早知道,她直接拒绝就可以了,还亲自过来做什么?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孽缘之所以叫做孽缘,就没这么容易过去,她才松开自己扶着的手臂,更大的眩晕朝着她席卷过来,一下就夺走了她所有的坚持。   眼前一黑,她甚至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朝一边倒了下去,然后彻底失去了直觉。   神慕身边的工作人员眼睁睁的看着她眼睛一闭就往一边倒了下去,连忙伸手想去扶她,手还没碰到她的身体,她的手臂就从他的身边擦过。   他诧异的睁眼,原本还站在轮椅后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了过去,轻松的就将她横抱了起来。   英俊的脸上布满了令人心惊的阴霾,还有丝丝入扣的恐慌紧张。   原来真的是认识的人啊,他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看着被抱在怀里的女子,再无意中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莫名的觉得这三个人怎么这么像……新欢旧爱的碰面呢?   “愣着干什么?不知道叫医生吗?!”西泽尔低头看着怀里昏过去的女人,一颗心顿时慌到极点。   她怎么了?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了她在他面前晕倒了!   一看身边呆愣着的工作人员,当即就是一场狂吼。   安沫怔愣的看着狂怒不已的男人,不就是晕倒,至于那么大的火吗?她的腿成这样,都没见他真的多在意过。   她还没反应过来应该说什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已经不耐烦的抱着手里的女人大步流星的往画展出口的方向走去。   她一阵惊慌下连忙喊道,“西泽尔……”   他就这么抱着她离开了,那她呢?他这是值她于何地?   西泽尔听到声音倒是真的拧眉停了下来,声音很沉,说话的语速也很快,“我送她去医院,你打电话叫人接你回酒店。”   说着,也不等她有所回应,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叫人来接她回酒店?是不是她如果刚才不叫他,他会连她还在这里都忘记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那你女朋友呢?   西泽尔抱着神慕上了车,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被教父抱着的女人,不由的睁大了眼睛。   这……进去是一个,怎么出来就换成了另一个?   “开车,去医院!”西泽尔一看车子还没动,立刻吼道。   这群人是废物吗?半天不知道开车,全都给他滚。   司机连忙一脚踩下发动机,他最多耽误看了一眼后视镜的时间,两秒钟都不到啊。   不过看教父怀里的女子已经昏倒了,他也不敢耽误,一下就将车子的速度提到了最快。   西泽尔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她的脸蛋靠着他的胸膛,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安静得像是睡过去了一样,唯有眉心蹙起。   他从身上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拨给修斯,“慕慕晕倒了,马上滚到医院去。”   修斯还没有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慕慕晕倒了?马上就想到第二个问题,西泽尔怎么会跟慕慕在一起?   西泽尔根本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扔玩这句话就直接将手机给挂断了,然后顺手仍在一边。   晕倒,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就这样晕倒?   墨绿的眸中阴鸷愈发的深厚,眼底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不断地翻滚,他低头,看着怀里骨瘦如柴的身体。   他抱过她很多次,但是她一次比一次瘦了。   神慕没有失去了意识,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都生生的捏碎。   医院。   修斯接到电话就立刻从公司里出来,笔直的打车到离神慕的画展最近的医院,到了门口才打电话给西泽尔,问了病房的位置。   西泽尔正垂头站在病房外,他的身旁有张长长的椅子,他也没有坐下,手垂在身体的两侧,额前的头发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   修斯立刻抬脚走了过去,眉间聚集了几分焦急,“慕慕怎么了?为什么会晕倒?”   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就想起昨晚吃饭的时候他才调侃过她怎么越来越瘦了。   妈的,她不会狗血的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绝症了吧?   那也不对,叶门有韩离,没道理病了还要藏着掖着不给治。   “不知道。”西泽尔的唇动了动,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这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的没什么情绪,但是修斯分明清楚的看见他那一身的阴暗跟紧绷。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左右,修斯也没有再说话,直到病房里的医生推门走了出来。   修斯正准备上前询问,西泽尔已经几步走上去,一把提起白大褂的领子,“她怎么了?”   刚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医生就这么可怜的被双脚离了地,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而恐怖的男人,本能的倒腾着想摆脱控制回到地上。   奈何这男人身高比他高出了一大截,且力气也非常人的大,他根本挣扎不开,“你先放我下来……”   他这样被人提着,怎么好说话?   刚好修斯走了过来,连忙一把扳开西泽尔的手,将医生放了下来,贴心的让他传了两口气,才淡淡的问道,“里面的女孩儿怎么了?”   医生扶了扶自己的胸口,他不认得西泽尔的脸,但是她认得修斯的脸!这是华安国际的少董,深吸了一口气,里面躺着的女孩是什么人,他已经不需要用脑袋想了。   迅速整理了一番用词,他才斟酌着道,“初步检查的结果还没发现什么问题,我马上安排全身检查。”   “不用了。”西泽尔的声音冷到极致,绿色的眸已经逐渐接近了墨色,浓得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修斯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不做检查?”   西泽尔冷笑一声,“苏颜没有检查出来的病,你以为这个破医院可以检查出来?”   什么全身检查,他早就安排最顶尖的医疗团队检查过了,根本就没结果。   修斯眯着眸,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颜没有检查出来的病?他的心往下沉,他的意思是慕慕真的生病了?   西泽尔没有说话,转身推门走进了病房,高级病房,她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头黑色的头发散开,称着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色,裸露的锁骨愈发的深得清晰。   紧紧的目光锁着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安谧的轮廓静静的沉睡。   上次在罗马分手,甚至算是和平分手,她像个无奈懂事的前女友,一点点的嘱咐他,要对他现在的女朋友好一点。   他从来就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她不是跟银魅在一起?为什么举办画展她是一个人来的。   如果是他,无论多忙,无论有多重要的事情,他一定会陪着她。   银魅,想到那个男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又收成了拳头。   “你跟慕慕到底怎么了?”修斯在后面站了大概两三分钟,重要还是淡淡的出声了。   “什么怎么了?”西泽尔没有回头,冷冷的回道。   修斯揉了揉额头,觉得很头疼,“我听说你们在一起了,但是事实上你跟安沫在一起,你跟安沫在一起,为什么你现在又守在慕慕的床前,哥们,你能给我个确切点的解释吗?”   “她甩了我,看不出来吗?”西泽尔的唇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陪安沫参加画展,凑巧看到她晕倒,所以送来医院。”   修斯还是觉得头疼,“你送慕慕来医院,那你女朋友呢?”   认识多少年,打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会不知道他直接把他的现任女朋友扔到画展上了?   西泽尔笔直的站着,修斯半天都没等到他的回到,就在他以为西泽尔不会说话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他淡淡的开口了,“她的手机在身上,你打电话给韩离也好,给银魅也好,她人在这里,你守着她。”   说完,就淡漠的转过身,朝着病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第四百七十三章我为什么要输血给她?   修斯下意识的就追问道,“你干什么去?”   西泽尔唇上嘲讽的意味更深,“找我女朋友。”   “你不等她醒来吗?”修斯蹙眉问道。   他问着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一边又觉得西泽尔跟安沫在一起是个不错的选择,慕慕对他的态度太含混暧昧不清,可是……   他拧眉看着床上的女孩儿,慕慕现在的样子,终归是太让他心疼。   他曾为了西泽尔斥责过慕慕,但毕竟慕慕是女孩子,他从小就疼的妹妹,他见不得她受伤,或者伤心难过。   西泽尔的身形顿了一下,闭了闭眼,强行压下他身体里翻滚着的那些情绪,还是抬脚往前走。   他留下来,又怎么样?她连解药都不愿意要他的,她会想看到他?   何况,不是她自己说,对安沫好一点。   他如她所愿。   “你不能离开。”淡然而温润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银魅修长的身形出现在西泽尔的眼前。   他这次仍旧没有戴易容的面具,顶着他自己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款款而来,他立在西泽尔的面前,脸上是他招牌式的优雅笑容。   两个男人相持在门口,银魅从他的角度往里面看了一眼,再次淡笑着重复,“你暂时不能离开。”   西泽尔的眉眼都带着刺,冷笑着哼出一句,“呵。”   就一个鼻音,然后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直接从他的身边擦过……   黑色的瞳孔里掠过一抹凉凉的笑意,手掌带起的风摩擦过空气,将整个周围的空气的平静都打破了,西泽尔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就已经反应过来。   两人在门口电石火光的迅速过招,不过十秒钟的时间。   银魅勾着唇,温润的声音里渗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味道,“教父先生,好歹是青梅竹马,难道你要看着她就这这样昏迷不醒到死吗?”   西泽尔脸色一变,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银魅本来就无心跟他做任何的纠缠,他后退一步,跟西泽尔拉开了距离。   修斯自然也听到了银魅的话,几步走了过来,眼神锁着面前陌生的男人,“什么意思?”   银魅这张脸,修斯不认识,但是他看得出来西泽尔认识他,而且是深恶痛绝见到就恨不得上去揍一顿的关系。   西泽尔亦是冷冷的盯着他,等他的答案。   银魅是东方夜,东方夜是当年的世纪天才。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的愤恨甚至是……嫉妒,是的,就是嫉妒。   他不过是,从来不愿意承认罢了。   银魅却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从门口走到病床前,看了眼床上的女子,“给她输血,否则她不会醒来。”   输血?!   修斯的反应最快,“她没有受外伤,为什么要输血?”   输血?输什么血?只有失血过多的人才需要输血,神慕的身上没半点伤!   银魅挑着眉梢,波澜不惊的道,“是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修斯皱眉,转头看着西泽尔。   “理由,她为什么需要输血?”西泽尔冷声问出修斯想问的问题。   银魅很无辜的表情,“不知道,我研究很久了,可能是得了什么怪病,她体内的血会被自身吞噬,时间一长,造血跟不上,所以自然就需要外界给她输血。”   睁着眼睛说瞎话,银魅表示他毫无压力,反正大家都不懂,他怎么说,他们就只能相信。   但是明显西泽尔是不大相信的,“我没听过这种怪病。”   银魅的唇上掠起笑容,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这个,你可以叫韩离过来,他的答案应该跟我差多少。”   “当然,教父先生身份高贵,我们也不好强迫,不过是希望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可以贡献点血出来。”   修斯皱眉,这男人给他的感觉,怎么说呢,说话官方到了极点,一点诚意都没有,但是一字一句又戳着西泽尔不能拒绝的点。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怎么可能去拒绝?   “要我的血?”西泽尔仍旧拧着眉,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冷的,“我跟她的血型不是一种。”    银魅耸耸肩,表示这真的不重要,“让我跟你解释这种医学上的学术问题,实在是有点困难,可以不用解释么?”   修斯皱着眉头,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慕慕为什么会晕倒,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西泽尔的反应,他没有立刻反对,说明他至少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否则一西泽尔的脾气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直接被他扔出去。   “修斯,打电话通知韩离过来。”半响,西泽尔收回自己的视线,淡淡的对修斯道。   修斯怔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反应很久,就抬脚出去了。   “解释。”冷冷的两个字扔给银魅。   “我解释了你也不会懂,我不做无用功。”   “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西泽尔盯着银魅的表情,眸光如鹰隼。   银魅顿了一下,开始不遗余力的抹黑神慕,施施然的笑道,“她是我的女人,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西泽尔,在我失踪的那段时间里,我知道她跟你在一起过,但是那不过是因为她以为我死了,所以以为等不到我了,我不怪她,但是希望你也不要怪她。”   “也许她是真的打算跟你在一起过,只不过……你也知道,爱情这玩意儿,勉强不来,不爱就是不爱。”   他一脸真诚的惋惜,似乎他真的对此觉得有多抱歉一样。   “呵,”西泽尔冷声笑出,银魅这番话说出来,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无比的愤怒,何况是西泽尔,他对神慕十多年的感情,就从别人口里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所以他的意思还是,神慕之所以会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备胎,然后他回来了,于是他就被毫不留情的被甩了?   他冷笑出声,“你说的也对,既然如此,她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输血给她?”   ☆、第四百七十四章你不是很爱她?   银魅默默的思考,他这是抹黑得有点过分了吗?还是说他高估西泽尔对二小姐的感情了?   不管是哪一种,他要真的不肯,那就有点不妙了。   银魅挑着眉,淡淡的问道,“西泽尔,你确定你不肯吗?”   他不肯的话,那要他想办法的话,还真是有点小小的麻烦。   “听说你是世纪全才,在医学上尤其擅长?”西泽尔却蓦然的转了话题,但还是冷冷的样子。   银魅优雅的笑着,“貌似是这样的。”   “治好安沫的腿,我可以给她输血。”   银魅的眼角动了动,但是面上的笑容维持得恰到好处,他像是不确定一般的看着西泽尔,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给安沫治好腿,你才肯给慕慕输血?”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即便,你不给她输血,她不会醒过来,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她得了什么样的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还真的是,有点残酷啊。   西泽尔的眸光动了动,下意识的往床上的人望去,半响,薄薄的唇微微打开,“那是你的事情,还是你想告诉我,她其实很爱我,之所以不肯跟我在一起,就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病?”   语气嘲讽,明显的不相信。   银魅勾唇,“你不是很爱她?”   西泽尔冷嘲道,“谁说我爱她,就要理所当然的要输血给她?我以前爱她,是因为她可以得到,现在既然不能得到,那又何必?”   啧啧,银魅表示他真的想看看西泽尔知道那女人为什么会晕倒时的模样。   他半倚在门口,挑出散漫的笑容,“东方家的人,我向来不救,你要是不愿意输血,就可以滚了。”   银魅脸上挂着一脸温文尔雅的笑容,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倨傲的冷淡。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这样的。   西泽尔的眸色泠泠的,毫不犹豫,转身就离开,背影笔直而冷漠。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的消失,银魅才抬脚回到了病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睡颜恬静如睡美人一般的女子,啧啧的轻声感叹道,“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可怜,何必这么倔强,女人嘛,惹人疼一点不好吗?非要耗尽心思惹人讨厌。”   宫神慕是个美人,这是毫无疑问的,虽然他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但是她身上有份独有的宁静,很特别。   低头捏着眉心,他有些头疼,西泽尔还真不肯给她输血,那男人还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吗?   不过,这些用不着他操心,他唯一要做的是在那人醒过来之前保住她的命。   至于安沫的那双腿,还真有点意思。   修斯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西泽尔已经离开了,他纳闷的看着留在病房里的男人,维持着风度问道,“修斯,不知道阁下是?”   银魅也是外面走着优雅路线的男人,微微一笑,“大家叫我银魅。”   大家叫我银魅,这句话让修斯哽了一下,他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但也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   他跟西泽尔是哥们,怎么会不知道这男人抢走了自己哥们的心上人?   不过他到底不是西泽尔,不方面做出没有修养的事情,何况,这据说是慕慕的……恋人。   “韩医生马上就会过来了,我现在要带慕慕回家,可以吗?”最后三个字修斯实在是问的勉强,慕慕是他家的人,除了是比他跟慕慕关系更好的人,其他的他怎么会问出可以吗这个词?   他想带谁走,还不是想带就带走了。   象征性的问问,他说不可以,难道会有用?银魅向来不做这种往自己脸上甩巴掌的事情,当即笑眯眯的表示没意见。   修斯直接将神慕抱了起来,银魅一言不发的跟着,上车,笔直的驾车到了温尔克家的别墅。   修斯在途中给他妈咪打了电话,简单交代了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主要是为了让南书儿有个心理准备,神慕突然晕倒,她肯定会吓坏。   终于银魅的说的那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病,等韩离来了再说。   白色的劳斯莱斯,修斯让神慕靠在自己的身上,气氛沉静,还带着些许的凝重。   很快到了别墅,修斯抱着神慕回到她的卧室,才到客厅,南书儿就迎了上来,“慕慕怎么了?”   修斯只看了南书儿一眼,低声道,“妈你别着急,韩叔叔很快就到了,”顿了一下,余光瞟了一眼身旁没有出声的男人,加上一句,“这是银魅,他是慕慕的男朋友。”   然后一句废话都没有,就直接上了楼,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整个过程中,她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南书儿站在床边,眸色加深,看着这样的神慕,就像有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的心脏。   另一张容颜绝美的脸慢慢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个执意不肯醒来的女孩,她的女孩,已经睡了足足六年的时间。   慕慕,你真的不能,跟你姐姐一样。   这样的伤痛,她这辈子,承受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银魅在卧室的门口,眼神落在南书儿的身上,里面有深沉的暗涌在流动。   这里就是温尔克家了,这个女人,是让整个上流社会艳羡不已的女人,深居简出的温尔克太太,华安国际的女主人。   不过,她跟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温尔克太太,”银魅抬脚走了过去,嗓音低沉的安慰道,“慕慕不会有事的,有我和韩医生在,一定不会让她有事。”   虽然他的愿意不是为了宫神慕本人,但是他确实是耗尽了心思要让她活下去,所以这话听上去还是有几分说服力。   书儿抬头,勉强的笑了笑,气质温婉沉静,“嗯,谢谢,”   她一看就是修养极好的女子,虽然不再年轻,但是身上的韵味跟优雅不是一般的名媛贵妇可以媲美的。   “韩离还有几个小时才会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隔壁的客房休息一会儿。”   ☆、第四百七十五章如果真的是她想放你一条生路   银魅颔首就想拒绝,他现在扮演的身份应该深情的守在宫神慕的身边,但是有什么想法从他的脑海中擦过,他点头答应了,表情很诚恳,“夫人,慕慕醒了请您立即通知我。”   书儿浅笑,“自然,”   银魅礼貌的退出了卧室,走之前还不忘深情款款的看了床上的神慕一眼。   书儿不动声色的看着银魅的背影,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滴水不漏,完美得过于不真实。   慕慕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的?   银魅退出了神慕的卧室,眼神在走廊里转了一圈,他的手插在裤袋里,看上去是休闲而漫不经心的站姿。   这里是二楼,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修斯的卧室也在这一层,那么……   他抬着脚,目光落在二楼最深处的右侧,然后笔直的走了过去。   很漂亮的门,一看就知道是特意选出来的,他伸手,轻轻的用力,门就被推开了,没有被锁住。   因为没有人住的原因么?   他一走进去,就知道他猜对了,简约而冷贵的装饰风格,床上都华贵的紫色,颜色很深,眸眯成狭长的模样,他可以想象女人白皙的诱惑的身体躺在上面的模样。   俏皮妩媚,一双墨蓝色的眼睛可以滴出水来。   床边摆着两组相框,都是一张单人照,一张是合影。   单人照的女子身穿一件红色的雪纺,咖啡色的长发洋洋洒洒的下来,明艳妩媚,她很美,甚至是极具侵略感的美。   手指覆上照片上美丽的容颜,指尖一点点的滑过她的脸蛋,笑容停在她的脸上,瞬间成永恒。   这样的笑容……漆黑的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迷恋而残酷,笑容攀上他的薄唇,阴冷中却有着奇异的满足。   他将照片拿了起来,低头,唇印在照片上的眼睛上,冰凉的触感穿过他的神经末梢。   耳膜动了动,他将照片放了下来。   修斯出现在门口,他瞟了一眼银魅手里不紧不慢的放下的照片,“这是我姐姐的房间。”   银魅的脸上没有半点异常,“是么?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你认识我姐姐?”修斯眯眸问道。   没事拿人家照片干什么?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银魅已经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你姐姐很漂亮,”顿了顿,他淡淡的笑道“你们家的人都长得很好。”   不过,看上去,还是照片上的女人最漂亮。   修斯挑眉,看了眼照片上的女子,不动声色的开口,“说起来,我姐姐跟你一个时代出道,你不认识她?”   同样都是六七年前风靡整个黑道,然后一两年的时间就消失了,不过她姐姐在欧洲这边,银魅则一直是在北美,虽然可能听过对方的名字,但是可能还没来得及交手。   否则,以他们当初的身份,一定会有交手的一天。   银魅仍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黑手党声名显赫的下一代教父,我怎么会没有听说过,不过可惜……她还没上位就不见了。”   不见了这个词,修斯觉得银魅一定是挑了委婉的用。   大部分人都以为,墨白已经死了。   等到银魅出来,修斯顺手带上门,然后将他领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前,“这是客房,你先休息一下吧。”   银魅没什么意见,只是在修斯转身的时候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西泽尔如果不肯给神慕输血,她会一直昏睡下去,这是我的结论……你要知道,我的本事,不比韩离的小。”   说完这句话,他就进了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修斯垂着眸,快步往前面走去,直接下了楼,在花园里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拿出手机拨通西泽尔的电话,“你在哪里?”   电话响了很久才响起,修斯甚至怀疑西泽尔根本就是不想接他的电话,慵懒的声音,听不出其他的情绪,“酒店。”   两个字,让修斯皱了眉头,“慕慕还没醒。”   “我知道,”冷静的三个字。   修斯的眉皱的更深了,他缓缓的开口,“银魅说你不给慕慕输血,她就不会醒过来。”   西泽尔嗤笑一声,“他说你就相信,你从哪里听说过那种怪病?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她得了什么病都轮不到我给她输血。”   话说这么的说的,就算慕慕真的需要输血,那也该是子翊,他是慕慕的表哥,怎么轮,都轮不到西泽尔。   他不相信,很正常。   但是,“慕慕昏迷不醒,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她?”   西泽尔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才淡淡的道,“等韩离有结果了,你自然会告诉我。”   他站在落地窗的面前,眼睛里滑过一抹讽刺,宫神慕要是想让他知道,他就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了。   呵,他是真的觉得累了,对她。   她连关心的位置都吝啬于给他,他为什么要一头热的凑过去自取其辱?   修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叹道,“你恨她。”   他用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西泽尔想也没想就笑了,“当初我关心她,你叫我别这么爱她,如今我不关心她了,你又嫌我恨她了,我特么的想扇你。”   修斯顿了顿,他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别扭的就是不对劲,半响才闷闷的道,“我就是看着她现在很可怜,我心疼我妹妹。”   可怜?!   可怜这个词什么时候轮到放在宫神慕的身上了?   他当即就是一声冷笑,“她要是叫做可怜,那我不是可以去死了?”   修斯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暗暗的叹息,西泽尔心里的恨意,远比他看上去的还要深。   否则,以他过去对神慕的感情,他赶都赶不走,如今怎么会……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修斯愈发的觉得头疼,这些事情,他明明就觉得慕慕喜欢的就是西泽尔,难道他的感觉真的出了错?!   他一贯对自己的眼神很有自信!   于是想也没想就一句话冲出了口,“哎,要是慕慕真的是因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而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所以想放你一条生路……”   ☆、第四百七十六章但是我不会爱你   西泽尔顿了一下,这真是个让人心动的假设,哪怕只是从修斯的口里说出来的假设,那也是个无比让人心动的假设。   可惜的是,这样的假设永远不会是真的。   “从我爱上她开始,她就从来没有给过我生路。”西泽尔闭着眼睛,将窗外繁华的世界关在了视线的外面。   “等韩离到了,你打电话给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再听修斯说她,他会忍不住,会忍不住去看她去找她去守着她,哪怕明明知道这都只是犯贱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能这么放纵自己。   手捏着手机,指尖还在颤抖着,极其细微的动静,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宫神慕,为什么她不能好好的,只要她好好的,他才可以心无旁骛的逼自己放下她。   她不好,他分分秒秒都会担心她哪里不好。   “西泽尔,”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沫滑着轮椅走了过来,看了他一会儿,才咬唇低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西泽尔转过身,阳光覆在他身形的轮廓上,像是踱了一层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淡淡的道,“你不是不喜欢她,何必装作关心的样子。”   安沫愣了一下,很快说道,“我不喜欢她,但是我知道你喜欢她。”   她滑动轮椅,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西泽尔,你明明是陪我来巴黎散心的,可是你的心都在她的身上。”   她低头,语气里都是寥落,“我……”   西泽尔拧眉,脑海中的那张脸都还没有完全消退,看着安沫睫毛上沾染的泪水,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知道,你今天抱着她离开,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我有多难看,我让你的手下来接我,”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你让他们用多可怜的眼光看着我,明明知道你一心只想着她,我像个笑话一样的留在那里。”   她很想质问,到底谁才是你女朋友,到底谁才是你应该关系的人?   但是她不能,至少,她现在还不能。   宫神慕还没有从他的心里消失,她不能逼他太紧。   “对不起,”西泽尔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我回想办法治好你的腿。”   末了,又淡淡的加上一句,“以后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仍在外面。”   安沫听着他的话,心里的喜悦逐步上升,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只要她有耐心,只要她肯等,那么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等到他的回头,他会忘记宫神慕。   她扬起笑脸,正准备说什么,却被西泽尔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我可以跟你在一起,甚至以后会给你黑手党女主人的身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我不会爱你。”   西泽尔一番话说得波澜不惊,仿佛只是在告知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安沫却觉得她一下就被人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如果你想要爱情,随时可以离开我,除非你的腿好了,我承诺,我不会赶你走。”   西泽尔不是纯正的西方人,父亲是血统纯正金发碧眼的意大利美男子,母亲则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所以他算是混血,因此头发是深色,阳光洒在上面,很漂亮。   安沫的呼吸徒然屏住。   “还有,”他还是那样散漫得丝毫不放在心上的语气,仿佛他其实对这些事情都完全的不感兴趣,“别在我眼皮底下玩什么手段,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这句话,让安沫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从头顶凉到脚跟,他的语气很正常,但是她只感觉到了满屋子的寒意。   她咬着唇,还是一字一顿的道,“我不会死心的,我会等到你忘记她,肯正眼看我的那一天。”   西泽尔对此没多大的反应,她等还是不等,对他而言,没有很大的区别。   对安沫,他只想治好她的腿,这条腿,是他欠她的。   不管安沫抱了些什么样的手脚,或者耍了些什么样的心机,她为他挡的那几枪是真的,她的腿因为他也是真的。   他不喜欢亏欠。   安沫仰脸看着他淡然的态度,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个男人离她的距离太远了,哪怕她此时拉着他的手,他的心也没有真正的靠近过她。   这不是她要的,她要的远远不只有这些。   “你说过,”安沫开口,“她不属于你,你就会属于我,西泽尔,我知道爱情强求不来,所以我不逼你马上忘记她接受我,但是,你既然答应了做我的恋人,那么,你有女朋友的权利,对不对?”   西泽尔始终淡淡的,听着她的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是,你想要什么样的权利?”   安沫忍着心里的无力感跟酸楚,努力的扬起甜美的笑容,“陪我吃饭吧,我饿了。”   然后她清晰的看到西泽尔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   她抿唇,很意外是么,以为她想要什么过分的东西?她不会的,他的心,她只会一点点的攻占。   西泽尔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然后伸手推着她的轮椅,下楼吃饭。   ………………   韩离在下午五点左右的时间到了巴黎温尔克家。   修斯和南书儿在客厅等他,他站在沙发前,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才皱着眉头问,“西泽尔呢?”   修斯挑着眉梢,所以,看韩离的反应,银魅真的没有说谎,真的非要西泽尔给慕慕输血?   但是,这件事的原理在哪里?   当然,就目前来说,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指尖挑起放在茶几上的钥匙,他起了身,“我去找他过来。”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让西泽尔过来才是最重要的。   韩离点点头,“把他人带过来。”   修斯的眉梢挑的更高,他也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韩离眼底的情绪那应该是——不满?   ☆、第四百七十七章她需要的是血库   白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豪华的酒店门前,他根本就不需要找,西泽尔来巴黎,不是住这里就是住这个酒店。   拿出手机,拨通号码,言简意赅的通知对方,“我在酒店门外,韩离叔叔找你,马上出来。”   韩离找他意味着什么,这不言而喻,修斯不做多的解释,西泽尔也该明白。   果然,他很快听到刀叉被放下的声音,低低的嘱咐声,“我有事去修斯家,你吃晚饭自己上去,我晚上会回来。”   他这是在跟……安沫说话?   修斯没有插嘴,挂了电话等他下来。   果然等了五分钟之后,就老远的看见他下来了,他一身黑色的大衣,挺拔的身姿,冷酷的气质,俊美逼人的容颜,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当然,修斯的劳斯莱斯也同样的很显眼,西泽尔笔直的走了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银魅说的是真的?”西泽尔的眸里闪着的都是冷光,他拒绝输血,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被银魅刺激,而是他压根不相信这种无厘头的解释。   但是韩离这么说,那就不可能不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病?   她怎么会生病?   “不知道。”修斯沉着的开车“韩离叔叔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哪里。”   西泽尔沉默,所以她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该死的,他搁在膝盖上的手猛然的握成了拳头,眸色不断的变深。   他想不通,为什么要他来输血?   他们又不是狗血的兄妹关系,是兄妹也 该死宫子翊跟修斯先上,他算什么?   “别想那么多了,问韩离叔叔就知道了。”这个问题,修斯也想不通,莫名其妙要输血就算了,还有用西泽尔的。   韩离给神慕做完检查,南书儿一直守在一边,她皱着眉头问道,“要不要通知堇儿?”   自己的女儿昏迷不醒,夏堇有权利知道。   韩离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才淡淡的道,“我已经通知宫老大了。”   他说的宫老大,是宫深拓。   “你不准备告诉堇儿?”她的心往下沉了一下,她所能想到的不能告诉夏堇的理由就只有慕慕病得太严重了,“她迟早会知道的。”   等她知道的那一天,还不知道会怎么发飙。   韩离低头看着床上的神慕,没有说话,告不告诉夏堇,这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事情,要说的话,也该是她女儿或者她丈夫。   “韩叔叔。”脚步声停了下来,修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的身边站着一身冷酷的西泽尔,“西泽尔来了。”   “抽血。”韩离看着病床上的女孩,连头都没抬,就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这样的态度,南书儿跟修斯对视了一眼,太明显了,韩离对西泽尔很不满,虽然为什么不满,他们都不知道,韩离虽然骨子里骄傲,但是一贯都算是温和绅士的男人。   这样明显的冷漠跟排斥,在他的身上很少见到。   “为什么抽我的血?”西泽尔也没在乎他的态度,因为事实上他自己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也是一身冰冷冷的,“给我理由。”   他不是医生,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医学尝试,随便找个初中生都知道输血必须血型符合,他什么血型神慕什么血型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相信韩离,不代表他一句话都不必问。   输血,可以,告诉他宫神慕到底怎么了。   韩离的眼里隐忍着怒意,只不过没有发作出来而已,理由,他哪里去找那么多理由给他?   妈的,他恨不得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而不是看着慕慕一点点的燃烧自己的生命。   她才这么年轻,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要他一点血,他还敢问那么多为什么,他从不奉行暴力,但是现在很想揍人。   怒意在胸腔中翻滚,韩离的目光冷得如冷箭一般,“西泽尔,一句话,你抽还是不抽?”   慕慕要他的血,他根本没有资格拒绝。   西泽尔垂着眸,很久没有心情打理过头发了,因此显得很长,微微的低头就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绪。   “要我多少血都可以,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空气里沉淀着的全都是寂静,他低沉着嗓音,一字一度的道,在透明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墨绿的眸盯着韩离的眼睛,密不透风的视线不让他有任何闪躲的机会。   韩离的视线闪烁了一下,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西泽尔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勾唇,笑容讽刺,谁都没有看见他眼睛最深处的恐慌,“你不要告诉我,她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   这句话从他自己的口中讲出,没有人知道他胸中压着怎样恐惧的重量。   韩离被那双眼睛所引导,埋在潜意识时不时就要破体而出的一些话被调到了嘴边……   “谁说慕慕的病治不好了。”优雅温润的嗓音从背后传来,银魅毫不客气的从修斯和西泽尔的中间挤了过来,走进房间。   他看着韩离,整个人的气息如沐春风,“教父说笑了,这世上除了艾滋病这种东西,哪里还有韩医生治不好的病呢?”   韩离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所有的话一下又被逼回了喉咙。   别说有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前提是慕慕的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连治都无从下手。   银魅温和而迷人的笑着,“韩医生,久仰大名,我是银魅。”   他的姿态谦逊,十足的懂事的好青年的模样,韩离第一次见他,但是也差不多猜到是他了,这张脸就可以作为标志。   韩离的脸色正了一下,别人以为慕慕跟银魅在一起,他很清楚不是这样的,因此也就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视线转移,重新落到了西泽尔的身上。   “她需要不断的输血,所以西泽尔,她需要的是血库。”   ☆、第四百七十八章答应过不过扔下我   南书儿皱着眉头,她比这里的几个小辈要了解韩离,他说这话的态度过于的理所当然。   血库的意思是什么,她当然很清楚,如果神慕需要不断的抽血,那西泽尔就需要不断地提供血液。   可是,为什么是西泽尔?这没有理由。   韩离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血库?   西泽尔拧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会不会死?   “难道你们要他一辈子给她输血?”带着愤怒的女声从后面传开,还有就是轮椅滑动的声音,屋子里的众人抬头看去。   安沫红着一张脸,愤愤的看着他们,好像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西泽尔冷眼看着安沫,又瞥了一眼带她上来的年轻男子,那是黑手党的人,“谁让你过来的?”   语气冰冷,半点没有欢迎的意思。   安沫的脸上有委屈,“你不能答应他们,给宫神慕当血库,那你以后不是要随叫随到?我不答应?”   还不等西泽尔出声,韩离极其冷漠的声音就响起了,“谁叫你来这里的?滚出去!”   滚这个字,韩离很少用。   安沫有几分尴尬,她拉着西泽尔的袖子,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我们走吧,好不好?”   西泽尔抬头,淡淡的道,“韩离叔叔,她是我女朋友,我能在这里,她为什么不能。”   依着韩离的脾气,如果不是慕慕需要输血,他现在就会直接把这两个人直接一起赶出去!   在这里碍眼。   女朋友?!   韩离面上的寒意更深,银魅眼底的笑意更深。   “输血。”两个字,他现在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说。   安沫又开始插嘴,“不行,为什么要抽西泽尔的血,二小姐兄妹这么多,”她转移了视线,看向银魅,“哥,你们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要他输血?”   输血没有关系,一次也没有关系,但是他们这帮人凭什么态度这么理所当然,好像西泽尔欠了那个女人一样。   血库,那不就是随叫随到,随时为她服务?这怎么可以?   韩离的眉眼间都是冷酷,“修斯,我不想看到她,把她请出去。”   他没说一个扔字,就已经很客气了,   安沫抓着西泽尔的手更加用力,她低低的道,“你答应过我,不会扔下我的。”   书儿一直坐在神慕的身边,没有出声,直到这时,才抬眸淡淡的扫了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一眼,“修斯,把东方小姐请到客厅去,慕慕是病人,不能喧哗吵闹。”   声音淡然得温柔,但是是不可抗拒的。   安沫咬唇,眸底都是不甘愿,她不喜欢看到西泽尔跟宫神慕在一起,哪怕她已经昏迷了。   “西泽尔,不管怎么说,先抽血让慕慕醒过来,至于以后的事情,等她醒来再说,你们青梅竹马,就算是不在一起,也不会这么绝情的,是吧?”   她的态度跟韩离完全不一样,但是一字一句,不留给西泽尔任何拒绝的空间。   安沫低眉顺眼,“我在这里等着他,温尔克太太请你放心,我什么声音都不会发出来。”   书儿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没有出声,意味着她没有反对。   “韩离,先抽这一管血,让慕慕醒来。”   韩离默不作声的从医药箱里拿出注射器,修斯推了西泽尔一把,“我不管你闹什么脾气,惹火了我妈咪,你会被你爹地打断腿。”   西泽尔沉默的走过去在神慕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腕上的袖口自动的卷了上去,任由韩离拿出针管将针孔没入他的血管。   刻意不去看床上躺着的女子。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整间卧室里没有人说话,安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   睫毛极其细微的动了动,第一个进入脑海的意识就是全身无力,好像自己睡了一百年……   睁开眼睛,还算熟悉的天花板。   “真的这么有效?”修斯略带不可思议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慕慕,你感觉怎么样?”   下意识的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她随便的动了动脑袋,不期然的就看到了西泽尔沉静的脸。   他正盯着她,一动不动的。   她一下就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西泽尔,眼睛睁的大大的。   在这一个瞬间,他被她的眼神看得狠狠的心动了一下。   黑色的发,白皙的脸蛋,还有带着迷茫和不安的眸,他甚至下意识就想冲上去很狠狠的将她搂进怀里。   银魅施施然的走了过来,掐着时间抚上她的额头,温柔的问道,“慕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顿了一下,继续微微的笑着,“刚才西泽尔帮你输了不少的血,还不谢谢他。”   输血两个字清晰的漫入她的脑海中,她抬着眸,看着银魅的眼睛,他在笑,但是笑容里有些只有她看得懂的情绪。   西泽尔看着他们在他的眼前四目相对,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他都要不禁以为,她刚才醒过来,认错了人,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呵。   转身就要走,安沫看着他的动作,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神慕下意识的追寻他的身影,却一下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原本就疲倦的眸一下暗淡下来。   “站住,”韩离一见西泽尔往安沫的方向走去就来气,立刻冷冷出声喊道,“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她需要的是血库,你现在不能离开。”   神慕跟西泽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安沫就已经气怒的开口了,“韩医生,你不觉得你们这样太过分了吗?西泽尔是黑手党教父,他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做随时面对不知道多少危险,当他当血库,你们就只担心宫二小姐,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不会出事吗?”   银魅闻言,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眼安静坐着的神慕吗,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的神情很淡静,从脸庞到眼神,还有一股无声却滴滴淌下的悲哀。   ☆、第四百七十九章别惹我生气   她想开口,但是被韩离一眼看出她意图,第一次用不客气的态度冲着她说话,“慕慕你闭嘴。”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难道还想护着西泽尔?   不过是要他的血,又不是要他的命!   神慕垂着头,长发也跟着散了下来,遮住了她大半边的容颜。   “慕慕跟西泽尔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东方小姐,”韩离气势逼人,他虽是医生,但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医生。   一个行业的权威,他说一就没人敢说二的地步,又因为他跟夏堇的交情,就连西泽尔都不敢对他放过硬的态度。   真的发起火来,那气势也是不可小视的。   安沫怎么会甘心这样的训斥,她立刻想也不想的反驳,“我怎么会没有资格,韩医生,我是西泽尔的女朋友,我有权利过问他任何事情。”   书儿的视线一直停在神慕的身上,她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们,只是低头理好自己的衣服,还有无声无息的下了床,手指一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温淡的笑着,“书儿妈咪,我好饿,有吃的吗?”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将他们之间的争吵打断了。   书儿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扶着她,“厨房里有吃的,你饿了马上就可以吃。”   神慕浅浅的笑,穿着柔软的拖鞋扶着书儿的手臂就往门外走。   书儿皱眉,注意到她根本就没什么力气,眉心蹙起,“修斯,抱慕慕下楼。”   厚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修斯的动作,有些人只要一出现那必定就是让人无法忽视。   比如宫深拓。   他眯着一双幽深的眸站在卧室门外的走廊上,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独属于黑暗帝王的霸道的暗黑气息。   “爹地,”神慕怔了一瞬,声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变得轻快起来,甚至有种小女孩向父亲撒娇的味道。   她一贯是温婉又淡漠的女孩,但是这样的撒娇,却又丝毫不让人觉得违和。   “我不想让修斯抱我,你抱我下去吧,你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银魅饶有兴趣的看着神慕一脸娇嗔的笑容,分明就在害怕,还能演出这样的戏,还真是难为她了。   也难怪她会害怕,到了这个份上,宫深拓很难再真的什么都不做了。   “韩离,”宫深拓却只是淡淡的扫了神慕一眼,声音冷而沉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韩离面无表情,只是看着神慕的眼神带着怜惜,“需要输血,最好西泽尔一直在她身边。”   安沫蓦然就不安起来,什么叫做最好西泽尔一直在她身边?这怎么可以?他们已经分手了,西泽尔现在跟她在一起!   她刚想开口,就被男人冷硬之极的语调打断,“西泽尔,你去抱慕慕下楼。”   理所当然,字字句句都是命令的语调,,诶有其他的情绪。   神慕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她低低的开口,“爹地,你别这样……”   “宫老大。”安沫的眼睛一下瞪圆了,她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看着宫老大,“你不能这么霸道……”   “安沫你给我闭嘴!”神慕冷冷的打断她的话。   不要这么霸道,她爹地一向就是这么霸道,敢这么说话而不会有事的就只有她妈咪而已。   安沫敢这么说话,纯属找死。   西泽尔淡然的立在安沫的身边,他拧着眉,眼底的视线极其的复杂,半响,才淡淡的道,“宫叔叔,慕慕的男朋友在她身边。”   “现在分了。”宫深拓想都不想就直接掐断他的话,“还有你身边的女人,一个小时之内给我送走。”   银魅,“……”   修斯,“……”   书儿默默的暗忖,这果然是宫老大一贯的风格。   神慕捏着自己的眉心,等她爹地真的插手,她根本就控制不住场面,除了她妈咪,没人能控制住。   “宫老大,”安沫气的胸脯上下的动着,明显的呼吸剧烈,“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做?”   她就没有见过比宫深拓更加霸道不讲道理的人!   宫深拓冷冷的睨着她,唇角勾出不屑的弧度,“就凭我是宫深拓,你不滚,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这么一个女人,在他眼里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根本就不必放在眼里。   宫深拓对安沫不敢兴趣,眼神又回到西泽尔的身上,“你没听到慕慕说她饿了吗?抱她下楼。”   西泽尔的眉头拧得死紧,修斯站在一边,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让西泽尔抱慕慕?   “宫叔叔,”西泽尔斟酌着用词,宫深拓是他的长辈,也是他难得会放软语气说话的对象,“我和慕慕……”   “西泽尔,”神慕的声音急急的响起,她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低低的道,“抱我下去。”   她的身体很僵硬,脸上的笑容更是维持不住,闭了闭眼,轻声道,“别惹我爹地生气,对谁都不好。”   西泽尔定定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她那么虚弱,看上去一阵风就会把她吹散,眼神里甚至带着浅浅的哀求。   他淡然的抬着眸,淡淡的看着宫深拓,一番话说得波澜不惊,“宫叔叔,该抱慕慕的那个人不是我。”   神慕的指尖慢慢的蜷缩起来,不动声色的。   “你再饿着我女儿,我把这女人的另一只腿也打断。”   “我说了,”神慕的声音近乎无力,仿佛她其实已经不想再说这些话,“别惹我爹地生气,西泽尔。”   他以为,这样的情况,她就不难堪吗?   “宫神慕,”安沫的声音近乎讥诮,“你这是想干什么?搬出你叶门二小姐的身份还不够,还有搬出爹地?”   修斯皱眉,在他家,还轮不到别人来说慕慕的任何一句不好。   南书儿无声无息,只是眉眼间掠起一层不悦的颜色。   “安沫,”神慕不冷不热的开口,“你嫌命长了么?我爹地想要你的命,你跪着求我都没用。”   ☆、第四百八十章你要死在你妈咪面前吗?   她很头疼,她爹地的脾气,她拦都拦不住,以前她爹地不插手,一旦插手,她都没有办法。   安沫抬着下巴,“我不管有多少人怕你们叶门,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我绝不消失。”   神慕闻言笑了笑,没多大的反应,她收回自己的手,清秀的脸庞还是很安静,视线在西泽尔的身上静了几秒钟,偏头,转过方向就自己往门外走去。   她不喜欢把事情闹得太大牵涉无辜的人,有人不知好歹她也不想管。   “爹地……”她想说她要先吃饭,才吐出两个字就已经被拦腰抱起,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暖,却是横亘不过的距离。   西泽尔在她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的瞬间抬手将她抱起,一言不发的率先抱着她就往楼下的方向走去。   她怔怔的看着他,英俊的脸面无表情,薄唇紧紧的抿着,下巴绷得很紧,这是他忍耐的标志,她很清楚。   她没有看到,他抱着她的那只手,青色的经脉一跳一跳的,彰显着她已经巨大的怒气。   神慕低头咬着唇,淡淡的道,“抱歉,我爹地的性格就是这样。”   她想说她会尽快解决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但是话到嘴边又突然想到,她做不到。   她爹地想做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西泽尔只是看着前方,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说任何话,走到餐厅,才将她放在凳子上,“饿了就吃饭。”   淡然的语调,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佣人看她下来,连忙将之前南书儿吩咐的饭菜端了上来,神慕看着香气四溢的饭菜,眉尖蹙着,她只是不想看他们吵架,事实上现在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下来了,其他人都没有跟着下来,佣人退下后,整间餐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神慕静静的坐着,没有要动的意思。   “吃饭。”西泽尔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吐出两个字。   “你知道我不是真的想吃饭。”   “那你想干什么?”墨绿的眸色很深,见不到底。   他甚至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单薄而消瘦。   心脏上有疼痛一一碾过。   神慕抬头,跟他四目相对,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蛋,“谢谢你救了我。”   淡静的声音里,带着极其细微的颤抖。   “吃饭。”他还是这两个字。   事实上,看到她现在的清瘦得过分的样子,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这件事。   “我爹地的脾气不好……”   “韩离说你需要血库,”他蓦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人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据他们所说,这个人非我不可。”   一番话说下来,他几乎没有用到任何的平仄,没有感情,甚至声调都没有变化。   神慕仍旧只是静静的坐着,所有的局促都没有表现出来。   半响,她才张了张口,“抱歉。”   “理由。”还是那样的声音。   餐厅里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一根头发掉到地上的声音。   神慕的手收在袖子里,她说不出话来。   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有睫毛还在颤动。   西泽尔面前的女子,伸手抬着她的下巴,声音低哑无奈,“慕慕,我真的很累,你可以说实话吗?”   实话?她很迷茫,他想听什么实话?   她的眼睛里都是迷茫,她现在是真的很迷茫。   眼睛里没有神采,她艰难的出声,话说出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我没事,韩离叔叔会治好我的。”   他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我面前晕倒过几次,还痛的很厉害,就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病?为什么,从来不肯说?”   最后一句话,咬牙切齿,宛若从喉骨中割出。   “没有检查出来,不知道,所以以为是东方疏在我身上种的病菌造成的,”她还是那样轻飘飘的语气,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她的下颔纤细了很多,他的手指可以测量出来。   这个女人,一定是生下来专门折磨他的!   他扣着她的下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沉重的呼吸,灼热的气息缭绕在她的鼻翼,她只是维持着自己的姿势,动都没有动。   她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反而松了手,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把你的饭吃完。”   神慕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转过身子扶起桌上的筷子,安静的吃东西。   其实她吃了什么,口里的食物是什么味道,她一概都不清楚,只是近乎机械的完成这个动作。   西泽尔就坐在一边,既没有开口跟她说话,也没有起身回去找安沫,气氛沉默而尴尬。   神慕加快频率,就碗里的食物全都喂进自己的口中,才放下勺子。   时间就掐的刚刚好,楼上有脚步声传了下来,神慕低低的嘱咐道,“不管我爹地说什么,都不要惹他生气。”   她先站了起来,然后低头补充了一句,“算我求你了。”   宫深拓朝着她走了过来,冷漠的一双眼睛,里面还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绪,神慕连忙从椅子里面走出去,迎上了他的脚步。   “我马上回叶门。”她抢在宫老大开口之前,低软着声音道。   宫深拓看着自己的女儿,“韩离说你会需要一直输血,所以,让西泽尔照顾你。”   所谓让西泽尔照顾的意思是,让她跟着他回黑手党,然后随时给她输血。   西泽尔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爹地。”她的声音还是柔软的,但是里面已经多了几分坚持,“我回叶门。”   宫深拓盯了她半响,才嗤笑道,“回叶门,死在你妈咪面前吗?”   神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剧烈的收缩,指尖的颤抖都无法控制。   ☆、第四百八十一章所以我是活该死吗?   宫深拓没有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过话,严厉质问。   “宫叔叔,”西泽尔拧着眉,看了一眼神慕苍白的脸色,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别这么说慕慕。”   死在这个字,实在太刺耳。   宫深拓的眸光无比锐利,他盯着西泽尔,“我不管你愿不愿意,照顾好慕慕,韩离守在她的身边。”   南书儿和修斯从后面跟了上来,还有韩离跟蹙眉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银魅。   还有自己艰难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坐着轮椅下来的安沫。   神慕闭了闭眼睛,低着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面对这两个男人。   西泽尔笑了笑,脸上有笑容的弧度,但是眼睛里没有笑意,“她得了什么病?”   什么样的病,需要莫名其妙的输血,还是跟自己血型不同的血,这算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照顾慕慕。”宫深拓紧绷着的表情,显示出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轮椅滑动的声音,修斯冷冷的睨着安沫,这个女人还真的是阴魂不散。   她径直滑到西泽尔的面前,宫深拓扫了她一眼,一双墨黑的眸杀意毕现,但是却奇怪的没有出手阻止。   “西泽尔。”安沫抬着头,不看任何人,就只看着沉默不语站着的男人,“你今天才答应过我,除非治好我的腿,否则你不会开口赶我走,你要照顾她,你要我情何以堪?”   神慕垂着眸,眼底滑过苍白的自嘲的笑容。   安沫继续道,“她是叶门二小姐,她有最好的医生,可以是受到最好的照顾,但是我已经只有你了,”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神慕,“我没有跟她抢过你,但是她既然不要你了,我就没有道理在这个时候把你还回去,这不公平。”   “宫二小姐,”她目光如炬的看着神慕,一字一度的道,“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你现在需要输血了,就可以回头找西泽尔,你只想到你自己,那我呢?西泽尔呢?我哥呢?”   她自私?呵呵。   神慕抬眸轻轻的笑了,她看着西泽尔,“所以是我活该死吗?”   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了下来,西泽尔猛然的抬起头,看着她苍白却语笑嫣然的一张笑脸,她明明在笑,他却似乎感觉到了最凌厉的质问。   这样的感觉让他窒息得几乎无法呼吸,可惜再看一次的时候,刚才的感觉又似乎只是错觉。   她静静的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长发,挺直的背脊,一直走到宫深拓的身边才停了下来,“爹地,我很累,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吗?”   她仰着脸蛋,语气和眼神里都带了恳求。   西泽尔的目光几乎是一直随着她在走,无意识的追随着她的身影,一听到这句话,胸腔里狠狠一阵。   我很累,这句话,刚才吃饭之前,他也跟她说过。   只是,她为什么会累?   因为生病了吗?为什么看上去又不怎么像?   好好想一想,她需要想什么?   宫深拓低头看了她一眼,开口却仍旧是冷漠的语调,“西泽尔,我在等你的答案。”   神慕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咬唇,所有的呼吸都顿住了。   西泽尔一直看着神慕,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幽深而复杂,里面是谁都看不懂的深沉,安沫的手拉着她的手,温度很凉,她很害怕。   半响,他淡淡的开口,“银魅治好安沫的腿,我可以答应。”   神慕的手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是她仍旧站得的笔直。   宫深拓勾出一抹笑容,嗜血冷漠,“我觉杀了她更快。”似笑非笑的看着轮椅上的女人,满眼的厌恶,“我不介意掉一次价,亲自动手。”   虽然这么一个女人,根本没有资格让他动手。   安沫被这样的声音吓到,寒意渗入她的骨髓,宫深拓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他随时可以把这句话变成现实。   甚至,就算是西泽尔,也保不住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宫深拓想杀而死不了的。   她不可能真的不害怕。   “宫叔叔,”西泽尔对宫深拓始终维持着勉强算是礼貌的态度,平淡的声调陈述一个事实,“刚才您也说了,慕慕需要输血,非我不可,你要是杀了她,谁替您女儿输血?”   、 银魅站在人群的最外面,所以谁都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挑着眉梢,似笑非笑的兴致盎然。   宫深拓眸里的冷酷更深,他的眼神冷蔑,“我想要你的血,你能拒绝?”   神慕只觉得一个字一个的敲打着她的耳膜,她的脑袋就痛得更加厉害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爹地,”安静而干净的嗓音,“别为难我,好么?女儿第二次求你,我保证,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宫深拓眯眸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从唇中溢出,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你确定,你能给我满足的答案?”   神慕浅笑,“如果您不满意,不是会自己动手么?”   她哪里敢让爹地不满意。   但是,她确实不知道她要怎么让他满意。   宫深拓收回自己的视线,“好,最后一次机会,慕慕,你别逼我亲自动手。”   说完这句话,他就已经转身,看架势,像是要直接离开。   南书儿连忙出声,“宫老大,你就离开么?”   宫深拓敛眉,淡淡的道,“书儿,暂时别人她知道这件事。”   书儿蹙眉,有些迟疑,却还是很快的点头,“我知道了。”   他退出叶门的事务之后,大部分时间都跟夏堇在一起,如果长时间不在堇儿的身边,她一定会察觉到什么。   慕慕的事情……她至今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直到宫深拓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神慕才算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西泽尔,我们走吧。”安沫也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太可怕了,她跟他呆在一个空间里,就觉得压抑而胆战心惊。    ☆、第四百八十二章你在用慕慕威胁我?   她抬头,才发现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宫神慕的身上,无声无息,幽暗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牵着他的手,他也没有甩开,再度加重了声音道,“西泽尔,我们走吧。”   韩离对她的厌恶非一般的明显,此时看她开口,眉头就立刻浮现出不满的神情,神慕浅笑道,“韩离叔叔,别生气。”   这是她跟西泽尔的事情,不需要劳烦更多的人来插手,她不敢让她爹地插手,更加不想麻烦其他人来插手。   从她醒来到吃饭到现在,她的体力已经慢慢的恢复得差不多了,转身,脸上淌着温静的笑容,她走回到西泽尔和安沫的面前。   眯起一双纯净如黑玉般漂亮的眸,她绯色好看的唇弯起,“安沫,别当我爹地说的话可以忽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蠢事少做一点,否则西泽尔保不住你。”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等安沫的回应,仿佛她根本不需要她的回应,更确切的词,是不屑。   银魅看着一头长发温凉沉静的女子,淡淡的笑,这算是真正的宫神慕回来了么?不愧是黑暗帝国的公主,骄傲起来高高在上,高得不可攀登,好像前几分钟的苍白虚弱都只是错觉。   “西泽尔,”她仰着一张脸蛋,“我们聊聊?”   疑问的语气,近乎命令的姿态。   安沫最讨厌的就是宫神慕这幅姿态,好像她就是全世界的公主。   神慕说完这句话,就低头睨着她,凉凉的开口,“别惹我不开心,我能杀你两次,你未必可以活第三次。”   一字一句,冷锐锋利。   西泽尔一直看着她,缓慢低沉的开口,“我的条件已经说了,应该不算过分?”   神慕闭了闭眼,有种无法承受这种谈判的错觉,但还是很快的睁开了眼睛,“银魅,你可以治好她的腿么?”   银魅温润如春风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带着十足的挣扎跟歉疚,“抱歉,慕慕,东方家的人,我不能救。”   西泽尔眉眼一冷,浓浓的讽刺道,“安沫你不救,她的死活你也不在乎?”   银魅轻轻的扫了神慕一眼,悠然的笑出声,“教父先生,你这是在用慕慕,威胁我吗?”   下意识的,西泽尔就去看神慕。   银魅继续用他低沉慵懒的嗓音缓缓的道,“我可记得,你们是青梅竹马,她不爱你,你就可以看着她死么?”   神慕的双手握成了拳,只觉得空气中的氧气在不断的减少,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够了,”另一个声音响起,修斯几大步就走了过来,插在神慕跟西泽尔的身边,“西泽尔,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你就把这个女人马上送走。”   安沫这下算是明白了,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帮着宫神慕的。   修斯一贯优雅慵懒,这一次,眉眼里亦是隐藏了几分冷厉。   西泽尔没有理会他。   “你是不是觉得,”西泽尔看着神慕,咄咄逼人的盯着她,“我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神慕同样的笑,那笑容里的讽刺不比他少半分,“应该是我问你,如果安沫的腿治不好,你就连我的死活都不顾了?”   是这样的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她的死活,他什么时候没有放在心上了?   她怎么会觉得,他真的会看着她去死。   这怎么可能,他就算是看着自己去死,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从她在画展里晕倒开始就隐忍的怒火一下全都飙升到了胸腔的位置,在她的眼神下不断的燃烧得更加旺盛,几乎要将他所有的理智都毁灭掉。   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他根本无需去看,就可以清晰的辨别出来,带着谴责甚至是愤恨。   包括修斯,都是浓浓的不悦。   在他反应过来自己想干什么想说什么的时候,已经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大力的拉着她往楼上走,冷冷的丢下一句吼声,“谁都别跟着。”   神慕被他拉着,没有反抗的力气,也没怎么反抗,本来,她就说了要跟他谈谈。   安沫滑着轮椅就想追上去,修斯淡笑的拦在她的面前,“东方小姐没有听到吗?西泽尔说谁都别跟着。”   安沫狠狠的瞪了修斯一眼,不甘心的继续想往前走。   修斯这下连笑容都没有了,“我记得你是腿残了,不是聋子,听不懂话?”   什么不要去戳人家的伤口会碎掉人家的玻璃心这等美好的品质修斯一贯都没有,所以说他的绅士只是假象。   惹他讨厌的人,什么恶毒的话他都可以说出来。   安沫听到这句话,脸色登时就白了。   不管怎么说,她的腿残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不可能真的不在意。   “你轻点……”神慕的手腕被他生生的拽疼,不得不出声抗议,她怀疑自己的手都会被拧下来。   他对她是有多大的仇恨,需要这么用力?   西泽尔拉着她甩进卧室,然后砰的一下就门狠狠的甩上,她的身体被抵在门上。   他一只手撑在她头顶的上方,墨绿色的眸死死的盯着她,眼睛里迅速的染上血一样的颜色。   他忍了很久,不过是一直没有发作而已,神慕立刻有了这样的认知。   “聊聊是么?”他开口,“说吧,你想说什么?”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但是后面没有任何退路,这样退避的动作反而惹火了本来就怒火滔天的男人。   “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你也敢这么理所当然的要我当你的血库?”   神慕屏住呼吸,原本想好的台词一下就在他这样的眼神下全部消失。   动了动唇,无法抑制的苦涩,怔怔的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我生气?”西泽尔冷笑涟涟的看着她,“宫神慕,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他不是生气韩离跟银魅都不肯救安沫吗?   难道不是这样?   ☆、第四百八十三章趁着我还会心疼你   “韩离叔叔治不好安沫腿……。”忍着心里的刺痛,神慕镇定的解释,至于银魅,他根本就不是她可以左右得了的。   她的话没说话,唇就被堵住了,温热的唇瓣带着不管不怒的的架势啃咬着她的唇,神慕只觉得自己全身被电击了一般。   这不是吻,这更接近于惩罚一般的啃咬,他像是要把自己的怒气都发泄在这个吻上。   “唔……”神慕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但是男人的力气岂是他可以抗拒的。   “宫神慕,”他咬牙启齿带着嫉妒愤恨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我真想掐死你。”   他的呼吸沉重,这是无法抑制的怒气所造成,“你他妈的别把我傻瓜,说,你到底怎么了?”   神慕的心跳一下变得很快,“什么怎么了?”   “你再继续装!”   她僵硬得厉害,他的态度过于咄咄逼人,她下意识的闪躲。   西泽尔愤怒的掐着她的下巴,“二小姐,你是堂堂叶门二小姐,你哥疯了连饭都喂不饱你是不是,要你瘦成这个样子?”   她看着他狂怒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心绪反而都平静下来了。   “你在罗马的晕倒的那两次,加上这一次的晕倒,你爹地今天跟我说的那些话,要我照顾你,你凭什么要给我照顾?!”   他是想照顾她,他有这个资格么?   莫名其妙的天上会掉馅饼给他?这么多年他就没做过这种白日梦!   “银魅是你什么人?!”他的声音更大了,她该庆幸这别墅的质量好,他吼多大的声音外面都不会听到,“他是你男朋友?是你眼戳了还是他不是男人?”   银魅的姿态做得很足,但是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的占有欲。   他看到任何男人抱着她都想直接把抱着她的手卸掉,他今天上上下下抱着她那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刚才拖着她上楼他也一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呵,连做戏的注意力都不知道为什么降低了。   神慕被他吼懵了,难怪,整个过程他的态度都很平静,只不过是忍着而已。   “宫神慕,一次性给我说清楚,给不了我答案我大不了给你陪葬。”   她的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角,他锐利的视线一下落在她的手上,她连忙条件反射的松开了。   “这么紧张?”西泽尔逼视她的脸,不给她逃避的空间,“看来你还真的瞒了我不少的事情。”   她被困在他的双臂之间,连落荒而逃都做不到。   眼神逐渐开始慌乱,她甚至有种直接推开他的冲动,只是理智死死的拽着她。   “西泽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男人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她方寸大乱,“我只是生病了……”   “我跟你没半点血缘关系,连血型都不一样,要我的血,你当我是没有常识的白痴吗?”   这样的问题,要她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慌乱中,她闭着眼睛就大声的喊了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韩离叔叔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别逼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能说不知道,否则她怕她会一时疏忽全都说了出来,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   “我不知道,你在我面前说了多少慌,但是我确定,这一局你在说谎。”他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勾出笑意,“慕慕,你别逼我跟你斗,我对你的耐心,已经越来越有限。”   他伸手掐着她的腰,唇贴着她的额头,“趁着我还会心疼你,慕慕,别把我所有的感情都耗光了。”   他松了手,离了她的身体,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什么时候给我满意的答案,什么时候把你自己送过来给我照顾,”他的个头比她高出太多,所有说话的时候都是俯视的,“我尊重你爹地,不代表我怕他,我没什么筹码,可以让他无所顾忌的威胁我。”   神慕心绪复杂,听到这里,下意识的就问道,“那安沫呢?”   西泽尔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欠安沫几次恩情,更欠她一条腿,但是这不代表他要为这些理由被人肆无忌惮的威胁。   这个世界上,可以用来肆无忌惮的威胁他的筹码,从来就只有一个而已。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神慕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身体一下失去所有的力气,她靠在门板上缓缓的滑了下去。   她拼命的告诉自己他爱上安沫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最好的结局不代表……她不会心痛。   她其实多么害怕,他真的爱上别人。   如果他没有爱上别人,那他以后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爱上了,那……她该怎么办?   她还没有死啊。   脚步声响起,神慕迅速的伸手擦过眼睛,还好,她没有哭过,站了起来,正好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银魅,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懒散的模样。   神慕冷笑着嘲讽道,“你的演技有待提升。”   银魅耸耸肩,“这里知道真相的人太多,演起来没什么意思。”   “是么?”她不冷不热的道,“我还以你在这里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不再状态。”   银魅的眉梢挑起,受了刺激,他至于这么明显吗?还真不是个好现象。   他没有说话,今天的主角不是他,所以自然不会主动的说什么。   神慕也没准备听他说什么,只是抬着眼睛,“我记得你说过我不能死?”   “是。”她死了,他手里就少了最好的筹码。   “那就让我活着,”神慕面无表情的道,“我不可能一直抽西泽尔的血来撑着我这条命,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啊,很简单,”银魅想都没有想,很干脆的回答她,“你每天跟他上床,跟让他给你输血的效果差不多。”   ☆、第四百八十四章她曾生过一个孩子   神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无语得说不出话来。   银魅笑了笑,“你该知道你们的关系,他现在可以满足你的输血需要,越到后面就越不可能了,用他的血喂你,那也是喂不完的,除非把他所有的血全都给你……”   “够了,”神慕冷冷的打断他,她不想再谈论这件事情,“这些事不需要你插手。”   银魅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对这些事也没什么很大的兴趣。   “也是,你只需要向你得地交代就好了。”他还真想知道,这件事,她要怎么向宫深拓交代。   “安沫的腿,”她低低的开口问道,“你治得好么?”   “呵,”银魅的笑容带了丝冷意,“最好的医生是韩离,他治不好,你觉得我能?”   神慕蹙眉,“你不是世纪全才么?”   银魅扯出一抹纯良的笑容,“跟救人相比,我更擅长杀人。”   “你恨东方家的人?”不然他怎么会说东方家的人他是不会出手救的?   “你高估他们了。”恨这个字用在他们身上,还不够格。   “……”神慕很快没有再多说什么,“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南书儿、修斯、还有韩离多坐在沙发上,看样子就是在等着她下楼。   “慕慕,”书儿是最先发现她下来的人,脸上是她一贯温婉的笑容,“过来坐。”   神慕依言走了过去,在韩离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准备离开是么?”书儿递了一杯热茶到她的手上,温柔的开口问道,没有责怪,还是眼睛里有不少的无奈。   神慕握着杯子,让热量随着她的皮肤传到她的身体里。   扬起笑容,“我等下就会回叶门,”   “不准备告诉我们,你到底怎么了吗?”   神慕沉凝了一会儿,才浅声笑道,“书儿妈咪,你们别担心我了,韩叔叔还在研究,结果……还不知道。”   修斯在一旁静默的审视她的神情,完美无瑕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应该说这么多年来,她常常都是这样笑的。   只是,现在想来,又觉得有什么地方,就是不对的。   “好,”南书儿点点头,“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逼问你,但是,为什么要西泽尔的血,这个问题,应该可以回答我吧?”   为什么要西泽尔的血……   “韩离,嗯?”书儿的嗓音很好听,温温的,柔柔的,给人的感情极其的舒服,但是问着这句话的时候,又让听着的人觉得无处可逃,只能回答她的问题。   韩离的眉宇间始终隐藏着说不出来的阴霾,此时也只是淡淡的道,“书儿,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慕慕会这样不是因为病,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让他们牵扯到一起了,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在想办法,”虽然从目前来看,其实已经是没有办法的。   不是因为生病……也是,根本就不存在这样奇怪的病。   “好,”书儿的声音温柔而干净,“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慕慕这样,就算想不到办法,她也会一直活下去吧?”   神慕的心脏狠狠一跳。   韩离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他们的动静都全数落尽了书儿的眼中。   她拿起桌上她自己的茶杯,指尖颤抖,偏偏脸上还带着微笑,“墨墨也许永远不会醒来,”   书儿的目光直视韩离的脸,平静的湖面深藏着从未浮出过水面的伤痛,仿佛这是第一次将她的伤口放在阳光下,“拥有南家血脉的女孩注定了可能会不幸,堇儿当初为了这个差点死掉,墨白五岁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是南家在堇儿之后的极限血脉的继承人,最好的天赋,最卓越的智商,十七岁扬名整个黑道,所谓天之骄女不过如此。”   修斯几乎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是墨白从六年前昏迷开始,她第一次提到姐姐。   “她曾生过一个孩子,”书儿的眼神沉静,所有的情绪都是内敛的,“你当初没有告诉我,甚至告诉所有人她是因为伤心过度不肯醒过来,颜颜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时候,我甚至一直都很庆幸,”   “24岁之前她生过孩子,还好好的,虽然是以这样的姿态,但是毕竟她还活着,也许真的哪一天就睁开了眼睛。”   南家是相当古老的一个家族,有欧洲第一贵族支称,只是到如今已经没落了许多。   南家极限血脉最跟常人不同的地方在血液,凡事身为继承人,天生畏寒,最重要的是,二十四岁之前,绝不能失去处子之身。   当初夏堇因为这个,差点跟宫深拓闹翻。   韩离静默的没有说话,呼吸很沉闷。   书儿走到神慕的面前,“慕慕,如果墨白不肯醒过来,我就算是失去了一个女儿,所以,我不能连你都失去了,懂吗?”   她的手柔软干燥,摸着她的脸蛋,很舒服,很贴心。   墨白曾有过一个孩子,这件事当初韩离跟她说过,她没想到,原来书儿妈咪也知道……   韩离当初……其实没有说谎,墨白会昏迷不醒,就只是因为当初受伤太重,心伤更是无法自愈,所以才躲在昏迷的世界里不肯醒来。   至于墨白的孩子,她后来派人去找过,已经……不在了,所以她才选择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原来这些事,书儿妈咪都知道。   南家的极限血脉……不稳定,也可能是因为书儿妈咪跟她妈咪是孪生姐妹,所以到了她们这一代,就变得不稳定了。   墨白生过孩子却没有事,可是她……   “书儿妈咪,”神慕反手握住书儿的手,低低浅浅的开口,“墨白会醒来的,她一定会醒来的。”   余光中,无意间瞟到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男人。   神慕看着他,有丝困惑,银魅低垂着头,黑色的发搭落在额前,细碎的发遮住了眼睛,那张永远漫不经心优雅微笑的神情此时看上去竟然带着苍白。   ☆、第四百八十五章不要缠着西泽尔(新年快乐)   银魅给她的感觉,竟然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样。   虽然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抵还没什么东西可以真的打击到这个男人,至少,不会明白醒目的表现出来。   “慕慕,”书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低低的道,“我只想希望,你不要再出事了,懂吗?”   神慕的眼底掠过一抹隐痛,但还是扬着笑容安静的道,“我会好好的……”   喃喃的如咒语一般的声音,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   英国伦敦。   深夜的阳台上,肩上随手披了一件驼色的披肩,长发散下来,还带着湿湿的触感,晚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她坐在单人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书,视线却眺望阳台下面的草地。   “慕慕,”韩离倚在门口,看着蜷缩在沙发里年轻的女孩儿,“你有什么打算?”   神慕依旧看着远方,半响,才幽幽的答道,“我不知道,”她闭了闭眼睛,“韩叔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安沫那个女人,你就放任她在西泽尔的身边?”他拧着眉,还是极其的不满。   神慕怔了很久,才忽然笑了出来,“韩叔叔,那是他的人生,那是西泽尔的人生,不归我干涉的。”   韩离面无表情,看着茫茫的夜色,淡淡的道,“那是你给他的人生。”   她从当初就决定好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这么多年来,她承受了太多,如果到最后的关头说放弃,那她这么多年来承受的一切,又算是什么?   她没打算放弃,所以只能这样,只能真的就一直这样。   除了她爹地那里,她没有办法交差,其他的,顺其自然。   “我发作的间期是多长时间?”神慕偏头,看着韩离问道。   韩离抿唇,“不确定,但你无剧痛的昏迷这是第一次,所以下次应该是一个礼拜以后。”   一个礼拜,“我知道了,”她笑笑,“一个礼拜后我会回来。”   这一个礼拜,她不想对着银魅,也不能一直留在叶门。   她想不出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好好的呆着是,所以,还是出去走走吧。‘   “你要去哪里?”韩离皱眉。   “不知道,”她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但是我一定会回来。”   去哪里,她也不知道,也许走到哪里就算哪里吧,世界这么大,她没什么地方特别想去,也没什么地方不想去。   韩离想劝她,却最终无从开口,她的决心,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最后,还是一声叹息的离开了。   第二天,她睡到自然醒,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月卓侯在门外等着她,“二小姐,您真的要单独一个人出去吗?”   昨晚她就打电话给他吩咐定去西班牙的机票,她想好了,先去颜颜的家看看,顺便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早点结婚的话……她说不定还可以赶上。   神慕一身十分休闲的打扮,现在还很早,天色没有完全亮起来,浅色的牛仔裤,宽松的黑色上衣,衬得她单薄而消瘦,尤其是锁骨很漂亮。   “你觉得我保护不了自己吗?”神慕微微一笑,淡淡的道。   月卓皱眉,无话可说,她除了是叶门二小姐,还是……   “觉得继续查银魅,我要知道他跟我身边什么人有关系,”将肩膀上军绿色的背包背得更好一点,她再一次嘱咐道,“叶门其他的事情我全都交给你,下个礼拜一我会回来。”   “是,我明白了,”想了想,月卓还是加上一句,“叶门的事情无需您多担心,这一个礼拜,度假愉快。”   “好,”神慕温浅的笑了笑,然后就抬脚走了。   甚至都没有要车送,她直接自己打的去了机场,她的打算是先飞去西班牙。   她的行李很简单,除了银行卡,机票还有一些必备的行李,其他的就很少了。   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候机厅,她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等时间过去,人来人往的候机厅,她的心情却格外的宁静。   “宫神慕,”带着喘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乍一听都自己的名字,神慕有种听错了的感觉,这里怎么会有人叫她?   “宫神慕,”这一次她是真的听清了,除了喊她的声音,还有轮椅滑动的声音。   朝着声源的方向看去,她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向她靠近的安沫。   皱了皱眉,神慕也没有起身,坐在原地等着她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神慕蹙眉看着她的轮椅,又瞟了眼她的身后,安沫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并且看架势,她还是来找她的。   安沫直到来到神慕的身边才松了一口气,她找了很久,本来腿不能走就很辛苦,还找她就找了二十多分钟。   好在,这个女人够打眼,远远的就可以一眼看见她。   平复了一下呼吸,她冷冷的看着神慕,语气是毫不留情的质问,“你来机场,是想去哪里?你想去找西泽尔?!”   她说话的姿态,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不要脸的事情一般。   神慕冷睨着她,不冷不热的语调,“这跟你有关?”   她对安沫,竭力的控制住不要去讨厌,她其实也鲜少讨厌什么人,但是安沫似乎就是那个执着的意外。   安沫的手扶着轮椅的两侧,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宫二小姐,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在我登机之前。”   “你不能去找西泽尔,”安沫发觉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宫神慕,你做人可不可以干脆一点?既然已经选择了抛弃他,就别去缠着他!”   **********************   么么,看文的菇凉们,新年快乐呦   话说2014年网站试行月票制,一月到二月是推广期,所有用户送保底一章,嘿嘿,看在我三个月勤勤恳恳的更文8000字每天木有断过的份上,菇凉们支持一下~~求虎摸~    ☆、第四百八十六章第一次被连累   她有说过,她要去找西泽尔?   神慕静静的看着她,“你特意从罗马跑到伦敦,就是为了来警告我,不要缠着西泽尔?”   还这是煞费苦心,她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女人。   只是,如果她不去找西泽尔,难道她要看着自己就这么死掉?   “是你自己先放弃的,没有任何人逼过你,”安沫一字一顿的道,“你已经折磨他这么多年了,他的心已经伤痕累累,只要你彻底消失,我就一定可以治好他心上的伤,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去找他,算我求你了。”   神慕听完,冷冷一笑,“那我要是会死呢?”   安沫一愣,很快就道,“不会的,你身边有韩离跟我哥,他们不会看着你死,他们会有其他办法。”   神慕讥诮的笑了出来,“你对他还真是情深。”   情深到,让她觉得讽刺。   “我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个事实,”安沫的表情满是坚决,“我爱他,我跟你不一样,所以我只希望你不要去打扰他。”   她跟她不一样,呵呵,她们确实不一样。   安沫在等她的回答,神慕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看了下腕表,淡淡的道,“我的时间到了,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自己回去。”   “宫神慕,”安沫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能去找他……”   神慕无语的看着她,广播里在报的是从伦敦飞到巴塞罗那,她这是选择性耳聋吗?   手上用力,她想就这样甩开安沫的手,手腕抬到半空的时候,敏锐的动静传入她的神经。   面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安沫,什么人在跟着你?”   刚才谈话的时候,她就发觉不大对劲了,只是没想到还真的是冲着她这边来的。   她不相信,有人敢在伦敦对她这个叶门二小姐动手。   唯一的可能,就是冲着安沫来的。   安沫看着她,很茫然的样子,“有人在跟着我?”   神慕抬眸,冷锐的目光从人群中扫了过去,“安沫,你是西泽尔身边的女人,残了腿,谁给你的胆子一个人出来的?”   这个女人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她知道西泽尔有多少仇家吗?她知道她这么做随时会连累到他吗?   之前没什么人敢动她,是因为她是叶门二小姐,无论白道还是黑道,敢同时得罪叶门和黑手党的人还不存在。   她安沫在白道已经树敌了,黑道更是不少人对她虎视眈眈。   “你说有人在跟着我?”安沫的脸色变了变,她对黑道的了解也不是为零的,知道轻重。   只是对宫神慕这件事情的执念过深,才会自己一个人出来。   “这里不是叶门的地方吗?”   “难道你想说,是我派人对你下手?”这里是叶门的地方,又不代表这里是天下太平其他黑道的人就不敢在这里做事了。   再说,谁知道跟着她一起的一定是黑道的人?   安沫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连忙拿出手机,“我打电话给西泽尔……”   “西泽尔在罗马,”神慕冷冷的打断她手里的动作,“我从叶门调人都来不及,你觉得他来得及?”   安沫倒吸一口凉气,暂时也顾不上她跟宫神慕的敌对关系,颤抖着问道,“那该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她可以带着一个完整的安沫全身而退,但是做不到带着一个只能坐轮椅的女人全身而退。   垂眸,她只考虑了三秒钟,看了轮椅上的女人一眼,突然之间就转身走掉了,朝着登机口的方向走去。   安沫呆住了,她没想到宫神慕会就这样丢下她。   也是,她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什么互相扶持的关系,她会这么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神慕抿唇,背上的背包滑到了左肩上,她的步伐看上去很从容,并不慌乱,眼神更是笔直的看着前方。   她留在这里没有用,她们唯一的机会是那群人的目标只有安沫,那么她还来得及打电话给月卓,才会来得及救她。   她曾经想要杀的人,今天却要费尽心思来救,人生还真是讽刺。   “二小姐。”带着寒意的冷笑声在她的身后响起,一个穿便衣的男人拦在她的面前,“请留步。”   神慕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她的手在袖子里捏成了拳头,面上却是笑容,“有事?”   她的眼神斜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淡淡的加了一句,“我要上飞机了,赶时间。”   一前一后,两个男人,拦在她前面的笑了笑,“我们今天运气不好,遇到了您,但是没办法,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神慕皱了皱眉,很快冷漠的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目标是轮椅上的女人,你抓你们的,我去我的巴塞罗那,难道你们觉得我会帮她?我跟她的关系不好。”   那人继续笑,“做我们这种事情的,必须确保不会出现万一,您是叶门二小姐,一念之差,我们完不成任务不说,说不定命都要葬送在这里。”   神慕笔直的立着,没有要动的意思。   冰冷的硬抵着她的背,更加冷酷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二小姐,麻烦您跟我们走。”   神慕看了她面前的男人一眼,将肩上的背包甩了下来,随手一扔,拿枪的男子立刻接住,她转了身,回到安沫的轮椅旁,他的身边也站了两个穿便衣的男子。   她这样醒目的外形,加上安沫坐着轮椅,四五个男人在她们身边,很快就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了。   那几个人显然也认识到这一点,一人推着轮椅,一人拉着神慕的手就快速的向外面走去。   两辆黑色的轿车早早的候着,神慕跟安沫各自被推上了前后两辆车。   神慕上车前看了安沫一眼,眼睛里闪过短暂的犹疑,但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的上了车。   她是叶门二小姐,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被绑架过,但是这样被连累,还是第一次。   ☆、第四百八十七章如果她不是西泽尔选择的女人   车门被关上,她坐在中间,两边都有人守着,前面一个司机开车。   神慕安静的坐着,也没有看两边,她的手机和资料还有机票都被撕成了碎片,他们知道她的身份,只会更加谨慎。   “知道我是什么人,还敢绑架我,你们胆子不小,”没有抬眸,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淡淡的出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人开口道,“所以我们说,是我们倒霉。”   不该死她倒霉吗?神慕没有再出声,闭着眼睛开始养神,长发下淡静的脸庞,从容得气息宁静。   她这次直接跟月卓断了联系,她要是消失七天,都不会有人来找她。   车开了大概两个小时离开伦敦,从另一个城市登上了飞机,也是私人机场,然后立刻了英国。   从第一次下车开始,她的眼睛就被用黑色的布蒙上了,汽车,飞机,下飞机,再上车,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她眼睛上的黑布都没有被拆下来过,她没有开口问过什么,也没有提起过安沫。   一直都处于异常配合的状态,守在她旁边的男人在一边谈话,“叶门二小姐果然是比那边的那个女人识相多了,看那个女人真是让人头疼。”   “要不是上面说不能随便伤人,我早就废了那女人另一只腿。”   “……”   神慕很安静,直到她被押送到什么地方,然后人被扔到了沙发上。   眼睛还没适应光线,就听到一旁的安沫震惊的声音,“爷爷……”   果然是东方家。   她慢慢的让眼睛适应光线,然后才缓缓的抬头,果然见到东方疏坐在她面前几米前的书桌前,一身庄严的打扮,表情阴冷。   东方疏的视线落在神慕的身上,唇上扯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二小姐,你也在,还真是巧。”   神慕拧眉,“这里是你的地盘到处都是你的人,能把我手上的手铐拆了吗?很痛。”   从上飞机开始她的手就一直被铐在后面,她两只手臂都要麻木了。   东方疏的眼睛里浮起没有温度的笑意,伸手示意两边的保镖,“没有听到二小姐的话吗?”   这声二小姐,还真是叫的相当的讽刺。   但是手上的手铐真的很快就被解开了。   神慕慢慢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给自己揉揉穴位,缓解长时间的麻木和血液流通不畅,低着头,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爷爷,”安沫强自冷静的声音在一边想起,但是还可以隐隐听出颤抖的感觉,“你抓我想干什么?”   东方疏冷冷的笑着,“抓你做什么?你当初拿枪指着我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今天了,现在才知道害怕,不嫌晚?”   “爷爷,”安沫忍着自己的颤抖,“当初如果不是我求西泽尔,您早就死了,就算我脱离东方家,也足够偿还你的养育之恩了。”   东方疏的笑意更冷,“你是想我活下来,还是想在西泽尔面前做出善良孝顺的样子?”   安沫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的道,“爷爷,不管您怎么对我,您都是我爷爷,我怎么会真的想置你于死地?当初拿枪指着您,也都只是迫于无奈,您要杀西泽尔,我一时心急……”   “闭嘴!”东方疏狠狠的打断她的话,“你选择了那个男人,今天的一切都是你活该承受的。”   安沫大概已经意识到说这些已经没有用,脸色也冷了下来,“爷爷,你想干什么?”   神慕的眸底滑过冷淡的笑意,还能干什么,无非是用她来威胁西泽尔。   最近黑手党针对东方家做的事情,她不是没有耳闻,只是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么快出事。   或者说,他为其他女人做的事情,她都不想看在眼里,何况还是放在。   一只手机被扔到她的身边,“打电话给他,告诉他现在你在哪里。”   可能是为了方便她打电话,她手上的手铐也被解开了。   安沫低头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电话,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坐在沙发另一边的神慕。   她只是坐着,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事不关己。   咬牙,安沫向东方疏开口,“爷爷,你抓我为了威胁西泽尔,那你抓她做什么?”   还没等到东方疏回答她,神慕就在一边轻轻的笑了,“抓我只是因为我倒霉,被你连累,你爷爷已经得罪了黑手党,再让叶门的人知道我在他的手里,呵呵。”   安沫讥诮的笑道,“难道你以为东方家会就这样放过你。”   她很讨厌宫神慕那副淡漠得没有情绪的模样。   “三天之后叶门就会发现我失踪了,”神慕抬头看着书桌后面的东方疏,淡淡的笑,“机场发生的事情,不难查到,我也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东方疏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才忽然笑了出来,“说起来,你确实比你身边的那个聪明了太多,二小姐。”   他一度真的以为自己控制了她,其实从来没有过。   虚与委蛇这么多年,她绝对不是传闻中只会画画的千金小姐。   “不如你来教教我,怎么处理你比较合适?”   神慕慢悠悠的侧过脸看了安沫一眼,低着眉眼,淡淡的道,“东方小姐,你不给西泽尔打电话么?”   她看着东方疏,若有所思的道,“这不是很简单,你想拿安沫怎么威胁西泽尔,那就继续,不过放人的时候连我一起放了,只是,最好在三天之内……解决这件事情。”   “宫神慕,”安沫愤怒的瞪着神慕,那眼神恨不得把她隔成一片一片的,“你怎么会这么恶毒……”   “是我恶毒还是你太蠢了?”神慕波澜不惊,一句话挡了回去,“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将自己送到敌人的手里?”   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她会被连累?   如果她不是西泽尔选择的女人,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不会打电话的,”安沫猛的抬起了头,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不会打电话给他。”   神慕闭了闭眼,她不知道安沫生在东方家又在黑道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人怎么还会蠢到这个地步。   “呵,”东方疏一声冷笑,“我真不知道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蠢货,”明明就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在这种时候蠢得让他只觉得在浪费她的时间。   “三十秒,你不打电话,我就直接把你送房间里的这几个男人,有几个,就让几个人一起伺候你。”   冷酷无情的话一出来,神慕皱了皱眉头,她不认为这是在威胁安沫,他说的出来就一定会做到。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做这种事情,未免太没有人性了。   安沫尖叫出声,“我是你孙女,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可以拿枪指着我,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天真!”东方疏料到安沫会说什么,连停顿都没有就立刻接上她的话。   安沫的脸色迅速白了下来。   她的手触到身边的手机,又带着颤抖的看了一眼房间的四个男人,眼底都是挣扎跟犹豫。   宫神慕坐在她的身边,她只觉得自己更加的难看尴尬。   但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多说过一个字。   “三、二……”   “够了,”安沫一下被刺激,整个人都激灵起来,连忙拿起手机,“我马上打……”   她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清白,如果是那样,她以后怎么站在西泽尔的身边。   号码迅速的拨出,她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唇瓣不断的抖着,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她拨的是西泽尔的私人电话,“谁?”   她听到他的声音,眼底一下就掉了下来,“是我,我是安沫。”   西泽尔在那边脾气很差,冷冷的道,“安沫,我叫你好好的在罗马呆着,谁借你的胆子出去?你去伦敦找宫神慕?我准你去找她?”   安沫的眼泪掉得更加厉害,她现在落到别人的手里,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在意过她的安全。   之前宫神慕在他身边的时候,别说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就是二十分钟得不到她的消息,他就会满世界的派人去找她。   她从伦敦被绑到这里,他居然就以为她在伦敦,她就这么不重要吗?   “我在东方家,”她忍着哭腔,带了浓浓的哭腔,“我被爷爷抓来了。”   “你去找宫神慕,那她呢?”   安沫的呼吸彻底的屏住,她说她被抓了,但是他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宫神慕!   是不是只有这个女人彻底的消失,他才会不那么惦记着她?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宫神慕,她咬着唇,“我不知道,我才到伦敦就被抓走了。”   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她没有见过宫神慕,那么她在哪里……她不知道。   再轻易推出的结论就是,宫神慕没有跟她在一起,也没有被抓。   神慕安静的坐在一边,气息压低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唯有绯色的唇上勾出讽刺的笑容。   “知道了,”西泽尔的声音低沉稳定,还有就是冷漠,“把电话给东方疏,我跟他说话。”   安沫伸手将手机递给了东方疏。   “你想怎么样?”西泽尔冷声发问,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慌乱或者多余的情绪。   “西泽尔,”东方疏一听到西泽尔的声音就忍不住的愤恨,“我想怎么样?黑手党明着暗着毁掉了东方家多少基地,你还敢问我想怎么样?”   西泽尔讥诮的笑着,“好,那就说多少钱,我赔给你。”   “钱?”东方疏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毁掉的是我们家的名誉,你要拿什么陪给我?”   “所以?”轻巧的两个字,冷漠得漫不经心。   “我要你承诺,东方家跟黑手党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然后交出你跟风绝合作的证据,让他在北美军界都无法留名!”   “呵,”一个冷蔑的音调,“估好你手里筹码的价码,要的太多的后果,就是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你不肯答应?!”   “东方疏,你一把年纪了,见好就要知道收,我说过多少次了?”西泽尔的声音满是讥诮,“让安沫毫发无损的回来,我可以让黑手党收手。”   “承诺这种东西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你只能相信我。”西泽尔徐徐的低笑,“除掉风绝,你上面有艾柯司令护航,就算我给你证据,你以为你可以扳倒她?偷鸡不行蚀把米这种事情你还是少做一点。”   东方疏脸上的神色变了好几次,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啪”的一声,他把电话挂断了。   神慕看着他的动作,这是想考虑的意思吗?   “把她们两个关走。”东方疏皱起脸上的褶子,不耐烦的摆摆手,“别试图逃跑,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腿。”   ………………   安沫一个人被关在一间房间里,她没想到爷爷没有将她扔进监狱,在这里,如果她的腿是完好的。说不定还有机会逃出去。   但是现在。   都是因为宫神慕的药!   她烦闷的靠在墙上,等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救她。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西泽尔拒绝了她爷爷的条件。   他没有答应。   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为了去跟宫神慕谈判,她根本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细微的声响传入她的耳中,在这样安静的夜里,任何声响都显得很明显。   她抬头,蓦然看见一个身影立在她的面前,安沫足足的吓了一跳。   黑色的上衣黑色的长发一身温凉的气息。   是宫神慕。   ***************************   ☆、第四百八十九章你是沐琉璃?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可能不震惊,她了解她爷爷的作风,他不可能会放了她,至少应该是跟她一样,手被考着外面有人守着。   “带你离开。”她很快绕到她的身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就听到响声,手铐已经被开了。   安沫惊诧的看着一身冷静从容的女人,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为什么开这种锁连十秒钟都用不到?   “进来。”温凉的声音落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很很快走了进来,安沫认得他,他是这里的保镖之一,“背着她。”   没有开灯,今晚的月色很好,她可以隐隐的看到他脸上青青紫紫的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出来的。   “宫神慕你……”   “闭嘴,”神慕冷声打断她,“我不指望你能帮我什么忙,别再连累我,否则,我直接把你扔进卖掉。”   那个保镖不知道是怎么被收服的,老老实实的就真的把她从轮椅上背了起来。   神慕走在前面,“带路,告诉我从哪里出去。”   安沫现在纵使有很多疑问,但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耽误时间,她隐隐有种感觉,宫神慕不是普通人。   这里是她的家,她自然应该知道从哪里出去。   “别墅里有监视器,”安沫提醒她。   “撤掉了。”   “每个地方都有保镖。”   “我知道,”她踩着冷静的步伐,“挑防御最松的地方离开。”   就算是防御最松的地方,那也有东方家最专业的保镖,她们没那么容易离开。   但是话到嘴边,她很开就想到,宫神慕可以撤掉东方家的监控器,有身手……那也没什么好让人意外的。   只是,传说中从不沾染任何黑道事务的叶门二小姐……根本就只是个假象而已吗?   东方家都是中国人的血统,所以哪怕在美国已经定居上百年,但是有些审美还是很东方,比如别墅的设计就结合了东西方的建筑特色,有不少的偏门跟侧门。   她带着他们到了后面最小的一个偏门处,这里的地段最隐秘,只有四个人守着,但也是顶尖的保镖。   “看着她,”神慕淡淡的看着背着安沫的保镖,“你知道在我的眼皮底下耍花样是什么后果。”   说完这句话,她就直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一对四,她也没有任何的畏惧吗?安沫看着她的背影,她到底是什么人?   安沫被背着,隐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   突然之间,所有的灯光全都被灭掉了,眼前完全就是一片漆黑。   “发生什么事了?”安沫问背着她的保镖。‘   “线路之前被动过手脚,”保镖低声解释道,然后就背着她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线路动过手脚很简单,但是为什么她可以把时间掐的这么刚刚好?   安沫低声问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声音里已经有了好几份冷厉,“可以让你这么轻易的背叛东方家。”   保镖显得很淡漠,只是继续背着她,她可以清晰的听到前方打斗的声音,她甚至可以判断出来,宫神慕占绝对的上风。   这样的身手……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真个心跳都变得很快。   她想起了一个人,虽然她没有怎么见过,但是……   最后一声不低的惨痛的呼声,所有的声音再度归于平静。   保镖加快了脚步,背着她快速的离开。   几乎在她们才离开别墅,所有的灯光就很快的恢复了。   神慕开车,黑色的轿车在夜幕中飞快的行驶,一只手机从前面扔了过来,“马上打电话给西泽尔,叫他派人。”   安沫拿着手机,也没有任何的耽误,虽然离开了东方家,但是毕竟没有离开纽约,何况,跟宫神慕呆在一起,她也不觉得有多危险。   手指按着号码,她忽然抬头看着开车的女人,手指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是沐琉璃,对不对?”   神慕没有说话,安沫继续自顾的道,“沐琉璃的年纪跟你差不多,据说是当初宫老大亲自放权,外界都在说为什么宫老大要把这么大的权利交给一个外人。”   “自己的女儿,怎么算是外人,难道宫子翊受伤,他都没有站出来,难怪他从来不担心审讯堂堂主会夺权,宫神慕,你还真是不简单。”   神慕从发动车字开始就一直紧紧的盯着后视镜,一心一意的看着后面有没有车子跟上来。   听到安沫的猜测跟咄咄逼人的质问,她也只是淡然的回了一句,“别告诉西泽尔。”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她根本就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机场的时候,她就有机会可以直接动手离开,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她的身份就会被所有人知道。   所以才一路到现在,至于安沫……   她不想救却不得不救的人。   别告诉西泽尔,她在担心吗?还是在害怕?怕西泽尔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一直都在欺骗他?   应该说,宫神慕本来就一直都在欺骗她,只是没有想到,她骗了这么多。   明明是黑道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却装得一身纤尘不染的画家。   她还真是会演。   只是这个时候,她当然知道跟宫神慕闹翻对她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当然,也没有答应她的话。   “后面有人追了上来,”神慕的眼神冷锐,一字一顿的嘱咐道,“我等会儿会停车,你抱她下去,然后等黑手党的人过来。”   她没有提到她自己,但是意思很明显,她自己开车引开后面的人。   安沫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很快就想到,沐琉璃在整个黑道都是鼎鼎有名的女人,她有她的手段跟能力,东方家的人不能把她怎么样。   车速很快被提到最高,十分钟都开到了市区,后面的追车也跟着越来越紧了。   车子在人群最多的地方突然停下,喧哗的闹市,那保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抱着安沫就下了车。   ☆、第四百九十章你没有把解药喂给她吃?   第二天,安沫被黑手党的人送回了罗马。   从飞机上下来,她就一眼看到等在外面的男人,原本忐忑的心情顿时欣喜起来。   他亲自来接她了。   西泽尔穿一件黑色的大衣,深色的发,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你怎么从东方家离开的?”   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最先问的不是她有没有事,而是她是怎么离开东方家的。   西泽尔拧着眉,“安沫,谁准你去找她的?”   安沫脸上的笑容变了变,第一次用近乎讽刺的语气跟他说话,“西泽尔,如果你在乎我有之前在乎她一半那么多,我根本没有机会从罗马离开。”   “你这么凶我做什么?她是叶门二小姐,何况她呆的地方还在伦敦,我一个残疾,难道还可以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吗?”她的脸上满是委屈,“你该担心的是我,”   她的腿受伤了,她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但是宫神慕什么都有。   更何况,她还是沐琉璃。   “我打过电话给她,但是没人接,”西泽尔的脸色很难看,“你确定东方疏的人没有动她?”   安沫的手抓得更紧,“你没有问过叶门的人吗?”   “她一个人出去了,没有带任何人,就在你出事的那天。”西泽尔冷冷的逼视她,绿色的眸子里跳跃着火焰,“她有没有出事?”   西泽尔的耐心似乎已经被耗到了极尽,“她现在身体不好随时会晕倒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出事!”   “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跟她说过话,她无法忍受他在她的面前为了宫神慕这么方寸大乱。   “是,我知道她在哪里,她在机场的时候跟我一起被东方家的人带走了,”脑子里的那根栓就一下被他的态度掀开,安沫也差不多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你根本就不用这么担心她,她的本事也轮不到你来担心她,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一直都在骗你,她是沐琉璃!”   沐琉璃。   西泽尔全身都僵硬了,眼神从原来的狂躁彻底的变成了狂风暴雨,安沫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这么大的情绪,无法形容的表情。   像是震惊,还有不可置信。   安沫却还没有冷静下来,“她的本事,没有人能把她怎么样,是她救我出来的,她完全可以自由出入东方家所以不会出事,她本来就是打算去西班牙也许现在就在西班牙。”   她这时候突然奇迹般的想起来,当初在机场广播里一遍一遍的报的是从伦敦飞到巴塞罗那。   西泽尔的胸腔被重重一锤,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你是谁,慕慕呢?】当初一夜疯狂醒来看到的就是戴着金色面具妖娆曼妙的女人。   【谁是你的慕慕?】她挑着眉头,笑容轻佻,【话说,这药的效果真是不差啊,啧啧,叫了一晚她的名字就算了,现在还以为是她?】   他想都没想就一只手掐上她的脖子,【你是谁派来的,我记得昨晚跟我上床的女人是谁,她人呢?】   他记得所有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慕慕明明在英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但是他记得很清楚,那是慕慕,不是眼前这个戴着面具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靠之一个晚上还不够你清醒,】她被掐得喘不过气,用力的推他,【昨晚被拉上床的人是我,紫幻是除了名的春药加重型迷幻剂,你昨晚看到的摸到的听到的全都是幻觉,懂了吗?我才是真的】   幻觉?!   【没有哪种迷幻剂会有那么真实的幻觉,】他冷冷的打断她,【我记得我吻的人是她,她的声音她的身体我都记得,不可能是幻觉。】   斩钉截铁,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包括她青涩美丽的处子之身,再没有比那更真实的快活跟满足了。   【你的那个慕慕,】戴面具的女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想上她很久了?】   他的脸色微变,没有说话。   他当然想了很久了,很久很久,很渴望很渴望。   【越是渴望,幻觉就越是真实 ,懂了吗?】   ………………   他后来问过韩离,他当初被下的那种迷药,韩离也是这样告诉他的,所以他一直都以为,他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上床了。   他甚至一直耿耿于怀,他曾对慕慕不忠。   所以一直对沐琉璃恨得咬牙切齿,他宁愿放血,也不要用慕慕之外的女人解药。   如果她是沐琉璃……   为什么要骗他?!   还跟韩离一起,费尽心思。   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滚,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烫的。   安沫发现了西泽尔的脸色十分的异常,甚至是从来没有过的异常,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拉着他的衣角,小声的问道,“西泽尔,你怎么了?”   他还在的担心宫神慕吗?   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安慰他,“你别担心她了,沐琉璃除了名的厉害,不会有事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突然转了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出口走去,她顿时着急起来,连忙跟上。   灰在车旁等着他,眼看着教父大步的走了过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寒意。   “给我联系纽约分部的人,”西泽尔的声音都是紧绷着的,还有压抑的急迫,“立刻马上!”   灰没有问为什么,更加不敢耽搁,马上调出号码,正要拨通,西泽尔手里的手机却率先响了。   西泽尔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眼睛里的寒冰厚了几层。   又是东方疏!   他没有一秒钟的是迟疑,立刻滑下接听键。   “呵呵,”东方疏在那边笑道,“西泽尔,你费尽心思从我手里拿到的解药,好像都没有喂给她吃啊。”   ☆、第四百九十一章你要拿我去换宫神慕?   西泽尔的脸色降到了冰点。   解药?什么解药?   她身上病菌的解药?   被他当着他的面砸掉了,她没有过解药?银魅没有给她调过解药?   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砸了她的解药也不阻止?   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一边的车身上面,西泽尔的手指关节处都隐隐泛着血迹。   “你想告诉我,她在你的手里?”冷漠低沉的声音,下面的压抑着无边的暴戾跟蠢蠢欲动的不安。   “你该感谢我,”东方疏在那边笑得得意,“要不是我刚好捡到她,她就这样发作死在路边也没有人知道。”   东方疏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恶毒的刀子直直的插进他的身体,她在干什么?她想干什么?她自己的身体,她都不知道吗?   没有解药,从来不说,她想死吗?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始终横亘在他的胸膛,始终无法消散。   是,她生病了,需要他的血。   因为病得太严重,她以为他不会救她?   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他又怎么会不去救她。   他要她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想逼出他想知道的一些事情而已。   西泽尔的脑海里翻滚着无数的念头,全都在焚烧他的神经,但是开口,却又还是冷静的语调,“东方疏,我给你我跟风绝合作的资料,宫神慕给我,她少一根头发,我要你们姓东方的每一个人都在这个地球上彻底消失。”   一个一个字,包括标点符号,都充满了阴沉的狠戾跟警告。   安沫刚好在这个时候靠了过来,乍然就听到了他大电话的声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站在车边打电话的男人。   她在东方家的时候,她听到爷爷用这个当做条件,他似乎是拒绝了,但是现在为了宫神慕,他居然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   她才是他的女人,宫神慕不是!   “西泽尔,”东方疏在那边冷笑涟涟,“宫神慕在你心里的地位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个蠢女人可以比得上的。”   “你的废话太多,”西泽尔冷冷的道,眼睛里的寒意直逼冰山的温度,“把人跟解药给我。”   东方疏在那边大声的笑,“西泽尔,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你当我是傻瓜吗?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会放过我,叶门会放过我?”   西泽尔盯着车身上被他一拳砸下去的凹痕,“呵,所以你准备让整个东方家给她陪葬?”   出乎意料的是,东方疏竟然竟然提出了条件,“你想要宫神慕,可以,”   西泽尔神色一凛,沉声道,“说!”   “你亲自来纽约,把安沫给我,用安沫换走宫神慕。”   神慕半眯着眼睛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大半边脸,谁都看不清她的表情,甚至没有人发现她已经醒来了。   脑子昏昏沉沉的,却也已经基本恢复了清醒。   她好不容易把安沫救出去了,现在东方疏要用安沫来换她。   这算是命吗?如果不是送走安沫之后身上的病菌突然发作,她要全身而退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明明知道身体里的病菌一直潜伏着,她从来没有管过……   也许下意识里觉得,因为这个死了,也没什么不好,又或者,反正迟早都会死,什么样的方式或者什么样的原因,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却因为这个,而再一次落到东方疏的手里。   拿安沫来换她……西泽尔,你不该这么做的,也……不要这么做。   “醒了?”东方疏后来跟西泽尔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了。   直到东方疏走到她的身边,冷冷的发问。   神慕才缓缓的打开眼睛。   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老头子,花了不小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坐正。   东方疏盯着她看了两秒钟,突然开口发问道,“你跟东方夜是什么关系?”   神慕缓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东方夜,是银魅。   银魅是东方夜,是东方家的大公子,是当年的世纪全才,却在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彻底的脱离了东方家。   甚至他们之间还有着不小的怨恨。   “没什么关系,”神慕不冷不热,淡漠的开口,“演戏加合作的关系而已。”   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虽然眸下垂,但是眼角的余光却还是瞟了东方疏的脸色一眼。   他看上去有点失望,虽然只有一点这样的情绪并不明显。   “你看上去没有很想活下去的意思。”东方疏看着一脸平静的女人,评价道。   “没有,你看错了。”这种心思,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怎么现在随便是谁都可以感觉到了吗?   “西泽尔要拿安沫换走你,”东方疏突然笑了出来,那笑声里有种不好形容的怪异,听得神慕蹙起了眉头。   她终于抬头,还是淡漠的模样,“你想借这个机会暗算西泽尔?”   东方疏一把年纪了,这么不现实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做第三次了吧?   暗算西泽尔,别说不会成功,就算成功了那又这样,黑手党一定火报复,西泽尔没有兄妹,墨白没有醒来,那么西泽尔的爹地黑手党上一任教父势必会站出来。   结果还是一样的,不会有几乎任何的改变。   “东方家如果没了,那个叛徒也不该好好的活着。”   ………………   安沫坐在轮椅上,满眼的泪水,唇不断地在抖,不可置信的看着俯身在她面前的男人,“西泽尔,你真的要我去换安沫?”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西泽尔一手扶着她的脸,他从来没有对她做过这样温情的事情,“我保证,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既然你这没有自信,那为什么要用我去换宫神慕?你也可以去救她出来不是吗?何况她还是叶门的千金?”   ☆、第四百九十二章我知道你很爱西泽尔   西泽尔拧着眉,脸色阴沉沉的,“慕慕生病了,她随时会发病随时会死。”   就算东方疏暂时不会杀她,但是除了病菌,她随时会发作需要她的血,如果刚好在这个时候发作,……   他不敢想象。   他欠了安沫,但是他只能欠着安沫,不管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把慕慕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她是故意的,”安沫摇着头,一边哭一边道,“她那么好的身手,她难道会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病菌,她就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出事……”   是,宫神慕一定是故意的,不管是她的病还是爷爷在她身上种下的细菌,她自己都该清楚。   拖着那样一副身躯,她想干什么?用这样的方式留着西泽尔吗?   她那么好的身手……   西泽尔才猛然意识到他似乎下意识的忽视了慕慕跟沐琉璃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他的脑海中根本无法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   沐琉璃冷媚强悍,心狠手辣,行事作风甚至比起当年的墨白还要狠上几分。   神慕,他一直都觉得,跟做叶门二小姐,她更适合做修斯的妹妹,上流社会的豌豆公主,没有谁比她更像名媛。   同一个人……   不像,从头发到全身的各个角落,她们就没有一个地方是相似的。   两个不同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集合,不一样的脸,不一样的音容笑貌,她们怎么会是一个人?   “教父……”灰有些担心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西泽尔缓了两秒钟才开口,“去纽约,”他顿了下,才冷下声音补充,“慕慕在东方疏的手里。”   灰低头说了声是,脸上却落下不少的担心。   她……怎么又会在东方家的手里?侧头看了一眼轮椅上满脸泪水的女子,灰有些犹疑,用安沫去换宫二小姐,这样真的好吗?教父真的不会后悔吗?   毕竟,安沫什么错都没有。   …………   神慕已经逃过一次,为了阻止她再逃,直接将她扔进了监狱。   淡淡的目光巡视着简陋的牢房,这也算是一种体验么,她活了这么多年,年少的时候任性自我,后来就只为一件事活着。   脚步声响起,她甚至没有抬头的欲望。   脚步声停在她的面前,东方祁低头看着屈膝坐在地上的女子,垂着脸庞,长长的头发遮住她大半边脸,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大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温凉宁静的气息中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枯萎跟寥落。   “慕慕,”低低的出声,他示意跟着他的手下给他打开门,锁开了,他踱步走了进去,她没有抬头,他就蹲了下来,“你还好么?”   神慕的睫毛动了动,才后知后觉一般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温淡的笑了出来,“一般啊。”   东方祁一身深灰色的正装,配着他俊美的外形,竟然有种晃花了人的眼睛的错觉。   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曾经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如今多了几分沉重,却又显得他的气质更有分量了。   “我爷爷对你的事情,我很抱歉,”东方祁端详着她的脸,温温的笑着,眉眼里有不少的无奈,还有温柔,伸出手,“这是病菌的解药,我不知道西泽尔拿去的解药你为什么没吃,这个,你吃下吧。”   神慕只是看了他的手心一眼,眼底浮起浅浅的困惑,“给我解药?为什么?”   她看起来既没有特别的兴奋,也没有很意外的样子。   东方祁用手指将瓶盖拧开,“我爷爷最近精神不大正常,可能老了,对他一生的功名利禄放不下手,所以越来越偏激,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收尾的语气里有抹淡淡的疲倦,不明显,但是神慕还是挺出来了。   解药喂到她的唇边,东方祁还是淡淡的道,“我不打算继续跟西泽尔斗,我也不想伤害你。”   神慕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半响,才蓦然笑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没有阻止过你爷爷,现在才觉悟,是不是有点晚了?”   东方祁没有被她的话激怒,甚至一点动怒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翻过手腕将手中的药强势的灌到她的口中,“咽下去,别逼我来喂,你不会喜欢。”   动作强势,却又透着温柔。   东方祁是说过喜欢她,她还差点跟他订婚了,虽然她从来没有把这段关系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很爱西泽尔,”看着她乖乖的将药咽下喉咙,他才满意的笑了,“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不肯跟他在一起。”   神慕的眸光动了动,有这么明显吗?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我以为你会说我喜欢你哥,”神慕扯出笑容,眼底的眸色却都是苦涩的。   “你说东方夜吗?”他眯着眼睛,笑了出来,“我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道上都传他当初为了一个女人血洗了墨西哥黑帮,你要是那个女人,西泽尔敢碰你一根头发,他不会管谁是黑手党教父或者叶门老大,都会卸掉碰过你的那只手。”   神慕闻言,原来银魅还是那么血腥暴力的男人吗?看外表,还真的看不出来啊。   “慕慕,离他远一点,”东方祁扶着她的手臂,半带强迫的扶着她站了起来,“他不是善茬。”   “你要放我走?”神慕审视她面前的男人。   东方祁笑出声,“你以为我想玩什么把戏?”   他拉着她的手腕,大步的就往外面走,神慕的身体没怎么恢复,只能被迫跟着他的脚步,眉间蹙着,他真的想放她走?   可是这怎么可能。   “我想知道,你在订婚的前一个晚上逃走,是改变注意了,还是西泽尔逼你的?”   当初……算是西泽尔逼她,但是她终究没有真的拒绝过。   “不回答,应该就是被逼的。”   ☆、第四百九十三章早说过你会后悔   东方祁拉着她的手,笔直的往外面走去,看架势,是真的要离开这里。   “少爷。”在最后一个出口的地方,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拦在她的面前,“抱歉,这位小姐不能离开。”   东方祁原本还温淡的眉眼一下就冷厉下来了,声音也带着阴沉的寒意,“不能?我也不能?”   那两个人见他的脸色难看,也知道面前的人是什么人,但是军令如山,他们半点要让开的意思都没有,“抱歉,这是司令的命令,除非他本人来这里,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带走这位小姐。”   “让开。”东方祁对这些从而不闻,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神慕的手被他拉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抱歉,少爷。”对方的态度没有一点好松的意思。   东方祁的脸色愈发的沉,松了神慕的手就想直接动手,手腕还没有抬起来,就被神慕一把抬起来。   她在阻止他。   转头皱眉看着她,神慕淡淡的笑了,“你爷爷逼着西泽尔用你妹妹来换我。”   东方祁静了三秒钟,才挑眉问道,“你想知道西泽尔会怎么选择?”   “我不需要知道。”神慕的眼睛宁静都几乎没有一丝生气,她的脸上明明挂着笑容,“你妹妹很爱他,虽然我不喜欢你妹妹,但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就是你妹妹。”除了我,也许。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东方祁不懂,“你想说什么?”   神慕闭着眼睛,声音飘忽得像是幻觉,“你知道维持爱情最好的方式什么吗?”   东方祁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她却睁开了眼睛,笑容里终于有了几分真实,“让他来换。”   彼时的东方祁不懂,现在的她究竟在想什么,她眼睛里没有生气的宁静代表的是怎样深重的绝望。   等他终于明白一个人可以怎样绝望的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再想起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他觉得连想起来都替她痛。   …………………………   安沫的腿被枪打中伤到了神经,但是外伤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执意不肯坐轮椅。   两方人马的对峙,一边是一身唐装的东方疏,头发已经愈发的花白,曾经锐利的目光如今已经变得浑浊。   神慕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响起东方祁的话,对曾经的风光不肯放手,放不下执念,神经已经不正常了。   她笔直的站在东方疏的身边,手腕上被紧紧的铐着,后脑被抵着一把手枪。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很蓝,阳光温暖明媚,连风都刮得很大,她黑色的长发在风里飘扬,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狼狈,她全身都是沉静的气息,看不出憔悴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除了人又似乎再一次消瘦了。   西泽尔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神慕,她身上没有半点沐琉璃的影子却也不是年少时的任性又会哭会闹的小女孩了。   她看着他,目光带着审视,静静的,但是又有一种她其实根本没有在看他的错觉。   “安沫,”东方疏带着嘲笑的语气开口,“我早说过,你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安沫穿一件红色的大衣,她似乎特意的选择了这样的颜色,脸色是无法消退的苍白。   她对东方疏的话充耳不闻,只抬脸看着西泽尔,唇上有细细的牙印,“你真的要为了救她,把我推进火坑?你知道我爷爷多恨我吗?你知道他会拿我怎么样吗?”   西泽尔的视线从神慕的身上收了回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安沫,半响,才淡淡的道,“安沫,我会带你回来的。”   “你当初说过,除非治好我的腿,否则你绝不会开口让我离开,那这算什么?”   这样的话,她怎么会相信?他不过是为了宫神慕在哄她而已,他真的当她是傻瓜吗?   “我说话算话,我要救她,也不会扔下你,”他依旧是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安沫,我欠你太多,所以我不会让你出事。”   墨绿的眸里颜色很深,她看着他,一时间迷茫了。   她该相信…他吗?   她看了他良久,像是要从他的身上 判断出他所说的话的真伪。   “好。”   安沫转过头,看着在他们对面十米左右的人群,一个东方疏,一个宫神慕。   这两个人,都是她人生中的劫难。   “好,”她对东方疏说的话,眼神却落在神慕的身上,“爷爷,你要用我来换她,好,我过来,你放了她。”   她抬着脚,一步一步的,一瘸一拐,因为她的脚无法正常的走路,所以显得甚至很滑稽。   神慕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然后抬头看了过去。   从她出现在这里,西泽尔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直到现在。   他看着安沫,眉头紧紧的锁着艰难走着的安沫,墨绿的眸看似平静无澜,深处却逐渐的渗出各种复杂的情绪。   愧疚……还有心疼。   安沫现在的样子,的确是很让人心疼啊。   就连西泽尔身后,包括灰在内的所有的手下,都在看着安沫,气氛沉重,一个一个平常铁血的男人第一次面露出不忍的神色。   就连偶尔抬头瞥过她的视线,也都是毫不掩饰的不满甚至是不屑。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爱的人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他心爱的女人,这样的戏码,不知道能感动多少人。   应该是……几乎所有的人吧。   尤其是,那个被救的女人仍旧是一脸的淡漠,高高在上没有人任何的狼狈,理所当然的好像是在看戏一般。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到任何的温度。   风吹在她的身上,却涌起无数的寒意。   她真是不喜欢美国的天气,美国的天空。   神慕觉得她的神经跟感官都几乎是在飘忽的状态了。   安沫停在中间,对着东方疏笑了笑道,“爷爷,我过来了,作为诚意,您可以放人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我就该让你死在东方疏的手里   东方疏冷笑了一声,抬手示意,抵在神慕后脑上的枪口就被撤掉了,然后马上被她身后的保镖狠狠的推了一把。   神慕只是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就往前面走去。   她穿着黑色的毛衣,一身的清冷接近倨傲。   神慕走得很慢,落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因为她小心谨慎,她的手指慢慢的蜷缩起来。   身体里涌起的熟悉的痛苦一点点的蔓延她的神经,她连呼吸都要控制好力道,更别说要走好眼下的路,   疼,痛,不像之前那样,瞬席卷她的身体,而是像是慢性病的发作,逐渐而缓慢的袭来。   神慕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唇上是极小的自嘲的弧度。   他在担心安沫吗?担心到让他已经无暇顾及到她了,所以她才会痛到这个地步?   用安沫换她,他究竟是想还救她,还是让她死得更快?   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修长熟悉的身影几乎成了她走过去的所有的支撑。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没有时间的概念了。   一步之遥,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她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她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西泽尔没有扶她,第一次她伸出去的手他没有顾忌。   眨眼间,她就看到他的右手从身体的两侧抬了起来。   ………………   一声尖锐的枪声彻底的划破这片天空。   然后紧紧跟着的,又是两枪接连而起的声音。   神慕只觉得她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一枪而恢复了几分清醒,因为她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其中,还包含着不少的愤恨。   那种痛苦更加尖锐了,却奇迹般的没有夺去她的理智。   清醒的看着自己痛,她不知道那是种的怎样的感觉。   “宫神慕。”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饱含恨意的声音,她的名字被他从喉骨里喊出来。   看着几乎染血的眼睛,她是害怕的,全身的血液都全部凉了下来,她怕她真的赌输了,安沫被这一枪打死了。   在这样的关头,她居然还留意到了西泽尔身后的灰用极其愤怒甚至是怨恨的目光在看着她。   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看她的身后发生了什么。   全身都在痛,眼神却是平静的,甚至扯出了一抹轻飘飘的笑容,“对不起,东方祁说,只有这样,他才会把解药给我。”   要怎么来描述刚才那三秒钟发生的事情呢?   东方疏对着安沫开枪。   然后西泽尔以更快的速度出枪,他完全可以拦下打下安沫的那颗子弹。   如果不是走在她面前的神慕突然出手的话。   西泽尔对神慕没有任何的防备,更不会想到她会突然出手拦住他的枪。   以沐琉璃的身手,他没有防御,结果不言而喻。   神慕清晰的看到他眼睛两边的神经在跳动,眼睛里更是跳跃这无边的怒意跟恨意,他盯着她平静的脸庞,一字一顿的开口,“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该让死在东方疏的手里。”   他不会比现在更恨她了,她知道。   ……………………   “慕慕,我喜欢你,”   “慕慕,我们在一起吧。”   “慕慕,嫁给我好不好?”   “慕慕,我爱你……”   “……”   “宫神慕,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原来你是这样的女人。”   “我就该让你死在东方疏的手里。”   “我就该让你死在东方疏的手里。”   “我就该让你死在东方疏的手里。”   “我就该让你死在东方疏的手里。”   ……………………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这么看着她,不要这么说她,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   “不要……”一声尖叫,站在窗边的男子立刻扔下手中的东西,几步冲到她的床前。   “慕慕,没事了,”他搂着她的肩膀,一声一声的轻声哄慰着,“别害怕,没事了……”   神慕惶然的看着面前的人,好长的时间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跟他说话的人是谁。   瞳孔的涣散渐渐聚集成焦距,她这才看清了面前俊美担忧的容颜,是东方祁。   手捧着自己的脑袋,才发现满额头都是冷汗,她声音模糊的开口,“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祁看着坐在床上的女子,满头的长发凌乱得不成样子,两鬓更是已经被汗染湿了,脸色苍白,双唇没有一点血色。   他斟酌着用词,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话,“他走了之后,你就晕倒了,这里是纽约,我只能带你回来。”   他走了,她晕倒了。   神慕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思维慢慢的回到她的脑海中。   “你妹妹活着吗?”再度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了。   东方祁很快的点头,“嗯,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是苏颜做的手术。”   苏颜做的手术,依着西泽尔的脾气,他肯定会首选韩离叔叔……让苏颜做,他们大概发生了不少的争执。   回到罗马,动手术,那么……   “我昏迷多长的时间了。”   东方祁看了她一眼,“三天。”   三天,这么久了。   神慕一下就没说话了,掀开被子就想起床下去,韩离叔叔说她的发作期是一个礼拜,她该回去了。   她迟早会死早就不在乎了,但是如果是因为这个而死的话,爹地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但是脚还没有落地,人就倒回了床上。   她根本没有力气了。   东方祁阻止她的动作,“你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休息两天再回去吧。”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因为痛苦而快要昏死过去了,他见过一次她那个样子,之前在飞机上,她也是剧痛缠身。   这一次,比上次还要严重。   下不了床她也要回去,她总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麻烦给电话给我,我派人来接我。”她垂着头,声音嘶哑到难听,说话都很困难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他整晚守在她的床边   东方祁没有动,他盯着神慕的脸,“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做?”   神慕连眉头都没抬,淡淡的问道,“什么为什么?”   “爷爷开枪的时候,为什么要阻止西泽尔?”他锁着眉头,“当初救她出去的人是你,我不认为你恨她到这个地步。”   神慕还是淡淡的,身上的气息近乎透明,“我差点害死了你妹妹,你不恨我?”   东方家的感情真的单薄到了这个地步?不过,她都没什么兴趣。   “我爷爷过世了,”东方祁沉默了一下,才淡淡的开口,语气风轻云淡,虽然还是夹杂了一下别的东西,“他开了一枪,西泽尔开了两枪,我妹妹被就过来了,他死了。”   他的语气,说不上伤心,但是也算不上冷漠,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有悲喜,却不明显。   “我有个哥哥,其实我还有个姐姐,我们家,跟你们家不一样。”   神慕静静的听着,没有表示什么。   她的家人很好,谁都会她很好。   是她没有珍惜自己,对不起家人。   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手机借给我,谢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阻止西泽尔救我安沫?为什么你会痛晕?”   神慕沉默了几秒钟,才淡淡的道,“我不愿意说。”   她很坦诚,或者只是不想花心思去说谎,所以干脆的拒绝了。   东方祁不置可否,“你先去洗个澡,等你吃完饭我就送你回伦敦。”   神慕摇摇,“谢谢,但是不用了,你送我回去会有麻烦的,何况现在你爷爷刚死,应该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忙。”   她再一次拒绝了他,干脆而利落的。   东方祁皱了皱眉头,跟她对视着,神慕始终都是不闪不躲,目光平视这着他。   最后,他还是败下阵来,从身上拿出手机递给了她,“不管怎么样,你待会儿还是洗澡吃东西吧。”   神慕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她拨通了月卓的号码,“我在纽约,马上过来接我。”   “纽约?”月卓有几分诧异,“您不是去了西班牙吗?”他马上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担忧的问道,“您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事,”神慕淡淡的道,“我现在要回叶门。”   “好,我马上过来接您。”月卓跟了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这样打电话派人去接她基本可以判断出她出事了。   神慕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她打完电话,东方祁刚还好从浴室里出来,“水放好了,去洗澡吧,洗完澡就可以吃饭了。”   神慕扶着床边站了起来,微微的笑着,“好,谢谢。”   走到浴室的时候,才停住了脚步,转头对正准备离开的东方祁道,“谢谢你把我捡回来,作为救命之恩,我保证黑道不会有人在这段时间找东方家的麻烦。”   东方祁笑出了声音,他低低的开口,“慕慕,你这么说,我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奚落过。”   奚落?她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转念一想,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她这么说……倒显得他借一个女人的力量来自我保护,东方家被黑手党重创,现在恐怕都处在兵荒马乱的状态里。   但是,神慕淡淡的笑着,眉目安静,“我知道你从小出身显贵,没有尝过失败也没有受过真正的挫折,我帮你没有别的意思,你爷爷死了,我跟东方家的恩怨算是两清了,你救了我而我不喜欢亏欠别人。”   对她来说,东方祁为什么救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了她,否则她就那样晕倒在路边上,谁知道被什么人捡到,会是什么后果。   “还有”,她的表情多了几分认真,“就算是奚落,男人还是能屈能伸的好,骄傲这种东西不值几个钱。”   说完,就推门走进了浴室。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水声,东方祁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才走出了卧室。   东方祁很贴心,浴室里已经准备好她的衣服,   她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下楼,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饭菜,还是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洗完澡她的体力恢复了很多,肤色跟气血看起来好了很多。   东方祁没有强行留她,陪着她吃完饭,叶门的人做事很有效率,等了没多久的时间就到了。   他送神慕道门口,勾唇笑着开口,“慕慕,如果你真的不打算跟西泽尔在一起,可以考虑我,虽然现在东方家现在受到重创,但一切都会好起来,而且。”   她的声音低沉了很多,“我也绝不会像西泽尔一样,为了其他的女人让你昏倒在路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神慕怔了怔,然后慢慢的笑了,“我相信,”东方祁的能力不会比谁差,他只是一直被东方疏压制着,现在东方家回到他的手里,百年家族的声望,没有那么容易毁掉。   “再见。”微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向别墅外面的黑色拉宾。   上车,叶门的人,叶门的车,这熟悉的事物让她空荡的心安稳了不少。   回到叶门,韩离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慕慕,你跟西泽尔发生什么事了?”韩离的表情很严肃,还隐着深深的担忧。   “没什么,”神慕低头,用无所谓的语气道,“就只是闹翻了而已。”   “闹翻了?”韩离的声音一下就提高了,还有极大地愤怒,“为了安沫那个女人?”   神慕蹙着眉,韩离注意到,她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下意识的蹙眉。   “西泽尔前几天找我为安沫动手术,她好像快死了。”韩离的神情愈发的沉重,“我听颜颜说他整天整晚的守在她的床前……”   “是因为我,”神慕静静的打断了他的话,却又灭有要多说这件事的意思,“韩叔叔,您别管他们了,他们以后都没跟我没关系。”   ☆、第四百九十六章你……不想救安沫吗?   “没关系?”韩离对她这样的措辞很不满意,“那你的身体呢?他白白欠你一条命,你就打算这样算了?”   神慕低垂着眸,没有说话。   她不想算了,还能怎么样呢?   她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她其实,真的已经认命人。   她这条救不回来的命,没有道理搭上另一个人的幸福。   哪怕现在,她其实也会怨恨,也会失望,但是,真的只能这样。   “慕慕,”韩离从她的沉默里就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你肯算了,你想放西泽尔跟那个女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你爹地会就这样算了么?”   “你不可能一直瞒着你妈咪,你妈咪什么性子,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   宫深拓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么憋屈的,就算他不逼着西泽尔把这条命还给神慕,他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得这么荒凉。   至于夏堇,她会发多大的脾气,会做什么的反应,以他跟她十多年的交情,他都无法准确的估测出来。   “我会说服我爹地的……”   这话说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韩离叹了口气,他这么多年看着神慕,都觉得她活得太辛苦,以她的出身跟资本,怎么会这么不开心。   “柏拉图曾经说过一句话,”韩离沉着声音开口,“你不求回报的伟大,注定是我们悲剧的结局。”   “慕慕,你对他,难道从来没有奢求过回报吗?”   如果她当初懂得畏惧,就不会是今天的结局。   如果她中间可以软弱一点,也不必一步步的走到这一步。   如果她现在可以心疼自己,就算最后的结局不能最圆满,也不会闹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韩叔叔,”神慕低低的道,“有些东西不能平白的期望,越是期望,越是痛苦,我早已学会不要去期望。”   她很早之前就会无数次的设想,如果当初没有怎么样怎么样,如果当初她没有做那样的决定,那今天的局面是不是会不一样。   但是,想得越多,她就越是作茧自缚,于是后来,她索性就不去想了。   “两天后你就会需要输血,慕慕,要是你再晕倒,你爹地会直接插手,你该清楚。”   两天后……   她现在跟西泽尔的关系,算是彻底闹翻,她甚至怀疑,如果她不是叶门二小姐,她当初出手拦住他救安沫的那一枪,他会当场拧断她的手。   那样充满失望跟恨意的眼神,她现在一闭上眼就可以看到。   “我知道了。”神慕平静的道,“我会解决的,”   她径直回到了卧室,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苏颜。   苏颜过了很久才接电话,“慕慕?”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疲倦,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你在罗马?”神慕低声问道。   “是,西泽尔求我帮安沫动手术,我这几天都在罗马。”苏颜跟她说话的声音很正常,西泽尔应该是没有跟她提过她的事情。   神慕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安静的出声,“她的手术情况怎么样了?”   苏颜没有多想什么就直接回答她了,“她受伤的次数过多,暂时不能直接进行手术,需要再养一个月等她的身体恢复一点才能进行最后一场大手术,但是之后还有继续观察。”   “她伤得很重?”指尖停在杯子上,温度很烫。   “嗯,”苏颜有些凝重,带着股头疼的味道,“她的手术很麻烦,伤的地方再偏一点就是心脏了。”   说起来安沫还真不是一般的长命,光在她的手里就不知道受过多少的伤了。   “你一个人?风绝在你身边么?”神慕忽然话锋一转,换了一个问题。   苏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啊,他最近都在我身边。”   “颜颜,”神慕闭着眼睛,缓缓道的开口,“来叶门,或者让风绝带你回西班牙,好么?”   苏颜在那边蓦然的睁大眼睛,“慕慕,……你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她听得很明白,只是不肯相信而已,慕慕的意思是,不让她为安沫手术吗?   “慕慕,”苏颜还是有点怔怔的,“如果这个手术我不动的话,换了其他人,成功率要低一半,你……不想救安沫吗?”   “没有,”神慕还是平静的语调,“我等西泽尔来找我,所以你回来吧,可以直白的告诉他,是我不准的。”   苏颜半响都没有说话,刚好这时候风绝推门进来了,他看着苏颜一脸纠结的模样,抬脚走了过去,拧着看她,以眼神示意,发生什么事了?   “慕慕我知道了,”苏颜默默答应了下来,因为她想起来一件事,西泽尔最开始找的人是韩老师,但是应该是被拒绝了。   韩离老师拒绝的话,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好。”神慕平静的挂断了电话。   “绝,”苏颜抬头看着自己的男人,将手机放在一边,脸蛋上都是迷茫,“你知道慕慕跟西泽尔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家男人一贯都是无所不知,所以她下意识的知道这个他也应该知道。   风绝挑了挑他好看的眉,“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要我离开这里,慕慕不想让我救安沫,”她巴巴的看着风绝,“发生什么事了?慕慕好像跟西泽尔吵架了?”   风绝眯了眯眸,伸手摸着她的头发,“你要听宫神慕的话就回去,不想听她的话就继续治,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想,你想着我就够了。”   苏颜,“……”   她有点小畏惧,“西泽尔最近好可怕,我不给安沫手术他会不会对我怎么样啊?”   风绝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说这话,是欠收拾了吧?”   这小女人实在怀疑他?!   苏颜马上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抱着他的腰,讪讪的笑了,“我开了玩笑而已,你这么厉害,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我听慕慕的话,那我们马上离开吧。”   ☆、第四百九十七章你要我死?   叶门审讯堂,堂主的办公室在地下室的最深处。   “二小姐,”月卓小心的看着她,低声禀告道,“黑手党教父来了,他说要见您。”   大大的黑色的真皮椅子里,穿着米色毛衣的女子静静的坐在上面,办公室和那张椅子冷硬的风格更加衬得她纤瘦温软。   她静静的坐在椅子里面,手里捧着一本书,闻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微张着薄唇,淡淡的开口,“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门就被大力的撞开了,俊美冷漠的男人一身暴戾的出现在门口,墨绿的眸冰的渗人。   神慕抬头看了西泽尔一眼,最后看着已经被踢坏了的书,而后放下手里的书,不紧不慢的吩咐,“叫人把门修好,我要一模一样的。”   月卓连忙说着是,“那我先退下了,二小姐有任何吩咐我在外面候着。”   神慕轻笑,西泽尔这个样子,月卓以为想对她做什么么?   月卓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神慕下意识的揉了揉的眉心,背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他,淡静的开口,“有事?”   有事?   西泽尔意一双眸死死的盯着她,抬脚就大步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神慕的手无意识的收了起来,但是整个人都是纹丝不动。   暴躁的将书桌边上的另一张椅子踹翻,他毫无障碍的走到她的身边,一只手狠狠的砸在她面前的书桌上,声音中带着沉重的呼吸,“苏颜拒绝手术,是你逼她这么做的?”   “逼?”神慕的目光淡淡的瞟过他的手,轻笑着开口,“我需要?”   “宫神慕,”他咬牙启齿,她甚至有种他随时会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的错觉,“你他妈的到底想怎么样?”   “别这么大声跟我说话,”她淡淡的开口,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我心情不好。”   “呵,”她还敢说她心情不好?那他是不是该杀人了?西泽尔冷睨着她,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你到底想怎么样?把苏颜调回来,不就是想逼我来找你吗?”   神慕侧过脸,不想去看她,房间里的灯光很明亮,她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鱼缸上,里面养着一只乌龟,她还是不紧不慢的语调,“没办法,你知道我生病了,需要你的血。”   她收回视线,仰着脸蛋看他,“我不这样,就没办法自救了。”   西泽尔原本是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笑脸,竟然有瞬间的恍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字还是哪个声调还是哪个表情一针戳进了他的心脏,细细长长的疼痛,不明显,却无法忽视。   但是脑海里迅速的想起还在昏迷不醒的安沫,以及一大早灰告诉他苏颜已经离开了罗马,将所有的手术都推开,因为风绝的关系,她要走,根本就不能拦。   根本就不需要问,也不需要求证,就知道是她做的手脚。   “你当初为什么要拦着我?”他是真的恨不得能掐上她的脖子,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到底哪里碍着你了?”   声音一句比一句大,质问的语气一句比一句深要狠。   神慕看着他的怒火滔天的模样,他是不是忘记了,从东方家把她救出来的,到底是谁?   开口却是波澜不惊的声音,“我说了,为了我的解药,安沫为了你背叛东方家,我只不过跟东方祁做了一笔交易而已。”   只不过是做了一笔交易而已。   “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廉价?!”他能拿到一次她的解药就可以拿到第二次,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还是真的就只是太爱惜自己了。   神慕笑了笑,“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很贵重?”   西泽尔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你跟我不一样!”   神慕的脸色很快就白了好几分,只是室内的灯光过于明亮,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这样的变化所以并不是那么明显。   难怪,他从来就没有问过。   即便他们已经心照不宣的知道她是沐琉璃。   他也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当年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他终于发现,她不是他心里的女神,其实从来就不是。   “是么?”她看着他的眼睛,静静的笑了,“那你现在该知道,我跟你是一样的,所以我可以这么做。”   她闭上眼睛,“我问过颜颜了,她说安沫的伤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可以说服韩离叔叔替颜颜做手术,直到她的身体康复出院,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要你的血。”   “这就是你的目的?”西泽尔嗤笑一声,冷声问道。   “你来之前就应该猜到了。”她并不否认,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讽刺。   西泽尔看了她的脸半响,笑着开口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神慕蓦然睁开了眼睛,她怔怔的看着他,“你不会不答应的,我跟她都死了,对你没好处。”   “真是有自信。”西泽尔的目光充满了嘲讽,“没有苏颜跟韩离,我可以请最权威的医生,就算是概率降低一半,她也不是一定会死,但是你呢?没有我,我不答应,你能怎样?”   “你要我死?”   她有罪不可恕道这个地步?就因为她简介让安沫挨了那一枪,还是她一直在骗他,所以他已经恨到可以让她去死的地步?   西泽尔的眼底的眸色一下就暗了下来,像是瞬间就压下来的夜色,声音很变得低沉黯哑,“为什么?你是叶门二小姐,那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你去做,你为什么要这么选择?”   神慕还是静静的看着他。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要选择成为沐琉璃,成为叶门审讯堂的堂主。   她构想了无数遍,如果他问当年的事情,她该怎么说,但是他问的是她为什么要成为沐琉璃。   ☆、第四百九十八章我什么都如你所愿   唇上被挑出一抹弧度,她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我是叶门的人,这不是理所应该的吗?有索取就该有付出。”   “没有人逼你这么做!”西泽尔朝着她狂吼,“你从小被人宠着,谁会逼你?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既然你喜欢,为什么不干脆一点用自己的身份?叶门二小姐做审讯堂堂主名正言顺,你一边做宫神慕一边做沐琉璃是想干什么?”   他果然是对这件事情愤怒到不行,或许从知道的时候就是愤怒的,只不过顾着安沫,所以才会在当时什么都没说。   她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她为什么会成为沐琉璃,这确实是……可笑之极。   尤其是他现在站在她的面前质问她为什么会成为沐琉璃,更是显得无边的可笑。   她突然想知道一件事情,于是就真的问出口了,“那你怎么不问问,你当初为什么在醒过来的时候会在床上会看到我?”   她的神情过于寡淡,他一下就无从判别她问这话时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   他抿着唇,下巴紧紧的绷着,伸手掐着她的腰将把她推回了椅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这样的注视可以让他不会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神情,“好,你来告诉我,当初上了我床的女人,是不是你?”   她的眼睛很漂亮,漆黑的底色,温凉而又干净,黑白分明,静静的跟他对视。   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盯着她的脸,所以没有看到她放在膝盖上逐渐曲起的手指。   她也没有看到他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的手多么用力的扣着椅子。   空气沉默很久,半响,她才笑了笑打破了这沉默,“怎么会是我呢?”   她看着他,脸上是温淡的笑意,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痕迹,“我当初才十六岁,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他紧紧的逼问,几乎是接着她说出的最后一个字,“刚刚好在那个时候。”   有时候,不问是因为期望太大,以为期望太大,所以才会害怕的道失望的答案。   他对她,早已学会不去抱什么期望,但是依然会有最大的失望。   就像是一个永不停止的恶性循环。   她的睫毛动了动,淡淡的笑着,“那段时间我爹地让我跟着你,他要训练我可以独自完成任何,但是又担心我会出事,所以让我跟着你。”   她脸上的表情过于风轻云淡,以至于轻而易举的灼伤了他思考的能力。   她这番话里的漏洞太多,若不是说这话的人是她,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宫老大真的训一个人能管你的死活就已经是奇迹了,让人保护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当初神慕被他训的,就算是她摔断一条腿,除非她说愿意说放弃当回她的大小姐,否则他多心疼额不会眨一下眼睛。   再者说,就算是她需要保护,那首选也应该是宫子翊她的哥哥,怎么会轮到他。   “呵,”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脸色已经是暗沉的恐怖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是你塞给我的?”   他当初回到酒店的时候还保持着一丝的清醒,原本就打算把自己在酒店里关一个晚上熬过去,他没有叫过任何女人,如果不是有人闯进他的房间,他不可能会……   他指上的力道太大,生生掐得她吃痛,但神慕只是皱了皱没眉头,“你被下了春药,我不给你找个女人泻火,难道要看着你欲~火焚身而死吗?不找女人,难道还要我自己上?”   西泽尔看着她的笑脸,恨不得一巴掌拍碎她的笑容。   他当初被下药,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哪怕她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也思索当然的想要为她守身。   甚至如果不是那春药里有迷幻剂的成分,他把那女人当成了她,他忍着多大的痛苦都会把她扔出去。   他怎么可能奢望真的是她。   她要是愿意给他当解药,就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接受他了。   最大的讽刺就是,他想要为之忠贞的女人亲手塞了另一个女人给他。   他松开掐着她的手,唇上勾出讽刺的弧度,手臂环在她的椅子的两边,声音冷凉的开口,“好,宫神慕,我什么都如你所愿。”   “让韩离救安沫,我会定期给你输血,但是,”他薄薄的唇上都是冷酷的意味,“如果韩离救不回安沫的命……”   “不用威胁我,”她冷淡的打断他的话,不准备听他为了安沫说出让她去死的话,“韩离叔叔能不能救活安沫那是她的命跟我没有关系,没事了的话,你可以走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很迷茫,他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命运的讽刺吗?   他的脚步声彻底的离开,她伸手拿回桌上的那本书,已经被翻得很旧的书了,《圣经》。   看书,其实根本没有看,她需要一件事来消耗她的时间而已,或者说,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神慕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叶门,准确的说,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只呆在两个地方,审讯堂和她的卧室。   输血的事情从韩离的手里转移到苏颜的手里,因为韩离被西泽尔逼着给安沫调养身体,对安沫的腿更是不死心,一心逼着韩离想办法把安沫的腿治好。   “慕慕,”苏颜在卧室的阳台上找到在发呆的神慕。   神慕抬头,看到苏颜忐忑不安的模样,“怎么了?”   苏颜有些气鼓鼓的,眉头皱着满脸的不满,但是看着她的时候又很小心,她嘟囔着道,“我刚才打电话给西泽尔,他说以后你需要输血自己去罗马,他不会再过来……”   神慕手上的书一下就掉到地上,这动静不大,但是苏颜还是吓了一跳。   ☆、第四百九十九章轮不到你来命令人   她正想着要说些什么话,但是神慕已经俯下身子去拣书了,这三个月都平静的表情几乎没什么波动。   “慕慕……”女人的心思总是最敏锐的,神慕再怎么平静,但是苏颜还是可以一眼看出她的不对劲。   所有的不对劲都是因为……她太平静了。   平静到有时候让人觉得她就是个真的没有情绪的人,没有人是真的没有情绪的。   神慕整个人都坐在紫色的单人沙发里,她的手那拿着书本,垂着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颜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厚重的疲倦感。   那是一种,像是经历了无数沧桑才会有的疲倦跟困乏。   可是,她是神慕,她怎么会呢?   “我们去吗?”苏颜很生气,打电话的人甚至不是西泽尔,没给她破口大骂的机会,混蛋,慕慕最近的身体一直在变差变得消瘦,从伦敦飞到罗马,她本来就休息不好。   “不去。”冷漠的两个字从她的唇中吐出,神慕淡然的翻开书,借着她之前看的地方继续看,“他要陪他的女人?呵。”   最近的天气很好,她整人都沐浴在阳光里,但是苏颜在她的身上看到半点暖意。   “可是你的身体……”她的身体必须定时输血啊,否则后果……她斟酌着开口,在她的腿边蹲了下来,“慕慕,我知道你生气,但是身体是你自己的,我们别跟他斗气好不好?”   斗气?她几百年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神慕的手落在苏颜的脸上,她的手干燥,但是很凉,像是怎么都暖不了的凉,她轻轻的开口,“颜颜,我很累。”   她是真的很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累过。   “可是,”她软软的开口,“我知道你很累,但是生病了就是会辛苦一点,你先听我的话,我和韩离老师一定能够会让你好起来的,好不好?”   神慕侧脸看了眼阳台下面,淡淡的道,“我不想去。”   平过于平静的态度,让苏颜找不到安慰的入口,她看上去像是一点都不难过,但是她又觉得她全身都在难过。   她还想说些什么,神慕已经抱着书本蜷缩在沙发里慢慢的阖上了眼,“颜颜,我想休息一下。”   苏颜张口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已经闭上的眼睛,和苍白睡颜,还是默默的起了声,“我中午给你做好吃的,你等我的午餐啊。”   “嗯。”薄如云烟的声音,证明她听到她的话了。   苏颜离开,她也没有再睁开眼睛,她已经开始困惑,这样用输血维持她的生命究竟意义在哪里……   她也开始担心,再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开始抱怨,开始后悔,还是怨恨……她不想自己真的有一天为当初的选择后悔。   如果后悔,那么这些年,才是真的毁于一旦,什么意义都没有。   他不愿意输,那就算了吧,就这样……反正她是真的累了。   太阳很暖和,她晚上会常常睡不着觉,曾经听韩离叔叔提起过她妈咪的体质很特殊,异常畏寒,没有她爹地抱着晚上根本睡不着觉。   她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睡意慢慢的笼罩,她不自觉的蜷着自己的身体,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一阵突兀的震动忽然响起。   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环境下就显得很明显了,是她的手机,原本不想接,但是手机响得执着,她浅眠又已经醒来了,所以还是伸手摸到了手机。   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罗马。   她现在对这两个字很敏感,这不是她认识的号码。   蹙眉,滑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哪位?”   没有人说话,神慕等了一会儿,耐着性子开口,“请问是哪位?”   还是没有人说话,神慕的耐心很快用完了,淡淡的道,“不说话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   低低的声音突然响起了,“慕慕……”   神慕缓了好几分钟,然后立刻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胸中炸开,她原本躺在沙发里的身体一下就坐得笔直,整个人如被点击一般的僵住了。   “过来,”简短的声音,似乎连说话都有点困难。   神慕马上摸索着从沙发里下来了,“我马上就到,等我。”   ……………………   五个小时后,罗马。   神慕一脚踏进她无比熟悉的城堡,目不斜视的朝着某一个方向走去,脚步快得近乎匆忙和凌乱。   从外面的花园进去就是客厅,她朝着中间楼梯的方向走去。   “宫二小姐,”她才踏进客厅就被安沫的声音叫住,神慕几乎只是草草的瞟了她一眼,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是坐在轮椅上,但是气色跟精神都很不错。   神慕没有停下的意思,安沫拧眉,对身边的灰吩咐道,“拦住她。”   灰几个大步走过去将整准备上楼的神慕拦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宫二小姐,请您止步。”   神慕抬眸,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开。”   安沫已经被身后的佣人推着轮椅过来了,她看着神慕,淡淡的道,“我记得刚才灰接到电话说二小姐不肯亲自过来,我就说,您这不是过来了吗?”   还来的这么快,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舍得自己死呢?   神慕不想说废话,再度开口,“让开。”   “西泽尔在睡觉,”安沫还是一副很淡然的模样,“他最近忙着照顾我,又要忙黑手党的事情,所以很累,麻烦二小姐等一等,他醒了自然会给你输血。”   神慕在心里冷笑,他是睡觉还是在做什么跟她有关?他为什么累跟她有关?她有说她今天是来找他的?   “我叫你让开。”神慕冷着声音,最后一次开口。   “宫二小姐,”安沫似是对她的态度很不满,加重了语气,“这里不是叶门,轮不到你来命令人。”   ☆、第五百章你到底是谁?   灰在一边淡淡的道,“二小姐,我知道你急着输血,但是现在韩离医生还没过来,教父已经五天没有休息了,所以我才提议这次请你亲自过来,让教父可以休息一下。”   本来教父是准备去伦敦的,他对宫神慕的态度看似冷漠,但是为她输血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耽误过,这次实在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必须休息。   神慕淡漠的听着,“我要上去。”   安沫对她如此坚持的态度很不满,“宫二小姐,你是叶门二小姐所以我们才尊重你,但是希望你也能尊重你自己,这里不是叶门。”   她看出神慕非要上楼的意思,对一边的灰淡漠的吩咐道,“帮我扶二小姐去沙发上休息,等下西泽尔醒来再说。”   “二小姐,请你那边做。”她毕竟是叶门二小姐,身份很特殊,他们对她再多的不满,也不能在这里怠慢她。   在灰和城堡的大多数人眼里,安沫做得很好,作为一家的女主人,她的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既不失礼节,也不会给外人嚣张的机会。   安沫的为什么会受伤住院,黑手党大部分人都知道,城堡的佣人也都大分部知道,他们对叶门这个二小姐都很不满。   神慕没有动,皱着眉头,脸蛋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她第一次在这个地方,被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过。   手慢慢的收了起来。   灰见她半天都没有动,只能伸手去拉她,那天在纽约发生的事情,他比任何人看得清楚。   从来没有想过,看上去温婉的宫神慕,会狠毒到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   “二小姐,麻烦您……”略微的带着不耐烦的声音,灰的本意是拉着神慕去沙发上。   教父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她要是上去了,他都不用休息了,只会更累。   “啊……”极其轻微的声音,神慕被拉着猛然的撞到安沫的轮椅上,她最近的身体素质已经在直线下降,所以灰拉她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反应的空间。   一直推着安沫的佣人见状就直接将轮椅也转了个方向,让神慕无意间撞到了腿。   一阵剧烈的痛楚从她的腿间传来,她低头咬着牙,出了刚才下意识的发出的声音就没有再出声了。   灰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只是冷冷的看了那个佣人一眼,继续对神慕道,“二小姐,麻烦你配合一点。”   神慕忍着痛,站直了身体,一把就甩开了灰的手,“给我松手。”   说着,也不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继续上楼,灰见状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二小姐,你别这么不要面子……”   灰的态度里,已经动了几分怒气。   这女人生了一副好的气质,怎么这么胡搅蛮缠?   他对她已经越来越厌恶了,折磨了教父这么多年还不够,她还想怎么样?不就是输血,谁说不给她输了吗?   “喂,”那个推着安沫的佣人是新来的,一心把安沫当做黑手党的女主人供着,怎么奉承怎么来,现在出来一个类似情敌的女人,她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管神慕究竟是什么身份。   “叶门二小姐了不起吗?安沫小姐说过多少次了?这里不是叶门,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二小姐,”灰皱着眉头,已经是明显的不耐烦了,“你别逼我动手。”   神慕正准备开口冷笑,一阵更加冰冷的笑声已经悠悠的响起了,“动手?”那语气里是无边的讽刺,“你是长了三只手,所以想卸掉一只吗?”   神慕听到声音,连忙抬头去看,一抹红色的身影跃入她的眼帘。   安沫和灰以及那个佣人也连忙循声看去,一个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踩着阶梯,拾级而下。   灰看着女子艳丽的容颜,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安沫一眼看过去,最先出现在眼里的颜色是惊艳。   她太美丽,且属于极其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一件红的雪纺,衬得她的肌肤如雪,精致绝伦的五官,最奇异的是她的眼睛,神秘的墨蓝色,蓝色很深,深得接近黑色。   她勾着唇,漫不经心的笑了出来,“我还想给你们一个几个惊喜,你们倒是先惊喜了我一下。”   她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停留了两秒钟,最后落到安沫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记得黑手党收残疾,你哪里冒出来的?”   残疾两个字让安沫的脸色蓦然一变,她看着已经逐渐走下来的女人,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从楼上下来?   女子没有理会她,视线转移,落到灰的身上,明明不管是脸上还是声音里都带了笑意,但是听起来就是莫名的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轻声慢语的浅笑,“她是你可以碰的?”   她的话是对着灰说的,这个她自然值的是神慕。   灰抿唇,立刻低头,低声道,“抱歉,我只是……”只是什么,他找不到可以说下去的话。   安沫看了灰一眼,不懂他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灰不过想让她去沙发上坐着,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再度看了她一眼,“这位小姐,你到底是谁?”   女子眼里的笑意更深,“她想站着还是想坐着,想上楼还是想休息,轮得到你来管?”   她已经下了楼梯,走了下来,没有看任何人,推开灰走在神慕的身前,低头看着她的腿,“伤到了?”   神慕弯着唇,语气是这段时间难得的轻快,“没事,等会儿韩离叔叔给我擦点药就没事了。”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撞一下,安沫小姐她伤了腿还重了一枪都没说过一句疼……”   “啪~~”响亮的巴掌声,彻底的打断了佣人的嘲笑声。   她被从安沫的身后被一巴掌甩到了地上,脸上也立刻肿了起来,摔下去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撞到了楼梯的栏杆上。   ☆、第五百零一章墨白醒了   女子这一下出手极狠,看起来也是纤瘦的美人,但是那手劲大得让人恐怖,笑语嫣然的表情更是阴森得让人心底冒寒气,“她那只手长着反正也是多余的,去给我废了。”   这佣人一直跟着安沫,她虽然也不屑她阿谀奉承的嘴脸,但是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女人甩了她的人一个巴掌还要废掉一只手,分明就是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安沫气的不行,正准备开口,却听到灰已经恭敬地应了,“是,”   “顺便把这个残疾也扔出去,别让讨厌的生物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到一阵风轻云淡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人?”安沫这下彻底动了脾气,她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美艳得近乎夺目的女人,“这里是西泽尔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处置这里的人?”   女子压根就不屑看她,脸上的笑容消散了几分,冷冷的看着灰,“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   那冰冷的视线里,冷冽锋利得如同冰刀,落在身上甚至会有疼痛的错觉。   灰的唇动了动。硬着头皮很为难,“但是安沫小姐是教父的未婚妻,这么做,似乎不大妥当……要不,等教父醒来再决定可以吗?”   安沫盯着神慕面前的女人,她猜不透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西泽尔没有姐姐,他妈咪也不可能这么年轻。   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还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赶谁出去?需要征求他的同意?他未婚妻有多了不起,有胆子欺负我妹妹?”   妹妹?她是宫神慕的姐姐?宫神慕哪里来的姐姐?   猛的一个念头闪入她的脑海中,宫神慕没有姐姐,她只有一个表姐。   真正的华安千金,墨白·温尔克。   安沫看着墨白的眼神更加震惊了,她怎么可能没有听到关于这个女人的传闻,十七岁扬名黑道,出了名的天赋过人,更是黑白两道闻名的美人。   据说七年前已经是实际上的黑手党教父,只不过等着正式的长老会议传位,但是她却在一个礼拜前出事,她的生死在黑道一直都是谜。   果然,还活着。   所以宫神慕上楼,根本就不是为了见西泽尔。   墨白不再看他们任何人,拉着神慕的手就往沙发的方向走去。   “姐,”神慕还是很不放心的看着她,“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韩叔叔过来帮你看看。”   “我没事,”有事也是因为躺了太久没有活动。   墨白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安沫还在原地没有动,不禁不悦的压眉,“还不动,想让我亲自动手?”   灰是真的很为难,安沫现在肯定是不能随便动的,她还在休养中,怎么可能能被赶出去。   但是墨白的性子,他同样是再了解不过了,她刚才的表现已经十分清晰的表明,她不喜欢安沫。   她不喜欢一个人,通常的那个人都会活得很艰辛。   墨白护短到了几乎不讲道理的地步,何况这次她护的人还是宫神慕。   “姐,”神慕的眸色淡漠得透明,但还是强行扯出了微笑,“算了吧,你刚醒来,不要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了,待会儿我陪你去做个全身检查,看还有没有后遗症。”   她没有帮安沫的意思,刚才虽然是那个佣人推的她,但是她清晰的看到安沫看到了,但是她没有阻止。   不过是她姐姐现在醒来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不想计较,破坏她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没有必要。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事了,别跟个小妇人一样啰嗦,”墨白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很快皱着眉头道,“话说我昏迷了这么多年瘦了情有可原,但是你是为什么瘦成了这幅德行?”   “还有,”她抬头睨着一脸委屈加愤怒又无奈的安沫,冷冷的道,“那女人怎么回事?她凭什么在你面前作威作福?”   神慕淡淡的笑了,“她是西泽尔的未婚妻,那腿是因为西泽尔伤的,心口上还有一枪是拜我所赐,就这样。”   墨白眯着眼睛,墨蓝色的眸里有一抹狭长的沉思缓缓滑过,脸上却是漫不经心的笑容,凉凉的笑道,“我还以为西泽尔那小子会喜欢你一辈子,你还没恋爱他就有女人,男人的感情果然是不能再廉价。”   “不过,”她脸上嫌弃的表情很明显,“西泽尔看女人的眼光,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品味一下子掉那么多,他在挑战我的接受能力?”   她的话不轻不重,但是客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安沫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就算是宫神慕,也没有这么奚落过她。   她觉得很难堪。   正准备开口,上面有脚步声响起,她心里一喜,连忙抬头,果然看到西泽尔从楼上下来,他身上穿一件黑色的衬衫,看起来英俊又慵懒,有种别样的性~感。   “西泽尔,”她的脸上都是的委屈,欣喜的看着他,“你醒来了吗?”   刚好这个时候醒来,安沫足足的松了一口气。   灰也松了一口气,墨白就算昏迷了五六年,她的命令也没有人敢违抗,因为黑手党大部分的精英,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西泽尔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神慕旁边的墨白,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实在是她的气场过于强大,就像是人群中的发光体,一眼就可以看到。    他原本半眯着的眸一下就睁大了,喉骨动了动,大步走了下去,就算跃过安沫也没有在意,直到走到她们面前,声音带着点微末的不可置信,“墨白,你醒来了?”   安沫一听他的声音就有种不安的感觉,她认识的这个男人,除了跟宫神慕有关的事情,其他的都很难引起他任何情绪的变动,但是他这个问句里,分明有高兴的成分。   他们感情很好吗?怎么会。   ☆、第五百零二章你确定是不小心?   墨白抬头,“先叫医生过来,慕慕刚刚撞伤了。”   神慕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   西泽尔看了她一眼,墨白替按着腿上的膝盖处,问身后的灰,“韩医生还没有过来?”   灰连忙回答道,“应该在路上了。”   神慕有点头疼,哭笑不得的看着墨白,“姐,我真的没事。”就只是被撞了一下而已,这点伤甚至都不算伤,完全可以忽视。   墨白把她当小女孩,但是她早就不是小女孩了。   西泽尔盯着神慕的脸,淡淡的问道,“怎么会伤到的?”   神慕没有说话,墨白替她回答,她慢悠悠的笑着,“看来你跟你女人平常都不是一般的民主友善啊,一个小佣人有胆子动手推叶门二小姐。”   其实说推不算,准确的说是将轮椅往她的身上推,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不可能。”西泽尔想都没想,下意识的就吐出三个字。   她是沐琉璃,数一数二的身手,她怎么会被一个小佣人推倒?   墨白的眉头挑了起来,眼眸里落下几抹冷意,她勾着唇,“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瞎的?”   西泽尔这态度……   看来她果然是睡得太久外面的世界已经改朝换代了。   神慕无声的淡笑,“姐,你什么时候回巴黎?我陪你一起回去。”   墨白是多么敏锐通透的人,这微妙的气氛她不可能感受不到,抬着下巴指了指安沫,“那是你找的女人?”   一句话里,就已经包含了浓浓的不满,“她刚才默许她的佣人推倒慕慕,现在弄得她的身上有伤,你说,这要怎么赔罪?”   西泽尔拧眉,眼睛看着神慕,她却始终都没有看他,坐在神慕的身边,就像是一个温软贴心的妹妹,“姐,我们回巴黎,所有人知道你醒了,爹地妈咪会很高兴的。”   墨白眯着眼睛看着神慕,“话说,你真是我妹妹吗?虽然说女大十八变,但是你这变化我很难接受。”   墨白觉得很头疼,她果然是睡了太久,虽然在等神慕的几个小时里已经向门外的保镖打听了下情况,但是……还是差远了。   她妹妹,什么时候走这种标准的名媛淑女风了?   神慕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她温婉浅笑的模样,“什么时候回去吗?”   从西泽尔开始出现在这里,她就一直说要离开,她们当然是要回巴黎的,她叫慕慕过来,只是想给其他人一个惊喜。   但是,“我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过来,等三天再走吧。”墨白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直视她的眼睛的。   “哦,”神慕低低的应了,墨白的身体不好,她总不能强行让她离开,“我陪你。”   她努力的让自己消除其他的想法,墨白才刚刚醒来,所以她必须在她身边,能看到她醒过来,已经算是她最高兴的事情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温尔克小姐,”安沫不知道什么时候滑着轮椅走了过来,“刚才的事情很抱歉,不小心伤到您的妹妹,但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她的话还说完墨白就已经皱眉了,她似笑非笑的开口,“你撞的人是我妹妹,你现在跟我道歉,还是说你在跟我的身份道歉?”   安沫愣住,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   墨白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我记得我说过把她扔出去,没听到是么?”   这句话是对灰说的,她的脸上在笑,但是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灰的脸色白了几分,低头喏喏的道,“可是……”   “墨白,”西泽尔拧眉,淡淡的问道,“她做了什么,你生这么大的气。”   墨白比他大几岁,但是他跟宫子翊一样,都是习惯性的叫名字,只有修斯和神慕会叫姐姐。   “撞伤了我妹妹。”   西泽尔看向一边的安沫,“怎么回事?”   安沫咬了咬唇,委屈的解释,“刚才宫二小接一句话都没说就闯进来,我怕她上楼打扰你,所以就让灰拦着,刚才菲亚推轮椅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她,被温尔克小姐看到了。”   “呵,”墨白轻轻的笑出声,“不小心?”她的手慢斯条理的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拿起一只杯子,搁在手里把玩着,“你确定是不小心?”   “是,我……”   “砰!”巨大的声响突然的响起,那只杯子从她的手上飞了出去,准确的砸在安沫的轮椅的扶手上,玻璃的碎片从她的耳边险险擦过,但是没有碰到她的身上。   安沫被吓得脸色惨白,她刚刚看着那只杯子飞过来,真的以为被直接摔到她的脸上。   惊魂甫定的回过神,看到的是已经脸上没有任何笑意的女人,她的目光幽冷深寒,整个人气势凛然。   “够了墨白,”西泽尔的声音已经有些沉,带着不悦,“她不会是故意的,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需要休息,安沫,给神慕道歉。”   他这样的态度,是明显的袒护安沫了,墨白深蓝色的眸中滑过若有所思。   神慕一直安静的作坐着,手搭在膝盖上,黑色的长发垂下,脸庞淡静,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安沫将轮椅滑到她的面前,将佣人刚好送上来的一杯茶递到她的面前,声音平板而带着倔强的不安,“抱歉,宫小姐,刚才不小心伤到你了。”   神慕抬眸,幽凉的目光打量着她,安沫这幅样子,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儿,好像她多么欺负她了一样。   她看了那杯茶一眼,淡淡的笑开,“这么烫,你觉得我能喝?”   安沫猛的抬头,忍着将茶杯直接扔了冲动,转头对还没离开的佣人吩咐道,“去换一杯凉一点的茶……”   “砰,”又是一声玻璃砸到地上的声音,安沫手里的杯子被砸到地上,她愤怒的看着突然站起来的宫神慕,咬着牙。   ☆、第五百零三章我不需要她的原谅   她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撞倒了她手里的杯子,砸在了地上。   神慕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头对着墨白微微的笑着,“姐,那我去厨房吩咐他们准备你爱吃的菜。”   说完,就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手臂被拉住,西泽尔额头上的经脉隐隐跳动,“宫神慕,你什么意思?”   神慕瞥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手腕,“应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跟你道歉,你这是什么态度?”   神慕眯长了眼睛,淡淡的讽笑道,“是谁告诉你,有人说对不起,就一定要有人说没关系?嗯?她道歉,我就一定要笑眯眯的说原谅?”   手臂用力,一把甩开他拉着她的手,毫不留情,原本,他们之间就已经没什么情分了。   从她拦着他的那一枪开始,从他把她仍在纽约让她差点痛死在路边开始。   他没有了,她也已经快没有了。   西泽尔想也没想,迅速的再次扣上她的手腕,“这一下你都不肯原谅,那你几次要了她的命,什么时候抱歉过?”   他扣着她的手的力气,一如既往的大。   “我不需要她的原谅,为什么要抱歉?”神慕一脸淡漠,好笑一般的看着一,“还有,松开你的手,墨白是我姐姐,你多欺负我一分,待会儿她算到你的女人身上不要怪我。”   墨白会这么对安沫,无非是她看到安沫默许佣人推她的那一幕,再看到西泽尔为了又为了安沫这么对她,以她对墨白的姐姐,她不把安沫扔出去都不会罢休了。   西泽尔冷冷的睨着她,“宫神慕,你还要用我的血续命,你别多笃定我一定会舍不得你,所以别在我面前摆你叶门二小姐的架子。”   其实他说的也不过是气话,他再怎么对她失望再怎么恨得咬牙切齿,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任何真的危及她的生命的事情发生。   这一次若不是他的身体实在是消耗到极致,他也不会让灰打电话让她自己来这一趟。   神慕一直都很淡然,这三个月以来,从她在东方祁的家里醒过来,她对所有事情的态度都越来越淡漠,他也一样,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努力不让自己掀起任何的涟漪。   但是这一次,这一句话出来,她还是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深处慢慢涌上来的痛楚。   又是那样熟悉得让她觉得恐慌的痛楚,又来了。   她咬住唇,稳住自己的身形,她已经开始学会怎么样去对抗这种痛苦,或者说,减轻这种痛苦。   面无表情的再度甩开他的手,眼神冰的没有一点温度,她无声又淡漠的笑了笑,“是么。”   然后抬脚就要走。   “什么血?”一直沉默的墨白突然的出声,她的声音被可以的放缓,一字一顿的问道,“西泽尔,什么叫她需要你的血续命?”   她的声音里,含着莫名但异常沉重的味道,仿佛刻意的压抑着什么情绪,连墨蓝色的眸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神慕准别离去的脚步在听到墨白的声音的时猛然的顿住了,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炸开,她一下不知所措起来。   墨白生过孩子,颜颜说过墨白曾生过孩子,那么……   她怎么会忘记这件事情,南家的极限血统在她身上有些什么反映,别人不知道,但是她自己一定很清楚。   否则,她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她……”神慕在西泽尔开口的那一刻条件反射的将抓住他的手。   墨白怎么会看不到她的动作,声音变得更冷了,“说完。”   【你还要用我的血续命。】   最好不要,是她想象的那样。   神慕抓着他的手的力气愈发的大,从小一起长大,这样的动作代表什么意思,西泽尔不会不明白。   不要说,不要告诉墨白。   “慕慕,”墨白看着神慕的背影,她的僵硬几乎证实了她的猜想,“你是主动跟我解释,还是要我自己找答案?”   她话里的意思只有神慕听得懂。   墨白果然是知道的,她甚至连猜都不用猜就全都知道,神慕闭了闭眼睛,转过身,“姐,我去帮你点菜。”   话里的没有多余的意思,但是眼睛已经清晰的说话了,她会告诉她,但不是现在。   她不能当着西泽尔的面说,更不能让墨白就这样说出来,后果会怎么样,她无法想象。   墨白抿唇看着她离开,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墨蓝色的眸压下一片巨大的阴霾,她看着轮椅上的安沫,淡淡的问道,“我记得你当初喜欢慕慕,还说要非她不娶,这女人算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她第一眼看到神慕的感觉是——瘦得太多。   要不是安沫跟她的佣人分散了她的心神,她开始机会问出来,瘦得成那样,再差一点就干巴巴的了。   难怪,原来是这样。   妈的,这种鸟事早知道还不如全都放在她的身上,关她妹妹什么事?   “她不喜欢我,”西泽尔亦是淡淡的道。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怔了一秒。   问答墨白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是因为她不喜欢他。   他对她失望,她不该骗他那么多事情,她不该这么心狠手辣连救了她的安沫一条活路都不肯放,或者不该成为沐琉璃。   但是所有的这些不该相加,都抵不上她不喜欢他让他来的怨恨。   慕慕不喜欢他。   呵呵,眼睛还真是瞎掉了。   她要不是喜欢你,要不是太喜欢你,会瘦成现在这个样子?会考需要输血维持生命。   墨白忍得很辛苦,才没有直接掀桌子。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的性格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人变瘦了,连性格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身隐忍的气质,这不是她妹妹,她妹妹从小被捧在手心,怎么会是如今小心翼翼的样子?!   ☆、第五百零四章我当初下药强过她   她的性格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他的记忆开始慢慢的倒回去,什么时候开始,他找不到,等他意识到她的性格跟以前不一样的时候,她就已经差不多接近现在的样子。   “大概是……我们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四年前。”西泽尔低垂着头,淡漠的陈述道,那段时间,是他留恋的记忆。   现在想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不知道多少欺骗在里面。   “住在一起?”墨白的声调一下就变了,“四年前她才十七岁,还没成年,你就跟她住在一起?”   墨白看他的眼神就是赤果果的猥亵未成年少女的猥琐男。   妈的,四年前住在一起,那说不定第一次是更早的时间,她的声音一下就拔高了,“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你多忍几年会死还是怎样?”。   西泽尔无语的看着墨白义愤填膺的模样,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忍得太多近水楼台居然忍着没有下手。   他皱着眉头,依旧是没什么平仄的语气,“我跟她没怎么样,她要来罗马念书,所以我照顾她,就这么简单。”   照顾,墨白又想冷笑,照顾到她今天快死了?!   墨白被她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头疼异常,她昏睡了六年,从醒来开始花了两个小时一个人呆在房间缓神,然后问守在她门外的保镖要手机给神慕打电话,了解最简单的情况。   她不用问都知道她这么多年没醒让家人伤心透顶,但是现在半个钟头都没过去就告诉她她妹妹快死了?   这是在报复她让自己的家人伤心吗?   可惜这男人还是西泽尔,如果不是,或者换了任何另一个男人,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会让他把命换给慕慕。   西泽尔……   看慕慕的样子,她基本可以猜到她想干什么。   “你确定你跟她没怎么样?”眼神斜了安沫一样,“我知道你女人在这里你不好意思说你跟旧情人的关系,但是做过不承认是很孬种的事情,你敢说,你没碰过她?”   西泽尔一点犹豫都没有,他做过的事情会需要不承认?笑话。   “那三年没有。”他淡淡的道,“后来我下药强过她。”   “噗,”墨白原本是心里堵得慌,所以打算喝杯水缓解一下,但是水刚喂到自己的口中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她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咽下,只能全部喷出来。   西泽尔只是睨了她一眼,继续道,“后来我强迫她跟我在一起过,你问我有没有碰过她,不可能没有,很多次。”   安沫在一边脸色难看的很,他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说出这些,他一点都不顾虑她的感受吗?   他跟宫神慕的过去,她多半都清楚,但是由他亲口说出来,她还是觉得一把刀插在她的心上。   他坦白成这个样子,墨白倒是一时找不到话说,半响,才吐出一句,“你还真是禽~兽得光明正大啊。”   下药用强的……这都是些什么事。   “你对她用强,狗胆包天啊,”墨白玩味一般的看着他,西泽尔跟子翊有段时间就是给她教的,他的性格她多少了解一点,“你不怕被废了。”   西泽尔沉默了半响,“情难自禁,我忍不住。”当初她要嫁给东方祁,他除非死否则不可能忍着。   墨白,“……”   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他也说得出来?   “呵,”她又看了眼安沫,“你喜欢她喜欢到都忍不住下药强~暴都要得到她,那这个女人是天生掉下来的?”   “她不喜欢我,”西泽尔的眼神更加淡漠。   当初会亲手把另一个女人塞到他的床上,她怎么会喜欢他。   她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一点点都没有。   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过了,还能怎样?   墨白沉默了好几秒钟,直到神慕的身影再次出现,她才淡淡扔下一句话,“这女人,给我处理掉,你要是不肯动手,那我亲自来。”   “陪我晒太阳,”她丝毫不管安沫是什么反应,西泽尔是什么反应,放完话就扬长而去。   神慕轻轻的点头,两人一起走到城堡的花园里,此时花开得正盛。   “你不要告诉我,现在西泽尔跟那女人在一起是你伟大的成全。”墨白盯着神慕的脸,直接单刀直入。   她刚才去厨房时候还有藏不住的僵硬,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神慕已经是平静从容的样子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出来的?   神慕抬手,指尖落在花瓣上,娇艳欲滴的白玫瑰,“姐,我没伟大,”她转过脸,清浅的笑,低声道,“现在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把伤害降到最低,让应该幸福的人过自己的人生,而我,命运给了我选择题,你现在看到的是我交的答卷。”   不过是这样而已。   她要是伟大的话,刚才就不会直接碰到安沫的杯子。   她做的伟大的事情已经够了,她不欠西泽尔,更不欠安沫,她没有理由再来委屈自己讨好谁。   墨白盯着她,“西泽尔说你们的第一次是他下药强你,事实?”   她也是女人呢,何况神慕还是她妹妹,虽然她的性子变了很多,但是有些东西终归是不会变的。   神慕沉默没有说话。   “不是?”墨白用的是疑问句,但是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果然不是。   “我们……”神慕抬头想说话,一阵巨大的眩晕朝她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慕慕,”墨白的脸色一变,扶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神慕。   她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十七岁,她一直以为她才是那个南家极限血统的全部继承人。   她查过所有的资料,比任何清楚神慕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输血,昏迷……已经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   ☆、第五百零五章下个礼拜天举行婚礼   是夜,没有开灯的卧室,只有银色的月光,照在床上的女子身上,看上去美好恬静。   西泽尔立在床边,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没有平日对着他的冷漠,也没有那些针锋相对的尖锐。   她睡的是他的床,这里是他的卧室。   外面有佣人冲进来说她晕倒了,他想也没想就去花园,从墨白的手里把她接过来,然后径直就去自己的卧室。   等他反应过来他应该抱她去客房的时候,墨白已经领着赶过来的韩离过来了。   “没有充足的血液,她随时会晕倒,”这是韩离的原话。   她的病情已经开始不稳定,对血液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今天从他的身体里抽去的血是她第一次需要的一倍。   充足的血液,西泽尔看着昏睡不醒的神慕,眉头打车了结,她需要的血越来越多,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跟不上她的需要了。   到时候抽干他所有的血,她……该怎么办?   他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眼珠都没动一下。   他有很久……没这么看过她了。   每次他去伦敦为她输血,一个礼拜一次的频率,最少只隔三天,每次,她都没有拿正眼看过他。   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只剩下了冷漠。   突然,她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缓缓的打开了眼睛。   西泽尔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跟她撞到了一起,神慕的眼珠动了动,这里是……他的卧室?   让她躺在他的床上,他还真是不担心安沫吃醋。   房间里很安静,就只有她跟他,甚至没有开灯,全都是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温柔宁静。   神慕从床上起来,顺手打开床头的台灯,那动作自然无比,就像她原本就是这张床的女主人一样。   灯一开,她再看他的时候就愣住了,他的脸色很差,苍白的颜色,除了受伤,这种情况在他的身上很少见。   “我们的爹地妈咪都在楼下跟墨白在一起,你要是身体恢复了就也下去吧,”西泽尔看着她的脸,收回自己的视线,淡淡的道。   说着就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神慕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就开口叫住了他。   西泽尔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有事?”   “你的脸色很差,”神慕努力的将自己的声音压平,“输血太多了吗?”   西泽尔缓了好几秒,才淡淡的回答她,“没事。”   她动了动唇,便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   楼下,客厅。   气氛轻松而热闹,从墨白六年前昏迷,气氛就没这么轻松过。   南书儿和修斯坐在墨白的两边,威洛坐在书儿的身边,夏堇跟宫深拓坐在左边的沙发上,连极少出现的冷静跟路西法也都在右边的沙发里坐着。   黑白两道曾经叱咤风云的几个人物如今都坐在一起,这也算是很难见到的场景了。   路西法挑着眉,一张阴柔妖孽的脸上挂着笑容,“话说宫老大,你女人还在你身边,你总是盯着我看做什么?”   盯着他看了十多分钟了,他是脸皮厚心理素质强悍又有资本,但是他没兴趣被个男人围观。   再说宫老大不盯着他老婆盯着他,做什么这么诡异?   “下个礼拜天举行婚礼。”   原本大家听路西法突然出声,而且还是那么诡异彪悍的内容,都不约而同的朝着他看了过去。   乍然听到他突然淡定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众人都觉得玄幻了。   婚礼?谁的婚礼?   夏堇看着自家男人,慢悠悠的道,“婚礼?你要跟他举行婚礼?”   冷静,“……”她不是死的。   路西法一把将冷静抱进怀里,眼皮直跳,“你发什么疯?”   说完就不能话说完整一点?   “你儿子,跟我女儿。”宫老大淡淡的继续道,“所以把你们下个礼拜天的时间空出来。”   众人都,“……”   宫老大只有一个女儿,神慕,路西法也只有一个儿子,西泽尔。   发生什么事了?   修斯弱弱的举手,“我没听说过……这件事啊。”   西泽尔要是真的要跟神慕结婚,他没道理不知道啊。   再者说,他怎么觉得这氛围这么诡异。   他姐姐今天才醒来,这是要……喜上加喜的意思么?   “嗯,”宫老大依旧很淡定,“我刚才决定的,你当然不知道。”   众人再次,“……”   目测从宫老大那里问不出什么,众人都望向夏堇。   眼神很诚恳,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堇,“我才知道我女儿要结婚了。”   路西法,“我不知道我儿子要结婚。”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我儿子是有女人了,但是我也听说他女人不是你女儿。”   宫老大淡定得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从今天开始就是了。”   众人,“……”   所有人都处在迷茫的状态,只有墨白眸色清明,眼底滑过晦涩的意味。   路西法挑唇,妖孽得风华绝代,“你这是要逼婚的意思?”   宫深拓眼皮都没抬,“你可以这么理解。”   夏堇跟冷静对视了一眼,书儿跟威洛对视了一眼,修斯看了墨白一眼。   路西法深深的觉得,他对着这块冰山面瘫脸,真的找不到说下去的台词。   “修斯,打电话给西泽尔让他抱着慕慕下楼,她应该已经醒来了。”自动屏蔽掉落在他身上形形色色的目光,他平淡的使唤着修斯。   修斯不敢违抗,乖乖的拿出手机打给西泽尔,“慕慕醒来没有。”   “刚醒,怎么了?”   “咳咳,”修斯干咳了两声,西泽尔跟安沫在一起,虽然长辈们都不怎么担心他,但是在私生活上还是挺关注的,“姨父让你抱着慕慕下来,有事情……要宣布。”   ******************************************   ☆、第五百零六章你真的不想跟他结婚?   西泽尔挂了电话,然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抿唇,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俯身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神慕没想到他会突然抱她,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怎么了?”   西泽尔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爹地叫我抱你下去。”   她爹地……神慕轻咬着淡色的唇,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无声的沉默,西泽尔抱着她踩着阶梯来到客厅。   无数双眼睛落到他们身上。   墨白微抬着脸,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两人,西泽尔穿的黑色的衬衫,一张混血的脸冷峻又英俊,神慕被他抱在怀里,她正微微的蹙着眉,脸色不是很好。   这样看上去,也着实很养眼啊。   客厅里的长辈们都在看着他们,但是神慕一眼就看到她爹地平静而冷冽的目光。   她这一次又昏倒了,爹地一定跟韩离叔叔谈过了,那么……   她转回头低声对西泽尔道,“待会儿不管我爹地说什么,让我来回答,你不要说话。”   西泽尔低头,凝视她脸庞的目光带着审视,但是她却似乎有几分心不在焉,眼神的焦距微微的涣散。   一件他们下来,修斯只要起身将她原本的位置腾了出来,让神慕坐在墨白的身边。   西泽尔淡淡的环了他们一眼,最后看向修斯,“你们气氛很诡异,怎么了?”   修斯默默的沉默了,他家兄弟目测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路西法先是看了一会儿神慕,随即挑着眉梢慢悠悠的开口,“据说你要结婚了?”   西泽尔瞥了他一眼,“你是我老子,我结不结婚你不知道吗?”   神慕却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全身微震了一下,她的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   “下个礼拜天,”宫老大淡定的像是吩咐可以吃饭了一样那样随意而理所当然,“你跟慕慕结婚。”   平地惊雷。   西泽尔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   离他最近的是修斯,修斯哥俩好的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看着我,你没有听错,让你跟慕慕结婚。”   西泽尔半响没有出声,关于这一点修斯完全可以理解,这个事实实在是过于的让人震惊,也过于的让西泽尔……心情晦涩。   如今对慕慕是什么样的态度,连他都摸不清楚。   如果说这句话的不是慕慕的爹地而是他的爹地,估计他连抬眼看一眼的时间都不屑浪费。   但是说这句话的本人,就标志着这不是玩笑,并且他说出来的话多半会变成现实,哪怕你途中反抗得厉害。   夏堇一直没有发出态度跟看法,只是手指头在膝盖骨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挑着唇漫不经心的笑着,“老公你吓着他们两个了,来,给我们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要结婚?”   谁被吓着了?她女儿被吓着了。   神慕整张脸都苍白得跟纸一样。   这一幕自然落尽了西泽尔的眼里,他眼底的墨色愈发的深,紧绷着下巴淡淡的道,“宫叔叔,我们不是要结婚的关系。”   宫深拓亦是清淡的看着他,“你不跟她结婚,你想跟谁结婚?”   西泽尔很平静,“我有未婚妻了。”   墨白下意识就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神慕,她很安静,连刚才听到那句要结婚的苍白脸色也很恢复了很多,除了手指依旧扣得死紧,骨节泛出了白色,但是除了她没人看得到。   “未婚妻?”宫深拓咀嚼着这连个字,眉间都是冷冷的笑意,“你碰过我女儿,不需要负责?”   宫老大说话太淡定,无论什么内容都是一身泰山都压不倒的冷酷,哪怕已经把旁边的人都震翻了。   “什么?!”夏堇终于有了反应,眼睛都瞪圆了,她先是看了一眼一直安静沉默的神慕一眼,然后盯着西泽尔,“西泽尔,你跟慕慕是什么关系?”   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西泽尔曾经痴恋神慕十多年,但是也基本所有人都知道西泽尔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女朋友。   大家都当是西泽尔得不到神慕的回应,终于放弃了不再吊死在一棵树上,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敢说他为了现在的那个女人甩了神慕?   神慕隐隐的头痛变得愈发的明显,她妈咪插手,比她爹地还要麻烦。   这下,连修斯,南书儿和冷静以及路西法,所有人都统一的看着西泽尔。   冷静清楚看到自家男人那得瑟的神情写着,喜欢一个女人十多年不能得手实在太窝囊,算你没那么没用。   他儿子对宫深拓他女儿死心塌地这么多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路西法觉得很掉他的价。   原来已经得手了啊。   “旧情人的关系,”西泽尔还没来得及开口,温凉淡漠的声音已经率先响起了,“只是曾经在一起过,爹地,你别这样。”   神慕仰着脸微微的笑着,“妈咪,我们已经没什么了。”   西泽尔的手握紧,这话明明是他准备说的,但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他还是觉得一只手紧紧的揪着他的心脏。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扯清跟他的关系?呵。   “是吗?”平淡而没有温度的两个字,宫深拓淡淡的看着她,“慕慕,你真的不想跟他结婚?”   话里威胁的意味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神慕全都听出来了。   “慕慕,爱一个人就会想跟他结婚,你确定,你不要结婚?”   夏堇皱眉,这对话的意味,除了他们当事人,其他人估计都没听出来。   神慕没有说话,睫毛细微的颤抖着。   她爹地对他妥协了这么多年,全都只是因为她爱他,比爱任何人都爱,所以不得不妥协。   如果她亲口承认不爱,那么他就没有为她保密的理由了。   爹地曾经说过,他等她说一句不爱,等了很多年。   不能否认,可是,结婚,那怎么能?   ☆、第五百零七章我更不想你跟他结婚   除了墨白,所有人都没想到神慕居然没有开口否认。   西泽尔拧眉,目光灼灼,她为什么不否认?   难道她还真的想结婚?那不是很可笑?   “哐啷”的一声,拐杖落到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声音。   抬头看去,安沫正站在楼梯上,可能是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神慕的身上,所以没人注意到安沫正撑着拐杖下来了。   神慕在心里淡淡的笑,这城堡里的佣人对她还真是好,这么快就通知她来了。   她很想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她真的头痛,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她已经开始什么都不想去面对了,应该说早就不想。   现在,是开始觉得撑得很困难。   “你要跟她结婚?”安沫直直的看着西泽尔,脸色苍白声音带着凄楚。   神慕垂着眸,安静的站着没有动,从宫深拓问出那句话开始,她就没有动过。   西泽尔大半的心思还在神慕的身上,他不懂,她为什么没有马上拒绝。   他甚至隐隐觉得,她似乎是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墨白抬手,握住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力道慢慢的收紧,逐渐的用力,温暖而有力量。   “是,”薄如蝉翼的声音,神慕淡静的开口了,她看着西泽尔的脸,“我们结婚。”   墨绿的眸里闪过一抹震惊,西泽尔紧紧的盯着神慕,似乎在辨别她刚才说了什么。   不止西泽尔,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带着震惊。   结婚这件事,太突如其来了,突然地没有给任何人缓冲的时间。   “你刚才不是说,”西泽尔勾出冷漠的弧度,但是是视线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她,“我们只是旧情人了,已经没有关系了吗?”   说不出什么什么感觉,但是他唯一清楚的是,她说要结婚,绝不是代表她要真情实意的想跟他结婚。   路西法的眼珠在他们身上来回的转动着,碧绿的眸子里闪烁着兴致盎然的光彩,他摸着下巴,看着一直很面瘫的宫老大。   貌似是这男人在逼婚?   神慕抬脚,慢慢走到西泽尔的面前。   他比她高出太多,所以她跟他说话的时候需要抬着头,“我们结婚吧。”   西泽尔觉得,他应该是死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宫神慕会站在他面前说出结婚两个字。   曾经的梦想,超过十年的梦想。   唇动了动,西泽尔看着他面前这张淡静的脸,她的脸上平静得如同秋日的湖面,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神慕不知道她该怎么说,或者说什么。   爹地逼她结婚,她知道不结会有什么后果,她承担不起。   但是这个婚要怎么结,她完全没有概念。   西泽尔真的不愿意,谁能逼得了他?她爹地不行,他爹地也不行。   如果他真的铁了心。   她伸手准备去了他的衣袖,“我们出去……”我们出去说说。   手还没有碰到衣角,西泽尔忽然猛的将她推开,那力道之大差点将她撞倒,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他就已经擦过她的身侧大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神慕闭了闭眼,连动都不想动。   “你在做什么?”西泽尔将从楼上摔下来的安沫抱起来,脸色沉怒而难看,眉头皱着,低声吼道,“你找死吗?”   她居然当着他的面直接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这女人是疯了吗?   她在做什么蠢事?   安沫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勉强却强自笑了出来,“我不想死,但是我更不想看到你跟她结婚。”   她可以失去一条腿,就可以两条腿一起失去。   她绝不会看着西泽尔娶宫神慕的!   西泽尔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眼底的晦涩幽暗,有什么东西发生着变化,他冷冷的道,“你不知道你这样摔下来会死吗?”   “但我知道我不这么做你就会答应她。”她拼命的摇头,“我不能让你答应她,你不能结婚,你不能娶她,你要娶的人是我,这是你的承诺。”   西泽尔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转身就往门外大步的走去。   客厅里的气氛安静而诡异。   夏堇拧眉看着自己的女儿,几分钟后,她方才漫不经心的笑了出来,“好了,这么晚,该散了吧?”   南书儿第一个站了起来,“那我们先回去了,墨墨,你跟我们一起走吗?”自己的女儿终于醒来了,她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多多的跟她相处,但是又顾虑她的身体还是先休息比较好。   墨白看了神慕一眼,亲昵的笑了笑,“这里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家,妈咪,韩叔叔说我需要先修养一段时间,你们回别墅,我今晚在这里休息。”   温尔克家在罗马自然是有别墅的,南书儿和威洛还有修斯自然回他们的别墅。   走前,一直都在旁观的威洛淡淡的看了一眼神慕,没有说话。   夏堇的眼神缓缓的移到路西法的身上,路西法挑高了眉头,“这是老子的地方,你这眼神是要我走?”   夏堇的笑眯眯的看着他,“不好意思,这座城堡早在七年前就已经移到我家墨墨的名字下面了,所以你,跟你的儿子都可以滚蛋了。”   墨白当年准备接手黑手党,路西法连着这座城堡一起转移到墨白的名下,后来因为墨白出事,但是估计也没人对这城堡的归属权做过变动。   路西法很快深刻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无辜,“是我儿子得罪了你女儿,又不是我得罪了你,你至于赶我走吗?”   夏堇笑得眉眼弯弯,“你走还是不走?”   他为什么要走?路西法甩出一个冷笑,他儿子拒绝娶你女儿他就要走,那你女儿还晾着我儿子那么多年你怎么不算?   他不动,但是冷静已经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我也累了,我们走吧。”   ☆、第五百零八章逼婚   路西法怒视夏堇,为什么他老婆也要帮着她?   夏堇悠然的道,“乖,听你老婆的话。”   冷静微微的笑,不放心的看了神慕一眼,“那我们先离开,有什么是可以直接找我。”   这句直接找我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有需要,她可以直接出手。   冷静一般不出手,出手就必定不会失败。   夏堇淡淡的笑,“阿静,这事儿用不到你出手。”   然后冷静牵着路西法离开了。   他老婆都走了,他留在这里自然没什么意思。   片刻间,所有的人都走光了。   清空所有的人,夏堇看了神慕一眼,淡淡的道,“墨墨,今晚你陪着慕慕。”   墨白点头,表示她明白了。   夏堇这才抬头看着宫深拓,“老公,我们也可以走了。”   她脸上都是笑容,但是含着七分的阴森。   车上,夏堇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来,给我解释一下,你今天拿什么威胁慕慕?为什么要逼慕慕跟西泽尔结婚?”   宫深拓默默的看着自家女人一眼,淡淡的道,“你也知道慕慕生病了需要西泽尔的血,结婚西泽尔才能更好的照顾慕慕。”   夏堇冷笑一声,“我没看出慕慕有想要嫁给西泽尔的意思。”   “我看出来了。”   夏堇,“……”   “你用什么威胁她?”一看就知道是被威胁了。   宫深拓很淡定,“没有,她想嫁。”   夏堇静了三秒钟,慢悠悠的开口,“老大,你这是不想跟我过了是吧?”   宫深拓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再说一次?”   夏堇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那你就给我说清楚,那是我女儿,你们居然敢什么都不告诉我,宫深拓你别在这威胁我,我今天心情很不爽,靠之,你没见到那个女人从楼上滚下来西泽尔推开慕慕的时候她很伤心吗?”   “看见了,”宫深拓皱了皱眉,“那女人我会解决。”   末了,他的手缓缓的探上她的头发,“堇儿,慕慕的事情你别管,嗯?”   ………………   客厅里,神慕安静的坐在沙发的一边,低垂着的眸,脸上没有表情。   “慕慕,”墨白站在她的前面,“你真的打算跟他结婚?”   “我不知道,”她捧着自己的脸蛋,“我真的不知道。”   爹地逼她跟西泽尔结婚,如果她不结,那就什么秘密都会保不住,如果结婚,他们怎么能结婚?   他现在根本就不愿意跟她结婚。   墨白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目光平视她的眼睛,“慕慕,爹地心情你,他不是为了让西泽尔心甘情愿的为你输血,他心疼你爱西泽尔这么多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不肯用他的命来换你的,我们都无法强求,但是慕慕,这样的结果,你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那又能怎样呢?   神慕抬起脸,墨白以为她刚才哭了,但是她的脸却是干燥的,并没有眼泪流过的痕迹。   “姐,”她闭上眼睛,“我结婚,你帮我。”   “好。”   “去叫灰进来,”墨白对一边的佣人淡淡的道,“说我有事找他。”   那佣人虽然不知道墨白的具体身份,但是也知道她的地位非同一般,于是连忙领命出去将灰找了过来。   墨白坐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她淡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子,“把这里的人全都换掉,明天早上我起床之前要看到一批新的佣人,包括你,也都给我换掉。”   灰的眼底闪过诧异,有些为难的看着墨白,“这……为什么?”   “你们得罪慕慕了,”墨白风轻云淡的陈述,“这个城堡我明天就过给慕慕,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灰的脸色微变,说不出话来、   这是墨白的房子,他知道,因为他也曾是墨白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后来她出事,他才会跟着西泽尔。   因为叶门二小姐的事情,他跟她已经留下隔阂了,他知道。   神慕从沙发上起身,“姐,不用这么麻烦了,是谁都没关系的。”   她仰着笑脸对她道,“我出去走走,你早点休息。”   然后人就走了出去,墨白看着她的背影,抿唇,也没有说话。   神慕一个人走到花园里,慢慢的走着,走过卵石路的时候,看到草地上的秋千,怔怔的站了一下,然后抬脚走了过去。   手扶着绳子坐了上去,她一个人坐在上面,灯光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很是明亮。   不知道在上面坐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看着月亮在天空静静的挂着,银色的月光,清冷寂寞。   “这么晚,在这里干什么?”突兀的声音从旁边突然传来,带着深刻的不悦。   神慕转头,西泽尔站在鹅卵石的路上,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在等你。”她让晃动的秋千停了下来,静静的开口。   西泽尔看着她,花园的空气很干净,带着好闻的花香,他看着她,不由自动走了过去,手插在裤袋里,淡淡的道,“我不会跟你结婚。”   意料中的答案,但是心脏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刺痛了一下,值得庆幸的是,这份痛很轻微,几乎可以忽视。   神慕从秋千上站了起来,“你没有选择,我们只能结婚。”   是她没有选择,只能逼她结婚。   “宫神慕,你什么意思?”   夜晚凉风入袭,很舒服。   “没什么意思,”神慕轻描淡写的道,“西泽尔,怎么样才肯跟我结婚,你说。”   再他开口之前,她淡漠的道,“别把安沫拿出来,别让我把她当做障碍铲掉。”   她说铲掉两个字的时候,平静如水,不过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西泽尔好笑的看着她,“你威胁我?还是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一个女人?”   保护一个女人……呵呵。   “以前我只有叶门,现在我还有墨白,”神慕看着他,“你的手下里十个有七个是墨白从小挑选训练出来的。”   ☆、第五百零九章娶了她,我会疯   西泽尔的眼神冷冽,他很讨厌她这个样子。   冷静得好像他是她在谈判桌上的对手,有条有理,风轻云淡的跟他在谈判。   西泽尔勾唇,“慕慕,你似乎是不知道,对我到底用什么手段比较管用。”   她对他,用软的永远比硬的来得有用。   神慕的睫毛动了动,平淡的开口,“你爱她?”   “我爱不爱她这种事,你什么时候会关心了?”准确的说,她什么时候关心过他了。   “我当然关心,”神慕淡淡的陈述道,“如果你不爱她,那我确实找不到什么真的可以威胁你的,但是如果你爱她,西泽尔,就算你整天守着她,我想对她做什么,你也根本拦不住。”   她的模样无比的平静,“你也知道,所有人都宠着我,我想做的事情,哪怕是过分了一点,哭一哭,掉几滴眼泪,总会有人心软站出来帮我做。”   她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珠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比如,我想杀了安沫,她就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站在秋千的面前,一身休闲的衣服,陪着她美丽的容颜,在月光下如纯净的天使,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冷血得没有一点感情。   “为什么?”西泽尔死死的盯着她的连,咬牙启齿的问道,“你想结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他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她想跟他结婚,是因为她喜欢他!   这种可能性,哪怕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在犯贱。   神慕看着他的眼睛里跳跃的火焰,忽然就扬唇笑了,一下就打碎了她脸上原本的冷漠,甚至晃花了西泽尔的眼睛。   “我后悔了。”她漫不经心的笑着,她的手抬了起来,低头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手指缠着发间,“我突然觉得就这样把你让给其他女人,我不甘心,看着爱了我这么多年的男人眼睛里都没有我了,我觉得不开心。”   她在说谎,那样刻意的妩媚跟妖娆,完全不属于宫神慕。   那属于……沐琉璃。   “宫神慕跟沐琉璃,”他厌恶她这样的笑容,“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他差点忘记了,她是沐琉璃的时候,几次三番的勾~引他,一句一句的说着喜欢。   就如同此刻一样。   “你爹地在逼你,为什么?”他不想跟她这样周旋,索性干脆利落的问了出来。   神慕放下手指,“你真觉得,我不愿意的事情,我爹地会逼我吗?”   叶门从来不需要为了攀关系而联姻,何况现在宫深拓基本不再过问的叶门的事情。   她说的对,宫神慕真正不愿意做的事情,宫深拓不会逼她,他对她这个女人,向来是疼到骨子里了。   既然如此,那究竟是为什么?就为了她刚才说的浅薄而可笑的理由?   气氛僵持中,西泽尔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皱眉拿了出来接下,“什么事?”   “教父,安沫小姐在医院不见了。”   西泽尔脸色一寒,抬手就捏碎了电话,一双墨绿的眸狠狠的瞪着神慕,“你真的敢?!”   神慕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淡淡的道,“西泽尔,跟我结婚,三年后我放你自由,甚至,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安沫的话,也麻烦你暂时委屈她让她住在外面,她那么爱你,想必等一等也不会介意的。”   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麻木了。   西泽尔的眼睛里冒着红色的火焰,那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燃成灰烬,这一瞬间他真想把面前的女人掐死!   “你的意思是,”他的声音寒得没有一丝温度,“结婚后,我还有在外面养情~妇的权利?”   神慕的手指捏紧,唇色淡了几分,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够大度,”讥讽之极的话从他的喉骨中溢出,说到底,他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而已,棋子只要有用就行,她哪里还会在乎其他的?!   “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放人。”她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我爹地的脾气不好,你很清楚,时间晚了,我不保证你的女人少点什么。”   你的女人这四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非一般的刺耳。   “西泽尔,我知道你无所不能,但是那个人是我爹地,你父母都不会准你跟他斗。”   她再也忍不住,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留着西泽尔一个人站在花园里,他低垂着头,空气里是淡淡的花香,似乎还混杂着独属于她色清香。   “教父,”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在他的身边响起。   说话的人是青,他看着一身落寞的站在花园里的男人,她走了,他就没有动过。   “您真的准备跟神慕小姐结婚?”   西泽尔的唇上扯出一抹笑容,淡淡的道,“我很累。”   她真的让他……很累。   青顿了一下,开口道,“教父,如果您真的不想娶神慕小姐,就算对方是叶门,您也不是只有妥协的余地,叶门现在这个样子,您若是真的不想,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们未必会输。”   青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的平静,他其实也不过是将教父自己心里都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而已。   “您犹豫,不是因为安沫小姐,”青看着站在阴影里的高大的男人,“您想……娶她。”   逼婚的是叶门,是宫深拓,是宫神慕。   西泽尔真的怕了他们吗?怎么可能,黑手党的势力不会比叶门弱多少,至于教父的父母,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插手过他的事情了,就算真的反对,又能怎么逼他?   不是青说,他家教父还真不是多么孝顺的主。   至少不会因为他们的命令而娶一个自己不愿意娶的女人。   “青,”西泽尔的声音很冷静,墨绿的眸异常幽暗,“我娶了她,我会疯。”   ****************   ☆、第五百一十章如果她是我的妻子   “当她的名字出现在我的配偶栏上,那我就有了名真言顺拥有她的资格,她的身体她的心她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想控制,我会忍不住,她不喜欢我,她心里有其他人,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出来。”   “如果她是我的妻子,我会只想让她变成我一个人的,不让任何人染指也不允许任何人有染指她的机会,我会恨不得可以把她锁起来。”   青的眼睛里逐渐浮现出震惊,他听着西泽尔的声音,他的语调明明很冷静,但是无端的给他一种疯狂的错觉。   冷静的疯狂,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自己清楚,自己明白,却不去阻止,那么其他的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他跟了西泽尔那么久,他多少可以猜到和感觉到他的心思。   比如他对宫神慕,他对她,不管看上去多么失望,多么冷漠,心里终究是……舍不得的。   否则,不会不管多忙多么辛苦,都按时去为她输血,哪怕输血量越来越大,他也配合得没有一丝犹豫。   其实不是对她失望,只是对自己的感情绝望了。   他一直都知道,教父想让另一个女人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他也知道他做不到,但是他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平静,至少早就没有以前那么执着。   果然是,如果是可以轻易放下,那就不叫执着了。   “如果她不是宫神慕,而是其他任何人的女儿,哪怕是一国公主,我都会直接抢过来,不管她喜不喜欢我,就算用铁链,我会把她锁在身边。”   青看着他唇上溢出来的笑意,很浅,却森森的都是寒意。   “既然这样,”青忍着心底翻滚的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缓缓的道,“机会她已经给了,为什么要……错过?”   西泽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不在乎宫神慕是叶门二小姐,如果不是他妈咪跟叶门的关系,不过不是上一辈的交情他不能这么做,她是叶门小姐,他也不在乎。   “我是在给她机会,”他淡淡的笑,“但是她在逼我娶她,青,你说,她到时候会怎样后悔?”   抬头,楼上的某个房间的灯亮了,他看着那灯光出神,半响,就在青以为他打算一直这样站下去不打算说话的时候,听到他染着夜色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派人去找安沫,还有,准备婚礼。”   结婚,她真的确定,她想结婚?   …………………………   婚礼提前举行,这是西泽尔的决定。   神慕以为她还有多玩点手段他才能答应,但是看他的态度竟像是已经默许了。   且把婚礼提前到三天后,这是青知会她的。   “为什么?”她愣住了,她可不会以为她那天的威胁真的多有用,至少西泽尔不会因为这个提前举行婚礼。   他不该想办法去找安沫吗?   青看着女子眼睛里的迷茫,黑白的眼睛,看起来气质很好,一点都想象不出她有多冷血绝情,也没有办法将她把黑道闻名的沐琉璃联系在一起。   神慕见青看着她,淡淡的道,“放心,叶门的人不会伤害安沫小姐,不需要提前举行婚礼来保护她。”   青凝眸,她是真的不知道吗?   婚礼会提前,自然是因为教父……迫不及待。   娶回来,才不会发生变故。   说实话,他清楚教父的想法,却不清楚眼前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青颔首,继续礼貌的道,“下午一点教父会抽空回来,陪您去试婚纱,请您准备好,腾两个小时出来。”   神慕再次愣住,但还是很快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试婚纱?   也是,结婚总是要穿婚纱的,毕竟他是黑手党教父。   西泽尔上午不在家,吃完中饭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果然回来了。   身上是深蓝色的衬衫,衣袖口被挽上,精致的袖扣在阳光的照射下很闪烁,英俊性~感。   “吃完饭了吗?”神慕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主动开口。   西泽尔的眸静静的看着她,“嗯,”   她的手指梳着自己的长发,漾出笑容,“那就走吧。”   说着就抬脚,率先走他的身边。   下一秒,手腕被抓住,神慕看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有些诧异,但还是好脾气的温和的问道,“怎么了?”   不管他们为什么结婚,她都不想把关系弄得太糟糕。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半搂在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低低的道,“慕慕,你要结婚,连个样子都不愿意做做?”   就这样从他的身边过去,他们是陌生人吗?   她以为,她说要结婚,他就真的陪她做戏?更何况,他们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协定。   神慕怔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任由着他搂着她走。   走到车前,他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她缓了两秒,反应过来,坐了上去。   绑好安全带,她浅浅的开口,“你自己开车?”末了又缄淡了声音,“其实你随便叫个手下陪我去就可以了。”   西泽尔的脸色瞬间就冷了很多,下巴绷紧,抿唇没有说话。   车内的气氛压抑下来了。   半响,西泽尔才冷冷的开口,“三天后结婚,到时候遵守你的承诺,我不想看到她少一根头发。”   神慕淡淡的道,“我说话算话。”   “呵,”西泽尔继续冷笑,“你的信用在我这里已经破产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几件做到了。”   当初说要跟他在一起,结果转眼就翻脸。   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他对她已经没有期待。   神慕偏头看向窗外,也没有说话。   车开到城市最繁华的的地方,西泽尔载着她径直在一家婚纱店停下。   这是一家装潢极其以偶格调得婚纱店,处处都充斥着木质的气息,味道很好闻,走进去就给人极其舒服的感觉。   华贵却不失温暖的感觉。   *****************************以上以满两千字。   唉,最近的评论区看得我真的是纠结,西泽尔被千人所指了,姑凉们,我知道他让你们愤怒,因为慕慕总是在伤心难过,但素,但素,他的立场他的角度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他不知道神慕喜欢他,那是因为这已经是他十多年的认知,他也曾经试图去觉得慕慕爱他,但是又很快被打碎了,人都会自我保护,他不可能再一次又一次的撞上去,至于安沫,说实在的,安沫是不讨人喜欢,但是她对西泽尔是绝对的真心,西泽尔也确实是真的对不起她,两次舍命相救,还有一条腿,换了谁都不会无动于衷,他就算对她没有爱情,也不可以完全不管她。至于说西泽尔蠢的,安沫真的没有玩什么伤天害理的大手段,她只有一些小心思而已,而且是正常人的小心思,没有阴谋,也没有陷害,西泽尔怎么去发现呢?他唯一蠢的是对慕慕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那也是因为他根本不会想到有韩离守着她会出什么事,加上墨白的席极限血脉给了所有人假象……身为作者,我第二次做这种事情,唉   ☆、第五百一十一章要么,我给你穿   “神慕小姐,”她才一走进婚纱店,两个穿着正装的年轻女子就主动迎了过来,“您的婚纱早就准备好了,这边请。”   早就准备好了?她转头看着西泽尔,却见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身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神慕浅浅的笑了笑,顺从的走了过去,两个店员在前面领路。   她们将她带到最里面的试衣间,神慕发现整个婚纱店都只有她和西泽尔,没有其他的客人了。   心里一动,她不动声色的问道,“今天不是工作日吗?大家都很忙?”   两人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其中一人笑道,“您男朋友说您喜欢安静,所以今天我们店只招待您一位准新娘。”   神慕怔了怔,牵起唇角勉强的笑了笑。   两人带着她来到一个玻璃橱柜的前面,她看着里面雪色的婚纱,淡静了许久的眸微微的睁大了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款式简约的白色婚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圣洁而美丽。   她低低的开口问道,“这件婚纱是什么时候定的?”   三天前她逼他结婚,那时候他还是不愿意,她以为结婚的事情他都不会管,能穿着西装出现在教堂她就觉得很顺利了。   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店员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很快的笑道,“这件婚纱很早以前就订好了啊……,我们还一直等着看新娘子呢。”   神慕的脑袋轰了一下,正准备伸出去的手徒然收了回来,指尖甚至还在微微的颤抖。   早就准备好了的……   所以他这是准备给安沫的吗?所以他本来是真的准别跟安沫结婚,只是不小心被她破坏了。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从头顶凉到了底。   理智一下控制不住,她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迅速还带着微微的凌乱,原本正在笑着跟她解释的两个店员一下就呆了。   等她们反映过来的时候,神慕已经走出了这个房间。   “小姐……”两人连忙在后面喊着追了上来。   笑话,外面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她们多少知道一点,权势滔天,得罪了他的新娘,别说她们这家店会开不出去,总公司都会被他踹了都说不定。   西泽尔正半倚在门口,姿态安静又慵懒,一看便知道是在等待。   神慕的身影一出现他就看到了,见她出来,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他冷冷的盯着她,看着她向自己走进。   他以为她会停下来,但是她却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像是压根就没看见他一样。   西泽尔的怒火一下就飙到极点,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语气更是冷的不行,“宫神慕,你什么意思?”   神慕低着头,闭了闭眼,努力的抑制心里那股翻滚的情绪,但他手掌里过于灼热的温度似乎在提醒她什么,她控制不住自己,拼命的想要将自己的手拿回来。   西泽尔怎么会准,手上的力道非但没松反而更大了。   “宫神慕,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婚纱还没穿上就不想结婚了吗?   耍他来的吗?   他冷笑一声,唇抿得紧紧的,拖着她的手腕就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也不管神慕跟不跟的上他,动作弧度大得近乎粗鲁。   那两个跟出来的店员被他们这样的阵仗吓到,差点说不出话来,“先生……”   “都给我滚出去。”暴躁的吼声,男人的眉目间都是冷厉的痕迹。   两人立刻被吓得禁声,对视一眼同时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有专门招待客人的沙发,西泽尔一把将手里的女人扔到了沙发上,即便是沙发,她特被摔得有几分的疼。   眉头皱着,她的笑容也消失了,面无表情的坐着,从她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橱窗里的那件白色的婚纱。   西泽尔俯身,两只手臂撑到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她的脸,唇上的笑意讽刺,“宫二小姐,哪里又不如你的意了?你说!”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神慕侧脸下意识的骗过脸,口气有些僵硬,“没什么,我不想试了。”   不想试了?   西泽尔回头瞥了眼那件婚纱,眼神变得幽暗,语气也游走在威胁的边缘,“我今天抽时间来陪你试,所以你穿也得穿,不想试也得给我穿上!”   强势得咄咄逼人的态度,神慕不由看了他一眼,她也想妥协的,她也不想吵不想闹的,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吵闹。   但是,要她穿他为其他女人准备的婚纱,她做不到。   她也不会再勉强自己为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结婚,是最后一件了。   “理由?”他居高临下,眼睛都快要结霜了。   神慕抿唇,说不出话来。   她要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末了,她调开视线,缄默的开口,“我不想试了。”   “呵,”西泽尔轻笑出声,笑意阴柔,“要不你自己去穿,要么,我给你穿。”   神慕被他的话震住,抬头看着他的脸,他的脸上都是冷冽,没有实在开玩笑的意思。   她怔怔的,没有动。   “去穿给我看。”他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道,声音低沉甚至有种温柔蛊惑的错觉。   她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僵住了,这样的距离。   但她还是低垂着头没有动,西泽尔再次笑出声,手环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搂住,神慕则被迫顺势站了起来。   西泽尔半搂着她,径直走到玻璃的橱窗前,将里面摆着的那件白色的婚纱拿了出来。   然后又搂着她往更衣室的方向去,整个过程中,他落在她腰上的手都没有回去,半强迫的将她推进了更衣室,然后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神慕看着跟着她进来的男人,“知道了,我自己会穿,你出去。”   现在叫他出去,不嫌太晚么?   西泽尔挑眉,笑意勾出邪肆,“我刚才没有说,我帮你换吗?”   ☆、第五百一十二章我不跟自己的女人打架   神慕静了一秒,很淡定的看着他,“你确定你要跟我动手吗?”   她以前任他欺负那是因为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她是宫神慕,也是沐琉璃。   西泽尔掀唇,不屑道,“我不跟自己的女人打架。”   神慕点点头,“所以就出去吧,我自己会穿的。”   她不想穿那件婚纱,但是更不愿意为了那件婚纱再闹出什么事情,刚才是她失去了理智,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西泽尔好笑的看着她,在她眼里,他一向都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手臂用力,轻易的将她推到在墙上,抬手,落在她衬衫上的扣子上,神慕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抓住他的手,声音夹杂了几分怒气,“西泽尔够了,我说了我自己来。”   “慕慕,”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直接反手拨开了她的手,淡淡的道,“你总是非要惹我生气不可。”   叫店员帮她,她半路就说不想试了,他让她穿,她还是拒绝,现在他亲自动手,她又要他出去。   只是,他既然进来了,就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她惹他生气?她在心里凉薄了笑了笑,也是,现在他们要结婚了,结婚以后会怎样,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在闹什么呢?   甚至连他会不会碰她,她都不知道。   只是,她淡淡的想,他若是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她可以履行,他要是不想碰她,那也没有关系。   只是,下一句话她还是问出了口,漫不经心的语调,“西泽尔,你虽然是被迫娶我,但是难道你需要对她保持忠诚吗?”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西泽尔解着她扣子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就慢斯条理继续为她脱衣服,粗粝的指尖滑过她胸前的肌肤,低低的笑着,“慕慕,你总不会以为,什么便宜都只能被你占到吧,嗯?”   她难道以为,都已经结婚了,他还会不碰她?   他名真言顺娶回来的女人,他为什么不能碰?笑话。   最后,婚纱还是他帮她换上的,除去最开始的抗拒,她就任由他去了,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换个衣服都拒绝,她没那么矫情,也没那么多力气去矫情。   只是,他低着头,用修长的手指,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她的衬衫的时候,神情专注而认真,她还是忍不住恍惚,他跟安沫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做这样温情的事情?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纱拖地,即便是走简约风的款式,但婚纱两个字本身就带着梦幻的光芒,何况简约并不代表简单。   线条优美的肩部全都露在空气中,锁骨精致恰到好处,只是因为她最近愈发的瘦而清晰地过分,纤细的腰,裙摆上镶满碎钻,一颗一颗,低调的华贵。   她天生就是一张美人的脸,无需任由的装饰或衬托,一袭婚纱,更是风华绝代。   镜子里映着她恍惚出神的模样,还有男人从后面抱着她的腰,身形上的差距,高大的英俊男子,与清瘦美丽的女孩,他低头凝视的模样,让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恋人。   如果不是命运作梗,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幸福?   “嗯,”他满意的抱着她,喃喃的低语道,“果然很漂亮。”   手上捏着她腰上的骨,他在她耳边不满的道,“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那样的语气里,竟然有种宠溺的错觉。   只是,宠溺,怎么可能呢?   神慕轻轻的将他推开,“试过了,我去脱下吧。”   刚好是她的尺码,店员的眼光有这么准?   西泽尔看着她,嗯了一声,然后就出去叫了那两个被他吼出去的店员进来帮她,婚纱穿起来很麻烦,有人帮她会方便很多。   “婚纱昨天就定好了吗?”然后还有根据她的尺寸改好,那还真是为难他们了。   至于这件婚纱原本的主人是谁,她下意识的避开了。   她总不能,真的因为一件婚纱,而取消一场婚礼,她不能的。   两人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刚才她那么跑出去她们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大客户,现在她问,她们也不敢回避或者说谎。   “很多年了,”稍微年长一点的还是比较冷静,脸上维持着让人舒服的礼貌性笑容,“您跟你先生应该是青梅竹马吧?这婚纱设计很多年了,不过去年才真的做出来,前两天先生特意打电话吩咐我们吧婚纱改好,因为您好像比原来瘦了很多。”   很多年了……   神慕怔住,所以这婚纱,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吗?   只是,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还没有脱下来的婚纱,去年做出来的,她去年刚好二十岁,所以……他曾经是想在她二十岁的时候结婚吗?   大概傍晚的时候,她和西泽尔才回到城堡。   “二小姐,”西泽尔吃完晚饭就离开了,神慕接到月卓的电话,“您父亲把安沫交给了审讯堂,她想见您。”   神慕淡淡的道,“我没兴趣见她。”   “但是,”月卓有点犹疑,若不是权衡利弊过,他也不会打着一通电话给神慕,“她已经绝食两天了,说见不到您,她就不会吃饭。”   绝食。   呵,半响,她才淡淡的道,“我知道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十一点,西泽尔才回来,才上楼梯,就看到走廊上的站着的人。   他看着神慕,怔了几秒钟的时间,她这是在等他?   心底的喜悦便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倾泻了出来。   神慕看着他英俊的眉目,淡淡的开口,“安沫在审讯堂绝食,这个手机里有月卓的号码,你劝劝她吧。”   西泽尔盯着她风轻云淡的神情,一盆凉水就这么浇了下来。   他接过她手里的手机,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第五百一十三章我会死   神慕将手机递给她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回到她的房间。   西泽尔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彻底的消失。   从手里挑出月卓的号码,他很快的拨了过去,月卓应该是受过神慕的吩咐,直接将电话递给了西泽尔。   电话那边是女子小心翼翼的怯怯的声音,“西泽尔,你没跟她结婚,是不是?”     这个女人。   西泽尔皱起了眉头,眼里的神色未名,忽明忽暗,半响,她才淡淡的道,“四天之后。”   电话那边的呼吸似乎窒住了,过了很久,安沫才幽幽的道,“你是……为了救我吗?”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那天的情况她也在场,所有人都在逼着西泽尔娶宫神慕。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才没有答应。   既然他没有答应,而是直接抱着她离开,那就说明,她在他心里,其实也是重要的。   “你绝食,是想干什么?”   “不要跟她结婚,不要娶她,”安沫急急的道,“你答应过我,你已经跟我在一起了,你不可以违背你的诺言娶了其他女人的。”   尤其不能是,宫神慕。   她没有想到,到了这一步,她输再输给她,居然是因为她显赫的身世跟出生。   她没有输给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也没有输给西泽尔对他十年的爱恋,却在最后,输给了叶门老大对他的施压。   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   她清楚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管西泽尔现在对宫神慕是什么样的感情,如果真的结婚了,那他的一定会……再爱上她。   那到时候,她就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你跟她结婚了,”安沫闭上眼睛,缓缓的开口,“我会死。”   “你威胁我?”听到这句话,西泽尔条件反射的皱眉了。   男人通常都很反感女人用死威胁他。   “不是威胁,”安沫继续维持原本的语调道,“只是在告诉你,”   她说着,声音里有抹凄凉的味道,“难道你不知道,为了你,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吗?如果你不要我了,我现在这样样子,也不会再有人要我,活着是折磨,死了才是解脱。”   虽然是为了阻止,但是她说的话,却也有七分的真情实意,毕竟她说的,全都是事实。   西泽尔的心被扯了一下,有微微的刺痛感。   “我会治好你的腿。”他沉下声音,语气认真的接近保证。   “你所有答应我的事情,只要在宫神慕的面前,都变得不作数了。”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他所答应她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先优先宫神慕。   “安沫,”西泽尔的声音冷了几分,“我最后再说一次,你的腿,我一定会治好,在你的身体恢复健康之前,我不会扔下你不管,所以自杀这种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心情烦闷。   他对不起安沫,这是事实。   有时候愧疚和爱情一样,最容易被人放不下。   月卓一直站在牢房的外面冷眼的听着安沫说话,直到她将电话递给他。   他的眼神极其的讥诮,冷漠的开口,“你以为你死了会有多大的效果?”月卓满脸的嘲弄,“是,也许他是会因为你的以死明志而难过那抹一段时间,愧疚那么一段时间,但是,也不过是一段那时间而已,过了那段时间,你在他的记忆里,就会变得只剩下一个痕迹,然后再过一段时间,连痕迹都不会有了。”   “东方小姐,人总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否则到时候摔下来,会不知道有多痛,你真以为,黑手党教父不想娶一个人,是谁能逼得了的?”   月卓一句话轻轻巧巧的戳中了她心里的伤口,那是她不愿意去想的事情,那也是……她刻意回避的地方。   “就算你死了,教父会怨恨二小姐一段时间,但是,你以为,这段时间能有多长?到底是妻子,怎么会抵得上不那么重要的怨恨。”   安沫的脸刷成了一张白纸的颜色,她死死的瞪着月卓,咬牙冷笑道,“你这么为她说话,是因为她是你的主子,还是你其实很喜欢她?”   月卓波澜不惊,“我为她说话,不是因为她是谁,是因为她值得。”   ………………   婚礼如期举行,安沫哪怕挠心挠肺的想要从叶门出来,她甚至后悔,当初从楼梯上摔下来,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以至于她现在,就算没有被困在叶门,都没有办法去阻止什么。   更何况,叶门审讯堂,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可以走得出去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更不是是谁的意思,她总会有意无意的听到,这一次的婚礼有多盛大,有多喜庆,有多令人艳羡。   甚至有人在说,黑手党教父为了娶他们二小姐,花了多少心思在婚礼的细节上。   不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是这也,她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说,他们的婚礼是场错误是被逼的。   这些都不过是,宫神慕借以打击她的手段而已。   西泽尔虽然不惧怕叶门的力量,但是他只是不愿意违背他父母的意愿,何况,他还要保护她。   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才不得不跟宫神慕结婚。   否则,不管他多么爱她,曾经对么爱她,宫神慕那么伤害过欺骗过她,又当着所有长辈的面对他逼婚,就算是因为男人的尊严,他也绝不会是心甘情愿的娶她。   她输给了权势,也只是输给了权势!   脚步声起,安沫低头冷冷的笑,她还以为今晚叶门二小姐大婚,不会有人来烦她,还是说,有人迫不及待的要来羞辱她了?   既然那个女人一番苦心,她总不好完全不理会吧?真是难为二小姐被爱了那么多年,会把她这个对手放在心上。   ☆、第五百一十四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个女子,年轻,虽然说不上多么漂亮,别说比不上宫神慕或是墨白那么的大美人,连安沫都差了不少。   她一头长发,五官清秀标志,尤其是气质温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一看就让人很喜欢。   穿的都不是名牌,但是她可以一眼看出那样的质地,不便宜。   唯一有缺陷的地方,就是她稍微带着点跛意的脚。   安沫认识她,苏颜。   冷声开口,“她果然还真不是一般的看得起我,落井下石还有劳烦自己的好姐妹,”她嘲讽的看着苏颜,“怎么苏小姐,你都不用参加婚礼的么?”   苏颜浅浅一笑,仿佛她说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但那样的笑意并不深,有点轻描淡写的味道。   “慕慕说你从楼梯上滚下来,”苏颜的目光带着点探究,黑白分明的眼神很是无辜,“东方小姐你这是摔坏了脑子,得了被害妄想症吗?”   安沫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这女人外表看上去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清纯,但是从嘴里谁出来的话,尖锐的毒针一样。   “呵,”她不吃这一套,继续冷笑,“不是叶门二小姐有令,苏小姐怎么会在这样的时间出现在这里?”   现在已经很晚了,过了零点。   苏颜慢悠悠的笑道,“慕慕哪里是这么不体贴的姑娘,大晚上不让我不睡觉来打击你,呵呵,你值我的美容觉?”   安沫丧失了耐性,宫神慕身边的人跟她一样,嘴巴上的功夫她比不过,也不打算比。   “有事就说,没事就给我滚。”   “啧啧。”苏颜摇头感叹道,“脾气这么不好,男人都不喜欢的。”   “除了这些,宫神慕还有什么新招吗?”   “扑哧,”苏颜看着安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女人的被害妄想症,还真的有点严重了,“看来最近打击你的人有点多,”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刻意挺直着背脊一副作战姿态站着的安沫,继续慢悠悠的道,“怎么你都不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么这么不招人喜欢吗?”   她承认,她不喜欢安沫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慕慕,自己的好姐妹她还是力挺到底的,不过原本,她对着这种动不动靠伤害自己的身体还企图赢得男人一段垂怜的女人,她更是喜欢不起来。   “靠着用身体留住男人,本来就下作,不过东方小姐你爬不上人家的床,也不至于玩自残吧?”   安沫听到这句话,脸上像是被人甩了一个巴掌,火~辣~辣的屈辱。   从小到大,她虽然不得爷爷特别的宠爱,但是到底是东方家的小姐,那样的家族,从来没有人敢给她任由的屈辱。   直到她遇到西泽尔,碰上宫神慕。   她这一生所有的屈辱,都是拜宫神慕所赐,比如现在。   苏颜这样的人,单纯也复杂,比如此时安沫眼底的那些心思,全都被她看入眼中。   女人了解女人,她在想什么,她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猜到一点的。   她淡淡的笑,“东方小姐,一个人会恼羞成怒,多半是因为被人家说对了,既然我说的是对的,就算你觉得受辱了,又何必把罪责推倒别人的身上?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你是没有想爬上西泽尔的床,还是没有用自残的方式来留住男人?”   听着苏颜那样轻描淡写的语调,安沫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因为屈辱而在燃烧,她的手死死的握住,她要冷静,这是宫神慕派来的人,她不能在她面前认输。   绝对不能。   安沫静了三十多秒的时间,突然嘲讽的笑着,“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爬上过他的床,苏小姐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单纯的人,男人的本性,你不懂吗?”   苏颜脸上的笑意更深,手指装模作样的倒着,“你看你隔了多长的时间来说这句话,你要是真的如愿成了他的女人,会觉得这是多么嚣张的资本。”   安沫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这轻易的看穿她。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苏颜虽然猜出了很多东西,但是更多的东西,比如刚才这一句,那是墨白告诉她的。   她原本也不确定,但是那中间的停顿却足以说明,墨白猜对了。   也是,墨白从小就没有错过,她说的话,又怎么会错?   “你来,”她缓缓的看着苏颜,“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特意找人来羞辱她打击她,这就是宫神慕的目的,她以为,她有那么脆弱,几句话就会觉得受伤?   就算她真的受伤了,也绝不会,放弃。   苏颜无辜的眨眨眼睛,“我怎么会有这么无聊,大半夜不睡觉来跟你说话。”她不紧不慢的拿出钥匙,“几天前慕慕把这个给我,要我在婚礼结束后把你放了,今天参加婚礼,所以闹到现在才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哈。”   说着,在安沫稍微带着点不可置信的表情里,将牢房的门锁打开了。   她不相信,宫神慕真的会放了她。   从她被关进这里开始,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宫神慕会真的放了她,所以她一心一意,只等着西泽尔来带她走。   “她怎么会放我,”安沫硬邦邦的道,带着刻意的嘲讽,“还是说,她想把我杀死在外面?”反正那个女人要杀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苏颜的眼里也重要出现了明显的讥诮,“你是有多重要,她需要分分钟把你放在心上?”   这段时间,似乎无数人在跟她说,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她不把我放在心上,会叫你过来?审讯堂谁不能放我,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不是因为她把我放在心上,难道是因为我们很熟?”   ******************   ☆、第五百一十五章新婚夜   深夜,古老的城堡灯火通明。   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繁复的大门外,黑色的栏杆,透出威严与庄重。   神慕侧脸看了一眼车窗外她熟悉的城堡,恍然有种莫名很陌生的感觉。   她结婚了,这里以后,就是她的家。   她想起在教堂里,爹地拖着她的手,牵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红色的重点,把她的手交给西泽尔,他眼里隐晦而复杂的光芒。   爹地希望她可以幸福,她知道,他尊重她的选择有多无奈,有多痛楚。   在家人的面前,她任性到不能再多的任性了。   手才搭上门把,面前的车门已经开了,她怔了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是她熟悉的手。   神慕抬头看他,英俊的眉目,墨绿的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睛里的色恍若深情。   她的心忽然就软了一下,安静的将自己的手搭上他的掌心。   温热的大手立刻握住她的手掌,下一秒,他已经俯下身,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   白色的婚纱长长的,几乎要拖到地上,在这样的夜色下,却显得格外的唯美动人。   西泽尔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唇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弧度不大,却很深。   神慕以为城堡里会很热闹,以修斯跟墨白的性子,不大闹一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这一辈里,最先结婚的是她哥哥,但是哥哥当时的情况特殊,然后就是她跟西泽尔。   “他们都没来吗?”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打破他们之间沉默的僵局。   西泽尔冷哼了一声,“赶走了。”   他的新婚夜,为什么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来闹,他会不知道让他们过来了,不闹到天亮不会走人?   那他还结什么婚,还怎么洞房。   所以,神慕被西泽尔一路抱着,穿过花园,穿过卵石路,穿过客厅,走上楼梯。   城堡里很安静,安静地没有任由多余的人,除了必要的基本不发出什么声响的佣人。   楼梯上铺了一层的红色地毯,厚重而绵长,她目之所及,可以看到的地方都蒙上了一层喜庆的味道。   似乎什么东西都换掉了,甚至是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一点点,全都换成了另一番模样。   城堡很古老,楼梯两边的木质扶手上还摆着红色的正在燃烧着的烛火,火光摇曳,一路延伸到最上面。   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自己的白色婚纱和红色的地毯交相的称映着,鲜明的颜色对比,很漂亮。   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下将神慕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无语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好好的门,他就不能好好的开?   西泽尔走进门,然后顺脚又叫门勾上,又是一声响亮的声音。   神慕转头看着面前的卧室,这是他原本的卧室,也是……她今晚的新婚之房。   格局大多数都没有改变,只是整个房间的色彩跟气质似乎都变了。   红色的大床,颜色刚刚好,似乎深一分太深,浅一分则太浅。   窗帘也被换掉了,浅浅的灰色,一层一层的堆成厚重。   那张单人沙发旁边的小桌子,上面摆了一个花瓶,摆满了白色的玫瑰花,上面还有几滴水珠,看上去娇艳欲滴。   她的心思还停留在房间的变化上,这里除了那次昏倒她在这里醒来,就再也没有塌进来过一步了。   “可以放我下来了……”她回过神来,正准备开口说话,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都已经摔回到床上了。   身下的被子柔软而厚重,只是随之覆上来的男人沉重的压上了她。   四目相对,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也没有动,只是微微的蹙着眉。   没有言语,神慕以为他会开口说些什么,比如他们这段没有准备的婚姻,比如安沫,比如他和她的关系。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俯身就吻了下来,毫不迟疑,密密麻麻的吻如雨点一般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锁骨,光滑的脖子,薄薄的唇摩擦着她的肌肤,带出一层层的战栗。   神慕咬唇,低低的出声,“西泽尔,我要洗澡,让我去洗澡……”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作势去推他。   力气不是很大,但是推拒的动作很明显。   “洗澡?”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眸光很暗,声音含着莫名的沙哑,他的手摸上她的腰肢,眼神紧紧的锁着她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点点头,她的声音还是很低,“嗯,我去洗澡,今天……太累了。”   是很累,结婚真的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哪怕她什么都不用做,事实上她已经比别的新娘子要轻松了很多了,但她的身子虚,所以累的不行。   下一秒,她就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从她的腰间绕到了她的背上。   唇爬上她的耳,慢斯条理的啃咬舔舐,说不出来的亲密磨人,带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魅惑的响着,“慕慕这么累,那我来帮你洗,嗯?”   神慕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人夺走了,手上推拒的动作更是微弱,“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他在她背上的手已经慢慢的滑了下来,带着后面的拉链,准备将她身上的婚纱一起剥了下来。   他的手长期拿枪,长了薄薄的茧子,擦过她的肌肤,让人战栗的触感。   “自己来,怎么可以?”他继续吻着她,一点点的,也不着急的将她的婚纱慢慢的褪了下来,神慕说不上多配合,但是也没有很大的抗拒的动作。   不知道是气氛太好,还是他眼睛里完全没有退缩的强势意味,她始终都没有真的反抗过。   原本,她就是不需要反抗的,甚至对她来说,做下去才是对的。   ****************   ☆、第五百一十六章来接我好不好?   白色的婚纱从她的身下剥了下来,红色的被褥上是她玲珑有致的躯体,黑色的青丝散开,别样的风情在卧室散发开来。   神慕闭上眼睛,下一秒,手指着她的下颔,低沉的嗓音随即而来,“慕慕,睁开眼睛,看着我。”   停顿了两秒,她缓缓的打开眼睛,这一次,没有躲避他的视线,跟他对视。   琉璃色的眼珠,淡得透明的美丽乌黑纯净,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一眼看进去,像是一口幽泉深井。   她一这样看着她,西泽尔便觉得他所有的理智瞬间全都全盘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重重的压上她的唇,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不用洗澡了,就这样……”   他等不及了。   西泽尔一边吻着她的唇,柔软的舌以异常强悍的姿态侵入她的口腔,疯狂的吻着她的舌。   神慕几乎被吻得喘不过气了,他都不肯放过她,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狼,只想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一般。   一股热流逐渐在身体里升起,神慕的眼睛逐渐开始迷离,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在她的脸上浮现。   空气里带着微微的凉意,她最近很怕冷,身体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这从另一种程度上是往他怀里缩了,这个无意识的举动一下就取悦了西泽尔。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大力的扯下自己的衣服,领带,外套,衬衫,扣子一路往下掉,动作狂野得性~感。   神慕的脸贴着枕头,脸蛋被染成了醉人的嫣红色。   妩媚得像是一潭清水。   西泽尔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胸膛里有一把火在剧烈的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成灰烬,唯一能让他降下体温的,就只有身下的这个女人。   他想要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要她。   墨绿的眸倒映着他身下的女子,美丽而安静,眼睛里都蒙着一层水意,像是温顺的绵羊,等着他的降临。   一直都无声,却又充满着不需要任何言语的默契。   至少在床事上,他们一贯的默契。   他的吻一路下滑,啃咬着她胸前的柔软,或轻或重,刻意的折磨。   尖锐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在此时充满温情和暧昧的房间里显得无比的刺耳,神慕的指尖一颤,没有任何缘由的。   手机响了好几十秒,西泽尔充耳不闻,完全当做没有听到,一心一意的吻着他身下的女子。   他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但是神慕做不到,这铃声让她的心砰砰的跳,本能的不安。   她推着西泽尔,这一次力气大了很多,“西泽尔,别闹了,电话响了这么久,说不定有急事,你先听电话把。”   西泽尔不耐烦的拨开她的手,接什么电话,妈的谁不知道他今天结婚敢给他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别管……”他一开始就应该关机的!   神慕皱了皱眉头,本来也不想再管的,但是被仍在地上的西装里的手机执着不断地响着,仿佛他不接电话,它就会一直响下去。   她看着天花板,大概可以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了。   低头,看着认真的近乎疯狂的吻着她的男人,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那铃声不依不挠,又再持续了足足三分钟,西泽尔终于暴怒了,翻身从神慕的身上下来,捡起地上的手机,本来架势是想直接摔下的,却在余光瞥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来了电话。   “喂,”声音很沉,还带着情yu的沙哑。   “西泽尔……”电话那边是安沫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想见你。”     男人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没有说话。   神慕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现在没时间……”也只犹豫了一秒钟,他就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你在干什么?”安沫的声音怯怯的,带着未知的恐慌,“你来接我吧,宫神慕说要放了我,但是苏颜不准我离开,你来接我好不好?”   苏颜不准她离开?   “她就是在骗你,不过是把我从监狱换到另一座别墅,都是一样能的,都是软禁,我真的不想跟叶门的人在一起,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西泽尔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床上的女子,神慕已经坐起来了,她半阖着的眸,此时已经是一片清明,随手拿过什么东西披在身上,遮住了几乎大半的春光。   整个人看上去慵慵懒懒,明明跟刚才是一样的,她脸上的红色甚至都没有消退,但是西泽尔就是莫名的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你去哪里?”想也不想,他就紧紧的逼问赤足下了床的女人。   神慕没有回头,只是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件睡袍出来,慵懒凉薄的开口,“你不是要忙吗?我去洗澡。”   说着,就头也不会的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西泽尔几乎条件发射就想扔了电话直接把她抱回来。   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哪怕她今天一整天,除了官方的礼貌的微笑,她也没露出什么真心实意的笑容,但是,也不冷漠。   一整天都是,安静,有耐心,甚至是柔软的。   “西泽尔。”安沫楚楚可怜的声音再次响起,“叶门的人都不喜欢我,我真的很怕他们。”   “叶门的人守着你?”西泽尔拧眉,不是应该放人了吗?   神慕的唇微微的勾着,眼神已经完全冷了下来,脚步只是一顿,就一脚走进浴室,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将门外的男人跟声音关在了另一个世界。   扔了身上的布料,拧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从头顶往下面淋了下来。   她慢慢的洗着自己的身体,眼神静静的,看着萦绕在她身边的雾气,已经锁骨处清晰暧昧的吻痕。   淡淡的笑开。   她该识相的,命运让她从一开始就输了。   *************请假条   号外号外,家里的网还是没搞定,今天暂时两更,我不能在太晚的时间在网吧,补更和加更我都记着。不会少了亲们的…………么么。求继续支持   ☆、第五百一十七章你就只会对女人用强?   清晨。   西泽尔用力的推开卧室的门,手上的力气近乎暴躁。   眯眸,床上空无一人,甚至还可以看见昨晚留下的褶皱的痕迹。   她不在这里。    准确的说,她没有在这里睡,因为被子都没有被人睡过的痕迹。   心一下往下面掉,她去哪里了?   她走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整颗心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不会的,西泽尔强自冷静下来,这座城堡里,除了佣人是被墨白换掉的之外,所有的保镖跟守护都是他的人。   没有道理她走了没人跟她说。   但是,另一个更令人恐惧的念头跳进他的脑海,她不仅是宫神慕,她还是沐琉璃,就算骗过所有的保镖,她也做得到!   “来人。”夹杂着怒气和其他什么情绪的吼声在走廊上响起,他的脸色阴沉,看着就让人畏惧。   青是第一个赶到的人,除了他,身后还跟了两个手下。   “教父,出什么事了?”青看着他的脸色,不难猜出发生什么事了,无非是跟昨晚的新娘有关的事。   “她人呢?”   卧室的门还没有关上,包括青在内的其他三个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空荡的卧室跟床上。   床上没有人,现在还很早。   房间里也没有人,因为太安静完全没有一点声音。   青低着头,他身后的两个保镖面面相觑。   不会这么悲催,教父的新婚妻子不见了吧?那他们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但是怎么可能,他们是晚班,一晚上都没睡啊。   这才结婚,人去哪里了?   “先生,”弱弱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是拿着拖把的中年女佣人,“夫人应该在客房睡着,现在还没起来……”   她也是昨晚收拾城堡,所以才无意间看见的,先是教父神色匆匆的出门了,然后就看到夫人披了件睡袍就从主卧到了客房。   这才刚刚结婚的夫妻,丈夫夜不归宿,妻子不愿意睡婚房……   只是主人的事情做佣人的也没资格多说什么。   客房?她睡客房?这是什么意思?   西泽尔忍着胸膛的怒火,抬脚就往卧室旁的客房走去,这个客房是她以前睡的地方,因为离他的卧室近!   才走了两步,他就停了下来,因为门开了。   神慕站在门口,蹙着眉,神情似没有完全睡醒后慵懒,还有被吵醒的不悦。   白色的睡袍不长,甚至没有过膝盖,露出两条修长优美的长腿,那睡袍一看就是没有整理过的,腰带松松散散的,领口更是开着,印着他昨晚留下的吻痕,再低一点,就可以看到胸前的风光了。   “你在吼什么?大清早的,你不睡觉,我难道也不需要睡觉了么?”声色温凉,沁人心脾。   西泽尔看着她醒来时的慵懒跟性~感,又立刻想到这里还有其他的男人,当即就吼道,“马上给我滚!”   他女人这个样子是其他男人的眼睛能看的?!   四个男人,连带着佣人,都一起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神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回到房间,然后准备顺手关上门。   西泽尔眼疾手快,几步走上前,一手推在门上,组织了她关门的动作。   神慕的眉头蹙得更紧,“有事吗?我还有继续睡觉。”   她说的是实话,她最近嗜睡,加上昨晚睡得很晚。   西泽尔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钟,然后一言不发,用力的将门打开,然后直接拦腰将她抱起,然后转身走向主卧。   神慕冷冷的开口,“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我要睡觉。”   她不打扰他去私会女人,他有什么资格打扰她睡觉?   她是真的很累真的很困真的很想睡觉,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想再过问。   反正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西泽尔忍着怒意,冷冷的道,“你的床在这里。”   西泽尔将被子打开,把她扔进了被子里,然后不耐烦的扯着自己的衣服。   神慕看着他,眼神冷漠,讥诮的开口,“我现在没兴趣,你如果饥渴了,要么去找其他女人,要么等晚上。”   一句话,将西泽尔打进了冰冷的境地。   他脱衣服,其实真的也只是想睡,别说现在神慕一脸倦意,昨晚他才是真的一点都没睡。   她说的这两句话,如果分开,或者随便说哪一句,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两句一起。   用最明显的态度说明,她是真的不在乎他。   她可以叫他去找别的女人,那只能代表她不愿意让他碰。   她说等晚上,他可以当做,她是真的没有睡好,不是不愿意。   轻易就掀起了他的滔天怒火。   西泽尔一颗一颗的解着自己的扣子,神情亦是冷漠到极点,“你逼我娶你,你觉得我可能会不碰你?宫神慕,你就这么天真?”   昨天晚上,她分明就是愿意的!   还不等神慕做出躲避的反应,他的身体就已经沉沉的压了上来,男人跟女人原本就体力悬殊很大,何况西泽尔的动作那么敏捷。   他一靠近她,她就闻到扑面而来,也许并不明显,但是无处不在的,属于另一个女人香水的味道。   她一直以为,南家的极限血液,在她身上只有一个体现。   但是原本,她的嗅觉也这么好,至少,可以闻到很多人闻不到的东西。   她一贯都很少动怒,但是这一刻,确实真真实实的怒了,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回来碰她,他真的以为,她只能任他鱼肉吗?   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抬手,眼神犀利冷锐,甚至浮上了一曾薄薄的冰。   一记响亮的巴掌摔在他英俊的脸上。   她的脸上是嘲弄的神情,“西泽尔,你就只会对女人用强吗?是不是不来强的,就没女人肯跟你做?”   说完这句话,就大力的推开他,爬到旁边准备下床。   他让她的新婚夜变成了笑话,现在还敢来碰她?   ☆、第五百一十八章我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没能成功的下床,她的手腕再次被扣住,以更加大力的姿势被摔回了床上。   神慕这一次半点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她甚至冷冷的想,就算真的打起来,她就算不是他的对手,那也绝不至于再被强上了。   西泽尔狠狠的瞪着她,那眼神甚至是恨不得把她的身上盯出一个洞出来。   就在神慕以为她真的要在新婚第二天跟自己丈夫打上一架时候,他却突然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神慕条件反射的挣扎,西泽尔不准,搂着她的腰身就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手臂上的力气很大,似乎料准了她会挣扎。   但是,也只是抱着,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想睡觉就别动了。”他看着卯足了劲要从自己怀里出去的女人,黑着脸狠狠的训道。   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发火,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容易。   “别抱着我,被你抱着我睡不着。”她甚至说的都不是气话,他这么抱着她睡着,她确实是睡不着。   闻着那股味道,她就睡不着。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把你娶回来了,分房睡,想都不想要想!”   她还想怎样?说的他好像有多纵容她一样。   他已经把她娶回来了,他也好意思说,他已经把她娶回来了?   “既然你可以在新婚夜去见其他的女人,想必这段婚事,你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要求我履行所有的义务?西泽尔你别忘了,昨晚半夜三更出去的人是你不是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淡了很多,“是我逼你结婚的,但是这不代表我欠你,你生理上的需要我不介意为你满足,但是前提是,我愿意,我不愿意,你就别碰我。”   西泽尔听着她说的这些话,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有多久的时间了,她没有拿正眼看他然后跟他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了。   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有过了。   第二个念头是,他居然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微末的,她在吃醋的味道。   是他听错了,还是她真的介意……他昨晚出去了?   于是,想也没有想,他就脱口而出,“如果你不想我出去,为什么不说话?”如果她开口说一句话,他怎么会走。   她那一副高冷的样子,他就算是不打算离开,也会被她的态度气走。   西泽尔搂着她,重新躺回了被子里,这一次神慕没怎么挣扎了,但是脸色还是冷的,“滚去洗澡。”   她的神色没有半丝的缓和,“要么让我回客房,要么离我远一点,要么就滚去洗澡。”   西泽尔看着她冷漠的俏脸,恨不得能直接掐死她。   她这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的表现。   “宫神慕,”他咬牙启齿,手指还是没忍住板过脸蛋,“你在嫌弃我?”嫌弃他没洗澡?!   昨天一天的婚礼她什么都没做就知道累,他忙了一天他会不累吗?晚上那是看着她成了他的新娘所以精神亢奋,现在他也累的只想睡觉,但是她一直跟他闹腾不说,还嫌弃他!   神慕在心里冷笑,他这是什么反应,说得好像她不能嫌弃他一样。   “我对香水过敏,”她这下连脸上都结冰了,“所以下次你从哪个女人那里回来想抱我的话就给我洗干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都僵硬的不成样子了。   要花多大的忍耐,她才能只这样平静的讽刺一下?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她似乎已经可以随时随地的忍成了习惯。   这真是个……不好的习惯。   西泽尔缓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什么。   她在介意他跟其他女人有关系?   “我没碰过她,”他的手指用力的板着她的脸蛋,一字一顿的道,明明觉得这样的解释很犯贱但还是忍不住解释,“我从来没有碰过她,更加没有其他的女人!”   神慕的呼吸窒住,几乎是下意识的明白他没有说谎。   西泽尔没有说谎的习惯,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她在说谎。   无法控制的,她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西泽尔再次调整姿势将她抱着在自己的怀里。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她的声音再一次从他的胸膛响起,“所以去洗掉。”   西泽尔一张俊脸近乎狰狞,最后,还是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明明就没有味道。   他跟安沫的接触最多就是他出现的时候她用她那瘸着的腿冲了过来抱住了他。   她分明就是在找茬。   神慕已经闭上了眼睛,“我鼻子比你好。”   恨恨的瞪她,但是最后还是松了他的去下床去洗澡了。   他娶她,不为其他的任何原因。   只是为了一辈子拥有她,所以哪怕憋屈,他也只能让她。   西泽尔花了五分钟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神慕已经睡着了。   低头看着安静的睡着了的女孩,即便是睡着了,她的眉间也依旧紧紧的蹙着,仿佛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西泽尔俯下身,唇落在她的眉心上,然后爬上床,将她整个人都抱进自己的怀里。   只要这样抱着她,他就觉得真颗心都是满的。   相拥而眠,才是男人跟女人之间所能做的最温情的事情。   因为没有欲~望,没有其他的任何杂质,就只要抱着你,就觉得无比的满足,这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   这一次,西泽尔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   墨白穿一件黑白相间的条文衬衫,长发下一张风华绝代的妩媚的脸,她坐在竹椅上,望着面前一片的被玫瑰出神,半响,才淡淡的问道,“韩叔叔,慕慕的身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韩离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神慕的身体要用什么来治怎么来治,他们其实丢心知肚明,但是更心知肚明的是,慕慕不会让他们这么做。   ☆、第五百一十九章偏偏还要义无反顾   办法,其他的办法,哪里有这么多其他的办法。   南家一百多年的历史,其中肯定出过事,怎么可能会没人去想办法,但是到今天,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慕慕没有跟我说过,韩叔叔,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当初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慕慕的身体到今天这个地步,西泽尔还是一无所知,“这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   “五年前。”韩离静默了一下,淡淡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当初你才出事不久,黑手党教父的位置一时间空了下来,西泽尔那时太年轻,不能直接接任,群龙无首,黑手党内部很乱,外部更是不断的有人想要找机会打压。”   “西泽尔有一次在纽约,被军方的人暗算没成功,结果被自己的人暗算了,阴差阳错的被下药,那一两年的时间西泽尔大大小小平均三天受一次伤,后来慕慕一直跟着他。”   “再发生什么事,你大致可以猜得到了。”   当年的事情,他算是唯一的知情人了,就连宫老大,都是后来察觉到慕慕的不对劲,逼问出来的。   墨白沉着脸,“慕慕知道自己身上有部分的极限血脉吗?”   “知道。”韩离的手撑着太阳穴,看上去很很是困倦,“你昏睡过去之后,我和苏颜都发现你……。”   说到这里,韩离下意识的停住了。   墨白曾有过一个孩子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提过,甚至墨白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也没有任何人敢在她的面前提起。   他看了眼墨白,但她只是眼皮动了动,没有多余的什么表情显现出来。   “我一直以为你会昏迷不醒是因为极限血脉的事情,所以特意去南家的资料库查了历史资料,对比你的心理状况,加上慕慕身上并不明显的痕迹,大概的猜到了。”   “你告诉她了?”   “当然要告诉她,”虽然即便是告诉她,结果还是一样。   他还记得,那年神慕穿着一件白衬衫慌慌张张的来找他,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恐慌,她甚至担心自己随时都会死。   明明知道前面等着她的什么,偏偏还要义无反顾。   几年后他曾问过慕慕,那样的选择跟牺牲,是不是太不值,真的一点都不值。   她缄默了很久,才淡淡的道,大约是当初太年轻。   她的少女时代以十六岁的那个晚上为分界点,曾经任性而血性,后来沉静而隐忍。   墨白的脸色冷了冷,“慕慕这么喜欢他,喜欢他这么多年,他就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他是长了一颗猪脑子吗?   墨白也说不出,她到底期待什么样的结局,慕慕是她的妹妹,但是西泽尔……她对他们的感情其实都是一样的。   如果只能活一个,她总不能说,让慕慕活,让西泽尔死,她不能这么说。   “何止他不知道,”韩离微微的叹息着,“连小堇都没有发现,苏颜是她的好姐妹也没有察觉到,子翊是她的哥哥,也不知道。”   “修斯曾经怀疑过,但也只是怀疑,西泽尔是当事人,他恐怕是最不知道的那个人。”   ………………………   西泽尔醒来的时候,神慕还在睡着。   她被他的双臂困进怀里,脸蛋靠着胸膛,呼吸平稳安静,长长的睫毛如浓密的扇子,就这样谁在他的身边,看上去很安详。   唇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扬起。   结婚给了他一把最名正言顺的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绝不会让她有机会从他的身边逃离了,绝不!   他的妻子,永远会是他的。   轻手轻脚的松开抱着她的手臂,西泽尔锁眉,她昨晚没怎么睡觉吗?这都快到正午了,怎么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睡太多对身体也并不是很好。   想是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将所有动静放到最低,不让自己打扰到她的睡眠。   起床穿好衣服,将被子帮她掖好,才关上门走了出去。   直到门被关上,神慕打开了眼睛。   在西泽尔醒来的时候,其实她也已经醒来了。   只是,不直到该怎么面对,或者,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才是对的。   躺了不知到多长的时间,才从床上起来。   下楼的时候刚好吃午饭了,她再不起床,西泽尔也准备来叫她。   墨白已经回巴黎了,虽然她也没说,但是神慕明白,她是想留一个二人世界给他们。   可是,他昨晚就出去了,哪里来的二人世界。   他们之间,早就有另一个人存在了。   她不过是,没有什么力气去计较而已。   低头吃饭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银魅似乎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出现过了,从她在温尔克家开始,他就再也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了,这段时间她心力交瘁,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对她而言原本就不重要的人。   他当初刻意挑拨她跟西泽尔的关系,又暗示她她对他有利用的价值,为什么现在他不见了?   西泽尔坐在神慕的对面,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她吃饭出神的模样。   她在想什么,连吃饭都在想?   想事情,还是……想人。   只是到底,他也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神慕拿着手里的电话,犹豫额很久,还是打了出去,“月卓,”她低低的开口,“最近叶门有没有银魅的消息?”   “没有,”月卓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二小姐您有事想找他?”   “嗯,”神慕一边思量着一边开口,“帮我查查他最近的行踪,可以的话先别让他发现了。”   “是。”   神慕缄默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安沫放了没有?”   “已经放了,但是,”月卓似乎有点犹豫,小心的道,“苏小姐带她走后,似乎把她软禁在另一个别墅里了。”   ☆、第五百二十章正面交锋(补更)   慕垂眸,淡淡的道,“为什么?”   “墨白小姐的意思,”月卓皱着眉头,“苏小姐大约是想想办法治好她的她腿。”   治好她的腿,让西泽尔不欠她么?墨白跟颜颜都是这么想的吗?   “我知道了。”她没有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对她来说,墨白想做什么,她都不会多加阻止,甚至不会干涉。   但是她知道,现在,其实已经晚了。   西泽尔曾经最爱的是她,她甚至才来没有想过,他会在他们新婚的晚上出去见另一个女人,还是在他们差点上床的时候。   淡淡的笑,黑色的长发下一张漂亮的脸蛋都是苍白的颜色,安静得没有声息。   晚了,真的已经晚了。   “夫人,”青闻讯而来,在大门的地方拦住了似乎是正准备出门的神慕,“您这是要去哪里?”   神慕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声音平静没有起伏,“我要去哪里,难道还需要向你们报备?”   青亦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样子,“夫人,教父的意思,您现在身体不好,如果出门最好是派个人跟着,否则他会担心。”   “我有什么地方需要担心的?”   青条件反射的想说外面很危险,但是又蓦然的响起面前的女子是沐琉璃,她确实无惧于任何的危险。   青无话可说,但还是笔直的站着,没有半丝要让开的意思,“夫人想去哪里,我陪您。”   神慕眼皮都没抬,“我想一个人逛逛,你爱跟着就跟,但是被我发现就滚回去。”   说完,也就不等他的反应,径直上了停在她面前的车。   青没有立刻跟上来,大约是听了她的话准备偷偷的跟着,神慕其实不在乎这些,她不过是不想看到黑手党的人,尤其是他身边的人罢了,至于其他的,她也不在乎。   “夫人,我们去哪里?”司机才从后视镜里看着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的女子,轻声的问道。   “你开吧,开累了就停下来。”   司机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但是也没说什么了,主子的话,听着就可以了,伦不到他们多加评论。   留意到车上的女子似乎很累,司机特意将车开得平稳一点,不快不慢。   神慕不知道闭着眼睛在车山坐了多久,只知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块大大的牌子。   “停车。”她徒然就叫了出来,“就在这里停车。”    司机连忙踩下刹车,让车停了下来,转头,原本是个大学。   这是罗马最好的大学之一,尤其是以艺术出门。   “我下车走走,你在这里等着,如果有事的话可以过两个我小时来接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车门下了车。   “夫人您慢慢逛,我在这里等您。”他料想这应该是夫人念的大学,他记得有谁八卦的时候曾经说过夫人念书很早,又是罗马念的大学。   这确实是她大学时代的校园,她双臂环胸,极其缓慢的走着,最近的天气很好,不热不冷,穿两件衣服已经足够了。   应该是正在上课的时间,所以走在校园里显得很安静,加上坏境干净幽静,就显得更加的让人舒心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不过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就叫了句停。   当初为了来罗马,所以才找了蹩脚的理由说仰慕这所大学里美术系的一个教授,一定要成为他的学生。   西泽尔当时还怒气冲冲的将这个教授所有的资料掀了个底朝天,直到直到他已经满了七十岁,不过是对教书有兴趣,所以才迟迟都额没有退休。   那大约是她这二十一年的生命力最幸福甜蜜的时光了。   十六岁之前,她还太小,年纪小心理年纪更小,西泽尔虽然喜欢她但是她确实没怎么真的放在心上。   后来在这里,他送她上学,接她放学,白天她要上课,他要处理黑手党的事情,晚上才有交叉的时间。   所有的记忆对如今的她来说,甚至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脚步忽然就停住了。   神慕看着站在她对面大约十米远的地方的两人,眼睛眯成狭长的模样,但脸色还是淡漠的,甚至是,更加的淡漠。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刚好就是昨晚深夜召唤走她丈夫的女人。   这样也能遇到,神慕真的觉得人生好真不是一般的讽刺。   还是说,她一直对她的行踪很有兴趣?   更好笑的是,刚才她出来的时候,青拦着她说要陪她出来,他要真是出现在他的一笔,再衬着安沫身边的灰。   这两个黑手党教父身边的两大将,还真的是真主跟情妇的较量了。   呵呵。   神慕也就只停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然后抬脚朝着原本的方向继续的往前走,还是一样的姿态,一样的神情,仿佛根本就没有遇到过她这个人。   安沫则是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着她走过来。   她以为,什么是朝着她走过来的。   直到神慕目不斜视,就这么从她的身边走过,她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宫神慕。”   神慕笔直的往前走,连步调都没有改变一下。   安沫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就生出来几分怒意,转身就几大步走了过去,拦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脚步。   抬着下巴,几分倨傲的道,“我们谈谈吧。”   神慕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有种想要笑出来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宫神慕,”神慕不理她,甚至是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这让安沫心底的怒意更胜,忍不住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神慕厌烦的看了他的手一眼,脸色很快沉了下来,冷漠的道,“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安沫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固执的道,“我们谈谈吧,宫二小姐,我没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   ☆、第五百二十一章你们烦不烦(补更)   神慕今天还是穿的白色,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着白色衬衫,小部分的时间则是黑色,最简单最纯粹的两种颜色。   “我对你没兴趣。”她淡淡的道。   谈?她想跟她谈什么?   安沫只觉得现在神慕的态度十分的碍眼,她在她的面前,不对,应该说,她在任何人的面前,她都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骄傲到死的模样。   似乎别人跟她说一句话,都是在高攀她。   除了她的身份,她到底有什么东西还值得这样骄傲的?   她真的不明白,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西泽尔会迷恋这么长的时间,那也不过只能说明,西泽尔足够长情而已。   一想到这里,她的态度就强硬了很多,“你对我没兴趣,难道你对昨晚你的丈夫深夜出门,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吗?”   一句话,如一记响亮的巴掌砸在神慕的脸上。   昨晚西泽尔去做了什么,其实她是真的没有去想的。   她早就学会了对自己好一点,有些事情,她不能过问,过问了受折磨的就只有他自己,但是这也并不能说明。   她可以随便被人欺负。   神慕挑着眉,眼神讥诮而冷锐,“怎么,难道你还想告诉我,你昨晚跟他上床了?”   安沫脸色一变,她没想到,神慕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她凉凉的声音响起,“最好不是这样,否则根本无需要我动手,你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一用力,就甩掉了安沫抓着她的手。   “你除了以权压人,你还会什么?”看着面前这个美丽高傲的女人,安沫几乎是条件反射就想要将她身上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骄傲强行压下去。   神慕又笑了,“我是学不来你这种,动不动就自残求别人一丝怜悯的做法,不过,总归是我的权力来得更靠谱,是不是?”   “还有,”她冷淡的看着安沫,“我若是不想看到你,你最好就离我远一点,我只是对动你没兴趣,不然哪天我真的看着你的存在都不顺眼了,你就只能死。”   神慕是真的不大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动不动就要在她的面前晃悠,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谁的麻烦,她倒是理直气壮的很,一副她抢走了她男人的样子。   “你不用威胁我,”安沫似乎一听道这种话就全身满血复活,“你做这种事情还做的少吗?你光叫杀手来杀我就不知道多少次了……”   神慕这一次看都没有看她,迈开脚步就直接走了。   她真的很讨厌这女人要在她散心的似乎也跑出来凑上一脚。   可是安沫还是不罢休,事实上神慕这样的态度放在是的眼里都觉得不甘心,因为她不屑跟你谈也不屑跟你吵架,她甚至是不屑跟你说话。   于是再一次,她又跟上去抓住神慕的手臂,“宫神慕,我说了我们谈一谈……”   神慕这一次连最最后的耐心都被耗干了,手上的力气再次大了很多,她是沐琉璃身手一流,就算是灰也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这一下,她没有留余力,直接将安沫掀翻在地上。   灰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安沫被用力一甩,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她本来就腿不方便,这一下直接砸在硬硬的地板上,裤子破了一个洞,隐隐可以看到伤的不轻,手肘也被撞破了皮。   这一摔在地上,看上去可怜得不行。   神慕眼神冷漠,结果抬头就看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从天而降的两个男人。   她看见了,被摔在地上的安沫当然也看见了,她咬着牙,一腔委屈就这么泄了出来,眼泪滴滴的往下掉。   西泽尔看着神慕,眼神晦涩复杂。   神慕冷冷一笑,转身就走。   她对看这种乱七八糟的戏没有丝毫的兴趣。   西泽尔一看她要走,也不顾地上的安沫,抬脚就追了上去,用同样的姿势,一把抓住了神慕的手。   神慕这时候已经厌烦到了极点,她也没有挣扎,只是转过身,一张脸蛋冷得像是结冰了一般,“你们两个有病是不是?能不能不要总是像群苍蝇一样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烦不烦?”   “我不过是出来散个步也要被你们烦,你们是有多闲,我随你们干什么能别出现在我面前吗?”   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扳开西泽尔抓着她的手,她冷冷的看着地上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女人,“你再来招我烦,信不信我连你的另一条腿也废掉?”   妈的,一贯教养良好的神慕都忍不住想要骂人,能别烦她吗?   “还有,”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我脾气不好手段残暴你很清楚,所以管着她,我耐心不好。”   不管多用力,她就是没办法扳开他抓着她的手。   “给我松开!”她平静甚至是冷却了很长世家的血液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始翻滚了。   这两个人已经开始挑衅她忍耐的极限了。   西泽尔的脸色很难看,简直是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才死死的盯着神慕,咬牙切齿的道,“宫神慕,你敢嫌我烦?”   早上已经嫌过他一次了,这时候敢又在嫌他。   特么他什么都不做她都要嫌他?   神慕没有说话,西泽尔只是冷冷的盯着她,“你别忘了,是你逼着我娶你的,不是我跪着求你嫁的!”   她对他态度好一点会死吗?   神慕忍住发脾气的冲动,再一次吐出两个字,“给我松手!”   “你要去哪里?”他寒着脸,问道。   她要去哪里他并不知道,其实也不在意,她去哪里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但是,他讨厌她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他是她丈夫不是敌人!   “我嫁给你,难道就连人身自由也失去了吗?”她说着,满是讥诮,“还有,你确定你要让东方小姐就这样躺着不肯起来吗?美人等着你去扶。”   ☆、第五百二十二章你不担心她生气吗   西泽尔转头瞥了眼地上的安沫,又看向站在一边的灰,不耐烦的吼道,“你手断了还是腿废了?她摔倒了你不会扶吗?”   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去把安沫扶了起来。   她双眼通红,看着正在对峙的两人。   西泽尔拧着眉头,深深的压着自己的不悦,“宫神慕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到底闹什么闹?   “是我该问你想怎么样?我是你的犯人吗?需要分分钟向你汇报行踪?”她的眉间都是再尖锐不过的讽刺,冷意慑人。   西泽尔被她的冷漠刺到,明明她对他一直说不上多热情,但是现在他偏偏已经无法忍受她的任何冷漠。   他冷哼了一声,突然松了握着她的手,然后一路往下落在她的腰上,然后直接将她扛到了肩膀上,那动作的弧度不小,甚至野蛮得粗鲁。   青只看了一眼,就立刻低下了眉眼,识相的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西泽尔你……”神慕过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这里是公众场合,他至于需要用这样野蛮的方式……扛的?   西泽尔沉声打断她,“闭嘴。”   然后就这样也不管任何人的目光,扛着她往校门口的车走去。   安沫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下意识就想跟上去。   青手臂笔直的拦住,“东方小姐,请您自重。”   他面无表情,眼神也是平稳的,似乎就只是奉命办事,其他的事情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   青和灰两人之间,青更加铁面无私。   她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西泽尔抱着那个女人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车门打开,她被直接扔到车里,然后就是车门被关上的声音,西泽尔已经坐到她的身边。   神慕怒瞪他,“你干什么?”她散个步出来逛逛而已,他至于把她当成犯人吗?   “去哪里?”他凑近她的脸,鼻息很近,可以看出他此时在忍耐。   神慕简直被他气到了,偏过脸蛋看向窗外,她现在心情乱的很,只想一个好好的呆着然后想一想,先是个安沫出来烦她不说,他也在这里胡搅蛮缠。   还没几秒钟的世家,她的脸蛋就被他的手指板了过来,他的另一只手也霸道的搂着她的腰,后来干脆将她整个人都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不然的话我们就回家。”   神慕无奈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心底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他看上去似乎很紧张她,甚至这么跟出来,让她觉得,他好像是在担心她会跑掉。   可是,怎么会呢?明明一开始,他根本就不想结婚的。   她不说话,他就将脸蛋更加的贴近了她,语气亲昵得带着宠溺,“慕慕,你想去哪里?”   她的唇动了动,有些话按照她的个性是应该直接问出口,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似乎说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或者说不知道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那就回家吧。”   “嗯。”西泽尔吻了吻她的脸蛋,将她拥得更紧了。   她也没说要下来,就这样让他抱着。   她的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坚毅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脸,这是她最熟悉的轮廓,从青涩道成熟,啊一点点的看过来的。   “你就这么扔下安沫,你不担心她生气吗?”她躺在他的怀里,还是问了出来,只是语调带着刻意的漫不经心。   西泽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少说点惹我生气的话才是真的。”   她哪里惹他生气了吗?   她都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究竟算是什么。   神慕这么靠着,很快困意袭来,她最近越来越嗜睡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睡上一半的时间甚至都是不够。   温暖坚实的拥抱,她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西泽尔才发现这件事情,无奈的笑了笑,不自觉的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末了又皱了皱眉头,最近她似乎睡得特别多……   每次问韩离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他的回答都是含混不清的。   是他太过信任韩离,还是疏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回到家里,神慕还是没有醒来,西泽尔拧眉想了想,最后还是伸手将她抱了出来,径直的抱回了卧室。   才替她换好衣从卧室里出来,就接到了灰的电话,“教父,东方小姐想见您。”   西泽尔面无表情的让安沫接电话,“你有什么事?”   “西泽尔,”安沫的声音怯怯的。   原本想好了半天的话,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的态度太冷漠,一点都不像他刚才对着宫神慕时的样子。   她知道让他结婚有些事情会改变,比如他对宫神慕的感情。   但是她没想到,他的感情会回烧得这么快,就好像他跟宫神慕之间从来没有过隔阂一样   明明,他曾经对她那么失望,明明,他已经决定不再喜欢她。   这一场婚礼,让她又重新变得一无所有,让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她了吗?   “我今天……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她,”她想了想,还是默默的解释道,男人总归是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没有想过要找她的麻烦。”   “嗯,”西泽尔只是淡淡的应道,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般。   安沫忽视了,神慕的脾气跟资本,根本就无畏她找麻烦,否则她今天就不会被直接甩到地上。   “安沫,为了你自己,配合苏颜的治疗,她说了,给她时间,她会想办法让你恢复正常。”也许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跑跳,但是可以做到走路看不出瘸的痕迹,“残缺对女孩子来说,并不是好事,你该对自己负责。”   ☆、第五百二十三章我有办法救你   “我,”安沫一下就窒住,然后下一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你是不是急着让我治好我的腿,就可以彻底的摆脱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是这么想的?”   她说的急,胸口的起伏剧烈。   “安沫,”相比起她的激动,西泽尔则显得波澜不惊,“我已经结婚了。”   他不知道婚姻对其他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他而言,则意味着慕慕永远只能是他的。   一句话,让安沫如临冰窖,她的声音甚至开始颤抖,“西泽尔,难道你……是真的想娶她吗?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她逼你,是因为所有人在逼你,所以你才肯结婚的,难道不是吗?”   “不是,”西泽尔冷静得甚至残酷的否认了,“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逼我。”   “你恨她,我知道你恨她。”安沫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在他身边的时间虽然没有宫神慕那么久,但是自问时间也不短,她很清楚,他一度真的恨过她。   “是,”西泽尔闭上眼睛,缓缓的道,“我很她不爱我。”   ……………………   神慕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人,看着窗外的夕阳,大概而可以猜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她拿起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上面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愣了一下,滑下接听键,“喂。”   那边是优雅温润的声音,还伴随着远远的海浪,“听说你在找我,嗯?”   果然是他,银魅。   所以,他一直在等着她去找他吗?   只是,为什么?   她浅浅的笑了笑,“消失了这么久,你很忙?”   “当然忙,”银魅笑得低沉而意味深长,“我这不是忙着想办法救你啊。”   纵使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只狡猾的狐狸,但是神慕还是忍不住心跳狂奔。   即便不是真的,但是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有人告诉她,可以想办法救她。   银魅没有说出来,但是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意思。   “哦,是吗?”她故作轻松的笑着,“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银魅只是慢斯条理的笑着,手指的关节不知在敲打着什么东西,“我听说,你姐姐醒来了?”   神慕顿了一下,“你认识我姐姐?”应该问,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差一点成为黑手党教父的女人,我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银魅仍旧维持着他漫不经心的慵懒语调,“只是仰慕她的风采已久,所以问一问而已。”   神慕莫名的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股森森的寒意。   握紧了手机,神慕的声音含着笑意,“那么,你能救我吗?”   银魅再一次笑了出来,嗓音醇厚,“当然是……可以的。”   神慕眯着眼睛,“我身上,或者说我身边,似乎有你兴趣不小的东西。”她有种感觉,从他特意调制出来的止痛剂可以看出来,银魅研究南家的极限血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否则,他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更加不会,说出他可以救她的办法。   “出来见我,我要给你做检查,”银魅再次避开这个话题,淡淡的笑道。   神慕一时沉默了,没有说话。   “怕我对你做什么吗?”银魅似乎对她的心思了若执掌,“说实在的,我现在还真没什么胆量对黑手党的女主人,加叶门的二小姐做点什么,如今世界的两大黑帮组织,要是真的同时得罪了,那还是很麻烦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神慕从他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来所谓的麻烦大了,还是说,他原本就只是说说而已?   “银魅。”神慕的声音冷了下来,“你跟我玩的都太虚了,你也知道我们不是可以相互信任的关系,你要我信任你,总得拿出点可以让我相信的东西出来,是不是?”   “说这么多,”银魅眯着眸淡淡的笑,“你不过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救你,或者说,我有多少把握救你,二小姐说话还真是委婉得很。”   目的被拆穿,神慕也不闹不怒,“你看着就不像是坦白的人。”   “你的问题无非是出现血液上,”银魅似乎在往海边走,因为海浪的声音更大了,“越到后面,血液跟不上供应,你会老得越快,然后逐渐虚脱而死,所以现在才会需要西泽尔为你输血。”   神慕的脑子算是转得极快的,及即便是在这样的非专业领域,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你要给我换血?”   他说的没错,极限血脉,所有的问题都出在血液上。   如果换掉她的血……   “韩离没有告诉过你,就算是用西泽尔的命换你的,也是把他的血全部换给你吗?”   “你有其他的办法?”这个她当然知道,“还是说,你找到了其他可以代替西泽尔的人?”   从理论上来说,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或者说,如果可以这么做,韩离叔叔不可能一点都想不到。   “当然不是,”银魅刻意将声音放得缓慢,“不过血嘛,也不是做不出来,是不是?”    神慕几乎是震惊了,虽然从一开始听到银魅说他可以救她她就有几分震惊,但是此刻,她确确实实是无比的震惊了。   人造血液?   “百分之三十的机会,相信你的人要找到我,应该不会很难,你还有时间考虑。”   他说完这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手机里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西泽尔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她拿着手机怔怔发呆的模样。   他几步走到她的身边,瞥了眼她的手机,什么都没问,只是俯身抱着她,“睡够了吗?嗯?”   神慕这才醒悟过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嗯,我饿了。”   ************************************   明天网到我家了。今天暂时两更   ☆、第五百二十四章老子不是你的玩物   忽然又想起自己这样的动作过于亲密,于下意识的尴尬的想收回自己的手,却又一下就撞到他的眼睛,碧绿的眸,深沉的颜色,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不小心,就要被沉溺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她手上的动作又停了,只是低低的道,“你先出去吧,我换好衣服就去吃晚餐。”   西泽尔只是挑高了眉,没有动。   神慕抬头看着她,再次开口,“你先出去,让我换衣服……”话没有说完,因为抬头看就看见了他邪肆魅惑的眼神。   直白得赤果,连嗓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黯哑,“慕慕,我们是夫妻,嗯?”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你出去吧,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换衣服。”   “别人?”西泽尔的眉梢挑的更高,眼神更是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网得密不透风,“你丈夫也算是别人?”   神慕无语的看着他,这不是重点好么,重点是她不习惯。   不过,她微微的低头,牵着唇角,低声笑了出来,“这场婚姻,你当真了么?”   如果银魅说的是真的,如果她真的可以……活下去。   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当真,趁着现在她在他的心里还有一席之地,把他的心全都赢回来。   她……可以吗?   西泽尔扣着她的脸蛋,低头就吻了上去,缠绵缱绻的吻,她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最终还是随他去了。   他粗粝的手指摩擦着她的脸蛋,无声的亲密,神慕浅笑着问他,“安沫呢?你不要她了吗?我记得你说过,她是你的未婚妻。”   “对已经结婚了的男人来说,未婚妻,没有意义。”他已经结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心甘情愿的也好,被逼的也好,他都已经娶了她,从此以后,他都不准备再放手。   她看着他的眼睛,脸上还是淌着浅静的笑容,“我记得当初我阻止你开枪的时候,你曾说,你就该让我死在东方疏的手里,还记得吗?”   那天他说这句话时的情景,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甚至,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整颗心都在隐隐作痛。   连想起来都觉得痛啊。   一直以为自己不介意,一直以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不会怨恨任何人,其实,她真的是怨恨的。   西泽尔似乎顿住了,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他好像……确实是说过。   当初他毫不犹豫的用安沫去换她的命,但是得到的确实她亲手致安沫于死地,与其说恨,不如说是失望。   或者,更隐晦的说,他的慕慕,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神慕也立刻想到了什么,脸上好不容易浮起的暖意又再度降了下去,他喜欢宫神慕,但是他不喜欢沐琉璃。   甚至,一直以为,他都是厌恶沐琉璃的,厌恶她这样的女人。   可是,沐琉璃就是她,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凉了下来。   她默不作声,从他的身侧下了床,然后拿起衣服走到了浴室,整个过程里,都没有再正眼的认真的看过他。   不是冷漠,而是……忽视。   西泽尔沉默的站在床边,直到她从里面走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连头发都随手绑上了。   “西泽尔,”在门口的时候,神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明天我会回叶门,大概过两天回来……”   “不行!”她的话甚至都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冷冷的打断了,他看着她,眸光深邃幽暗。   神慕怔住,“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能回去?   西泽尔抿唇,眯着眼睛,一下又改变了主意,“可以,但是我陪你回去。”   神慕又是一愣,“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神慕,”他的声音变得凉了,眼睛里有危险的光芒在跳跃,你是不喜欢我陪着你,还是说,我在你身边会阻碍你做什么事情?”   是,她要去见银魅,在她可以肯定银魅说的话的真假之前,她暂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银魅那里……她也不过是赌了一把而已。   结果是什么,谁知道呢?   “西泽尔,”神慕淡静的开口,“你打算……时时刻刻都叫人盯着我吗?”一旦她回到叶门,他就会失去她的消息,所以他不想让她回去。   他们之间没有信任,不可否认,她曾经欺骗过他,无数次,他不相信她,再正常不过。   他的的呼吸忽然重了,低头,眼神锁住她的脸蛋。   他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并且,她也没有打算让他知道什么,她的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去,以及那些……男人。   神慕的眸动了动,脑子里浮现的又是银魅说的那句话:   【也许……是可以的】   “给我时间好么?”她放软了态度,低低的道,“三天后,我会给你答案,你现在不要逼我。”   西泽尔抬头掐着她的下巴,“时间,宫神慕,你还要我给你多少时间,你过去做的所有的事情,好的不好的,伤害的欺骗的,我全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叫我不要逼你,你摸着自己的心,到底是谁在逼谁?不是你逼我结婚?不是你把我们的关系逼到这个地步的?你别仗着我宠你你就肆意妄为,老子不是你的玩物!”   她明明想好好说话,为什么到了最后还是争吵?   气氛僵硬的对峙。   西泽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又响了,他暴躁的将手机拿了出来,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眉头都皱起来了,过了两秒钟,他还是接下了手机,“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是灰,他自然是听出来的教父大人心情不悦,顿时就小心翼翼了,“教父,东方小姐……最近都不怎么吃饭,我们都劝不了,您看……”   话没有说玩,但是意思是什么,则表达得很清楚了。   ************************************************   ☆、第五百二十五章你不要去找她   灰打这通电话,说这些话,其实也是有些违心跟为难的。   他从小跟着墨白,本来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跟墨白有了隔阂,她护短,对欺负过自己妹妹的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灰对墨白的感情很奇怪,他是墨白一手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甚至可以说是亲自调教出来的。   如果不是后来她出事了,也许他就会一直跟着她而不是后来跟着西泽尔。   人都有些爱屋及乌的心理,神慕是墨白的妹妹,他也不敢再对她有任何的意见。   更何况,他跟了西泽尔那么多年,他怎么会不明白教父真真喜欢真正放在心上的始终都只有叶门小姐。   除去这些事情,教父毕竟已经结婚了,安沫此时的纠缠,也不适合。   可他是教父派来照顾安沫的,这种事情,他也不能不说。   “她不肯吃饭?”西泽尔只觉得无比的烦躁,他老婆都还没搞定,现在又来烦他,真的闲他不够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神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西泽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提高了,她低头,咬住自己的唇。   “教父,”灰硬着头皮,“东方小姐对您和夫人的事情,也许还没有死心,所以我觉得,您还是过来跟她说清楚一点比较好。”   这件事情,虽然他们这些局外人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为什么教父这么轻而易举的娶了叶门二小姐,但是安沫似乎并不相信。   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西泽尔原本就心情差到了极点,此时更是暴躁了,说清楚,他到底还有哪里是没有说清楚地?!   他都已经结婚了,难道这还不够清楚?!   无意间瞟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神慕一样,他勾了勾唇,冷漠的道,“我知道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灰暗忖,这知道了的意思,到底是来呢还是不来呢?   西泽尔深深的看了神慕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脚步朝着门口迈开,看那个架势,是要离开。   衣角突然被人攥住,西泽尔转身,有些诧异的看着神慕,低头,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抓着他的衣服。   “别去。”低低的声音响起,她垂着眸,看不出眼底的神色。   西泽尔挑高了眉梢,她在留他?她居然会留他?   神慕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再次开口道,“西泽尔,你不要去找她。”   她承认,她曾一度故意的把他往安沫的身边推,哪怕从心里道表面她都很厌恶,但是她一直都这么做了。   她也承认,安沫跟西泽尔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很大程度上的原因都是因为她。   但是,从头至尾,她也知道,她从来不是个良善的女人。   银魅给她希望,哪怕只是希望,她也想抓着不放。   甚至,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就迫不及待的想,趁着他的心里还有她的存在的时候,把他的心赢回来,全部,所有。   西泽尔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跟犹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神慕,黯哑着声音道,“可以,我可以不去找她,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   他的意思就是,只要她不回叶门,或者让他陪她回叶门,那他就可以不会去找安沫。   她整个人都缄默下来了,安静的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我去吃饭,你早点回来。”   说完,就一个人径直下了楼,过了几分钟后,她听到院子里车子发动的声音,咬着筷子很久都没有动,只觉得胸口有一个地方似乎已经麻痹了。   吃完饭没多久的时间,她就接到月卓的电话,“二小姐,您吩咐我们打听的银魅的消息已经有了……”   她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眸光动了动,过了十多秒的时间,突然很快的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准备飞机。”   她等不及了,她没有什么时间了。   她开始害怕,甚至她越来越害怕,西泽尔现在还爱她,只是因为惯性的爱她,如果有一天他发现……   那她到时候,岂不是成了最大的笑话,那她到时候,情何以堪?   叶门马上有人来接她,这一次青也拦不住了,神慕上车之后拿出手机给西泽尔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她的眼里都是苦涩的笑意,他这是在生气吗?生气她执意要一个人回叶门?   可是,我怎么可能带着你了?   电话一遍一遍的打,打到最后,她甚至都已经没感觉了,只是盲目的一遍遍的拨号,做着重复的动作。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接听了。   安沫看着仍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出手接下了这个电话。   “他不在。”安沫抓住自己的衣服,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甚至是厌恶。   后面的半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没有说话。   刚才灰冲进来说了一句夫人离开了,西泽尔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铁青,然后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出去了。   连手机都忘记带了。   他走了才三分钟宫神慕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当时她透过窗帘看到西泽尔刚好走到门口,如果要叫,还来得及。   但是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来电显示,却让她到了喉咙的声音生生的压了下去。   她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说,她不是在背后搞破坏耍心机的女人,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也不屑。   可是手机屏幕上的那两个字。   她曾经当过他的助理,她知道宫神慕在他的来电显示里叫做慕慕。   可是现在,变成了老婆,还是设成了中文的自豪,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   她甚至闭着眼睛就可以想象,他打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让他接电话。”那边只停顿了一秒,她就听到宫神慕冷若冰霜的声音。   呵呵,叶门二小姐从什么时候开始,撤下了她那副温婉的假面具?   *************************************************   ☆、第五百二十六章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西泽尔不在这里。”安沫看着窗外,她没有说谎,她说的都是实话,她只是没有把所有的原委说出来而已。   她没有义务这么做,对着宫神慕,她更加没有。   对付什么样的敌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宫神慕从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她为什么一定要光明磊落?、   神慕握着手机的手徒然进来,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投射下照出一片阴影,下一秒,她没有任何犹豫,啪的盖上了手机。   安沫没有料到,宫神慕居然一声不吭的,直接挂断了手机。   这让她原本准备好了的话,全都成了空气,让她在短时间编造出来的那些话,她加跳的心跳,她准备斗智斗勇的勇气,全都在准建化成了泡沫。   因为宫神慕甚至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大力准备出击的拳头,结果却全都砸进了棉花里面,她用尽了全力,但是对方却仍旧还是不痛不痒。   佣人以为西泽尔回来得这么早,还没有吃晚饭,于是连忙将预先留好的饭菜端上了桌。   他正是满腔的怒火,抬手就毫不犹豫的将整张桌子都掀翻了。   青站在门口,顿时感觉一阵煞气扑面而来。   他有种感觉,教父……越来越不冷静了,如果说在过了几年里他面对夫人的事情虽然也容易轻易发怒,但是起码的理智还在。   但是如今,只要涉及到夫人,他变得何止易怒,甚至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连砸东西这种发泄的习惯,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养你们是做什么的?”西泽尔冰冷的目光落在青的身上,他都觉得自己身上要被冰块戳出一个窟窿,“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废物!”   青以及他身后的一干保镖都觉得很无辜,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那个女人是他们的女主人又不是犯人,这让他们怎么看?再说教父你也没有说过不准夫人出门了,我们没接到您要软禁她的消息啊?   一句话,他们就是炮灰,无辜之极。   青也感受到身后大老粗都深感郁闷的劲儿,他于是弱弱的开口了,“教父,您要不先打个电话给夫人吧?”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据说夫人是要回叶门,那么按照时间的估计,她现在应该已经登记了,所以……应该关机了。   教父才不会管夫人关机了是不是因为在飞机上,他只会觉得夫人刻意不肯接他的电话。   到时候,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加大条。   哎呦喂,他怎么就这么蠢提出这样的馊主意?   果然,西泽尔闻言就要打电话,手伸进自己惯常放手机的地方,结果一顿,没有摸到,眼睛一眯。   妈的,他的手机不在身上。   “手机给我,”西泽尔几步都到青的面前,不耐烦的道。   青暗叹了一声,但是也不敢不从,只好慢吞吞的拿出自己的手机,递了上去。   西泽尔毫无疑问记得神慕的号码,但是结果毫无疑问跟青猜的一样,神慕此时已经在飞机上,关机了。   西泽尔一遍一遍的打,电话里都只有冰冷的女声不断的重复相同的一句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青看着自家主子愈发难看的脸色,很想退一步,甚至有种想要把他的手机夺回来的冲动。   那是他新买的手机啊,他特意定制了啊,不要砸他的手机啊。   “砰。”他的祷告还没有结束,空气里就已经响起了清脆的暴躁的声音——他的手机已经光荣牺牲。   青闭了闭眼,很想连自己的脸都盖上。   “教父,”作为忠贞的手下,青只好转动其实他也不怎么高的情商,努力的想要平复教父大人的火气,“肯定是您刚才去找安沫小姐,所以夫人生气了,这才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女人总是会吃醋的……”   “吃醋?”他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西泽尔打断,他笑着,声音是深刻的自嘲,“你觉得,我有让她吃醋的本事?”   青所有的话都憋回去了。   他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爱情,对于教父的感情,哦不对,已经升级成了家庭纠葛了的事情,着实无法提供方案。   “叫人去准备,”西泽尔瞥了一眼地上被他砸碎的手机片,冷冷的吩咐道,“我要去伦敦。”   “您要去找她吗?”青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傻了一般问道。   “废话,”西泽尔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异常的刺眼,想也不想就吼道,“我不去难道等她给我戴顶绿帽子回来?!”   青立刻朝着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马上有两个人转身离开,看样子是去准备飞机了。   哎,他身为目击者当初明明教父是被逼婚的那个,为什么到了现在他总觉得教父其实是逼婚的那个?   绿帽子……   这还真是个严重的东西,光是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他就觉得以后的生活会不幸福。   ………………   神慕没有回叶门,而是直接去了银魅在的地方。   他果然还在波赛岛上。   海边,她从床上跳下码头,就远远的看见英俊得玉树临风的男人悠闲懒散的站在海滩上,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看上去是无比优雅温润的模样。   她步伐笔直的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在等我?”   银魅没有没有看她,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沙滩上的海鸥上,看着它们落下然后飞起。   “怎么会,你比我想象中来的要早,”他眯着眼睛打量她,“似乎,也比我想象的要着急?”   视线慢斯条理的从她的身上一一看过,他勾唇笑得漫不经心,“怎么,是突然这么想活下去,还是……担心你男人?”   神慕看上去很平静,淡淡的道,“你总是喜欢说些不关紧要的废话,能说重点么?”   银魅亦是笑了,“不是废话,你需要的是检查,做血液配型测验。”   **********************************************   ☆、第五百二十七章红杏出墙(补更)   神慕才知道,这座她多少也住了几天的别墅跟海岛上,居然有座这么多的地下研究室。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银魅将针管插进她血管,有一种微弱的刺痛感,不明显,但还是存在。   “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伤害你?”   “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告诉我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神慕眼皮都没抬,异常平静的道。   银魅听着她的话,只是淡淡的笑了。   “多长时间才可以给我答复。”神慕看着他淡定的将血液装入试管,所有的动作专业而利落,甚至有种利落的美感。   “三天后。”他看着面前的红色液体,唇上扬起弧度,魅惑得诡异,“到时候你会知道,我想得到什么。”   神慕看着那样的笑容,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知道,她其实过于迫不及待了,银魅说他可以救她,她几乎下意识就相信了。   她太早被命运判了刑,现在就忽然知道她有越狱的机会,想也不想的就想抓住。   但是她忘记了,银魅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帮她。   他在她的身上投入的,势必会想要得到更多的。   而她甚至对她的对手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银魅这么费尽心力,究竟是想干什么。   至于他有多费尽心力,看着这座研究室就可以大致的知道了。   神慕的手指覆在针孔的位置上,垂眸沉思着。   研究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先生,”沉稳的声音,神慕抬头看去,是个中年的男子,她之前就见过,“有直升机在靠近我们的岛。”   银魅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兀自的捣弄着他手里的活,只是淡淡的嗤笑了一声,“啧,看得还真是紧,我要是出点事你要的结果就只能推迟了,所以赶紧的,把他给我弄走。”   根本就不用问,他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神慕也有些诧异,银魅的意思是西泽尔,可是他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在安沫那里,不是连他的电话都让其他女人接了?   她也不过才到波赛岛,他后脚就跟了过来?   神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谨慎的看着银魅,眯长了眼睛,“我记得你以前不遗余力的挑拨我跟他的关系。”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怎么什么都不做的。   这个男人的心思太深,神慕什么都探不到,他在她的面前,就是个迷。   半响,银魅才慢悠悠的很无辜的反问道,“我有做过挑拨离间这么不道德的事情?”   神慕只呆了两秒钟,就果断的走掉了。   她从研究室里出来,笔直的准备穿过别墅然后去沙滩上。   银魅的研究室是全封闭的,甚至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可能完全找不到地方。   才走到客厅里,她就看到了冷漠的站在门口的男人。   一身黑衣,深色的发,英俊完美的容颜,冷冽慑人的寒意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神慕甚至觉得,她还真像个爬墙被抓的女人。   至少在她面前站着的那些人,大约都是这么想的。   *******************************************************木有占大家的便宜,解释在下:   一千字的伪更,给大家解释一下,咳咳,细心地亲们应该注意到了,之前的前几天有大概五章的样子的2000因为我的码字软件跟系统的计数出现了几十字的差距,都是1900多,所以有大概五千字至少是四千字是木有收钱的,所以今天的最后一章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就只能先这样了,我也木有占大家的便宜如果不是今天时间不够我也不会拿之前的补上,希望亲们原谅一下。   咳咳,还有,我今天发现我貌似悲剧的感冒了,到现在头还是疼的,所以明天如果少更了或者断了,那一定是我病情加重爬不起来,最近太坎坷导致更新不规律和抱歉的,但是后面我都会补上的,么么哒。   只要情况恢复正常我一定马上补更加更,保底是6000字。   *******************************************************   一千字的伪更,给大家解释一下,咳咳,细心地亲们应该注意到了,之前的前几天有大概五章的样子的2000因为我的码字软件跟系统的计数出现了几十字的差距,都是1900多,所以有大概五千字至少是四千字是木有收钱的,所以今天的最后一章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就只能先这样了,我也木有占大家的便宜如果不是今天时间不够我也不会拿之前的补上,希望亲们原谅一下。   咳咳,还有,我今天发现我貌似悲剧的感冒了,到现在头还是疼的,所以明天如果少更了或者断了,那一定是我病情加重爬不起来,最近太坎坷导致更新不规律和抱歉的,但是后面我都会补上的,么么哒。   只要情况恢复正常我一定马上补更加更,保底是6000字。   *******************************************************   一千字的伪更,给大家解释一下,咳咳,细心地亲们应该注意到了,之前的前几天有大概五章的样子的2000因为我的码字软件跟系统的计数出现了几十字的差距,都是1900多,所以有大概五千字至少是四千字是木有收钱的,所以今天的最后一章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就只能先这样了,我也木有占大家的便宜如果不是今天时间不够我也不会拿之前的补上,希望亲们原谅一下。   咳咳,还有,我今天发现我貌似悲剧的感冒了,到现在头还是疼的,所以明天如果少更了或者断了,那一定是我病情加重爬不起来,最近太坎坷导致更新不规律和抱歉的,但是后面我都会补上的,么么哒。   只要情况恢复正常我一定马上补更加更,保底是6000字。   ☆、第五百二十八章这点时间都不够穿衣服   神慕忽然觉得想笑,于是就真的笑了出来。   西泽尔看着她的脸上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心底的怒意更深,当即扯出一抹笑容,声音黯哑充满了威胁,“不是说要回叶门?嗯?”   结果她不仅到了这里,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先到了这里,有这么着急?   神慕看了他布满阴霾的俊颜一眼,安静的走了过去,然后停在他的面前,仰着脸蛋看他,“我最近身体不好,银魅是医生,我只是来看看而已。”   这样的解释确实苍白无力,但是基本符合事实,她并没有说谎。   西泽尔嗤笑了一声,眯着眼睛,“你当我是傻的?撒谎也这么没含量没水准?”   算是撒谎太多,放养的小孩不被相信吧。   她不想多说什么了,反正大概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于是低头,安静的从他的身边走了出去。   众保镖面面相觑,教父没有发话,也没有人敢拦着她。   只是,他们来的这么早,教父应该还没有被戴绿帽字吧?还没有吧?没有吧?   西泽尔捏紧了拳头,阴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把银魅给我找出来,找不到就把这里夷为平地。”   神慕的背影顿住,没有再往前走。   炸了这里,银魅没有研究室,那她怎么办?   “不准,”安静淡漠的声音传来,神慕转身看着西泽尔,“不准动这里。”   西泽尔笑了笑,唇上的弧度很深,但是眼睛里都是冷漠的讥讽,他的语气近乎轻蔑,“不准,你凭什么?”   她敢背着他来见这个男人,他就可以直接把这里炸平,没什么不能的,只要他想。   神慕拧眉,思索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理由?”神慕站在屋子的外面,阳光都洒在她的身上,“银魅没有得罪你,你不能这么做。”   “他没有得罪我?”西泽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她居然还敢说,银魅没有得罪他。   神慕静静的看着他,长发笔直而柔顺,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温顺的,当然,这不过是看上去而已。   “我出来的时候,打了二十分钟的电话给你,一直都没有人接,”她看着他微微变了的脸色,笑了笑,“后来安沫接了,我是不是该问你,亲爱的老公,为什么你的电话会让另一个女人接,还让她在我面前示威?”   她走了过去,“是不是我也可以这么理解,你出轨了?”   “宫神慕,”西泽尔的面色一寒,眸光如刀片,“我才到那里你就走了,我哪里来的时间出轨?”   要不是因为手下说她走了,他会至于连手机都忘记带了吗?   “是么?”神慕冷冷一笑,“那我还不是前脚才到你后脚就到了,这点时间只够脱衣服都不够穿的。”   “你……”西泽尔胸膛的火气一下燃烧到最顶点,额上的筋脉都在一下一下的跳动,他似乎是忍耐到了极致,才没有伸手掐死面前的女人。   她居然敢说这种话?   “听你的意思,”西泽尔咬牙启齿,一字一顿的道,“我不来,你就真的准备要跟他在这里厮混?!”   神慕凉薄一笑,“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这个刑已经判了,她怎么说都没有用,她怎么说都只是徒劳,无聊的事情,她不想再做了。   她跟银魅半点关系都没有,那么他跟安沫呢?   真的要她像个妒妇一样质问?   面对西泽尔的滔天怒火,她依旧是淡静的模样,微微抬着下巴,露出几分倨傲,“西泽尔,我生病了,你很清楚,银魅是世纪全才,这一点你也很清楚,你要杀了他,是不是连我这条命都要一起拿走?”   西泽尔的脸色一变,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你生命了,不是有韩离,不是有苏颜,凭什么就非他不可?!”   神慕瞥了眼她被握着的手,淡淡的道,“术业有专攻,也许我的病就是非银魅不可呢?”   西泽尔死死的盯着她,“好,好,你的病非他不可,那我就不动他。”   说完这句话,西泽尔就直接拽着她的手,大步的朝着室外走去,;力气大得近乎粗鲁,完全不管她是不是跟得上他的长腿的大部分,神慕只是皱着眉头,什么都没说,就任由他这样拽着她。   西泽尔抿着唇,下巴更是紧紧的绷着,整个轮廓都散发着一种威胁而暴戾的气息。   他直接拉着她的手上了飞机,两人都没有再提回叶门的事情,神慕本来就是为了来见银魅,她也多多少少的猜到西泽尔不会准她回叶门,既然这样,都没有关系。   整个回去的路上,西泽尔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神慕靠着柔软的椅背,也没有主动开口。   她看着他的侧脸怔怔出神,他们这段感情,她已经觉得累了,她也可以感觉到,西泽尔也觉得厌烦了。   回到城堡,已经是深夜了,西泽尔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似乎完全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神慕默不作声,一言不发的拿衣服,洗澡,安静的吹头发。   西泽尔坐在沙发里,垂着头,深色的发掩住了他的眼睛,神慕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明明距离这么近,但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可靠近。   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神慕慢慢的收好吹风,坐在床边上,看着冷冽的沉默着的男人。   半响,她才轻声开口,“睡觉吧,很晚了。”   西泽尔这才抬头,看着坐在床沿上的女人,白色的浴袍,黑色的还带着湿意的长发,清秀绝伦的五官。   他起了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先睡吧,我还有事。”   神慕怔住了,这么晚了,他还有什么事?   但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看着他起身走到门边,然后拉开了门走了出去,关门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像是落在了她的心上。   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尽头。   没有信任,没有了共同的话题,连相处都只剩下了沉默,这样的关心……她真的觉得很茫然,也很无措。   她总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她不这么做,她还能怎么做?   没有任何人可以教她,所有的路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她怎么可能把每一步都走对?   ☆、第五百二十九章你不想得到他了吗   安沫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是西泽尔的号码,她犹豫了将近一个小时,却始终都没有拨出去。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西泽尔,哪怕她现在想他甚至只要听听他的声音就觉得满足了,她不能打。   西泽尔会觉得她在纠缠他在破坏他跟宫神慕的感情,不管她多不想承认,西泽尔也许从一开始就对这段婚姻上心了。   明明知道,她应该把手机放下来,但是做不到,脑子里拼命地回忆他的声音,回忆他们相处的片段,哪怕真的想起来真的很少很少。   她这么爱他,真的真的很爱他,为什么他就一定要非宫神慕不可呢?   她比宫神慕爱他多了无数倍啊。   也许,如果宫神慕像她一样爱他,甚至只要她一心一意的爱他,她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念想,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甘心。   宫神慕明明就给不了他幸福,为什么不能由她来给?   不知道在床上坐了多久,直到窗外的月光都往后退了,她才准备放下手机躺下。   亮光突然闪烁着,还没来得急放下的手在震动。   她的心里徒然一喜,连忙拿出手机查看。   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就都是失望。   不是他。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伦敦,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下了电话,“喂,哪位?”   “听你的声音,似乎在等人啊。”优雅得温润,极其好听迷人的嗓音。   安沫觉得,她明明跟这个人没什么接触跟交流,甚至可以说明明就不熟,但是他的声音,她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听出来。   “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她冷着连,她可不认为东方夜,哦,不对,是银魅找她,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呵呵,”银魅在那边轻轻的笑了,“有什么是我想知道但是却不知道的,嗯?”   安沫蹙眉,她不喜欢跟这个男人打交道,因为在他面前,应该是哪怕不在他的面前,比如说现在,只是隔了一根电话线,她也仍旧觉得,他的视线无处不在,像是红外线一样看透她心底的每个角落。   所有的想法在他的面前都无所遁形,这种感觉太糟糕。   “你在等西泽尔的电话?”银魅在那边再度开口,嗓音低沉得近乎徐徐善诱,“是不是他跟神慕结婚以后,又不要你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安沫的心底一阵刺痛,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的戳伤了,“没事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   “你不想得到他了吗?”不紧不慢的电话,却还是成功的阻止了她挂电话的动作。   半响,她才缓缓的开口,“你什么意思?”她可不会很傻很天真的认为,他会主动向帮她。   “你的腿,”银魅却岔开了话题,慢悠悠的道,“我想到治疗的办法了。”   “我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对我的腿这么上心了。”安沫冷冷的讽刺道,她自问跟东方夜没什么仇,但是也没有什么多好的感情。   这个男人看似温和优雅,骨子都是冷血无情,她也多少是知道一点的。   “虽然我有办法,但是能不能治好,那是得看西泽尔的本事,看他能为你做多少。”银魅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膝盖,“安沫,用愧疚绑住男人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一点你很聪明,但是,他对你的愧疚远远抵不上他对宫神慕的感情跟执念,所以你这一招虽然下的好的,但是,对你的敌人没有用。”   “所以?”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东方夜要跟她说这些,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对的。   在西泽尔的眼里,他对不起她,他欠她的腿,但是他仍旧选择跟宫神慕在一起。   “西泽尔是个自私的男人,”银魅继续笑道,“他不会为了所谓的道义和愧疚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你要赢到他的人,就只能——从宫神慕那里下手。”   “只有宫神慕不要西泽尔了,他才有可能退而求其次,跟你在一起。”   当然,那也是在西泽尔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种情况有他在,也绝对不会发生。   也当然,这些事情,他就没有必要告诉他的好妹妹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的跟你没有关系,”银魅懒散的回答道,“只要你的腿有救,西泽尔为了偿还你的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你懂该怎么做。”   “你要……”安沫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怎么治好我的腿。”   虽然她已经抱着牺牲那一条腿的念头,但是她毕竟是女人,连苏颜那样的人都因为腿瘸而自卑了那么多年,她的心里同样也总是会多多少少的留着点阴影的。   “这个,就不必要你担心了。”   …………………………   神慕握着电话,看着窗外逐渐升起的亮色出神,明明就是很困乏的身体,她却一夜无眠,从天黑坐到了天亮。   “姐,”直到清晨的阳光开始照在她的身上,她才将电话拨了出去,低低的开口问道,“你认识银魅吗?”   墨白在那边皱眉,银魅?   “听说过,但是没有打过交道,”她没多少的犹豫,就直接回答道,“怎么了慕慕,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墨白跟银魅是同一个时代的,听说过很正常,如果不是她后悔出意外昏迷了这么久,也许极有可能有交手的机会。   不过听说她昏迷之后没多久,银魅也跟着销声匿迹了。   所以她对这个人并不是很熟。   “我……”神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的道,“他说他可以给我换血,可以……救我的命。”   除了银魅说的话的真假,她还是不安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么接近她甚至费劲心思的帮她研究药。   她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现在墨白是最合适的。   “他的条件是什么?”三秒钟不到的时间,神慕就听到墨白冷静的发问。   他们又不是什么亲朋好友,有帮助,就必定有索取。   “姐,我不知道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第五百三十章我才是你的妻子   墨白沉默了一会儿,很快便笑了出来,妩媚的声音带着隐隐的睥睨,“我知道了,我会查清楚。”   “我觉得那男人很阴险,姐你小心一点。”   阴险?抹遍摸着自己的下巴,难道还有她阴险?   “你跟西泽尔怎么样了?”墨白转了个话题,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那女人有没有再纠缠西泽尔?你真的不要我帮你把她给做了?”   神慕的唇抿得紧紧的,最终却还是淡淡一笑,“姐,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   墨白此时不知道的是,如果她早一点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她才不管什么无辜什么道义,为了她妹妹,她怎么都应该直接做掉那个她从第一眼看到就觉得碍眼的女人。   神慕挂了电话之后,走到浴室简单洗漱之后就出门了。   佣人早就将她的早餐准备好了,神慕看着桌上的单人早餐,抬眸轻声问道,“西泽尔不在家吗?”   被她问话的佣人呆愣住,好一会儿才尴尬着赔笑着回到道,“先生今天一大清早就出去了,想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吧,夫人您别担心。”   城堡心思稍微灵活一点的都看得出来他们夫妇的关系不大正常。   神慕闻言,只是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低下头来安静专心的吃东西。   吃完早餐,她直接打电话给西泽尔。   以一种随意的姿势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你在哪里?”   清冷而安静的嗓音。   西泽尔听着她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恍惚,开口就不小心泄露了疲倦跟劳累,“有事?”   两个字,她的心里一阵刺痛。   “你跟安沫在一起?”她闭着眼睛,淡淡的问道,用的是疑问,但是语气却是陈述的。   绯色的唇勾出浅浅的笑意,却是没有温度的。   “我答应过要治好她的腿……”   “你是医生么?”神慕轻巧的打断他的话,“还是她是你的医生?”   西泽尔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么?”神慕轻笑了两声,“难道不是昨晚我伤了你,所以你今天去找她疗伤了吗?她不是你心理上的医生吗?”   “呵,”西泽尔听到这句话,同样的笑了出来,冷漠得尖锐,“宫神慕,别把什么人都想得个你自己一样龌龊,我来找她疗伤,就不会挂着其他的牌子。”   不会像她,明明是为了娶见银魅,还要挂上叶门的牌子。   “那好吧。”神慕睁开眼睛,看着落在她的身上的阳光,轻声慢语的开口,“你回来陪我。”   “你要我陪你?”他的声音里有三分嘲讽七分自嘲,神慕听出来了。   “我才是你妻子,你不陪我,却陪其他的女人?”   “她的腿还没好,我晚上会回去。”平淡的语调,神慕甚至音译听出了一抹不耐烦的语调。   “她的腿不好?”神慕笑了出来,“我的身体很好吗?”   腿残了很了不起吗?她还是快死的人了。   “教父,”神慕没有等到西泽尔的回答,却在电话那边听到了灰的声音,“我已经按您的吩咐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了,三天之类应该会有答案,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安沫小姐的腿有机会痊愈,恢复到跟正常人一样。”   神慕在这边安静的听着,不知道是哪句话还是哪个字触动了她的神经,手指一动,挂断了手机。   ……………………   喧闹的酒吧,相对安静的角落。   “慕慕,”坐在她对面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青春洋溢的脸上都是甜甜的笑容,“啊,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回国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可以见面的机会了。”   神慕抬手给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酒,红色的液体从瓶口流了下来,她温淡的笑着,既不亲昵也不会显得冷淡,安妮认识她也有几年了,知道她的性子是这样,不会在意。   “我结婚了。”低头抿了一口酒,她抬头对着昔日的校友笑道,手指把玩着酒杯,任由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的杯子里晃荡,有几分安静的漫不经心,“很久都没有见你了,过的好吗?”   她走的是寻常女孩子的人生,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大学四年,就算性子温淡然后被西泽尔霸占了大部分的时间,也不可能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安妮算是她的大学时光里,最好的朋友了。   “你就结婚了吗?”安妮显然被挑起了八卦的兴趣,“哇,你本来就比我们要小很多诶,还这么早结婚,我很想知道你家老公是什么样的男人,你当初可是我们整个学院的女神哦。”   如果不是她性格太低调,一下课就找不到人,不参加任何的交际圈,以她的资本跟才华,本应该是整个学校的女神。   神慕一愣,显然对这些事情不知情,她当年一心一意眼睛里就只有西泽尔,哪里会看得到这些跟她无关的琐事。   她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低着眸,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面容。   安妮有点反应过来了,看着面前一直在喝酒的女孩,气氛开始有点沉闷,她看着神慕,小心翼翼的问道,“慕慕,你怎么了吗?你跟他闹别扭了?”   印象中,神慕可不是什么爱喝酒的女孩,甚至她都没有见她喝过酒。   女人喝酒,无非就是为了男人。   有这么明显吗?她不过是来找老朋友叙叙旧聊聊天而已,跟她最熟是苏颜跟墨白,但是她们都不在罗马。   她只是一个人,太憋屈太寂寞了,所以想找个人聊聊天,这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神慕慵懒的眯着眼睛,笑道,“哪里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我就是想你了,所以特意找你出来聚聚。”   安妮不疑有他,笑容又回到了脸上,“那好,那我们今天就玩得开心。”   “哎呦,这是谁啊,”安妮刚刚才倒了一杯酒,还没送到嘴边,就听到带着嘲弄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第五百三十一章谁准你碰我的?   神慕连抬头的欲望都没有,依旧只是低着头安静的喝酒。   安妮听到熟悉的厌恶的声音,转过头去,板着一张俏脸对身后出现的三三两两的男女不耐烦的道,“我今天没心情跟你们吵架,给我滚远点。”   她今天跟神慕聚会,没兴趣跟这些无聊的富家子弟官家小姐玩些无聊的把戏。   “哎呦,小妞,你今天脾气还真是不小啊。”其中一个男生慢悠悠的晃了过来,“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你至于那么嚣张……”   话没有说完,因为他两只眼睛都直了,直直的看着神慕。   她原本是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灯光的阴影处,又因为垂首,长长的发,所以一开始都没有人注意到她。   此时那个男生一走近,就一眼看到了神慕长发下那张素净而精致绝伦的脸,安妮是典型的西方女孩的长相,神慕则是气质清冷神秘的中国女孩。   西方男人,尤其是有点权势的西方男人,总是对神秘的中国 女人带着与生俱来的猎奇欲跟征服欲。   尤其是她此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连头都没有抬,自斟自饮的模样,仿佛他们的到来,对她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   “安妮,”那男生搓搓手心,看着神慕,脸上露出笑容,“这是你的朋友吗?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安妮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继续冷冷的道,“她对你,和你们都没兴趣,识相的话滚远一点,别来打扰我们喝酒。”   她认识这帮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们什么德行她一清二楚,别说神慕说她已经结婚了,就她之前念大学时的性子,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兴趣。   “安妮,”神慕忽然抬头看着安妮,勉强的扯出笑容,“我先去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她看上去很正常,除了脸上带着点红晕之外,甚至看不出她此时的神智处于飘忽的状态。   她从来就不擅长喝酒,但是刚才已经喝了很多。   安妮有点担忧的看着她,本想陪着她去,但是又想着还是先打发掉这帮人更重要,于是就点点头,“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神慕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没有看这里的任何人,踩着步伐走了出去,她的头脑有些晕,但是长期冷静的习惯让她惯性的保持着稳稳的步伐,若不是眼睛尖的人,基本看不出她已经醉了。   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此时的神慕双眼迷离,原本白皙的脸色染着红色,看上去就是个标志十足的美人儿。   一个人穿过人群,绕过门,她喜欢安静,就下意识的选了条看上去比较安静的走廊。   一阵阵眩晕不断的传来,她不得不扶着墙维持着自己身体的平稳。   低头苦笑,以前她虽然不擅长喝酒,但是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醉了,醉了也不会走几步路就觉得身体很累。   她的身体真的是……掉得厉害。   “嗨喽美女,”她靠在墙上正准备起来,就听到一阵轻佻的声音传来,然后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你好像醉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酒精的作用在她的身体里开始翻腾着更深的作用,她喝酒的时候还没有很大的感觉,但是此刻酒劲全都上来了。   眩晕更深,身子更加的无力。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到底是什么破体质,连喝个酒都能这么折腾她。   她向来是敏感的人,当然很清楚现在有人想要骚扰她。   “走开。”好脾气跟教养对着这些没事就只喜欢猎奇的男人根本就是没什么用处的,何况她此时并没什么很大的耐心。   只不过她此时晕的厉害。   “美人的脾气别这么大嘛,”那男人根本就没把神慕的反抗放在眼里,“来,我扶你。”   反而一边说,一边顺势楼上她的腰肢。   柔软的身体仿佛无骨,一抱在手里更觉得馨香覆软,女人的身上特有的清香跟诱惑一下就扑面而来。   男人满意的抱着手里的女人,他果然是最聪明的,看到她离开就马上跟了上来。   这样的美人,还不是本地的货色,可真是相当的难见的。   手板过神慕的脸,之前只看到她的侧脸,就觉得是个少见的美人,如今在走廊的灯光下,更显得美丽跟污妩媚。   一时看得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抑制的吻了上去。   滚烫的唇舌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脖子上以及锁骨上,且像是为了表达强烈的喜爱,男人用的力道极大。   神慕的思维在酒精的作用下缓了好几秒。   等她意识到有陌生的男人对她在做什么的时候,一双黑色的眸子很快就冷了下来,薄冰入骨。   有人在吻她?   居然有人在吻她?   凛冽的杀意掠过琉璃般的眼珠,下一秒,她抬手,欺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像是破布一般的被飞了出去。   她原本是没什么力气了,但是通常这样的时候更容易爆发。   “啊……”惊恐的尖叫在一阵血肉之躯被摔在地上之后紧跟着响起。   正沉溺其中的男人丝毫没有预料到看上去温顺柔弱的女人会这么恐怖彪悍,抬手就将她摔才了几米远。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摔碎了。   痛,全身都在痛。   神慕的酒意此时也全都散干净了。   说白了,她有洁癖,最讨厌的就是陌生的男人对她动手动脚,妈的,居然敢吻她。   她怎么会被这种人渣加废物吻到?   站直了身体,她眼神冷而凉的看着地上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落在男人,就像是前来索命的地狱修罗。   只不过这个修罗是个美人,但是也同样是让人心惊胆战的修罗!   “谁准你碰我的?”她双手环胸,姿态冷傲,一脚踩在男人的腿骨上,“你长了几个胆子敢来骚扰我?”   **************************************************   ☆、第五百三十二章你去哪里了?   神慕回到她和安妮原本的位置上时,刚好看见安妮正拿着一瓶白酒,仰着脖子给自己灌酒。   旁边一帮人在周围大声的哄笑,“加油,加油,这是第二瓶呦,已经喝完一半了呦……”   她的眸一眯,毫不犹豫,几大步走了过去,笔直的路径,甚至撞围成人墙的几个人也不在意,劈手夺下安妮手里喝到一半的酒瓶,然后随手就砸到了一边。   溅起的酒和酒瓶的碎片甚至到了周围的人的裤脚上。   神慕的眸子清冷,看着已经略带几分醉意有些站不稳的安妮,“你在做什么?”   还不等安妮回答她的话,后面那个看上去为首的女人就已经首先走了上来,大力的推了神慕一把,“你谁啊,在这里多管闲事,马上给我滚。”   神慕皱着眉,转过身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眉眼冷的生寒,“别在这里碍我的眼,带着你跟你的人,马上滚出我的视线,我今天心情不好。”   “慕慕,”安妮稳住自己的身子,略带着些惶恐的抓着神慕的手臂,“你别管我了,对不起,好不容易出来聚聚,还打扰了你的兴趣。”   神慕看着她难受的表情,淡淡的道,“坏了我的兴趣的人不是你。”   “这位小姐,”人群中有男人站了出来,一双泛着色意的眼睛肆意的打量着神慕,“话课不是这么说的,刚才安妮撞翻了我们的一瓶酒,十多万呢,我们也没要她赔钱,只要她喝几瓶酒陪个罪就可以了,朋友开个玩笑而已。”   安妮才华横溢,长得又漂亮,招男人垂涎,招女人嫉妒,尤其是她家里没钱,却性子清高,于是男人女人一起得罪了。   所以时不时的总有人来找她的麻烦,比如这一次被神慕撞到了。   “十多万。”神慕咀嚼着这个数字,眼底的讥诮意味愈发的浓厚,她挑着唇角,漫不经心的道,“就这几个破钱,你们也敢拿出来炫耀?是年纪小,还是没见过世面?”   原本还在看戏的众人,一听到她的这句话,几乎都是愤怒了,脸上是被羞辱和难堪的愤色。她   安妮也怔住了,她不想连累神慕,所以巴不得她可以快点离开。   这群人要是连神慕都盯上了,不知道会给她惹多大的麻烦。   她那句轻轻柔柔的是年纪小,还是没见过世面,像是一记响亮的巴掌甩在这群人的脸上,虽然大家的年纪可能差不多,但是神慕在西方人的眼里无论是皮肤还是骨架,看上去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说没见过世面,他们谁不是高学历,满世界的玩过?   神慕慢斯条理,从桌上捡起她的包,不紧不慢的从钱包里面拿出一张支票,悠然得妩媚的走了过去,“这里有五百万,我买你们喝完安妮刚才喝的那些酒,一滴都不准少。”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甚至有人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支票,想要确认那是不是真的。   站在神慕面前之前推她的那个领头的女人脸色更是白了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手一样,支票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神慕淡淡的笑道,“所以别像个井底之蛙一样,尽做些无聊的事情。”   要拼钱,其实还没人可以拼得过她。   那女人看着神慕美丽的容颜,羞辱的咬着自己的唇,最终还是转身跑了出去。   把安妮送回去,神慕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有几分钟的失笑,她现在像什么样子?   无聊到去喝酒,然后用钱砸了一帮拿钱砸了她朋友的人?   没有办法是真的没有办法,她心里的委屈跟难受,不能跟任何人说,爹地妈咪不能说,墨白不能说,修斯不能说,韩离叔叔不能说,颜颜也不能说。   他们都太疼她,一旦说了,场面会失控,那也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找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还算是朋友的人,陪着她,哪怕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开车回到家里,城堡还是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   她从门口走回卧室,一路上不断有佣人跟她打招呼,可是她却连扯个笑脸出来都额力气都没有。   整个人都像是虚弱了,或者说是她的灵魂虚脱了而已。   “去哪里了?”推开卧室的门,开灯后她才发现西泽尔坐在沙发里,一双墨绿的眸透着阴鸷的色彩,冷冷的盯着她。   神慕只觉得这样的质问很好笑。   她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他一样,好像完全就没有看见他这个人,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彻底的漠视跟忽视。   西泽尔毫无疑问被她这样的态度激怒,起身就抓住她的手臂,目光盯着她安静而冷漠的脸,“我问你去哪里了?”   神慕被他的力道抓的有点吃痛,皱起了眉,她以为她会生气会发脾气,从她早上打电话给他后开始,她就以为自己看到他一定会生气。   可是她真的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力气跟欲~望。   “见朋友。”   “你喝酒了?”空气中带着酒精的味道,还有她眼睛里残留的迷离的色彩,西泽尔的声音都沉了下来。   “见朋友喝个酒,不是很正常吗?”她撩起唇角,笑得慵懒,“我是成年人,没有喝酒的权利?”   神慕甩来他的手,眼底泛起的都是嘲笑的刺芒。   她在嘲笑什么,他不知道,只觉得她这样的眼神过于刺目,他很不喜欢。   可她已经转身走了,笔直的走向浴室,她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离的那一瞬间,她的动作不带丝毫的留恋。   西泽尔看着她笔直清冷的背影,脑子里翻滚的都是刚才她的眼神。   一种深刻的,即将要失去她的预感在他的心底升起。   不安跟恐惧的指数瞬间飙升,   甚至他其实哪怕没有真正的得到过她。   神慕的卧室门没来及关上,因为西泽尔已经携带着自己的身体闯了进来。   **********   ☆、第五百三十三章你敢让别的男人碰你(补更)   “出去。”她眼睛都没抬,冷冷的道。   西泽尔看着这样的神慕,不知为何,心底像是被以及锤子重重的砸了上去。   除了极少数极少数的时间里,她几乎不曾真的对他有多亲昵,除了小时候,她也没有真的信赖过依靠过她。   至少,她没有真的像个女人一样跟他真心实意的亲密过。   可是,西泽尔突然意识到,她也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冷漠过。   或者说,跟现在他眼前冷漠的女人相比,那些曾经的岁月里,她的疏离甚至是伤害,都变成了有温度的回忆。   唯一此刻,她面对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波动,没有一丝的温度。   仿佛他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西泽尔,”神慕见他没有动,再度冷冷的开口,“你再不出去,那就我出去。”   她的耐心不多了,甚至已经快要被他耗完了。   有些东西一旦用尽,就真的没有了。   她的容颜依旧,他却觉得陌生,这种陌生让他生出强烈的不安,甚至整颗心都是空荡荡的。   动了动唇,有些僵硬的开口,“慕慕,你的身体还好吗?最近韩叔叔都没有要……”   “死不了。”   现在才来关心,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她已经不需要了。   神慕看出他真的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扔了手里刚刚才拿起的毛巾,随时就往旁边一扔,然后从他的身侧走过,准备离开这里。   他不走,她走。   西泽尔的动作快得近乎条件发射,一把将要离开的女人抱进自己的怀里,“宫神慕,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在她的耳边低吼,声音里像是困兽一般的愤怒,“为什么在你面前,我连一点生气的全力都没有?为什么就你可以这样,想怎样就怎样,我还要这样犯贱的哄着你?”   她想怎么样?她自问她说的很清楚,她不想他陪着安沫,她只想他陪着她,但是他做不到,既然做不到。   说白了,她要他做什么?   “你舍不得她,也放不下我?”神慕勾着唇,笑容凉薄,甚至有着深深的无谓的味道,“我也觉得你挺辛苦的,两个女人都得哄着。”   “我现在讨厌被你抱,所以松开你的手。”最后一句话,她已经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态度。   连让他抱着都不愿意了,从她的口里轻巧的说出来的话,轻易的就点怒了西泽尔的神经。   所以,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扣紧了手臂的力量,将她更加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然后俯首,就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一开口就要在他的心口上划伤一刀的可恶的唇。   熟悉的味道,渴望的味道,瞬间蛊惑他所有的感官。   他娶了她,但是至今他们还没有真正的新婚夜。   神慕挣扎,但是别说他们原本就有悬殊的力量差别,何况她如今的身体更加不可能是男人的对手。   西泽尔将她轻易的抵在浴室里冰冷的墙上,动情而激烈的吻住她。   并且,吻势一路向下。   神慕只无力的觉得,她终于开始连他的吻都变得讨厌了。   无法忍受,更加用力的推搡。   “走来,”她的声音微小而破碎,“西泽尔你给我滚,你没资格碰我。”   一个不顾快死了的妻子去陪别的女人的男人,根本没资格碰她。   就算他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他也该清楚的知道她生病了!!   她病了,他可以置之不理,现在却在这里强吻她,他哪里来的资格?!   她话里毫不掩饰的冷漠跟厌恶更加激怒了原本就在怒火燃烧边缘上的男人。   停在她腰上的手往上走,大力的扯开了她上衣的衣领——   所有的动作悠地全都停了下来。   西泽尔盯着她的裸露的锁骨跟脖子处,一双墨绿的眸从火光蔓延的高温一下就降到了宛若十八层地狱的严寒跟阴鸷。   神慕对他的停顿没有很多的感觉,只知道趁机用力的将他推开,看都不看她就想要离开。   下一秒,打的几乎要生生掐碎她的骨头的力道再次将她摔在墙上,膝盖抵着她的腿,不让她有半分逃脱的可能。   神慕怒瞪他,却也马上发现,这个男人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有这么阴森跟恐怖过。   那样的眼神,仿佛一个没有克制住,就会真的冲上来将她掐死。   冰冷的杀意在浴室里肆意的蔓延,而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从她的锁骨处离开过。   他此刻看着她的模样,像是一座人间的地狱。   “你让谁碰过你了?”阴冷得令人生寒的语调,仿佛是从他的喉骨里,一个字一个字泄出来的。   “宫神慕,你还真的敢让别的男人碰你,你好,你真好。”   有些东西,知道跟亲眼看到,那完全是两码事。   比如对西泽尔而言,宫神慕的不贞。   他从第一次占有她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更不是唯一的一个。   她的第一次不是他的,就算昨天他把她从银魅的别墅里带了出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但是他们在更早之前就已经住在一起,他从不相信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只是,从来不去想这个问题而已。   他只是,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他最后陪着的人是他,只要最后拥有她的人是他,其他所有的一起,那都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他爱的女人曾经属于过别人,那又怎么会没有关系?   那不够都只是他自欺欺人的笑话而已。   他恨不得杀死所有曾经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   可是这一刻,他看着她的脖子上,锁骨处那些清晰用力的吻痕,连面前,连他手里的这个女人,也想一起杀了。   她敢带着不是他留下的吻痕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低低的笑,宛若恶魔的低吟,“宫神慕,你就真的不怕我会疯,会毁了你?”   ☆、第五百三十四章浴室掠夺   神慕这才能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向自己被扯开的衣领,眉头顿时拧起来了,那混蛋居然敢在她的身上留痕迹?   早知道那一脚就该踩废他的腿,反正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男人的俊美的容颜,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都是安静的荒凉,他这还真是被戴了绿帽子的表情啊。   索性收回自己的力气,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她的身体也不再紧绷的处于防备的状态,只是淡淡的笑,“哦?那就动手吧。”   她已经被被毁得差不多了,他再想多做点什么,她也无所谓。   人有时候最怕的,就是心累,心一旦累了,做什么都觉得没劲。   这样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态度,再一次将男人心底的怒火翻了倍,她的表情仿佛在赤果果的嘲笑他,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在乎。   剧烈的呼吸,鼻息间带出的气息全都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昔日这样的温度总是容易让她心头灼热,但是现在她整个人连带着心都是无动于衷。   她不是矫情的女人,有些事情误会了就会解释,如果放在以前,这一身的吻痕,她肯定会解释清楚。   只是现在,她没有任何解释的欲望。   “宫神慕,宫神慕,”他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带着沉重的喘息,还有无边的在死死的压抑的愤怒。   将她的身体一把扯到花洒下面,西泽尔大力的打开开关,他连看都没有看,甚至直接就开了冷水。   冰冷的水从上面淋了下来,落在神慕的头顶,然后顺着头发不断的往下滴,她被这样的凉意袭击,全身都很快的冷了下来。   这是冷水,他真的疯了吗?   天气算不上很冷,但也没到可以洗冷水的地步,何况现在是晚上,温度很低,神慕很快就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西泽尔冷冷的看着面前还在滴着水的一张脸,苍白无声,连唇都是被冻得成了紫色,头发更是早就湿了,贴着她的皮肤。   但是始终,她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除了皱着的眉头,她的唇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她是不想说话,还是不屑说话。   这样冷漠的态度,让他心底因为她的狼狈而生的心疼如烟雾一般的消散开。   他用力的扣着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的道,“我会杀了他。”   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一定会把他找出来,他一定会要他的命。   神慕眼皮都没有抬,冰冷的水一直都没有停,她的声音似乎也冷得僵硬,“发泄完了吗?”   他要杀谁,跟她无关。   “发泄完了的话,就滚出去,”她的眼睛如一块上好的玉,可惜是寒的,怎么暖都暖不了,“把我折腾死了,西泽尔,对你没好处。”   她很冷,身体都已经快要冻僵,失去神经的感知了。   “这就算完了?”墨绿的眸阴冷而邪肆,带着轻蔑和嘲笑,“我还没有开始。”   随着落下的话音,还有就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此时的男人早已没了耐心去给她脱衣服,直接大力的扯开。   神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温热强悍的身体已经覆了上来,乌紫的也被火热的唇堵上。   她的身体是冰,紧贴上来的则是火,带着强烈的怒火跟浴火,一发不可收拾,冰火两重天。   无力反抗,她垂着眼睛任由毫不温柔,除了报复跟蹂躏什么都没有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然后一路向来,柔软的丰盈被带着茧子的手掌控着。   她分不清楚,到底是流在她身上冰冷的水的深刻,还是男人的暴戾跟恨意更加的让人无路可逃。   冰火是两重天,爱恨同样是两重天。   她难受得麻木,仿佛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失去了感应的能力。   他痛得窒息,痛入骨髓,游走他全身所有的神经。   水太冷,他的身体太烫,像是着了火一样,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更加纤细的腰肢被他的手握着,身下狠狠的贯穿她的身体的那一刹那,有滚烫的液体了落在他的肩上。   花洒里的冷水如雨一样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但是那滴热度却还是那样的明显。   她哭了吗?   即便是这样,西泽尔身下的动作没有半点的迟钝,甚至一下比一下大力,更加的绵密而疯狂。   从始至终,她的喉咙里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任他要命的折磨,也没有哪怕低吟出一声。   那滴仿佛错觉的泪水,如滴在清水中的墨,开始不明显,一下就蔓延开,将整个水面都染成了淡淡的暗色。   直到彻底的发泄在她的身体里,做完这一场,西泽尔才抬手将水关掉。   没有了水声,整个浴室都安静下来了,只剩下男人粗喘的呼吸声。   他看着怀里的女人,她半阖着眸,身上的气息像是死寂,睫毛上还有水珠,极其细微的颤抖。   盯着她将近赤果的身体看了几秒,脑子里沸腾的火焰终于冷静了点,打开了热水,将她身下的几块布料也都脱干净了。   她闭着眼睛,身上的桎梏一放松,她就条件反射一般的抱住自己的身体。   这些微小而不明显的动作全数落在西泽尔的眼底,他正准备帮她擦洗身体的手徒然一僵,也就那么很短的时间,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的继续原本要做的事。   她没有拒绝,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西泽尔一言不发,低头手帮她收拾好,然后关掉花洒,用浴巾将她的身体擦干净,就直接抱着她出去了。   掀开被子,放在柔软温暖的床上。   她的脸色很苍白,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但是他知道她是醒着的,没有跟着进被子里,他就这样凌空覆在她的身上,低低的声音夹杂着极其浓烈的讽刺,“别人要你,你都可以给,我是你丈夫,你摆出这样脸色给我看,是想为谁守贞?”   ☆、第五百三十五章安沫的腿有救了   书房,外面还是浓厚的暗色,距离天亮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但是窗外此时还是没有一点亮光。   青有些忐忑的看着书桌后一身阴沉的男人,伴君如伴虎,最近教父大人的心情指数愈发的不稳定。   他甚至听到有下属讨论,早知道他们还是巴不得教父跟安沫小姐在一起,虽然不会有心情很好的事情,但是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大发雷霆,殃及池鱼。   “您交代我们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青小心的递上小小的u盘,“夫人今天的行踪也调查得很清楚,包括跟你说的……身上的吻痕的事情。”   这句话里显然有某个词眼又刺激到他了,因为青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气压又低了好几度。   西泽尔看了手里的u盘一眼,唇上滑过一抹尖锐而讽刺的笑容,他这是在干什么?看自己的女人是怎么给自己戴绿帽的?   妈的,还有比他更憋屈的男人?   青跟了他多少年,自然明白教父已经动了杀气,还是不由的道,“教父,您可能误会夫人了……”   他斟酌着措辞要怎么说,这边西泽尔已经将盘插进电脑,里面是一段视频。   青听到声音,连忙解释道,“这是夫人今天和朋友喝酒的酒吧,您真的误会了,夫人就是喝多了点酒,然后被隔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调戏了。”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就是酒吧走廊里那段,神慕被个陌生的男人压在墙上强吻的片段。   他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青毫不怀疑,如果监视器里面的那个男人现在在这里,他就算能活着出去,那也绝对不会是完整了的。   “夫人可能是喝醉了所以反应慢了点,但是她后来差点把那男人的腿都给废了。”   青一边观察着西泽尔的表情,一边小心的解释着。   看到最后的时候,终于见教父大人脸上的杀意消退了几分,但还是难看的很,低沉冷漠的声音在一边想起,“他人呢?”   青一凛,连忙道,“人我已经派人跟着,在我们的控制里,教父随时可以吩咐。”   西泽尔的视线落在屏幕上,女子低头,一脚踩在男人的腿骨上,秀美的脸上面无表情。   他看得出来,她脚上的力气要是再重一分,那男人的腿可以彻底的报废。   但是最后,她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脚,冷漠的道,“你那帮朋友似乎很喜欢安妮的麻烦,再让我看到,或者知道,你这两条腿都别想要了。”   他女人威胁人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气势。   “废了他的手。”西泽尔关上电脑,冷淡的扔出一句话。   “是,马上去办。”   西泽尔看着窗外的夜色,整颗心脏都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于是想都没有想,拉开椅子就起身回到卧室。   只有床头一盏不怎么亮的灯还在安静的亮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明明知道她一定在这里,但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心上的石头落了下来,他以为结婚可以让他完整的拥有她,但是到最后更加的患得患失。   他甚至都不明白,他怎么会真的走到这个地步?   她只是被人调戏了,她为什么不肯好好跟他说?   为什么任由着他误会她,甚至在浴室里强要了她?她的眼睛虽然没有恨意,但是他这么对她,她是怪他的。   否则不会那么冷漠。   慕慕,对你来说,我究竟算是什么?   坐在床边,天已经快亮了,他没有睡下,一直坐在她的身边,低头凝视她睡颜。   她蜷缩着身体,西泽尔皱着眉头,她是名媛,所以连带着睡姿也一贯端正,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连睡觉也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线一直在她的脸上,于是连带着时间的流逝也没有了任何的声响。   到天亮,太阳升起来,神慕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睡得还很沉。   西泽尔露出无奈而温柔的笑意,俯身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起身离开。   下楼,灰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他了,男子年轻的脸上有着跟平时不同的笑意,“教父,安沫小姐的腿有办法了,”   西泽尔挑着眉,没有很大的情绪变化,“她的腿被判不能正常走路,有办法解决?”   “是,”灰的眉梢都是笑意,这无关他对安沫的腿有多紧张,但是安沫的腿是教父很久以来的执念。   虽然教父没说,但是他知道,不管花多少的精力跟时间,他都一定要治好安沫的腿。   现在有了希望,他自然高兴。   “说,”西泽尔抑郁了一个晚上的心情也终于好起来了一点,“那个骨科权威找到医治的办法了吗?”   “算是,”灰迅速的道,“教父,您知道东方夜有世纪全才之称,尤其是医术,不会输给韩医生,”   “嗯,”听到这个名字,西泽尔的眼里还是忍不住滑过一抹深重的阴霾。   银魅跟慕慕的关系,至今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东方家世代都是军人,但是百年家族支系庞大,其中就有一支几乎都是军医,几乎世世代代都是骨科外伤的权威,安沫小姐伤的就是腿,据说东方家在数十年的征战中,曾无意间从澳大利亚带回来一种濒临灭绝的有上亿年历史的古兽。”   西泽尔没耐心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来源,直接挑重点的问,“你的意思是那玩意可以当药,有痊愈骨骼的作用?”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也听说过中医就喜欢用奇奇怪怪的动物植物做药,大自然就有这么神奇。   “是,”灰点点头,“但是那东西从澳洲移到美国,已经差不多灭绝了,据说,好死好活的熬了几十年,到目前据说真正纯种的野生,已经就只剩下一只了,其他的多少有点杂……”   “在谁的手里?”西泽尔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东方家,怎么又是东方家,他这辈子跟东方家反冲?   ☆、第五百三十六章她为什么不能说   神慕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九十点钟了,她摸着脑袋,只觉得隐隐作痛。   虽然没有醉成什么样子,但是她到底喝了不少的酒,又昏昏沉沉的被压着做了一场,身体有些疲软。   下床,洗漱换好衣服之后,她随手拿出手机检查,才蓦然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   是没有标名字的号码,但是这串号码她认识,是银魅。   【结果出来了,恭喜你】   原本暗淡无光的脸蛋,先是一愣,然后整个轮廓都变得柔软起来了。   连带着昨晚的阴霾也全都一扫而过。   抑制不住的开心,原本就精致美丽的脸上露出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灿烂娇艳的笑容。   她可以活下去了是吗?她可以不用被这所谓南家的命运一手连着她的人生跟爱情都毁掉了是吗?   她从十六岁开始就学会了不做过多的期盼,因为这样才可以强行压制着自己,做她该做的事情。   可是现在上帝突然给她开了一扇窗,告诉她,她有路可走。   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没有像这样兴奋过,无可抑制的,快要满出来的喜悦。   她一直以为自己造就坦然的接受了死亡,但是直到此刻她看清自己的渴望。   她不想死的,从来就不想。   迅速的将电话拨通给银魅,她要求证,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   “看样子是现在才收到消息啊,”男人的声音优雅而慵懒,漫不经心的意味下隐含着深不可测的算计,“告诉西泽尔了吗?”   “你真的可以救我?”虽然他的短信里传达的是这样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再度求证。   银魅的眼睛眯成狭长的眸子,“我是可以救你。”低低的回答她的问题,他轻轻的笑了出来,“配型是没有问题,但是你要换的,是你身体里所有的血,所以……还需要其他的东西。”   神慕眼中的喜悦慢慢的冷静下来,恢复成清明的模样,“跟你的目的有关的东西?”   “没有,”银魅干脆而利落的回答她,“不过,有点麻烦就是了。”   神慕从他依旧优雅的语调里听出了一股极浅极浅的迫不及待的味道,“东方祁养了一只宠物,我需要那只宠物的血做最后一道加工,你在知道,人体得血跟全人早的血毕竟是不一样的。”   “麻烦在哪里?”她不认为,跟东方祁要一直宠物有什么困难的。   他们虽然没有多好的交情,但是凭着他们的交情,让他的宠物放点血给她,应该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吧?   只不过既然银魅这么说了,那他就肯定还有后话。   “麻烦就在……恰好安沫小姐也需要这只宠物,她的腿,你也明白,西泽尔对她的腿执念很深。”银魅说的很缓慢,意味深长的语调。   神慕冷冷一笑,“我这条命,难道抵不上她的那双腿?”   不是她非要跟安沫抢,只是瘸了一条腿,跟她的生死,这两样东西,本来就不是一个天平上。   她唯一顾忌的是,银魅为什么要把这句话单独提出来说。   “二小姐,”银魅悠悠然然的笑着,“你猜,大家都已经判了安沫的腿的死刑,是谁这么大的本事找到办法的?”   电话那边的男人笑得温润如玉,但是神慕的心却是一直都在掉,“你一直都在挑拨我跟西泽尔的关系,一直想把西泽尔跟安沫凑在一起,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想干什么?”   她也不是傻瓜,她不会认为,银魅有多兄妹情深,做这些是为了妹妹的幸福。   银魅低着头,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薄唇抿唇一抹笑意,温润迷人,眼底却是冷酷的残狠,“为了你,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毁了你。”   神慕一惊,她跟他打的交道不多,但是也算不上少,这还是第一次,她这么真切而近距离的感受到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残厉。   不会比她身边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要少。   她的心尖颤抖着,“你在报复?”没有理清思绪,她只是凭着直觉在判断,“是我,还是我爹地妈咪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们?”   话说到最后,她出乎自己意料的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直接排除了她哥哥跟西泽尔,其实连她自己都可以排除,他们开始出现在黑道的时候,银魅就已经开始退出了,理应没什么直接的恩怨。   又或者,说报复其实也不大准确,单纯的报复话,以银魅的手段跟身手 ,要对付她,不是多困难的事情。   “你对我哥下手,也是同一个原因?”   银魅却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清清淡淡的笑着,“如果换不了血,你的时间长还有两年的样子时间短,就可能只剩下一年了,相信我,就算拿到那只宠物,韩离跟苏颜也来不及救你。”   “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让西泽尔知道,你的事情。”   神慕的眸全然变冷,“你不是在报复,你是想录利用我控制我们家的人。”   他还笃定了,她会拿不到那只非要不可的宠物。   “我对你们家的人不敢兴趣。”银魅淡淡的笑,黑色的瞳仁里闪烁着妖冷的光芒,“当然,你要是能提前猜出你对你身边的什么东西感兴趣,也许,你的胜算会更大一点。”   电话只剩下了忙音。   神慕站在卧室里,窗帘被拉开,一室的阳光。   她看着地上的影子,长长瘦瘦的,身体的轮廓,温顺的头发。   银魅不准她告诉西泽尔,她在原地站了良久。   唇上掠过冷冷的笑容,他说不准说,她就一定不能说吗?   不管他想对付她身边的谁,这样的手段下作就算了,他未免太有自信。   她在对死亡的等待中浸淫了那么长的时间,她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西泽尔要为了安沫的腿跟她一争到底,她以前什么都不能说,这并不代表,现在也不能说。   ☆、第五百三十七章你回来好不好?   扔了手里的东西,她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身上原本的疲倦跟劳累好像都没有了一样。   一个人会累,一定是因为心累。   但是人有了希望,就会有更多的力气。   盘旋在头顶的阴霾终于消散,神慕的身上散发出久违的明艳的气息。   下楼,西泽尔已经不在了。   眸子里落下几缕黯然,但还是很快释怀,昨晚的事情,他大概真的以为她跟乱七八糟的男人鬼混了,所以难免会生气。   她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接拨电话给西泽尔。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甚至在被接起的那瞬间,她恍惚的以为电话那边的人又是安沫。   那次的事情,她终究是介意的,即便只是忘记了拿电话,但是在他们越走越远的关系里,西泽尔跟安沫……   自嘲的笑了笑,原本就是她一手造成的,现在才来后悔,会不会晚了一点,心底掠过茫然。   “西泽尔,”她低低的叫他的名字。   一时之间,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慕慕,”西泽尔有些惊奇,他完全没有料到,神慕会打电话你给他。   尤其是在昨晚之后,他那么对她……她该很生气才是。   “你在忙吗?我有事跟你说。”她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雀跃,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安。   她不知道的是,五六年的隐忍,她早就习惯了喜形不于色,这些情绪,如果放在平时,敏感如西泽尔,也许可以感觉得出来。   但是他现在心里一心一意的想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所以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此时的紧迫。   他皱着眉头,“我这几天都不会回去,马上就要上飞机了,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他若知道,等他再次回来,再次面对她,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神慕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银魅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   【麻烦就在……恰好安沫小姐也需要这只宠物,她的腿,你也明白,西泽尔对她的腿执念很深。】   “你要去哪里?”神慕咬唇,其实已经猜到了。   她知道他在为安沫的腿想办法,她也知道银魅肯定也早就已经把这些事情安排好了。   那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为了就是今天。   风的声音从手机里穿过来,神慕明白他大概要登机了,顿时就着急起来。   她不安,是的,她现在就是说不出来的不安,总觉得现在不说,她就会错过什么似的。   “我去纽约,处理点事情。”西泽尔拧着眉,隐瞒了安沫的事情,没有刻意欺骗的意思,只是直觉她听了会不高兴。   慕慕不喜欢安沫,从一开始。   “教父,我们该走了。”灰的声音夹杂在风里,隐隐约约的传来。   神慕闭了闭眼睛,“西泽尔,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先回来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竟然有浅浅的,不易觉察的哀求。   “慕慕,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安沫的腿,”看了眼属下催促的表情,他耐着性子道,“我们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神慕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我要说的是我们的事情,是跟我们未来有关的事情,你也要走?”   “西泽尔,她的腿早治一天晚治一天不会有差,你至于这么迫不及待?”他要去干什么,她清楚的很。   他要治好安沫的腿,她也理解。   “慕慕,”西泽尔停住了脚步,淡淡的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来再说?”   这件事情他从接到通知开始就已经计划了,连手术的时间都安排好了,他完全没有料到神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他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他不喜欢亏欠任何人,安沫的腿一天不好,他就一天欠着别人的东西。   “如果是跟我的病有关呢?如果我告诉你我快死了呢?是不是你也觉得比不上她的事情来得重要?”她一个人站在花园里,今天的天气很一般,没有太阳,甚至风也刮得不小。   她越说,脸色就越苍白,眼睛里跳跃的情绪就愈是深刻明显。   “慕慕,”西泽尔的声音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她快死了,死字一个字说出来,就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尖锐的砸在他的心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这件事情。   不再前进,“说清楚,你的病到底怎么了?”   “我……”她的话才说出一个字,手机里便发出尖锐的一滴尖锐的警告声响。   看着手机上闪烁的蓝色的光,她的心底一凉,她的手机被监听了,这是警报。   银魅,神慕咬牙切齿。   她闭了闭眼睛,无力,她原本想直接说,如果你不想我死,就直接回来。   她要让西泽尔回来,就无论如何会想办法让他回来。   何况她说的是事实。   可是银魅。   她真的低估那个男人了。   “西泽尔,”她再度轻声开口,“从小到大,我从来真的求过你什么,这是第一次,你现在回来好不好?”   女人的预感总是那么强烈,何况她不同于常人的血液让她的第六感更超出了常人的敏锐。   她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说,要告诉他,一定要告诉他,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西泽尔顿了一下,声音还是很沉,“慕慕,告诉我,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   “你回来好不好?”她闭着眼睛再一次道。   如果你不回来,也许就是真的了。   难道,到最后,她还要跟自己的丈夫去抢唯一可以救她的命的东西吗?   那岂不是很可笑。   “慕慕,”西泽尔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已经跟东方祁约好时间了,事情马上办完就会回来,你再等等好不好?”   “为什么我的事情一定要在她的事情的后面?你晚点去她的腿就会没救了……”连吗字都没有说完。   因为她马上想到,她要活,那安沫的腿就没救了。   这是事实。   ☆、第五百三十八章那也是我需要的东西   但是她总不能大方到,要为了成全她的一条腿,连自己的命都赔上吧。   电话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西泽尔皱眉,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有了电,妈的,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会没电。   他想起神慕跟他说话时的语调,心拧得有些疼。   血液里有种本能的不安冒了出来。   教父,”跟在他的后面看他因为打电话而半天都没动的手下不由的小心催促起来,“我们查的天气,今天下午可能天气会不好,所以还是早点出发的好。”   他心不在焉,甚至有种要回去的冲动。   可是,都已经到了这里,就这么回去了……   心一狠,还是抬脚踩上最后一级阶梯。   他已经派人留在黑手党,神慕有什么事情他会马上报告给他,所以她在家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何况韩离一直都在罗马没有离开,不会让她出事的。   这么想着,他努力的将心中不安压下去了一点。   神慕垂着眸,手机里已经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她不死心,尝试着再次拨打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已关机。   他已经上了飞机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凉。   她知道,她知道有安沫的出现,他和西泽尔会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是她的选择是她的推波助澜。   是她亲手把本该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男人跟爱情一手推了出去。   可是,被自己拿命换来的爱情抛弃。   她没有办法不难过,没有办法,不伤心。   她一心一意的想她爱着的人拥有长远的幸福,所以这些从来不敢明确的接受他。   从她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只有八年。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西泽尔,如果有一天他知道她的身体的状况,知道他亲手损耗了她的命,那么到时候,他会不顾一切的把这条命还给她。   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以为对她而言最残忍的,不过是西泽尔在她的面前爱上其他的女人。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局面。   ………………   “颜颜,帮我一个忙,”神慕坐在车子上,车窗开着,任由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将她一头长发吹得乱七八糟,“我需要风绝帮我。”   她没有多长的时间考虑什么,但是还是不得不认真的去考虑。   西泽尔去了纽约,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马上跟过去。   这件事情,本来她该打电话给爹地或者墨白,由他们出手,才能保证可以一百分的成功。   可是,始终还是顾虑。   所以思来想去,借了风绝的力量。   神慕没有说多的,但是苏颜不知道是察觉了什么还是本来对她有求比用,所以都没有求问风绝,马上就答应过来了。   “我知道了,我让他陪我过去,放心,”苏颜柔柔的笑着,“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她说这句话,果然是察觉到什么了。   在机场的时候,她被闻声追上来的青拦住了,他为难的看着神慕,“夫人,您这是打算去哪里?”   上次她一个人去找银魅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的时间,他可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度重演。   神慕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青,不由的想起那次她跟安沫在她曾经的大学里的对峙。   其实西泽尔让灰守着安沫,就足可以说明那个女人在他心底的地位了。   也许只是,他自己都没来得及发现而已。   否则怎么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医好她的腿。   习惯性的以为他爱她罢了。   神慕淡淡的笑了,“让开罢。”   长发飞扬,气质又恢复风轻云淡的意味。   说着,就从他的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完全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青条件发射连忙下意识就要去拉她的手,但是两边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立刻将她格开。   这是叶门的人。   青皱眉,她明明已经嫁给了教父,是黑手党的女主人,可是她每次有事,用的永远都是叶门的人。   “青,”神慕淡静的声音传来,“如果你还把我当夫人,那就别动手,我要走,你们没资格拦。”   她是嫁给了西泽尔,但是不是西泽尔的囚犯。   青莫名的有种错觉,总觉得她虽然一贯冷淡而且最近越来越冷淡,但是她今天看上去……格外的有疏离感。   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   西泽尔看着面前的年轻俊美的男子一脸无奈的神情,墨绿的眸里阴鸷乍现,“你什么意思?你已经答应过我了,现在他妈的来反悔?!”   东方祁耸耸肩,无畏的看着他,“实在是抱歉,我已经答应其他人了。”   其他人?西泽尔冷笑一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眼间手里就多了一把枪。   枪口笔直的对着东方祁的眉心,“少给我废话,把东西给我拿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毙了你。”   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耐心,一想到神慕今天给她的打的电话,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她说有重要的事情。   他脑子都都是她说着这话的时的声调,妈的,他就该先回去听她的重要事情,免得在这里心神不宁。   安沫站在他的身边,见他拿枪指着自己的哥哥,连忙站了起来,柔声道,“西泽尔,你别这样,哥哥不会不帮我的。”   她跟东方祁的兄妹感情虽然没有宫神慕跟宫子翊那么深,但是也没有她跟东方夜那么淡漠。   亲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   东方祁对他手里的枪视若无睹,只淡淡的笑,”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跟你抢东西?“   那尾音里,还夹杂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味道在里面。   西泽尔眯眸,“谁?”   “是我。”淡静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西泽尔一震,转身就看到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神慕。   她怎么会在这里?   神慕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径直的走到他们的面前,她抬头看着他的脸,平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抱歉,那也是我需要的东西。”   ……………………   抱歉亲们,本来打算四更的,可是最近实在是身体感冒加大姨妈,人也精神不济,而且这段转折写着很卡,今天就先两更   呼呼,月底之前,补上欠乃们的   明天会为1200的大红包加更一章,么么哒,谢谢红包亲   ☆、第五百三十九章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神慕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跟着月卓。   清静的视线从他们的身上掠过,神慕清清淡淡的笑着,“西泽尔,我要的东西,你也要跟我抢到底吗?”   西泽尔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你要用来干什么?”   神慕将视线侧到了一边,目光幽怨而沉静,一时间像是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样子。   “宫二小姐,”安沫站在一边开口了,一双眼睛目光如炬,平静得不卑不亢,“你真的就这么看我不顺眼?我已经失去了亲人,西泽尔也抢不过你,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连腿都治不好的话,以后甚至都不会有人肯要我。”   “我在你面前一点竞争的优势都没有,我也不想再跟你斗,只希望,你可以放过我。”   神慕波澜不惊,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安沫说的那番话。   良久,她才淡淡的睨着她,“你说的对,你一点竞争优势都没有,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跟你斗?”   安沫懂得扮演弱势的一方,当然说白了,在她这个叶门二小姐面前,她本来就是弱势的一方。   而她宫神慕就是个借着权势压人的豪门小姐。   西泽尔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朝着东方祁笑了笑,“她是你妹妹,我不会强求,但是你既然没有直接拒绝我,就代表我有机会的,是不是?”   这句话她说谎了,就算东方祁不肯给她,她也打算强求。   可以活的机会,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应该说,她绝不会放弃。   东方祁一直坐在椅子上,直到神慕开口跟他说话,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黑色的眼睛涌动着晦涩的暗茫。   “慕慕,”东方祁蹙着眉头,表情有些为难,他低低的开口,“你要它,是用来干什么?”   他不难想到,神慕有几次在他的面前痛得厉害,难道……   如果真的是为了她的病,那他妹妹那只脚肯定抵不上,但如果不是,那么安沫到底是他妹妹。   神慕的眉尖蹙起,如果可以说,她当然可以直接说出来,但是银魅……   他的警告神慕不敢不放在心上。   安沫盯着她的神色,忽然笑了出来,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宫二小姐,你是为了我哥吗?”   她哥哥?东方夜?那就是银魅。   神慕猛然抬头,看着安沫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冷意。   饶是安沫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里一寒。   只是这样的眼神落在西泽尔的眼里,就成了默认,   否则,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没有理由。   男人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冷峻的盯着仍在跟安沫对峙的女人,语气里带着深刻的嘲讽,“为了银魅?因为他想要?”   神慕的手指握成了拳,指甲直接深入自己的血肉。   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维持自己的清醒。   她摇抬头,好笑的看着西泽尔的脸,“她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   上飞机之前,她要跟他解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他不给她机会。   现在,安沫说一句,他想也不想就信了。   西泽尔英俊的脸布满阴霾,他等她否认,等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用更加讽刺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信她,可以,那你就拿出可以让我相信的解释。”   解释,他想让她在这个时候怎么解释?   她的命捏在银魅手里,她解释了,那个男人要反悔,那她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神慕低头,唇上漾出淡淡的,说不出什么感觉的苦涩的笑容,“西泽尔,你不能无条件的相信我一次吗?”   无条件的相信。   西泽尔看了她很久。   “慕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平静的开口,“我从小就爱你,但是,我们不是无条件相信的关系。”   信任未必跟深爱有关。   有时候情深不寿,捏得越紧对方越痛。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泥泞不堪的欺骗跟坎坷。   他早就变得不敢去相信她了,甚至是条件反射的无法相信。   神慕的眸慢慢的垂了下来,“如果我说,让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负你,西泽尔,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她一直是长发,黑色的长发衬得那张脸格外的秀美而笃静,气质温静而内敛。   她静静的看着他,琉璃一般的眼珠。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那声音很大,在原本很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更加的明显。   神慕半边脸都被这个巴掌扇麻木了。   她专心的等着西泽尔的回答,所以连安沫突然伸手袭击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月卓也陷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可以说刚才站在这里的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西泽尔的身上。   等着他的答案。   月卓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居然让二小姐在他的面前被人给打了?!   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眼神冷厉,正准备将那个胆敢对叶门二小姐动手的女人抓过来。   但是他快,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一阵大力,安沫只觉得自己整张脸的神经都麻木了,连带着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这个巴掌是神慕扇回去的。   她的力道几乎是毫不留情。   黑色的眸里似乎糅杂了碎冰,熠熠生寒,冷芒乍现。   “你别以为我不动你,是因为我不敢动你,”她站得笔直,俯视被她一个巴掌扇倒在地上的女人,“也别以为西泽尔护着你我就动不了你。”   她不知道,安沫是在跟银魅合作,还是被银魅利用。   但是她就真的天真到这个地步,她以为银魅能帮她到最后。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墨白跟她爹地不会放过任何人。   安沫摸着自己被扇痛的脸蛋,却笑了出来,她看着神慕的表情都是讥诮,“我有说错吗?你跟西泽尔抢这个东西,难道不是为了银魅?他好歹是我哥哥,我不可能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为了我哥哥,如果不是因为你讨厌我,那你就说是什么让你非要跟我的腿过不去?”   ☆、第五百四十章你别逼我恨你   她被摔倒在地上,但是仍旧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些话,就是银魅教她说的了。   明明知道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什么都不能说,却在这里质问她。   安沫看着神慕的冰眸时,心底是涌出了寒气的,这个女人的手段,她亲自领教过,不是善茬,要是真的动了火,下手绝不会手软。   可是,她也不能因为畏惧她的身份,在这个时候退却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只能继续往前。   西泽尔没有俯身来扶她,安沫咬着牙自己站了起来。   在地上说话,太没气势。   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既然你这么在乎她,她是瘸的,还是完整的,又能怎么样?苏颜的腿也是瘸的,她的男人照样爱她到死。”   西泽尔脑子里的一根弦彻底的崩断了。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人弯着眉眼,笑得清淡,“曾经你很爱我,我差点都忘记那是曾经了。”   他不相信她的话。   她也已经开始不相信他了。   西泽尔眸里的色彩渐渐的转成了墨色,深而寒冷。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但是她今天一定要活下去。   十六岁的她太年少,眼睛里只有爱情,如今为了所有疼她的人,她也要活下去。   “曾经?”西泽尔扯了扯唇,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我如今不爱你了么?”   “你一直,都只是不甘心而已。”她的目光悠远,气息温凉带着并不明显寥落,“说到底,对你来说,我都是你这一生唯一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才,至今念念不忘。   西泽尔浑身一震,指尖细微的颤抖,他的视线紧紧的锁着神慕,她的身影很清瘦,莫名的萧条。   “不嫌这样说太卑鄙了吗?”安沫走了出来,站在神慕跟西泽尔的中间,“以退为进,二小姐还真是聪明人,他爱你,所以理所当然的药把东西让给你,是么?”   “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爱你。”   神慕看着西泽尔,轻声笑了出来,“是么,我已经看不出来了。”   从那些微小的,或者说其实很明显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比如他们的新婚之夜。   比如他把灰放在安沫的身边。   比如他几次在她找他的时候都在安沫的身边。   更比如现在。   她知道他没有骗她,只是自己没有发现,所以在她们之间摇摆不定。   对她,更多的是不甘。   他在她身上消耗了那么多的时间,感情,跟精力,不得到,没那么容易想开,释怀。   “你就是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西泽尔直接绕开安沫,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连眼神都是咄咄逼人的,“我不相信你?我不爱你?宫神慕,你公平一点,只要你肯说,你要什么都可以!”   她能说的机会,他已经亲手放弃了。   “我不说,你就不肯给?”她抬着头,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但是眼睛却是没有任何的温度。   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慕慕,”西泽尔的眸光更加尖锐,“我非要治好她的腿,是因为我是因为你欠她的。”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她没有做错什么,你要她的命不是一次两次,她的腿是因为当初我执意为你拿解药残的,她几次三番因为你的原因差点丢了命,你从来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神慕的脸色一白,甚至止不住的我那个后面退了几步。   纤细浓密的睫毛细微的颤抖着,脸上却呵呵的笑了出来,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你在为我赎罪?”   “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是冷血得没有人性的沐琉璃?她几次救我的命,我却几次想要她的命,现在更加连她的腿都不肯放过?”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是这么想她的。   难怪就算她求他,他也无动于衷。   西泽尔抓着她的手愈发的大力,英俊的脸色暗沉,五官更是因为她的话而忍耐得扭曲,“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想要你。”   果然是这么想的。   “你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成全你心目中的宫神慕?”她伸手用力的拨开他的手。   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   “西泽尔,你别逼我恨你。”她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的道,“把东西让给我。”   “你什么都不肯说,”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脸,眼底都是隐忍的受伤,里面的黯然跟灰暗不会比她少,低低的开口,无尽的嘶哑,“难道,真的是为了银魅?”   神慕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传来,她第一个念头以为是风绝,但是一看西泽尔乍然变差的脸色,一股浓烈的不安涌上来。   “放开她的手。”声音是她熟悉的温润优雅。   银魅那个人渣。   就算西泽尔不信她,他这个时候跑出来,她也想扇他一个巴掌。   下一秒,她就直接被搂进怀里。   西泽尔的眼中浮现出深厚的戾气,抬手就要将手里的人彻底的夺过来。   “西泽尔,”安沫慌忙的拉着他的手臂,无意间阻止了他的动作,“我们怎么办?”   夹杂着担忧的语调,含着更深刻的意思。   银魅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加上叶门,他们要怎么样?   西泽尔冷冷的看着那紧紧相拥的两人。   其实事实上明明就是银魅半拥着神慕,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僵硬的不行。   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手,神慕抬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原来你的目的不是挑拨离间,你就是为了让我们彻底闹翻。”   银魅优雅的笑着,“别这么说,所有的选择都是西泽尔做的,这只能怪……他不够爱你,还是他不够相信你?”   她思来想去,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她身边到底什么人得罪了这个阴险腹黑的男人?   她爹地妈咪?她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了,不是。   墨白,但是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第五百四十一章我不会让给你   “教父,”气氛僵持的时候,灰突然从外面进来了,快步都到西泽尔的面前,“东西已经拿到了。”   他说了平稳,但是却是惊翻了在场的几个人。   东方祁是第一个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人,他冷冷的看着西泽尔,“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地方,抢他的东西。   虽然不过是个宠物,但是好歹也跟了他不少年,更重要的是,西泽尔这种作风太嚣张太目中无人,根本就没有把他们东方家放在眼里!   相比起东方祁的冷跟怒,西泽尔反而是平静得许多,甚至是没什么表情的,“是你出尔反尔在先,我不过是为了防止万一,我们之前的谈判依然作数,报酬我会付给你。”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看着的始终都是神慕。   她的唇色变白,眼神愈发的冷了。   银魅垂眸,眼底滑过淡淡的笑意,当然,这个时候也没人会注意到他。   “慕慕,跟我回去。”西泽尔强忍着全身所有的力气,才没有拔枪废了银魅的手,“马上给我过来。”   里面含了十成的威胁,神慕听出来了。   他的话音才落,一直不远不近的围在一旁的保镖刷的一下,动作统一,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准了银魅。   “别、碰、她。”他一双眼睛盯着银魅的手,眸光冷锐如一把尖刀,深深的刺进你的骨血。   如果那个人不是银魅的话。   她的眼睛里都是刺痛,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但是她的眨了眨眼,还是死死的忍住了。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的流失。   她抬眸,一把甩来银魅抱着她的手,冷蔑的开口,“你的身边还站着其他女人,西泽尔,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然后,看都没有看他,没有看任何人,就直接的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西泽尔想也没想,几步追上,大力抓住她的手臂。   神慕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灵巧的闪开,转头对他笑了笑,“除非你能叫你的人在这里对着我开枪,否则,别想留住我。”   西泽尔不给她任何机会,手臂加大力道,反手就将她甩回自己的怀里,“我不能对你开枪,不代表我不能对他们开枪!”   神慕笑得讽刺,“你伤了他们谁,我保证安沫下一个跟着陪葬。”   “你……”他怒视神慕,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   “慕慕,”苏颜带着气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接着人也已经跑了进来。   她是问了叶门的人,才知道神慕在这里。   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呐呐的开口,“你交代我做的事情,绝已经帮你去追了,”她看了神色难看的西泽尔一眼,“黑手党的人已经被截住了,但是要拿到东西……还有点难度。”   这里美洲,既不是西泽尔的地盘,但是曾经是风绝的地盘。   就算目前他在这里的势力还不够,他也有本事借到人力。   西泽尔抱着神慕的手徒然收紧,“宫神慕,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他的手力完全不受控制,神慕都觉得他一不小心会捏碎她要上的骨头。   算计?呵呵,她不过是清楚他的目的,也尚算了解他,所以才会提前让人跟着他的人。   单方面的谈判不是他的作风。   东方祁不同意,他就会直接硬抢,一贯的行为方式。   她的眸子里滑出几分桀骜,“就算是,那又怎么样?”   手上用力,将他的胸膛推离开自己的身体。   她盯着西泽尔那张英俊的脸,一字一顿的道,“那个东西,我要定了。”   …………………………   机场。   这还真是事故发生常用的背景地方。   苏颜站在神慕的身边,蹙着眉,有些不安,慕慕看上去冷静得冷酷,但是她离她的距离最近,又因为自小熟悉她对她没有防御。   所以她隐隐的感觉到她的身上似乎带着点微妙的紧张,因为她的身体都是绷着的。   风绝沉默的站着,那姿态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当然本来在他眼里所有的事情也都跟他无关,他不过是拗不过苏颜,才出来帮忙的。   他只做他的事情,其他的跟他无关,他也不关心。   两方人马对峙,一方是黑手党的精英部队,一方是风绝的人,军界的人,东方祁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是特种部队的人。   东方祁瞟了一眼搂着苏颜的男人,眼睛都眯起来了,这男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什么身份?掉得动特种部队。   神慕的手始终都被握在西泽尔的手里,他不肯松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松。   风很大,机场建造的地方都很空旷,所以风比市区大了很多。   神慕一头长发都被吹散在空中。   她低头看着他握着她的手,那么用力,好像永远都不会松一样。   “西泽尔,”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低低的最后一次开口,“我求你了,你让给我好吗?”   安沫一直跟在身边,其他人可能没有听到她的话,但是安沫听到了,咬了咬唇,提高了音量问走在前面的银魅,声音悲伤,仿佛不能自已,“哥,你要那只宠物,到底想干什么?”   神慕清晰的感觉到,身边冷厉之气更厚重了。   兄妹两这一场戏。   就算别人不相信安沫,但是有银魅配合,谁又会不相信。   青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直笼子,里面养着一只雪白的小兽,果然是极其罕见的生物,虽然看着并不陌生,但即便是苏颜,也不能准确的叫出名字。   神慕看着那雪白的小兽,心脏的跳动愈发的强烈。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只小兽身上。   “把它的血放了。”   西泽尔缓缓的松开神慕的手,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神慕侧脸,即便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出他的立场,但是此刻还是觉得那一句话捅进了她的心里。   她咬着自己的唇,几乎要出血了。   “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治好安沫的腿,慕慕,这个东西,我不会让给你。”   ☆、第五百四十二章那你就杀了它吧(红包加更)   神慕的脸色苍白得厉害。   她抬头轻轻的笑了,“西泽尔,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黑色的眼睛里,没有掩饰的满目苍凉。   西泽尔拧眉,正准备说什么——   “把那只小畜生给我杀了!”   并不冷静的,带着兴奋声音尖锐的响起,将这里的气氛瞬间全部毁灭。   众人都循声望去。   “西泽尔……”安沫的声音惊慌,“救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安沫此时被一个中年男人车到了一边,脖子上抵着一把看上起就熠熠生寒的刀子。   东方祁第一个出声,他皱眉看着对方,“黑叔,你这是干什么?”   那是跟在东方祁身边的一个总管,也是东方家多年的手下了。   “少爷,”被叫做黑叔的男人的脸上立刻露出愤愤的神色,“我知道你夹在妹妹跟爷爷之间难为,但是我不是,我一生跟着司令,对东方家忠心耿耿,就是因为这个眼里只有男人的丫头,司令才会含恨而死。”   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多年了,没想到,会自己送上门来。   “教父先生,”黑叔阴测测的看着西泽尔,“麻烦你,给我弄死那只小畜生,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神慕闻言就立刻抬头了,她看着笼子里应该是被打了麻药的小兽,下意识就想冲过去。   西泽尔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她。   “慕慕,这种时候别任性。”他的声音很低,很沉,眼神冷而亮。   “你不能动它,”她的唇都已经变白了,甚至在颤抖。   不能动,不能动。   它死了,她该怎么办?   西泽尔将神慕推给东方祁,“看着她,你也不想你妹妹死在这里。”   “杀了它,”西泽尔冷冷的瞥了一眼笼子的方向,“你能怎么样?你是来报仇的,杀只畜生你就会罢休?”   黑叔哈哈的大笑起来,“教父不必这么多疑,我要是想让她死,现在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她的腿是司令废的,我就不允许她好起来,我要让她一辈子做个瘸子,记住这是她对东方家的背叛,是她该付的代价。”   刀锋用力,雪亮的刀尖没入安沫的皮肤,顿时,红色的血珠从她的脖子上滴了出来。   神慕看着在她面前发生的一切,突然就笑了出来,没有声音,只是无声无息的牵着唇角。   风再次吹起她的头发,她甚至都要看不清眼前发生的一切了。   “所以,只要它死,你就肯放人?”西泽尔把玩着手里的手枪,慢斯条理的装着子弹,“你知不知道,她这条腿换的,就是你的命?”   “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黑叔狂笑着,“从司令死后,我就只等着这一天,本来确实是想报仇的,但她毕竟是东方家的二小姐,我还没资格要她的命。”   子弹已经装好了,神慕不用看都可以辨别出声音。   她连阻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西泽尔,”银魅不紧不慢的开口,他瞟了神慕一眼,她苍白秀美的脸已经没了什么表情,甚至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你确定,你要用你的女人需要的东西去换她?”   黑叔闻言立即开口,“如果你不肯动手,那么我就只要违背忠义,直接送她去死!”   说着,手里的力气又大了一分,慢慢滴着的水珠变成了血痕,在安沫雪白的脖子上,显得触目惊心。   西泽尔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那只兽。   琉璃般的干净而清澈的眸倒映着那团雪白,和黑色的枪口。   她用力挣脱了东方祁抱着她的手,几步走到西泽尔的身后,手指抓着他的衣角。   “西泽尔……”她的声音低低的。   “慕慕,”她的话还没开始说,就被打断了,西泽尔皱眉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它不死,安沫就会死,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但是慕慕,你不能这么自私。”   你不能这么自私。   的确,她想,她的确是真的自私。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那只兽代表的是她的命,难道,就非得用安沫的命来换吗?   她几次要安沫的命,前几次,是因为她是东方家的卧底,她想杀她,是为了身份。   后来东方疏要她的命,她阻止西泽尔救她,确实是为了,成全他们。   那今天她再阻止,貌似是真的没资格了。   于是她松了手,淡淡的笑,慢慢的开口,“那就开枪吧。”   银魅的眉梢挑起诧异,看了眼那只雪狐,一双眸子若有所思。   脸上的血色慢慢散开。   闭上眼,听着扳机扣动的声响,发丝拂过她的脸。   她一直以为她是输给了宿命,输给了南家给她的宿命。   “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上空的宁静。   神慕用着几不可闻的音量缓缓的道,“我没想到,十多年的感情,我这条命,会输给她的一条腿。”   全身的力气,在瞬间抽干。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只剩下了一句躯壳。   偏偏还是站着,只是丧失了所有的感觉。   她转身,想要离开。   这些事情,都跟她无关了。   她不会恨他,哪怕他亲手毁了她最后的生机。   但是从此以后,她也不会再爱,因为,太累了。   脚步像是灌了铅,她的耳朵也仿佛什么都听不大,他们是在洽谈,或者是在交易什么,她也什么都听不到。   “嘭,”另一声枪响,却在她转身的瞬间紧跟着响起。   苏颜看着头顶迅速靠了过来的直升机,表情很意外,听到声音她还以为又是哪路的敌人靠近了,没想到却一眼看到叶门的标志。   她走到神慕的身边,小心的问道,“慕慕,你叫了人过来接你吗?”   “没有,”安静的没有声调的两个字。   却突然听到苏颜的声音,“那叶门的人怎么会过来?”按理说,子翊现在的样子,叶门除了慕慕,已经没有人有资格调动这么多的直升机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你就给慕慕陪葬(补更)   神慕的脑子里闪过一道黑色的光,。   叶门的人,她立刻转身,果然,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如暗夜帝王一般,随着直升机的降落,出现在地面上。   她爹地来了。   黑叔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开枪的不是西泽尔,而是宫深拓的远程狙击。   这么远的距离,饶是风绝,也挑了挑眉梢,这男人的枪法。   身后的桎梏消失,安沫软软的几乎就要倒下去。   神慕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即便上了岁数但是依旧英俊的男人,浑身都僵硬了。   她一直都忘记,或者说是忽视了。   爹地一直在看着她。   宫深拓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高大的身形更是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冷意逼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宫深拓先是看了笼子里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那一团,然后挑着眼皮,冷漠的看着西泽尔,“是你杀了这只小畜生?”   “是,”西泽尔没有任何犹豫,就点点头。   他并不后悔杀了那只雪球,但是宫深拓此时的神色仍旧让他不安。   不是害怕,而是,宫深拓的身上除了戾气,还有更深的,让他愈发不安的东西在里面。   “为了这个女人?”宫深拓冷而嘲讽的眼神看了安沫一眼,充满了刻骨的厌恶跟轻蔑。   早知道有今天,他当初就该杀了这个女人。   怎么会等到今天,让这些事情发生。   如果不是刚才突然发生的那些破事,那个小畜生早就在他的手里了。   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眼风都没有动一下,但是跟在他身后的手下就跟宫老大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立刻就知晓了他的意思。   两个男人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一左一右,直接将安沫扣着双臂,压倒在地上。   神慕在宫老大的眼里看到熟悉而陌生的光,安沫的命,他不打算留了。   安沫意识到他们想让她跪在地上,她咬唇,倔强的劲儿一上来,固执的不肯跪。   宫老大没什么好耐心,所以同样,宫老大的手下也没什么案后耐心,其中一个男人直接往安沫的腿上踹了一下,   剧痛袭来,她不得不失去力气跪了下来。   她抬头,一眼就看到站在西泽尔身后的神慕,她安静的容颜,像是完全没有打算要开口的样子。   心里突然就涌出一股羞辱的感觉。   西泽尔看了安沫一眼,表情没什么很大的变化,只是皱着眉头问道,“宫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宫深拓唇上的笑意更冷,冷得跟从南极练出来的冰刃一样,且被他看着,就好像那把冰刃已经割在你的身上。   “我的意思很明显,”他冷冷的看着西泽尔,“我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   话里的愤怒已经全部沉淀,沉淀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愤怒。   跟宫深拓久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表情,已经是他怒到极致的表现了,更逞皇他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张扬的杀气。   这种感觉,从他退出叶门老大的位置,就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   “你敢为了她伤我女儿,”宫深拓的眼里已经是深刻的冷跟怒,似乎越是开口,就越是明显。   “您想杀了她?”   宫深拓嗤笑出声,好像他说了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冷冷的讥诮的看着西泽尔,“慕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总得有人死,如果你不死的话,死的当然就是她。“   包括青在内的,应该说除了神慕之外的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这女人死的话,那你就赶紧自裁吧。   虽然谁都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惹得上一任叶门老大如此的大动肝火。   但是马上,冷若寒潭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你应该陪慕慕死,所以她只能生不如死。”   神慕低着头,谁都看不清她的神情。   西泽尔原本是做好了承受宫深拓怒气的准备,神慕在乎那只小兽如果是因为银魅,但是如果宫老大也出现在这里,那事情就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西泽尔此生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震惊之后,马上就是慌乱。   第一个念头是,神慕跟这个字眼有过联系,他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但是他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跟他说过了。   他的脸色在极短的时间里变得最差,墨绿的眸,除了瞳孔这部分,其他地方都迅速染上红色。   什么叫陪慕慕死?!   宫深拓是神慕的父亲。   这天底下,绝对没有哪个父亲会随随便便把死这个字跟自己的女儿联系在一起。   何况他一直最疼神慕。   苏颜更是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在她的耳边爆炸。   她很快的看向神慕,想开口问她,可是一见她的模样,却无法再开口。   她的脸色太苍白了,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就一直是这样不健康的白,可是现在却完全成了一张纸。   “慕慕……”西泽尔的心在瞬间慌乱,转身就抓住身后的女子的手臂。   他想开口,想问她,想要她亲口回答。   她的脸是平静的,静得如同多年的古井,纹丝不动。   “西泽尔小心,”安沫恐慌的声音再次响起,“宫老大,你要杀的话我来死,不管是为了什么,你不要动他,你不能动他!”   谁都没有想到,宫深拓会真的出枪。   手臂笔直,枪口对准着西泽尔的心脏部位。   西泽尔没有在意,他的眼里似乎就只看得到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的女子,“慕慕……”   他不在意,他的手下在意,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黑手党的人都举起了枪。   这几乎是叶门跟黑手党,几十年以后,第一次枪对枪的对峙。   宫深拓冷笑一声,手指微动,毫不犹豫就要搬动。   神慕一直看着地面的眼睛忽然动了动。   一把推开她面前的男人,然后——   安静而笔直的跪了下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如果他今天死了,我明天就会死   这个动作,成功的阻止了宫深拓最后一份力道。   也毫无疑问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苏颜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叫出声音,从刚才宫老大举枪对着西泽尔,她就不知道呆呆发生什么事了。   她呆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神慕没有说话,就只是跪着。   从苏颜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笔直的背脊,黑色的长发散开在,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影,尤其是青和灰,眼睛里的情绪无法掩饰。   她没有求情,没有恳请,甚至连眼睛都低着,没有看任何人,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下跪是为了西泽尔,因为叶门老大要杀西泽尔。   西泽尔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神慕在干什么,他想都没有想,眸色闪过惊怒,俯身身就要抱着她起来。   就算宫深拓真的要杀了他,那也不需要神慕为他下跪,任何人要他的命,他都不需要慕慕为他这么做!   但是她明明没有什么力气了,他却无法把她抱起来。   “慕慕,”西泽尔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这是我跟你爹地的事情,你什么都别管好吗?”   西泽尔以为神慕不会理她,因为她的身上就是清晰的散发着这样的气息,清冷,疏离。   可她却侧过了脸,看着他淡淡的道,“这是最后一件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管他的事情,以后他所有的事情,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慕慕,”宫深拓的声音沉沉的传来,夹杂着冷厉的危险,“你下跪的意思是,想让我放过他?你以为能?”   话里的每个字都淬着冷漠的杀意,这一次连苏颜都察觉到了。   她心惊,如果刚才神慕没有下跪,那一枪就可能真的打出去了?!   为什么?先不论黑手党跟叶门目前的关系,西泽尔是冷静阿姨的儿子,宫叔叔怎么能下这个手?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神慕的声音淡静的响起,平静如同没有风的湖面,听不出一丝波澜,“我只是想告诉您。”   “如果他今天死了,我明天就会死。”   全场寂静,苏颜怔怔的看着地安然的跪着的女子,只是看着她安静的侧脸,就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只听得到风吹动的声音。   西泽尔原本半抱着她的腰,猛然听到她的话,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呼吸蓦然的变得急促,墨绿的眸里是来不及掩饰的不可置信。   她的表情太平静,他甚至有种刚才听到的一切都只是错觉的感觉。   如果他今天死了,她明天就会死。   宫深拓的轮廓绷得紧紧的,俊美的脸和冷酷逼人的气势,此时只能让人想到撒旦,他踩着稳重的脚步,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停在神慕半米前的地方。   “慕慕,”宫深拓盯着她苍白的脸蛋,一字一顿,缓缓的出声,“你不能这么任性,这么自私,你要为了他,伤其他关心你的人到什么地步?”   “你不是无亲无故,你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冰冷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滴了下来,神慕握着自己的手,喉咙的声音全都破碎,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只想他活着,却忘记了,如果她死了,又有多少人会在她的身后伤心难过。   眼泪一滴一滴的砸落了下来。   “对不起,”她闭上眼睛,不让眼泪继续落,“爹地,对不起。”   “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不该纵容你,”宫深拓冷漠的开口,眼底的深处是别人看不到的深痛。   神慕的身体绷得极紧,全身都是僵硬的,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宫深拓身上的杀气没有半点消散,反而愈发的浓烈,他不再看那神慕,冷冷的目光落在西泽尔的身上。   “慕慕不想你死,”他站直了身体,手里的枪重新举了起来,“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但是你欠她的,就必须还。”   紧随着落下的话音,枪响再次震碎了这一片的安静。   “西泽尔,”最先叫出声的是安沫,她被男人肩上那片被血染透的红刺痛了眼睛。   宫深拓出枪那是什么速度?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跟机会。   “住手。”一声低喝,黑手党原本被怒红了眼睛的众手下也不敢再动。   敢当着他们的面动他们家大BOSS,这不是赤果果的藐视吗?!   但是教父不准他们动。   神慕离他最近,她一直淡漠的眸终于有了点反应,睁得大大的,看着他肩上的伤,咬着唇,但是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西泽尔看着被他半抱在怀里的女人,眼神愈发的幽暗晦涩,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甚至在此刻达到了最重。   宫深拓面无表情,伸手就将神慕从他的怀里扯了出来,“回家。”   神慕的眼神从他的伤上掠过,动了动唇,“好。”   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臂被人抓住,西泽尔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神慕转头看着他,过了几秒才缓缓道,“颜颜在这里,她不会让你出事,还有。”   “我们完了。”   她的面上还是一片平静,看着他的目光也是无澜的,仿佛刚刚为他下跪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仿佛刚才说,他今天死了,我明天就会死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西泽尔没有松手,苏颜往前走了几步,但最后还是没动了。   宫老大没有伤到他的要害,那一枪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血一直流,耗得时间长了,也会有危险。   何况他现在死死的抓着神慕,力道一大,血流的更多了。   宫深拓看着那只抓住他女儿的手,唇上牵出一抹笑,冷酷凛然,“她也就只能活这么久了,西泽尔,我想过把她交给你,但是,你配不上她,机会我给过一次,永远不会有第二次。”   “再不放手,我不介意再补一枪。”   ******************   ☆、第五百四十五章我想看看她(传说中的转折)   西泽尔没有伤到要害,但是流了很多血。   他抓着神慕的手没多大的力气,却紧紧的抓着,不肯松手,“慕慕……”   他的声音里带着恐慌,很细微,甚至无法察觉,像是经过了极力的压抑。   神慕低头,蹙眉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没有过多的犹豫,伸出手一点点的扳开,“松吧,别闹了。”   他敌不过身上的迅速流失的力气,但是全身所有的意志都在灌注在他的手上,“你爹地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也就这么长的时间可以活了?   她之前所说的所有的话都潮水一般朝着他涌来,【西泽尔,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什么叫做最后的机会?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去看仍旧被青提在手里的那团已经被血染红了的小兽,脸色猝然就变了,“你要它……”   重重了吸了一口气,他因为激动几乎把自己呛到,又因为用力过猛而将身上的伤口又拉开了一点,“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你为什么要它?”   某种认知从他的脑海中掠过,然后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从头凉到了脚,冷的几乎让人结冰。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一样,恐慌而害怕。   这两种情绪,原本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这样的人的身上。   神慕看着他的脸,依旧是英俊熟悉的眉目,只是眼底的深处不断的伸出暗色的恐惧。   恐惧?他在恐惧什么?她爹地刚才说的话吗?   神慕耗了很大的力气才彻底的扳开他的手,笑容安静而凉漠,“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除了她的腿是残的,我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吗?”   一句话,将他彻底的打进地狱   ………………   苏颜看着病床的男人,只觉得无比的头疼。   本来也不见得是多重的伤,但是被这男人一闹腾,体温迅速的上升,好端端的变成了高烧。   她看着坐在病床上,一身落的病态,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窗外的男人,按了按眉心,“西泽尔,她不会出现在这里,你死心吧。“   神慕此时在叶门,她是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的。   西泽尔没有动,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   苏颜闭了闭眼,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声音都变淡了,“西泽尔,我没功夫陪你瞎闹,等你的伤好了,我还要去看慕慕,所以拜托你,配合一点好吗?”   就在苏颜以为这个男人要把她忽视到底的时候,低沉沙哑的声音房间响起,“你去看她,我不需要你。”   “我答应过慕慕,会把你的枪伤治好。”   是她要苏颜这么做的吗?   她不是应该,恨不得他去死吗?   她当时就说了,【西泽尔,别逼我恨你】   她一定已经恨上他了,又怎么还会管他的死活。   他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手,冷漠的开口,“这种伤不是非你不可,苏颜,你去看她。”   他的身上压抑着一股极其深重的戾气,苏颜可以很轻易的感觉到,她无奈,“韩老师在那里,等你的伤好了我就过去……”   “韩离在那里又怎么样?”苏颜的话还没有说话,一直沉默得如同死寂的男人突然暴躁的一把扫过一边的被子,支离破碎的声响在房间尖锐的响起,“韩离如果可以救她她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苏颜几乎被吓到,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咬着唇,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慕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在纽约的时候,她似乎已经是默认了宫叔叔的话,她活不了多久了。   “不是,不是韩离,”西泽尔突然低头抱着自己的头,像是剧痛缠身,“是我,如果不是我,是我毁了她唯一的机会。”   她明明就求他了,为什么他不能让给她?   她从来就不会求人,他当时为什么不肯让给她?   她不肯说为什么,那就不要说啊,他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说出理由?   为什么一定要逼她?   苏颜站在床边,开口想说什么,但是找不到额可以安慰的话。   西泽尔突然伸手掀开被子,毫无顾忌的就要下床,苏颜吓了一跳,“西泽尔你干什么,你现在的身体哪里都不能去!”   她现在只想养好他的伤然后回到叶门。   她要知道慕慕到底怎么了!!   西泽尔一把就推开了苏颜过来准备拦住她的手,“你不去,我去。”   随手拿过一件衣服,他就要出门,肩上的伤口被刚刚的大幅度动作崩开了,他看上去也丝毫不在意。   苏颜看着他的背影,咬唇,大声的喊了出来,“她不会见你的。”    西泽尔的脚步顿在门口。   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   “西泽尔,她说你们完了,”苏颜闭了闭眼,缓缓的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她不可能再见你。”   慕慕这么说,这么绝情,除了心里有怨有恨,更多的是,大约是不想西泽尔为了愧疚毁了自己的一生。   可是,亲手毁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他恐怕,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半响,他才动了动唇,语调里遍布着自嘲的意味,“我知道她恨我,不想见我,但是,”低了几个语调,“我想看看她。”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他的妻子。   这两个字从他的脑中滑过,留下一串更尖锐的疼痛。   苏颜无力,“你的伤不好,你以为宫叔叔会让你见她?西泽尔,你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我的伤不碍事。”西泽尔很快的答道。   见不到她,他的伤兴许永远都好不了。   ………………   神慕半躺在阳台的睡塌上,阳光懒懒的洒在她的身上,很舒服。   她半阖着眼睛,没有看书也没有画画,仿佛就是为了晒太阳而已。   “慕慕,”温落从卧室里过来,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神色小心翼翼,还带着点尴尬,“西泽尔在外面……他想见你。”   ☆、第五百四十六章你要死也滚远点   温落说这句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神慕,为的就是不要错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   然而她的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懒懒的问道,“爹地没有赶他走吗?”   “应该没有,”温落看着处在半睡状态的女子,看不懂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慕慕,你要见他吗?”   事实上,西泽尔到了已经很久了,从早上到晚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慕慕的身体,慕慕跟西泽尔的事情,她知道得差不多了。   不管怎么样,西泽尔毁了那只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直接毁掉了慕慕唯一的生机。   虽然她至今不知道慕慕究竟得了什么样的病。   宫老大没有发话赶人,所以也就没人敢真的敢,毕竟对方还是黑手党教父。   神慕慢慢的调整了假寐的姿势,淡淡的道,“我不想见他,让他走吧。”   说完,又重新把眼睛闭上了。   温落想了想,还是轻声加上了一句,“我看他的样子,慕慕,你不见他,他不会走的。”   神慕慢悠悠的晃开了眼睛,清淡的笑了,“他不过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要来找我骂他才会安心一下,”   眯眸,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慵慵懒懒的声调跟姿态,“即然这样,嫂子,你去替我骂吧再不肯走的话赏几个巴掌也没关系。”   等他觉得被骂够了打够了,大约自己就会离开了。   温落看出来,神慕是真的没兴趣见外外面的那个男人,于是他站了起来,微微的笑着,“我知道了,慕慕,你继续休息,晚餐好了我会给你送过来。”   “谢谢嫂子。”神慕看了眼天边的夕阳,淡然的道,“以后他的事情,都不用告诉我。”   温落顺手关上门,看着在门外已经站了一整天的男人,他的脸色并不比慕慕好上多少,大约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肤色惨白。   肩上的衣服隐隐可见蹦出的血迹。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该比任何人清楚明白,她半不想见你,你就是站死在这里,她也不会见你。”   温落很无奈,对这个男人。   要说怨,那也该神慕怨,但是慕慕从被宫老大带回来到现在,始终都是风轻云淡,哪怕刚才提到西泽尔,告诉她他就在门外,她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我知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男人甚至都没抬头,温落说的话也在她的意料中。   他的反应跟神慕一样。   一个像是料准了他会来。   一个则是猜到了她不会见。   温落没有多说什么,就算是骂,他估计也是等着神慕来骂,他们这些旁观者,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她怎么样了?”就在温落从他的身边走过的时候,西泽尔声音极低的开口,尾音里还带着相当明显的颤音,覆盖在冷冽的音色中,显得更加的寥落。   温落看了看他,“慕慕现在没事,你不用这样守着她。”   她的病暂时没有发作的迹象,除了人瘦得明显,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其余的,就真的没有很明显的症状了,至少,她看不出来。   “谢谢,”   两个字,堵死了她其他劝说的话,直到如今,他们这些旁人,似乎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何况西泽尔这样的男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神慕住的地方是一栋独立而清幽的小楼,跟城堡的主要建筑隔了一段距离,且保镖都在偏外围一点的地方,所以温落一走,这里就安静的没有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她一个人待着,难道就不觉得闷吗?从早到晚,除了温落陪她吃饭,几乎就没什么人跟她在一起。   也是,她性子是后来变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或者说习惯一个人呆着,半天半天的,或者干脆一整天。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一直都是笔直的身形,仿佛站多久都不会觉得累,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橘色的余辉给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深深的寂寥,刻入骨髓的落寞。   脑子里翻滚的,也不过都是她往日的音容笑貌,从小时候,到近日的点点滴滴,开心的,不开心的,闹脾气的,温婉的,撒娇的,还有冷漠的。   他清楚的知道,甚至应该说是无比的清楚,从她冷淡的说出,我们完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的失去她了。   哪怕在此之前,她为了救他的命向她爹地下跪。   夜幕开始慢慢的降临。   “西泽尔,你就是混蛋!”他听到脚步声了,还是没有听到,都没有注意,等他的意识回过神来的时候,铁一样的拳头已经直接砸了过来。   西泽尔认出了声音,不闪不避,任由对方袭击而来。   修斯第一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直接一拳将西泽尔砸到地上,他幽冷的笑着,“你以为你不躲能说明什么吗?你以为你不闪开就算是赎罪吗?”   “妈的,难怪慕慕不喜欢你,她瞎了眼才会喜欢你,”修斯上一次爆粗口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看着面前这张被自己揍青的脸,他仍旧觉得不够解恨,“你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你也好意思说你喜欢她?亏得我以前觉得慕慕对你太过分。”   知道西泽尔一枪毙了那只原本要用来救慕慕的小畜生,他如何能不怒,“你该庆幸今天过来的不是我姐,否则她直接废了你都可能。”   从头至尾西泽尔都是面无表情,任他打任他骂,等他发泄完了,他就撑着自己的身体继续笔直的站军姿。   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倒是修斯,无意间瞥见他肩头那抹刺眼的红。   伤口彻底崩开了,本来就没怎么治就长途跋涉过来,他自己动作幅度大,刚才修斯忘了这茬,几拳都是往死里揍,哪里还顾及到他身上有伤。   修斯一看他死人一眼的表情,好像那伤口就没长在他身上,火气顿时上的更快了,“妈的你要死也滚远点死,别在慕慕的门前,他要她以后怎么住这里?!”   ☆、第五百四十七章慕慕的病发作了(红包加更)   他真觉得头疼,西泽尔这个死样子,真他妈让他觉得阴森。   刚才不小心揍狠了,看他的样子半点都没有打算裹一裹伤的意思,再这么站下去,要是再下个雨,他铁定能倒在这里。   苦肉计?   “你不去治伤,你真的想死在这里?!”修斯往前面走了一步,不想管他,反正也是自作自受。   可走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转头怒瞪他。   西泽尔眼角都没有动一下,淡淡的道,“死不了。”   这点伤,他怎么会死?   修斯打小跟他一起长大,怎么会不明白这男人此时就是头牛,恐怕除了这栋楼里住着的人,没人能劝得动他。   但是神慕……又怎么会出来管他?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修斯正准备转身,就听到西泽尔在身后问道,“你爹地妈咪,还有墨白呢?”   修斯皱了皱眉,“慕慕说她还没死,所以不想看到一大帮人出现在她面前给她吊唁。”   所以他们只好一个一个的来,据说夏堇至今没有出现,她是最不能接受的人,估计现在还是消化事实。   西泽尔没有说话了。   修斯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去了。   神慕还在睡觉,不知道是不是体质的原因,还是她自己心神不宁,睡眠很浅,一点风吹草丛她都会醒来,所以修斯一走到阳台,她就睁开了眼睛。   睨了修斯一眼,她将身子稍微坐直了一点,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你们这是打算排着队一个一个的来吊唁我吗?”   修斯,“……”   “少贫点,”修斯的脸色很不好,“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不早点接受治疗……”   “打住。”神慕满脸头疼的表情,躺在睡塌上笑得没心没肺,“话说你们能别这样吗?天天在这里提醒我自己命不久矣,这滋味不好受的。”   “慕慕,”修斯的脸色一边,露出心疼的表情。   他不想说他最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觉得是个笑话,而且是个欠揍的笑话!   他妹妹快死了!   他当时就笑了出来,但是,神慕确实病过,她需要输血,她会晕倒。   那时候韩离根本就没有透露过任何一点她会死的信息!   神慕却似毫不在意,她本来就没什么好在意的,这件事情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接受了,虽然中间出了点差多让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拥有生命拥有爱情。   跟十六岁的茫然无措,恐慌的她比起来,再接受一次,她很平静。   “慕慕,”修斯拧了拧眉,最终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恨西泽尔?”   神慕是妹妹,但是西泽尔也是他好哥们,虽然这次他恨铁不成钢,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虽怒,但是不可能就真的不关心了。   何况那小子一副准备死在外面的架势。   “没有啊,”神慕几乎是没什么犹豫,清清淡淡的就回答了,“没什么好恨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回答得又快,修斯从她的语调跟表情里都无从判别这句话的真伪性。   “西泽尔在外面,”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神慕的神情,“刚才我揍了他一顿,肩上的枪伤崩开了。”   “是么,”她没多大的情绪变化,基本不会比一个陌生人多上多少情绪,“这么严重,让他去看医生啊。”   修斯顿时无话可说,只觉得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从他的背脊往上走。   他很久都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慕慕,他在等你,你不见他,他是不会看医生的。”   神慕垂着眸,脸上浅淡的笑意消散了不少,“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她的脸上还是清清淡淡的意味,“自己的身体,哪里有那么多人帮你爱惜,他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修斯终于相信,神慕说她不恨,是真的不恨。   因为不恨才能不爱,风轻云淡。   神慕想要从睡塌上起来,但是身子都还没离开,她整个就突然跌了回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阵熟悉的,剧烈的痛楚瞬间蔓延了她整个身体,像是电流一样,以最快的速度游走她的全身。   痛,好久都没有痛过了。   为什么?她以为她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了!为什么她还是会痛!   神慕的身体迅速的蜷缩起来,整个人如同虾米一样缩在睡塌上,一张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修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上一分钟神慕还好端端的跟他在说话,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样子了?   他急忙凑了过去,捧住她的脸,声音焦急,“慕慕,慕慕,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神慕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面容,只觉得自己痛得出不出话来,她的意识混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连止痛剂,因为很久没有发作,她都没有带在身上。   痛,真的太痛了。   修斯看着她模样,也同样心疼得厉害,暗咒一声,只好先安抚她,“慕慕,我马上去找韩叔叔过来,你忍一下……”   说完,也不等神慕回答他,事实上,神慕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回答他。   修斯放下她就直接往外面冲,从房子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西泽尔立在那里,他几步就冲了过去,“慕慕的病发发作了,我去找韩离,你去看看她,别让她出事了。”   说完,也不等西泽尔回答,就又迅速的消失了。   找医生的功夫,这哪里耽误的起。   西泽尔也只是愣了愣,花了几秒钟才消化修斯所说的发作了是什么意思,心里一痛,他马上抬脚冲了进去。   神慕在阳台,鬓角都被头发染湿了,那全都是冷汗。   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痛成这个样子,但是却是他第一次心痛到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程度。   他俯身将蜷缩的身体抱进自己的怀里,动作小心,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肩上的伤,刚才被修斯揍出来的伤。   ☆、第五百四十八章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月票加更)   “慕慕,慕慕,”他低声叫她的名字,低低的带着惶恐的声调。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把她抱进怀里,她身上爬遍全身的痛楚就如潮水般退却了很多。   也是因为这样,她的神智恢复了几分。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困难的抬眸,睁眼就看到西泽尔近在咫尺的脸,神慕的神经立刻如同被刀削一般尖锐的疼痛起来。   “滚!”刚才的那一番痛苦几乎消耗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所以这个字喊得中气也不是那么的足,但是语气里的冷漠,却是一点都不少。   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发作?明明她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来!   西泽尔离她很近,她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的味道,英俊又落拓的脸上满是担心,甚至是那种焦虑到极点的心疼。   神慕看着他,心里的讽刺无限的扩展开,她可以不恨他毁掉了她生存的机会,她也可以不恨他喜欢上了别人。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凭什么还来折磨她?   他凭什么还能折磨她?   愤恨的情绪一下脱了缰,无法控制,神慕顺手抄起旁边桌上的杯子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她用了多大的控制里,才没有直接把杯子扣在他的脑袋上!   她的情绪需要发泄,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手指用力的抠着睡塌上柔软的垫子,她闭了闭眼,控制自己的声音,“我不想说第二遍,马上给我滚!”   她不要看他!她不想看到他!   即便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被压下去很多的痛楚再次涨潮以更猛的姿势卷了过来。   她受不了这样的极致的痛苦,只知道拼命的蜷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的姿势可以减轻她的痛苦。   西泽尔看着这样的她,心里的痛个比她身上的痛更加的剧烈。   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再给她刺激,但是他更加没有办法放着这样的她离开。   于是,他只好更加小心的抱着她,声音里都是哄慰,“慕慕,我会走,等韩医生过来了,我马上会离开,你不会看到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吻着她的脸蛋,他知道她不喜欢,但是这样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他的眼里跟心里就只看到她此时痛不欲生的样子,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神慕被他抱在怀里,胡乱的只想安慰的亲吻,她无意识的抓着他的衣角,仿佛这样的动作可以缓解她的痛楚。   西泽尔见她的表情没那么难受了,虽然仍旧紧紧的皱着眉,脸色也不好看的,但是不是之前痛的五官都扭曲的程度了。   “慕慕,”他低着声音温柔的道,“我抱你回床上。”   神慕的意识混沌,有一下没一下的,西泽尔便打横将她从睡塌上抱了起来。   到底是一个人的重量,哪怕她如今已经轻得不成样子了。   肩上的伤负担不起这样的重量,西泽尔皱了皱眉,忽视那到痛,小心的抱着她,然后将她放在床上。   “我不要你,我不要你,”眼睛没完全的睁开,她的口里喃喃的只剩下了这句话,“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太痛了,为什么她还要承受这样的痛?   她知道他已经爱上别人了,她也知道这是她自己一手造成了,但是,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为什么还不能放过她?   其实在她混沌的意识中,她的心澄澈得如同清水,她怎么能怪他呢?   她自己选择承担一切却怪他什么都不知道?她自己曾经处心积虑的把他推给安沫,然后今天怪他爱上了安沫?   他不爱她了所以她痛,爱还是不爱,原本就是无法控制的。   她没有真的理由可以怪他。   没有理由,不代表她真的可以不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一遍的赶他走,他一遍一遍的道歉的,“慕慕,对不起。”   她身上痛,他的心更是无与伦比的痛。   几乎要将人淹没。   韩离过来的时候,她身上的痛楚几乎消了一大半,安静的侧躺着,情绪也沉静下来了,没有在西泽尔面前的歇斯底里。   “我没事了,”神慕看着修斯跟韩离,用手撑着床铺想要坐起来。   然而手上根本就没有力气,一下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西泽尔原本就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一看她摔了,立刻伸手去扶着她,毫无疑问,她不可避免的摔到他的怀里。   神慕的脸是冷的,这一次她脸上没有那种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轻描淡写的笑容。   从西泽尔的怀里挣扎开,她勉强自己坐好了,对着韩离扬起一抹苍白虚弱的笑容,“韩叔叔,我真的没事了,别太担心。”   不过是痛一场罢了额,而且这一场,甚至都没有以前的时间长。   韩离的脸色很差。   修斯看着西泽尔那一身渗人的伤,脸上还有被他打出来的於痕,所有的视线都落在神慕的身上,但是他看着的女人似乎对他完全视而不见。   气氛很尴尬。   当然引起尴尬的是在床边守着床上的女人但是始终都没有说话的男人,韩离不待见他,甚至跟宫深拓有的一拼。   修斯夹在中间更是左右为难。   半响,神慕淡然的开口,“你刚才说等韩叔叔来了你就会走,现在可以走了。”   “好。”沉重而沙哑的声音。   西泽尔慢慢的从床上起来,目光深深的看着神慕,她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   修斯注意到,如果神慕之前的态度是淡漠,那么现在就是冷漠了,没有任何的理由,她跟西泽尔在一起时,散发出来的就是这样的气场。   冷漠得让人觉得凉。   这小子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好像神慕更恨他了。   西泽尔的脚本很沉重,缓缓的,走的很慢。   “不要出现在我的地方,”她的冷漠没有任何的掩饰,“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   ***************************   ☆、第五百四十九章我以后不用为他而活了   “他不能走,”韩离出声,皱着眉,“慕慕,他现在不能走。”   西泽尔停了下来,眼睛里冒出类似希望的亮光,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神慕的反应。   神慕的瞳孔扩大,直直的看着韩离,他会这么说,理由不用想也可以大概的猜到。   她的身体,她的命运,早就跟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了。   可是,她不想看到他。   那只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自己,她的那些过去,有多可笑。   他现在看着她的那些深情跟心疼的目光,有多可笑。   他在愧疚?愧疚因为她快死了?    修斯没有说话,他也可以大致的猜到就是为什么,慕慕曾经需要输血,而且是非西泽尔不可,她刚才发作了……   西泽尔看着神慕冷若冰霜的脸,低声问道,“需要输血吗?”   “不用,”韩离摇摇头,脸色很阴沉。   “我说了我没事了,”神慕像是为了要验证她真的没事了,掀开被子再度要下床,“修斯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她不需要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更不需要西泽尔知道后来可怜她。   四肢无力,能坐起来已经是强撑,下床更是高难度,脚还没有落在地上,她整个人就往再度往前面摔去。   西泽尔料准了她会摔倒,他抱过她,知道她身上其实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慕慕,”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明显的哄慰的味道,“你需要休息,好好的躺着好不好?”   神慕闭了闭眼,“好,你出去,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   其实她不恨他的,真的不恨,不管是什么原因。   她只是……   她的声音不大,因为没有力气吼不出很大的声音,但是西泽尔还是浑身一僵,半响都没有做出回应。   “西泽尔,你跟我出来。”韩离看了一眼神慕苍白的脸色,阴着脸就道。   “嗯。”西泽尔起身,深深的看了神慕一眼,小心的将她抱回床上,还不放心的替她掖好被子,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西泽尔跟着韩离到了外面。   两个男人站在门外,韩离看着面前的一张脸,要不上脸上的於痕显示他已经被揍得可以了,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再补上几拳的。   韩离没率先说话,只是用着这样极冷的目光看着他,“西泽尔,你欠她一条命!”   何止是一条,应该说是两条才对。   第一次让她背负这样的命令。   第二次,毁掉了她可以摆脱命运的机会!   “我知道,”西泽尔很平静,完全没有在神慕面前的小心翼翼,垂着的眸,全都是黯然跟深埋的痛楚。   这些……不需要任何人说,他都一清二楚。   “那就用你的命换她,你去死,让她活着。”韩离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西泽尔猛然的抬头,“好。”   一个字脱口而出,没有一秒钟的犹豫。   韩离眸色复杂,冷嗤道,“现在才说不嫌晚了吗?她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就是因为你吗?”   对于韩离的讽刺,西泽尔完全无视了,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眼底还有一抹迫不及待的热切,,“你有办法吗?可以救她吗?”   可以,当然可以。   但是慕慕不会肯的,她什么都不说,他都猜的到她不会肯的。   韩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也不知道叫他出来问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也许就只是为慕慕不值,也仅仅……只是想知道这个答案而已。   西泽尔伸手拦住,“可以救她吗?”   墨绿的眸子里满是期盼,仿佛他一个否认就能将他眼底的光亮全都打碎。   韩离毫不留情,“西泽尔,你以为错误这么容易弥补吗?”   说着,就直接拍掉他的手,回到了屋子里,西泽尔下意识抬脚想追上,却忽然响起她说的。   【我不想看见你】   脚步顿在原地,无法退,也无法进。   她不想见他,他就不能去烦她。   但是,他不守在她的身边,他还能去哪里?   卧室里。   修斯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神慕,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她刚才那几句话,冷漠得直白,毫无疑问真的伤到某颗心了。   不管也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神慕闭着眼睛,声音都是疲倦,“我真的没事了,别担心。”   她全身上下,从眼神到声音,看起来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修斯知道她此时不想说话,于是走到她的床边,手摸了摸她的脸蛋,难得认真的温暖,“从明天开始颜颜会来陪你,我们会想办法的,你是我们最心疼的人,我们不会让你出事。”   他的声调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但却是认真的。   神慕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没多说什么,她温顺的点点头,露出今天第一抹安抚性的微笑,“对不起,我最近情绪不稳定,吓坏你们了。”   修斯笑了笑,“他是活该,你怎么骂都没关系,他敢对你怎么样,哥哥帮你收拾他。”   修斯暗忖,这会儿子翊还没恢复,要真的让他知道西泽尔做的这些事情——那下手跟他不会在一个档次。   看她是真的疲倦,修斯很快就带上门出去了。   他走了没几分钟,韩离就跟着进来了,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他跟让爹地一样,看上去仍是俊逸的男子。   尤其是他本来就是心情温淡的医生。   神慕侧躺着,脸蛋枕着自己的手臂,她的脸色仍旧不是很好,总是带着苍白的味道,“韩叔叔,”她低低的开口,“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韩离看着那张年轻的,却又竭力的笑脸,已经说不出话来。   明明她才是真的需要被安慰的那个人,现在还要她来安慰他,“你想清楚了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没什么好想的,”神慕的神情恢复了温静,连声音都是恬淡的,仿佛刚才在西泽尔面前控制不住情绪一声一声的叫着滚的人不是她。   “就这样吧,”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淡淡的笑,“也好,我以后都不用为他而活了,虽然只有两年。”   ☆、第五百五十章我成全他的愧疚(4000)   “你在这里干什么?”毫不客气的姿态,夏堇眯着一双美眸,看着立在她女儿门前的男人,“滚吧,别在这里碍着我的眼。”   夏堇觉得,她现在没有动手,就已经森森的说明,她果然已经是上了年纪,不会轻易的打人。   否则,没一个巴掌扇过去,除非是她的手残了。   西泽尔沉默不语,只是往旁边移了两步,当做是让了路,低垂着头,就只是看着地面。   苏颜站在夏堇的身边,看着这个已经沉默了好几天,然后基本上没怎么吃没怎么喝过的男人一样,很无奈。   他没说过要进去,好像他站在这里就只是为了要站在这里。   神慕也没有提过这个人,好像她压根不知道她见外面有个男人在守着她。   “ante,”苏颜扯扯夏堇的衣角,低声道,“算了,他在这里站了几天,我看除非慕慕出来叫他走,我们谁都赶不走了。”   “呵,”夏堇轻笑一声,唇上笑意迷漫,但是眼睛里完全没有温度,“西泽尔,你别以为你是阿静的儿子我就真的不会动你,你为了那个女人赔上我女儿的命,我就是废了你路西法也没话说。”   西泽尔仍旧纹丝不动,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眼皮都没动一下,整个人跟个木桩似的。   夏堇当然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反正离开罗马后就没有打理过,苏颜劝了好几次,他这肩膀再不收拾一下,指不定真的会废掉。   他也毫不在意。   西泽尔越是不说话,夏堇脸上的笑容越是明艳尖刻,她慢悠悠的笑着,“西泽尔,你不眠不休的站在这里,究竟是想向慕慕赔罪,还是……想感动你自己?”   苏颜一怔。   她没有见过夏堇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她今天陪她过来,见到的也是心平气和的夏堇,没有明显的悲恸,眼睛里也看不到多大的愤怒。   至少当初在纽约时宫老大的愤怒,夏堇是没有的。   但是不在脸上,不代表真的就没有。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做,你不管自己的伤,你不吃饭也不喝水,跟勤劳的望妻石一样站在这里,就能表达,你有多愧疚,或者是……你有多爱她?”   最后三个字落下,带着明显的轻蔑。   做这些事情,看着感动,感动自己,感动旁人,可是跟屋子里那个甚至没有走出过一步的女人来说,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   “我只是想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而已。”   他只是觉得……一旦离开,就永远无法靠近。   所以,他不能离开。   夏堇盯着那张憔悴的面容,她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喜欢她的女儿这么多年。   也曾可惜过。   如今,说恨说不上,但是,不怨是假的。   没再说什么,她转身就推门进去。   神慕在客厅看电影,苏颜跟夏堇都没想到,而且看她捧腹大笑的样子,貌似还是在看喜剧。   “妈咪?”一见夏堇,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但是很快就过去了,“你怎么才来看我?”   她扔了手里的抱枕,几步走了过去挽住夏堇的手臂,“我还以为你生气,不会来了呢。”   夏堇睨了她一眼,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只笑着对苏颜道,“颜颜,别让那小子死在门外。”   苏颜摸摸鼻子,哦了一声,就乖乖的出去了。   夏堇在沙发上坐下,神慕安静的跟在身边坐下,从她的脸色里根本判断不出情绪,神慕此时也完全猜不到夏堇的情绪。   是生气,还是其他的什么。   夏堇先是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正在播放的电影,果然是个喜剧。   “我还真没想到,”不紧不慢的声调,“我怀胎十月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原来都是白送给某个男人的。”   神慕立刻咬唇,手也攥在一起了,夏堇的话说的不严厉,至少没有刚才对着西泽尔的态度那么毫不留情,但是却字字句句精准的扣进神慕的心里。   她有错她知道,她这些年一心一意的想着西泽尔,忽视了其他的所有人。   夏堇的手指探上她的脸蛋,带着依旧的凉意,她的身体一如既往的畏寒,手更是一年四季都是冷的,晚上如果没有人抱着她睡,她基本处于失眠的状态。   “你知道我最开始知道这些狗屁事情是什么感觉吗?”她微微的眯着眼睛,眸底蹦出了几缕冷意,然而声调却是懒懒的,“我在想,你还真是我女儿,蠢成一个德行。”   指尖探过神慕的脸颊,她淡淡的笑着,“化了裸妆,你脸色是有多难看需要用化妆品来掩饰。”   “妈咪,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说什么,都无法挽救她就是自私,只想到自己的事实。   “你真的这么爱他?”夏堇叹息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神慕的脸色,“慕慕,我还真小看你了,喜欢他这么多年,居然连我都不知道。”   也不过是在最近的两年里怀疑过,却也只是怀疑。   从来没有想过,神慕真的爱西泽尔,而且是到了这种程度。   “对不起,对不起。”她要咬着唇,一遍一遍的重复道。   她最近似乎总是要做这样的事情,重复的说一句话,似乎除了这句话,她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台词。   “事已至此,”夏堇闭上眼睛,冷静的打断她的话,“你是对不起我们,为了爱情抛弃你自己,抛弃亲情。”   “你的对不起,我收下了。”   终究是心软的,何况神慕,当初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就应该是注定被宠的那个,是命运没给他们机会,还是她不肯给自己机会。   夏堇从来不是纠结的人,她是愤怒他是伤心,但是那些事情过去之后,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怎么解决。   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准备告诉他?永远不让他知道?”虽然大致猜到了,夏堇还是盯着神慕的眼睛人,认真的问道。   “是,”动了动唇,她安静的答道。   早就想好了,应该说从来没有犹豫过,才会这样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一个事。   夏堇半响以后笑了,说不出是无奈还是苦涩,“我知道了,韩离说得对,一直觉得你越来越像书儿,其实你骨子里最像的还是我,谁让我把这破基因留给你了。”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神慕,“慕慕,我会想办法的,在我想到办法,或者那一天到来之前,你好好的活着,你懂好好的意思吗?”   “我明白。”神慕轻声答道。   等死的感觉,她经历过,她妈咪同样经历过,所以她比任何人了解她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无可奈何,韩叔叔说过,她当年,做过基本跟她一样的选择。   “你门外的那小子你准备怎么处理?”走了几步,夏堇才会想像想起什么一样,低头问道。   神慕顿了一下,才淡淡的道,“他还在吗?”   “你不恨他,难道就真的不怪他?”换了是她当年,可没这么好的脾气,她就是为了出口气也要折腾那男人几把。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   据说连一句指责都没有。   神慕的神情有几丝恍惚,仍旧是温淡的笑容,“我没想到,我跟他会走到这么惨不忍睹的一步,我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可怜,所以,我不需要他。”   夏堇走了,神慕看着茶几上的白玫瑰发呆了三分钟,然后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拿过一边的保证,继续看电影。   苏颜进去的时候,神慕还是在看电影。   她想起门外的男人,那伤是真的需要治了,可是西泽尔完全不配合,她也没办法。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又想起温落的话,【她不想听到关于西泽尔的任何事】   虽然说了她也不会真的怎么样,但是慕慕估计,不会有反应的。   这几天里,苏颜已经开始愈发的觉得,神慕骨子里是个绝对决绝的女人,她不会像电影或者偶像剧里演的那些一样。   明明心里还有感觉,却故作无情。   她对自己比对别人狠,她是真的狠。   所以她说西泽尔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了,那就是真的没有关系了。   微不可绝的叹气,苏颜脑子里灵光一闪,小心的问道,“慕慕,我们要出去散散步吗?你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去过了。”   她从回来开始,一切都是正常的,除了,一直都没有出门。   她也不知道,这跟西泽尔守在外面,有多大的关系,或者说她就只是不想看到他而已。   “不用了,”神慕的半边脸都靠着抱枕,似乎在专心的看电影,连回答她的问题都是心不在焉,“我不想出去。”   仿佛察觉到苏颜的心思,她挑着眉梢笑道,“你别多想那么多,我只是身子困乏,走多了会累,再说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在家里休息过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你就让我在家里懒着吧。”   这理由听起来破绽不大,但是,你真的需要懒到连房门都不愿意出?   可是苏颜什么都不能说。   一边看着看似笑得毫无压力的神慕,又瞟了瞟物外面的天色——这模样,像是要下雨的节奏啊。   默默的想了想外面不肯走的男人,实在不是他运气不好,而是他站了这么久,按照本地下雨的概率来说,是真的该下雨了……   “轰——”她的思维活动还没有结束,一声炸雷一般的雷鸣在窗外突然炸开,正在出神的苏颜被吓地差点扔了手里的杯子。   下雨了——   而且是,很大的雨。   西泽尔死定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侧脸去看神慕,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来了,抬头看着窗外,天色暗沉,雨下的很大,还时不时的打着闪电,雷声也着实很是吓人。   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皱着眉头将电视关掉了。   “慕慕,”苏颜还是忍不住出声了,“西泽尔被你爹地打的那一枪还没好,又被修斯揍了,这几天守在门外几乎也没吃什么东西,如果在淋雨肯定会加重伤势,他的身体会熬不住的。”   神慕是不是恨西泽尔,或者说她恨西泽尔几分,她都不清楚,似乎很深,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是么,”神慕垂着眼皮,看着窗外乌云压顶的天空,良久,才淡淡的道,“他想出事,连老天都成全他,那我们没什么不好成全的。”   苏颜彻底的呆住,不懂神慕此刻淡漠的神色。   “颜颜,”她的脸上一片静谧,“他愧疚,我成全他的愧疚。”   愧疚完了,才会完事,才会走。   ***************************************************************************************   亲们抱歉,本来应该四更到五更的,但是我妈回来,占据了我的电脑,我死赶活赶才勉强完成今天保底的600~~~还差一点,明天会补上的!!!   欠400字   ***************************************************************************************   亲们抱歉,本来应该四更到五更的,但是我妈回来,占据了我的电脑,我死赶活赶才勉强完成今天保底的600~~~还差一点,明天会补上的!!!   欠400字   ***************************************************************************************   亲们抱歉,本来应该四更到五更的,但是我妈回来,占据了我的电脑,我死赶活赶才勉强完成今天保底的600~~~还差一点,明天会补上的!!!   欠400字   ☆、第五百五十一章他的病在心上   午夜。   雨还是在下,从傍晚到现在,一直在下,甚至没有要停的意思。   “慕慕,”苏颜撑着伞,看着昏倒在地上的男人,肩膀上的伤因为碰了水,血和水都混在一起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苏颜的语气里有着一丝不忍。   神慕安静的站在伞下,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这是她回来这么久第一次出门,却也只走到了门前。   “会有人来接他。”   话刚说完,还没几分钟的时间,果然看见几个年轻的男子朝着这边急忙的赶过来了。   为首的是青,虽然大致的猜到什么事,但是乍一看到昏倒在地上的男人,脸色还是蓦然一变,立即几步冲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教父,”   神慕只是静静的看着,见青到了,就直接转身,什么都没说,仿佛她出来就只是为了等他们过来把人带走。   苏颜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夫人,”沉重的雨帘,还有一只没有停息的雨声,青的声音勉强才能辨别,“不管怎么样,您现在都还是黑手党的女主人。”   是想提醒她,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夫妻,西泽尔是她的丈夫吗?   神慕勾唇,温淡的笑,“放心,很快就不是了。”   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意义的婚姻,是该早点结束。   说着,她就直接走了进去。   枪伤本来就引起失血过多,没有好好治疗,伤上加伤,淋雨引起的伤口恶化加高烧。   西泽尔毫无疑问的昏迷不醒。   “苏小姐,”灰站在门口,神色谦敬而悲恭,“教父到现在还没醒,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看一下。”   “这么严重吗?”她是医生,昨晚看着就知道很严重,但毕竟没有致命伤,应该不至于……这么危险吧?   可是不严重的话,灰就不会亲自来请她了。   “你等一下。”她说完,门都没关,就连忙哧哧的跑到了神慕的面前,她正在调颜料。   “慕慕,”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神慕的脸色,“西泽尔病得很重,我能去看吗?”   神慕抬头看了她一眼,好笑一般的开口,“你这么问显得我有多恶霸似的,你又不是月卓做什么还要经过我的同意。”   “可是,”苏颜呐呐的问道,“你不介意我救他吗?”   神慕收回视线,继续专心手里的活儿,风轻云淡的道,“难道在你们眼里,我恨不得让他去死?”   她扪心自问了一下,她着实没有恶毒到这个地步啊。   “哦,”苏颜茫然的回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嗯。”   灰见苏颜出来了,着实松了一口气,以局快点额速度带她上车,然后驱车赶到一栋别墅前。   别说他们这群手下不敢在西泽尔没醒的情况下擅自带他回罗马,就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再长途跋涉。   于是青跟灰商量着,只好找了一栋比较临时的别墅,先养着伤。   “情况怎么样了。”卧室里,青守在一边,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另一边,房间里隐隐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青显然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他跟灰一直都是黑手党的二把手,那气场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   青看到苏颜过来,稍微松了一口气,几步走了过来,“不好,高烧不退,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有多了。”   苏颜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了床边,伸手探了探西泽尔的额头,果然很烫,掀开被子的一角,肩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虽然有点严重但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   她皱眉,低声嘀咕道,“再这样烧下去,脑子都会烧坏。”   “苏小姐,”青在他的身边,神情焦急,“有什么办法退烧吗?”   再严重,也不过是发烧,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没有办法,发烧要人命的事很少吧?真正发烧烧坏脑子的人应该也很少吧?   妈的,全世界最一流的医生在这里,会治不好区区一个发烧?   苏颜瞟了那几个穿白大褂不断的流着汗的医生一眼,有点同情他们,看那模样就知道,没少被恐吓。   “这烧不难退,”苏颜无奈的开口,看着青稍微缓和了一点的脸色,轻轻的摇了摇头,“但他的病在心里。”   难怪那些医生会没办法,病在心里,医术再好,那也无从下手。   看着西泽尔在慕慕的门前守了那么久,她就知道那件事毁掉的是慕慕的生机。   但是像慕慕说的,他心里有愧疚,只是愧疚到这个地步……她也没有料到。   用中医的古话说,就是郁积成疾。   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如果慕慕真的……   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会无法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了,苏颜的话音一落,青跟灰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们的气压一低,屋子里就更没人敢说话了,连呼吸都是屏住的。   心病,他们都知道,他的心病是什么。   “苏小姐,”灰较之青更圆滑一点,“您跟夫人的交情一向都好,能不能麻烦您,劝她过来看一看?”   苏颜低垂着眸,不是她不肯,她苦笑着看了灰一眼,“不是我不肯,以我对神慕的了解,她如今……恐怕是不会过来了。”   慕慕骨子里,很……决绝。   青跟灰再度相视一眼,沉默了几分钟,青神色寡淡,有如奔赴刑场一般的道,“我去求她。”   如果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他无论如何都只能试一试!   “不管怎么说,”青咬牙,“她还是教父的妻子,总不至于真的见死不救。”   虽然她心里隐隐的也明白,这次的事情,只要她的心硬一点狠一点,就算是真的见死不救,那他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颜一直都没有说话,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慕慕如今的心思,她一点都猜不透,看不透。   ☆、第五百五十二章慕慕,不要走!   “什么事?”雨后天晴,不仅阳光后,空气也很好。   神慕的指尖翻动着书本的纸张,淡淡的问道,安静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厌恶,也看不出冷漠。   “夫人,”青屏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将话说的平稳一点,他这种人一贯习惯了不带感情的说话。   黑手党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也没人敢让他看脸色。   他今天是来求人的。   “我来,是希望您能看在您跟教父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他刻意将语调放慢,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求您去看看他。”   表情没什么很大的波动,“我不是医生,如果苏颜没有办法,那我看他也不会有用。”   “夫人,”青不卑不亢,却隐隐有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苏医生说,教父的心病是您,您不去,他恐怕没办法醒来。”   神慕悠然翻着书的动作停了一下,但也只有那么一下,随即便淡淡的道,“是么,我不去,他能死?”   青的血气徒然上涌,但还是死死的忍住了。   她有怨恨,他们都可以理解,教父先对不起她在先,这是事实。   “夫人,”青放低了声音,求人的味道更重了一点,“如果您早点说出来那东西是您需要,而且这么重要,那教父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么做的……”   这几句话青说的很艰难,再多的理由,连他这个说的人都觉得牵强,何况是被伤害的当事人?!   “他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我想说的是,如果您真的没有恨得连他死了都不在呼呼的话,就请您去看看他。”   神慕的指尖半点都没动,眼睛盯着纸张,目光没有移动。   “知道了,”良久,她才淡然的开口,“让我想想。”   青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看着她没有波纹的侧脸,什么话都咽下去了。   “夫人,教父在等您。”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踩着缓慢的脚步离开了。   “安沫呢?”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温凉的声音徒然响起,“她没有跟在你家教父身边照顾他的病吗?”   青先是一愣,随即很快的反应过来,立即为自家主子澄清,“夫人,之前教父只是觉得亏欠安沫小姐,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那就叫她去照顾他吧。”神慕淡淡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解释,她的脸上浮着浅淡的笑意,“你家教父的伤是因为救她被我爹地打伤的,所以叫她去照顾最理所应当的。”   青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这是在间接的拒绝?还是在讽刺?还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间接拒绝不可能,因为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她要拒绝一定是毫不留情面的直接。   讽刺……跟她此时的气质不大搭。   难道她是真的这么觉得?   可是,“夫人,”青咬咬牙,再次强调,“教父一直叫的名字,是你。”   是她吗?神慕不可置否。   …………   苏颜看到神慕的时候,眼睛蓦然的亮了,她猜到神慕最后可能会熬不过所以过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灰一见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整个绷紧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随即低头,姿态恭敬,“夫人。”   神慕微不可绝的嗯了一句,然后慢慢的走到西泽尔的床前。   “他在发烧,”苏颜见她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在一边解释道,“之前一直叫你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不叫了。   神慕没有说话,清秀的眉轻轻的蹙着,手探上他的额头。   果然是一片滚烫。   西泽尔的意识是一片混沌,他受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伤,但是这是第一次意识这么馄饨过,有些除非死了就不会丧失的判断力完全没有了。   “慕慕……”,凉凉的温度,贴着他的皮肤,很舒服,很舒服。   他的喉咙里开始不断的呢喃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声带应该是受损了。   神慕的睫毛动了动,然后抽回自己的手——   “慕慕,”   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昏迷中的男人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闭着眼睛,精准无误的抓住了她的手。   “慕慕,”呢喃的声音转成了焦急,他更加绵密的叫着她的名字,“对不起,慕慕,对不起。”   神慕闭了闭眼睛,没有强行的把自己的手收回去。   大概是因为发烧了的原因,他的手很烫,难怪苏颜说他是高烧不退,看这个温度,真的烧的不清。   “西泽尔,”她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紧得让神慕觉得他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在这只手上,“既然你能判断出我的手,想必听到我说的话也不难,我在这个房间呆到太阳下山,太阳下山后你再不醒来,我一样会走。”   语气平淡的像是在通知,说完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原本只是焦虑的男人顿时就强烈的不安起来,身体都翻到了一侧,手朝着神慕的方向伸去。   再一次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衣角。   苏颜无语的看着神慕起皱了的白色衬衫,默默的思考,他这是真的昏迷了,还是假的昏迷了?   如果是真的,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事实上,他当然是昏迷了。   但是经过严格特训的体质自然是和平常人不一样,这点苏颜不清楚但是神慕很清楚。   她没犹豫多少时间,面不改色的再一次将自己的衣服从他的手里拽了出来——“慕慕!”   一声惊叫,在昏迷中梦靥的男人徒然惊醒。   西泽尔猛然的睁开眼睛,连意识都没有回到他的脑海,目光就敏锐的看到站在一边的神慕。   刚才排山倒海的恐慌瞬间再次袭来,他什么都没有想,一下就坐了起来,然后一把用力的将神慕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慕慕,慕慕,别走,不要走。”   *****************************************      ☆、第五百五十三章我会治好你   卧室里很快只剩下了两个人,安静的可以听见呼吸的声音。   神慕始终站在一边,身后有椅子她也没有坐下,只是淡淡的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   看得出来他病得确实不轻,短发凌乱,脸上是因为高烧滚烫不正常的红,一双薄唇更是干干的,没什么血色,还有白色的皮屑。   “颜颜说你发烧了,”神慕淡淡的开口,“那么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西泽尔的反应迟钝了很好,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过了很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我不知道,”话里带着点迷茫的意味,“我看到你了。”   神慕的眸色一顿,不过情绪变化不大,全身上下的气场都是淡然的,“我在这里,你没看错,也没有幻觉。”   她转身将桌上的药拿在手里,然后走到他的身边,伸手递给他,“病了就吃药吧,你这个样子让很多人担心。”   西泽尔拧了拧眉,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但是看着她的手还是乖乖的接了过来,然后就着她递过来的水喝了下去。   神慕看着他喝完,才出声,“听说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有话想跟我说吗?”   西泽尔一时间愣住,他是有话想跟她说,应该说,他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是她这般浅淡的姿态,将他所有的话都挡在喉咙里。   “对不起,”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慕慕,对不起。”   她安静的看着他,他看上去很痛苦,这种痛苦比她想象的似乎要深很多,原本墨绿干净的眸满是红色血丝,下巴上青色的胡渣透着一股特别寥落的味道。   她忽然就笑了,她以为自己不想折磨他不想恨他,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吧,否则此时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她不会有种近乎慰藉的快感。   “如果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的话,”她直视他的眼睛,眼睛里有股风轻云淡的意味,“那就不用说了,听我说。”   她走近了几步,手再一次探上他的脸,温软的慢慢的爬行在他哪怕寥落也依旧英俊的脸上。   “西泽尔,你不用这样,”她脸上的笑容落在西泽尔的眼里恍惚得近乎错觉,“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改变不了,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   “不会,”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下就变大,急切的打断她的话,“如果我知道,如果我早知道它对你那么重要,我一定不会碰它的……”   他真的……只是不知道而已。   如果早一点知道,甚至只需要知道那真的是她想要的东西而不是银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么做的。   “是,我知道我快死了这件事情,你一时间接受不了,就像你一时间接受不了是你害我活不下去一样,”她看着他的脸,停顿了一下,半响才继续笑着道,“说实话,要说一点都不怪,那也不是真的,所以那天病发的时候我才会叫你滚。”   她低垂着眉眼,不知道是看地上还是在思考。   “我爹地打了你一枪,修斯也替我揍过你了,你淋雨了淋了大半夜,差不多够还了,所以西泽尔,别这样。”   “我说这些,不是想来向你表白说我原谅你了,我只是不想再用这样的方式继续跟你纠缠下去了,就像你生病了一直叫我的名字,你这样,我们就只能继续纠缠,而我不想要。”   她的眉眼温淡,没有前段时间那些冷漠的尖锐,甚至有种,她念大学时温婉的气质。   只是这样的温和笑容,究竟是宽容,还是更深的残忍?   “有些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到底是我的一条命,我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开开心心的跟你做夫妻或者朋友,我也知道你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所以折腾到这个地步。”   西泽尔听着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只觉得一颗心空荡的厉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大力将神慕再一次抱进自己的怀里。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平复他胸腔里疯狂翻动的不安。   “慕慕,慕慕,”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所以只好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手臂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好像只要能这样一直抱着她,他就一定不会失去她。   哪怕他知道,他其实真的已经失去了。   “西泽尔,”她闭着眼睛,没有挣扎,只有淡静的声音在房间响着,“我的时间没有很多了,如果你真的愧疚的话,就别这样了,你这么一直因为所谓的愧疚而折磨自己,会影响我的生活。”   温柔,残忍,还是残忍的温柔。   她没有像一个温柔的女子在他的耳边说她不怪他,她直白的告诉他,她是怪他的。   他们不是寻常的情侣,更不是寻常的夫妻,从长辈到朋友,敌友全都纠结在一起了,他折磨自己,势必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像这一次一样。   所以她没有再叫他滚,而是以这样的方式,彻底的斩断属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欠安沫是事实,我一直在骗你是事实,她的命重要也是事实,何况,我确实没有告诉你,那是我的命。”   她开玩笑的一般的道,“西泽尔,我们以后会有各自的生活,你想跟谁在一起都没有关系,从我出生开始你就一直在我身边转悠,这两年我不想再看到了。”   “所以别矫情,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真的没意思。:”   说完,就抬手一点点的扳开他抱着她的手,“我走了,好好养病。”    “慕慕,”快要扳开的手臂突然加大了力气,更用力的抱着她,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那么快,那么有力,“我爱你,慕慕,我知道我是最没资格爱你的人,但是我真的爱你。”   “给我时间,我会治好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慕慕,我会治好你。”他的语气狂乱又冷静。   狂乱的只想让她知道让她相信,他不会让她真的死掉。   冷静的却是,这是他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的事情,而不是激动下胡乱发的誓言。   神慕笑了笑,她没有说,她已经病了很多年,她爹地跟韩离叔叔也想了很多年的办法。   遇到银魅,已经是一个例外。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只淡淡的道,“西泽尔,不用了,如果有办法,有我爹地跟韩离叔叔够了。”   然后她彻底的扳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脚步踩到门口的时候,她淡淡的想,这算是爱恨两消了吧?   这样一句话从她的脑海中飘过,连痕迹都没来得及消散,一阵从从骨髓里蔓延而出的剧痛传遍她的全身。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忽然发作,脑袋懵了一下。   难道他眼里的深情跟愧疚都是假的?还是说她还没走出他的视线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想着安沫?   痛楚席卷而过,她连思考的力气都被剥夺了,身体无力笔直的往下倒去,手想要攀着门,却已经无力了。   “慕慕——”   ***********************************   这章2500+哦,补上了作昨天少的,今天的更新闭,木有意外保底6000,时不时的加更不更,么么   ☆、第五百五十四章我送你回去   西泽尔看着她一点点的跟他拉开距离,竭力的忍着想要将她拉回来,重新拉回自己怀抱的冲动,却见她在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身体就突然倒了下去。   他当即赤脚就下了床,几步冲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闭着眼睛,脸蛋因为疼痛快要扭曲了。   心里一痛,更加大声的怒吼,“苏颜!”   他一抱住她,神慕就立刻蜷缩在他的怀里,手指无意识的乱抓,最后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   西泽尔抬手将她横抱起来,走了回去将她放在床上。   他将她大半个身子都抱在怀里,手捧着她的脸蛋,指尖颤抖得很剧烈,口里胡乱的安慰她,“慕慕,苏颜马上就到了……”   “怎么了?”苏颜他们走的不是很远,西泽尔那一声吼他们立刻冲了进来。   青冲在最前面,在门口的时候顿住了,有些惊诧的看着床上从病人变成看护人的西泽尔,又看了眼床上痛的脸色惨白的神慕。   这才几分钟的时间,怎么他们之间的角色就换了个边?   “慕慕,”苏颜也马上冲了过去,爬到床边,“慕慕你怎么了?”   苏颜握住神慕的手,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的手很冷,怎么会这么冷?冷得似乎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怎么办?她看着床上痛的不能自已的女子,顿时慌乱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对神慕的病情一无所知,韩老师虽然说让她照顾神慕,但是却没有把任何跟她的病有关的资料告诉她。   “苏颜,”西泽尔一直在等着她可以想办法,但是抬头看见的就是她六神无主的模样,怒意顿时更深,“你愣着干什么?你不会想办法吗?你看不到她很痛吗?!”   他一直很后悔,从纽约那里开始就后悔了,但是看着她痛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全都蜷在一起,这样的感觉更加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几乎要湮灭他整个人。   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还需要承受这些痛苦。   难怪她说不想看到他,难怪她总是叫他滚,难怪她只想跟他断绝所有的关系。   苏颜咬唇,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咬破,她抖着手拿出手机,不是她不够冷静不够镇定,只是看到神慕痛成这个样子,哪怕只是看着,她都觉得触目都是疼痛。   “韩老师,”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苏颜握紧手机连忙开口,嗓音里有止不住的哽咽,“韩老师,慕慕发病了,她痛的很厉害,怎么办?她有没有药?还是马上送去医院?”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早知道慕慕的病那么诡异,别人不说,她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工作?现在她痛成这个样子,她也只觉得无从下手。   “她又……”电话那边韩离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苏颜手里的手机就被人夺走了。   “慕慕,”西泽尔连忙握着她的手,哄慰的低声道,“让韩医生过来,等他过来你就不会有事了……”   “慕慕……”苏颜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打掉自己的手机。   神慕还是很吃力,刚才拿走苏颜的手机就耗费她大部分的力气了,“药在车上……”   她靠在西泽尔的怀里,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微微抖动着唇,很辛苦的才说完一句话。   药在车上?   苏颜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立刻手忙脚乱的要下床去车上拿药,西泽尔抱紧着怀里的人,朝着青跟灰吼道,“慕慕的药在车上,马上去给我拿过来!”   两人相视一眼,这次没有一个走一个留,两人都以极快的速度转身跑了。   拿药汁需要一个人,但是找药的话两个人就会快一点。   西泽尔低头凝视怀里的女子,她苍白的容颜,紧紧蹙着的眉眼,这些都像是一把尖刀笔直而精确的插进他的胸膛,一阵一阵的疼痛。   脸上有微微的刺痛,在这像是潮水一般要被窒息的疼痛里显得格外的明显,她将眼睛打开了一点,看到的便是男人坚毅的下巴不断的摩擦着她的脸蛋。   之所以会刺痛,是因为他的下巴上布满了青渣。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性~感的薄唇在不断的呢喃着什么,她听不到声音,耳边都是嘈杂和喧闹,墨绿的眸里有湿润的雾气,还有毫不掩饰的惶恐。   尖锐疼着的心脏有瞬间的柔软。   紧跟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股几近要事蚀骨的痛楚一层层的消退了不少。   她闭了闭眼睛,身体放松了不少。   “教父,药找过来了,”青的手里拿了一个蓝色的小瓶子,连忙递到他的手里。   西泽尔抬手将她的身体扶起来坐好一点,“水。”   灰忙倒了一杯递了过来,西泽尔接过药和水,动作温柔而小心的喂着她,神慕没有拒绝,顺从的将药吃了下去。   她的身体脱了力,此时更是没什么力气,喝下水,就从西泽尔的怀里出来,躺到了床上。   她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连眼睛都半阖上了。   “颜颜,”她的脸蛋贴着枕头,“打电话给月卓,叫他过来接我回去。”   “哦,”苏颜下意识的看了西泽尔一眼,当即也不好说什么,从神慕的外套里拿出手机找到月卓的号码。   正准备拨过去——   “我送你回去。”西泽尔从苏颜的手里抽走了手机,动作虽然勉强算是温柔但是更多的是强势。   他低眸看着神慕宛若睡着的脸庞,再一次重复,“慕慕,我送你回去。”   神慕缓缓的打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珠,看不出什么情绪流动的痕迹,良久,她才淡淡的开口,“不必麻烦了,我叫我的手下来接我就可以了。”   她刚才用了……麻烦两个字。   他宁愿她干脆利落甚至厌恶的拒绝,而不是说,麻烦。   苏颜看到西泽尔的目光似乎是有些受伤,刚才那浓郁的焦虑跟恐慌也还没来得及从他的眼里褪去,忍不住小声的道,“西泽尔,我会照顾她,你的病都还没有好,就不用麻烦了。”   “一点都不麻烦,”西泽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理智告诉他的是遵从神慕的意愿,但是话到嘴边,内容也全都变了,“我已经没事了,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苏颜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这怎么叫没事了?半个小时前还在高烧加昏迷的男人,这就想出门送人,他还真是分分钟就愈合的好身体啊。   “不必了,”神慕还是很淡然的态度,衬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更显得寡淡,“颜,扶我一下。”   神慕一边说着,一边就摸索着要下床。   苏颜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小心的搀扶着她的手臂,感觉到她身上真的没什么力气,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的身上,就更加谨慎了。   慕慕似乎是不想留在这里,所以拖着这样的身体也要离开。   西泽尔的薄唇抿得紧紧的,下巴更是绷成了一条直线,墨绿的墨色愈发的幽暗,深的像是照不进阳光的海。   蓦地,他笔直的身形移动,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神慕跟苏颜的身边,嗓音低沉而急促,“既然你的人还没到,那我送你。”   说完,像是怕她再开口拒绝,分分钟就将神慕再度横抱,然后不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等她开口,就朝着屋外走去。   苏颜没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身后,灰跟青相视一眼,有点为难——教父的身体真的熬得住吗?   只是现在这状况,熬不住他们也没胆开口。   “我记得我说了我会让我的人来接我。”神慕拧着眉,用平板得没有声调的语句陈述着,“我也记得我刚才应该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说的很清楚,他们以后都不要再有任何的纠葛。   “我只是想送你回去。”西泽尔微张着唇,低低的道。   还是说,连这,她都已经无法忍受了吗?   西泽尔将她抱上自己的车,苏颜也只好无声无息的跟上。   神慕始终蹙着眉尖,不想因为这样的问题而争吵或者多说些什么,于是索性沉默。   引擎的声音响起,兰博驶出了别墅。   神慕侧脸看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她以为自己会越来越淡然身边坐着的男人仍旧让她觉得有种浅闷的感觉。   手机忽然响了,打破了车内的安静,神慕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脸色冷了好几分。   她勾唇,笑意淡漠到了极点,“有事?”   电话那边呵呵的轻声笑着,全然不在意她的态度,“最近还好吗?”   神慕眯着眼睛,语气还是不咸不淡,“暂时死不了。”   “哦,”一个字调意味深长,神慕已经没多大的兴趣去揣测他的心理。   “如果你只是想知道我好不好的话,那现在就可以挂电话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你已经开始不爱他了   “啧啧,怎么这么不耐烦,那有不是我的错,”银魅说是这么说,但语气里被冤枉的调调一点都没少,“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来提醒你一件事的。”   “说。”她没心情跟他猜哑谜,爱说就说,不说她也无所谓。   “怎么说你的时间也还长着,所以别这样丧气,”银魅淡淡的笑着,漫不经心的开口,“最近发病吗?”   神慕沉默了一秒钟,“我还以为你该消失了,”   他救不活她,他还想拿什么来达成她的目的,既然如此,那么,她如今怎么样,应该就不关事了不是么?   “怎么会呢?”银魅笑声优雅,“我是专门来告诉你,如果你像之前那样痛的话,那就恭喜你了。”   神慕的思维顿了一秒钟,才冷静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依着你们现在的情况——愧疚是维持爱情最好的方式,所以就算之前西泽尔对你失望了,他现在也没有理由再对你二心,更加不可能在知道你死讯的时候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的女人,所以你会痛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你已经开始不爱他了,或者说最近大脑时不时的散发着你想彻底结束这段感情的想法,嗯?”   最后一个字被拖长了声调,有种自信甚至是得意的味道。   神慕握着手机的指僵住了,心脏有瞬间的停顿,她侧头,转向正在开车的男人,却一下就徒然撞上他的目光。   从她接电话开始,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过了十多秒,她冷冰冰的回道,“我想不出来,这有什么需要你来恭喜我的。”   她开始不爱他了,那又能怎样?她只是不想再爱,不想纠缠不想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   “为什么不值得恭喜,”银魅的笑声,语句优雅,嗓音迷人,但是神慕却深刻的有种很想在他脸上揍一拳的冲动,“你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因为你爱他,不就是因为你不想让他替你死,既然现在你已经不爱他了,那他死还是不死,就……无所谓了吧?”   没关系了吗?怎么可能会没关系了。   “呵,”神慕仍旧冰冷,“这就是你想说的?”   “差不多了,”这句话,神慕甚至可以想象他站在她面前耸着肩膀无所谓的模样。   神慕掐断了电话,呼吸也不知不觉的变得急促。   银魅。   西泽尔是无意的,银魅却一定是有意的!   她握紧自己的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裳。   他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你会痛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你已经开始不爱他了,或者说最近大脑时不时的散发着你想彻底结束这段感情的想法】   所以她会痛,是因为……她不爱他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整个脑海都炸开了。   就连这样……她也会痛?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好笑,如果这个叫做宿命,那是不是也太可笑了?!   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现在是连不爱的权利都没有了?!   努力的做着深呼吸,她才勉强的将自己身体里的怒气跟快要爆破的情绪压了下去,冷艳的脸上维持着安静,什么表情都没有。   到了叶门的城堡,神慕直接扯开安全带,伸手推开车门就下了车,没有跟西泽尔说话,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笔直的往里面走去。   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就只有银魅刚才跟她说的话,她需要求证,她迫不及待的要去求证。   她没有办法接受,她才刚刚开始准备过新的生活,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但是她也不能接受这两年就这样化成了泡影!   这对她而言,太残忍。   苏颜看着西泽尔凝视着神慕离去的背影,暗自的叹息,扬起礼貌的笑容,“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将车门打开,准备下车。   低哑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帮我照顾她,谢谢。”   苏颜缓了一下,连忙点头,“我会的,慕慕也是我的朋友。”   就算没人说,她自然也会这么做的。   …………   神慕一把推开研究室的门,呼吸因为太快的行走而显得更加急促了,她巡视了一圈,然后笔直的走到办公桌前,果然韩离坐在办公桌后的黑色椅子上面。   “韩叔叔,我有事想要问你。”她的双手撑在没有温度的书桌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韩离,眸底透着些许的慌张,“为什么我现在还是会发作?”   韩离定定的看着她,因为走得急,她的脸都变红了,长发垂下,还是年轻而美丽的一张脸,“慕慕,从五年前你做了那个决定开始,有些东西就已经注定了。”   “比如我要一直爱他?”质问的声音近乎尖锐,女子一贯淡然的眉目第一次露出近乎歇斯底里的情绪,“凭什么这么霸道?要了我的命还不够,连我的感情都要主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她爱了西泽尔这么多年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爱他突然变得这么让她难以接受了。   她抱着自己的头,手指插进头发中,一头温顺的黑发被她自己弄得乱糟糟的,“我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了,我很累我真的很累,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只有两年了也不能放过我?”   她不过是想过点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连这也不可以?   难道她当初就真的错的这么离谱?以至于现在要承受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   “慕慕,”韩离见她的情绪突然失控,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轻柔的搂着她的肩膀,“慕慕,不要这样,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韩离有丝诧异,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神慕的情绪这么失控过,看上去永远温婉得近乎淡然。   就算这段时间偶尔冷漠尖锐,那也是冷静的,像如今这样……   是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太大?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今天只有5000字,抱歉,亲戚总是有,电脑不在我的手里…………   ☆、第五百五十六章回到罗马   “慕慕,你打算怎么办?”韩离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情绪已经冷静过来的女子,声音无奈带着浅浅的叹息。   神慕坐在椅子里,良久才缓缓开口,“就这样吧,银魅给了我不少的镇痛剂,以后我会控制自己。”   控制自己,控制什么?控制自己不要不爱他?   韩离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神慕已经站起来了,“韩叔叔,我回去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韩离回答她的话,就跟幽魂一样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才是她最终的宿命?十六岁就已经注定了的宿命?   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才发现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神慕怔住,“姐,”她动了动唇,努力的牵出一抹笑容,“你怎么来了?”   墨白眯着眼睛,冷艳妖娆的脸上是要笑不笑的表情,“我当然是来看你的,慕慕,你当初要找人帮忙,不找你爹地就算了,为什么不找我?”   神慕看不出她此时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在生气,小心的陪着笑,几步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我担心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嘛,姐,风绝怎么说本来就是北美军方的人,比我们出手会方便很多。”   墨白斜睨着她,“你是担心我会跟西泽尔翻脸,还是担心我保不住你的秘密?”   好吧她是从小就瞒不过她的眼睛。   墨白恨铁不成钢,一把捏着她的脸蛋,“你这个傻帽,真不知道骂你还是该揍西泽尔!”   混蛋!!!   “你有什么打算?”墨白收起笑容,眼神有几分沉。   神慕的事情,她绝不会就这么算的了。   “我……就留在叶门啊,我哥现在这个样子,我离开了也不会放心。”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叶门毕竟是她的家,她现在确实是哪里都不想去。   “你哥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银魅做的手脚?那畜生被西泽尔弄死,也是银魅耍的手段?”墨白一双眯着的美眸闪动着艳丽而危险的色泽。   不错啊,算计了这么多人,呵呵,她倒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任务,身后有什么势力,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得罪黑手党跟叶门。   “安沫跟他有关系?这件事有那女人的功劳?”   “嗯,”神慕淡淡的,算是默认了。   多么阴险恶毒的手段算不上,但是如果没有她的推波助澜,事情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收拾东西,”墨白低垂的眸,眼底闪烁着冷而锐的尖芒,“跟我回罗马。”   回罗马?神慕睁大了眼睛,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姐,我不想回去,”她蹙着眉,虽然知道她这么做可能另有安排的,但是,她是真的不想回去。   墨白没有马上对她的拒绝做出反应,她黑白分明几句压迫的视线盯着神慕的脸,“你打算就这么算了,我可没有打算。”   “还是说你就打算靠着镇痛剂过日子?不可能,那东西有副作用,会直接影响你的神经,它不会给你机会过新生活。’   墨白一贯强势,甚至可以说,她的性格比她哥哥还要强势,如果这是她的决定她的计划,她几乎只有配合的余地。   “可是,你要我回罗马是为什么?难道还想让我跟西泽尔幸福快乐的过最后的日子?”她不是圣母玛利亚,能把伤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跟他,过不下去。   墨白挑着眉,“欠你的人就该还给你,你不是圣母玛利亚我更加不会是,但是西泽尔暂时是你的止痛药,别跟自己过不去,更别折磨自己!”   “你可以看他不顺眼,但是别让自己难受。”   她在墨白面前没有反抗或者说不的机会,甚至只能看着佣人替她收拾东西。   神慕撑着自己的额头,眼睁睁的看着墨白在她面前打电话。   “慕慕,”墨白用的是神慕的手机,几乎是一秒钟被接起。   墨白挑了挑眉,敢情他这是分分钟都盯着手机?   “是我,”墨白清了清嗓子,笑得很冷,“十分钟,滚过来接慕慕,她要回罗马。”   墨白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说完这句话就把手机挂断了。   西泽尔听着耳边的忙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慕慕要回罗马?   “姐,”神慕捏着自己的眉心,“一定要这样吗?”   “跟他回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墨白言简意赅,一锤定音。   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不到,门就被敲响了。   佣人看了神慕一眼,见她没有说什么,赶忙走过去开门。   门才刚刚被打开,高大的男人便席卷而来,什么都没看,就笔直的冲到神慕的身前。   她仍旧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俯身在她面前的男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慕慕,”他抬头看着她,手探上她的脸蛋,“你要……跟我回去吗?”   他神色小心,犹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味道,问得更是小心。   神慕垂眸,淡淡的道,“没有。”   不是她要,是墨白要,她只是没有选择。   西泽尔在她脸上的手徒然僵住。   是这样啊,他早该预料到了,她现在怎么会想跟他回去……多半是墨白跟他开玩笑而已。   “是我要她跟你回去的。”墨白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当然,她并不愿意,只是配合我而已。”   西泽尔闻言,视线也没有移动,始终只是看着面前的脸,始终都是平淡得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或者说没有喜怒。   “为什么?”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他问的是墨白,但是看的仍旧是神慕。   “没什么,”神慕侧开自己的视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里原本就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有权利回去。”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她一身安静的气质,“那我走了,姐,你不跟我一起吗?”   “过几天,我会来找你。”   神慕坐在副驾驶座上,她没想到,几个小时前她才说过要彻底的跟他断绝关系。   现在,她居然又要回罗马。   ☆、第五百五十七章你真的想做我们家的佣人?3000   大厅里,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古老雅贵的装潢,她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蓦然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神慕转身看着一路沉默的跟在她身后的男人,脸上挂着微笑。   西泽尔凝视她的笑颜,低哑着声音开口,“你说。”   她用了商量两个字,可是他们之间没有公平商量的余地。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最卑微的不过是两种情况,太爱,或者太愧疚,只有有一种,两人就永远无法站在同一个平面上说话。   何况,他在她面前,两种都占齐了。   “在我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希望我们可以和平共处,互不打扰,你继续睡二楼的主卧,我会睡三楼的客房,早餐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餐你应该工作在外面,晚餐的话,你如果回来我们也可以一起吃。”   “不管是黑手党的事情还是你的私人生活我都不会干涉,同样你也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好吗?”   她的微笑恰到好处到了疏离的地步,名媛待人的标准笑容,礼貌而恰当,不会给人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如果他们的关系不是夫妻的话。   “你睡二楼,我睡客房。”他将行李递给走过来的佣人,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本来就是你的房间,”神慕蹙眉看着他,并不同意。   “饿了吗?我已经叫他们准备好晚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应该很饿了,走吧。”西泽尔却是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搂着她的肩膀就往餐厅走去。   当然,他没有真的搂上,只能算个动作而已,没有真正搂抱。   “西泽尔,”神慕的脚步没有动,她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你真的不用这样,你这样小心翼翼我只会更加不自在而已。”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说了,我只需要和平共处,那就够了。”   她不需要他这放低姿态,带着明显的讨好的意味来对她。   真的不必。   “慕慕,”他的眸色很深,更深的是宠溺,“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叫你一起吃饭而已。”   “你刚才说了,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还要各吃各的,那岂不是会很尴尬?   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着餐厅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   神慕还没来得及说话,她身边的男人就已经怒不可遏的开口了。   安沫被那样冰冷得接近厌恶的眼神伤到,一下子忘了反应,呆呆的站在原地,做不出反应。   “我……”   西泽尔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声音更是冷得严寒,压抑着极深的怒气,“我说,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屋子的人被这冷厉的质问惊得心惊胆战,人心顿时惶惶,方圆几米的佣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全都低着头。   他们是知道一点这个新来的女子貌似跟教父有点纠葛,但是谁能想到看到她会让教父发那么大的火啊?   “先……先生,”有单子稍微大一点的年轻的佣人开口,“她是灰先生安排进来的,说是新来的佣人。”   新来的佣人。神慕勾唇,笑意凉薄,淡淡的目光从安沫的身上瞥过,然后什么都没说,旁若无人的抬脚就走到了餐桌前,自顾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西泽尔的声音立刻沉了下来,又阴又冷,“马上去叫他过来!”   “好,好,”离门口最近的佣人立刻磕磕盼盼的道,然后朝着外面跑去。   西泽尔走到神慕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也没有拿刀叉,就只是看着她吃东西。   神慕低着头,手里拿着刀叉,安静而专注的吃着手里的东西。   几十秒的时间,灰就出现在的餐厅里,气氛很诡异,沉默的男人气场很恐怖,安静的女人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事不关己得如同身在局外。   “教父,你找我有事?”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冷汗涔涔。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她,毫无疑问指的是安沫。   灰瞬间明白了教父一脸风雨欲来的原因了,顿感委屈,“教父,这不是我的意思啊。”   他怎么说都在教父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哪里来的胆子把安沫放在城堡,他就算不是西泽尔肚子里的蛔虫,那也不至于蠢成这样啊。   “不是你那是谁让她进来的。”声音顿时又挺高了好几度,灰强烈怀疑,要不是现在在吃饭的是夫人,这张桌子肯定会报废。   “是墨白小姐的安排。”灰更加为难了,他夹在中间很为难的好不好,他当然知道安沫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城堡。   但是墨白说的话,他也不敢直接违抗啊,更重要的是,这城堡还是她的,她有权聘用任何佣人。   墨白?   西泽尔拧眉看向神慕,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安沫,”西泽尔冷着一张脸,声音冷而静,“她为什么要安排你过来?墨白逼你的?”   安沫这才抬起了头,缓缓的踱到餐桌的旁边,小声的道,“不是……我是自愿的。”   自愿的,神慕慢慢的喝着汤,脸上是要笑不笑的表情。   “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西泽尔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冷漠的道,“欠你的我已经还清了,所以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这条命是用神慕的换来的,别说一条腿,什么都该还清了。   安沫猛然抬头,一张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隐隐还可以看见泪光。   “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是压抑着无尽的委屈,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怜到极点的模样,“我知道是因为的原因,所以才导致……”   神慕眸中的神色顿时冷了好几度。   银质的餐具落在陶瓷的餐盘里的声音蓦然的打断了她的话。   那声音不大,但是在气氛压抑的餐厅却显得很明显。   灰和一干佣人都向神慕看去,西泽尔也不自觉的凝眸注视着她。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勺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安小姐说是自愿的,你……很想在我家做佣人?”   她的声音很低柔,听上去很舒服,但是安沫一对上她的眼睛,就莫名的觉得几分寒意爬上了背脊。   一瞬间的犹豫,还是很果断的道,“是,我愿意。”   神慕轻轻的笑了出来,“想清楚了吗?我可不会管你以前跟我老公有什么关系,或者以前是什么身份,你做我家的佣人,就只有……当佣人的份,懂?”   老公……   西泽尔一下僵在原地,原本紧绷的脸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眼神柔软了很多。   安沫看着神慕的脸,咬牙,“是,我知道。”   知道,知道她还敢主动把自己送到她的面前来?她难道以为,她没有主动的找她的麻烦找她算账,那就可以代表她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或者是觉得,在西泽尔的眼皮底下,她不敢把她怎么样?   呵呵~~   “那好吧。”神慕抽出纸巾,淡淡的笑着,“你可以留下。”   西泽尔皱眉,看着神慕的眼神幽暗而晦涩。   神慕抬眸笑道,“据说这是墨白的城堡,我应该……有任用一个佣人的权利吧,嗯?”   她在笑,可是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半响,他才低声道,“好,只要你高兴。”   起身拉开椅子,几步走到神慕的面前,手搭上她的肩膀,阻止了她正要离去的动作。   “慕慕,”他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声线宠溺,“你就只吃了一点点东西,最近瘦太多,再多吃一点好不好?”   说好的互不干扰,他还没开始就要干涉她吃饭?   “我吃饱了。”她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身体不好,吃什么都觉得没胃口,刚才吃的那些,已经是她强迫自己在吃了,她越来越瘦,这一点,她比任何人清楚。   但是吃不下去,要怎么逼着自己吃?   “慕慕,”他的手还是没有离开,反而手臂将她虚搂在怀里,“我知道你胃口不好的,但是再多吃一点?你韩叔叔说必须补充营养,否则……”   否则,会死的更快吗?   神慕低头看着自己的盘子里吃了不到一半的食物,方才淡淡的道,“我这段时间吃惯了颜颜的饭菜,突然换过来有点不习惯,等过几天适应过来再说吧。”   她找了足够的理由,算是在佣人跟他的手下面前给足了他面子。   西泽尔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立刻道,“那我叫人去接苏颜过来?”   “不必了,”神慕抬头,脸上的神情很温和,“颜颜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手下,她也不是叶门的人,再说,她再不回去,绝爷会不高兴的。”   说完,手推着西泽尔的胸膛将他推开,“你先吃饭吧,我上去休息了。”   西泽尔这一次没有再阻止,只是一直目光一直都追随者她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第五百五十八章荷包蛋谁做的?   第二天早上。   西泽尔站在房间的门前,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才伸出手指不轻不重的扣着面前的门。   里面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西泽尔耐着性子,再度敲门,低沉的声音控制着高低响起,“慕慕,该起床了,醒了没有?”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是平时,她想睡多久,他都不会打扰大,但是他已经问过韩离了,她如今的体质大不如前,体重一路往下掉,正常的作息和生活习惯很重要。   所以他才会一早就掐着时间喊她起床。   又敲了两声,他还是没有听到里面有坐起来或者是穿衣服的声音,眉心一压,“慕慕,你再不回答我,我就进来了。”   等了大概五秒,里面没有声音,西泽尔的心跳蓦然的急速,在几秒钟内快速的的跳动着。   再也不等不了,他的手握上门把,然后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女人,他高高悬着的心脏顿时落了下去,他在害怕,害怕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他,更怕……她会出事。   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他在她的床边俯身。   呼吸很均匀,只是面容并不安详,眉头微微的蹙着,像是梦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身子侧卧着,半蜷缩的状态,一只手从被子里出来,手指用力的抓着被单。   他低头凝着她的睡颜,手指不自觉的探上她的脸蛋,直到真实的触感传来,他才猛然醒来,手匆忙就收了回来。   “慕慕,”不忍心打扰她难得的安宁,虽然这样看上去,她的梦并不是真的安宁,“起来吃饭好不好?”   神慕一贯浅眠,如果在以前,早在他开门和走走过来的时候就应该醒过来了。   缓缓的打开眼睛,迷蒙的视线里隐隐是男人的轮廓,神慕下意识觉得头很沉,很痛,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就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西泽尔看着她的动作,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把她之前说的互不干扰忘到了脑后,伸手就去帮她按摩。   神慕眯着眼睛,一下就清醒过来了,手撑着床,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晚不知道自己在胡乱的想了些什么,一下子就痛得厉害,她吃了镇痛药才睡了下去。   现在这头痛的厉害,都不知道是发作的后遗症,还是镇痛药的副作用,不管是哪一种,这感觉都不好。   无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淡淡的开口,“你怎么在这里?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彼此的……隐私?”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既然他坚持把主卧让给她,那么没有她的同意,他就不该擅自进来。   西泽尔眸底黯然,却还是勉强的笑着,“我只是顺便叫你吃饭,但是敲门没有人应,我担心你出事,所以才会进来,”想了想,又心不在焉的补充道,“嗯,不会有下次了。”   敲门她都没有听到吗?看来她睡得太沉了,到现在还觉得脑袋重重的,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好,我知道了,”她掀开被子就下床,“你出去吧,我去洗漱换衣服。”   “好,”他深深的看着她,“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不等神慕开口,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她从卧室里出来,果然看见男人立在走廊上,俨然就是一副等人的模样。   神慕顿时就觉得无力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即便是勉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也只想跟他过着比陌生人熟一点的关系就可以了。   而不是像这样,他处处都透着一种想要赎罪想要对她好的姿态。   也许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她就是不喜欢。   闭了闭眼,她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掠过,关上门,她径直从他的面前走过,一句话都没说,侧脸安静得近乎淡漠。   西泽尔看着她的背影,唇上染着苦笑,但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就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身后。   餐桌上早就有早餐准备好了,一眼就看出是特意为了照顾她的身体,清淡的粥,煎得金灿灿的荷包蛋,透明的玻璃杯里还有冒着热气的牛奶。   她看了一眼,直接坐了过去。   粥里放的是勺子,荷包蛋的碟子边放着一把银色的叉子。   男人在她的对面坐下,她也不在意,不急不慢的拿起那把叉子,切了一小块出来,然后喂进自己的口中。   三秒钟后。   她手里的叉子落在桌子上,抬眸,不冷不热的声音,“这荷包蛋,是谁做的?”   西泽尔接着她的话音问道,“慕慕,怎么了吗?”   他的早餐跟她的是不一样的,一份中式一份西式,他看着被她动过一小块的荷包蛋,皱眉问道。   神慕没有回答她,只是她不紧不慢的语调再次开口,“这荷包蛋是谁做的?”   侯在一边的几个佣人早就在她问第一遍的时候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即便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她们也迅速有了认识,在餐饮这些事情上面,得罪了西泽尔没有关系,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很在乎,但是如果做得让夫人不满意……   夫人也许不会把她们怎么样,但是教父会很生气。   “这是安沫做的,”虽然害怕,但是更没胆子不回答神慕的问题,“今天的早餐都是安沫做的。”   一个佣人禀报,另一个已经朝着厨房走去,看样子,是想轻易叫她出来。   不出一分钟,安沫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略带忐忑的看了西泽尔一眼,最后目光才落到神慕的身上。   神慕已经拿起了勺子,尝了一口粥的味道,知道她过来,连眼睛都没有抬,不冷不热的道,“你的荷包蛋,重煎。”   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话,她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安沫。   安沫咬着唇,低着头走了过去,从桌上拿起那碟荷包蛋,姿态恭谨,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的,“是,我马上就去。”   *********7000字完毕   ☆、第五百五十九章看不惯不要脸的女人!!   五分钟后,安沫果然很快又端着碟子出来,一份新的荷包蛋放在神慕的面前。   神慕拿着叉子,漫不经心的拨了拨,淡淡的道,“安沫,厨房里的大厨没有告诉你我喜欢吃八分熟的荷包蛋吗?”   安沫再次一僵,抬眼看着神慕,贝齿咬着唇,一副很倔强的样子。   神慕看着她的样子失笑,这女人总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然后忍辱负重的模样,像极了她在演爱情电影,她还是女主角。   好似她在刻意的为难她一样。   “我再去重做。”安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略带僵硬的道。   “等你做好了,我已经没有胃口了。”她碗里的粥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神慕扔了叉子,站了起来。   她好没走出几步,西泽尔就抢在她离开之前走了过来,身体挡在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神慕抬眸,“还有事?”   他总不至于还想替委屈的安小姐出头吧?   “吃饱了吗?”他凝着她的脸,他最近的看她的眼神总是变得特别的浓稠,一动不动的,一双眼睛好像除了她看不到别的东西。   “差不多,”她本来就胃口一般,那蛋也确实不符合她的胃口,她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西泽尔瞥了眼桌面,伸手端起一边她还没动的牛奶,嗓音低沉黯哑,“把这个喝了,我去给你煎蛋好不好?”   神慕心里一动,看了眼他手里的牛奶,接了过来,垂着眸淡淡的道,“不用了,我不饿。”   说完就双手握着玻璃杯,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西泽尔没有转身,也没有追她。   听着她的脚步知道她已经走远了,西泽尔的脸色便一下沉了下来,森冷的目光盯着安沫,“谁让你做早餐的?”   安沫被他冷漠的态度伤到,她做早餐也错了吗?   鼓起勇气抬头,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口味这么挑。”   就算不是刻意为难她,宫神慕的口味也真够挑了。   “不知道她的口味挑?”西泽尔的眼神更冷,“你不知道她的口味你还敢去给她准备早餐?!谁给你的资格?”   安沫怔住,“我……”   西泽尔冷冽的视线扫向一边的其他佣人,“滚进去叫厨师出来,他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给我滚!”   “先生,”刚从厨房出来的厨师一听这话脸都白了,虽然都是当厨房,但是在堂堂黑手党教父的家里的当厨师,那待遇跟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这工作要是丢了就没有第二份了。   他更害怕的是,西泽尔虽然很少家里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但是要真的惹怒了他,要你的命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是她非要抢着做早餐的,她说她做的东西您也喜欢吃,我就让她做了,”眼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厨师连忙补充道,“我向您保证,绝不会有下一次了。”   “要么滚蛋,要么扣一个月的薪水,你自己看着办 。”餐厅里的盘旋着低气压,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制造出声音。   “是是是,我知道了。”厨师送了一口气,虽然一个月的薪水损失很多钱,但是跟丢掉这份工作或者直接被牵连人身安全来说,已经算是很低的惩罚了。   就是因为……夫人少吃了一个荷包蛋!   他这算是彻底明白了,教父的餐饮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了,她今天只是挑剔了一下荷包蛋,要是哪天夫人对着他做的一桌子的饭菜说一句没胃口。   他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在厨师界混下去了?   脑子这一转,顿时背后就冷汗涔涔。   “安沫,”西泽尔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得僵硬的女人,墨绿的眸里没有一点温度,“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想干什么,但是慕慕留下你,我就不会赶你走,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你知道后果。”   安沫看着餐桌旁边英俊的男人,他的眼睛里,他说话的语气,甚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没有一点点的温度。   刚才他跟宫神慕说话的时候,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西泽尔,”见他转身就要离开的模样,她立刻开口叫住了他,“你的早餐都没有动,吃完在走吧。”   男人的脚步完全没有要停的痕迹,迈着步子就走了出去。   安沫失望的看着桌上基本没有被动过的西式早餐。   刚才他几乎一直都在看着他对面的女人,自己的东西就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   他给宫神慕端牛奶,还要亲自为她下厨,但是他什么东西都没吃,那女人也没有一点关心。   她站在原地,一阵怅然若失,心里很难受。   然而。   身后忽然有人猛力撞了上来,她的身体受惯性的作用往前踉跄了好几步,人都差点摔倒了。   安沫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一转身就看到两个年轻的女佣人看着她在笑,“啧啧,活了这些年,不要脸的女人我见过,不要脸道这个地步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教父都已经走了,安沫小姐,你再怎么含情脉脉,人家也看不到了,所以麻烦别在这里恶心我们?Ok?”   安沫立时就怒了,一张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意,“你们什么意思?”她有得罪过这两个女人?   “什么什么意思?”其中一个斜着眼睛看她,不冷不热,充满了讽刺,“夫人脾气好不跟你计较,我们看不惯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不行吗?”   “就是,”另一个马上跟着搭腔,“一大早的做什么爱心早餐,害得我们差点被连累!”   “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就是打扫,现在马上去打扫厨房!全部都要抹干净。”   安沫气得唇都在抖,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连佣人都可以欺负了?!   冷笑,“你们凭什么来命令我?你们是这里的女主人?还是城堡的总管?”   “我们当然不是这里的女主人,我们哪有这么大的野心这么不要脸啊,要做女主人,”短发的年轻女人斜睨着安沫,“不过我们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比你长,兢兢业业可没有做过让夫人吃不下饭的事情。”   “呵,”安沫继续冷笑,眼底都是倨傲,“你们没资格命令我。”   两个年轻的女佣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个笑着,“安沫小姐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千金了,我记得你来的那会儿夫人有说过,你要在这里当佣人,就只能被当做佣人对待,你总不是盼着受了什么委屈还让教父给你撑腰吧……”   一阵冰凉的液体从头顶被浇了下来,还伴着牛奶的香醇的味道。   安沫一点防备都没有,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脸蛋的轮廓滴了下来。   那是西泽尔的咖啡,他没吃什么东西,记得宫神慕的牛奶,却忘记了他自己一滴都没有碰。   安沫的眸色很快冷了下来,扬手,朝着那个连杯子都没来得及放下的女佣甩了下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餐厅响起。   她是学过武的人,这个巴掌下去毫不留情,一个鲜明的巴掌印留在那女佣人的脸上,她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你敢打我?”   安沫轻蔑一笑,“你能泼我牛奶,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笑话,她们以为她是可以站着被欺负的人吗?   她的手才放下,那被她打了的女佣人一下就冲了上来,“晴晴帮我打这个女人,她还真当自己一会儿事儿了。”   叫晴晴的女孩一看毫不犹豫的加入战局,三个女人很快就在餐厅里扭打起来了。   安沫没有动武,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很聪明的,一旦真的动了武,她就是有理也变成无理了,否则,这两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女人之间的打架看上去总是惨不忍睹的,扯头发,撕扯。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暴怒,“在这里打架?你们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   略带威严的声音,两个年轻佣人连忙停了下来,惹到管家生气,那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安沫一把把她们两个推开,心里窝火得不行,她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居然会堕落到跟这种浅白无知的佣人打架?   太丢人了。   “管家,是她们两个无缘无故的找我麻烦,我只是正当防卫,”她一边掏出纸巾擦着自己的头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她这辈字都没这么丢人过。   两个女孩子低着头,表情仍旧是不屑,狠狠的瞪着她。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给我说清楚,给不出理由就马上收拾东西滚蛋!”管家皱眉,视线在三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冷冷的道。   两人还是低着头,但是没说话,只是看上去气鼓鼓的。   “晴晴,你来说,”管家不耐烦了,要不是她恰好碰到且这两个丫头平时算是还很机灵的,这事儿他根本懒得管。   ☆、第五百六十章你不可能不介意   “是我们看不管这不要脸的女人当着夫人的面勾引先生,我们谁不知道夫人的身体不好,她还弄个根本吃不得的早餐端上来,夫人不跟她计较,我们看不过去。”   鄙视小三是国际性的共识,完全没有国界!   管家冰冷的目光看着安沫,“是谁让你进厨房的?你进来的时候没人吩咐你该做什么吗?随随便便擅自就做早餐,谁给你的资格?”   “让夫人说一句不好,丢的都是我们的身价!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进来了就老老实实的做个佣人,别以为你还像以前一样!”   安沫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不是没有被人讽刺过,宫神慕以前就没少讽刺她,但是面前的几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她气不过,想也没想就开口,“一个荷包蛋而已,她不就少吃了一个蛋而已,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要说什么我无话可说,但既然她什么都没说,你们凭什么在这里数落我?”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这次出手的是管家。   “我有什么资格?就凭你只个佣人我就有这个资格。”管家冷冷的看着安沫愤恨的表情,“夫人不计较,就代表这样的错误可以饶恕?等到计较了,你以为就只有数落这么简单?”   安沫强忍着怒火,忍,她必须忍着,不能这样轻易的被她们气走,一群无聊的长舌妇而已,她不能跟她们计较。   “想通了吗?想通了的话,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刷马桶,把这座城堡里所有的马桶全都擦干净!”   安沫这下再也忍不住,擦马桶?!   “是她们先对我动手的,你就只罚我不罚她们?”她的手指着跟她发生争执的两个女孩,愤愤的质问道。   管家不紧不慢的开口,“谁说这是惩罚?你是新来的,而且一来就惹夫人不高兴,没叫你滚已经很仁慈了!”   安沫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两个笑得得意的女人,胸脯因为剧烈的呼吸而起伏巨大,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才没有爆发出来。   她的眼神更是愤恨,无缘无故的就有人这么针对她,一定是被刻意授权。   “呵~”管家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看了不少的人,一眼就看出安沫在想什么,“为什么有人针对你?无非是有人想要扮演忍辱负重,其他人就配合你演恶人而已。”   “我做了什么?你们要这么看我?”安沫盯着两个笑得了冷漠而不屑的佣人,再看了一眼姿态高傲的管家,冷笑道,“你们是有多无聊,才来找我的麻烦?还是想用这样下作的方式,侮辱我,来讨你们夫人的开心?”   “别抬举自己了。”晴晴闻言更是不屑,“只有满脑子阿谀奉承想要用下作的方式讨好别人的人才会有这么下作的思维方式,讨好夫人,她现在看着吗?”   “自己不要脸当小三,还要文人家为什么针对你,可笑!”   左一句小三,又一句小三,安沫的忍耐已经濒临界点,刚才被西泽尔的态度就已经伤到了,这下又出来这么多人,“什么小三,妈的你们我哪里是小三?”   “做了还不敢承认,安沫小姐,据说您可是东方家的三小姐,好端端的舒服的日子不享受,跑过来做佣人,你如果不是对教父图谋不轨,那就是脑子有病!”   那样的语气,赤果果的不屑加鄙视。   安沫一口气憋在喉咙,死死的忍住。   ……………………   神慕坐在阳台上,没事做的事情,或者什么都不想做的时候,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阳台上耗过去的。   比如现在。   耳骨微动,听到开门的动作,还有紧跟而来的脚步声。   不是西泽尔,她认得出西泽尔的脚步声。   神慕放下手里的书,起了身往通往卧室的门口走去。   “出去,”略带清冷的嗓音,简单而利落,没有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   安沫抬头看着倚在门口站着的女人,面无表情的道,“我只是奉命来打扫卫生间……”   “我说了,出去。”神慕说第二遍的时候,声音里已经有了不悦。   “我只是奉命。”安沫依旧没有表情,冷淡的陈述这句话。   神慕勾唇,轻轻的笑了,“是么?那我好真不知道,你奉了谁的命令可以连我的话都不用听了。”   她没记错的话,她宫神慕现在才是这座别墅的女主人吧?   她说一,有人敢说二。   就算是西泽尔,他也不会。   安沫被她的话堵住,没错,宫神慕才是女主人,加上西泽尔最近对她千依百顺,恨不得把她端在手心,这里没有谁说的话比她更有威信力。   但是,宫神慕要她出去,她就得乖乖出去,这让她心底隐隐不甘。   神慕最近的耐心原本就不多,尤其是对着眼前的女人,她更加拿不出好脾气,一个字从绯色的红唇中吐出,“滚。”   安沫紧紧的握着手里的东西,手指的关节几乎要泛出白色。   这一切都落在神慕,她心情很一般,原本是多云,现在成功的转成了阴天,很好。   眯着一双眸,脸上却笑了出来,“这个房间,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西泽尔也不敢擅自进来,你似乎总是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人?”   安沫抬头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女人,她长了一张美丽的脸,脸上染着笑容,只是那笑意太轻慢。   落在安沫的眼里,就是宫神慕不屑西泽尔的罪证。   她一下就没忍住,脱口而出,“宫神慕你不就是仗着他的愧疚在这里为所欲为吗?”   神慕笑了出来,甚至有种语笑嫣然的错觉,只是琉璃般的眸始终没有任何温度,“那又怎么样?原来你也知道,我现在可以为所欲为?”   她从阳台跟卧室之间的门往这边走,从安沫的身边走了过去,径直走出了卧室的门,步伐始终从容得慵懒。   “来人。”她踱到走廊上,不轻不重的叫了一句。   话音都还没有落下,马上就有人恭敬的小跑了过来,“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神慕淡淡的开口,“里面的那位小姐,我叫不动,麻烦帮我弄出去,”她抬眸看了眼安沫变了的脸色,继续平淡的道,“以后不要在我在卧室的时候打扫,我喜欢安静。”   “是是,”被她叫过来的佣人连忙点头,她快步走到楼梯口,打了个手势,马上就有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赶了上来。   “房间的女人,把她弄出来,打扰到夫人的休息了。”   直到两个男人朝她走过来她意识到宫神慕做了什么,脸色当即变得更厉害了。   神慕看都没有看她,抬着脚步就准备回到阳台。   “宫神慕,你在报复吗?”安沫气完之后,反而笑了出来,“你在报复在纽约发生的事情吗?你还这是可笑,那都是西泽尔的决定,又不是我选择的……”   “报复?”神慕轻笑着咀嚼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当然原本安沫说的这些话在她的眼里就显得好笑,“是我把你带进来的?是我用枪指着你叫你当我家的佣人的?”   她瞥了眼她手里的清洁用具,“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没叫你出去?我不让保镖赶你走,难道要我亲自跟你动手吗?”   脸上的笑容甚至是温婉的,然而那双眸子里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甚至夹杂着咄咄逼人的冷芒。   “那早上的荷包蛋呢?那个蛋有什么问题,不是你刻意为难我?”还有那灵两个无聊的女佣人,甚至是管家。   如果不是她的暗示,她会被她们整。   神慕冷笑着看她,“你在我眼里,还真比不上那个蛋。”   安沫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缓了好几秒才懂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她不会为了为难她而少吃一个荷包蛋,因为她不够格!   所以她才会说,她安沫比不上一个蛋。   “呵,”她才不相信宫神慕会一点都不介意她的存在,不管西泽尔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但是毕竟她是西泽尔真心实意想要娶过的女人。   她更是西泽尔为了她的腿而置她于不弃的女人。   她不相信,西泽尔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否则在纽约的时候不会那么做。   他现在只是对宫神慕有所愧疚而已。   所以她才冒着宁愿被侮辱,甚至是宫神慕的暗箭来到他的身边。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弃她的感情。   西泽尔跟宫神慕的婚姻,原本就是被迫的,在她的眼里,算不得数,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退缩!   “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得这么不屑一顾,宫神慕,我知道你介意的,你不可能真的不介意。”   神慕的脚步停住,她转身,视线落在安沫的身上。   良久,她才慢慢的笑了出来,“你说的对,我不可能不介意,既然如此,我就给我看看,我介意是什么样子,嗯?”   6000字完毕   ☆、第五百六十一章你给她们所有人做!   直到午餐的时候,神慕才从卧室里下来。   她瞥了眼餐桌,顺口问道,“还有谁要来吃饭?”   旁边立刻有佣人恭敬的答道,“是先生,他会回来吃饭,”那佣人看了她的脸色一眼,继续道,“不过先生说让你先吃,不用等他。”   “哦,”她的反应不大,也就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回来吃?她记得他很少回家吃午餐的。   扶起桌上的筷子,桌上摆着的都是中餐,她扫了一眼大概有超过了十个菜。   脚步声从远而近,神慕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西泽尔一踏进餐厅,就看到低着头的安静的女子,心里一软,几步走了过去,在她的身侧俯身,温着声音问道,“慕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的手搭在她坐着的椅背上,半环着她的肩膀,双眸凝着她的侧脸。   神慕没看他,也没有动,语调始终都是淡淡的,“还好,没什么。”   墨绿的眸里落下一抹抹的黯然,“那好,我们吃饭。”   他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而且亲自拿着汤勺为她盛了一碗汤,静静的放在她的手边,“乖,先喝汤。”   神慕的视线从那只碗上掠过,但是没有做任何的停留,抬手夹了一块离她最近的豆腐,低头斯文的喂进自己的口里,彼时,西泽尔已经拉开椅子,就在她的身边坐下了。   豆腐才到她的口中,神慕的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手边也没有水,她只好顺手喝了几大口手边的汤。   “慕慕,怎么了?”西泽尔的视线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一见她皱眉,又慌忙的喝汤,那模样一看就很难受,像是吃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   反应稍微灵活一点的佣人不等吩咐就立刻识相的递上了水,不冷不烫,温温的,温度恰到好处。   西泽尔接过杯子递到神慕的唇边,一边小心的喂她喝水一边轻手拍着她的后背,“小心点,别呛着。”   神慕足足的喝了大半杯的水,口里那股难闻的味道才淡了不少,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美丽的脸庞上一片冰静。   “叫安沫滚出来。”她闭了闭眸,握着筷子的手还没有松开,但是极其的用力,力道再深几分就能把筷子折断了一般。   西泽尔墨绿的眸里划过一抹诧意,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更喜欢她现在的模样,虽然眼睛里的有怒意,甚至是冰冷的,但总归是比那个平淡的像是一杯水的她来的更有生气。   安沫很快就被叫了出来。   她站在餐桌的对面,尽量让自己站得笔直,看着神慕的眼神都是冷刺的。   神慕勾唇,手腕一甩,原本在手里的银质筷子就这样砸了出去,摔在面前的几个碗上。   “这些都是你做的?”神慕挑着眉梢,讥诮而讽刺。   安沫下意识的看了神慕身边的男人一眼,却见他仍旧只是看着身侧的女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是。”   “呵,”神慕轻轻的笑了出来,只是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好,我吃不下,全部重做。”   安沫的脸上没有意外,像是她早就料到神慕会这么说一般,牵着唇角,要笑不笑的道,“是吗?我怕我再做一次,您也还是不愿意吃。”   “要不要吃,是我的事,跟你有关?”神慕的手腕撑在桌子上,“我让你做,多少遍你都得做。”   安沫的目光带着轻视,几乎是在赤果果的说,你是不是就只会这么低级的段数了?   “慕慕,”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他原本只是想跟她说话,但是这一声叫出来,手自觉的就摸上她的头发,神慕没有转头,所以没有看到他满眸的宠溺,“你不想吃这些,我带你去外面吃好不好?”   神慕在心里轻笑,这么快就舍不得了?   这定力未免也太差了一点?她还以为,他有多愧疚。   安沫听到这句话,立刻看向西泽尔,眼睛里跳跃着喜悦。   “我不想……”神慕不紧不慢的准备开口,她以为自己没感觉了,原来她没自己想的这么干脆利落,“你干什么?”   话没说完,因为她被直接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女人没有防备,西泽尔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了起来,手停在她纤瘦的腰上,心脏的位置漫过一阵不深不浅的疼痛。   神慕瞪他,西泽尔当做没看见,只冷漠的对着还在餐厅里候着没有反应过来的几个佣人道,“你们吃完饭了?”   几个人同时一凛,几乎是不可置信,教父先生什么时候会问这种问题,会关心她们了?   这未免有点逆天?   见她们面面相觑,半天都没回答他,他的语气不耐烦了,“到底吃过了没有?”   “没有,还没有。”受到了惊吓,反应反倒下子出来了,连忙磕磕盼盼的回答道。   她们是佣人,当然要等到主人吃完了以后才能吃。   “做好了吗?”   几个人更加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耽搁,“已经好了,等忙完了我们就可以分批吃。”   她们真是误会教父大人了,这哪里叫关心,根本就是漠不关心吧?   “全都倒掉!”西泽尔抱紧怀里的女人,眉眼冷酷不见丝毫柔软,说话的对象转向了安沫,“夫人的不用你做了,你给她们做,所有人。”   安沫的脸色刹时间变白了,她愣愣的看着西泽尔,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西泽尔已经不再看她,转过身抱着神慕就准备离开。   安沫心里一痛,不甘的追了上去,拦在他们的面前,眼圈因为委屈变成了红色,“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出,是她在挑刺,西泽尔,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惩罚我?”   所有的佣人,那和跟宫神慕准备一餐饭的分量根本就没得比,这座城堡有多大,城堡里养了多少佣人?   全都要她一个人做?这怎么可能?她一个下午都做不完的!   西泽尔看她的目光没有温度,冷淡极了,“我需要给你理由?”   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已经抱着怀里的女子目不斜视的出门了。   安沫看着他们的背影,指甲死死的扣进自己的掌心。   她不会那么幼稚,也不会那么蠢,真的在宫神慕饭菜里做什么手脚,他明明就知道,为什么还要维护她?!   神慕看着凑过身子过来给她系安全带的男人,淡淡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西泽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温淡的声音低低的,“你不喜欢吗?我以为这么做,你会喜欢。”   神慕笑了笑,“你以为我在找她麻烦?”   她的格调有这么低?她想找安沫的麻烦,只会明着来,才不会连累自己少吃一餐饭。   西泽尔深深的凝着她,“这不重要,我只关心你开不开心。”   他的视线太灼热,神慕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灼伤,于是很快就调整角度看着前面,凉凉的笑道,“你这么做,她会很伤心的。”   西泽尔拧眉,“她伤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以前是觉得欠她,但是现在欠她的已经还清了……   何况在纽约的时候,如果不是她……做决定的是他自己,是他当初没有相信慕慕,罪人是他,所以他没有迁怒安沫。   在纽约就已经跟她分道扬镳,并且说的很清楚,他欠的已经还清,以后她是死是活,都不会跟他有一点关系。   神慕这才转脸看着,甚至主动将自己的脸蛋凑上,“她看上去很委屈,为了真爱被我这么个恶毒的女人为难,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疼?”   “你想说什么?”西泽尔低头看着她的笑脸,脸色微微的沉了下来。   “没什么啊,”神慕很快恢复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的笑着,“你当初在美国对她那么情深意重,现在转眼就是这态度,你是想做给我看,还是想做个你自己看?”   男人的呼吸蓦然的加重,眼睛里蹦出阴霾,像是一道深渊,里面有混合的情绪在不断地翻滚。   神慕不想跟他吵架,正准备说句走吧,还没来得及开口,下巴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扣着,下一秒,温热的唇瓣就堵了上来。   西泽尔一手掐着她的下巴,一手扶着她的腰,整个身体都压了过来,激烈异常的吻着她。   原本只是打算浅尝辄止,他很清楚现在的她是不愿意被他吻的,只是瞬间被她的话激怒,看着这张薄薄的绯色唇,就忍不住想咬上来。   一碰到她的皮肤,她的气息,所有跟她有关的一切都轻而易举的撩拨着他的神经,完全无法抵抗自己的欲~望,也许原本就不想去抵抗。   ****************************************   ☆、第五百六十二章你最恨的人其实是我?   一整个上午的惶恐,在这个瞬间全都安定下来了。   “慕慕,慕慕,”他低低的呢喃着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因为染上了情yu而变得性~感沙哑,“你很讨厌安沫?”   他不顾她的推搡跟反抗,舌尖舔吻着她的唇,暧昧之极的动作描绘她的唇形,在她腰间的手顺带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她的身后。   神慕有瞬间承认,他每次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尖都会颤抖一下。   叫她慕慕的人很多,但只有他的语调跟声音可以叫出这种百转千回的低吟,带着无边的宠溺,一点一滴,仿若扣着她的心房。   安沫,她怎么可能不讨厌安沫?   别的不说,在伦敦的时候,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离间,西泽尔未必会那么选择。   当然,他们都很清楚,选择权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安沫只能算是从犯,但谁规定从犯就不是罪人?   “西泽尔你给我走开!”她恼她怒,他凭什么在这里吻她?他凭什么吻她?   手被他控制,连身体都被他以一种极不和谐的姿势压着,她半点反抗的空间跟力气都没有。   但越是这样,盘旋在她胸腔中的怒意就越深。   “你讨厌她,”西泽尔没有再继续深吻她,但是也没有离开她的唇,只是以这样极近的距离开口,墨绿的眸里流着自嘲的笑意跟苦涩,“那么慕慕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更讨厌我,更恨我?”   神慕的身体逐渐的僵硬,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的眼睛里极深的自嘲跟落寞,她一时间无法动弹,而是以这样的姿态继续呆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松开她的下巴,然后往上走,大手摸着她的脑袋,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所有的视线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无处可逃。   “是不是,你最恨的人其实是我?”一手将她推下地狱的人,其实是他,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恨他?   不可能的,他很清楚。   神慕正视他的脸,因为他的话,也因为他的逼迫让她别无选择。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这样的姿势气密的像是情侣,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深痛,像是一只困兽,死死的挣扎想要找到出口。   而那个出口,似乎就是她。   这样一个男人,神慕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的容颜,皮肤感受的是他的唇风带出属于他的气息。   有瞬间的恍惚,这是她爱了多少年的男人,甚至她为了这么爱,连自己的命都赔上了。   安沫的委屈总是路人可见,可她的委屈呢?   他什么时候看见过她的委屈?   也许他如今愧疚后悔,可是,她的委屈,他仍旧从来没有看见过。   恨。   怎么会没有。   她为了他赔上自己,可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毫不犹豫的捏碎她的生机,她说过,她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恨你,”神慕淡淡的笑,“那又如何?”   她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她也没有准备怎么样,如果不是墨白,也许从他生病开始,她就已经彻底的退出他的生命了。   那有如何。   如果可以,他宁愿把自己的命赔给她。   可是不能。   如果不能,那么,“慕慕,我陪你,好不好?”   最近他问她的每句话,都会加上好不好,即便他问了,骨子里还是一样的强势霸道。   陪她?陪她干什么?   神慕乍一听没有反应过来,缓了几秒,她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她的眼睛蓦然的睁大,一双明眸里倒着他英俊而认真地脸。   “我不能把我的命换给你,那我陪你,慕慕,我陪你去任何地方。”   “你疯了吗?”神慕只觉得疯狂,忍不住就尖声叫了出来,她的理智一再的告诉他,他只是说说而已,他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他有责任,他是黑手党的教父,他还有父母。   他对她,只是愧疚,只是后悔当初的选择,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她快死了的事实,就像他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他对他也许早就不是爱情。   男人说可以为一个女人去死,多半只是说说而已。   她相信也许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真正爱着的,有担当的男人,会选择为对方去死。   但是殉情。   这两个字太古老,古老到放在如今是愚蠢的替代词。   西泽尔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看着他清俊的眉眼,看着他凝视她的眼神,她的情绪就忍不住失控,他说这句话模样……太认真。   认真到让她觉得疯狂。   “疯了吗?”他突然笑了笑,手指探上她的眉尖,声音哑哑的,“慕慕,我的记忆从最开始的那一个点开始,就有你的存在,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都说人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的,而他三岁的时候,她刚好出生,他所有的记忆里,都有她的痕迹。   “西泽尔,你总觉得自己很爱我,”她的背脊靠在后座上,脸上笑了出来,“可是西泽尔,你的感情真的不过如此。”   也许连她自己都直到这一刻才承认,她费尽心思把他推出去的时候,他离开她一分,她都是最耿耿于怀,最痛苦的那个。   神慕说完这句话,就大力的将他推开,西泽尔一时没有防备,被她挣脱了出去,她的手伸向车门,这个饭她不用吃了,她现在已经什么都吃不下。   但也就那么短短十多秒的功夫,她的手才摸到门把,他已经做出更快的反应,身后拉住她的另一个手臂,大力将她扯了回来,甚至因为力气没有掌握好,一下让她撞到了他的胸膛。   “那是你不给我机会,”他在她的耳边吼道,这段时间头一次对她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宫神慕,你什么时候给过我爱你的机会?!”   ******************好吧今天只有5000我错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不能离开   她什么时候给过他机会,让他可以爱她?   神慕被吼得怔住,睁着眼睛看着她面前的男人,秉着呼吸,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静静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浅浅的不易觉察的慌乱,“我不想吃饭了,你松手吧。”   她的心里都是苦涩,他们之间已经是解不开的死结,何况她更是不打算去解,就算解开了,那也是个注定不会有结局的故事。   西泽尔抓着她的手臂,没有要松手。   他知道他们没有以后,但他没有办法松手,她还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他怎么可能做得到放手。   神慕已经平静下来,她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勉强的开口,“西泽尔,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之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听墨白的话,你也不要把我逼走。”   “好,你不要走,我松手。”他有些慌,原本用力的手一下就松开了。   但是神慕拉不开车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锁死了,西泽尔在她开口之前将她的身体板正,双手迅速将她解开的安全带重新绑好,低声哄慰着她,“我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吃饭。”   她的身体不好,不可以不吃饭。   神慕深呼吸了一口,也没有做更多的争执,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沉默的坐着,脸蛋偏向窗外,一路无言。   下车,神慕才走几步,手就被一直温热的大手牵住,她又是一愣,这男人敢情把她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吹过就忘了?   没别的办法,她只好停下来。   “怎么了?”他仍旧是凝着一双眸,低低的注视着她,像是丝毫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停下来。   神慕目光很清冷,淡淡的道,“牵着是恋人和夫妻才会做的事情。”   西泽尔的眸色顿时深了很多,半分钟后,他才低哑着声音,“慕慕,我们是夫妻。”   不管他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也不管她现在是不是恨她或者多恨她,但是……他们仍旧是夫妻的啊。   他甚至有种感觉,她刚才自然而然的说出这句话,是真的忘记了……他们是夫妻的事情。   心一下就凉了,仿若一步小心掉进了冰渊。   “那好,”神慕侧过脸,淡薄的面色,“我们吃完饭就去离婚。”   那一纸婚书,也不过是她爹地给她的一次机会,一次想要她幸福,让她可以绑住他的机会。   西泽尔牵着她的手一下就收紧,力气大的要捏碎她的手骨。   神慕疼得皱眉,还没来得及抗议,腰肢就被他扣住,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有多少人在看着,他搂着她的身体贴近自己的胸膛,声音低沉而缓慢,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着,“慕慕,从我决定跟你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离婚,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平静而笃定,仿若最动听的誓言。   她忽然有了一种认知,她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她以为就算是利用他的愧疚,她也会让这段时间的日子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就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没有动,维持着靠在他怀里的动作,轻轻的笑了,“西泽尔,我以为你不会再打扰我。”   西泽尔抱着她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就在神慕以为他会松手的时候,他手臂的力道徒然的收紧,将她更紧的锁进自己的怀里。   因为身高的差距,神慕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坚实有力,她可以清晰地听到里面有力的跳动着的心脏,一下一下,敲打着她的耳膜。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他说的很缓慢,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是斟酌后才说出来的,“在纽约,是我做错了,我说了,我可以把命赔给你,但是慕慕,我不会离婚。”   “这就是你的道歉?”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吹散,“我想重新开始生活。”在她死之前,她也想尝试……没有他的生活。   过去的二十年里,她的生命里处处都是他。   爱不爱不知道,但她确实是累了,很多时候不想爱,不是因为真的不爱了,不过就是累了。   她其实知道他早就累了,因为其实她一直也很累。   “可你现在还是在我身边不是吗?”西泽尔掐着她的腰,咬牙切齿的低吼,“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你不要我,但是从来没有真的赶我走,你说要跟我在一起,也是骗我,是你一直一直在给我机会,甚至把自己嫁给了我。”   “你说你不想跟我有任何关系,但是你没有都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你睡我的房间我的床,你的名字在我的配偶栏上,宫神慕,你是我爱了十多年的女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我更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可以光看着你!”   理智一下脱了僵,吼完这么一大段话,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手上的力气松了很多,但仍旧还是紧紧的抱着。   “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以恨我可以不理我可以不给我好脸色,但是,不能离开。”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她可以在他的世界里为所欲为,但是不能离开,他不允许。   他只要这样抱着她,就有异常强烈的这样的冲动跟渴望,不能让她离开。   他低头,一个吻落在她的脸蛋上,灼热而强烈的气息。   绕老绕去,他们似乎总是绕不出这个点。   神慕没有说话,她自问了解这个男人,但是,她也只是了解他的性格,她现在已经不懂他的感情。   他看上去还是很爱她,而她已经不知道他爱的是不是她。   将自己的手绕到身后,用力的扳开他的手,神慕眉目冷淡,声音也是淡漠的,“说了这么多,可以吃饭了吗?”   他这从没有强行用力,而是顺从的松了手,改为轻轻的揽着她的腰。   ☆、第五百六十四章是她的问题   雅致幽静的餐厅,空气中还流淌着舒缓的音乐。   神慕习惯性的坐得很直,冷淡而安静。   “想吃什么?”西泽尔一边看着菜单,一边低沉着声音问道。   “都好,”她的胃口一般,吃什么没差。   西泽尔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很快的低头点菜,服务生礼貌的说了稍等,就离开了。   亘古的安静,神慕垂眸,他们挑的原本就是靠窗的位置,这家才餐厅的外景很好,坐落在一片湖的旁边,周围还有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地。   神慕正专注的看着窗外,长长的睫毛,侧脸有种宁静的美好。   她不想说话,他也不介意,她看着窗外,他便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神是毫不掩饰的灼热跟深情,如果现在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觉得……空气很热。   这样的一幕落在旁人的眼里,非一般的赏心悦目,英俊深情的男人,安静美丽的女子。   坐在他们右侧的一个年轻画家刚好看到这一幕,当即拿出画板,悄无声息的勾勒这一幕。   两人都太专心,竟然对这样的视线无动于衷,当然也因为餐厅看他们的人太多,所以那画家的视线,也被他们一并忽视掉了。   “先生,小姐,请慢用。”服务生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安静的沉默,他小心的将碟子放在他们的面前,然后又礼貌的退下。   神慕这才回过神来,不说话也没有抬眸,只低着头吃东西。   大约是因为家里的那桌菜她一点都没吃,所以西泽尔点的是西餐,白酒熏鲑鱼意大利面,是她念大学以来一直喜欢的一道西式菜。   神慕拿起叉子,低头慢慢将面喂进自己的口里。   难吃得无法形容的味道传入她的味蕾,神慕的第一反应想全都吐出来,但是下一秒,,,某种认知如炸弹一般的炸进她的大脑,口腔里多么难吃的味道,她也全都忍了下去。   低头,强行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味同嚼蜡。   很想笑出来,她都没有想过安沫怎么会那么蠢真的在她的饭菜里动手脚,她以为她只是想装可怜让西泽尔心软。   原来不是。   那个豆腐的味道奇怪,连这个盘子里的意大利面也很难吃。   她拿着叉子的手蓦然的握紧,几乎就要生生的把叉子的摒折断。   不是饭菜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手指忍不住颤抖,她的唇色发白,慢慢的将叉子放下。   西泽尔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异常,当即拧眉,“你不喜欢?”   这是她最喜欢的西餐之一了,她也不喜欢?   她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但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压抑下来的平静,睫毛微不可觉的颤抖,肩膀更是绷得紧紧的。   西泽尔的面色下沉,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低头捧着她的脸,温声低柔的问道,“你不喜欢吃,我们换一个?还是你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个地方?”   那样的声音里,还是可以听到明显的宠溺。   神慕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只觉得这样的感觉逼得她要喘不过气来了,但她仍旧只能一声不吭,全身都是僵硬。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十秒还是几分钟,她低着声音开口,“我不想吃了,我想回去。”   语音里,夹杂着几抹微不可绝的脆弱。   西泽尔下意识既要直接拒绝,家里那桌饭菜,她就吃喝了几口汤,刚才在这里,一点东西都没喝。   他可以纵容她在家里跟安沫过不去,但是她不能一点东西都不吃。   他其实很忙,回家吃饭不过是想跟她一起,抽时间带她出来也只因为她不能什么都不吃。   可是,看着她直直的,甚至是呆滞的目光,冲到喉咙的声音变全都收了回去。   “慕慕,”他捧着她的脸,强行扳过来对着他,耐着性子,还是温温的嗓音,“你的身体不好,不能不吃东西,乖,就吃一点好不好?”   她忍着,维持自己的声调,“我不想吃,我要回去,”她一边说,一边摇头,黑色直发下秀美的脸庞愈发的苍白。   如果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隐忍的哭腔。   她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倔强又任性,但是西泽尔看着莫名的觉得心脏都被揪紧了。   她明明就已经答应出来吃饭了,刚才点菜的时候她也没表现出她不先吃的意思,就连看到饭菜拿起叉子的时都是正常的,为什么才吃一口,她就突然变了脸?   西泽尔脸色微沉,毫不顾忌的将拿起她刚才用过的叉子,低头吃了一口面。   没问题,很正常,而且味道也很好,是顶级大厨的手笔,她一直都很喜欢的。   “慕慕——”他叫她的名字,还想说些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想吃了你还想怎么样?!”原本坐着的女人却突然爆发出来,她伸手,想要将他拉开,因为她坐在她的身边,挡住了她的出口。   但是男人的力道岂是她如今的力气可以推开的。   这一声,因为情绪的失控而显得格外的尖锐,在基本上安静的餐厅显得很是刺耳,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马上有不少人向这边注目。   神慕闭了闭眼,手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长发,另一只手则抓着自己的衣服,用她尽量冷静的语调开口,“我要出去,让开。”   西泽尔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她的脸,没有半分想要让开的意思,墨绿的眸直视她的眼睛,“刚才在家里,你让安沫重做是因为你以为那桌菜真的不能吃,来了这里才发现这里的东西也很难吃,所以你才都是只吃一口就吃不下去,所以才会发脾气的是不是”   有问题的不是饭菜,是她的味觉。   西泽尔的心不断的往下掉,她的身体……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心痛难忍。   然而神慕基本已经听不进他的话,双手不断的推着他,似乎只想离开这里。   *****   ☆、第五百六十五章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她根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西泽尔伸手抱着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但是仍旧是强势得无法推拒的姿势,他低头,唇应在她的眼睛上,“好了好了,你不想吃就不吃了,我不逼你吃,我马上带你回去。”   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一声一声都是耐心的安慰,感受着他的心脏,听着他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扑到他的怀里,彻彻底的哭出来。   也许一直都在忍受,她强自的平静下,本来就是藏着波涛汹涌的浪波,而这不过是掀起这一切的源头而已。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源源而出,几乎要将她整个呼吸系统全都淹没,但她仍旧只是站着,没有哭出来,也没有挣扎他此时抱着她的手。   西泽尔最后吻了吻她的脸蛋,看着她此时低头闭眼一言不发的模样,心头的痛楚更加的深厚,直接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这一举动在整个餐厅又再一次得到了注目礼,西泽尔毫不在意,神慕如果放在往常还会因为太高调而觉得不好意思,但是现在她所有的感官都仿佛跟外界隔绝了。   别说别人的眼光感觉不到,就算是别人说话,她可能也听不到。   “哇,那女孩刚才发那么大的脾气他都哄着她,谁说长得帅的男人本质都是渣?”   “得了吧,你要是长成他怀里的女孩那样,你发再大的脾气也会有男人来哄着你的。”   “……”   神慕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头一次像只鸵鸟一般什么都不想面对,可是她温顺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更像只慵懒的猫咪。   西泽尔看着,心脏只剩下了柔软跟疼痛。   她的手指很用力,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抓,但还是仿佛抓着她什么最终于的东西,怎么也不肯松手,关节还泛着白色。   就连他抱着的身体,也都是僵硬得没有任何的放松。   西泽尔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带回了家,一帮佣人都莫名其妙,这饭吃得未免太短了,还是说,看着教父跟夫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差的样子,难道他们在外面又吵架了?所以午餐又没吃?   可是夫人那不是病了,怎么能不吃饭呢?   西泽尔直接将她抱到了卧室,神慕不知是没有力气说话,还是不想说话,任他抱着,一个字都没说。   只是眉目间的冷淡更加厚重,甚至疏离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现在想休息,麻烦你出去。”神慕坐在床上,阳光从窗外进来照在她的身上,长发垂下遮掩住她大半边的脸庞,声音平静而冷冽。   一路回来,她又回到了之前冷漠的神慕。   西泽尔开始没有动,但神慕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开口,他不走,她也当成是空气。   她的病救治不了是因为他,她现在味觉出了问题也是因为他,所以他现在,是厌恶极了他……   西泽尔转身走出了卧室,甚至还轻手带上了门。   他笔直的去了书房,关上门,外面的世界也被他一并关在了门外。   书房很安静,是死一般的安静,窗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上,所以整间房都显得无比的阴沉,森冷。   脑海中轻易的就闪过她在餐厅里推着她要走的时候抓着自己的头发,这样代表着茫然无措的动作,她有多少年没有做过了?   抬脚,猛然的将沙发前的茶几踹翻,那一幕一遍一遍的在他的眼前闪过,除了那一闪而过来不及掩饰的脆弱,她在他的面前基本都是冷漠得坚硬的模样。   她没有哭,甚至也没有骂他,除了极力的忍耐自己的情绪,她什么都没做。   可是那几秒钟的眼神,动作,甚至是所有细枝末节的表情,都如一把尖刀一样,一次一次的割着他的身体。   全身都是深而绵长的痛苦。   他离她是那么远,远到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她的情绪她的痛楚泄露给他,甚至那样隐忍,一点都不愿被他窥测。   她痛的时候,难受的时候,只会让他走开。   她不愿意见到他,或者不想让他分担她的任何痛苦。   她觉得他不配。   这些念头在他的头脑中翻滚,他的情绪便是愈发的暴躁,起身,几大步走到书桌前,将上面的所有的文件资料全都扫到了地上。   手肘撑着书桌,冰冷而硬的质地。   他扶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的脉搏。   *********以上1600字   拖延症晚期,相信我,我会补上,相信我,为了在完结,我下个月会多更!!!啊啊啊   ☆、第五百五十六章你们是不是什么事瞒着我?   割裂的痛楚,脑子里清醒的声音终于开始苏醒。   她不能有事,他已经答应过她,不会让她有事,疯狂跳动的神经之间冷却下来。   墨绿的眸也慢慢的恢复清明,她还没有死,即便是真的死了,他也要将她救出来,何况她现在还活着!   难道,他要亲眼看着她死在他的眼前?!   呵~~怎么可能。   从身上摸出手机,手指迅速的动着,调出一个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韩医生。”西泽尔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刺眼的太阳,眯长了一双眸,“我有事找你。”   韩离对接到他的电话并不意外,西泽尔会找他,无非是因为慕慕的事情,跟慕慕有关,他立刻变得严肃,“慕慕怎么了?她的病发了?”   西泽尔顿了一下,才缓缓的道,“她的味觉出了问题,”握着手机的手愈发用力,“我查了无数资料问出医学界的各大权威没有谁能告诉我她究竟是得的什么病。”   “韩医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没有怀疑过,是因为韩离跟叶门的关系,他知道他不会伤害慕慕,也想不出有什么原因他们需要瞒着他什么。   西泽尔抬着眼皮,“我当初让苏颜给她做过体检,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她病了,为什么不说?”   ************************以上4000字   我承认我脑子短路了,上一章1600就这么发出去了,最近被踩点更新弄得烦死了,干脆再发400字补齐2000,反正都是2000字木有占乃们的便宜,大封推因为更新被撤太惨,所以干脆再写400   上章1600加这章400两章都是收三分所以还是六分   造成大家的不便我很抱歉,晚安   ************************以上4000字   我承认我脑子短路了,上一章1600就这么发出去了,最近被踩点更新弄得烦死了,干脆再发400字补齐2000,反正都是2000字木有占乃们的便宜,大封推因为更新被撤太惨,所以干脆再写400   上章1600加这章400两章都是收三分所以还是六分   造成大家的不便我很抱歉,晚安   ************************以上4000字   我承认我脑子短路了,上一章1600就这么发出去了,最近被踩点更新弄得烦死了,干脆再发400字补齐2000,反正都是2000字木有占乃们的便宜,大封推因为更新被撤太惨,所以干脆再写400   上章1600加这章400两章都是收三分所以还是六分   造成大家的不便我很抱歉,晚安   **************************************************************************   ☆、第五百六十七章不要挑衅我   他的气势接近咄咄逼人,眸中冷芒乍现。   “西泽尔,”韩离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出声,“想办法让她吃东西,不管用什么方法。”   韩离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是他不想说,只是,是因为她的身体出了问题,又或者镇痛剂的副作用,不管是哪一种,他一时间都给不了答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慕慕现在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损耗,否则只会流逝得更快。   西泽尔握着手里被挂掉的手机,面色阴鸷,手指撑在书桌上,用的力度几乎要将桌子摁碎。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面上逐渐恢复平静,只是眼底最深处的黯然跟深痛愈发的厚重。   起身,静静的推开门出去,然后笔直的走到卧室门前,握着门把,旋转,打开。   神慕仍旧坐在阳光里,安静的身形落满了一身的寥落与孤寂。   她低头闭着眼睛,透明的液体一滴滴的往下掉。   西泽尔乍一看到,只觉得整颗脑袋都被嗡的一下,她在哭?神慕在哭?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看见她哭过?   心慌,他什么都顾不上,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她的身前,俯身一把将她抱到怀里。   冰冷的僵硬的身体,更另西泽尔大惊,他捧着她的脸,手指擦着她的眼泪,他想说话,张开唇,却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   “慕慕,”他搂着她的腰,脸也靠得极近,低醇而带着哑意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别哭,会有办法的,”   连他自己也知道,说这样的话有多苍白无力,起不到一点安慰的作用。   可是看着她的眼泪,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比什么都剜心。   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不在意,她连自己脸上的泪水都没擦,没有再继续,泪水逐渐变干。   “找安沫过来。”她的目光还是看着前方,脸上也干巴巴的没有表情,但是她是在跟他说话。   仍旧安静的侧脸,眸色森森。   “慕慕?”西泽尔不懂她要找安沫的原因,声调带着些困惑。   “呵,”神慕勾唇扯出一抹笑容,冷淡讥讽,“你担心我为难她?就算我要为难她,你准备阻止么?”   西泽尔眸光专注的凝视了她良久,最后俯身再次在她的脸蛋上落下一个吻,“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神慕再度闭上眼睛,以这样的动作拒绝跟他交流。   西泽尔站直了身体,从容的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安沫果然进来了,神慕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扫了眼卧室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以她对西泽尔的了解,如果他想听,会选择直接杵着不走。   安沫亦是对视着她,那眼神里除了她一贯自以为是的倔强,还有一些更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夫人,”见神慕短时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安沫率先说话了,“您有什么事请说,我还有工作要做。”   神慕眯着眼睛,面上的温度都是凉薄的,“安沫,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在纽约做的那些事,我会选择性忽视吧?”   连说话的声线都带着一种极其冷锐的感觉。   安沫的面色不变,只有眼角有极其细微的动静,“你想惩罚我?还是想报复我,随意。”   “呵呵,”神慕低低的笑了出来,只是笑声里没有温度,“说一说,你跟银魅合作的过程,坦白一点的说,虽然我觉得你不够资格给银魅当伙伴,但是你好歹是他的妹妹,所以,如果你给我的信息让我满意,我可以算了,只是如果我不满意的话……”   “如果你不满意,你想要怎么处置我?”这句话,安沫问得冷静。   “我能怎么处置你呢,无非还是把你扔进审讯堂,不过这一次我保证,你永远也出不来了。”   安沫始终看着神慕,但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却在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尤其这个姿势让她的长发垂下,她看不清那张脸上的表情。   安沫静默了瞬间,笑了笑,“你想知道什么?”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看有没有我需要的信息。”她答,漫不经心,冷艳的表达方式。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安沫继续冷静的发问。   神慕施施然的抬头,脸上不见一点怒意,安沫不知道的是,她可以在西泽尔面前发怒,但越是敌人,她越沉静,此时扬着眉,一点点地开口,“有件事你弄清了,我们之间不是谈判不是交易,你也清楚我们之间积怨不浅,我现在要毁了你,只需要一个念头。”   安沫闻言,忍不住就嗤笑出声,“你以为我怕……”   “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神慕淡然而幽冷的打断她,“女人对付女人永远是最狠的,所以你不要试图尝试……挑衅我。”   安沫僵住,因为她的话,或者是因为她说这些话的语调。   她认识宫神慕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她隐隐有种感觉,而且是格外不安的错觉……这个女人,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安沫的心脏加快跳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镇定,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就像你知道的那样,虽然他是我哥哥,但是我们的关系很一般,银魅又是神秘之极的男人,跟他有关的事情,我基本不知道。”   “你跟他合作,他的目的是什么?”神慕冷冷的发问。   “他唯一透露给我的,只有他要挑拨你们的关系,”她的脑海中很快的想起银魅当初说的那句话。   【西泽尔不会主动离开她,除非宫神慕一定不要他】   那一闪而过的思虑,没有逃过神慕的眼睛,她冷笑着开口,“所以在纽约的那些事,不是你想保住你的腿,也不是想让西泽尔来讨厌我,而是为了……让我对他死心?”   ****************************   今天除夕,请一天假,只能一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么么   ☆、第五百六十八章亲自下厨   安沫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动作弧度很小的绞着,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平静。   “银魅做这些,是想得到什么?”神慕盯着她的脸,冷淡的发问。   从纽约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什么都没做了,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似乎也没有出现在叶门的周围,安静得像是真的什么目的都没有。   可是,这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对于这一点,安沫很诚实,因为她本来就不知道。   神慕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她条件反射的以为她会晕倒,但只过了两三秒的时间,她又恢复了正常。   头部隐隐作痛,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有意无意的轻轻的揉着,眼前光线变得明明暗暗,如年久失修的灯光。   伴随着这种极其不舒适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的体内隐隐的躁动着,情绪突生烦恼,甚至愈发的变得狂躁。   连带着看着面前的安沫,就变得更加的不顺眼了。   长年的隐忍,她早已变得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她此时能做的,只是习惯性压抑,那股烦闷而厌恶的情绪只增不减。   她伸手压了压自己的眉心,面无表情的道,“出去继续做你的事情。”   安沫最后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退出了卧室。   她知道,从他们回来之后,就已经分开睡了,不过,西泽尔把主卧让给了宫神慕。   卧室的门被关上,神慕才抬眸。扶着自己额头的手落了下来,想了想,还是从卧室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到自己的掌心。   手边的玻璃杯里面有冷水,她抬手就将药和水一起喝了下去。   安沫从卧室走到厨房,一路上都有不少的佣人盯着她看,甚至毫无顾忌的在她的身后议论她。   内容无非就是那些,她是多么不要脸的女人。   她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那不过是这群无聊的女人她不了解状况在背后嚼舌根。   只是,即便如此,那些轻视的目光跟细细碎碎的议论,仍旧让她觉得如芒在刺,胸腔中都是憋着的怒火。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们会明白……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一脚踏进厨房,安沫看着里面熟悉的身影,蓦然就愣住了。   高大修长的背影,深色的发,带着倦意并不明显的倦意。   西泽尔,他在这里干什么?   他在……下厨?   安沫想也没想,抬脚快步的走了过去,“你没吃饭吗?我给你做吧?”   西泽尔没有说话,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专心致志的切菜,动作并不灵活,但勉强算是标准。   倒是他身边站着大厨瞥了她一眼,“先生是想亲手为夫人下厨。”   也不想想,真是先生自己想吃东西,他这个大厨在这里当摆设的?   安沫抿唇,看着面前英俊而专注的男人,心里被什么情绪死死的堵住,他已经把平时穿的正装换成了休闲服,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抹优雅的闲适。   她只看得到他的侧脸,衬衫的袖子被高高的挽起,手腕上的表也被摘下了,轮廓完美专心切菜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家居的优雅味道。   “夫人吃芹菜吗?加点芹菜的话味道会更好,”在旁指点的大厨见西泽尔的菜已经切得差不多了,忙提醒道。   “嗯。”慕慕是吃芹菜的,并且算是很喜欢。   说着,就伸手从另一边的食材中找出芹菜,细心地洗干净,然后继续切。   安沫被彻底的晾在一边,大厨见她杵在一边动也没有动,语气有些凉凉的开口,“你的事情做完了吗?还有不少人还在饿着,等着你的午饭,你站在这里是准备饿死大家吗?”   他们也并不是真的喜欢奚落或者落井下石的人,只是背上小三骂名的女人本来就不招人待见,何况她现在当着别人的面也能深情款款含情脉脉。   这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安沫心底有丝不甘,带着丝委屈的神色看着西泽尔希望他可以开口收回之前的命令。   城堡里这么多人,她的手都会废掉。   可是西泽尔的一心一意全都在他手上的菜上,一点余光都没有甩给她。   咬唇,不甘但是也没办法,她只能退到另一边,继续给其他佣人做午饭。   神慕是被脚步惊醒的,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就这样躺在床上睡着了,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就抬手遮住面前的光线。   睁眼就看到男人俯下身的容颜,英俊而温柔,有种梦幻的错觉。   她蹙着眉,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西泽尔伸出手指,点在她蹙起的眉间上,低低的呢喃,“慕慕,别皱眉。”   他一出声,那点恍惚的错觉便如水晶一般全都被打碎了。   神慕撑着自己的手,侧着身子站了起来,淡漠的开口,“有什么事吗?”   她的眸是漆黑色的,眸色透明,淡漠得如没有温度的琉璃。   冷淡而疏离的距离,西泽尔蓦然伸手,一把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我刚刚给韩医生打了电话,他说,你不能吃东西。”   神慕只是听着,没有做出反应,甚至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我重新做了几个菜,慕慕,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做什么样的菜,再多做几次,都是一样的,她吃不下,多美味的东西她都吃不下,何必再麻烦?   “我没胃口……”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从床上抱了起来,眉目温柔,但动作却是十足的强势。   “我说了我不想吃,你什么意思?”神慕抓着他的衣服,怒瞪他。   西泽尔只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继续往走。   笔直的将她抱到餐厅,也不管一路上佣人时不时的瞟过来的眼神,抱着她的手臂异常有力,也不管她的怒意跟挣扎。   ***********************************   ☆、第五百六十九章我知道我比它们更另你不能接受(4000)   走到餐桌的椅子旁,他才放她下来,但即便是松手了,左手的手臂仍旧环着她的肩膀,她大半个身体还是困在他的怀里。   西泽尔低头凝着她冷漠的脸色,嗓音低沉而有耐心,“吃一点就够了,慕慕,”他顿了一下,“你不能再继续瘦下去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才无比黯然的想到,就算强迫她勉强吃点东西下去,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体重还是会一直往下掉。   神慕看都没有看桌上一眼,站起身来就要走。   还没能真的站起来,腰间一沉,她被身后男人的手搂着跌了下来,她落下去的那一刻,西泽尔猛然想到椅子会撞疼她,于是在同一时间让自己坐了上去。   神慕跌坐在他的身上,腰被牢牢的掌控着。   “吃饭。”沉沉的嗓音,辨不清喜怒。   换作平时,她根本不可能会为了这样的问题而去争吵些什么,别说她一贯懂事不会做出分不清轻重的事情,何况,她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是身体里就是有股火焰在燃烧,无端的,愈来愈不可控制。   她回头,冷而静的目光盯着抱着她的男人,露出讽刺的笑容,“你还嫌自己折磨我不够吗?这些东西我现在看着就恶心,你要我怎么吃下去?”   如果不是真的难以忍受,她就不会才入口就直接吐出来,西泽尔和清楚这一点,但是除了这么做,真的没其他的办法了。   他搂进她的腰,以一种更加亲密的姿势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身形纤瘦得娇小,被他抱着,像是抱个小孩子一样轻易,他用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离她最近的土豆。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慕慕,多难吃,你都要吃一点点,”原本低沉悦耳的嗓音此时透出几分沙哑,“就算你不在乎我,还有你爹地妈咪,还有墨白,让他们知道你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他们也会什么都吃不下。”   比如他现在,她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他就有多久也没吃东西了。   她吃不下,他怎么会吃得下。   神慕的呼吸忽然变重,也许是听到他的话,她的视线瞥了一眼被筷子夹着的土豆。   下一秒,她就毫不犹豫的抬手翻掉了他的手,西泽尔人没有想到她被这么做,手里的筷子连着那块颜色漂亮的土豆就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西泽尔的眸色深了深,旁边有一直候着的佣人,见此,连忙将纸递了过来,伺候西泽尔将手擦干净,然后手脚利落的将稍微有些弄乱的桌子收拾一下,并放上一双新的筷子。   走前,小心的瞄了一眼西泽尔的脸色,飞快的小声的道,“夫人,这些都是先生亲自下厨做的,他到现在也都什么都没吃,您就多少吃一点吧。”   说完,也不敢停留,马上就走开到几米远的地方。   “慕慕,”他语气平淡的开口,“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吃,我只好告诉你爹地妈咪现在的状况……”   “够了,”神慕冷冷的打断他,她的眉目清冷,转移到桌上的视线充满了厌恶。   不知道是真的她口中的味道还没有淡去,但是因为心里作用,她始终觉得舌尖还是有股淡淡的,另她难受到无法忍受的味道在里面。   “给我水。”她盯了差不多一分钟,最后才强忍着咬牙道。   她已经喝了很多水了,从餐厅出来之前就在洗手间里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恨不得将整个舌头都洗干净。   “慕慕,”西泽尔的眸色仍旧很深很暗,“那是你的心理作用,你口里什么味道都没有。   就算没有,也许她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神慕没有理他,再次重复了一遍,“给我水。”   佣人自然是不敢怠慢了,连忙去倒水。   墨绿的眸里倒映着她苍白的带着点无措的表情,眼底还有深深的厌恶,他心里一阵刺痛,抬手掐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将她的腰往后推。   然后就俯下身,深深的吻了下去。   佣人刚好端着水到了桌边,“夫人您的……”水字没说完,就全都咽了下去。   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旁若无人的接吻的男女主人。   其实说接吻并不大合适,合适一点的说法是,男主人在强吻女主人,不过夫妻嘛,没什么强不强的,情趣罢了。   那佣人不敢打扰,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以及其轻微小心的动作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万分尴尬的迈着最轻的步伐走开了。   本来就没人敢出声的餐厅,此时就显得更加鸦雀无声了。   神慕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吻着她的男人,她显然再次高估了这男人的纯良,她以为他真的会乖乖的,不再打扰她。   回来跟他一起吃饭,甚至带她出去吃饭,动不动就抱她,随意出入她的卧室,她以为这些就是极限了。   此时狼一样强势又霸道的吻着她的男人,清楚的告诉她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他即便是愧疚后悔,想做的事情一样都会做。   连唇间的摩擦都没有,他直接长驱直入,暧昧的勾着她的舌,吮吸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领土,极尽缠绵。   足足三分钟,他才松开快要窒息的她,但也没离得太远,只是贴着她的唇,淡笑着问道,“你吃什么都恶心的话,那么我吻你,你也觉得恶心吗?”   这句话等于在间接的问她,他的味道是不是同样恶心。   神慕脸色一变,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毫不留情。   因为缺氧,她此时呼吸有点急促,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一双眼睛冷冷的瞪着他。   西泽尔勾唇,淡淡的笑了,“看来我没有吃的让你恶心。”   虽然挨了一个巴掌,那也只能说明她生气,至少没有吐出来。   他摸着她的长发,“以后都这样,如果你吃不下饭,那我就吻你,如果你一天都什么都不肯吃,那我们就做。”   这一番话,他说的风轻云淡,用了最直接露骨的词。   “我知道,”他吻了吻她的脸蛋,还是淡笑,“虽然它们让你恶心,但我的亲近你更不能忍受。”   神慕咬了咬唇,胸腔处都是酸酸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她自己现在这凄惨的现状,还是为了……他说的这些话,以及说话的语气。   她的现状很凄惨,可是那些风轻云淡的话,听上去更加……绝望。   西泽尔一直看着她,此时又重新拿起筷子,但这次夹的不是土豆,而是离得远一点的鱼块。   这个菜是最难做的,为了保留原味还有营养,他花了很多时间熬汤。   “乖,吃一点,”他在她的耳边诱哄道,“慕慕,什么都别想,好么?”   神慕看着他的手,有瞬间的失神,低头就凑了过去,西泽尔的唇畔扬起笑容,眼神满足而满足——   然而下一秒,她长发下的眼睛忽然就变冷,还有丝丝缕缕的狂躁,再次暴躁的抬手,不仅碰翻了他手里的筷子,她面色冷漠的,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抓着整块桌布,全都掀了起来。   哐哐啷啷,几秒钟的时间,全都是瓷器跟玻璃摔碎在地上的声音,连着桌布,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都被掀到了地上。   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桌子。   她的手还抓住桌布的另一角,没有松开,且用力极紧,关节泛着用力过猛的白色。   她没有看他,只微微抬高了下巴,“我吃不下,所以不吃,你再做一桌,我也照样全都毁掉。”   其实她隐隐知道,她的味觉出问题的时间不会很长,就像之前她的视力也出过问题,她一度以为自己会瞎掉,但最后又慢慢的没事了,也曾经肌肉萎缩,但后来也没出什么问题。   味觉的错乱,应该跟之前一样,不会一直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任性得近乎暴躁,仿佛只有这样做她心里的难受才能舒缓一点。   西泽尔有瞬间的失神,她说这句话时的模样,像极了在任性耍脾气的小女孩,可他知道,不是这样的。   “你真的不肯吃?”所有人都因为他会发脾气,包括神慕自己。   但他一点发怒的兆头都没有,只是盯着她的脸,淡淡的问道。   “不吃。”她的回答也同样干脆而利落。   “好,”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残渣,“那就晚上再吃,我会做给你吃。”   晚上?她现在吃不下,晚上难道可以吃的下去吗?放着黑手党的事情不管,他做这些,想要证明什么?   他仍旧爱她?还是想要补偿她,所以宠着她?   但神慕什么都没有问,始终执行她之前所说的,在这个家里,她不想跟他有任何多余的关系。   哪怕他刚才才吻过她,她掀了一桌他亲手做的饭菜。   那也不过是他自己的事情,一厢情愿而已,一如她之前的许多年所作的一样。   “既然不想吃东西,那就回去休息,刚才你看起来就很累的样子。”西泽尔再次抱起她,温淡的开口。   神慕很不满,“我不是残废,也不是死人,不需要你抱上抱下的,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西泽尔的心里蔓延着苦涩,他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感受到过这样明显的厌恶,是的,没有怨也没有恨,就只是单纯的……厌恶。   这是多可怕的事情。   “你不吃饭我刚才已经吻过了,但你刚才掀了我几个小时的劳动成果,我不高兴,所以我要抱着你,”   说他无耻也好怎么也罢,他就是喜欢抱着她。   让他真的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像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生存在同一片屋檐下,他会疯,毫无疑问。   将她抱回主卧,西泽尔没有将她放在床上,而是走到阳台,将她小心的安置在睡塌上,“下午的阳光很好,晒太阳比睡在被子里舒服,”   “你打算毁掉我们的约定?”    西泽尔顿了一下,“慕慕,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一直是她再说,他没有反驳的机会,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他会遵循,他做不到。   “哪怕你这样做会让我很困扰,你知道,我无法忍受我们目前的关系以及不该有的亲密。”   西泽尔沉默了一会儿,阳光照在他英俊逼人的脸上,但金色的光线反衬出他略带苍白的气息。   “我现在不打扰你了,休息吧。”一边说着就一边低头,习惯性的要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但在唇瓣即将落在她的眉心上时,还是顿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晚上我再过来。”顿了几秒,若无其事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站起了身子,笑意很温柔。   **************************************以上3700,欠300字,明天还,么么   **************************************以上3700,欠300字,明天还,么么   **************************************以上3700,欠300字,明天还,么么   **************************************以上3700,欠300字,明天还,么么   **************************************以上3700,欠300字,明天还,么么   **************************************以上3700,欠300字,明天还,么么   **************************************以上3700,欠300字,明天还,么么   **************************************以上3700,欠300字,明天还,么么   ☆、第五百七十章对不起夫人   书房里。   灰神色小心的看着坐在书桌上专心看书的男人,最近书房里的医术多了很多,不是研究各种奇怪的病,就是如何调养身体。   “教父,”犹豫了几分钟,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下午跟沙鲁的谈判已经取消了,他很生气,我们要不要晚上设宴重新款待一下,毕竟合作了这么长的时间……”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下午他看着教父亲自下厨,又要想方设法的哄着夫人吃饭,以他跟了西泽尔这么长的时间,甚至都无须提醒,就直接跟对方联系,取消了谈判。   西泽尔闻言,流连在书本上的目光终于顿了下来,只是墨绿的眸带着些沉思。   半响,他忽然低沉着声音开口道,“替我联系墨白,这么长的时间,她的身体应该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灰一惊,“教父,你什么意思?”   西泽尔已经重新低下头,修长的手指翻阅着书本的纸张,“没什么,这段时间我要陪着慕慕,黑手党的事情交给她,再合适不过。”   “教父,”灰跟了他这么久,自然知道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就是多半下了决定,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么做合适吗?墨白小姐昏睡这么多年,在下面的威信不说,道上的合作方对她也不熟……”   六七年的时间,对有些人有些事情来说基本没有改变什么,但是对另一些事情来说,足够改朝换代了。   西泽尔连头都没抬,“黑手党上层五分之三的精英层不是跟这她一起长大的,就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至于道上的其他人,她是墨白,这些事情她游刃有余。”   当然前提是,只要她肯。   在他们同龄的这一辈中,墨白毫无疑问是最聪明最有天赋的那个,除非她不想做风,否则没什么是她想做却做不到的。   何况黑手党教父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落在她的身上。   事已至此,灰很清楚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是多说无益,教父做出的决定不是他们这些手下可以改变的。   “夫人……还好吗?”   西泽尔正在看书的眸里一下暗了下来,半响,才淡淡的道,“她不好。”   她一点都不好。   灰在心里轻轻的叹息,正准备退下,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教父,对安沫,您有什么打算?”   为什么要把她放在城堡里,虽然说这是墨白的意思,但教父要是不想,恐怕她也没办法一直呆着。   西泽尔的眸中蓦然一寒,“在纽约,所有的决定都是我做的,但如果没有她一直在旁边提醒我慕慕跟银魅的关系……”   他一定会心软,听着神慕那样求他,当时不过是……   灰一下就明白了,在这件事里,教父最恨的他自己,但是也同样厌恶上了安沫。   所以墨白安排他默许了。   所以夫人看似要为难她,他也全都顺着夫人的意思。   最后看了一眼书桌后面认真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如果真的那一刻到来,教父要怎么面对呢?   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十年如一日,最后,因他而死,那么教父往后的人生……   他不敢想象。   ………………   神慕睁着眼睛,这阳光很舒服,她原本打算就这样休息着的,她的体质越来越像她妈咪当年靠近,虽然没到她没有温暖的怀抱抱着就会睡不着的地步,但睡眠质量很差。   现在这么暖和,可以补一下眠也是很好的,可是她躺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反而似乎从血液里流动着各种不安的躁动。   她干脆从睡塌上起来,站起身,想了想,还是找出她之前留在这里的画板,画纸,以及颜料跟笔,动作不紧不慢的将所有的东西按部就班的放好——原本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她的时间不急。   她坐在凳子上面,头发也随手挽起,衬衫的袖子同样挽了几层。   空白的纸张,手旁是五颜六色的质地上好的颜料。   画画是她的专业,也是她平常用来消遣或者发泄烦恼的一种方式,可是现在,对着这张空白的纸张,她的脑子里仍旧一片乱。   过了不知道多久,半个小说,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几个小时。   她看着画板上凌乱的色彩,完全不成规矩的图形,心头的躁意更胜,索性直接扔了画笔,站起来扶着阳台的栏杆深呼吸了几下。   最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   她走的直,目不斜视,给别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没看,甚至没有看路,如果不是佣人主动让开,她可能会直接撞到人也所不定。   年轻美丽的脸上带着不健康的苍白的颜色,且没什么表情,安静得近乎冷漠。   “啊~”不高不低的呼声,直到腰间的疼痛传来,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皱着眉,刚才神游,被正在搬椅子从她身前走过的佣人撞到了。   “夫人对不起,”原本就因为自己倒着走而没有看路所以撞到城堡的女主人而惶惶不安,一看夫人的脸色难看,她顿时变得更加的不安,“夫人您撞伤了吗?我马上去通知医生过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忍不住在颤抖。   在这座城堡里谁不知道如今先生把夫人捧在手里,生怕她受点委屈受点伤,看安沫的下场就知道了。   惹教父不高兴没有关系的,但是如果让夫人生气了。   想都不敢想,一时间冷汗涔涔。   神慕眉间眼角都是冷漠跟不悦,“你走路不会看路的吗?”   其他佣人一边做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小心的看着她们,见神慕似乎是极其不高兴的开口指责,都微微有些诧异。   在她们的印象里,夫人虽然不是多么平易近人多么容易相处的性子,但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很舒服的。   虽然有点疏离感,但也没什么架子,最多就是性子冷淡了一点,也不会为难谁,就算她们真的做错什么,她也不会说什么,当然,夫人不说,管家阿姨肯定是被说她们的。   所以此刻神慕冷漠得尖锐的模样,让所有人心里微微的生出了点异样。   夫人大约是最近心情不好?也是,她还惩罚了安沫,掀掉了教父亲手下厨做的饭菜。   是不是因为生病,所以心情变得不好?   “对不起夫人,”那佣人心惊胆战,站在神慕的面前紧张地不得了,“我下次不敢了,请您原谅我。”   *****************************以上2300+,补上了昨天的哦   ☆、第五百七十一章下次别让我见到你   头部隐隐作痛,心烦气闷的感觉愈发的强烈,她压着自己的眉心,忍着那股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绪,压低声音冷冷的道,“让开,下次不要让我看见你!”   众人噤声,这样的语气,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已经相当明显的表示出十分的不高兴了。   神慕说完这句话,就径直的走出了客厅,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拦着她。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两三个同样年轻的女佣人赶忙围了过来,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怎么办?你这下直接把夫人得罪了!”   那语气里,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她们做佣人的,在大家族里原本就很难做步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犯点错误。   尤其这里,还不是一般的豪门贵族,这是黑道豪门!   这也就意味着,在其他的有钱人的眼里,做错事可能就是滚蛋的下场,在这里,人家要了你的命都没人敢为你说半句话。   “我……也不知道,”那女孩捂着自己的脸,满眼都是惊慌失措,“我不小心的,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越想越是担心,就越是害怕,眼泪也很快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旁边有交情好的女孩担忧的道,“夫人刚刚所不想看到你,那是……什么意思啊?”   “大概是……开除吧,”毕竟,这已经算是很轻的惩罚了,只是离开。   可是,那女孩马上哭得更厉害了,“我的试用期都还没有过,我等着工资给我爹地治病,如果被开除了,我去哪里找一份这么高薪水的工作啊……”   “我会跟教父说的。”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平淡得柔软。   几个人马上转过身,看着正端着餐盘出来的安沫,她看着正在哭的女孩,再一次坚定的道,“我会去跟教父说的,你刚才只是不小心,只要教父开口,就算夫人要赶你走,怒也可以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她们之间为难过那抹,而且她在她们眼里是不齿的第三者,如今她这么说……   这姿态,这态度,分明就是在扮演一个大方得体的第三者姿态。   但是,如果她真的可以说服教父,那么……   没有人说话,安沫将餐盘放下,“这是你们的午餐,抱歉这么晚才做好,不过任务算是完成了。”   她微微的笑着,就转身朝着朝着楼上走去了。   敲开书房的门,开门的是灰,见门外站着的是她,灰有丝意外,但只是淡淡的道,“安沫,你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教父的书房,不是你有资格进来的。”   他不是落井下石,他一个大男人不屑做这种事情,何况还是在安沫面前,那不过是自降身价的蠢事。   他这么说,完全是实话实话。   安沫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卑不亢的模样,“你想多了,我只是有跟夫人有关的事情想找教父。”   跟夫人有关……灰的眸光动了动,闪身让她进去了。   “西泽尔,”安沫走到男人的书桌前,他正低着头,专注的神色如在厨房下厨一般,专心得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她轻声开口,“我是想来求你一件事。”   西泽尔依旧低着头,薄唇轻启,淡然的开口,“安沫,你似乎忘记了慕慕说过的话。”   安沫的脸色一白,她算是反应很快,西泽尔没有点明,她就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   【你既然要做这座城堡的佣人,那以后,你也只是个佣人。】   他在提醒她,她的身份没有资格求他什么事吗?   安沫咬了咬唇,过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开口,“刚才有个佣人不小心撞到了夫人,就要被赶走,那女孩很需要这份工作……。”   “你说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西泽尔就徒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阴鸷得可怕,“你说有人撞了她?”   安沫呆住了,马上就忍不住说,“她没事,你不用这么担心……”   怎么他现在眼睛里跟耳朵里都只有那女人的存在吗?她要是真的出了点事,这城堡早就炸开了锅!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但显然西泽尔确实没有想到,他已经从椅子后面出来了,“她在哪里?”   安沫再次愣住,心里的难受无法抑制,他真的那么……紧张她?   “我不知道。”低低的回答,语气里夹杂着一抹不甘心,“你去问别人吧。”   她还能去哪里,总归是不会离开这座城堡的。   他至于这么紧张?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西泽尔就已经阴沉着脸快步走出了书房。   灰识相的让开路,免得挡着路成了炮灰。   “既然教父出去了,你也出去吧,这不是闲杂人等可以待的地方。”黑手党教父的书房,又怎么会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可以呆着的?   西泽尔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神慕,在草地上的秋千上。   她低头坐着,纤瘦的手指抓着秋千的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长发在空中飘着,明明就跟平常没什么很大的区别,却生生透着一股总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幽深与寂寥。   等神慕注意到有人向自己靠近,腰间一沉,一双手已经搂上她的腰,男人熟悉的手臂跟气息。   抬头,果然看到一张俊美的脸。   西泽尔低头,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动作已经违背了她的意愿,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她们说你撞伤可,伤在哪里了?严不严重?”   一边问着,作势就要抱起她,看架势,准备直接送给医生检查。   神慕的手抓着绳子,力道不大,这阻止了西泽尔的动作,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才异常冷淡的开口,“我没事,”   视线下移,落在自己的腰间上,“把你的手拿开。”   ********************   ☆、第五百七十二章愧疚是维持爱情最好的方式   神慕的手抓着绳子,力道不大,这阻止了西泽尔的动作,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才异常冷淡的开口,“我没事,”   视线下移,落在自己的腰间上,“把你的手拿开。”   白色衬衫黑色的长发,衬着她此时冷漠的容颜,气质愈发的清冷而不可靠近。   哪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此时也像是一块寒玉。   西泽尔的身体一僵,在她的面前缓缓蹲下,因为她坐在秋千上,而他的身高明显的过高。   他没有再继续搂着她的腰,滑落下来的手牵着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不肯松开。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他蹲着,到底比她坐着要矮了一点,所以说话的时候想要仰着头。   神慕依旧是清淡的表情,“没什么,房间里太闷,我才出来走走。”   她这么说,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许的尴尬。   “你现在知道我没事了,那就走吧,我想一个人待着。”她说话的时候蹙着眉尖,唇也是抿着的,显示出她确实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不悦。   意识到这一点,哪怕其实一直都明白,但她这样直白得近乎赤果的话,还是戳的他的神经刺痛。   他这才意识到,哪怕是在他们关系最差劲的时候,她也没有给过他她如此明显厌恶的错觉。   花了十几秒的时间缓神,他才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声调缓慢的道,“那我去给你准备晚餐,你想吃什么?”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想吃。”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看着远处,有点出神。   “慕慕,”西泽尔俯身,动作温柔但是强势的捧着她的脸,“午饭你已经没有吃了,晚饭必须要吃。”   末了,他松开自己的手,淡淡的道,“否则,慕慕,我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神慕勾唇,笑容冷而刺,“怎么,我不吃这个晚饭,你还真的想再强我一次?”   “哦,也是,反正这种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应该顺手得很,西泽尔,你是真的太饥渴,还是没有别的手段了。”   她说的这些话,她语气里的轻蔑跟不屑,那么清晰而浓重。   她说的对,这些事情,他都做过。   眸光深深的敛着,背对着阳光站着,他的眼底一片深沉,“是,我伤害过你,如果你觉得那些伤害你过不去,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就算你要给我一枪,我也半句话都不会说。”   “但是慕慕,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所以除了这个,你想做什么都行。”   只要她不要再伤害自己,只要她肯爱惜自己的身体一点,其他的,他真的都不在乎了。   神慕微怔了一会儿,但很快又笑了出来,“我说过,别在我面前装的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需要这些虚的东西。”   西泽尔的听着她的话,唇畔掀起笑容,淡淡的,只有无奈和苦涩,“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廉价得已经不值得你正眼看一下?”   “所以我们各过各的,大家都舒服……”   “我爱你,”他打断她,非常平静的语气,平静得笃定,就像那天他在车里说,他陪她死一样的认真,“慕慕,我爱你。”   哪怕你不相信,或者已经一点都不在乎,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在他漫漫的人生中,她是他最爱的人,也许曾经怨过甚至是恨过,但是到了现在,所以的不甘都已经沉淀下来。   唯一剩下的,就是清水一样透明而清楚的,他爱她。   如今冷漠得甚至带刺的宫神慕,让这一点变得更加的清楚,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爱她的。   温婉好脾气的神慕也好,妖娆暗黑的沐琉璃也好,如今对他只剩下厌恶的她也好,终究都是他最爱的女子。   再不会有其他人,再不会有任何动摇。   神慕却是抬眸瞧着她,那双眼睛带带着隐隐的笑意,只是没什么温度,“我听说,维持爱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做对不起对方的事情,因为愧疚会为爱情保温。”   她曾经用这种方式想让他爱上安沫,爱上其他的女人。   但如今,他这般深情不悔,痛苦愧疚的模样,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对她的愧疚比谁都深。   西泽尔的眸色逐渐的变深,静静的打量着她的笑脸,半响,沙哑着声音开口,“当初在莫斯科,我用安沫去换你的命,后来,我为了救她向东方疏开枪,而你把我的枪夺走了。”   “是不是也是因为,你觉得,愧疚可以产生爱情,你出手阻止,只是为了赌上一把,只要安沫不死,那我会恨你,而可能爱上安沫。”   从说第一个字开始,他墨绿的眸就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不管是对叶门二小姐来说,还是对审讯堂堂主沐琉璃来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安沫的存在对你来说,都是微不足道不值得放在眼里的,你跟她没有直接的恩怨,没有道理要她死。”   “慕慕,我说对了,是不是?”   **********************************以下是重复,原谅拖延症踩点的习惯,我会补上的!!!    “不管是对叶门二小姐来说,还是对审讯堂堂主沐琉璃来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安沫的存在对你来说,都是微不足道不值得放在眼里的,你跟她没有直接的恩怨,没有道理要她死。”   “慕慕,我说对了,是不是?”   “不管是对叶门二小姐来说,还是对审讯堂堂主沐琉璃来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安沫的存在对你来说,都是微不足道不值得放在眼里的,你跟她没有直接的恩怨,没有道理要她死。”   “慕慕,我说对了,是不是?”   ☆、第五百七十三章我喜欢过你   神慕看着他英俊的脸,淡淡的笑了,即便他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基本上说对了,她也仍旧是平静而无澜的模样,“是么?”   这些,如今都没有意义了。   她看着璀璨的阳光,又看着她面前这张年轻而俊美的容颜,漫漫的想。   有一句说的对,死亡给人面对一切的底气,曾经再重要的东西,都变得不重要了。   这种感觉说不上有多好,但也不差。   “为什么?”西泽尔的目光灼热得逼迫,“处心积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很沉,像是大雨一般砸在她的耳边。   “我不知道,”他的眼睛一动不动,:所以你告诉我,做这些是为什么?“还有,你是沐琉璃的时候,做出那么喜欢的样子,又是为什么?”   神慕悠然笑了,散散漫漫的,看不出什么真相,轻描淡写的跟现在挂着的轻风一样,“大约是因为,我以前喜欢你罢。”   她对上他的眼睛,疏离浅浅的笑着,“就像你推断的那样,我以前是喜欢你的。”   “嗡”的一声,西泽尔的胸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狠狠一震,哪怕他刚才说的时候,心里想了无数的可能。   而这个可能,是最大的,可即便如此,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她喜欢过他?她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   神慕仍旧是安静的看着他,那双异常漂亮的墨绿的眸中此时是难得的痴呆,就这样看着她,里面闪烁着不可置信,震惊,狂喜,然后是更深的黯然跟失落。   那样复杂的目光充盈在他的眼睛里,神慕看着,心脏忍不住的酸涩柔软。   如果没有背负所谓南家的宿命,她跟他,即便不能走到最后,但她知道,至少在这段本应该花团锦簇的年华里,他们会好好相爱。   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其实是因为他此时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信息对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不曾身在其中的人,也许永远也不能明白他此时的感受,爱了十多年的女人,即便从来没有死心一直想要得到但潜意识的某个部分已经认定她其实永远都不会爱他的女人。   突然告诉他,她其实喜欢过他。   哪怕她说的是喜欢,而不是爱。   “为什么不说?!”就在神慕准备起身离开这样的氛围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抓住。   西泽尔扣着她的手腕,甚至忘记了控制力道。   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变红了,死死的盯着她,“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你明知道我爱你,既然你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机会?!”   如果她说了,如果她早点说了,那他们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西泽尔盯着她清秀而苍白的容颜,满腔都是懊悔跟愤怒。   他愤怒她什么都不肯说,更生气,他是有多蠢,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发现,不………他是有过感觉有过怀疑的。   只是,那些感觉跟怀疑很快就会被她亲手打碎。   神慕垂眸,眼底有什么情绪飞快的闪过,但很快恢复了淡然,“没什么理由,只是觉得我迟早会死,所以没必要在一起后又生离死别,”看了他的脸色一眼,又淡淡的补充,“而且,我只是喜欢你,说不上特别喜欢。”   她说的这些话,再配上她此时淡漠的神情,给他的感觉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也许曾经对他动过心,有过淡淡的喜欢,但也不是多强烈的情绪。   可是,西泽尔却猛然站了起来,俯身吻住了她。   手扣着她的腰,完全断了她所有的挣扎,她听到他低喃压抑的嗓音,“宫神慕,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他的女孩,她原本就是应该属于他的。   不对,想起他们的如今的关系,她是他的妻子,兜兜转转,她最终,还是他的女人。   一想到这一点,他抱着她的手徒然更紧了,力道大得几乎要生生的将她嵌入他的骨血。   神慕有几分钟的安静,他这么抱着她的时候,她甚至有种感觉,他真的如他表现出来的这样爱她。   不止是愧疚,也不止是后悔,也不是后知后觉。   但这样的念头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   清秀好看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她睁着眼睛不悦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刚才的那些柔软隐晦的心思不知被什么东西彻底的冲走了,   只剩下烦闷,厌恶。   她手上用力,大力的推向他的胸膛,本来以她的力气,是绝对推不开他的,但西泽尔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维世界里,所以一时间没有防备,就生生的被他推开了。   神慕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漂亮的脸恢复了清冽和冷漠,“我说过了,不要动不动就抱着我,你再忘记,我会离开这里。”   即便一身清冷的气质,也掩饰不住她此时狂躁的脾气。   “给我机会,”她身上的排斥,让他有瞬间的失神,但下一秒,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往前走了两步,再度死死的抱住了她,将她柔软带着凉意的身子抱进自己的怀里。   “慕慕,给我机会,”他的吻毫无章法,不断的落在她的头顶,她的发上,然后又有像脸上转移的趋势,“给我机会,让我们相爱,慕慕,好不好?”   就这样错过,错过他最心爱的女人,要他怎么甘心,他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我已经不爱你了,”神慕拧着眉头,不耐烦的挣扎,“你放开我,我说了别老是抱着我你要说多少次才听得到?”   这句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了点吼的味道,她以前多心情不好都不会吼,因为隐忍习惯,也是因为名门教养,她毕竟是真正的名媛。   她还没有注意到,或者是忽视了,最近,她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比如现在。   “那就让我爱你。”西泽尔只是怔了几秒,眸里的光亮迅速的熄了下去,但还有最后的星星点点的亮意完全灭掉,“慕慕,你只需要在我身边,还不好。”   “不好。”神慕却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我没法跟你,一个毁掉我的男人好好在一起。”   她说的毫不留情,冰冷的俏脸上没有一点温度。   西泽尔心里一颤,哪怕在她最恨他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直白的向他表达过她的厌恶。   她是怎么形容他的?   一个毁掉她的男人。   手上的力气不断的泄下去,但仍旧不肯松手。   身体里都是撕裂般的痛楚,她的话她的态度她的厌恶,其实应该已经习惯了,至少,不该再有这么深刻的反应。   是因为她刚才说她喜欢过他。   所以他才觉得那种刀割般的痛又在他的身上刻着。   *******************************有补上昨天的呦   ☆、第五百七十四章用我的血可以吗?   他没有松开手,只温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快五点了,我去给你做晚饭,你看着时间回来,嗯?”   神慕立即反感的道,“我不吃我不吃,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听得懂?”她几乎是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着我的事情?谁给你权利?”   西泽尔对她的怒火全然不管,只有些愣愣的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慕慕会发脾气会吵架会吼人了?   他不动声色,抬手扶着她的脸蛋,低低的道,“我没资格,”他很平静,“但我能做,我说了,如果你晚上再掀了桌子或者跟中午一样一粒米都不肯吃,晚上,你就是被吃的那个。”   神慕看上去极其的愤怒,“你是不是人?我都快死了你还不忘记要满足自己的兽欲?”   他平静的目光有瞬间的皲裂,但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松了自己的手,不再强制性的抱着她,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徐徐的开口,“好,我会去问韩医生,你的身体,能不能满足我的兽欲。”   说完他就转身了,一直手插在裤袋里,淡淡的道,“想必应该是能的,毕竟韩医生也没有嘱咐过你,说你现在不适宜进行房~事。”   …………   “有什么事?”韩离对于再次接到西泽尔的电话,神经里的焦虑更加重了,没有重要的事,这个男人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当然,这个重要的事,也只有可能是神慕,“她什么都不肯吃?”   这个问题,西泽尔锁眉,她现在的态度,固执得甚至不像他了解的神慕,但这不是他要找韩离的原因。   “你们之前的打算,是利用那只雪兽,把人造血换到慕慕的身上,替代她身上原本遗传下来的南族的血脉?”他的声音有点沉,听上去很沉闷。   韩离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还是很快的回答,“是,虽然有风险,但已经是可以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不是病,不是被下毒,从一百年前的祖先处遗留下的血脉,那根本就是无从下手的。   西泽尔此时站在落地窗前,明亮的光线,只是从这个角度看不到还在花园里的神慕。   “当初为什么要我输血给她?”西泽尔低沉着声音开口,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他的身影拉长,“你有没有考虑过,既然我的血可以输给她,那么可不可以,用我的血,去替换她身上所有的血?”   韩离猝然一惊,电话那边的男人呼吸均匀而沉静,他可以感觉到他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说不清楚这瞬间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心跳的很快,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急促,但他不能让这份情绪外露出来。   如果西泽尔知道的,神慕真正的需要的,就是他的血,而不是什么人造血……   慕慕不会同意的,不管她跟西泽尔的感情如何,或者她现在对这股男人的态度是怎样,她都不会同意。   哪怕他没有问,甚至应该说所有人都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但她就已经散发出这样的信息,她绝不会让西泽尔知道这件事情。   他稳住自己的呼吸,“要你的血,就要抽掉你所有的血,就算可以,西泽尔,你会死。”   西泽尔沉默了一会儿,但也只有几个瞬间的时间,就慢慢的道,“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可不可以?”   韩离下意识的要反驳说不可以,但这三个字压在喉咙,他马上想起其他的一些事情,收回原本要说的话,淡淡的道,“还不知道,但,就算可以,慕慕也不会要的,一命抵一命这种事情,她不会同意,你们两家的长辈,也不会同意。”   这一点,他说的是事实。   “这不重要,”别人同不同意,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顿了一下,才淡淡的道,“她可以没有我,但我不能没有她。”   韩离心里一震,又听到他的声音通过电话线徐徐的传来,不紧不慢,仿佛他说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是一命换一命这样算的,我死了,她大约难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生活,但如果是她死了,”   西泽尔平静的陈述,“我活着不活,都差不多,我知道我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就算不死,也到了尽头,所以就算是为了人类幸福的最大化,也该她活着。”   人类幸福的最大化,这句话从黑手党的教父口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隔音跟别扭。   坦诚的说,为女人去死,韩离是很不屑的,但西泽尔说神慕死了他的人生也到了尽头,大致可以理解。   如果一个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死,但是到最后却发现,其实杀死她的那一刀是因为你,这样沉重的负担,谁能承担得起?   何况,他如今还不知道,神慕有今天,从始至终都是因为他。   他等于……两次夺走了她的生命。   韩离头一次觉得,如果他们不是这样深爱彼此,也许状况不会这么为难。   西泽尔要是真的死了,那慕慕……   她大约会活下去,然后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一生孤独的活着,他可以想象,所以才从不干涉。   可如今,所有的事情,全都步入了死局。   半响,他才缓缓的道,“我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才能告诉你答案。”   “好,”西泽尔很快的答道,声音里还扬起一丝愉悦。   韩离挂断了电话,怔怔出神,西泽尔多半是有直觉的,他之前给神慕输过血,所以他觉得,有希望……   西泽尔确实是在心底觉得,这也许……能换回慕慕的命。   ********************************   是因为大家忙着过年还是要抛弃我鸟,最近看文的童鞋急剧下降,也木有人留言,嘤嘤嘤,这后面的内容乃们不想看了吗?好吧今天只有4000字了,无动力加上最近频繁头痛………泪一把,到这个点就头痛,我还是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啊啊   ☆、第五百七十五章论身手,你斗不过我   她还那么年轻,唇畔划过苦笑,何况因为他这么多年占据她身边最亲密的位置,她甚至连接近其他男人的机会都没有过。   也许……她都没有谈过一场真正的恋爱,只有跟他之间的那些,虚虚实实的相处。   打完这一通电话,心情到底通畅了很多,仍了手机就直接到厨房准备晚餐,食材什么的已经让厨房的厨师准备好了。   大约六点的时候,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一个接一个的菜跟着端上了桌,跟在旁边的佣人小心的问道,“教父,要不要请夫人回来、”   “不必。”西泽尔低头将最后一个汤端上来,淡淡的道,“我自己去找她。”   佣人听他这么说,也就不敢多说了,恭敬的站在一旁做好后续的收拾工作。   细细的将手洗干净,他就转身走出厨房,看了一眼餐桌上摆好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他的唇上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神慕走了进来,她目不斜视,完全当做是没有看见他,笔直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西泽尔眸色一沉,几大步走了过来,轻易的抓住了她的手臂,静了一下,才低着声音淡淡的道,“吃饭了。”   说了,也不顾她的挣扎跟反对,半搂着她的身体就要往餐厅的走去。   “西泽尔,”神慕拗不过他的力气,只好不满的出声,“你放开我,我说了不吃。”   西泽尔没有松手,手指用力的扣着她的手腕,转头跟她平视,淡淡的道,“慕慕,我说话算话,刚才我打电话给韩医生的时候,顺便问过了,他说可以。”   “所以,”他直视她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如果不去餐厅,那我们上去。”   他说的平淡,甚至是不疾不徐的语速,然而这些都在告诉她,他是认真的,她只有这两种选择。   神慕手里挣扎的动作没有半点停顿,仍旧卯足了劲要摆脱他的怀抱,脸色也难看的厉害,“你放开我,我说了不要。”   吃的她不要,他她也不要,她什么都不要。   “松开你真的会乖乖去吃饭吗?”西泽尔低头凝着她,温淡的开口。   冲到喉咙的两个字憋了回去,她拧着眉头,“你放开我,我自己走。”至于去哪里,那就不保证了。   西泽尔眸光动了动,干脆利落的松开她,“好,你自己走……”   然后话还没说完,她才从他怀里出来,就迅速转身想要跑掉,西泽尔眸里掠过一抹笑意,她还没走出两步,人又被提回他的怀里。   神慕怒,还没开口骂人,男人的薄唇压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吻住她,她睁大眼睛,愤愤瞪着他。   他居然敢动不动就吻她!他居然吻她,还是在客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一阵厮磨后,西泽尔才离了她的唇,神慕眼睛里冒火,扬手一个巴掌就甩了下去。   清脆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   西泽尔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的,整个过程无动于衷,只在最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淡淡的笑。   “慕慕,论身手,你斗不过我,所以乖乖的,自己走。”温和的笑容,赤果果的就是危险。   他传达的信号很简单,你自己不走,我就抱你。   反正这件差事,他乐意的很。   含笑看着她生动的怒意,她的愤怒跟生气在他的眼里都是小女生耍脾气,在他眼里一点震慑力都没有,他看着,只会觉得可爱。   这种情况,到不知道到底是谁欺负谁。   神慕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接受自己没办法从他手里逃走这个现状,愤愤的往餐厅里走。   她说不吃,就是不吃,最讨厌别人威胁强迫她了,还是这个男人。   她此时浑然没有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根本不可能为了这样的小事……怄气。   她走在前面,西泽尔自然就立刻的跟在后面。   见她过来,佣人立刻将椅子拉开,让她坐了下来。   西泽尔在她的身边坐下。   神慕不悦的看着他,“这么多的位置,为什么要坐我身边,我不喜欢,远一点。”   各佣人都默了,这话太伤人了,她们不敢去看教父的脸色。   西泽尔的脸色不过变了变,什么都没说,但是也没有照她的说的远一点。   “我喜欢离你近一点。”   神慕两条秀气的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她扫了眼桌上的菜色,其实一眼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甚至在大厨的指导下勉强算的上是色香味俱全。   刚想开口说什么,她敏锐的意识到什么。   抬眸,视线落在餐桌两米外的其中一个女佣人身上,她的视线直接而清冷,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话想说?”她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瞥到女孩纠结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有话就说,趁着我现在还听得下去。”   那女孩吓了一跳,其实也不能怪她,神慕的此时的气场跟语气实在算不上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夫人,”女孩的声音有点哽咽,但还是怯生生的开口了,“您能不能不要赶菲菲走?”一边说着,也许是紧张,加上些许紧迫,语速显得更快了,“她真的不是故意撞到您的……”   “我赶什么赶她走了?”谁是菲菲?   西泽尔在她们说话的时候,一言不发的拿着汤勺盛汤。   女孩只觉得有道冰冷而锋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紧张地浑身生寒,她在跟夫人说话,夫人的眼神很正常,所以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在看着她。   她一下子变得更紧张了,几乎就像落荒而逃马上离开这个空间,可是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又被西泽尔冷漠的视线钉在地上,半响说不出话。   “菲菲是今天撞到您的佣人,”安沫不卑不亢的声音在餐厅响起,她原本就一直在厨房,知道他们回来了。   ****************   ☆、第五百七十六章章要么,我今晚跟你睡   即便看着西泽尔此时对神慕的模样很难受,但是心里仍旧挠心挠肺的,就是忍不住想看着。   所以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马上就站了出来。   神慕在看到安沫的时候,本能的就觉得更加不高兴了。   “慕慕,喝汤。”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舀了一勺汤端到喂到她的唇边,对这个空间里的其他人视而不见。   神慕低头瞥了一眼,很直接的拒绝,“我不吃。”   说着,就把脸侧到一边。   这时那女孩再度开口了,“夫人……菲菲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替她求求您,原谅她这一次吧。”   神慕看着她,说不上多么漂亮的一张脸,但此时看上去楚楚可怜,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样的神情十分的反感。   就像她讨厌她身边的安沫一样。   心里一阵更深的烦闷。   “我没赶她走。”冷冰冰的一句话,她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让她烦闷不已,身边坐着的男人,眼前这个要哭不哭的女孩,还有一旁神情平淡却透着深深的倨傲的安沫。   那女孩蓦然一喜,却见她的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马上又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夫人,您说你不想看到她……”   “所以不要来烦我。”她冷漠的打断她的话,皱起的眉头已经在告诉所有人她现在有多不高兴了。   心脏的位置似乎燃 一团火,一点点的烧着,她眼睁睁的看着,却始终都无法阻止。   “好,好,”女孩脸上原本要哭出来的表情马上换成了笑容,“谢谢夫人,我马上去告诉她您没有要赶她走了……”   她当时说不要让她看见她,原本就是因为情绪混乱,所以随口扔出的一句话,又因为她当了几年的审讯堂堂主,所以说话的语气习惯性的冷淡。   神慕此时觉得她已经无法在这个空间里待下去了,所以下意识的起身想要离开,这甚至是不加考虑的动作。   西泽尔面色一沉,轻而易举的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摔回自己的怀里,“慕慕。”   依旧温和的声音,却是满满的警告。   “西泽尔你给我放开,动不动就用武力你算什么男人?”欺负她体力比不上他,欺负她的身手没他好?   墨绿的眸色更深了,他搂着她的腰,既然她不乖,那他只好让她继续呆在自己的怀里。   他已经隐隐有了点感觉,现在的神慕,跟之前那个冷淡的神慕有点不一样了,她现在不讲道理,任性得甚至脾气坏,倒是更像小时候的她。   不过没关系,她是什么样子,他都愿意宠着。   “乖乖吃东西,一碗饭就够了,吃完我就放开你。”然而这句正常的台词落在神慕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你不吃我就不会放开你这样恶劣的威胁。   她抿着唇,冷冷的瞪着他,以这样的姿势跟他对峙。   男人的眸里倒映着她此时的模样,微微抬着的下巴,脸上各个角落都是防备,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真像个小女孩,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了。   西泽尔徐徐的笑着,“慕慕,你不吃饭,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嗯?”   他的慕慕,也只有小时候会玩这种把戏跟她爹地抗议,而且都是些把戏,她不会委屈自己,真的什么都不吃。   “谁耍小孩子脾气了,”神慕不满他的措辞,振振有词的反驳,“我说了恶心你听不到吗?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吃这些恶心的东西。”   话说着,原本澄澈而黑白分明的眼睛都红了。   这句话,准确无误的刺痛了他的心脏,是,她现在吃东西都会觉得恶心。   而这些,都是因为他。   “慕慕,”他凑得更近一点了,“人生病了就要吃药,我知道你现在吃东西会很难受,但你就当吃药好不好?”   “不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眸色淡漠又乖戾,“我反正会死,不想为了多痛苦几天加深自己的痛苦,不值得。”   西泽尔拿着勺子的手彻底的僵住,那股熟悉的疼痛再次在熟悉的地方蔓延。   半响,直到他紊乱的呼吸慢慢的平复下来,他因为压抑而极度低沉的声音在餐厅如水一样响起,“都给我出去。”   众人一惊,这里头的气氛原本就压抑,此时西泽尔叫她们滚简直就是大赦,连忙一窝蜂的走了。   只有安沫,脚钉在原地,不想走却还是叫人拖走了。   万一惹了这两个的哪一位发飙了,她们难免会被殃及池鱼,所以还是好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才好。   安静的空间很快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我最后再说一次,要么吃下一碗饭,要么,今晚我跟你睡。”他一番话说得平淡而缓慢,却特意加重了睡字的语气。   神慕怒瞪他,这男人三番两次的用这件事威胁她,他是能无耻到什么地步?他怎么敢在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怒火横亘胸膛,她望着这一桌子的菜就觉得无比的碍眼,就算他没说,她也知道这桌子都是他亲手准备的。   手还没有伸手去,就听到他阴测的声音,“如果你再敢掀,我们就在这里做。”   她闻言倒是瞧了一眼他阴沉的脸,唇畔掀起一抹笑容,冷而挑衅,宫神慕是无疑是早熟而懂事的,但她骨子里终究有着叶门二小姐的任性和审讯堂堂主的乖张跟高傲。   “砰,”她一点迟疑都没有,动作跟中午一样,果断而干脆的掀了桌布,桌上所有的东西都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被摔到了地上。   听到声响,立刻有人冲了进来,惶然的而看着一地的狼藉,跟俊美的男人如撒旦一般的气息,进来的佣人被低气压所伤,弱弱的问道,“先生,我马上收拾。”   “滚出去。”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脸,三个字从唇中吐出,没有起伏,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心底生寒。   “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靠近这里。”   ☆、第五百七十七章说了不准亲我   冲进的人马上又立刻像是被恶鬼追一样的逃了出去。   神慕清晰的感觉到扣在她腰间的手愈发的紧愈发的大力,忍不住就挣扎起来,“西泽尔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他那么大的力气,她甚至有种错觉,他要是想,可以就这样掐断她的腰。   “你不肯吃饭,是真的嫌吃下去恶心,还是在跟我闹脾气?”他另一只手大力的板过她的脸蛋,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脾气上,“还是本来就是为了折磨我?”   他毕竟是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即便她无数谎话他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她,但是却也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就算明天就会死,她今天也会好好活着,这是夏堇跟宫深拓骨子里传下来的执念,没到最后一刻,绝不会随随便便折腾自己的小命。   神慕从来没有怕过他,哪怕是在他当初强迫她发生关系的时候,她也没有过畏惧。   但是这一刻,看着他的眼睛,她无端的就有了怕了的情绪。   身子一轻,然后就是冰冷的冷硬——她被男人放在了桌子上。   刚好桌上所有的东西连带着桌布一块被她扔掉了,此时长方形的餐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她的心里蓦然一凉。   【如果你敢再掀,我们就在这里做。】   她潜意识的认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他不敢再这么对她,他不会的。   可他现在给她的感觉就是,没什么是他不会的。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疯狂的痕迹。   威胁逼近,她本能想要逃开,手立刻就想爬到对面然后跑掉,然而这样的事情无论发生多少次,以她跟西泽尔的实力悬殊,加上她目前的身体,完全不死对手。   西泽尔扣着她的脚踝,轻易的截断她的退路。   高大而英俊的男人阴郁着一张脸,一脚干脆利落的踹开他身旁的两只凳子,然后,慢斯条理,只需要抓着她的脚踝不让她逃跑,就的覆上她的身体。   薄唇覆上她的脸蛋,一下一下重重的亲吻着,一手禁锢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固定她的脑袋,不让她到处晃。   “西泽尔,”她的声音逐渐开始有了恐慌,西泽尔同时也发现,她不仅脾气变差了,连以前的近乎冷漠的冷静也散了很多。   当然,这对他来说,只会是个好现象。   他不需要那么冷静的慕慕。   “你不能,你不能再这样伤害我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能再这样伤害我,放开我。”   是,他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知道,并且一直很清楚。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肆无忌惮的把他对她的伤害摆在她的面前,在伦敦的时候,除了为了坚决要跟他断绝关系,她都不会说。   “要我怎么做,”他的声音很沙哑,沾染了情~欲,更多的是因为身体里撕心裂肺的痛楚,“你才会觉得补偿一点,才会觉得跟我在一起,不会那么让你难以忍受?慕慕,你告诉我。”   哪怕是说着这些话,他亲吻她的动作也没停,不断的在她的脸上,耳朵,下巴,还有脖子上,重重的亲吻着。   疯狂而克制,很用力,用力的吻,用力的控制自己。   “别亲我,”她的眉毛蹙起来,挣扎的动作复幅度不是很大,但一直都没有停止,“说了不准亲我。”   其实她觉得他亲她没有那么讨厌,至少没有他这个人这么讨厌。   但被自己讨厌的人这么亲,她终究还是不高兴的。   可惜,对她的话,这男人向来是选择性刷选的。   他愿意听的,全都听进去,他不愿意听的, 他就当做没听到。   手臂的力气一大,她整个身子都被紧紧的锁进他的怀里,两具身体紧紧的贴着,气氛暧昧而撩人。   “别拒绝我,”他一边吻着,一边在她的耳边喃喃的道,“慕慕,不要拒绝我。”   别这么冷漠,别这么厌恶他。   他承受不起,真的真的承受不起。   “西泽尔你别逼我再打你。”她此时已经完全处于下风,抱着她亲着她的男人开始有点听不进她说话了,“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放开我。”   她原本可以直接再甩一个巴掌上去的,不,甩几个都没问题,因为她的手是自由的,但他却都用来控制她了。   不过她力气小推不动山一样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她有认知,鉴于她之前打他的那几个巴掌,他全都当成被蚊子咬了一点都不在乎。   所以她觉得她再打也没有意义了。   打疼自己的手而已。   “好好说话,”恐吓跟冷漠对他没有用了,神慕只好暂时使用怀柔政策,“你先放开我好好说话。”   “晚了慕慕,”他低头啃咬着她的下巴,低低的喃道,“我不想好好说话了。”   ****************************************************   今天收到两个大红包,嘤嘤嘤,明天我会加更~~还有手机党送的红包伦家也看到了,谢谢乃们~~   好吧照例今天又少了几分钟几百字,所以明天补上,伪更三百字,么么   ****************************************************   今天收到两个大红包,嘤嘤嘤,明天我会加更~~还有手机党送的红包伦家也看到了,谢谢乃们~~   好吧照例今天又少了几分钟几百字,所以明天补上,伪更三百字,么么   ****************************************************   今天收到两个大红包,嘤嘤嘤,明天我会加更~~还有手机党送的红包伦家也看到了,谢谢乃们~~   ☆、第五百七十八章如果我强要了你   软硬不吃,她本来就已经是耐心不好,听到他这样明显拒绝的恶化,心头的火气就更加上来了。   “西泽尔你混蛋给我放开,”她用力的挣脱,想要从他的怀里出去,“不要碰我不准你碰我。”   其实西泽尔没有多深入的侵犯她,但环着她的手臂彻底的禁锢,以及密密麻麻的用力的吻,让她有种已经全然掉进他的世界的错觉。   男人本就煎熬难耐的心在听到她这句话时,愈发的被刺激了,他掐着她下巴,抬着原本吻着锁骨的唇深深地压了下去。   长驱直入,急切汹涌得近乎粗暴,火热的舌很快缠上她,疯狂的吮吸着属于她的甜蜜的气息。   “慕慕,慕慕,”他一边吻着,一边沉迷的叫着她的名字,大手从她的腰上沿着她身体曼妙的曲线逐渐下滑。   她下身穿的是一件裸色的长裙,裙子总是最方便侵犯的,带着薄茧的手指从下面慢慢的往上探。   “西泽尔,”神慕连忙伸手去阻止他的行动,口中忍不住尖叫起来,“你给我停手!”   她很快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灼热的温度,还有毫不掩饰的渴求,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她吃掉。   “怎么办?”他添吻着她的唇,如一头困兽一般,低低的嗓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想要你。”   她的眸里倒映着他俊美的容颜,他直勾勾盯着她的视线几乎把吓到了,“我不要,”她吓得一缩,不自觉的放软态度,“你起来,我马上吃饭,我饿了,我想吃饭了……”   哆哆嗦嗦的,西泽尔看着这样的她,眸中恍惚的失神,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眼前的神慕,像极了少女时代的女孩,任性又狐假虎威,脾气一点都不硬。   “如果我强要了你,”薄唇喃喃的出声,长指挑开她的扣子,眼底是浓郁的渴望,“你是不是会更恨我?”   说是这么说,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半点都没有停,贴着她的躯体以一种更强悍的姿势牢牢的将她掌控在自己的身下。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神慕睁着眼睛,里面已经有了一层水雾,她的脑子里很乱,有什么东西在强行阻止她的思考。   她只是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像一艘失控的船,她已经无法主导。   “我是你丈夫,”西泽尔盯着身下的脸,眼睛渐渐染上红色,“慕慕,我是你丈夫。”   他说了两遍,是在提醒他,也更是在提醒他自己,是,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女人,   如果神慕是下午秋千上安静而淡漠的她,也许西泽尔会不敢亵渎,但偏偏现在的她闹腾得像个小女孩。   太过明显的桀骜,毫无疑问的激起了男人本能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他一天比一天难以忍受,她的冷漠跟厌恶,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也不能是这样。   吻势愈发的凶狠,连着手上的动作也是势不可挡。   他要她,哪怕是用这样的方式,也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真正切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她还在他的身边。   “慕慕,”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被挑开,他低头就吻了上去,独属于女人的清香和柔软,唇舌熟练地撩拨。   算一算也没有多长的时间,但这陌生的感觉却让神慕觉得他们上次亲密还是一个世纪前的事情了,她的身体本能的战栗,莹白纤瘦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她的反应全都落进他的眼底,心头升起几分愉悦。   神慕困在他的怀里,所有的感官都只剩下了灼热的亲吻,急切而腻人。   “你非要这么欺负我吗?”眼睛里有泪水在转悠,她的目光充满了控诉,“不管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或者你觉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我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放过我?”   控诉的目光,抱怨的语气,她从来没有过。   “我没有欺负你,”心头柔软,但渴望跟冲动却是愈发的凶狠,他低哑着嗓音,一遍一遍在她的耳边低语,“我爱你,我爱你,我不会伤害你。”   也许曾经无意间伤害过,但以后都不会了。   他抬高她的下巴,方便他的亲吻跟侵犯,神慕看不到也无暇顾及,只感觉到大腿浮上一层凉意,皮肤被暴露在空气中。   男人激烈的吻着她,那不管不顾的架势甚至恨不得马上将她生吞入腹,身上的衣服不断的减少,她丝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她马上就会被剥光。   她的脑子混乱,但本能的防备还在。   “别在这里,不要在这里,”她推着他坚实的胸膛,异常艰难的开口,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强不说还是在这样的地方!   西泽尔的动作顿了一瞬,从她的白皙的脖颈处抬头,“好,我抱你上去?”   神慕咬牙,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于是恨恨的瞪着他,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代表了默认。   西泽尔以极快的速度将她的衬衫穿好,长裙也很快放了下来,然后轻易的将她横抱起来。   脸蛋在发烫,她不用看知道自己此时是狼狈不已的,于是索性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一副鸵鸟的姿态。   西泽尔看着塞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唇上不自觉就露出宠溺的笑容,他这样抱着她上楼,浑然没有刚才掀桌子时的气势。   这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也没有人敢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或者发出什么声音,都自己忙自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笔直的回到卧室,两手抱着她,他索性直接将门踹开然后反脚勾上,神慕被这巨大的声音震到了心神,更加紧张,心跳变得更快。   身体突然失重,然后就陷入厚而软的被褥中,她好不容易稳住头晕想要爬起来,但男人再一次覆住她的身体,双臂撑在她的两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他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在她张唇想要说话的时候,就低头封住她的唇。   别拒绝他,他不想听到她的拒绝。   她的身体允许欢爱,她是他的妻子,他可以拥有她,哪怕是掠夺的方式。   沉沉的进入她的身体,久违的温暖而紧致,熟悉的销魂,他吻着她的耳朵,享受她的忍耐的战栗,发出低低的满足的叹息。   虔诚的吻着她的眼睛,她温柔而小心翼翼,但下身的撞击却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狠,神慕低声呜咽,半边脸都埋在枕头里,她只觉得自己的骨架都要被撞散了。   一室缠绵,直到夕阳彻底落下,余辉变成银色的月光。   ***********************上面补上了昨天的   尼玛,肉什么的,真的写的太不顺手了,乃们讲究着看吧,哎   ☆、第五百七十九章她在自残?   神慕吃力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她马上抬手遮住,在小片阴影下睁着眼睛。   全身上下都是酸痛,她皱着眉头用手臂撑着床坐了起来,被子滑下肩膀,她的视线停在自己的手腕上。   青色的於痕,抿唇,再低头,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裙,锁骨和肩膀都遍布着吻痕。   她很久都没有动,脑海里缓慢的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部,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这个时候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但她仍旧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凉的,而没有一点暖意。   她昨天怎么了?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她为什么会阻止不了他?   回忆的画面往前走,她的眉头也就皱的越紧,她把桌子掀了,掀了两次,她中间还冲着一个佣人发了火,她一直在挑衅他。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怎么会那么说话?   更离谱的是,她怎么能再跟他发生关系。   她已经决定不爱他了,是,不要再爱了,这是她的决定,最后两年多的生活,她只想要平静一点的生活。   才愣愣的这么想着,身体里的痛楚蓦然的出来了,咬唇,又是这样,她根本就不能产生一点她想离开他或者她以后不再爱他的念头。   趁着力气跟甚至还没有完全消失,她的手摸开床头柜子里的瓶子,弯着腰迅速从里面倒出一口药给自己吃下。   吃完就将药瓶扔回屉子里,然后关上抽屉。   幸好她的反应快,药效发作的也很快,在床上坐了几分钟,那股来得汹涌的痛苦也散的很快,只是身子还是乏力得很。   当然,这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昨晚……   另一边的床头摆着一杯水,神慕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到床的那一边,恹恹的端着杯子就低头喝着。   脑子的某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的神色一僵,整颗心脏都在细微的颤抖。   【神经性的镇痛剂,总是会有不少的副作用】   【比如,你的脾气会变得很差,甚至是无法自控】   杯子猛然的被摔在地上,透明的玻璃支离破碎。   影响神经,无法自控。   她低低的笑了出来,脸色愈发的苍白,脸上露出笑容的弧度,却是无比的苦涩跟自嘲。   “你做什么?”耳边响起愤怒而带着恐慌的低吼。   神慕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怔怔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只觉得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只是想下床而已,干什么这么大声的凶她?   一只脚已经下了床,就要落到地上。   西泽尔瞳孔一缩,猛然的冲到过去,俯身就半跪在地上。   刹那间鲜血淋漓。   她的脚踩着他的手掌,下面是尖锐的玻璃渣渣。   神慕所有的神经系统都仿佛慢了半个节拍,整整三秒钟的时间,她才慌忙的将自己的脚收了回去。   因为慌张,注意力也大多数落在他受伤的被玻璃扎伤的血肉模糊的手掌上,所以再次落下的时候,也没有注意。   西泽尔暗咒了一声,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立刻握住她的脚,然后起身,直接将她推倒在床上。   她的脚没有沾地,也没有碰到那些玻璃,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垂着的身体一侧的手不断的滴血,一滴滴的,全都洒在地板上。   他盯着她苍白的脸,目光阴鸷得可怕。   “对不起,”她只是走神了,忘记了地上有摔碎的杯子。   眼神有些惶惶,她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心底终究还是生出了几分脆弱和微弱的心疼。   “你在干什么?”他沉着脸色开口,不想对她发脾气,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宫神慕你想干什么?摔碎杯子,往碎玻璃上踩,你是小孩子吗?还是。”   他的目光从愤怒转为冷嘲,“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让你厌恶到要废了自己的脚还向我宣告,还是你在用伤害自己报复我?”   “……,不是,我没有。”她没有这么想过。   她不是故意踩上去的,她更没想到,他会用自己的手拦下那些玻璃。   他冲过来半跪在自己的身前让她的脚踩在他的手背上时,看到血流出来的时候,她真的有一刻震惊了。   “不是?不是难道是你不知道地上有玻璃碎片吗?”他出去的似乎杯子还好端端的放在那里。   就算杯子是失手打翻,那总没有人逼着她踩上去吧?   越是这样想着,他胸口的怒火就越来越盛,同时还有的,是深深地恐惧。   如果她趁他不在的时候自残,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她会趁他不在的时候……自杀。   光是这样的念头出来,他就觉得自己的神经在被凌迟。   他的吼声引来了几个佣人,一看到西泽尔的受伤的手,立刻大惊失色,“先生,您怎么受伤了?”   地上的玻璃有大有小,所以他手上的伤口也是大大小小,但整在一起,就是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西泽尔本人大伤小伤受过无数,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但几个佣人却都吓坏了。   其中一个哆嗦着声音道,“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把地上的玻璃扫干净就滚!”   佣人被他阴沉的气场吓到,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您的伤很需要包扎……”   “滚。”   神慕看着他的眸光动了动,从床上起来,默默的绕到没有玻璃的地方就准备下床。   佣人见状就准备去递拖鞋,才走出两步就听到男人阴冷的声音,“不准下床。”   佣人也就不敢动了,视线为难的在西泽尔跟神慕之间打转。   昨晚还以为他们和好了呢。   神慕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们出去吧。”   佣人闻言连忙手脚利落的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干净,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卧室里很快就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   ☆、第五百八十章你的手会废掉   神慕沉默的挪到了床边,一言不发的拿着他的手,除了血和伤口,上面还有不少的很小很小的玻璃碎片。   她细细的观察了一下,他任由她拿着自己的手,也没说话,只是视线极具逼迫性。   她看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将她的手放下,然后就又要下床。   “不准下来。”西泽尔一见她的动作,立刻冷吼道。   神慕抬头看着他,“地上很干净,没有碎片了,而且我会找鞋穿。”   “不准。”两个字,完全没有商量空间的意思。   神慕抿唇,过了一会儿道,“那好,那边的壁柜里有个药箱,你去拿过来。”   西泽尔先是没有动,一直定定的看着她,好几分钟后才转身去拿医药箱。   神慕接了过来,放在床边,她虽然不是医生也没有学过护理,但这种外伤包扎却是很熟练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受训的时候也受过很多大伤小伤。   俗话说久病成医,伤的次数多了,自然会包扎很有一手。   她拉着他的手坐在一边,他没说话,但是也没有拒绝,随她摆弄。   神慕首先拿出镊子,将嵌进他皮肤里的玻璃碎片取了出来,她的动作很小心,也很耐心。   做好这些后,然后消毒,上药,用白色的绷带将他的伤口一圈一圈的包扎好。   “谢谢,”全都收拾完后,她才仰着脸轻轻的道。   西泽尔看着她有分的失神,但也快又是冷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要说的是我恨你。”   嘲讽,更多的是自嘲。   神慕淡然的笑开,“我谢你救我,跟我恨你昨晚强占我,并不冲突,不是么?”   真的多恨,其实也说不上,至少,也许是经过刚才的事情,她的感觉并不强烈。   “为什么要自残?”他俯下身,习惯性的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眼神逼迫,态度更是咄咄逼人,“如果我不来,如果我没有看见,你是不是准备废掉你自己的脚。”   又是这样亲密暧昧的姿势,神慕拧着眉头,抬头看他,“那些玻璃没有废掉你的手,我就算真的踩上去了,也废不掉我的脚,所以构不成自残,真的要自残,我会直接用枪,比较习惯。”   西泽尔咬牙,“宫、神、慕。”   “我没有要自残,刚才只是不小心,不会有下次了。”她看着他的眼睛坦然自若的解释。   自残这种事情,她确实不会做。   听到她的话,西泽尔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不怎么好看,那样的画面随便一想他就觉得心惊胆战。   伸手圈住她的腰,低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脆弱,“慕慕,我刚刚很害怕。”   他怕她受伤,更怕她厌恶他到了宁愿自残的地步。   如果是这样……   她被他抱着,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就静静的维持着原本的姿势。   “吃饭好不好?”他抱着她,低声问道,“昨天什么都没吃,今天不要任性了,嗯?”   昨晚,除了真的想给她教训,后来她答应肯吃饭他也没停……确实是,太冲动了,又因为太久没有碰过她,所以身体饥渴到快要疯狂爆炸的地步,本来他们之间的欢爱的次数跟机会就不多。   所以翻来覆去,折腾到快要天亮才罢休。   其实很怕,醒来的时候看到她冷漠又憎恶的眼神、   “好。”   简单的一个字,他的喜悦立刻浮山眉梢,甚至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脸蛋,她没有避开,也没有出手打他。   她轻轻的挣脱他的怀抱,准备下床洗漱,脚好没有下去,身子就往一边栽去。   还好西泽尔在一边一直看着她,连忙出手揽住她的腰。   她本来就是穿的睡裙,大片肌肤都裸露在外面,上面大片吻痕遍布,刚才所有的佣人都看到了,但没一个人敢盯着她看。   浑身酸痛,刚才被他受伤的手引去了大半的吸引力,直到这时她才重新意识到自己昨晚真的是被折腾惨了。   西泽尔轻咳了一声,自然也想到了是什么原因,“我抱你?”   “把我的衣服拿来。”她昨天穿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被他拿去洗了。   “好。”西泽尔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两件衣服出来,递到她的手里,但人站着,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神慕拧眉,“出去,我弄完就会下去。”   西泽尔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关上门。   她有些吃力的换上衣服,然后走到浴室里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稍微整理了一下,打开卧室门,就一眼看到立在外面守着的男人,他的目光笔直而准确的落在她的身上。   “你能走路吗?要不要我抱?”他低头凝视她。   又是抱,她又不是残了,哪里需要抱上抱下的?   凉凉的斜睨了一眼他的手,淡淡的道,“你都残了一只手,还能抱得起我?”   说着就自己走到了前面,也不敢他会不会被她气到,或者脸色难不难看,反倒是心情有点小愉悦。   “我抱不起你?”男人永远是经不起挑衅的,而我最经不起自己的女人的挑衅。   所以毫不疑问她走了不到几步,就直接被人横抱起来离了地面。   她吓了一跳,“放我下来,你还真不怕你的手会被废掉?”   都伤成这样了,他在较哪门子的劲?   西泽尔不悦,黑着脸,“动不动就会废掉,你巴不得我的手被废掉?”   也不管她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直接就抬脚往楼下走。   神慕叹了一口气,她还没这么丧尽天良,这只手是因为她而受伤的,还要用来抱着她。   她最近再瘦,一个成年人的体重,那也分量不浅。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你顶着粽子一样的手还要抱着我,你们家的人都会觉得我有多蛇蝎心肠。”   西泽尔哼了哼,“她们怎么觉得,你会在乎?”   那些东西她从来就不在乎的,他知道。   *****************************   嘤嘤嘤,最近的状态实在太差,尼玛我的红包加更推迟,对不起你们,呜呜   ☆、第五百八十一章她的味觉恢复了(3000字)   神慕最后还是没有拗过他,任他将她抱下了楼,放在了椅子上。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为了照顾她的口味,所以特地熬了很清淡的白粥,虽然是很简单的食材做出来的,但还是有种淡淡的香味。   西泽尔依旧在她的身边坐下,墨绿的眸专注的凝着她的脸,低声道,“把这一碗都喝完,忍一忍就过去了。”   神慕只有眉梢动了动,然后就安静的拿起了勺子,舀了不多不少的一勺,喂进自己的口中。   哪怕不看,她也有感觉,身边的男人比她还要紧张。   蹙眉。   “怎么了?”哪怕是极其微小的表情,也全都落在他的眼底,一见她皱眉,他立刻略微的紧张起来。   虽然知道她的味觉出了问题,也知道她吃下去只会觉得难吃得难以忍受,这一句废话,却忍不住问出了口。   清香软濡,味道很好,就算是一碗白粥,大厨也能熬得美味。   她的味觉……恢复了。   “嗯,”她轻轻地开口,转头去看他,“我没事了。”   说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或者多余的表情,就低着头继续喝粥。   没事了?!   西泽尔愣了一下,蓦然的露出笑容,伸手捧着她的脸,“慕慕,你说没事了的意思,是你的味觉没事了吗?”   这么快?甚至只要一天?   这算是系统抽风了吗?她甚至没有吃药也没有干什么?怎么会突然味觉紊乱然后又恢复了呢?   她望着他满是笑意和欣喜的俊脸,半响才开口,“是,我可以吃东西了。”   “可是为什么?”他马上说道,“吃完早餐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不然下次随时又这样,你本来就身体不好,隔三差五的吃不下东西肯定不行。”   为什么,她是不用想,大概也知道。   多半是因为昨天晚上。   对她如今这幅身体来说,他就是她的药,不管是治标还是治本,都跟他有关。   下次再发作,她闭了闭眼,再做一场估计就没事了。   得到这样的结论,她口中的食物已经变得淡然,只是机械的逼着自己一直吃。   西泽尔一直凝着她的目光闪了闪,近在咫尺的女子,白色的裙子,肩上只有一根细细的带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   还好她的头发很长,散在肩头遮住了不少的面积,白玉一样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中,低着头安静的喝粥。   她在伸手就可以抱到的地方,看上去却清瘦而疏离,无法靠近。   他想起昨晚坏脾气的神慕,任性肆意,却那么生动。   “看着我你能吃饱?”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昨天也是差不多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   现在一大早就盯着她看,他不需要吃东西的?   西泽尔扯出无声的笑容,迅速的低头也喝粥,他吩咐过佣人,以后他的早餐就跟她一样,她吃的是什么,他就吃什么,不需要特意准备两份。   很快喝完,将牛奶递到她的面前,神慕什么都没说,看了他一眼,就接过然后顺从的喝了下去。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整天呆在城堡里,不是看书就画画,也不跟人说话,他很担心,再这样下去,她会得抑郁症。   神慕安静的坐着,闻言眉尖再次蹙起,“你不需要工作?”有这么多时间来陪着她?   西泽尔望着她的眼睛,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大事,有灰跟青,再过几天墨白会接手。”   神慕睁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为了陪我?”   西泽尔没有说话。   “你不需要这样,我不用人陪。”而且,她也不喜欢他一直在她的身边,在她的计划和心里,这段日子,没有他的存在,“西泽尔,你忙你的事,我一个人很自在。”   她一个人很自在,她至他于何地?   西泽尔伸出手,缓缓的扶上她的发,淡淡的笑道,“慕慕,我陪你。”   温柔的强势,她愿不愿意,他都会陪着她。   “我不想出去。”她面无表情,神色淡漠。   西泽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喝了半杯白水,手指扣着她的手腕,“车应该准备好了,地点你选,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可以在家里。”   就算她以前性子安静,也从来没有多喜欢宅在家里,她如今更不会是真的喜欢,只是觉得索然无味,所以哪里都不想去。   只是厌世的表现,对什么都没有想兴趣了,他的慕慕,怎么可以。   “你强迫我?”她的脸色很快就冷了下来。   西泽尔无谓的点点头,“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可以这么理解。”   “如果我不去呢?”她冷冷的逼视他。   “你知道,我总有办法。”   说罢,就从椅子上将她拉了起来,然后自发自的揽着她的腰,往外面走去。   “西泽尔你别太过分。”神慕怒视他,这男人动不动就要惹她生气?她说了她不想去他听不懂?他不懂什么叫做尊重?   对于她的指责,他干脆选择了无视,甚至低头在她的脸蛋上落下一个吻,甚至扬着笑容问道,“要不要再甩我几个巴掌?”   神慕脸都被气红了,刚要动手的动作一下就收了回去。   打他,打他有什么用?甩他十多个巴掌,他也不会在意。   西泽尔望着她嫣红的脸蛋,心里一个悸动,忍不住又飞快的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   这次神慕没忍了,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又是清脆的声响,他不闪不躲,生生的挨了下去。   “要打要骂随你,但是不要生气,嗯?”   他的手好搂着她的腰,她很清楚,其实她没那么生气,至少,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厌恶跟冷漠。   她只是习惯了,或者觉得这是面对他的最好的姿态。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一辈子都没有在谁面前这么低声下气过,他也知道,他带着包成粽子一样的手陪她出去,也无非是为了她好。   她不想闹的,真的不想。   但是,情绪无法控制,甚至是,越来越无法控制。   她早上……吃了镇痛药。   情绪突然爆发,她猛然用手去推,将自己从他的怀里解放出来,自己往后面退了好几步,脸上的神色更冷。   “我会回到这里,只是因为墨白的话,我可以来,也可以离开。”她的目光冰冷,“别逼我离开,我随时可以离开。”   英俊的脸上掠过几抹黯然,不深不浅,没有特别明显的痕迹,只是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寥落的味道。   她的态度一下就变得异常的强硬,西泽尔看着她的脸,有几分的失神,却还是不动声色。   “我不会让你离开。”他的姿态亦是平静的,“慕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过去的时间,他们已经错过,再也挽不回来,也许他们有过大好的将来,被他亲手毁掉了。   可是,这仅有的两年,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无论,如何。   她是多么了解他,怎么会看不懂他眼底的狠戾跟疯狂。   毫不犹豫的转身,她往后面走去,“今天我不想出去,西泽尔,既然自称是我的丈夫,男人对自己女人的方式应该是哄,而不是逼迫,你再对我用武力,我会调叶门的人过来。”   到时候,他连她的身都会进步了。   或许,她其实一直可以这么做,却从来没有想过。   “对了,”她的脚步忽然停住,转身望着站在原地的男人,“我想要安沫,可以吗?”   西泽尔眯着眼睛,淡淡的道,“你要她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她笑了笑,“她现在是你家的佣人……”   “是你要我才留下来的。”他打断她的话,陈述一个事实。   “哦,是的,”她点点头,“那如果我要对她做点什么,你应该不会插手吧?”毕竟,他们关系不浅。   不过,他要插手,她也不会罢手。   有件事情,她不做,墨白会亲自动手,那又何必,这怎么说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西泽尔从深处涌出一股无力感,他们之间,似乎夹杂了一道鸿沟。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他都进不去她的世界,她始终如一的将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   神慕看着笔直的站在面前的女人,唇角噙着笑意,但清冽得没有一点温度。   本来想换到叶门的地方,虽然这里是罗马,但叶门分布遍布世界,可是想一想,麻烦不说,不管她跟西泽尔的关系怎么样,她有履行妻子的义务,那么行驶一下女主人的权利,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但是,她还是从叶门分布调了十多个过来。   “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安沫所说的这里,指的是黑手党的监狱,当然没有到第九层监狱那么深的地方,就是个普通的审讯室。   神慕淡淡的笑,“难道你以为我这些天什么都对你做,就等于什么都不计较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我们赌一把?   安沫的心脏蓦然一跳。   宫神慕这个女人,她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说实话,在她的心里,从某种程度说,她不是完全不畏惧的。   因为她在叶门的身份,更因为现在西泽尔把她捧在手里。   她如果想对她做点什么,她甚至没有保护自己的空间,只不过她一直以为,宫神慕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动手。   可是她就是这么做的,丝毫没有顾忌一般。   “我以为你想从我这里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而你其他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神慕的手里端着一杯茶,袅袅的茶香四溢,她淡淡的开口,“安沫,你能爬到黑手党教父身边的位置上,毫无疑问你是聪明的,我的脾气虽然算不上好,但比我姐的要好一点。”   她抬着眸,静静的望着她,“我有耐心跟你好好说话,不代表她有,落在她的手里,她会直接在你的身上开洞,懂么?”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交给她?”安沫挑着眉梢,镇定的道。   “因为,我是个好妹妹,墨白最近要接手黑手党的事情,所以很很忙,这些琐碎的小事会耽误她的时间,所以我来替她做。”   安沫的脸色蓦然一变 ,她冷冷的盯着神慕,“什么叫做墨白要接手黑手党?”她什么意思?“难道她想夺权?”   神慕笑了出来,“夺权?”她讥诮的笑着,“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她送给西泽尔的,就算真的想拿回来,很稀奇?”   再者说,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墨白兴趣其实着实不大,她如今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花不完的钱,也没有人敢给她摆个脸色。   根本就无须接任黑手党教父的位置,她想要做什么,直接说一声,西泽尔也只能办到。   不过,安沫这种思维方式倒是也很符合东方家这种豪门思路。   她唇上挑出浅笑,“他要陪我,所以把黑手党的事情交给墨白,没有你想象的内部夺权发生。”   安沫闻言,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在炫耀?”她盯着神慕的脸的目光几乎带刺。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她用了西泽尔今天的话来回她。   炫耀,她倒是希望她真的有炫耀的心情,可惜真的没有这种闲情逸致。   “我不相信,你对银魅的事情一无所知,否则,你不会这么相信他甚至跟他合作。”神慕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淡淡的仿佛没有。   安沫的脸色再次微变,但面上却是冷笑,“也是,你说的对,但他怎么说都是我哥哥,血浓于水,我只是觉得,他就算不帮我,也不会害我,这样不行?”   “呵~”神慕轻笑出声,“如果他是普通的哥哥,我倒是会相信,但那你爷爷死了他都没出现过,可见他对你们,着实没什么感情。”   她低头抿了一口茶,面上任是笑容,然而却没有一点温度,“安沫,你既然聪明,就别浪费我的时间,我最近脾气不好你很清楚,嗯?”   “如果我不说,你还打算对我用刑?”   “难道你觉得我不能,还是不敢?”神慕轻轻的瞥了她一眼,“我只是不喜欢太血腥的场面,但这不代表我会。”   说完这一局,她徐徐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踱着优雅的步子朝外面走去,“如果你想尝试,我不介意。”   安沫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站在她身边的其中一个保镖跟着她出来,想了想,还是犹豫的道,“二小姐,如果我们真的弄伤了她,恐怕她又有理由在教父面前装可怜了。”   神慕走到走廊的尽头,她走了出来是什么意思,她的手下明白,安沫自然也明白。   只是,安沫这点心思,连她家手下都看出来了……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走廊深处是扇窗户,不过是用来透气的,无论是材质还是锁都是最精密的设计,平常基本不会打开。   她望着葱郁的灌木,淡淡的笑,“那又怎样?”   她做她要做的事情,其他的,她没什么好在乎的。   环胸在窗前站了十分钟左右,她低头瞟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差不多了,回去看看。”   侯在她的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男子恭敬的说了声是,就跟在她的身后。   审讯堂惯有的手法,安沫被铁链绑在十字架上,古老但是管用。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她身上原本干净的衣服已经沾满了血迹,唇角还有没有擦掉的血渍,头发更是凌乱不堪。   一见神慕过来,那双眼睛立刻充满了更加冰冷的怨恨。   神慕只看了她一眼,就回到了椅子上,大大的黑色皮椅,她白色的纤瘦身形坐在上面,更衬托出一种视觉的冲击力。   唇上掠过温凉的笑意,“这里都是我的人,没人会帮你通风报信,懂吗?就算我今天不小心弄死你,你哥哥,或者西泽尔……都不会拿我怎么样?东方小姐,你什么时候能够看清楚现实?”   说白了,银魅的事情跟她其实没什么关系,那个男人的秘密,一点都不值得让她玩这些宁死不屈的姿态。   无非就是想赌一把,等着受伤,更准确的说,是等着她把她弄伤,这样她就又有机会出现在西泽尔面前了。   顺利的话,可以博取一下同情,然后反面衬托一下她的恶毒。   还真是相当不错的心理。   安沫抿唇,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那张温淡而轻描淡写的脸。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们赌一把。”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显得嘶哑,“如果他不会不管我,那你就收起你的权势,我们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神慕咀嚼着这四个字,勾出嘲讽的笑容,她要竞争什么?她对竞争这个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实话,从前,我一直都想把他让给你,”她抬眸,笑容漫不经心,“可是如今,我觉得他跟谁在一起,都比跟你在一起让我觉得顺眼。”   ☆、第五百八十三章她又自残?!   “所以那又怎样?难道你可以主宰她的决定,如果是这样,你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不是么?”   话音一落,他身后的手下冷冽而阴冷的开口,“你找死?”   安沫看了他一眼,笑容也极冷,“那你动手。”   她会说这句话,是因为笃定了神慕不会开口,她虽然算不上很了解这个女人,却也明白她不会为了所谓的意气之争而对她下手。   “呵呵,”神慕脸上的淡笑始终没有消失,她的肤色因为不健康显得极淡,一双黑色的眸子如琉璃,所以这样看上去,她看上去温凉又冷艳,“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叫西泽尔过来,你就把你知道的全盘托出,是这个意思么?”   安沫的眼里里浮出一抹亮色,她的确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但也知道她不会轻易的答应。   她望着悠然的坐在椅子里面的女人,一只手撑着额头,漫不经心的姿态,慵懒的随意。   “如果你肯赌,我自然会支付我的报酬。”   神慕垂着眸,有意无意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有马上回答,甚至段时间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二小姐。”她身后的保镖再次开口,语气沉稳而自信,“最多一个小时,只有您下令,我们一定撬出您想知道的信息。”   叶门审讯堂的手段无需怀疑,刚才没有真刀实枪的上不过是因为她没有下令,所以才会都是些不重要的小伤。   神慕抬手,示意他住口,她当了这么多年审讯堂的堂主,她会不知道他们的本事?   “安沫,”她慢慢的开口,垂着的眸中偶尔有一闪而过的冷芒,“在纽约,如果不是你和银魅一唱一和,就像你说的,我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爹地从小教我,人么,应该恩怨分明,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算一算的是不是?”   “你可以杀了我,或者再废我一条腿。”   神慕的手上出现一把匕首,很精致老旧的军刀,上面还有繁复而漂亮的雕刻,与其说那是把刀,其实更像是艺术品。   她将匕首从刀鞘里面缓缓抽出来,然后用同样的语速吩咐道,”既然这样,那么就去把教父先生请过来,就说,”她慢吞吞的,举着刀子,慢斯条理的在手腕上比划着。   银色的刀锋冒着寒光,这一打开,它就完全是把锋利的刀而不是什么艺术品。   “二小姐……”虽然只是比划,但她身后的手下还是忍不住低喊出声,“这把匕首很危险,您拿远一点……”   “就说安沫小姐用刑过度,受了点伤。”   “二小姐……”   “你们也想浪费我的时间?”她弯唇轻轻的笑着,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一点笑意。   她的身后站着两个手下,两人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领命,马上就抬脚走了出去。   锋利的刀尖,白玉一般的皓腕,她眯着眸,脸上露出莫名的笑意,清浅的像是幻觉。   下一秒,红色的小溪沿着她的脉搏流了下来。   那还守在她身后的男子顿时大惊失色,一声惊呼,“二小姐,”然后抬手就要去抢她的刀。   手还没有碰上去,就听到耳边清冷的两个字,“让开。”   “二小姐,”他没敢就这样冲上去,但也没有退下,他到底是手下,不敢违背命令,但也担心她会进一步伤害自己,随时做好夺刀的准备。   她低着头,视线都落在自己的手上,睁着一双平静的眸看着自己流血,温热的液体蔓延在手腕上。   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异。   又是镇痛药的副作用吗?这样算是真正的自残,却让她有种莫名的快感。   她十分平静的知道,她的情绪和思维都不完全受自己控制了。   凌乱的脚步,她没有抬头,只是专注的看着红色的血液一点点的滴在地上,她割得很浅,比划破皮肤深一点,但没有真正伤及血管。   “二小姐,”又是一声惊呼,不过这从是从门口传过来的,然后是更加凌乱而急促的脚步。   “嘭~”她还没来记得抬头,面前的桌子就能被直接掀翻了,而且就摔碎的程度来看,可以窥视到来人是多么的怒火冲天,直接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那张桌子上了。   否则,被不小心捏碎的人可能就是她。   “你在干什么?”极力压抑的沉怒的声音,还掩藏着根本满满溢出来的恐惧,“你想干什么?”   黑手党教父重复问了一个相同的问题,可见他此时的逻辑已经混乱。   她还在流血的手腕被扣住,这让他不得不抬头,男人俯着身,高大的身形将她的身子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她蹙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语气带着点不悦,“你这么用力干什么,没看到我在流血吗?”   他这么用力干什么?西泽尔看着面前平静而不耐的女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快要被她逼疯了。   这里甚至都不是黑手党的人,全都是她挑出来的叶门的人,他不相信,她手腕上的这道口子是出自她自己之外的人之手。   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就该看到一具尸体。   “去叫医生。”他抬头冷睨着站在她后面的贴身保镖,强忍着才没有吼出来,妈的他们是死人吗?不下命令就不知道要叫医生吗?还是瞎了没看到她在流血?!   她稍微用了点力气,想收回自己的手,“不用麻烦,伤口不深,流一会儿自己会好的。”   她是专业的,知道控制力道跟伤口的深度。   这点无需怀疑。   “宫神慕,”他叫她的名字,扣着她的手的力气更大了,这样无力而愤怒的情绪让他的胸膛处强烈的有种快要爆炸的感觉。   “你没事割自己的手干什么?!”还这么毫不在意的说流一会儿就没事了!   ******************   ☆、第五百八十四章你输了(4000)   早上一起来就看准了一堆玻璃踩上去。   现在直接拿刀子伤自己的手。   忍无可忍,他英俊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接近扭曲,“说,你到底想怎样?”   她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面色很平淡,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无视他的怒火,只抿着唇浅浅的笑,“我叫你过来,是因为安沫小姐受了点伤,她想见你。”   言下之意就是,你该关心的是安沫,她受伤跟他没什么关系。   西泽尔盯着她的视线愈发的凶狠,血红的恨不得拆了她,咬牙启齿的开口,“宫神慕,你就是想存心折磨我是吧?”   神慕淡笑着瞧着他狰狞的模样,越过他俯下身的肩头,望向后面的安沫,她正惨白着一张脸,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们。   勾着唇,黑色的琉璃一般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邪恶得发亮的光芒,她抬手,动作很自然的环住面前男人的脖子。   他立刻一僵,没料到她会主动亲近他,但也没有犹豫多少时间,很快反手搂住她的腰,刚才的怒火宛若消散了一大半,低着声音勉强算是温柔的道,“别闹了,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神慕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安沫,凉凉的笑道,“你真的不管她吗?”说着,眨了眨眼睛,半带认真半开玩笑的道,“我的人向来不会怜香惜玉,貌似真的伤的不清的样子,你这么视而不见,真的会伤了人家的心的。”   他俯身看着她,眸色逐渐变得晦暗不明,光线明灭的闪烁,她的手腕还被他扣在手里。   他的眸静了好几秒,半响扬眉露出笑容,低声喃喃的道,“怎么医生还没有来?”   自问自答式的问题,没人回答他,当然也许他也并不是真的需要人回答他,因为下一秒,他就有了自己的行动。   低头,吻上了她手上的那道只是缓缓渗出血的伤口。   温热的唇瓣覆上她的手腕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怔住了,有一抹细细的却不容忽视的电流从她的身体里流过。   她不动神色,敛着眸里的光,只是低头看着他的侧脸,俊美而专注,毫无疑问的让人怦然心动。   她没有动,也没有强行收回自己的手。   滚烫的舌尖舔过她腕上沾血的口子,她觉得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起来,甚至有一瞬间想起了昨晚翻云覆雨的疯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唇才缓缓地离开她的手,性~感的薄唇上还染了她的血,而显示出一抹妖冶。   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脸,“慕慕,你想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是,别再伤害自己好么?”   他真的是怕了她了,他宁愿他割上更深的一刀给自己,也不想看到她伤自己半分。   她不觉得痛,他看一眼就会痛。   神慕的眼里有几分疑惑,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安沫一眼,好像他这双眼睛就已经选择性失明,除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他怎么会对安沫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知道,这不可能。   她扯唇笑了笑,“别这么说,西泽尔,你会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她,不关心干什么要过来?”   他凝视她的脸,唇畔掀起一抹笑容,“你很在意这个?慕慕,你吃醋?”   这真是个让人愉悦的念头。   她静了一下,抬眸再次看向安沫,“我不过是替安沫小姐问一声而已,毕竟,人家一直在眼巴巴的等着你。”   她的脸上挂着笑容,甚至连已经都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这样看上去,配上她精致绝伦的五官,   西泽尔心神摇曳,再次俯身,吻在她的唇上。   “你这个样子就像个小恶魔,”他没有深吻,就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十多秒,然后就离开了。   手往上走,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来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你,是你想让我来我才来的。”   安沫想见他,人都被扣了她想见就会有人来通知他吗?   既然是叶门的人来叫他,那当然是她要他出现的,否则,他怎么会来。   结果才到门口就看到她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   貌似是这样的,神慕歪头想了想,如果她不想,西泽尔哪里是想见安沫就能见到的。   她要是恶毒一点,估计她死了西泽尔才会过来见到她。   “西泽尔,”细细弱弱的,声音似乎因为无力和悲伤而显得很沙哑,神慕看了一眼她的脸色。   毫无疑问,安沫很伤心,这种伤心不是表面的,也是,不管怎么样她对西泽尔始终都是一往情深,听到这样的话,不可能会不伤心。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你没有真的爱上我,可是,人非草木,你为什么一点感情都没有?”西泽尔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他始终俯着身子看着坐在椅子里的女人。   “但我好歹也曾几次三番的为你出生入死,”开始的时候,她还想维持自己的姿态,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难看,她很清楚,此时她已经狼狈的不成样子。   她不能在宫神慕的面前连最后的自尊都输掉。   但越是说道后面,她就无法抑制心底的委屈跟绝望,这么近的距离,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这里?他怎么能一点都不在乎这些话是不是会伤到她?   她在他的心里,难道就真的这么一文不值吗?   “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不要求你表现出多关心的样子,但一定要这么视而不见,当做安全没有看到我这个人吗?”声音里逐渐压上一层哽咽的哭声。   偏偏她又咬着唇,无比倔强的样子。   女人这个样子永远是最惹人心疼的。   神慕扬唇,淡淡的笑了,一边控诉一边坚强,啧啧。   就像人们所说的最让伤心的表情一定是,眼睛里含着泪水,但是没有掉下来。   “西泽尔,”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笑道,“你真的不打算插一插手吗?”   她审视他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异常澄澈,仿佛她问这个问题就只是因为好奇,而跟她本身没有任何的私人关系。   男人的眉皱了起来,他直视她的眼睛,通透的目光像是要看透她,过了一会儿,他淡笑道,“你问这样的问题总是叫我很愉悦,好像你真的很在乎我似的。”   “为什么要插手呢?如果是为公,她已经不是黑手党的人,我没有立场要庇护她,如果是为私,我能拦着你么?”   他抬着手,轻轻的拂去掉落在她额前的发丝。   一番话说得平静,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是男人,男人第一个要守着的,永远都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他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安沫听的。   对他而言,偿还了安沫,她就跟他没有无关了,说得残酷一点,她的生死,也跟他没关系了。   何况今天想要拿她怎样的人,是他的妻子。   他根本就没有过要插手的意思。   “我明白了。”神慕清淡的笑着,垂眸,并不红润的脸上没什么其他的表情,“你去忙吧,我还有话要跟她说。”   西泽尔没有动,只有眼神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西泽尔,你出去吧。”她再次重复,仍是没有情绪的声音。   “嗯,”他站了起来,起身前不忘在她脸上亲了亲,“午餐之前记得要出来。”   神慕没有正面回答他,但他知道她听到了。   过了几分钟,西泽尔的气息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里。   神慕勾着唇,黑色的长发垂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安沫没有说话,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神慕,有一层灰白色的黯然,更多的是死咬下唇的不甘。   安沫的不甘,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她此时紧紧的抿着唇,看上去暂时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   神慕弯唇,笑意冷淡,“安沫,你以为你喜欢的男人不喜欢你,就全世界碎在你面前了?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幅被抛弃的架势,你没那么可怜,也不会有人可怜你。”   她一番话说得直白而冷锐,毫不客气的直刺对方的心尖,并且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安沫还是没有回话,神慕很快便不耐烦了,她没兴趣跟她聊心,更没这么好的闲情逸致在审讯室里浪费时间。   她这样拖着她,她的心绪只会越来越暴躁。   “那是因为你不爱他,你从来没有像我这样爱过任何一个人,所以你不会懂。”她一个字一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她没有那么爱过一个人?   那她这条命是白陪了?   “呵,你不是一直骄傲,看不惯我骄纵任性平白无故的享受着你的心上人的爱恋跟痴情?”她嘲弄的看着她,“你不是觉得自己是最正义的?是不是觉得我没资格得到她的爱所以用些下作的手段要我死也是理所当然?”   “哦,安沫小姐,不过你做这些,那就跟我一样了。”    安沫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她当然清楚宫神慕是什么意思,一阵无法言说的难堪顿时涌上心头。   宫神慕轻而易举的戳中了她心底最隐晦最不愿意直视的部分,是,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一直不甘,是因为不屑,宫神慕有最好的出身跟资本,可是她不陪得到西泽尔的爱。   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种有种优越感。   而这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今天被她一脚干脆的踩在地上,她那么姿态随意的坐在椅子里,没有怒火,没有嫉妒,安然的模样除了表现出几分不耐烦,就没有其余的多余的情绪了。   她让她生生的感觉到,她对她往日的优越感,甚至她所有的想法,她全都看在眼里,她只是不屑,尤其是刚才西泽尔那十多分钟的现身,陪着演了那么一出伉俪情深的戏码。   而她站在他们的背后,像个被遗弃的小丑。   不管是宫神慕,那是西泽尔,都从来没有真的把她放在眼里过。   这种感觉,最让人难堪,让人无法忍受,所以她看着几米外蹙着眉头一身利落清冷的宫神慕,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被火烧起来了。   那些滚烫的温度,比她身上的伤口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神慕眯了眯眸,“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了,是不是该告诉我我想要的信息?”   “你比我高尚吗?你几次三番的想要我的命,我再怎么低劣,都轮不到你来俯视我。”   女人对女人,永远有一股只跟优越感有关的骄傲。   比如漂亮的女人永远会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更关注。   神慕轻笑出声,说实话,安沫这个人,她从第一眼看到开始,就觉得不喜欢,她一直以为她的不喜欢是因为她对西泽尔表现出的那种毫不掩饰的喜欢。   女人对自己的情敌总是很难有好感的毕竟。   可是时间一长,她基本可以断定,她不喜欢安沫,实在跟西泽尔的关系不大,至少所占的比例不多。   她身上有种太自以为是又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如果用墨白的话来说,她估摸是灰姑娘的肥皂剧看多了,总以为自己是深情而得不到回报的受害者,然后又不屈不挠的扮演倔强坚强的角色感动自己。   然后试图想要感动身边的人。   “我第一次雇人杀你,”神慕淡然的开口,目光里夹杂着冷芒,“因为你以卧底的身份向你爷爷告密我跟西泽尔在一起的事情。”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然后低头喝了一口水,“我想我完全有充足的理由对东方家的小姐动这个手,更有理由对破坏我跟我男朋友的间谍动这个手,是不是?”   *********************************************   尼玛我对不起你们,收了个那么大的红包连6000字都没有我觉得很羞愧,啊啊啊,我会迅速调整状态然后努力更新的!!!嘤嘤嘤,对不起   ☆、第五百八十五章我不会要的(3000)   安沫的脸色又难看的几分。   “至于你的腿,安沫小姐,你这不是更可笑吗?”她唇上的嘲弄更深,“你以为你那点心思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吗?”   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茶杯,“这年头用苦肉计的女人多了去了,不过像安沫小姐你一样舍得当一辈子的瘸子,那还真是狠得下心——”   话音刚落,安沫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神慕轻轻的笑了,她眯着眸,温软而细长的语调,偏偏这样的声音落在她的耳里显得更加的讽刺。   神慕慢慢的放下杯子,“这么惊讶这么难以接受做什么?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还会潜意识的直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银魅的事情,”安沫忽然开口了,看脸色是强行的镇定,但是语气里的慌乱无法掩饰,“如果你想知道,问我哥可能会得到更多的有效信息,他到底是东方家的儿子,就像你说的,我们不会真的对他一无所知。”   问东方祁么。   神慕慢慢的垂下眸。   ………………   她回到了卧室,手里握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神慕微微蹙着眉头。   “神慕?”东方祁的声音带着点意外,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是我,”她低着声音说话,很柔和,“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东方祁挑了挑眉,“你说。”   “嗯,我想问你,东方夜的事情,”她斟酌着用词,“你知道的多吗?”   “你想知道什么?”电话那边没有犹豫,回答她的是低沉好听的声音。   “他跟叶门或者叶门的人有什么牵扯?”神慕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我身边有人得罪过他?”   她大致可以猜到这个,但是能猜到的也就到这里,至于更多的她无从下手去理清,这个男人太神秘,神秘得让她觉得自己只能看到一团黑。   她安静的等着,甚至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略一思考,“据我所知,应该没有。”   没有吗?怎么会?   如果没有,他又何必费尽心思的想办法救她,最后又挑拨离间不让她活了?   还是说,她到最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他当年在最鼎盛的时候退出黑道的理由是什么?”从东方家脱离,在黑道自立门户,一步一步,走的快狠准,她不相信,银魅没有野心。   耗费心血换到的一切,说不要就不要了。   “据说,”东方祁的带着点犹疑,银魅六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别说他,就是整个黑道都不理解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   神慕蹙着眉头,回忆跟银魅相处的片段,他会为了一个女人退出黑道。   “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东方祁的声音带着点浅浅的无奈,“知道的活人不多。”   “死了吗?”没死的话,以她对银魅的了解,他不像是看上哪个女人会做到不打扰的样子。   除非她死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对,否则以他变态的性格,就算是死了也会在墓碑上写上东方夜之妻,没有这座碑的存在。”   言下之意,没有墓碑,就是没有尸体,或者说,没有死。   她揉着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隐隐跳动着,跃跃欲试,但她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她忽视了什么东西,一定是。   可是,到底是什么。   “你姐姐跟他是同一个时候出来的,虽然一个在欧洲一个在北美没有交集,但是以当时叶门情报局的信息量,她也应该知道得不少。”   说是这样说,但墨白当时要接手的是黑手党,私人关系再好,她也不方便直接查看叶门的情报网。   可恶,银魅,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突然,一道白光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叶门,女人。   ……,墨白。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也顾不得没有说再见的结束语,就直接掐断了电话。   不,不会的,墨白说过他们不认识,如果墨白认识他的话不会在她面前装作不认识。   可是,另外的猜测如触角般伸进她的脑海,如果墨白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如果是因为他们当年身份对立,所以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呢?或者有一方可以隐瞒?   墨白是她姐姐,如果他想对墨白做什么掐着她的命脉无非是最有效的棋子。   更重要的是,论年纪论辈分,论墨白昏迷的时间跟他从黑道消失的时间,就是那么刚刚好。   她的呼吸越来越紧,如果真的是这样……   握着手机的手愈发的用力,她几乎要生生将它掰断。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墨白,那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弃。   手机里已经没有了银魅的号码,她回来就把他删掉了,但是银魅有打电话给她过,所以要找,一定可以找到。   她坐在床上,低着头,很久都没有动。   吱呀,极其轻微的动静,西泽尔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神慕如不会动的雕塑一样坐在床边上,一头黑色的长发垂下,掩住了她大半边的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抬脚走了过去,手一伸就将她抱进了怀里。   “在想什么,嗯?”   神慕一怔,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有人进来了,皱了皱眉头,动作不大却坚决的从他的怀里挣扎出去。   要她说多少次才记得清楚,不要动不动就抱着她?还是他就是故意当成耳边风?   她面色不悦,他也不介意,厚着脸皮再次搂住她的腰,且这一次力气更大了,轻易不能出来。   神慕这才气愤的抬头,声音冰静,“放开。”   西泽尔闻言,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将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准确的说是脸贴着她的脖子。   肌肤相亲,神慕还是止不住的战栗,这样带着温热的亲昵让她极其的不习惯。   “我会离开这里,”挣脱不开,她就没有动了,任由她抱着自己,只静静的开口,“西泽尔,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   她听墨白的话,一是因为墨白让她等,而她也以为以安沫跟银魅的关系,她会是个很好的入口,事实说明,她的确是。   二则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需要西泽尔。   在他身边,至少她短时间不必承受病痛。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银魅的目标可能是墨白,韩离也打电话给她说,西泽尔已经找过他,想用他自己的血替换人造血。   她说不出来听到这件事她是什么反应,愣了半响,也只有酸涩。   他抱着她的手臂立刻收紧,另一只手则强行将强行将她的脸蛋扳了过来,墨绿的眸像是要喷火一样死死的盯着她,“我不准。”   走?为什么要走?   脑子里想的是要挽留,可是所有的话到嘴边就只剩下了三个字。   不准,是的,她不能走。   他很清楚,如果再离开,她永远都不会回来。   他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这样想着,顺着本能,他忍不住细细碎碎的俯身去吻她,吻她的脸蛋,下巴,唇瓣下移,缠绵的吻着她的锁骨。   神慕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他,他在她胸前的深色的发,也许是因为已经决定要离开,看着这样的他,心脏处都是柔软。   抬着手,甚至下意识就想将手指插进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不长不短,发质有些硬,隐隐可以嗅到发香,是她惯有的洗发水的味道。   “西泽尔,”她冷静的出声,淡淡的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你以后会怎样?”   愈发绵密且激烈的吻势忽然停住,西泽尔抬头看着她,两只手都腾出来,扣着她的脸蛋,低哑着声音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慕慕,韩医生说,也许可以用我的血换你的血,只要可以,那你就会没事……”   “那你呢?”她打断他的话,望着眼睛,声线很安静。   “我?”他的手指摩擦着她的脸蛋,低声喃喃道,“我没关系。”   他没关系,他也不重要,只要她会好,他怎么样都没关系。   “我不要,”她很干脆的吐出四个字,末了还不等他说话,再次强调道,“西泽尔,我不会要你的血的,不管可不可以。”   眸色清冷,像是清澈得可以见到湖底的睡眠,他也可以清晰的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他自己的面容。   他苦笑了一下,轻轻的道,“为什么不要?慕慕,我本来就欠你不是吗?”眼底是隐暗的光芒,他摸着她的黑而柔顺的长发,“我杀了那只雪兽,本来就欠你一条命。”   只要可以,他就该还给她。   神慕侧开脸,轻轻淡淡的陈述,“我不会要的。”   *********************************   ☆、第五百八十六章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讨厌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要的,一命换一命没有任何的意义,更重要的是,如果最后的结局是用他的血换她的命。   那她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全都一场笑话。   她说的平淡,却就是因为平淡而显得笃定,近乎完整的表达了她的意思,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接受。   他扶着她的脸蛋,然后自己凑了过去,仿佛近距离更能够看清对方的表情,近在咫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为什么不要?”他逼视她的眸,话锋带着自嘲但更多的是咄咄逼人,“慕慕,反正你现在也没多喜欢我,我怎么样了你不会特别的伤心,虽然这么说直白了一点但事实是这样没什么过意不去的不是吗?”   “而且,是我欠你的,你更不需要愧疚或者过意不去。”    他的唇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他的手甚至是他的全身都紧绷着,她可以感觉到。   这么说,似乎也说的过去。   她淡淡的笑了笑,“西泽尔,你把命还给我了,你爹地妈咪怎么办?”   “他们?”他愣了一下,随即很快的道,“我就算没了,我爹地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觉,至于我妈咪,她有我爹地就够了。”   最重要的是他跟韩离说得那样,她可以没有他,人生一样会继续,最多是多几分惆怅,而他没有她,生活就只有一片空白。   这么简单的对比,做什么样的选择太清楚。   这件事情,他原本是打算在结果出来之前是不会告诉她的,她同意还是不同意在她这里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不可以。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个字都没说,那双眸看似平静无澜,再深一层的地方,却是挡不住的波涛汹涌。   他以为她沉默了,手环上她的肩膀,指尖抬着她的下巴,低低的道,“所以慕慕,不要走。”   他会保护她,他会照顾她,他再也不会让她出事,所以不要走。   她看着他英俊的眉目,有瞬间的恍惚,手指不自觉的探上他的眉间,“你这么喜欢我吗?”   她自己都很迷茫了,他真的这么喜欢她吗?   “你不觉得,做你的女人,安沫比我更好吗?我小时候性格不好,长大了对你不好,你喜欢我什么?”   西泽尔拧眉看着她,“注意你的措辞,安沫不是我的女人,我就只有你一个。”别乱把这种脏盆子往他脑门上扣。   神慕不说话,就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等着她的答案。   西泽尔看了她一会儿,眉头皱着,这个问题在他看来是莫名其妙的,她小时候性格不好么?他没觉得过。   她长大后对他不好么?   想一想,乍一看是这样的,可是除了她不肯接受他这个人不肯接受他的感情,她对他很好。   “如果我知道,”他看着她,眼神很复杂,还带着点苦意,低低的道,“也许我就不会到现在还喜欢你了。”   她彻底的怔住,呆呆的看着他,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说了,这么多年,我不可能不会觉得累的,”手指抚过她的脸蛋,她的轮廓,“觉得累的时候,我也会想放手,如果放得下,早就放下了。”   “我曾经想过娶安沫,想过接受她这一辈子就跟她过,”他的语气愈发的淡然,可是落在她的耳里,却是不一样的波涛,那种涩涩的,麻麻的感觉。   “慕慕,”他低头靠近她,眸子里都是认真和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情缱绻,“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剥夺了我爱其他的人的能力了。”   眼睛很酸,察觉到自己的眼睛要湿了,她立刻将脸蛋转过去,然后硬生生的逼回自己的眼泪。   不能哭,不能心软。   西泽尔整个人都僵住,却还是厚着脸皮将脸贴了上去,反正他最近被忽视被摆脸色甚至被甩耳光的次数不少,他已经习惯她的拒绝了。   “好了我不说了,”他放低着姿态,事实上他这一段时间在她的面前都是低姿态,“别生气,也不要……走,其他的我都依着你,好不好?”   “你走吧,”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让我想一想,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慕慕……”西泽尔拧眉,以他对神慕的了解,这种时候是不应该让她想一想的,尤其是她现在的情况,不是多积极乐观的心态。   “我说了叫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她忽然就不耐烦的吼了出来,脑子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然后就不自觉的……吼了出来。   下意识的抬头,然后就看到男人抿着唇,脸上的表情是掩不住的失落和受伤。   她刚才的态度……伤到他了。   也是,任谁这么掏心掏肺的把自己的感情挖出来,结果换来的是她不耐烦的驱赶。   换了谁,都会受伤。   她顿时有些无措,她……不想这样的,可有些东西,就是这么不受控制的冲了出来。   西泽尔只是静静的瞧着她,过了好几秒才缓缓的开口,嗓音已经温润,“嗯,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就抬脚,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他挺了下来,淡淡的道,“你可以说我混蛋,因为我不会放人。”   然后门被关上,卧室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神慕这才抬头,看着紧闭上的门,猛的抬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她很讨厌是不是?她开始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讨厌了。   有些惶恐无孔不入的冒了出来,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总是骂他。   她不是不知道,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现在,都是在折磨西泽尔。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讨厌的?   她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   *************************************************   ☆、第五百八十七章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体质   “月卓,”神慕站在窗前,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不大不小的雨势,淅淅沥沥的,落地窗上都蒙上了一层雾气,“最近叶门怎么样?我哥怎么样?”   月卓在那边微微叹息了一下,他很想说,二小姐,您现在还是顾着自己的身体,这些劳心劳力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但他是手下,也只是手下,这种朋友的立场才能说的话,他没有资格说,当下也只能恭敬的禀告,“叶门暂时很平静,老大,还是之前的样子。”   那就是没有起色了,如果她哥哥醒来的话,那该多好,墨白的事情,她就不至于没人商量了。   如果有她哥哥,加上西泽尔,她就不用担心墨白的安危了,至少,他们赢的胜算要大上许多。   她总有一种预感,银魅如果真的是针对墨白,那么……他还没完。   更准确的说,他还没开始。   “银魅最近有什么动静?”她盯着窗外的雨,脸色也是阴沉的。   “银魅?”月卓有些呆愣,“您没有吩咐我要追踪银魅的行踪,所以暂时还不清楚。”   不清楚的意思,是不是可以代表他还没有对叶门出手?   “派几个人给我盯紧他,我要他随时的行踪。”   “是,”月卓虽然心下疑惑,但还是马山应了下来。   她想了想,还是吩咐道,“暗中派人保护墨白,不要被她发现了。”   派人保护她没有问题,但是不被她发现……   月卓实话实话,“我想很难找出可以跟着墨白小姐而不被发现的人。”   虽然这么说很丢脸的,但是是实话。   墨白那个女人,基本就是可以跟等号挂上勾的,毫无疑问。   他们没有到那个段数。   “那就跟远一点,如果她身边有什么不正常的人出现,马上告诉我。”   “是。”   神慕做完这些,心里稍微落实了一点,但还是有种越来越藏不住的不安。她是真的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   “教父,您吩咐我找的人已经到了,”灰推开书房的门,身边跟着一个穿着胡子已经花白,穿着便装的老人。   坐在电脑面前的男人停下敲键盘的手,淡淡的瞥了有些战战兢兢的老人一眼。   “这是伊鲁医生,”灰带上门,然后解释道,“全世界最顶尖的血液权威,研究人体血液超过五十年了。”   言下之意,就是全世界没有人比他对这个方面更加了解,就算是韩离,也比不上他的知识渊博。   西泽尔抬着下巴,示意他坐到沙发上去,英俊的脸上神情有些阴郁,很难看成心情很好的感觉。   伊鲁没有动,盯着书桌后的年轻男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不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不过是吃完饭碗出来散步,就直接被人劫持了。   他本来以为是绑架,毕竟以他脑门上的头衔,身价实在不低,加上糟老头子一个老伴去世的早,只有一个已经嫁人的女儿,以及外孙女。   但直接被人从美国扔上飞机到了罗马,又来到这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头的古城堡,对方明显就是有钱人,而且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西泽尔淡淡的道,并没有看他,伊鲁注意到从他进来开始这个年轻又英俊的男人一直在用手指擦拭着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他的眼睛一眯,看得出来他很爱惜那枚戒指,男人在乎婚戒的原因只有一个,无非是因为他在意这场婚姻,已经婚姻里的女人。   “坐吧,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伊鲁顿时有些不悦,这个男人冷淡又倨傲的模样,实在是不像是有求于人,他的态度更像是理所当然的命令。   但他察觉到了,这男人显然不是什么容易得罪的角色,所以他虽然不高兴,但是什么都没说。   灰面无表情,“伊鲁医生,麻烦你坐到沙发上去。”   这人,是黑社会吗?   但他没考虑多久,还是踱着步伐坐到了书房里旁边靠墙的白色沙发上。   “听说你是血液研究的权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一双极其好看的墨绿色的眸,然而目光却是冷而锐利的,直直的盯着他,“希望你不是徒有虚名。”   伊鲁决定静观其变,所以姿态不卑不亢,等着他的下文。   西泽尔眯长了一双眸,淡淡的道,“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可以接受另一个血型不一样的人的输血?”   伊鲁当即就皱眉,想也不想的反驳,“这不可能,那会死人。”   这一点,他解释都不愿意多说废话去解释,这男人看上去那么衣冠楚楚,也不像是没文化的样子,这点常识应该不需要他来解释吧?   西泽尔波澜不惊,“我给我太太输过血,不下十次,我们的血型完全不一样。”   伊鲁下意识就想呵斥一声荒谬,要么就是这男人耍着他玩,要么就是他真的没文化还不自知。   但是话到嘴边,一碰到他沉而冷的视线,就打住了。   他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从这男人的戒指上,以及他刚才简简单单的提出他太太时的模样,那种感觉愈发的深厚。   他被绑架到这里,就是因为他太太,这男人大抵对他妻子用情很深。   至于他说的这种情况……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表情有点严肃,“你说的是真的?”   西泽尔还是淡淡的,“韩离输的血,你知道他么?”   韩离。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他就算是不知道当届的总统是谁,也不会不知道韩离是谁。   这个名字,在整个医学界都是如雷贯耳的名头。   虽然他本来就低调,尤其是这几年不知道在哪里在做什么,但是他的名气跟存在仍旧不容任何一个医生忽视。   “我没遇见过这种体质。”   ***********   ☆、第五百八十八章保证比你这辈子赚的都多   伊鲁皱着眉,继续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应该属于罕见体质,我没有见过。”   虽然这么说是在是愧对他的权威,并且极有可能会被人看不起,但他这人,可能年轻的时候还会去在乎那些个虚名,可这一辈子已经活得差不多了,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没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他索性说了实话。   “如果她可以接受我的输血,那么,”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说话的语速更是被放得格外的缓慢,“有没有可能,把我的血换给她?”   安静低沉的声音才落下,屋子里的两个人就都变了脸色,灰的脸色尤其大变,甚至一贯沉稳的他都没忍住叫了出来,“教父……”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伊鲁也明显被他的话震住了,他是医生,所以如果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先不管这个能不能行得通。   “你的意思是,”老医生因为年老而并不清澈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语气有些不可置信的怪异,“用的全身的血,换掉她身上有问题的血?”   浅显一点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的血换掉了会死。”虽然知道对方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重复的告诉他。   这样听起来,虽然他还没有完全了解情况,但是多半可以猜出来,以这男人富有的情况来看,如果可以用其他人的血,他也不会亲自上。   多半他妻子体质特殊,只能接受他的。   不过这样的情况,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西泽尔安静的动着手指,英俊的面容上一派波澜不惊,声音平静如水,“我知道,我只想你告诉我,如果是这样,可以救她吗?”   伊鲁沉默了好几分钟,才看向西泽尔,“从理论上来说,只要过程得当,有机会。”   灰紧紧绷着的神经此时更紧了,他张了张口,却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跟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他十分且相当的清楚,如果他决定的,谁都阻止不了。   “好,”西泽尔半点犹豫都没有,利落而干脆的下了结论,“我给你时间,足够的资金,包括你想要的任何可能涉及到其他的助手,我都可以给你,三个月,我要结果。”   伊鲁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男人的姿态无与伦比的理所当然,他一生也见过不少人物,但是如此冷傲而高高在上,偏偏还不超过三十岁的难人,这是第一个。   他沉着气,“要我为你效命,我需要知道你的身份。”   西泽尔眉头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道,“给你钱,又不是叫你杀人,你需要说这么多废话?”   伊鲁想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你确定你给得起?”   西泽尔这才挑着眉梢,一个眼风扫了过来,冷淡的开口,“你救活她,我给你的钱保证比你这辈子赚的都多。”   伊鲁,“……”,好嚣张,而且是骨子里的嚣张。   他还想说什么,毕竟对方身份不明,他又是被强行绑过来,用这样的手段,对方想必也不是多么正派的人物。   灰已经看出西泽尔的不耐烦,他最积极所有的耐心都放在夫人的身上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多半没多少心思来解释自己的身份。   “伊鲁医生,”灰及时的掐断了他准备开口的架势,淡淡的道,“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麻烦您跟我离开。”   伊鲁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书桌后的男人,发现他已经收回了之前的视线,一双墨绿的眸静静的看着他摆在书桌上的照片,眼神异常的柔软,全然没有跟他对话时的冷傲。   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书房里彻底的没有了声音。   西泽尔近乎痴迷而沉醉的看着相框里的合照,这是好几年前的照片了,里面是他偷吻她时拍下来的,因为恰好撞对了角度,所以看上去异常和谐。   他的唇偏头印在她的脸蛋上,她正低头看书,还没来得及对他的动作做出反应,只是蓦然的睁大了眼睛。   她那时看上去比现在青涩,身上穿一条黑白相间的竖条纹雪纺,非常宽松的款式,头发刚好长到肩膀,温静而美好。   他将照片拿到手里,低头专注的凝视着她的脸,手指抚过镜框表面的玻璃,想象自己的手指在她的脸蛋上的感觉。   指尖蓦然的顿住了,视线锁在照片里她的眼睛上面,里面有一层浅浅的笑意。   他经常偷亲她,或者过分一点会强吻她,她通常只是挣开他,不会发脾气,这几乎等于沉默的纵容,所以他到后面才会越来越变本加厉。   他一直以为,她眼睛里的笑意,只是无奈和温柔,可今天看着,他却猛然的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   【我曾经是喜欢过你的。】   心脏处逐渐蔓延着一层细细长长,不明显但是无法忽视的疼痛,他怎么会没有发现,她眼睛里的这点笑意,其实更接近愉悦?   她说的曾经,包括这张相片存在的时候吧。   可是,他好像,一不小心,把她弄丢了。   ………………   法国,巴黎。   墨白盯着电脑屏幕,这是神慕发过来的邮件,她已经看了不下三遍,这封邮件很短,意思也很简单:   她逼问过安沫,银魅之前的目的是为了通过她来控制叶门和黑手党,只是在纽约的时候没有想到会出现意外那只雪兽会被打死。   最后一段她说,姐,我知道你们关心我的身体,但真的不必了,如果想的出办法这些年爹地跟韩叔叔早想出来了。   银魅不是简单的角色,既然就算抓到他也救不活我,我不想因为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破坏我最后平静的生活,所以你也不要去找他了。   *************************   ☆、第五百八十九章你觉得我疯了?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没有很多重点,也不重要。   只是,墨白眯着眼睛,那男人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最后就因为死了只宠物而功亏一篑的话,是不是显得,太可笑了?   这实在是不像那个传说中的男人会做的事情。   除非今天的银魅不是当年的银魅,或者他真的是因为脑子坏掉了能力急剧下降,否则不该这么……没用。   竹篮打水,绝不是他那样的人会做的事情。   又闭上眼睛冥思了三分钟,她才伸手移动鼠标将那封邮件关掉,然后将电脑也关掉,才站了了起来拉开椅子准备走出去。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电脑旁边的手机响了,她瞟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是苏颜。   没过多的犹豫,她将手机拿起来然后滑向接听键,“颜颜?”   “墨白姐,”苏颜的声音有点怯怯的,墨白听得出来,她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她挑唇笑了,“怎么了?难道你男人欺负你了?”   神慕和修斯可是一致认为风绝是万里挑一的会疼老婆,不过,她眨了眨眼,他们貌似没有结婚?   “墨白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苏颜躲在花园里的角落里,生怕自己如今忐忑的模样被佣人看到,“蔷薇美人,很厉害吗?”   蔷薇美人。   墨白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了一大半,这个名字取得还真的是……刺耳和难听。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颜有些抽噎,声音很小,“我刚才去给绝送咖啡的时候,听到他的手下跟他说,道上有人出钱请蔷薇美人出手买他的命……”   本来以风绝如今和以前身份,真要有人买凶杀他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她跟了他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没有推门进去,也不用问他,她从里面的气氛和他说话的声调都可以判断出来,这件事不一般。   她没有听权,只知道似乎是风晔的身份在美国被人换怀疑,所以他索性斩草除根,反正没了风绝,谁都不知道他是个替代品。   “墨白,”没有听到墨白说话,她更加害怕了,“她真的……很厉害吗?”   “嗯,”如果换了神慕还可能会说善意的谎言,但墨白只会实话实说,“我才醒来,也不怎么了解她的资料,更没有跟她交过手,但是如今黑道的杀手排行榜上,她是第一名。”   她从六年前出现,一出现就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杀手界无冕之王这个位置,六年来也没人超越过她。   想必,不简单。   苏颜咬着唇,这些事情,风绝怕她担心,一定不会告诉她,所以她只好向墨白打听。   如果不是不小心听到了,她恐怕到事情发生她都不会知道。   “你别急,”哪怕苏颜什么都没说,墨白也可以从她的呼吸中判断出她现在很担心,“我会派人去查,你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别那么担心,嗯?”   “好,我知道了。”墨白说的对,蔷薇美人再怎么厉害,也都只是一个人。   苏颜没有多说什么,就准备挂电话。   墨白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颜颜,听说你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还有子翊变成如今的样子,都是拜银魅所赐?”   苏颜迟疑了一会儿,虽然直接的原因是风晔,但是真正造成这一切的是银魅。   只是,她反正已经跟风绝在一起了,以前的记忆也不是非要不可,至于子翊,她和韩老师已经在想办法,只是需要时间,所以没有必要非要找那个男人。   墨白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她已经黑掉的电脑屏幕,一双漂亮的眼睛眯成狭长的形状,这么大的事情,慕慕说不想再去找他?   以如今黑手党跟叶门的势力,银魅是长了多少只手,他们会需要怕他?   还是说,她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慕慕,有事瞒着她?   …………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玻璃被摔碎的声音,西泽尔面色一沉,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女人不在卧室,声音是从阳台上传来的。   西泽尔加快脚步,大步了阳台上,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佣,他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出什么事了?”   那佣人见西泽尔的面色极其的难看,更加吓得心惊胆战,颤颤巍巍的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把药送上来,夫人不肯吃,还打碎了杯子。”   她只是多说了一句劝夫人吃药的话啊,她就一下扫掉了自己手上的杯子,本来就吓了一大跳,现在看到教父阎王一样难看的脸色,她都恨不得颤抖了,又委屈,又无辜。   “你出去。”西泽尔没再看她一眼,只对她说了三个字,小女佣连忙跑了出去。   西泽尔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把身体埋进睡塌里的女人,她垂着头,长发垂直而下,掩住了她大半边的脸。   过了几十秒,他还是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大手将挡住她的脸的长发全都掬起,然后抽出一小束将她的头发简单的绑在后面,“你前面的头发太长了,会伤害眼睛,以后记得绑起来,嗯?”   神慕毫不客气的伸手拍掉他的手,冷淡的道,“我的头发不用你管。”但也没有将他绑得实际上很松散的头发解开。   “为什么发脾气?”他瞟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摔得很碎,看样子她用了不少的力气。   神慕没有说话,甚至不看他。   西泽尔强势的板过她的脸,不准她看着其他的地方,“告诉我,为什么不肯吃药?”   神慕冷冷的盯着他,“我的病吃药也治不好,你给我吃的什么?”   “我不会伤害你。”他不懂她眼底的戒备跟防御是什么,他做了什么需要她这么看着他?   他不得不解释,“慕慕,那只是安神的药,是你的韩叔叔寄过来的……”   “我为什么要吃?”神慕勾唇,几分讽刺的看着他,“还是你觉得我疯了?”   ☆、第五百九十章不准这么看我!   “慕慕,”西泽尔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不准你这么说。”   神慕轻笑一声,“还是说,你受不了我了?所以需要给我用药让我安静下来,是不是要我什么都不说就像不存在一样?”   “宫神慕,”他盯着她的脸,那样的笑容那么刺眼,那根本就不是笑容,处处都透着对他的不信任,还有的就是讽刺,他的心口冒着火,忍不住就吼了出来,“你别当我的感情这么廉价你可以随便踩随便践踏!”   他的手大力的抓着她身上盖着的毯子,额头上跳动的经脉显示出他此时巨大的怒意,不过是理智压着,才死死的控制自己。   他还是忍不住,手往上,扣住了她的腰,也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纤瘦的身形完全覆盖住,“你这是什么眼神?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是不是无论我做多少无论我怎么做在你看来都只是害死你的人?!宫神慕我说过了,你的命我会还给你,我不准你把我当仇人!”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的身子蜷缩着,一张脸蛋已经瘦得捏不起肉了,下巴越来越尖细,连眼睛都变大了,原本白皙的肌肤,时时都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她看上去,这么纤细,这么脆弱,风一吹都会散掉一样。   他无法抑制的吼着她的时候,她也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心脏刹那间软的一塌糊涂,他伸手就大力的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口里不断地喃喃道,“慕慕,我爱你,我说过我爱你,不要怀疑我?以后都不要这么看着我?”   比语言更伤人的,就是人的目光。   他不知道她刚才那么看着他,将他置于何地?   “那是你韩叔叔专门用中药药材调出来的,不会有任何一点副作用,”他见她没有动了,身上的体温也凉的偏低,于是索性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你最近总是心情不好,吃也吃的不好,睡觉也睡得不好,这药专门降肝火,可以提高你的食欲。”   “你嫌我烦了?”   西泽尔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侧脸,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动作亲昵,“我哪里让你这么觉得了?”   神慕抿唇,“我不想吃药。”   她被影响的是神经,不是肝火太盛,没用的。   她最近脾气很差,动不动就发火摔东西,她知道而且是很清楚,这样的自己,别说城堡里的佣人越来越心惊胆战,生怕被她沾染上,连她自己都觉得她越来越无法忍受。   西泽尔沉默了一会儿,手扶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宠溺的看着她,“慕慕,不要任性。”   她沉默着,不肯开口说话。   手指划过她眼睛下面的部位,眸子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心疼,“好,不吃药,以后我陪你睡?”   神慕怒瞪着他。   西泽尔视若无睹,只看着她眼下的黑色,“你的身体很凉,晚上也是怕冷,所以都不睡觉的吗?”   她基本很少看镜子里,所以甚至不知道她现在顶着两个多明显的黑眼圈,她的目光有丝退缩,却还是板着脸不肯说话。   “别折磨我了好不好?”他将她拥得更紧,在她的耳边低声的呢喃道,“就这一小段时间,跟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要求不多,真的已经不多了,他只想,在他的有生之年,真正的拥有她一次,无论是心,还是身,都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从青梅竹马到恋人到夫妻,他们什么时候真正的,好好的在一起过?没有,从来没有。   她以后的时间都是她自己的,就这三个月,把这三个月给他。   神慕对上他灼热而急切的视线,那样的热切,带着毫不掩饰的浓浓的渴望,仿佛她不答应,他眸子里所有的光亮都会熄灭下去。   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会看不懂他眼睛下的决绝,他似乎是已经下了什么决定,所以已经迫不及待。   她有点迷茫,但更多的是恐惧,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不会的,如果他知道了,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大抵会更加的愧疚,更加的绝望。   那如果……如果他知道了,然后决定用他的命换她的呢?   他不会知道的,神慕猛然的侧开了自己的脸,那些知道的都不会告诉他,他们很清楚她的决定,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这个简单的动作,落在西泽尔的眼里,毫无疑问成了干净利落的直接拒绝,身体里面的理智一下子溃散开来,他用力的抬着她的脸,然后深深的吻了下去。   只要这个男人想,神慕在他的手里几乎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他贴着她的唇瓣,   舌头灵巧的撬开她的牙关,轻易的滑了进去,她原本就没什么防备,因为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吻她,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攻城略地。   这样的掠夺对西泽尔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他压着她的身子,最后干脆一个翻身将她放到了身下的睡塌上,然后高大的身子紧跟着覆盖了上去。   一只手臂在她的腰下,搂着她,也禁~锢着她的身体。   “答应我,”他的吻势一路向上,含住她的耳朵,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吻着,唇中的灼热的气息全都喷在她本就染红了的肌肤上,“慕慕,就这三个月的时间,以后我都不会找你的麻烦,甚至如果你不想,我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好不好?”   神慕被他抱在怀里,甚至是压在身下,他的动作强势霸道大,是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低声下气。   她的心蓦然就疼了,原来还是会心疼,原来不是没有感觉了。   也是,怎么可能会真的没有感觉了,从她十六岁阴差阳错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她从人到心都已经被打上他的烙印了。   *****************   ☆、第五百九十一章我的两年全都是你的   就算是这段时间,她不想爱了,她的身体也会时时提醒自己的心。   所以,怎么会没有感觉,她的心很疼。   她慢慢的抬手,之间抚上他英俊的脸,轻轻的出声,“如果我的身体没有办法了,你也不要强求,不要尝试用你的血换我的命,西泽尔,我说过,我不会要的。”   她收回自己的手,安静得甚至是乖巧的呆在他的怀里,“如果你能答应我,我还有两年,全都给你。”   西泽尔愣愣的看着她的脸,“你为什么不肯治?”   她都肯答应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不答应治?他想她活着,不对,是她必须活着,他无法忍受这个世界没有她的存在。   她不说话,他再问,“慕慕,你爱我吗?是因为我死了你会伤心,还是因为愧疚。”   他们之间,似乎总是逃不开愧疚这个话题。   “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本来就不道德,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不至于这么自私。”她是宫神慕的时候虽然没做过什么事情,但是她是沐琉璃做过的事不少。   审讯堂是叶门最血腥的地方。   “好。”西泽尔盯着她的眼睛,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下来。   所以说他们之间总是避免不了要欺骗,这个问题对西泽尔来说再清楚不过了,神慕的命,他要留着,她的人,他也想要。   至于才成立的医疗团队要不要继续,也是他说了算。   “你不会骗我?”神慕清明的眸子看着他,答应得这么快,她想相信也难。   西泽尔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我要是做点什么,你的韩离叔叔会不知道吗?”   也是……他之前就找过韩叔叔,所以他如果真的要这么做,她一定会知道。   “慕慕,”他低头亲吻着她的唇,舌尖一点点的描绘着她的唇形,暧昧又性~感,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沙哑,“你现在是我的了。”   这是个陈述句,温温的声线,全身却都散发着强势而霸道的气息。   她的眼睛水润,还没来得及说话,下巴就被扣住,然后男人的唇舌狠狠的压了上来,缠绵而缱绻的吻着她。   她没有反抗,躺在他的身下承受他近乎掠夺的吻,她越过他的肩膀看到还很是明媚的阳光,他的吻已经游走在下面,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她想,如果他想要她,那她就给,她不想再吃那些镇痛药了,她更不想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这边,西泽尔的长指已经挑开了她上身的衣服,呼吸愈发的紊乱,她乖巧又柔顺的模样大大的取悦了他,除了在他逼迫她跟他在一起的那短短的甚至没有半个月的时间里。   她从来没有这么柔媚而娇软过。   他看着她因为自己的撩拨而变得嫣红的脸蛋,一边胡乱的想象着他手掌下的娇躯是不是也是粉红的颜色,那样的画面一出现在脑海,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恨不得下一秒就狠狠的撞进她的身体,然后索取她的所有。   神慕被他眼中的绿光吓了一跳,但还是嗔怒的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圈,“你疯了!”这里是阳台。   西泽尔以为她在这个关头要拒绝,顿时委屈得不得了,“靠,你现在要我停,不如废了我!”   神慕的脸蛋烫的不得了,牙咬切齿的道,“不想我废了你,就抱我进去。”   光天化日做这些事情她都不跟他计较了,但怎么样都不能在阳台这种露天的地方!他的城堡这么大,随随便便就有人不凑巧的在某个角度不凑巧的看到了。   西泽尔也意识到这一点了,刚才只顾着用下半身思考,自然是忽视了这个问题。   他其实无所谓,这本来就是他的主卧,当处选地方的时候特意挑出来的,安全性,保密性都是最高的,所以什么担心的问题基本不会发生。   但他还是半点犹豫的将她从睡塌上横抱了起来,原因很简单,抱她去床上只需要十秒,解释清楚这件事却需要三十秒。   身子一轻,她已经深深的陷阱了床褥之中,而在这时,发生了一件让西泽尔深深懊悔的事情……床头的手机震动了。   男人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去管什么手机不手机,直接忽视,虽然距离上一次他们发生关系的时间没有很久,但是掰着手指数一数,那次数是相当的少。   所以,他现在十、分、饥、渴。   神慕一开始也没有出声,但那手机震了一次又一次,她没有男人的皮厚,推着他的肩膀道,“去接电话。”   “不要,”他专心致志的吻着她,含混不清的打发她。   “去吧,也许有急事,”神慕卯足了力气去推他,非要他先接电话。   西泽尔暴躁得不行,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情不愿的从她身上起来,拎起一边的电话,扫了眼手机上的名字,眸色变深了,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出去。   神慕侧躺在床上,脸蛋贴着被子,听着阳台上刻意被压低的声音,心里顿时慌乱得不行。   他接个电话而已为什么还要要出去?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下巴抵在膝盖骨上。   西泽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本来就绑得十分粗糙的头发完全散掉了,衬着她一张小脸又瘦又白。   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扣着刚才一路扯开的衬衫,微微的怔住,“你……要出去?”   “嗯,”他不动声色的点头,唇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整理好衣服后,又走到床边俯身将她身上几乎被他脱得差不多的衣服穿好,“晚饭前会回来,在家好好休息?发脾气会变老,那些佣人谁看不顺眼就开掉,别为了她们生气,嗯?”   神慕仰着脸蛋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   我以为可以甜蜜几章的,在黎明的时候……   ☆、第五百九十二章墨墨吗   “处理点黑手党的事情,”他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神慕的眼睛睁大了一点,“你不是说,黑手党已经暂时交给墨白了?”   西泽尔顿了一秒,很快就若无其事的道,“墨白还在巴黎,有些事情必须我亲自出面。”   神慕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安静的卧室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仿佛刚才的激烈火热的暧昧只是她的错觉。   她忘着窗外,怔怔的出神,她只是身体不好,不是脑子不好,她看得出来,他在骗她。   没什么,就算他在骗她也没什么,她很清楚他不会伤害她,也许他真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解决,不方便让她知道而已,黑手党本来就有很多机密事件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可是,她抱着自己的脑袋,觉得里面有什么要炸开了一样,一直都在嗡嗡的响着,隐隐约约,她可以听见什么声音在响着:   “看吧,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其实没那么爱你,之前宠着你也只是因为愧疚而已,”   “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来是怎么伤害他的,现在更过分了,哪个男人会容忍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的女人?”   “他只是哄着你而已,看你可怜,看你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   那些声音一下大一下小,隐隐约约,她很勉强才听得清楚,她不想去听,但它们又无处不在一样的往她的耳朵里钻。   是谁?是谁想误导她?   这不是她的想法,她不会这么想。   不是不是不是!!   好痛,那股熟悉的痛苦一点点的席卷她的身体,这一次跟以往的感觉不一样,以前都是突如其来的,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席卷全身。   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但这样痛苦的感觉她太熟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抽开屉子把药拿出来,倒了一颗在手心,胡乱的就要往嘴巴里塞——   她怕疼,她真的是疼怕了,她受过的痛苦不少,但每一次都像是死了一次一样。   手上的动作徒然停住,看着自己掌心的药丸,身上的痛楚一波接着一波,愈发汹涌的向她袭来。   白皙而纤瘦的指忍不住颤抖了,她不想再吃药了,她知道她的神经被影响得越来越严重了。   她为什么会发作?她刚才想了些什么?还是因为他刚才做到一半就突然抽身走掉了?   猛然的惊醒,她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脑门,大口的喘着气,恶性循环吗?她吃得药越多,就越容易胡思乱想,然后又会进一步的恶性循环。   手腕无力,手心的药丸掉到了地上。   她的身体直接倒进了床中。   身体蜷缩得越来越厉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这样的姿势并不止痛,却好像这么抱着自己确实不会痛了一样。   她躺着在床上,看上看着一股灭顶的黑暗朝她淹没了过来。   昏迷前她模模糊糊的想,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走掉?她真的……很难过。   ………………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耳边有什么声音在一直吵着她,缓缓的打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明亮,只是夕阳西下,已经快要黑了。   意识慢慢的回到牢笼。   她痛的昏倒了过去,然后又醒了过来。   她的手机在想,摸索着在另一边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半倚在床头,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什么事?”   电话那边是月卓,“我们找到银魅的行踪了,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巴黎逗留。”   巴黎?!   神慕一下坐了起来,背脊立得笔直。   “他在那里干什么?”巴黎是什么地方,那是墨白在的地方。   月卓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紧绷,“暂时没有发现他的目的,他在那里有别墅,像是度假,白天去博物馆这些地方逛,晚上偶尔泡吧,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别墅里,身边除了个四十岁以上的女佣人,没其他人了。”   也许是刚刚那一场发作结束,而她也没有吃药,此时她的头脑异常的清醒,他在那里干什么,她想也不想就可以得出结论。   他只是在等,等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出现在墨白的面前,然后用她来威胁墨白。   所以他才会这么长的时间都无动于衷。   她的背脊上蹿上一层寒意,那个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他了解南家的极限血脉的事情,他花了多少心思多少时间来想办法破解这个诅咒一样的血脉传承?   “我知道了,”她的拳头抵在床上,稳住自己的声音,“看着他,如果他有什么不对马上告诉我。”   “是,”   神慕挂掉月卓的电话后,脑子里一片慌乱,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   银魅就是冲着墨白去的。   她起了身,赤着脚从床上下来了,直接将卧室的门锁死,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   到今天她也仍旧是叶门审讯堂堂主,回到阳台上,从手机里找出银魅的号码,她是不是该庆幸,她可以直接联系到这个男人。   在黑道,尤其是像叶门这种黑道豪门大家,总是会有点寻常人没有的东西,比如人易容的时候除了脸还有对方的声音也要模仿得像,比如她的手机可以混淆拨出的地方。   电话拨通,她有种直觉,银魅不会换电话号码。   果然,响了将近三十秒的时间,电话被懒懒的接起,他没有说话,只能微微听到均匀甚至是带着笑意的声音。   这个男人在等她开口。   “呵,”神慕从唇间溢出笑意,用的是墨白的声音,也是墨白的语调。   她用经过特训的听力清晰的听到电话那边的呼吸蓦然一沉,然后缓了好几秒,优雅低沉的声音蕴着一层磁性,很好听,“墨墨吗?”   神慕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彻底呆住,墨墨?   ****************************   ☆、第五百九十三章你不是一直在等我来找你?   她一直以为如果银魅真的是冲着墨白而来,那他们之间一定是仇人。   可是银魅叫得这么亲昵。   还是说,银魅就是这么变态,故意叫来恶心对方的?   “墨墨找到我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短一点呢。”他的声音里,半点都没有什么黑暗的情绪,仿佛只是许久不见的朋友叙旧一般。   不对,虽然语言没什么很大的问题,但他说过的语调,莫名的就给神慕一种他在调情的错觉。   “墨墨怎么不说话?”   神慕立刻想到另一个问题,她刚刚貌似只是冷笑了一下,他就马上判断出来这是墨白的声音。   墨白昏迷了足足够六年的声音,他是哪方神圣凭着一个词就可以记起这么遥远的声音。   于是,她缓缓的笑了,依旧学着墨白,“真是难为你了,这么多年好记得我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墨白六年没有开口说过话是事实。   银魅挑着眉,不紧不慢的道,“墨墨在说笑吗?你的声音,我怎么会忘记。”   神慕的呼吸顿住,她跟这个男人打过交道,她知道这样优雅漫不经心的声音下潜藏的都是看不到的暗涌。   而她现在最好奇的是,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她知道不能问,一问就会露陷,银魅那是多谨慎的男人。   她话锋一转,冷冷的嘲讽道,“你不是一直在等我来找你?好现在我来了,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一次性给我说清楚,你想怎么样?”   这番话神慕是赌着说的,顺着墨白的性子,以及她自己现在的情况,对着银魅,她不得不打起所有的心思,小心翼翼,出不得一点错。   “墨墨说得这么绝情,可真是教人伤心,”男人的音色慵慵懒懒,还覆着一层浅浅的笑意。   “你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想用慕慕来控制我,应该不会被只不小心杀死的宠物毁了所有的计划,等着我醒来,是想我来找你做什么样的交易?”   “墨墨真是高估我了,”银魅拉开面前的窗帘,第一次往外面的光线照进屋子里,他的声线变得凉薄,“起初是想用她来控制你的,不过貌似她的命不大好,第二次死在同一个人的手里。”   他漂亮到妖冶的唇上挑出笑容,阴测而冷绝,一字一缓,仍旧带着笑意,“不过她是你妹妹,让你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在的面前而无能为力,是不是,很痛苦?”   神慕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全身都冒着一股寒意。   他跟墨白……果然有仇。   不过,让这样一个男人费尽心思惦记了这么多年,这仇还真是不小。   她忽然想起东方祁的话,银魅当初在最鼎盛的时期退出黑道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难道墨白杀了他的女人?所以他计划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替他的女人报仇?   那墨白当初昏迷……   “我痛苦,跟你有关?”   银魅在那边温温的笑了出来,“除了你的痛苦,现在什么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听到这句话,神慕差点忍不住骂了出来。   “呵~”神慕强忍着再次冷笑出声,“那真是难为你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没有了那股怒气,淡定了很多,“不过如果你只能凭着看着神慕死就来看我痛苦的话,那你的段数就太低了,做人要有做人的觉悟,这辈子总得经历生离死别,我妹妹死了再伤心,也抵不上你这除了看我痛苦没别的事情做来得无聊。”   银魅低低的笑了出来,“所以墨墨找我其实是想求我救你妹妹?”   神慕呼吸一窒,“你能?”他不是说她的命不好只能等死?   “墨墨想要做到的事情,不能也该说能不是?”他的嗓音未变,连态度都温润了许多。   神慕完全按抓不住他的目的,多说多错,她只能擦着边猜,一边想要快点挂断这个电话,但是她更担心他会去找墨白,或者墨白先找了他。   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她直觉让墨白找到他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想怎样?”她淡了声音,不冷不热的道。   他果然可以,之前说不可以,就是为了让墨白伤心那么一下子?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   他想怎么样?银魅淡淡的笑,淡淡的出声,“说真的,墨墨,我真的没有想好,我想怎么样。”   “六年的时间还不够你想清楚你想怎么样?那是不是这鼻子都想不清楚了?”   “说起来,本该一命偿一命,”丝毫不在意她的嘲讽跟冷漠,银魅依旧低低的笑着,“可是我还是觉得,我舍不得你就这么死了。”   神慕的呼吸一下就顿住,一命偿一命,他们之间有这么深的纠葛?不过想来也是,要不是跟人命有关,谁会花这么长的时间对付一个人。   “你觉得我会用自己的命换我妹妹的命?你觉得她知道了会同意?”   “我不是说了,我舍不得你死嘛,”银魅淡淡的笑,可是他就算只是这样笑神慕也觉得跟他对话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觉,“再者说,反正西泽尔已经摸对方法救他自己的女人了,你也未必要屈尊降贵的来找我。”   什么?!   神慕的脸色蓦然一变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你说什么?你说西泽尔做了什么?”   银魅漫不经心的笑,“哦,你不知道吗?他绑架了全世界最权威的血液科伊鲁医生,准备替你的妹妹换血,啧啧,还真是一对。”   神慕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一下就想起他刚才做到一半就说有事出去了,是……因为这件事?   “你怎么会知道?”   *********************************   么么,本来今天打算四更加更补偿红包的,不过最近伦家在调整作息,所以先去睡了,明天四更8000字   ☆、第五百九十四章把他们都赶走,我包场   她冷冷的问道。   银魅浅笑,“跟你有关的人和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神慕原本是撑着阳台的栏杆,头上一阵眩晕传来,他前脚才答应她,说了跟没说一样!   没有力气再跟银魅周旋下去,她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果然是在骗她!   他怎么可以这么骗她?混蛋,他怎么可以这么骗她?   她都说过她不要了,她真的不要他这么做。   之前的大痛一场本来就耗费了她大半的力气,刚刚跟银魅讲电话更是紧绷着神经,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身子就这么软软的滑了下来。   她缩着身子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脸上已经被泪水染湿,全身都很冷。   西泽尔开门进来的时候的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纤瘦而单薄的女孩儿靠着身后的栏杆,曲着膝盖坐在地上,身子轻微的颤抖着。   他的脸色一变,几大步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就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转身放在床上。   手指将她脸蛋上的发丝拨开,看着她的脸上未干的泪痕,他的手顿住,过了一会儿才用手指去擦拭她的眼泪,一边擦一边低低的问道,“慕慕,告诉我,你怎么了?”   神慕没有开口,只是幽幽的看着他,琉璃般澄澈的目光还有盈盈的水雾,她的脸庞很安静,就只是仅仅的曲着膝盖坐在床上。   西泽尔用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擦着娇嫩的肌肤,浅浅的笑道,“难道是我出去这么久,你不高兴了?”   低声的叹气,他伸手再度将不说话的小女人抱到自己的身上,以这种极其亲昵的姿势将她拥在自己的怀中,“最近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总是不高兴?”   西泽尔原本以为神慕又不会理她,因为她看上就像是不准备开口的模样,但她却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他的怀中,偎着他的胸膛,紧紧的靠着,声音可能是因为哭过而带着几分哑意,“怎么这么晚回来,我饿了。”   西泽尔失笑,拍拍她的腰,“我带你去吃饭?”想了想,他又道,“下次我没回来就叫佣人给你准备吃的,不准饿着自己,嗯?”   神慕嘟囔着不要,脑袋在他的肩膀上摇着。   男人的心瞬间满足得一塌糊涂,又软又甜的冒着酸泡泡,好看的薄唇笑意飞扬,放下她,目光巡视了一番找出鞋子低着身子为她穿上,然后牵着她的手下楼。   晚餐神慕破天荒的吃了两碗饭,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吃的很少,好哄歹哄她才肯勉强吃上一碗,她看着西泽尔眼里盛开的笑意,好似吃的好的是他自己一般。   吃晚饭,她的手里握着一杯温热的水,斯斯文文的喝着,也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看着面前的男人吃饭,他吃得很开,刚才她吃的时候他几乎是看着她吃的。   她低头看着氤氲的雾气,浅浅的出声,“西泽尔,你晚上有事吗?”   西泽尔愣了一瞬,很快答道,“没有,”他现在的事情就是陪着她,治好她,除了医疗队那边的事情,其他的他都直接交给墨白还有青处理了。   她微微扬着唇角,露出温婉的笑容,“晚上陪我出去,好不好?”   西泽尔自然不会有异样,她想出去玩还是想出去散心,他都无条件奉陪。   等吃完晚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夜幕也开始降临,天空的颜色今天特别的漂亮,深蓝色,像是神秘而浩瀚的大海。   “慕慕想去哪里里?”西泽尔边开车,边用低沉的声音问坐在他身边的女子。   神慕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歪头对他道,“现在是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   西泽尔当然不会说不,他对做什么都不在意,只要她在他的身边。   尤其是以这样的身份,他做什么都神采飞扬。   黑色的兰博停在电影院的门前,名车,俊男美女的亮相无疑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从小走到哪里都是这样的效果,所以异常默契的忽视。   不过,如今的有钱人不该是有家庭影院?当然不排除有钱人想享受平民的氛围,事实上其实也的确如此。   要不是神慕要来,他这辈子都可能不会踏进这种地方。   “去排队买票,我要中间的位置。”神慕瞥了一眼不远处同样排着队的爆米花处,皱了皱眉,虽然她平时不碰这种东西。   不过既然大家都在吃她也跟着吃好了,这样才有氛围。   “哦,”他听话的点点头,乖乖的去排队去了。   虽然穿的是休闲服,但那俊美无双的脸,高大挺拔的身姿,毫无疑问的是视线的焦点,西泽尔浑不在意,一心一意的排队,等着老婆回来。   “我要最中间的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教父大人虽然看过电影,但是完全不知道电影院长成什么样的构造。   所以面无表情的执行老婆走前的嘱托,要中间的,而且是最中间。   “对不起先生,最中间一排的票已经卖完了,中间的前面一排可以吗?”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帅哥,售票的姑娘眼睛冒着爱心,笑容甜美腻人。   西泽尔蹙眉,继续面无表情的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要最中间的一排的最中间的位置。”   帅哥,是你听不懂我的话吧,最中间一排的最中间的票已经卖完了!最中间那一排都已经卖完了!   售票姑娘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但还是维持着笑容道,“这位先生,您想要的位置已经卖完了。”   西泽尔的眉头拧得更紧,末了,他面无表情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那就把他们都赶走,我包场。”   售票姑娘,“……”   后面等着的众人,“……”   “先,先生,包场是需要实现预定的,您看……”   **********************************   ☆、第五百九十五章没有下次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再次被西泽尔打断,这一次他已经很不耐烦了,这种事怎么这么磨磨唧唧这么烦,声音也冷了下来,“好,我不包场,你家的电影院我买了,叫他们都走人。”   售票姑娘,“……”   先生,这不是我家的电影院。   售票小姐的脸色很为难,看个电影而已啊,要不要至于为了个最中间一排的最中间的位置把整家电影院都买下来?   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啊。   神慕抱着一桶爆米花外加两瓶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西泽尔面无表情,虽然她没听清他们在讲什么,但光看他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就知道肯定是吵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心灵感应这种东西,真屹立着散发冷气场低气压的男人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突然扭头,果然看到他的慕慕两只手抱着三样东西,连忙想也不想的就走了过去。   众人看着这长得英俊如天神的男人连那张金灿灿的卡都没理,就过去接过女人手里的东西,然后两人才一起往会走。   鬼使神差的,后面的人也没有趁着这个间隔去排队,统一看着这俊男美女的一对。   “票买好了吗?”神慕问。   西泽尔看她一眼,很是不满,“没有,最中间一排的最中间的位置已经卖完了。”   神慕,“……,那就买旁边一点的也没有关系。”   西泽尔拧眉,“不用,我买电影院。”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也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神慕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至于其他人的视线她看都不用看就可以明白那里面夹杂了些什么意思。   将手里唯一的一瓶水也递给了他,她越过他的身边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扬唇笑道,一边拿回那张卡,一边看着她面前的座位显示屏,选了最中间的一排的后面两排稍微偏左边一点的位置,“就要这两个座位,谢谢。”   售票小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那个说要买电影院的大爷她真心惹不起,连忙刷卡取票,双手递给神慕。   “走吧。”她拿着票,走回到他的身边。   西泽尔站着没动,陈述一个事实,“这不是你要的位置。”   “差不多,”她主动挽着他的手臂,笑容恬静,“别不高兴了,我的视力不差听力也很好,坐后面一点不会有影响的。”   她只是本能的觉得中间一点的位置比较好,谁知道他会理解得这么僵硬。   西泽尔仅有的小不悦也被她挽着他的动作消灭了,十分乐意的跟在她的身边。   一进场,他那双好看的眉毛就紧紧的皱了起来,虽然说他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也完全不了解它的构造,但怎么都不会是这样……挤,嘈杂,吵闹。   他非常厌恶这样的坏境。   不过,低头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她安然的坐着,脸上半点没有露出不耐烦或是厌恶的神情,虽然也没有很明显的笑意,但看上去总算是稍显愉悦的。   好的吧,既然她不讨厌,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西泽尔暴躁的心终于安分了那么一点点。   电影开场后,他自然是……完全木有兴趣的,所以整场电影的状况几乎都是这样的,神慕专心致志的看电影,而他则专心致志的,看她。   “你是不是很无聊?”神慕无奈的开口问道,“如果你真的不敢兴趣的话,我们就出去做别的事情?”   西泽尔的视线没有移动半分,只是勾唇低低的问道,“不会,你看电影,我看你,这很好。”   她眨了眨眼睛,最后没有说话了。   大概看了一个小时,西泽尔感觉到肩上一沉,转头,男人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她也没有在意,只是一直无意识的一直吃着爆米花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距离她近在咫尺的男人,他俊美得近乎完美的脸,均匀的呼吸。   不过是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   她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凉意,怔怔的,也没有动,也没有伸手去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一滴又一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   大约过了一分钟,她侧过头,将视线转回到屏幕上。   可是,电影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甚至连画面都变得异常模糊。   喉咙里是极力压抑着的声音,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不让声音泄露出来。   可是到了最后,西泽尔还是被身边熟悉的抽噎声惊醒了。   “怎么了?”她最近是怎么了?水有多?总是在哭。   “没什么,”她闭了闭眼,“电影太悲剧了。”   西泽尔眼神怪异的瞟了一眼屏幕,好吧,不知道谁死了,旁边的男人抱着尸体死命的在哭。   只是,他的慕慕也会因为这种剧情而哭?   “悲剧就不要看了,我们出去?”他的手臂环上她的肩膀,低声抚慰道。   神慕摇摇头,“没事让我看完。”   西泽尔拧眉,把她手上的爆米花拿了过来,然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别哭了,嗯?看个电影而已。”   他不说还好,一说,结果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了,揪着他的衣服,眼泪越掉越厉害了,虽然电影院的光线很暗,但是他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脸蛋上不断淌着的泪水。   西泽尔在一边想,幸亏神慕以前不常哭,虽然小时候总是动不动掉眼泪博同情,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不是真的伤心。   她要真的经常这么哭,他不知道一颗心脏会皱巴成什么样子。   “好了好了,”动作温柔的板过她的脸,轻轻的吻掉她脸上的泪, 他低着嗓音哄慰道,“下次不看这种电影了,嗯?”   下次,他们之间,没有下次了。   这是最后一次。   可是她选了一个悲剧。   ****************************   ☆、第五百九十六章我任由你处置!   深夜,窗外月光如水,神慕没有拉上窗帘,任由银色的月光淌了进来。   西泽尔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靠在床上怔怔出神的女子,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腰间的带子也只是随随便便的系着,白皙纤长的大腿露在外面,锁骨精致,隐隐还可以看见胸前的一片风光。   他几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床上的女子抱进了怀里,脑袋埋在她的胸前,用力的嗅了嗅,一边吻着一边含混不清的道,“慕慕好香。”   她在他之前洗澡,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还没有散掉,甚至都带着微微的水汽。   神慕主动抱着他,方便他的亲吻,只是安静的眸子里跳动着隐隐的暗色,那种深不见底的,照不进阳光的灰暗。   “西泽尔,”她轻轻的叫他的名字,“我有事跟你说。”   “好,你说。”他坐起身,换了个姿势将她抱进怀里。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明天回叶门。”   “为什么?”原本到嘴边的话是直接的拒绝,她为什么要现在回去?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时间很少,他一点都不想她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少一天,就是一天。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我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我总是要回家看看的,不然我爹地妈咪会伤心的,我哥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我还常常不回家,他们就更难过了。”   她这么说,他倒是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了。   就算是嫁了人的女人也要回娘家,这再正常不过,自然人伦,于是他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话说完他就皱眉了,伊鲁手这段时间他最好是不要离开,医疗团队的血液研究目前需要他随时提供血液。   可是他已经被吓怕了,每次神慕说要一个人回去,就从来没有按照约定平安的回到他的身边,他已经不敢再这么做了。   “不用了,”她轻轻的摇头,虽然说话的语气不重,但是拒绝的意思很坚决,“你去了我爹地肯定会生气的,等他果断时间心情好一点吧。”   这……也是。   上次在纽约宫老大就直接蹦了他一枪,可见他有多不待见他。   可是,他不放心的看着神慕,眉头皱的死紧的,“你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喉咙干涩,“三……天,我会回来的。”   “你食言了怎么办?”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不相信她。   神慕看着他的脸,熟悉的俊美的,她看了多少年就爱了多少年的脸,他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急切,似乎是迫切的想要得到她的承诺。   食言了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觉得自己脆弱得不得了,脆弱得只想抛开所有的一切,他的计划也好,墨白跟银魅的恩怨也好,她的身体很好她的秘密也好,她也贪心的只想享受他最后的两年的时光。   墨白那么敏锐,他迟早会发现她的知道了这件事。   低头,想了一会儿,她想了想,食言了怎么办,这个无法实现的承诺。   她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然后往后两步,跪坐在床上。   伸手,将自己身上的睡袍扯开,露出里面白玉一般无暇玲珑的躯体,她温雅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和低哑,“如果我食言了,等你抓到我,我任由你处置——就像现在一样。”   今晚的神慕前所未有的主动,何止是主动,简直就是热情得超出了西泽尔的想象,她主动吻他,用她曼妙而柔软的躯体缠绕着他,主动迎合他的撞击,甚至无比配合的摆出他想要的角度。   她的主动,毫无疑问的换来他更疯狂的索取。   直到她最后累的晕了过去。   结束后,他撑着手臂躺在她的身边,低头凝视她的睡颜,是真的把她折腾累了,她靠在他的身边,姿势慵懒得像只猫咪,眉目间残留着倦意,还有就是……隐隐蹙着的眉尖。   她做噩梦了吗?为什么连睡着的时候看上去都这么不开心?   抬手将她抱到浴室,洗干净了应该睡得比较舒服,她本来睡眠质量就很低,简单的清洗了一下,顺便自己也洗了个战斗澡,才重新抱着她回到浴室。   关了的灯,将身侧柔软温暖的身体深深的抱进自己的怀里。   今晚很美好,十分十分的美好。   他愿意用他一生的时间换三个月这样的美好,此生无憾。   …………   生物钟的惯性,西泽尔准时在六点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手往旁边一摸,空的?   他一下就从睡眠中惊醒了过来,猛然的坐起,床上果然没有人了,心里莫名的一慌,抬头看向浴室,门半关着,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的脑子先是空白了一瞬,然后什么都不想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推门走了出去,虽然时间还早,但城堡的佣人早已经起来工作了。   西泽尔随便抓了一个,拎起对方的手臂,“夫人呢?”   那佣人差点吓破了胆,因为身子被迫拉高,所以睁眼就看到男人赤果着的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肤,强健的胸膛,处处都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她一个慌神,就没有来得及回答西泽尔的问题,他瞬间就暴怒了,他手上的力气蓦然的增到最大,大声的吼道,“我问你夫人去哪里了?!”   女佣人吓得晃了神,磕磕盼盼的问道,“夫人,不是回伦敦了吗?”   回伦敦?是,她昨晚跟他说了,她要暂时回叶门,三天。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早?现在天都才亮她就走掉了?   心底浮起的不安越发的浓烈,连心跳都有种要失控的频率,他松了手,那女佣猝不及防直接被摔在了地上。   西泽尔火速的回到了房间,找到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床上。   从电话响起的第一声起,他就有种莫名的惶恐,她会不会不接电话?   ☆、第五百九十七章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不接最好,不接他现在马上去把她拎回来,他昨晚就不该答应她,她还有两年的时间,血液研究也并不急着这三天。   他就不该放她走,她去哪里他都应该陪着。   就在他的脑子里翻滚着无数念头的时候,电话被接起了。   温婉安静的声音,“起床了吗?”   一句话,让他沸腾的血液瞬间平静了下来。   但他的声音还是愤愤的,夹杂着深刻的怒气,“为什么走得这么早?你赶时间吗?为什么不等我醒来?!”   神慕安静的等他说完,然后浅浅的笑道,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其他的意思,“没有啊,我醒的早,也没什么事,所以干脆就早一点走。”   “那你也该叫醒我!”他知道他醒来看不到她有多着急吗?   他才知道,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有多恐慌她会突然消失离开他。   神慕若无其事的笑着,甚至带了点俏皮的味道,“你昨晚不应该很累吗?我看你睡得那么熟,哪里舍得叫醒你。”   其实他睡得一点都不熟,她走之后没多久他就醒了,就他打电话的时候车子刚离开城堡的大门没几分钟。   只是刚刚佣人被吓到了,所以没机会跟他说。   “我累?”西泽尔勾唇,她的话和她的声音安抚了不少,焦虑的情绪也差不多消失了,“慕慕,你在挑衅我的体力?还是觉得我抱怨我昨晚不够卖力,没有满足你,嗯?”   神慕的脸红了红,随即轻轻的道,“西泽尔,我走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想也不想,很快的回道,“我不会照顾自己,所以你赶快回来。”   末了还觉得不够,恶狠狠的加上,“反正你不在的时候,我怎么过糟糕怎么来,你自己看着办。”   神慕听着他的声音,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半响,见她不说话,西泽尔才闷闷的道,“那你早点回来。”   “嗯,”她仍是轻轻的答道,“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神慕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手机,另一只手,将车窗的玻璃打开,清晨的风还带着凉意,并不暖,她闭着眼睛,长发飘扬。   “二小姐,”前面开车的时候叶门的人,他从后视镜看着后座上闭目的女子,颇有些纳闷的问道,“我看您都没有休息好,为什么要出来得这么早?”   为什么要出来得这么早。   她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司机以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或者没有打算搭理他,所以讪讪的闭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声音才轻轻的从后面传来,“早点出来,就不用告别了。”   她的声音那么轻,散在带着冷意的晨风里。   ………………   两天后,巴黎。   一栋商业大楼,不过里面此时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般。   身穿米色风衣的男子背对着大门站着,修长的身形,虽然只是随意的站着,却仍透着挺拔的俊逸,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漫不经心的模样。   如果有人看到他,一定看的出来,他这幅姿态,就是标准的等人。   身后的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的地板,一声一声,不换不满的靠近。   直到从脚步声判断对方距离她大概只有三米的距离,银魅才施施然的转过身。   然后,在看到面前站着的女子时,一双眸微微的眯了起来。   黑色长发,白色的衬衫配着黑色的裤子,一身清冷的气息,让人不可靠近。   银魅淡淡的笑,“原来是你。”   神慕环着胸,漫不经心的开口,“原来你不知道是我,真教人失望。”   银魅笑得很无害,甚至是无辜,“你冒充你姐姐引我过来,我怎么会知道是你?”末了,他大方一笑,“所以除了昨晚的电话,包括前几天的那个电话,也都是出自你的手里?”   用的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表情已经是确定了。   她没打算隐瞒,而且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没错,是我。”   银魅看着她,依旧是慵懒的姿态,“你看这个架势,总该不会是来找我同归于尽的吧。”   神慕挑着唇,用同样的姿态道,“别说笑了,我杀不了你,就算赔上我的命也一样。”   这一点,她无与伦比的清楚。   “费尽心思,”银魅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眯着眼睛的模样像是在思考,“二小姐,你是想做什么?”   “墨白跟你有什么恩怨?”   银魅唇上染笑,笑得并不用心,“她么?欠我一条命。”   “所以,你是想用我来控制她,或者用我来逼她偿命?”   “你可以这么理解。”他懒懒散散的回答她,“所以,你叫我来,是准备阻止我吗?”   他接着又耸了耸肩膀,十分无所谓的姿态,笑得不紧不慢,“可是,只要你活着,恐怕就……很难阻止呢,何况,西泽尔至今不知道你的秘密……”   “是么。”神慕淡淡的笑了出来,“如果我不活着呢?”   银魅怔住,这才真正抬头正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的遥控器。   她拿在手里把玩着,浅浅的笑着,“这栋大厦,是你的吧?”   她一边摇头一边笑,“啧啧,把所有的身家从纽约搬到了西欧,知道的是你要报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你的归宿。”   银魅的脸色终于微微的变了,“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她是叶门二小姐,她哥哥跟她爹地是全世界最大的军火商,她要是想炸掉这栋大楼,他毫不怀疑。   但是,这个女人,是打算连着他跟她自己也一起炸死在这里么?   妈的,太疯狂了。   “你可以真理解,”神慕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你要知道,我本来就是个要死的人了,实在是没什么好畏惧的。”   神慕唇上掠过一抹笑意,落在遥控器上的食指轻轻的摁下,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第五百九十八章夫人没了   “教父,”灰身后用力推门走进研究室,也不管此时西泽尔正皱着眉头跟伊鲁在说话,甚至是完全忽视了青向他打的眼色。   西泽尔不喜欢别人在他做正事,灰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很清楚,但他还是几步走上了前。   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灰白,声音更是从来没有这么颤抖过,“教父……夫人出事了。”   如果不是青就在里面他找不到其他的人代替,打死他也不愿意亲自来跟他汇报这件事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青,他本来还在诧异出了什么事让灰挑在这个时候进来。   听到这句话,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眼睛的瞳孔也不自觉的扩大了。   西泽尔在专注的听着伊鲁跟他解释一些关于换血方面的专业资料,灰进来,甚至是他说了什么,他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伊鲁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苍老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直直的盯着他。   然后灰的声音传入他的大脑。   【夫人出事了。】   其实他是听见了,只是一心一意的消化着其他的信息,所以将这句话存缓了。   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教父,”灰异常的忐忑,他不知道西泽尔这幅反应是没有听到,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信息,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只能硬着头皮再说一次,“夫人她……”   “你说什么?!”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徒然站了起来,甚至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他的面前,一双有力的手死死的扣着他的肩膀,眼睛都是笔直得如同一把刀,“她怎么了?”   灰第一次觉得原来说话也有这么艰难的时候,但他必须说,甚至不敢放慢语速,因为他的肩膀随时会被捏碎。   “据叶门的消息,夫人代表叶门跟人谈判,结果对方事先埋了炸弹,夫人来不及撤退……”   “她受伤了吗?”西泽尔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的话,毫不掩饰的焦急的声音中隐藏着更深的没有说出来的恐慌,“她伤得重不重?韩离怎么说?”   灰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于是微微的垂下视线。   青站在两人的身后,那股不祥的预感顿时冲到了最顶端,他跟灰共事多年,他这样的姿态他在清楚不过了。   要么就是伤得太重,要么就是……   他不敢想象。   “对不起教父,”灰的胸膛上压了一千斤的重量,他无法开口,但是不得不开口,“夫人……已经没了。”   空气在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像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呼吸。   灰不敢动,青死死的摒着呼吸,就连伊鲁都这样沉重压抑仿佛下一秒空气就会被撕裂的气氛中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他至今没有见过那个女子,但这短短的几天,却足够让他看清这个男人对他的妻子用情多深。   “呵~”,一声低低的笑声从男人的唇间发出,他的目光冷而寒,一寸寸的降低这个研究室的温度,眸光冷魅,而声音却是轻柔的,“你说没了,是什么意思?”   灰的心底同样压下一层悲怆,他曾一度对宫神慕不满过,因为从他的教父看,那个女人对教父过于薄情。   可从那一次她在纽约为教父下跪开始,他就知道有些东西错了,他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但是却很清楚她的骨子里,由内到外有着怎么样的骄傲。   她肯下跪,震惊了所有人。   “教父,”灰这次只剩下机械的声音了,“夫人过世了……”   即便从灰的神色中已经猜了出来,但是乍一听到,青还是止不住的眩晕,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死了……   “啊,”一声不高不低的喊声,灰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刮过,攻击力极强的拳头出其不意的砸了过来。   他没有反应过来,事实上这样的速度他根本就反应过来,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喉咙处顿时涌上一股鲜血。   西泽尔揪着他的领子,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凶狠,“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你就可以玩这种把戏说这种话,你骗我的?哦,你跟她一起骗我?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但你敢这么做,我揍死你。”   这是他跟了西泽尔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被他揍了一拳。   恐慌,源源不断地恐慌像是失控了的泉水一样从他身体的各个角落冒了出来,然后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席卷他的全身。   “她说三天后就会回来,她明天就会回来了,”西泽尔死死的攥着手里的领子,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说,你们在开玩笑。”   有谁比他更清楚,灰怎么可能会开这种玩笑,何况,就算是他老子,也不敢在他面前跟他开玩笑说宫神慕死掉了。   伊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得合不拢嘴,就算后来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是当今直接第二大黑帮的教父,他对西泽尔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冷淡,倨傲,不说废话,虽然骨子里是高高在上的,但面子上的礼貌跟修养也一直维持着。   而此时他面前像头凶狠的兽一样,全身都散发着狠戾的杀气的男人,他心惊胆战得僵直了自己的身子。   灰才一开口,唇角就流出血液,他苦笑了一声,也没有动手去擦。   “我知道,她还没有完全原谅我,”西泽尔低低喃喃的念道,“她说以前喜欢过我,可是后来不喜欢了,一定是因为我伤害过她,我打死了那只雪兽,我害得她总是病发,我害得她吃不下东西,我害得她一点都不开心。”   “没关系,如果她想用这种方式让我难过,我不会怪她,只要她回来就好了,我什么都不会跟她计较的。”   “教父,”灰闭了闭眼,沙哑着声音,眼睛酸得不行,“那栋大厦被炸弹炸的只剩下一座废墟,叶门的人已经把尸体找不出,但是烧成了焦炭……”   ☆、第五百九十九章最痛苦的人都没有出现   “滚,”心底的愤怒跟漫体的痛楚呼啸着要冲出来,西泽尔有一拳揍了上去,“她为什么会去那样的地方?就算她去了,她也是叶门审讯堂堂主,沐琉璃怎么可能被炸死?”   “夫人的对手是银魅,”血液从唇角不断的往下滴,“本来只是叶门的一宗小谈判,夫人刚好回去,所以打算顺手解决,但没想到对方是银魅……是他刻意设计夫人的。”   “墨白小姐……已经认过人了。”   原本冰冷着,又风雨欲来的空气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灰看到,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所有的光亮都在瞬间全都熄灭了下来,从未有过的黯淡,黯淡到在里面找不到一点星光大的希望。   被提着的衣领突然被放开了手,西泽尔收回自己的手,立在光线明亮的研究室里。   青在一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然而心里的波涛汹涌不会比除了西泽尔这个当事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浅。   他甚至一时间无法想象,如果夫人真的死了,那教父以后……   他从未觉得这个男人如此的绝望和颓丧过,这两种气息从他的骨髓深处蔓延出来,然后迅速在他的身上打上了标签。   “去备车,我要去伦敦。”黯哑的嗓音,他此时还顶着一头乱发,因为从夫人走以后,他就基本没有回过家,三餐也没有按时吃,记得就吃一点,不记得就什么都不吃,睡得尤其不用说。   所以人本来就很憔悴,而现在看上去。   青只是看了一眼,不敢耽搁,也不敢说话,连忙几步的走了出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准备车和飞机,马上去伦敦。   西泽尔看着还在淌着血的灰,轻声问道,“她真的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是吗?”   灰又是一惊,他刚才近乎歇斯底里的情绪似乎瞬间就消散了,不管是脸上还是眼睛里,都平静得不像样子。   “是,”灰有种莫名的惶恐,教父现在的样子,比他刚才揍他,质问他还让他来得不安,“教父,您接受现实吧,叶门的已经证实过了,夫人真的没有了。”   他有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直觉,哪怕这个事实很残忍,哪怕他这样说很残忍,但他们必须让他接受这件事:   好像这样,以后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夫人是叶门二小姐,他们如果不是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西泽尔看上去还是很平静,平静得仿佛他所有的情绪都在刚才已经发泄完毕。   青刚好这个时候进来,小心的看了一眼西泽尔的脸色,“教父,车和飞机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西泽尔很久没有反应,半响才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我不去了。”   “为什么?”灰和青诧异的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新一轮的震惊。   夫人死了?为什么教父不去看她最后一眼,还是?因为她的尸体都没有了,所以他不敢去?   又或者……他不准备,面对这个事实?   这么一想,两人背后同时冷汗涔涔。   西泽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沉默的坐回了他之前跟伊鲁讨论时坐的那张椅子,淡淡的道,“伊鲁教授,继续你刚才没有说完。”   ………………   英国伦敦。   所有的丧事由墨白一手操办,她抿着唇,身上穿一件黑色的大衣,一头长发全都盘了起来。   她安静的坐在一边,垂着头,一声不吭,不断有人来祭拜,但她整个过程都眉头抬过头。   她没有哭,一张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静静的看着对方哭得伤心的苏颜和温落。   整个灵堂里,她们是最伤心的两个人。   夏堇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宫深拓出现了十分钟,脸色难看,一直高大挺拔呼风唤雨从未皱过眉头的男人此时看上去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他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表达过他的丧女之痛,可是所有的沉痛都淹没在那双眼睛里。   南书儿和威力缓缓的走了过来,威洛一贯优雅的脸上此时也是从未有过的沉重,他的手臂半搂着怀里的女人,眉头锁得紧紧的。   不管是他还是宫深拓,一生早已经历过起起落落,大悲大喜,早已没有习惯将情绪外露,再深再重的伤痛,都是打落牙活血呑。   “我没有想到,”书儿闭着眼睛,恍惚的开口,“我这辈子还要经历当初看着墨白一身重伤昏迷不醒时更难受的事情。”   威洛看着怀里的妻子,加重了手里的力气,哪怕或强大或聪明如他,在这样的时候也说不出可以安慰的话。   至亲去世,那是什么样的话语跟安慰都治愈不了的伤痛。   书儿一贯是隐忍的女人,但他比任何人清楚,她从小就把神慕当做自己的女儿,尤其是墨白昏迷的那几年,韩离说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她就几乎将来不及给墨白的疼爱和照顾全都给了神慕。   不是亲生的女儿,却差不了半分。   墨白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妈咪,”她扶着南书儿的肩膀,冷静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我担心夏堇妈咪,您待会儿看完慕慕,能不能去劝劝她?您是世上最懂她的人,慕慕已经没了,请她一定爱惜自己的身体。”   其实安慰是没有用的,丧女之痛,夏堇只会比所有人痛苦。   这个葬礼,还有一个人,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威洛抬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从知道她的存在开始,她就被当做华安以及黑手党未来的接班人培养,她是最坚强的。   慕慕出事,宫子翊如今无法处理这些事情,所有的胆子全都压在她的身上。   连表达伤心的空间都没有。   威洛无声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会照顾南书儿,这种事情不用她来操心。   “听说慕慕出事,跟银魅有关?”   ☆、第六百章他只是怎么糟糕怎么过   墨白看了一眼灵堂中间的黑白照片,上面是神慕安静而温婉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的美好,年轻。   她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冷笑一声,“我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把他烧成灰,洒在慕慕的墓前。”   没过多长的时间,墨白就催着威洛将南书儿带走了。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景,多看几分钟,就多难看几分钟,虽然她从头至尾都没有离开过。   南书儿跟威洛离开后,墨白又面无表情的退回了她之前坐着的位置。   直到一片阴影将她覆盖,她才后知后觉的重新抬头。   妖孽而俊美的男子,一张完美没有皮相的脸,加上举手投泽散发出来的优雅邪魅的气息,让人猜不猜他的年纪。   “路西法叔叔,婶婶。”她看着面前出现的两人,一时间愣住,但也很快的反应过来。   路西法的脸色很不好,他和冷静对神慕的感情跟宠爱虽然比不上宫深拓和夏堇这对亲身父母,但也不会亚于南书儿和威洛。   何况,神慕还是他们的儿媳妇。   “那小子呢?”路西法的视线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西泽尔的身影,顿时就皱眉。   他还以为那个情种会在神慕的面前跪到死。   “他没有来,”墨白抬头,脸上没有表情,她不是对路西法和冷静不满,她只是现在已经摆不出任何的表情,面部表情像是坏死了一般。   “慕慕死后的这两天,他没有出现过,也没有打过电话。”   近乎机械的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扶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她沉默了一下,才淡淡的道,“叔叔,您有空回去看看他吧,不管怎么也样,在慕慕下葬那天,让他过来一次,慕慕是他的妻子。”   妻子死了,丈夫怎么可能不到场。   “他疯了!”路西法低咒一声。   冷静他的身旁握住他的手,浑身都是凉的,都说母子连心,慕慕这次突然出事,她虽然平常没有体现出多关心他的样子,但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关心。   她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安慰他,甚至强迫路西法也必须帮她,如果慕慕死了,那她儿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最无法接受的那个人。   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出现在葬礼上。   “我担心他真的会疯。”冷静低低的道,她宁愿西泽尔大发雷霆,或疯狂或歇斯底里,就算抱着慕慕的骨灰不肯撒手,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再痛苦,都比不肯面对要来的好。   他最心爱的女人死了,他都不来看最后一眼,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路西法显然也想到了,脸色愈发的难看。   男人碧绿的眸子里闪着阴鸷,“我打电话给灰。”   说着,就松开自己牵着冷静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叫那个小混蛋接电话!”路西法怒不可遏,“他不知道他女人死了吗?!让他马上滚过来!”   “教父现在在睡觉——”   这句话只需要听到一半,路西法就差点没摔掉自己的手机,按理说他年轻就不是什么脾气火爆的人,何况现在也活了几十个念头,“睡觉?他怎么不去死?”   “我们不知道怎么办了,”灰的声音里充满难得的不知所措,才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就已经被折腾得不行,他当然知道夫人下葬,他跟青已经抖着胆子劝过一次了,但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先生,您跟来老夫人回来一次吧?教父如今的样子,我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进。”   “他怎么了?”   “我们觉得,”灰低低的道,满是无奈,“教父似乎不准备接受夫人去世的这个消息,他不会去伦敦,更加不会参加葬礼,然后就觉得夫人只是在跟他闹脾气在惩罚他,迟早会回来,就算她不回来了,他也会等到他不能再等了为止。”   妈的,真的是个疯子,而且是疯的不轻。   “那他为什么现在在睡觉?!”现在是白天,睡什么睡,他真的想当个死人吗?!   “教父已经两天没睡了,东西也没吃什么,就算睡觉和吃东西也都是为了活下去……”   “他在找死?!”路西法厉声吼道。   妈的,他儿子居然会做找死这样的事情,早知道当初就该流掉他!!   “没有,”灰否定了,“他只是怎么过糟糕怎么来。”   FUCK!路西法挂断了手机。   “他怎么样了?”冷静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路西法转过身,对上一张不放心的脸。   眼神微微的闪烁,他淡淡的道,“这两天你在这里和书儿一起陪着夏狐狸,我回罗马去看那小子。”   “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吗?”路西法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冷静直觉并不好。   “不用了,大家都在这里。”   冷静想了想,没有拒绝,“那好吧,你回罗马就打电话给我。”   “嗯。”路西法点着头,眸光深沉。   ………………………………   “Boss,”罗马的街道上,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急速的行驶在车流中,开车的是个年轻的男子,副驾驶的座位上坐着另一个俊美的亚洲男人,“我收到消息,黑手党跟叶门现在在全世界通缉您,最近盯上您的杀手跟组织有点多。”   银魅嗤笑道,优雅的脸上依旧漫不经心,他勾着唇,笑容冷而魅,“我还真没想到,从来只有老子算计别人的份,这次居然会会被个小丫头算计得被全世界通缉。”   他真是低估那女人的本事了。   引他过去,根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同归于尽,正如她所说,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栋大厦被炸,他不会损失得比那栋楼要多。   借刀杀人,彻底的将他跟叶门和黑道摆在他的对面,免去了墨白的危险,也让西泽尔彻底的死了心。   果然是一举两得,只有他白吃了个闷亏。   “那Boss ,”年轻男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叶门二小姐真的死了吗?”   ********那啥,虽然晚了一天,但是2000加更补上了!   ☆、第六百零一章所有的真相   “不知道。”他有本事出来,但不代表他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看那女人是死了还是活着,“不过,不管她是活着还是死了,对所有人来说,她都是个死人了。”   宫神慕就算是没死,她也不会再出现了。   不过,银魅眯着一双眼睛,要同时瞒过叶门跟黑手党的搜索,她不找帮手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来罗马干什么?”年轻的司机摸摸鼻子,“如果让黑手党的人知道您在这里……”   西泽尔一定叫人把他秒成渣渣。   “哼,”银魅轻声冷哼了一声,“让他们知道,我何止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我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让教父先生知道更多的事情。”   司机唇角抽搐,“您来找西泽尔的麻烦的?”   懒洋洋的靠在座位的背椅上,银魅闭着眼睛养神,“他的女人得罪我了,既然找不到她,那我只好让她的男人来替她还债。”   他确实不知道宫神慕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那个女人只有两年的命,她要是一时间想不通就这么贡献出去,也没什么不可能。   ………………   穿米色风衣的男子潇洒而大方的站在城堡的黑色铁门前,他仰着一张优雅的笑脸,淡淡的道,“哦,我是特意来找教父先生来告知一些关于尊夫人的消息的,麻烦代为转告一下,我想他应该很乐意见我。”   守门的保镖狐疑的看着大大方方无所畏惧的站在门外的男子,亚洲人的长相,年轻而英俊。   “你是什么人?”   银魅的唇勾出一抹笑容,微微张唇,“银魅。”   对方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与站在稍微一点的地方的另一个保镖相视一眼,脸色有些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银魅勾着唇笑得优雅,“不用担心我会跑掉,我就在这里等着。”   十分钟后。   银魅施施然的在沙发上坐下,抬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不禁有些讶然的挑了挑眉。   教父先生比他想象的还要颓废啊。   一头短发很乱,一张脸轮廓分明,此时看上去更是冷漠坚毅,下巴上冒出一层青色的胡渣,一双墨绿色的眸子黯淡得没有一点光亮。   西泽尔冷漠的看着银魅,声音冷冽平静没有起伏,“你来找死?”   银魅轻轻的笑,“我是来求活路的,”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话说我做了什么你们叶门跟黑手党同时通缉我?”   西泽尔一双眸冷漠得结冰,一双唇紧紧的抿着,一句话都没说。   银魅非常无辜的耸耸肩,“你真的误会我了,你的女人不是我杀的,她是自杀……”   话音都还没有落下,西泽尔就蓦然的起身,转身就要走,一点迟疑的意思都没有,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非常的流畅。   “青。”西泽尔嘶哑着嗓音面无表情的出声,“你知道该怎么办。”   银魅眯了眯眸,哦,原来教父大人肯让他进来,是奢望从他的嘴里听到,他的女人其实没有死?   宫神慕,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   看着青走过来的身影,银魅不急不缓,低笑着轻声开口,“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吗?”   西泽尔的脚步顿住,但没有回头,背影立得笔直而僵硬。   青非常清楚这样的话题对西泽尔是怎样的攻击力,他恼怒的看了银魅一眼,冷冷的道,“把夫人的死推给她自杀,你以为谁会相信你?叶门跟黑手党会放过你。”   银魅玩味的笑着,“我为什么要杀你家夫人?”他摊摊手,眉间却都是讽刺,“为了什么都捞不到,然后被当今世界的两大黑帮追杀通缉?”   啧啧,这到底是在侮辱谁的智商。   “西泽尔,”银魅笑得阴柔,一张脸此时看上去魅惑众生,“听说你都不肯去参加宫神慕的葬礼,一个耗了两条命来爱你的女人死了,你连她的葬礼都不肯参加,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时间有种被静止了的错觉。   西泽尔缓缓的转过身,盯着的银魅那张看上去异常刺眼的脸,“你什么意思?”   银魅浅浅的笑着,“哦,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还是说所有人都没有告诉过你,她为什么会生病吗?”   半响,西泽尔沙哑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什么?”   他知道什么?他知道得很多。   “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比如她的身体里有一半的南家极限血脉,比如她应该是不能在二十四岁之前失身,比如她早早的把自己的初~夜送给了你,比如她一直都很爱你,比如她舍不得你知道真相后拿自己的命换她的,所以一直不肯跟你在一起……”   平地惊雷。   这是青的反应,他已经说不出自己听到这些话是什么反应,或者说,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   西泽尔没有动。   他的视线落在银魅的身上,时间像是在他的身上静止了一般。   “你冒险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想让我相信这些?”西泽尔淡淡的笑,面容很平静,“创意不错。”   银魅嗤笑一声,“你不相信?那真是难为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都不敢跟你说她爱你了。”   “西泽尔,”银魅慵慵懒懒的笑着,“你想清楚了,第一,我没理由对她动手,第二,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一起,她是不是爱你,你应该清楚,第三,要不是你提前毁了她的处子之身,或者说毁掉她的处子之身的男人不是你,你怎么会有资格给她输血?”   说完这些话,他就转过身,手插进自己的裤袋,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我话说到这里,真正杀了宫神慕的人不是我,是你,教父大人该不会随便找个人来顶罪吧?”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的女人自己死的轻松,害得我被全世界通缉,啧啧,我这人嘛,一贯都是有仇必报。”   ☆、第六百零二章我去找她回来   “哦对了,有件事你应该也不知道,就是他每次莫名其妙的痛得不行,前一段时间是因为你不喜欢她了……”   “我没有!”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冷声打断他的话,一双墨绿的眸几乎要充血,浑身散发着一种异常复杂的气息。   狠戾与平静共存。   “我没有不喜欢过她,从来就没有。”他轻轻的道,像是在跟银魅说,但又更像是在跟他自己说,又或者,他是在跟那个已经年听不道的人说。   “好吧,不是不喜欢。”银魅耸着肩膀,“当然也不一定要是不喜欢,比如你对她失望了,比如你恨她怨她,或者你有了要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心思,她都会发作,从你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开始,她的命运就接在了你的身上。”   “后来么,大约是你毁掉那只雪兽开始,她就真的不想跟你在一起了,看你多幸运,她为了爱你两次赔上自己的命,可是她连不爱你的资格都没有。”   青只觉得,这个男人究竟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来说这些,字字句句听上去都是沾了毒的恶毒。   “你该感谢我,宫神慕死了,那些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更加永远不会把这些告诉你,啧啧,那你这个男人也当得太憋屈了,是不是?”   青看着银魅高大的身影往外走去,有些焦急和忐忑的问道,“教父,要让他走吗?”   西泽尔没有说话,看都没有看他,就转过身往楼上走去。   步伐僵硬而缓慢,青毫不怀疑,他此时连眼睛都没有用上,完全就只是用脚在走路。   西泽尔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全都是她音容笑貌,最多的,都是他们没在一起也没有撕破脸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的她,看起来永远温婉妩媚,脾气好得不了的,除了答应他要在一起的要求,其他的,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每次吻她,她也只会拒绝,但是从来没有真的生气,也没有说要要离开她。   银魅刚才说什么?哦,他说,他们几乎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一起。   其实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她没有答应他,可是他们的状态又比真的在一起的情侣差多少?   差一个名分而已,也只是一个名分。   他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尝试去相信过,其实她是喜欢他的?   脑海里,有一根神经彻底的被掐断了,源源不断的记忆从里面倾巢而出,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在里面。   他推开卧室的门,然后关上,恍恍惚惚的坐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她常常坐在上面看书。   他想起她要跟东方祁订婚的前一个晚上,他对她的做的事情。   他的慕慕骨子里是多么骄傲的女人,她怎么会在他下药强要了她之后,选择了跟他在一起,而不是找个机会废了他。   他慢慢的低下头,手臂用力的抱着自己的脑袋,里面的剧痛几乎要将他整个大脑全都炸开了。   他害死了她,两次。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他甚至无法去想象,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呆在他的身边的。   他为了安沫打死那只雪兽的时候,她歇斯底里的叫他的滚的时候,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她痛的不能自已的时候,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是不是恨不得杀了他?让她承受这样的命运,让她那么痛。   他一直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到头来,都是笑话一场。   这些年,从他第一次跟她告白开始,他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深情专一的好男人形象。   所有人都在说,宫神慕心太冷,太薄情,无耻的享受他的好,却始终把他晾在一边。   他对她好?他对她十辈子的好都不够偿还他的罪过。   “慕慕……”低低的,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唇中溢出来,西泽尔抱着自己的头,像是困兽一样,痛苦,全身所有的地方的所有的神经末梢都只剩下了疼痛。   偏偏他,根本无路可退,甚至,永远只能困死在这一方的格局之中。   就算她活着,他也没有资格奢求她的原谅,如今她死了……   她死了吗?   她真的死了?   所有人都跟他说,他的慕慕已经死了。   她用这样的方式,结束所有跟他有关的纠葛,她用这样的方式,让他连一丝一毫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呵~   她一定很恨他,她一定恨极了他。   否则怎么会想到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报复他?   再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了。   她说她会回来,三天后就会回来。   他已经等了两个三天了。   “教父,”在外面守了一个下午的青突然看到门开了,吓了一大跳,可是从里面出来的男人更加让他恐慌,“您……要去哪里?”   西泽尔的目光是直的,似乎听到他的话,才发现他在这里。   “我去找她。”平静的声音,从一身颓废寂寥的男人口中发出。   仍旧是一头乱发,下巴上的青色更深了,眼窝因为很久没有睡觉而深深的陷了下去,身上的衬衫也只是胡乱的扣着足上面的三颗扣子都是散着的。   青蓦然的扩大瞳孔,心底的不安跟恐慌一下就拉到了极致,“教父,您冷静点!您不能这样,夫人不会像看到您这样的……”   去找她?他要去哪里找她?   夫人已经死了,只有跟到地狱才能找到她!   “所以我去找她回来,”他动作很慢,却异常干脆的将青推开了,“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只要她肯回来,怎么惩罚我都没有关系,只要她肯回来。”   青只觉得自己的心尖都在颤抖,却又不得不残忍的提醒,“教父,夫人已经没了,她回不来了。”   他不知道银魅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有多少是真的。   但他很清楚,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那么……教父的整个下半辈子都会被毁掉。   ☆、第六百零三章我要开馆验尸   “她不会这么对我的。”西泽尔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青的脸,像是在说服他,更像是为了让他自己相信。   他的语气轻而单薄,“你没听银魅说吗?她那么爱我,她为了死了两次,她怎么舍得这么对我?她怎么会舍得这么报复我?”   “所以,我要去找她回来。”   说完,他就一把拨开挡在他面前的青,快步往楼下走去。   银魅说她是自杀,慕慕怎么会自杀,这两个字就不会跟她牵扯在一起,她一定只是躲起来了,等着他去找。   他会找到她的。   青没有办法,你对着一个疯子一样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何况这个疯子是你的上司,他才刚刚丧失挚爱,他只能在身后跟着。   “妈的,小混蛋你在干什么?!”不知道该不该说很庆幸,他们还没走到门口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路西法和灰。   路西法拧着一双眉毛,不知道他这是打算去哪里,当即冷冷的道,“我不管你有多伤心有多难过,除非你死了,马上给我滚到伦敦,出现在慕慕的葬礼上。”   西泽尔冷冷的睨了自家老子一眼,面无表情的道,“那不是慕慕的葬礼。”   路西法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不是她的葬礼是谁的?”   他在心里嘀咕,他不会这么衰,刚没了儿媳妇,这下连儿子都疯了吧?   “不知道,”西泽尔抬脚就要走,他要去找慕慕,没这么多空余的时间在这里嫌耗,“不是慕慕,跟我没关系。”   路西法终于忍无可忍,一拳就揍了过去。   他下手的力道极狠,速度更是快,这对父子在这点上几乎是师父跟徒弟的差别,所以西泽尔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生生的挨下这一拳。   “老子允许你颓废,但你别跟我装疯,更加不要像个窝囊废一样躲着不肯面对现实!”   失去慕慕,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最痛苦的那个人,但是,他是男人,再痛苦,都必须要面对。   一个人要自欺欺人,搞不好一辈子都不肯承认现实,他路西法的儿子绝不能这样没用!   西泽尔依旧是面无表情,对这一拳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觉得痛,他抬手擦了擦唇上溢出来的血,侧过身子就要从路西法的身边走过。   路西法顿时觉得头痛无比,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青,“他怎么了?这幅死样子准备到哪里去?”   他这才发现,西泽尔这是准备要出门的架势。   青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西泽尔的背影,无奈的道,“下午银魅来过了。”   “什么?!”路西法脸色一边,眸色都顿时沉了下来,“你们没做掉他?!”   青摇了摇头,“他说夫人不是他杀的,他还说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夫人的事情。”   路西法皱眉,冷冷的问道,“什么事?”   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尽量简短的将今天他听到的银魅说出来的所有的事情都化作最简单的信息有条理的告诉了路西法和灰。   两人的脸色都有不小的变化。   尤其是灰,脸上的震惊没有掩饰。   青很清楚灰是什么感受,他们这些年对夫人的偏见都不小,可是如果这些真的……   还有谁会比这个女人更加深情隐忍?或者说,她还能怎么做到更隐忍!   虽然他们都没有做过任何对夫人不利的事情,但这一切,仍旧像是个分量够足的巴掌,狠狠地甩到了他们脸上。   路西法的表情更是变了又变,“自杀?夏堇的女儿怎么会自杀。”   他阴沉的扫了青和灰一眼,冷冷的命令道,“这件事情,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说出去。”   如果神慕真的是自杀,那么宫深拓和夏堇承受的伤痛恐怕只会比现在更深。   ………………   英国,伦敦。   肃穆而沉抑的葬礼,这里气压一天比一天低。   一个男人静默的出现在大堂。   他旁若无人,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所有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一双墨绿的眸又深又暗。   墨白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这才抬起了头,一眼看见静静站着的西泽尔。   她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西泽尔只是静默的立着,安静的呼吸,他的视线落在最中央的那张黑白色的照片上,神慕笑得美丽温婉的一张脸。   他看得入神,因为他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她这样的笑容了。   周围逐渐开始议论纷纷的声音响起。   叶门是如今的第一黑道组织,这次的事情出得高调,不管是叶门二小姐,还是审讯堂堂主,她的身份,都有无数黑道中人前来吊唁。   毕竟叶门的面子没有人敢不给,所以这两天灵堂的人络绎不绝,而叶门也抱着开放的态度,没有阻止任何人。   西泽尔一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他站的时间一长,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神慕是黑道豪门千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也有不少黑道的妇人和千金,西泽尔这幅忧郁萧瑟的模样毫无疑问的戳中了少女跟少妇的心,何况即便一身落拓,也掩饰不了他俊美如斯的外形。   即便谁都没有说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但他站在这里,就几乎让所有人知道,他是叶门二小姐的恋人。   这种感觉太过明显,甚至是无需任何的解释。   墨白最后还是站了起来,踩着步子走了过去,“你终于肯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准备见她了。”   西泽尔没有转头,他看着神慕的照片,淡淡的道,“我要开馆验尸。”   墨白的脸色未变,却还是忍了下来,“我已经派人验过DNA了,是慕慕的尸体。”   西泽尔勾唇,笑容淡漠,“你们可以不告诉我她身上有一半的南家极限血脉,也可以不告诉我要救她需要用我的血换,那么继续骗我里面是她的尸体,也没什么不可以。”   ☆、第六百零四章我要带她回家   墨白皱起眉,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嗯,”他仍旧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他来这里的目的,“我不相信里面的人是她。”   墨白闭了闭眼,“我已经派人验过DNA了,西泽尔,够了,给慕慕一片清净吧。”   没有验过,她又怎么会轻易的下判断说那是慕慕。   西泽尔波澜不惊,“那是你们验的,我不相信你们。”   “我知道你怨恨我们没有把慕慕的事情告诉你,”墨白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但是西泽尔,慕慕不肯让你知道,我们怎么能告诉你?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你只能接受。”   越是残忍的事实,就越是要接受,现在不肯接受,说不定一辈子都不肯承认。   墨白很清楚这一点。   “好,”西泽尔淡淡的道,“等我验完了,我就接受了。”   墨白拧眉,她这两天已经心力交瘁到了极致,所有的事情全都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的难过不会比任何人少,她也很累。   头部隐隐作痛,“西泽尔,虽然慕慕在英国长大,但她爹地妈咪都是中国人,你该知道在中国讲究入土为安,死后动尸体是不礼貌不尊重的。”   “我是她丈夫,我有权这么做。”他看都没有看墨白一眼,淡然的陈述一个事实。   他的手从身上拿出手机,从容不迫的拨号,低沉的嗓音已经沙哑得不像是他的声音,“嗯,给我派人过来。”   “西泽尔!”墨白拔高了声音,她知道这个男人此时很痛苦,所以她的脾气也一直都压着,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乱来。   西泽尔完全无视于她的怒意,依旧淡然的道,“墨白,严格说起来,你只能算是她的表姐,而我是她的丈夫,论亲疏远近,我比你有资格决定要怎么做。”   黑手党的人出现得很快,五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分钟不到就出现在灵堂。   罗马又叶门的人,伦敦自然也有黑手党的人,何况现在还是特殊时期,现在死的人,是黑手党的女主人。   “所以,如果等我验出来里面的人真的是她,我也会带她回罗马,她已经嫁给我,那就是我的人,那里才是她的家。”   墨白望着这个看上去无比平静男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西泽尔侧过头,低声对身后站着的几个手下道,“两个人把这里清场。”   “这里是叶门,”墨白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深吸了一口气,“西泽尔,你考虑一下你为人父母的感受没有?我再说一次,我已经验过了,如果那不是慕慕,我会叫人办葬礼吗?”   西泽尔勾着唇,淡漠的笑,“你们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觉得我不该知道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觉得我该对她负责我就该娶她,现在你们觉得我该相信里面的人是她我就该乖乖的为她下葬?”   “墨白,她的命如果需要用我的命来换,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睛又笑道,“哦,我忘记了,你们觉得她爱我不会允许她这么做,那我告诉你,就算她不准我拿自己的命换她的,你们也不该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一无所知!”   墨白发觉,她现在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想,这一切是谁告诉他的。   西泽尔静静的看着那张照片,上面印着他最爱的女人的熟悉而陌生的笑脸,“说白了,除非她现在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们怎么想,我无所谓。”   就这说话的短短的时间,黑手党的人已经将灵堂里的其他人都赶走了,除了叶门的几个人,还有温落,恰好苏颜不在这里。   “教父,”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上前恭敬的禀告,“已经按您的吩咐,客人都清场了。”   温落这时也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西泽尔寡淡冷漠的神情,有些不安的问道,“墨白姐,发生什么事了?”   西泽尔幽冷的眸光看了眼那张深色的棺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有人跟他说过,当时她那栋大厦爆炸,并且炸弹的用量控制得刚刚好,不多不少,将那栋楼炸成了废墟,但是也没有危及暗斗哪怕最近的其他的楼。   “动手。”冷冽的两个字,像是从喉间发出。   墨白的眉目顿时冷了下来,她扫了一眼西泽尔身后就要上前的几个男人,冷冷的道,“你们谁敢动手试试!信不信哪只手敢动我就废了哪只手?”   她又看了西泽尔一眼,“我再提醒你一次,这里是叶门,还轮不到你的人在这里为所欲为。”   “好,”西泽尔完全没有跟她针锋相对的意思,只淡淡的道,“我不在这里动手,我带她回罗马。”   说完之后,微微的侧过头,“不动手,你们是都想滚蛋是吗?”   “是。”这一声,他手下的人再不敢耽误,墨白的恐吓他们会怕,但是西泽尔的命令更加不能违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黑道跟军界都是一样的,所谓军令如山。   墨白的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她是不想在这种地方闹事,但是西泽尔此时显然是……   抿唇,手下的动作正要起,却听一声冷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们想干什么?”   夏堇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出现在门口,一双眼睛在他们的身上冷冷的扫了过去,“你们想要闹,都给我滚出去闹!”   夏堇笔直的走了过来,直到走到墨白跟西泽尔的面前才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那几个正准备动手的男人,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西泽尔,你这是想干什么?”   西泽尔抬头,在夏堇面前他多了几分礼貌,少了一点桀骜,但语气仍旧是很平静,“妈,我要带慕慕回去。”   ************木有留言,木有热情,乃们抛弃我了咩?   ☆、第六百零五章我会一直陪着她   夏堇眯长了一双眼睛,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他们结婚了,这个男人是她女儿的丈夫,所以说起来,他确实有理由这么要求。   但是,夏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西泽尔,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也一直把你当女婿来看,但是,慕慕一生都在为你而活,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做父母的无话可说,但是她现在死了,你是不是该看在我养育她这么多年的份上,把尸体留给我们,让她留在叶门?”   夏堇用的是陈述句,且语气很平淡,半点没有透露出压迫和强求。   但是墨白跟温落都听得出来,夏堇并不是在征求意见,她不准备让西泽尔把人带走。   西泽尔淡然而彬彬有礼,“抱歉,我要带她走。”   墨白很清楚,西泽尔没有当着夏堇的面说他要验尸,已经是顾虑到她是神慕的母亲,否则换了旁人,他甚至不去这么做。   夏堇眯着的眸子里透出几分冷芒,她的唇上几分讥诮,“西泽尔,平心而论,你凭什么?”   两次夺走了她的生命的男人,到底凭什么理直气壮的站在她的面前,说要连她女儿的尸体都带走?!   “凭我是她的丈夫,”西泽尔直视夏堇的眼睛,哪怕那双黑色的,神似某个人的眼睛的是满满的讽刺,他也依旧不闪不躲的陈述,“我是个糟糕的丈夫的,但是,我还是她的丈夫,我要带她回家。”   夏堇眼底讽刺的意味更深了,她看着笔直的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如果我不肯,打算怎么做呢?”   “看你这个架势,是准备强抢,西泽尔,你总该不会以为,你可以在叶门总部把叶门的二小姐带走吧?嗯?”   只要她夏堇不愿意,就算联合国最精英的部队来了,也绝不可能带走神慕!   西泽尔的神情依旧没有很大的波动,“是明抢还是暗偷,我根本就不在乎,叶门,我也不怕,”他淡淡的道,“但您是她的母亲,我自然不会这么做。”   墨白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有忘记人伦,他要是真的狗胆包天当着夏堇妈咪的面动手,不用别人动手,她亲自收拾。   “不过,”还不等夏堇开口有任何的反应,他下一秒的动作就已经出来了,挺直着背脊,就直直的跪了下来,“我还是要带她走。”   墨白有一瞬间的怔愣,抿唇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夏堇有被震了一下,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沉静的男子,寥落的模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根本就没有收拾过,眼睛里荒芜的凉静,从容得静笃。   她想起神慕从纽约回来的时候,他守在慕慕的门前,也是一身的绝望,却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安静得没有一点声息。   她自然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是西泽尔这样的男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帝王一样的身份,睥睨大半个黑暗世界,只有别人对他俯首称臣的份。   温落看着地上的男子,眼角有一滴泪滑落了下来,她一直觉得命运薄待于她,现在的生活虽然是幸福的,但子翊却终究不是那个子翊,她的幸福不完整。   但是现在才知道,至少她爱的人爱她,至少爱她的人在她的身边,他虽然神智没有恢复,但终有一天会醒过来。   而神慕和西泽尔,十多年的倾心相恋,却从来没有好好的在一起过。   跟他们比起来,她实在是,拥有的太多了。   夏堇半响都没有说话。   她年轻的时候任性肆意,只凭着怎么高兴怎么生活,甚至看起来没心没肺,跟自己无关的人几乎不放在心上,不在她心上的人,生死还是荣辱,她都并不关心。   但是,越是这样的人,一旦是放在心上的人有个万一,就会比旁人承受更多的痛楚。   何况天下父母心,从她知道慕慕的选择,慕慕的身体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潜意识里准备好了迎接这一天。   如果真的是因为爆炸而死,那就是意外,意外,总比因为南家可笑的命令要来得更容易让人接受。   可她还是痛苦得无法自抑。   西泽尔缓缓的,淡然的陈述继续在响起,他说,“叶门有她的亲人,我知道,也许你们活着的时候可以陪着她,但是以后呢?您有您的丈夫,子翊和温落,慕慕以后会寂寞的。”   “所以让我带她走,我会一直陪着她。”   静默的空气流动在这个肃穆的,只有黑白色彩的空间里。   夏堇闭了闭眼,“西泽尔,你现在三十岁都没有,人生还有大半辈子没有过,没错,在我眼里,你就算一生不娶生生死死的守着她慕慕也承受得起,但是我想不代表你要这么做。”   “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她会在你的心里淡成一道影子,最重要的是,我了解我的女儿,她甚至从来不肯接受你,就已经说明了,她不想,也不需要你这么做。”   那个傻丫头,牺牲了她原本可以幸福的八年,只想换他整个下半辈子没有压力的完整幸福。   西泽尔沉默了一会儿,“以后的事,不归现在的我管,现在,我只想要她。”   不必要说出口的承诺,他无需说给任何人听。   “我求您,让我带她走。”   夏堇看了他很久,黑色的眼底是澄澈的复杂,毫无疑问,她对西泽尔的感觉,就是复杂的。   站在他的立场,他没有真正做错什么,就算是这一次的意外,也该说跟他没有关系。   可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却无法说服自己,没有西泽尔,慕慕根本就不会死,她甚至永远不会成为沐琉璃,而是像他们开始的期许那样,成为并不需要有多大的出息但活得纯粹而幸福的女孩儿。   良久,她闭了闭眼,摆着手,虚弱而无力的给出答案,“好,你带她走。”   她爱这个男人,就让她永远留在罗马吧。   ☆、第六百零六章别以为你老婆死了我就会可怜你   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阴沉的天气,西泽尔立在窗前,右手的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衬着窗外的夜色显得更加的压抑。   他的脚下已经落了一地的烟蒂,整个背影看上去无比的寥落。   灰轻轻的叹了口气,他跟了西泽尔这么多年,深知这个男人以前是没有抽烟的习惯的,甚至除了在应酬,或者心情很不好的时候,才会偶尔喝酒。   “教父,”他走到他的身后,低着声音汇报,“DNA的结果三天后出来。”   西泽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但灰知道他听到他说的话了,他动了动唇,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话到嘴边,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些旁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回头,却见神色凝重的青。   他看了灰一眼,压低声音道,“教父,您让我去查夫人出事时的情况……”   “发现什么了?”西泽尔转过身,幽冷的眸异常的深沉。   “那天刚好有两个人出现在巴黎,”他静了一秒钟,不敢抬头看他,“东方祁和风绝。”   西泽尔眸中的墨色跟寒意迅速的染开,灰的心脏也一下提高了——风绝不说,但是东方祁,他们都隐约知道一点,那个男人似乎是喜欢夫人的。   他的脑子转得也不慢,联想起银魅说的话,万一夫人真的只是自杀,更准确的说,这场自杀只是个局,那她要瞒天过海瞒过叶门跟黑手党,必然是需要帮手的。   他也几乎不敢去看教父的脸色。   西泽尔冷漠的开口,“风绝?是苏颜的风绝,还是那个冒牌货风晔?”   青怔了一下,“所有的出入境记录都是用的风绝的身份,所以,应该是风晔。”   风晔。   东方祁跟夫人有私交,但是风晔跟银魅……也有过合作的关系。   “准备飞机,去纽约。”   几个小时后。   东方祁看着大摇大摆简直有恃无恐的男人出现在他家的门前,嗤笑了一声,“西泽尔,你还当真是不把整个北美的军界放在眼里。”   居然敢来,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西泽尔挑着眉间,薄薄的唇上扬起轻蔑而冷魅的笑容,“不敢来?你当你们东方家还是十年前的东方家吗?”   他现在就是想灭了这里,那又能怎么样?   墨绿的眸子里淬出狠戾的芒,最好不要给他这么做的理由!   东方祁的脸色微微一变,这男人根本就是在挑衅他,明晃晃的挑衅,他这幅姿态,张扬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暗黑跟冷厉,甚至隐隐的压抑着某种不安的疯狂。   至于理由,他当然清楚,叶门二小姐出事,黑手党教父的女人出事,整个黑道军界谁家不清楚。   “你来就是为了挑衅我?挑衅东方家和北美军界?”东方祁虽然有几分不满,但到底还是压了下来,他不是没有风度的人,也深知这个时候跟斗嘴上的功夫是件幼稚的事情。   西泽尔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顿像是从齿缝里出来,“她在哪里?”   “她?”东方祁扬唇笑得愉悦,没办法,相看两生厌的关系,看他吃瘪,他心情怎么都有点愉悦,“教父先生,你不要告诉我,你口中的她,指的是你的太太。”   笑意里多了几分尖锐的讽刺,“啧啧,来我的地方找你的女人,你是来搞笑的吗?”   西泽尔丝毫不在意他的嘲讽,只是阴测测的陈述一个事实,“信不信我炸了你家?”   东方祁冷笑,“你炸了这个美利坚她也不在我这里。”   西泽尔眯着眼睛,瞳孔也微微的缩起,“你是想告诉我,她出事的那天你刚好也在巴黎——是因为你去度假。”   东方祁耸耸肩,“那还真是不巧,我就是去度假,你也知道那是个浪漫的国都,我不能去吗?也说不定,我跟她有缘分。”   “呵~”,他阴沉着一张脸,“东方祁,我的耐心不好,不要挑衅我,她在哪里?”   东方祁冷冷的睨着他,“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死了,你有毛病是吧自己的女人死了来找我的麻烦。”   “给我搜,”他微微侧头,面无表情的命令道。   “妈的,”这下东方祁的脸色终于难看下来了,说话就忍不住恶毒起来了,“你别以为你死了老婆老子就会可怜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你确定你今天带够了人?我也不想在慕慕刚过世的时候就跟她老公过不去,给我滚!”   他还果然真的是……越来越嚣张。   “听不懂我的话吗?”见身后的手下因为他们的争执还没有开始动手,西泽尔一身冷酷,眉眼间都是浓烈的杀意,“马上给我搜,谁拦着谁死!”   青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后面跟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说起来,黑手党要是真的跟东方家对上了,他们并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就如教父所说,如今的东方家早已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今天他们来这里确实没带什么人,要血拼的话,占不到什么便宜,何况这还是人家的地盘。   “教父,”灰连忙站了出来,“事情还没有确定,夫人不一定真的在这里,如果是这样东方先生就真的冤枉了。”   西泽尔抿着唇,一身冷厉骇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他很清楚,今天不搜这里,他是不会罢休的。   灰的眼睛转了一下,又转过身,陪笑着看着东方祁,“东方先生,我们很抱歉打扰了,东方家跟黑手党这段时间都平安无事,我相信东方先生也不会希望因为这件事再生恩怨,毕竟对谁都不好,”   ***************************   咳咳,关于红包加更的事情伦家一直很纠结,今天收到个666的爱心红酒,昨天也有手机党的童鞋送了我红包,本来想至少加更1000字的,但是因为我明天就要去学校鸟,要起得很早,所以今天只能早点睡,所以推迟,以后的红包加更,大红包当天或者第二天加更,小点的累计在一起加——   还有手机党的童鞋送的红包虽然评论区木有,但是后台都看得到,我爱你们么么哒   ☆、第六百零七章她有无数的光阴跟岁月   他顿了一会儿,继续道,“虽然这么说有点为难,但是您也很清楚,夫人的事情,教父很难接受,如果真的跟东方先生无关,能不能看在您跟我们夫人也算是有交情的份上,给我们个面子?”   东方祁冷睨着他,“你想我怎么给你们面子?”   灰又回头看了西泽尔一眼,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笑着道,“我们这么多人闯进东方家的宅子是不礼貌,不如这样,我跟青进去看看,其他人就在门外,既不会唐突了东方家的荣辱,也让教父放个心。”   东方祁瞥了沉默的男人一眼,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意思就是同意了,顿了一会儿,他才冷笑一声,“好,看在慕慕的面子上,我给你们这个机会,十五分钟,找不到人马上给我滚。”   灰礼貌的含笑道,“那就谢谢了。”   说着,青就已经抬脚走到他的身边,然后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东方祁的视线重新落到西泽尔的身上,讥诮的笑道,“西泽尔,你觉得如果真的是我藏了她,我会愚蠢到把她放在这里?如果真的是我做的,难道我会想不到你会找过来?”   西泽尔眸光深沉,“那就是我的事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西泽尔很清楚,他这次过来是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在他出现在东方家的大门之前,东方祁绝对不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他会不会蠢到把人藏到自己的家里,如果他真的藏了他的女人,那藏在家里又怎么样。   大约刚好过了十五分钟,青和灰从里面出来了,东方祁唇上勾着笑,正眼都没有看他们一下,“怎么?现在可以滚了?”   西泽尔抬眸看着两人,青没有说话,灰无声的摇摇头。   东方祁看上去完全不担心他们会在这里找到人,从头至尾,除了已经压抑的愤怒,其他的情绪都不算和明显。   西泽尔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黑色的风衣摇曳这冰冷的气势,离开得没有一丝犹豫。   “教父,”灰跟在他的身后,有些担忧的问道,“我们就离开吗?还要不要派人追查东方祁其他的地方?”   “不必,”西泽尔没怎么犹豫就道,“她的身体不好,如果真的是东方祁带走了她,他一定会放在身边照顾。”   东方祁喜欢他的慕慕,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但凡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如果她生病了,势必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放心。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去找风晔吗?”灰有些疑惑,找风晔可不会像找东方祁这么顺利,那个男人窃取了风绝这些年在北美军界的地位和权势,加上东方家的势力大大的削弱,他如今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不。”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听上去却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找风晔是不能明着的,何况如果真的是他,那夫人恐怕是真的……   如果是跟东方祁有关,教父从伦敦带回来的尸体多半不会是真的夫人。   但如果是风晔的话……他无法想象。   西泽尔低哑着嗓音,即便是淡漠的语调,也掩饰不了他声音里压抑的沉郁,“等DNA的结果出来。”   他一直不相信那是慕慕,但是他的脑子比任何人清楚,那也只是他不相信而已。   如果,那真的是……   呵~那怎么可能是呢?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他,她怎么会舍得这么伤害他?怎么可能。   西泽尔回到家的时候,门口有个女人在守着,灰下车为教父打开车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皱了皱眉头,但是什么都没说。   西泽尔一身黑色,游走在黑道的人大多数是这样的装扮,但如今这个男人的身上分明多了几抹让她觉得异常陌生的暗黑跟冰冷。   安沫以后西泽尔会派人来赶走她,她也做好了被驱赶的准备。   但是,安沫咬着唇,直到灰替他拉开车门,他抬脚从车上下来,从始至终都是目不斜视的,冷静淡定得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或者说,是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西泽尔。”她的心尖一抖,还是忍不住小跑了过去,拦在他的身前,仰着的脸蛋无不透露着她此时的紧张。   路被挡住,西泽尔被迫停了下来,他抵着头,居高临下而又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拧着眉头,没有出声。   “你……你还好吗?”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样的他面前,她显得前所未有的紧张,“我听说她的事了。”   薄唇轻启,他寒漠的出声,眼睛里也是没有一点温度,“所以呢?”   安沫顿住,有些不知所措。   她认识他这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觉得他这么不近人情过,就算这么近的距离,她也觉得她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样的变化,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西泽尔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出声,“她上次没有把你怎么样,所以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她不喜欢你,所以你也不要出现在她的家里,懂了吗?”   安沫抿唇,再一次被伤到了,可是她被伤到的次数太多,以至于现在已经没什么很大的感觉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勉强的露出笑容,“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她想了想,还是道,“不要太难过了,我想,她也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风起,无意间吹起他大衣的衣摆,衬着他的身子更加的张扬而冷邪。   安沫不甘,却还是努力的挺直着自己的背,一步步的离开。   她不会放弃的,她承认她也许不是宫神慕的对手,但是不管怎么样,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她有无数的光阴跟岁月去打败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女人。   ********   ☆、第六百零八章她回来了吗?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下着雨的阴天,西泽尔坐在阳台的睡塌上,一条长腿随意的搭着,也不说话,似乎他在这里,就只是为了安静的呆在这里。   天空下着的雨,全世界都显得很安静,安静得已经只听得到雨声。   西泽尔微微的侧过了脸,俊逸的侧脸,原本恰到好处的线条有了微微的震动。   她说三天就会回来,他已经等了很多个三天了。   他原本已经颓废死寂的眸一下就变得灼热而急切,像是所有的生机一下就回到了他的眼中。   距离睡塌一米多远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坐着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子,从他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手里拿着一支画笔,面前时一副未完成的画,她坐在那里,一身的恬静,他可以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以及风吹起她的衣服。   连呼吸都一下子窒住了,西泽尔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像是消失了一个世纪那么远的身影。   “慕慕,”从喉咙的最深处拖出的两个字,带着最深不可觉的颤抖,他紧紧的盯着她的身影,深怕眨一下她就会从他的面前消失。   她是幻觉吗?还是……她回来了?   是她回来了吗?   手颤抖着伸了过去,用力的想要抱住她。   一手抓了空,全都散成了泡影,然后如流沙一般散在了他的手中。   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手顿在半空中,半响都没有收回来。   是他的想象吗?嗯,就只是他的想象。   “教父,”伴随着规则的脚步声,恭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夫人的DNA检验结果出来了。”   他的心尖一抖,手却收了回来。   面上沉默如水,他淡漠的出声,“说。”   他没有去接那张化验单,只是幽冷的眸子印在那人的身上。   来人忍不住的身体僵硬,小心翼翼的看了西泽尔的脸色一眼,不得不出声,“教父,医生说基本可以确定,从您从伦敦带回来的DNA完全跟夫人一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夫人……”   …………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夫人。】   所以,她真的要用这样的方式,将他以后的人生彻底的打进地狱吗?   好,他闭了闭眼,慕慕,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西班牙,巴塞罗那。   风格简约却异常温馨的卧室里,苏颜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她不安的拿起床边上的手机,一遍一遍的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她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喃喃的自语道,为什么还不回来,已经很晚了啊,他平常就算有应酬也会赶在十一点之前回来,然后抱着她睡的。   手指滑向通话键,从通讯薄里调出他的名字,很多次想要按下去,却始终都没有动。   他也许是有事要忙,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忘记了要打电话给她。   即便是这样一遍一遍的劝服,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到,这么晚了,他明明知道她平时都是十一点睡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会忙得给她打个电话发条短信的时间都没有?   她要求的不多,知道他在哪里,知道他在做什么,让她知道放心就可以了。   这样胡思乱想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门外突然有阵细微的声响,她回过神来,一下就认出外面熟悉的脚步,人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不少。   风绝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刻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因为猜到床上的小女人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但,还是一眼看到了她熠熠生辉的眼睛,微微鼓着的嘴巴还透露着一点抱怨的不满,他的心底一阵柔软,原本的烦闷一下就烟消云散,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唇上也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   笔直的走了过去,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将她的身体抱进了怀里,苏颜也很配合,乖乖的让他抱着。   “在等我,嗯?”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   苏颜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点娇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不会给我发个短信。”   风绝一下就失笑了,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我就晚回来半小时而已,小管家婆。”   “不行,”苏颜斩钉截铁的抬头,很认真的看着抱着她的男人,“呐,趁着你现在还算是听话,我必须管着你,你今天可以晚回来半个小时,明天可能就会晚一个小时,我现在不说,等你以后彻夜不归的时候,我怎么说都没用了。”   风绝看着自己面前一本正经的小女人,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下巴,然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宠溺,“心思还真是多啊,”末了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有事情太忙所以忘记了,下次不会晚回来,晚了也会向你汇报,满意了?”   看着他含笑的眸,苏颜的心才算是定了定,面对他,她真的不会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她知道也比任何人清楚,他们的感情很好,这个男人很爱她,他宠她又疼她,他们在一起不会是一点烦恼都没有。   可是,可是,他这么爱她的话,为什么绝口不提要结婚的事情?   对女人而言,少了那一纸婚书,始终都是底气不足的,他们就这样在一起,没有结婚,只能算是结婚而已,   这样的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的头脑中生成,开始的时候还很微弱,想着他们还年轻,并不急着要结婚的事情,开始时间越长,她就越担心,她已经想不出,他们之间还不能结婚的理由。   这样想着,她的眼底落下了几抹抑郁。   “怎么了?”她这点小情绪,怎么会逃不过英明神武的绝爷的眼睛,他又捏了捏她的脸蛋,“还是不高兴?”   “没什么。”她闷闷的低下头,“你去洗澡睡觉了,不晚了。”   ☆、第六百零九章一次总是好过两次   风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想着他今天回来晚了大概真的让她不高兴,那他下次早点回来就是了。   所以当即点点头,就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苏颜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爬进了被子里。   按照她的生物钟,这个时候就算没睡也应该也困了,但她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还是觉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男人的身体带着一股湿气贴着她的背后,有力的手臂抱着她的腰肢,将她纤瘦得娇小的身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滚烫的身体带着她一贯熟悉的男性气息。   “颜颜,到底怎么了?嗯?”她平常一般都是蜷缩在他的怀里睡的,今天却这样背对着他,一看就知道情绪不对。   不过,他拧着眉,就晚回来半个小时而已,她至于这么不高兴?这件事真的这么严重?   苏颜还是不说话,一门心思想要装睡。   但绝爷岂会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人,手臂翻过她的身体,动作温柔却强势的逼着她面对自己,“颜颜,说话。”   他不喜欢她这样躲避的姿势,她有什么不满,可以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这样藏着掖着,让他觉得自己被隔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没有,”她默默的趴在他的胸膛上,那样坚实有力的心跳给了她安全感,于是她只是蹭了蹭,“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慕慕,所以心里难受。”   她这说的也是实话,别说她从小就没什么其他的朋友,慕慕跟她一起长大,她的性子虽然不热,但是对她很好,不会比感情最好的姐妹差一点。   风绝的抱着她的手不动声色的静了一下,淡淡的道,“别伤心了,以她那样的身体,多活两年,未必会很开心。”   “那她也不会想要死的,”一说到这个问题,苏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知道她的,如果不是有什么非要这么做的理由,她绝不会选择死的。”   风绝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她的事情,墨白和西泽尔会解决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嗯?”   苏颜揪着他胸前的衣服,声音里已经有些抽噎,原本在叶门葬礼上已经发泄得差不多的情绪再一次涌上了心头,她拼命的忍着,但是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我不知道,慕慕没有了,我很难受。”   风绝只是更加用力的拥着她,没有说话,对于亲人朋友生离死别的痛苦,多说的安慰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的脸贴上她的脸蛋,“我知道你很难过,嗯,有我陪着你,难过完了就睡觉,好不好?”   他不懂女人的心思总是这样的婉转复杂,一件伤心难过的事情,很容易再牵扯到另一件同样伤心难过的事情上,而这样的感觉会让人沉溺于悲伤而不能自拔。   但最终,她还是靠着他温厚而有安全感的胸膛静静的睡着了,床头的灯还没来得及灭掉,风绝借着这并不明亮的灯光看着她犹带着泪痕的脸,眼底酿出几分复杂。   许久以后,他抬手灭掉了唯一亮着的灯,在黑暗中眯长了一双眼睛,淡淡的想,伤心这种东西,一次总是好过两次的。   ………………   书房,西泽尔一张英俊逼人的脸面无表情,视线冷冷的落在面前的纸张上,冷冽的视线从上面扫了过去,除了面上的温度愈发的低,再没有任何的变化。   抬头,扫了眼自己面前的两人,冷冷的开口,“他们在闹什么?”   灰抬头看了一眼西泽尔的脸色,斟酌着用词,缓缓的道,“教父,长老会反对墨白小姐干涉黑手党内部的事务,最近闹得比较厉害,甚至有几个人不惜公然放话,说只要您敢让她这个外人进来,他们不在乎另立新的更能胜任的人为主。”   西泽尔闻言只是再度低头扫了一眼纸张上的资料,没有说话。   灰最近致觉得这个男人的心思已经越来越难猜了,他以往虽然有些阴晴不定,但是毕竟跟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一点。   可是现在,就比如此时,他就不懂他的心思。   “教父,”他想了想,还是小心的将自己的意见汇报,毕竟他有自己的身份跟立场,有些话不得不说,“我已经跟墨白小姐商量过了,这些事情她会亲自出面解决,您这段时间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其实他更想说,再怎么坚实耐用的身体,都是经不起他这样的折腾的,这短短的一小段日子,他已经无法形容这个掌握住整个黑暗界半壁江山的男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   他是并没有存心不让自己好过,至少他们担心他真的哪天想不通或者一念之差真的要把自己的命陪给夫人,这样的事情半点都没有发生。   但是,这种能不吃就不吃,能不睡就不睡,一心一意的为着黑手党的事业在拼命,更别说他最近有什么稍微大一点的谈判交易火拼他都是亲自上。   虽然受伤的次数很少因为很少有人能真的伤到黑手党的教父,但是次数多了,场面混乱了,不受伤又怎么可能。   除了叶门他没有要动的意思,整块欧洲大大小小的其他的黑帮都已经被黑手党灭的差不多了,近乎血腥的镇压,听话的并进去,不听话的一概消失,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   欧洲的黑道垄断已经越来越严重,黑手党的仇家更是越积愈多,就连叶门,都已经蠢蠢欲动耐不住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教父最爱的女人是叶门的千金,否则,说不定两大黑帮现在已经火拼了。   他承认,他跟黑手党的血液已经融为一体,这些战斗,已经毫无疑问的勾起了他骨子里同样的血腥和战争的欲~望。   但他没有办法不担心西泽尔的身体,可以说,黑手党最近势力扩展得有多快,他的身体就落败得有多迅速。   ☆、第六百一十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这件事他已经率先跟墨白说过了,如果可以的话,灰并不希望西泽尔亲手再插手。   西泽尔抬手盖上了资料,淡漠的开口,“不必了,我会解决,”将手边的资料推倒一边,“明天晚上七点,召集长老会。”   灰无奈,但是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他不是担心西泽尔解决不了那群老米虫,他只是担心他的手段。   “是,我知道了,”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一阵敲门声,“进来。”   拧开门把进来的是城堡的生活管家,四十岁的妇人,她才呢过外面走了进来,有些忐忑的问道,“先生,前段时间为夫人定的这一季度的衣服刚才送到了,您看……要怎么处理?”   西泽尔一边从容不迫的拧开钢笔,正准备签字,闻言也没有抬头,声音很清淡,“送到卧室里。”   简单的一句话,简单得像是在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   管家也不敢再说什么,恭敬的说了声是,就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灰的心底一阵晦涩,他不知道,或者没人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她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就在他抬头,正准备开口也退下的时候,却一下撞上书桌上的男人痴迷的目光。   莫名的,灰心底又是暗暗一惊。   西泽尔手里的笔都没有放下笔尖贴着纸面,但始终都没有落下,而他侧首看着自己的旁边的位置。   那样的目光,灰几乎有一种直觉,他只有在她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不说话,全身都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抑制,他全身紧绷着的线条都在作证着这种自我控制。   似乎一个松懈,他就会忍不住冲上去。   动作被抑制着,然而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某个方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只要眨一下他目前的东西就会这样消失。   “教父,”灰看了一眼他看着的方向,除了几米之外的沙发,这个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多余的人,但她还是颤抖着声音问道,“您在看什么?”   然后他看到西泽尔的眼睛眨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一股深深的痛惜跟遗憾,虽然这些情绪都是无声无息的,却异常浓烈的散发在书房的各个角落。   西泽尔抬眸,望向灰,墨绿色的眸中浮现出一层谴责的意味,他阴沉着一张脸,却没有多说什么,“没事了,你出去吧。”   灰却不放心了,说白了黑手党虽然是个黑道组织,但其严密性和对人才的要求性绝不会亚于任何一家正规的跨国公司,身为黑手党的二把手,他不可能连这点敏锐度都没有。   他再度出声,“教父,您刚才是不是看到谁了?”   那绝不是看一张沙发的眼神,更像是沙发上有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他甚至不需要用脑子想。   西泽尔的反应很寡淡,只是淡淡的道,“我说过了,没事就出去。”   灰深吸了一口气,鲜少的违背了命令,“教父,您刚才是不是看见夫人了?您最近是不是会出现幻觉?”   不是他不识好歹,而是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想的这样,他根本就不敢相信……   西泽尔抿唇,目光瞥向了沙发,然后失落的收回了视线,语调是没有变化的淡漠,“灰,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是谁,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什么事情是我该做的。”   就算看到了她,就算出现幻觉,那又怎么样?   灰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也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发现教父的眼神不对,他甚至不会知道他的心理病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教父,您会看见夫人,有多长时间了?”   西泽尔的眼睛动了一下,淡淡的道,“在你们告诉我她真的死了以后。”   那至少有一个月了。   这么长的时间,难道整座城堡都没有人发现不对劲吗?   “教父,”灰深吸了一口气,“能不能听我一句,您会看到夫人说明您的心理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抑郁成疾,原来真的可以病成这个样子,他不懂人的幻觉,更不懂这种看上去明明就是清醒,却又放任着自己疯狂的堕落。   他看上去眸色清明,头脑清醒,灰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看医生?”西泽尔玩味一般的咀嚼着这三个字,淡淡的笑,笑容里还有不浅的自嘲,“治好了,让她以后都消失?”   灰瞬间明白过来,他不声不响的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明知道自己病了也一言不发,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治!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西泽尔却已经开口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不要操心,也不需要告诉任何人,你可以出去了。”   他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他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是他什么都不需要。   就现在这样,很好。   灰没有办法,只能转身离开书房。   西泽尔的视线重新落到了沙发上,目光转为柔和,低低喃喃的道,“慕慕,晚上有一场硬仗,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   议会厅,以黑色为主调风格简约华贵的大房间,这是黑手党发生终于的事情时或开长老会专用的地方。   长方形的会议桌,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大多数都是上了一把年纪的,甚至有几个头发都已经花白了。   会议桌的最前方的位置上,坐着的是最年轻俊美的男人,他一身黑色,发色也很深,一双墨绿的眸更是浓而暗,让人摸不到底。   他很随意的坐在那里,手上把玩着一支钢笔,英俊的容颜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灰的目光巡视了一番在座的其他人,俯身在他面前坐着的男人耳边道,“教父,人都到齐了,会议可以开始。”   ***********************   ☆、第六百一十一章他不能碰她   西泽尔抬眸,整个看上去都是漫不经心的,他扫了眼面前的人,低沉的声音很淡漠,“我听说你们对我要把墨白放进来,十分的不满?”   他的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人站了起来,头发跟胡须都可与看见白色了,不过面色红润,看上去很是精神奕奕,“西泽尔,你很清楚墨白是什么身份,她是叶门宫子翊的嫡亲表姐,让她进叶门,那不是放一头狼进黑手党吗?你让我们怎么会同意?!”   同意,墨绿的眸里闪过一抹冷漠的光,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他很需要他们的同意?   西泽尔勾唇笑了笑,但那双眸子里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他淡淡的笑着,“怎么,那我还是叶门二小姐的丈夫,这关系似乎要更亲密一点,你们当初怎么不连我也一起赶出去算了?”   站出来说话的人顿时有些尴尬,一时间找不到措辞来反驳,当初教父要举行婚礼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反对的意思,但是谁不知道那是黑手党暗恋明夺非要不可的女人,谁敢拦着,他一并当做障碍扫清楚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另一个更为年老的长老坐在位子上出声了,“教父,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你是黑手党的教父,我们当初一致选出来的杰出领导,我们充分相信你不会因为私人关系而影响到黑手党的利益。”   “但墨白就不一样了,她怎么说都不是我们的人。”   灰在后面无声的笑了笑,“墨白小姐现在确实不算是我们的人,不过黑手党上面最上层的精英全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那岂不是也要全都换掉?”   还是说,他们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果然,立刻就有人接话,“只要教父大人不强行拦着,我觉得换掉他们也是应该的。”   “强行?”西泽尔勾唇笑着,他挑着眉梢,“你们想换掉我的人,现在是我强行了,给你们一分脸,你们就不懂掂量自己的分量了是不是?”   众人一时间被人噎住,他们没想到西泽尔说话会这么直白,他以前面对他们的时候虽然说不上很有礼貌,但有些话不会扯开了讲,这样明晃晃的讽刺,这还是第一次。   其实有点脸色的人就该知道,黑手党最近到处攻击打压各路大小帮派,说白了就是在发泄这个男人失去心爱的女人的痛楚。   他们现在撞上来,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西泽尔,你怎么说话的?!就算是您爹当年也不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西泽尔冷笑,他爹,他爹的脾气向来是脸上笑背后捅刀子,但是真的惹他不爽了,指不定就一枪毙了你,的确没什么空给他们摆脸色看。   他沉冷的坐在那里,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向来没有很大的耐心跟这些在黑心又无用,就只知道捞油水的政客们浪费口水,他有这个美国时间,还不如在卧室里等慕慕出现。   所以干脆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但西泽尔这以沉默下来,就让别人以为她这是妥协了的意思,当即气焰又嚣张了一点,“这样吧教父,那些人呢毕竟跟可你一段时间,可能你也用着顺手,我们不会过分到让你真的全都换掉,但我们这里有几个青年精英,可以把你手下那些跟墨白当年关系过硬的人换下来。”   西泽尔还是没有说话,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这样听着他们说。   又有人紧跟着开口,“但是墨白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干涉黑手党的事情的,这样不能服众,我们都不会同意。”   “是,墨白不能进来……”   “然后换掉一部分的人就可以了……”   “我们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大约过了五分钟,西泽尔缓缓的打开眼睛,淡漠的眸在他们扫了一圈,“我叫你们来,不是征求你们的同意或者叫你们给我提意见的,”他深冷的声音在整个会议室因为音色的清冽显得格外的明显,“我叫你们来,只是通知一声,让墨白回来,是我的决定,至于你们怎么想,那都跟我没关系。”   “需要我在提醒你们最后一次,你们不过是黑手党花钱养着的米虫,我愿意养着,你们才有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享受着比国民更高规格的待遇,用我给的钱,就听话一点的待在你们现在的位置,做好黑手党需要你们做的事情。”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意味着这次的会议到这里为止就差不多了,“不过你们有谁不服可以试试看挑衅我,我不保证哪天你们醒来身边躺着的就是一屋子的死人,懂?”   青跟回跟在他的身后,男人的背影显得愈发的冷漠阴沉,一番话扔下来,没有人敢不当真。   妈的,从他的女人死了之后,这个男人就到处扔炸弹到处灭别人的帮派,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狠?!   …………   开完会,又到书房解决完一些事情,就已经又是深夜了。   扔了手里的文件,他第无数次抬头看向那张沙发,还是空荡荡的,没有她的身影,没有人的身影,更没有他熟悉的想念到忍无可忍的那张脸。   “西泽尔。”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   他猛然的转过身,果然看见他想得快疯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依旧是黑色的长发,穿的也是他认识的家居服,看起来无比的温婉,脸上挂着的是笑盈盈的表情,温静的看着他。   “慕慕,”他的心像是一下就落回了原处,伸手就想去碰她的脸——他已经不敢再直接去抱她,那样她会马上消失在他的面前。   不过,也不用担心,他很清楚,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摸到她,然后抱着她了。   手也顿住了,再离她的脸一厘米的地方。   ☆、第六百一十二章我很正常   开始的时候他只能看到她,她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后来她开始慢慢参与进他的生活,然后会跟他说话,他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现在他还不能急,等一段时间,再等一段时间,他就可以抱她了。   “慕慕,”他不敢碰她的身体,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她亲近,哪怕只是靠近一点都很好。   手指慢慢的探上她的发,口中低低喃喃的道,“慕慕,别就这么消失,陪我久一点,我很想你。”   他很想她,分分秒秒都在想,想得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疯掉。   不对,他现在其实已经疯了,只是看上去很清醒而已。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他只需要看上去清醒就可以了,这个世界需要他来解决的事情,他都可以清醒的解决。   而他唯一可以需要的就是,在他不清醒的时候,可以看到她。   他无法忍受没有她的生活。   “慕慕,”她不常说话,一般都是他说她听着,这跟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看上去不一样,以前她虽然不是多爱说话的女孩,但是他们在一起,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我想听你的声音,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指尖碰上她的那个瞬间,他的心被提的很高,今晚在会议厅面对那帮人的时候他心都没有动过一下。   可是这一刻,他无比的紧张,生怕她会消失。   哪怕她这次消失了,下一次还是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但即便是短短的几分钟,他也贪心的想让她陪他的时间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面前的神慕弯起了唇,笑容很温静美好,他一个恍惚,脑海中浮现出她前一段岁月中她的笑容,从来都是那么的勉强,很少很少会真心开心的笑,甚至,有些时候,是无声无息的悲伤跟苍凉。   银魅说她爱他,所有的事实都在告诉他她很爱他。   他问过韩离,他当时沉默了一会儿,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眼神中竟然带着他从未承受过的怜惜,他不知道韩离是在怜惜慕慕,还是在可怜他当时看上去太寥落。   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血液特殊,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偷偷的找过他,韩离特意的研究过,加上墨白当时出事,所以她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她自己知道。   全世界,大概只有他不知道她爱着他。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不知道其他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是希冀,还是渴望,但他知道,没有人会比他更绝望。   别说他只能对着自己的幻觉乞求一个机会,就算是真的慕慕站在他的面前,都不一定会再要他。   他面前的神慕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了?看上去这么难过的样子。”   他不敢碰她的身体,只能摸摸她的头发,但是她的手却伸了过来,秀美的脸上都是心疼,“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温软的手指摸在他的脸上,自己也跟着凑了过劳,似乎是为了更好的研究他,她认真的道,“眼睛里有血丝,你很累,为什么不休息?”然后手往下走,摸着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渣,好奇的道,“怎么连胡子都不剃了,我不在,你就懒了?”   她的手摸上来的那瞬间他整个身体都紧紧的绷住了,连呼吸都一下停住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近在咫尺的脸,她的气息,她的笑容。   身体里的渴望如失控的野兽,一下就倾巢而出,攻击着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   “是,”原本嗓子就已经不好,现在停上去就更是沙哑得不行,他的视线锁着她的脸,低低的道,“你不在,我什么都不想做,所以慕慕,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他面前的神慕微微的蹙起了她清秀的眉,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正准备开口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从门外探出一个脑袋出来,弱弱的出声,“教父……”   面前的人顿时散成了流沙,一瞬间就在他的眼前消失。   连带着她的手指抚摸过皮肤上的温热也一并消失得一干二净,西泽顿时勃然大怒,随时抓起了手边的什么东西就往门口声音的方向砸去,力气大得没有留余力,怒意冲天得恨不得把突然出现的人炸成碎片。   “给我滚出去!”他怒火,眼睛都冒着绿光。   推门进来的是个资历较深的保镖了,他其实已经敲门敲了好几分钟,实在没有听到里面有回应,而情况又确实特殊,所以才不得不擅自开门。   西泽尔顺手抄起砸过来的是个杯子,还好黑手党的保镖也不是等闲之辈,条件发射的躲了过去,看着教父要杀人一样的脸色,又看了眼地上已经碎了的被子碎片。   他有些紧张但是还是迅速的汇报,“教父,您的父亲来了,说要见您。”   是谁上路西法就站在他的身旁,所以他才不得不推门进去,佣人都说教父在书房里。   还不等西泽尔开口,路西法已经按捺不住大力的将门全都推开,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路西法眯着眼睛看着坐在书桌后的男人,“大晚上的火气这么大,你是哪根筋不对?”   西泽尔的脸色更加难看,如果不是他们,慕慕刚才怎么会消失?   他不悦的看着自家老子,冷漠的道,“这么大晚上的,你过来干什么?”   路西法挑着眉,“你看上去不欢迎我?”   西泽尔毫不掩饰,“我就是不欢迎你,所以有事就说说完马上滚。”   “听说你病了,给我滚去看医生。”他可不会那么体贴的还去照顾到他此时特殊的心理状况可能受不得刺激这种事情。   “不用。”二字真言,西泽尔面无表情的挡了回去,“我很正常。”   除了他可以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甚至可以触到他的肌肤,他还有什么是不正常的?   ☆、第六百十三章你凭什么作践?(红包加更)   而这样的正常,他也不需要。   “你很正常?”路西法冷笑一下,嘲讽的看着他,“你敢说你自己现在很正常?”   如果不是因为来之前冷静的叮嘱,他恐怕已经直接动手了,在他的认知力,面对这样脑子里多了一根筋的男人,揍一顿看他能不能清醒点。   “柜子里放着慕慕的衣服,市面上一旦有她喜欢的牌子或者她喜欢的款式的衣服鞋子必须马上买回来,浴室里放着她用的日常用品,还都是新的按她以前的标准更换,早饭中饭晚饭全都是两个人的,自己吃饭的时候对面还要放着一副碗筷,更离谱的是,这也就算了,自己不吃看着对面的饭菜一看就是一个小时,时不时还要不小心蹦出几句台词。”   “要么就在道上横冲直撞弄得现在整个欧洲黑道上都乌烟瘴气,行,现在黑手党在你手里,你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为你的爱情陪葬我也随你高兴,但是西泽尔,你整天花大把大把的时间把一个人锁在一个地方,不是不要说话就是对着空气说话,是个活人你都不放在眼里,阴阳怪气的,”   “你居然敢跟我说,你这样算是正常的?是不是要等哪一天你已经病入膏肓整个黑手党都被你玩死了,才能有人说你不正常?”   西泽尔冷冷的听着,从头到尾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一确实不知道,原来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已经是这么的不正常可。   但是末了,也只是冷漠的盯着路西法,“你以为,就算我配合你去看心理医生,你以为,凭着他们的那点本事,能治得好我?”   别说他根本就不愿意治,就算他愿意,他从小受训,除了生理上必须接受大幅度的训练,心理上承受能力和抗压能力必须是一等一的。   他的心理要是轻易的被个心理医攻陷了,那岂不是太弱了?可笑。   路西法顿了一下,这个他说的是事实,就算他肯治,以他们这一类人的心理,就算是心理医生多半也都没有办法。   可是他如果不肯治,他一看就知道他非但不觉得自己不正常还有打算越陷越深的趋势。   他只需要稍微想象一个,如果那个不正常的世界里有他想见的人,那就好比是一种毒品,一沾就上瘾,而且他从身到心的越来越迷恋不可自拔。   他盯着那张年轻而面无表情的脸,眉间透出几分冷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西泽尔,你现在就搬出这座城堡。”   俗话说睹物思人,慕慕嫁给他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她在罗马停留的时间绝对不短,换言之,他们在这里的回忆,很多。   他可以想象,如果阿静不在了,他只要一站在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就可以完整且清晰的回忆起他们曾经所有的细节。   西泽尔一天在这里,就一天不会忘记慕慕,不该这么说,他儿子的感情他不会干涉,他就算一辈子忘不了慕慕他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折腾到这个地步,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西泽尔面色一沉,他显然很清楚这个地方对他而言的意义,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可能,这是我家,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更重要的是,如果离开了,那慕慕再也不出现了,怎么办?   他无法忍受以后没有她的生活,哪怕是幻觉,他也需要,这一点点的幻觉,已经是他以后的人生的全部的温暖了。   “不?”路西法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记得这城堡现在的所有权都不是你,虽然墨白曾想过把这城堡给慕慕,但那时候她还没有嫁给你你不算是黑手党的人,嫌麻烦就算了,”   “所以,就算是你不想搬,我跟墨白说一声,这城堡她马上会收回。”   最后,他意味深长的道,“西泽尔,慕慕爱你,就不会想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否则,她就不会这么多年都不肯接受你了。”   话说回来,路西法在心底叹息了一下,这一对,本来就应该是金童玉女,生生的被一个所谓的南家血脉拆散了,他都觉得不忍直视。   “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再这样下去,你整个人都会被掏空。”   “她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西泽尔突兀的笑了出来,“如果他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她就不会就这样死了,”   低低的笑着,眸里有极深的自嘲,“她离开我,不就是想惩罚我吗?”   路西法从他开始就皱眉,越到后面,眉头皱的越紧,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   别说本来就有身手上的差异,加上西泽尔如今的身体,体质降了不是一点两点,而且他根本就没想到躲,他想揍就揍吧。    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唇角迅速渗出了鲜血,路西法揪着他的衣领,一字一顿的道,“西泽尔我告诉你,别这么自私,你觉得自己这样很上瘾是吗?谁告诉你慕慕离开是想看到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你是在侮辱她,还是在侮辱她对你的感情,嗯?”   “不要用你的心思去猜度她的感情,她能忍这么多年,到最后你为了另一个女人开枪打死了她唯一的生机她都没有开口,那就证明了她再恨你都舍不得你真的痛苦。”   有些话,不会有人跟他说,因为没人敢跟他说,神慕已经是他心上那道最深最狠的伤,没有人敢在他的伤上撒上一把盐。   可是他不真的痛一次,永远不会醒来。   “你该清楚,说起来,”他直视西泽尔的眼睛,逼迫他必须正视这个事实,“你这条命是慕慕用她自己的换来的,她拿命换来的东西,你凭什么不珍惜?凭什么这么作践?”   说哇这句话,路西法终于松了手,“你爱她,就去完成她的愿望,这样,她才不会失望,才不会白费功夫。”   ****为前几天的几个小红包加更,么么哒   ☆、第六百一十四章再一次病了   路西法以后他好歹揍了他一拳,该说的也都说了,就算那混小子不看他这个当老子的面子,也该看在慕慕的面子上别在折腾了,但是显然,他想错了。   效果么,的确是有的,因为西泽尔终于直接的病了下去,而且病得很严重。   原本就已经很落败的身体,这样一病下去,结果毫无疑问。   灰和青整天急的额头上都在冒冷汗,一批穿白大褂的医生守着,病情也不见一点好转。   “又是高烧又是昏迷不醒,”青一拳砸在走廊的墙上,懊恼不已,“这病得比上次还要严重!”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如果说上次是枪伤加上淋雨后的伤势加重,心理郁积,那这次只会更严重。   更重要的是,上次他们请到了能让她听话的人,这次去哪里去找?   他们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生病,如果真的病倒了,比平常人要严重很多。   灰也是烦躁得不行,不用医生说他都知道,教父的病不是严重到那个地步,但是他本身潜意识就消极得抵抗。   他甚至很害怕,如果这一场病不能赶快治好,他的潜意识里会不会出现就这样死掉去陪夫人的念头?   “请苏颜过来?”灰想了想,跟青商量道,“不管怎么样,苏颜跟夫人的关系向来好,也许能说点什么让教父听得进去。”   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能说的可以说的也许会有用的,他们想到的已经都说了。   青点点头,“试试吧。”苏颜也还是医生,指不定她有办法。   ………………   “西泽尔病了,病得很严重?”苏颜听着耳边的声音,手里拿着手机,眉头都蹙起来了。   “是,”灰的声音还算平静有礼貌,“苏小姐,请问你有时间吗?能不能过来看一看?”   “好,可以,”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她的对面的男人,又问道,“他怎会病了?具体的情况怎么样?”   “很严重,”灰顿了一下,“夫人的事情,对教父的打击很大,这一个多月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而且,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出现了臆想症。”   “臆想症?”苏颜大惊失色,她猜到西泽尔会难过伤心很长一段时间,也听说了他这段时间的作为有点疯狂,但是臆想症,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冷静的发问,“到什么程度了?”   “还不知道,他不准我们离他太近。”   “我知道了,我下午就过来,”她也顾不得要争取风绝的同意,就已经答应了下来。   “好,我们等着苏小姐过来。”   苏颜挂了电话,正准备跟风绝说这件事情,却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静静的垂首,应该是在思考。   苏颜咬唇,心思又被拉回来了一点,他最近总是这样,虽然从那次之后晚上就不会很晚才回来,但是常常不知道人去哪里了,半天都联系不到,有时候在家里接个电话,也不会当着她的面。   虽然次数很少,但是她记得,放在以前,他接电话基本不会回避她。   “西泽尔病了?”风绝放下手中的筷子,顺手拿起一边的水,漫不经心的问道,“很严重?”   苏颜愣了一下,不是她想诋毁他,但以他们相处这么久她得出的结论来看,他实在是不会关心不相关的那波人的性格。   而西泽尔显然就不在他相关的那一类人中。   “是,”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点点头,“如果不严重,他们大概也不会找我了。”   苦笑了一下,“如果跟上次一样,我未必有办法,这种心理防线越是坚不可摧的人,一旦真的崩塌了,小砖小瓦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她是再好的医生,恐怕也治愈不了心底的裂痕。   她看着风绝的脸,喃喃的念道,“听说巴黎发生的事可能不是银魅策划的,是慕慕的手段,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说,她真的太残忍了。”   风绝难得有兴致参与这样跟他无关的人的话题,“是吗?”   “如果那些事情西泽尔不知道,那还只是丧妻之痛,但是他现在全都知道了,那么爱的女人,他两次夺走了她的生命,换了谁,都没办法承受的……”   是这样吗?他盯着苏颜的眼睛,低沉的出声,“那颜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她会怎么做。   她的脑子动了一下,她会怎么做,她恐怕……不会比慕慕做得更好。   “我不知道。”她有些迷茫的摇摇头,“可能,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眨眨眼睛看着风绝。“如果是你,你想要我怎么做?”   风绝想都没有想,“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我要你的人在我身边,就算明天死了也一样。”   话说完他就皱眉了,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即立刻道,“你不准死。”   他就不乐意这个字跟他的女人挂上关系。   苏颜吃完午饭后就准备去罗马,她收东西的时候,风绝就倚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早点回来。”   如果不是知道西泽尔跟她的关系,否则他才不会允许她离开他这么远的距离。   苏颜嘟着嘴巴,“这一次不知道啊,西泽尔的病不好,我可能就会走不开的,放心吧,”她扬起笑容,“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   “好,”风绝的薄唇微张,落下一个字。   站在阳台,看着黑色的车慢慢的驶出了庄园,直到黑色雕花的大门开了又关上,他才重新将门关上。   转身走回了房间。   事实上绝爷是很不高兴的,他一点都不喜欢苏颜总是为了别人到处走不能好好呆在他的身边。   可她怎么说都是被叶门养大,那群人算是相当于她的家人,她的家人病了她是肯定不能安心的陪着他,所以他也不能拦着。   但是,他从身上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第六百一十五章他快死了   电话想了将近十秒多才被接下。   那边是温婉而清冷的女子的嗓音,“喂”她静了一下,才继续开口,“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吗?”   风绝把玩着沙发上的书本,是最近苏颜正在看的书,他嗤笑了一声,“他快死了。”   电话那边的呼吸蓦然的一沉,缓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不是说过,外面的事情都不需要告诉我吗?”   “你要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打算像个死人活着,那为什么不干脆真的死在那栋大厦里面算了,反正对所有人来说,你都是死人一个了。”   也许,对她自己来说,她也已经是死人了。   神慕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大概是觉得没有提前结束自己生命的习惯。”   风绝冷哼,这还真是个好习惯。   “你这辈子不准备再见他了吗?”风绝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唇角的弧度带着嘲讽的味道,“就算他现在因为你已经病得快死了?”   他在这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她的声音愈发的轻了,“不会的,那么多人看着他,他会好起来。”   每次受伤生病就奴役他的女人,绝爷可向来不会是个很体贴的人,直白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直接的开口,“当然,你们每次有人病了就找苏颜,”他相当不满的开口,“不小心受伤就算了,这种自己自残想要自残的人也要找她,当她没有家是吧?”   神慕对这番吐槽默默的没有说什么,绝爷一定是闺怨了,所以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只是,她蹙着眉头,声音很是紧绷,“你说她自残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自残?”这不是西泽尔的作风,他不会这么做的。   只是,即便是这么想,她的一颗心也忍不住高高的悬了起来。   他……怎么会呢?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呵~”风绝笑了出来,“他是不会,黑手党的人就不会找到颜颜身上来了。”   他可没有危言耸听,刚才他家颜颜是这么说的。   “你封闭外界所有的消息,不就是知道他不会好过吗?所以才选择当个缩头乌龟,”以为看不到听不到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他该说这女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压着嗓子轻轻的出声,“等颜颜回来,就告诉我。”   说完这句话,她就彻底的挂断了电话。   风绝看着手里已经暗下去的屏幕,手机一扔,英俊的脸上表情很臭,风晔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又出来这样一堆破事!   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帮这个忙,就算她是苏颜的朋友,帮了她苏颜也不会知道,而且说不定她知道了还会生气。   ………………   苏颜到罗马的时候,西泽尔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好,但是好歹也没有再继续恶化。   虽然一直有医生守着他,但苏颜还是做了全身检查,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特别严重的地方,但是经过他这么长的时间的糟蹋,他已经成功的让自己的胃,肝,以及其他的某些地方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不少的损伤。   整个作息都紊乱了,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是吃了些什么东西还说基本什么都没吃,消化吸收系统都被影响了。   现在最严重的是因为体质衰败引发的感冒,继而高烧不退。   苏颜给他开了特效退烧药,这个没办法,他如今的情况,普通的退烧根本就不起作用,然后用了冰敷这种古老的方式让他强制性的退烧。   高烧必须退掉,否则再这样烧下去,就算不烧坏脑子也难保哪根哪根神经不会出问题。   “苏小姐,”灰看着苏颜在调药,在一边不安的问道,“教父的身体怎么样了?还要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苏颜手里的动作顿了下来,她认真的思索了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开口问道,“可以让他离开这里吗?我的意思是,不要住在这个城堡。”   “这个……”灰看着他,“我看,很难,教父巴不得时时刻刻能看到夫人,他不会愿意离开这里的。”   西泽尔的臆想症最棘手的地方不是他的病,甚至可以说不是他那强大的心理,而是他不仅不想治好,甚至等着自己的病情加重。   因为病得越重,所有的幻觉就会越真实,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莫大的诱惑。   “那就强行带走吧,趁着现在他还在昏迷不醒,”苏颜想了想,看到灰犹疑的神色,“你就说是路西法叔叔命令你们这么做的,其他的,等他醒来再说。”   灰最后点点头,同意了,他们确实有这么想过,但是没人敢真的执行而已。   苏颜和灰商量之后,从西泽尔名下的房产中选了一幢相对僻静的庄园,离市区的距离跟现在的城堡差不多,但是比这里的人气要稍微足一点,隔一段距离就有邻居。   庄园十分的漂亮,苏颜从照片上看到了一大片盛开的白色玫瑰,她有些好奇的问道,“白玫瑰,这是西泽尔让人种的吗?”   灰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是,教父名下房产都有人按时打理,如果有花园什么的地方,都是种上白玫瑰,那是夫人喜欢的花。”   就算是这篇城堡,里面也是种的白玫瑰,只是现在不是花开的季节。   安排到这些之后,苏颜又打了个电话给墨白跟路西法,墨白听上去语气很不好,苏颜猜测她最近可能在为什么事烦恼,但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也没有详细的问,“弄得这么严重,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颜实话实说,“很不好,等他醒来,会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墨白沉吟了一下,“他现在这个样子,黑手党的那些长老又会蠢蠢欲动,我明天就飞过来,城堡我先住着,短时间让他不能再回来。”   ☆、第六百一十六章毒品才是最好的止痛剂   苏颜守了三天,西泽尔终于醒来了,一醒来就拖着一副病弱的身体大发雷霆。   “谁准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怒意泄满了整个房间,哪怕是大病都没有痊愈,也隐约是气势逼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灰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吞了口唾沫,他知道教父醒来后反应会很大,但是还是比他预想中的更加严重。   顺口了气,他鼓着勇气禀报道,“是您父亲的意思,他说墨白小姐已经收回城堡了,在您的病彻底的痊愈之前,是不会准你回去的。”   “呵~”,西泽尔冷笑了一下,顺手就抄起一边的杯子,抬手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那个不小的玻璃杯精准的杂碎在灰的脚边上,瞬间支离破碎。   “当我病了,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了是不是?”他一把拔下了手上的针头,“还是你们觉得我快死了还是快残了想要换主?!”   “如果是,现在就给我滚,我不需要这么不听话的手下。”   灰被骂得十分的委屈,他怎么说都是忠贞能干的,这么多年都没有被骂得这么狗血临头过,但被上司骂,那就只有被默默的骂的份。   “西泽尔,”还好救星出现了,苏颜从外面进来,她瞥了一眼被西泽尔扔掉的针头,脸色很不好,“你在干什么?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血和时间把你这条命救回来么?还是说你真的就想死?”   西泽尔的眼睛眯了眯,暴戾的气息稍微收敛了一点,但仍旧是一脸的阴鸷,“我不要住在这里,”似乎嫌他们听不懂,他换了种方式重复道,“我要回家。”   苏颜的心底生出几分无力的感觉,她没想到,西泽尔会对自己的幻觉都偏执到这个地步。   他难道不知道,那些都只是幻觉,都不是真的吗?!   她冷静的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冷静的开口,“西泽尔,我不知道那些幻觉对你的影响有多大,但是我要你必须清楚,那些都只是幻觉,她们都不是慕慕,不是的!”   深吸了一口气,苏颜放软了语气,“更重要的是,你难道不知道,慕慕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西泽尔的唇上掠过一抹自嘲的笑意,慵懒而冷冽,她想要怎么样,他一点都不清楚,凭什么这些人都在他面前告诉他,她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让开,”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颜,他面无表情的从唇中吐出两个字。   “你回不去了,”苏颜静静的看着他,“在你的病好了之前,墨白不会让你进那座城堡,就算他们所有人都看不住,路西法叔叔要我转告你,如果你真的要走,他不介意打断你的腿。”   这确实是路西法的原话,她也相信路西法确实做得出来。   西泽尔冷冷的睨着他们,一张还略显苍白的脸十分的冷漠,浑身都散发慑人的气势。   她知道西泽尔很抗拒,他根本就不愿意离开,他不愿意舍下他的幻觉,苏颜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开口,“西泽尔,你是黑手党教父,那些幻觉对你来说,就像是海luo因,你现在觉得过瘾,但它们迟早有一天会掏空你的所有。”   西泽尔只说了一句话,“你是医生,你更应该清楚,当病人痛到无法忍受的时候,毒品才是最好的止痛剂。”   否则熬不过这样的痛苦,他同样可能会死去。   可是,即便只是这样微末的期望,他们也要全部剥夺掉。   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以后的人生里,他会看不到她的存在……   苏颜以为西泽尔会闹得更厉害,从他醒来时的恐怖的脸色里可以看得出来他恨极了他们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带过来了,但是除了那一场大发脾气后,他就彻底的沉默下来了。   配合她的治疗,甚至配合她按时吃饭休息,除了不听她的劝告继续处理黑手党的事情,其他的时间,沉默得让人心慌。   有时候人最让人担忧的便是这种模样。   苏颜本来想再留一段时间回去,至少要等到他的身体养的差不多,她跟西泽尔的关系虽然远没有修斯和墨白他们来的好,但他怎么说都是慕慕的丈夫,何况如今是为了慕慕……   但一个礼拜后她接到了风绝的电话,他的声音里带着难得阴沉,“我已经派人来接你,马上回来,”   苏颜怔住,“出什么事了?”他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催她回去过,但是要么就是抱怨要么就是不开心,很少出现这样的语气。   “你回来吧,有很重要的事。”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就挂了电话。   苏颜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了,反正现在西泽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黑手党有的是人手,专业的医生也不缺,所以她接到电话的当天下午就回去了。   一下飞机,就看到熟悉的黑色世爵停在那里,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倚在车门上,微微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颜唇上扬起笑容,心里还是忍不住酿出一份甜蜜,小别胜新婚,虽然分开的时间不长,但她还是想他了。   加快脚步走到他的面前,手握上他的手臂,“出什么事了?”   风绝只是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然后顺势打开车门,“上车,到了再说。”   “哦,”苏颜没有反抗,听话的上了车。   绑好安全带,她顺口问道,“去哪里?”她才下飞机就过来接她,什么事这么紧急?   风绝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看上去很困,车程有一个小时,乖,先睡一会儿。”   苏颜眨了眨眼睛,“我还好,来这里之后你貌似都没带我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能不能告诉我什么事这么重要把我从罗马召了回来?”   风绝抿唇,“南家的极限血脉,你了解多少?”   **********   ☆、第六百一十七章你出什么问题了吗   苏颜一僵,转过身看着自己的身边坐着的男人,“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家的极限血脉,她不会认为,他会平白无故的找她聊这样的话。   风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的道,“你后来应该去了解过资料吧。”   苏颜点点头,她确实是了解过,虽然慕慕已经没有了做什么都没有用,但她还是花了不少心思,而且南家这种传承的血脉明显的违反了医学界的常识,就算是身为医生,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会一点兴趣都没有。   “嗯,”他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睡吧,到了我叫你醒来,不准累着自己。”   苏颜又瞧了他半响,虽然心里很疑惑,甚至是惴惴的跳动着,但还是听他的话靠在后座上睡了下来。   她确实很累,照顾西泽尔那么个病人,不累才怪!   风绝偏头看了她困倦的睡颜,眼底酿出复杂的光芒,脸色也有些许的沉,但最后还是转过了头,专心的开车。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苏颜正好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迷糊的问道,“到了吗?”   风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嗯,下车吧,有人病了,看你能不能让她多活几天。”   苏颜的动作又是僵了一下,走下车的动作缓了好几拍,她看着走在她前面沉默的没有说话的男人,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抬脚跟了上去。   这是坐郊外的别墅,而且算是很郊外很郊外的地方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大概只有前来度假的人才会在这里住上个把月,不会有人常住在这里。   风绝伸手摁响了铁门外的门铃,苏颜站在他的身边,也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里面,心跳愈发的加快。   一分钟不到就有人从里面过来开门,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妇人,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利落,笑容温和,给人的感觉是能干而舒服。   她一看是风绝,立刻用力将门打开,微微的弯腰鞠躬,“先生,您来了。”   她又看到旁边的苏颜,先是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的礼貌道,“小姐,您好。”   苏颜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   风绝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抬脚就往里面走,边走边出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昨晚大概都没怎么睡觉,早餐跟午餐也没怎么吃,现在花园的秋千上晒太阳。”   “嗯。”风绝牵着她的手转了方向,朝着花园走去。   苏颜甚至都没有开口问他带她来见谁,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直到风绝低沉缓慢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我看她再这样下去,连两年都活不了了,或者,如果这样活着,就算还有两年也没什么意思。”   等他的话说完,她还来不及表示什么,就彻底的顿在远处。   虽然风绝没有明说,但是一路上他的形容,她就已经猜到他要带她来见的是谁。   但是亲眼看到,她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花园的中间有一篇草地,中间吊腾空吊着一张秋千床,上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女子,她看上去应该已经是睡着了,腰的旁边还放着一本书,头发从上面落了下来,随着微风轻轻的吹着。   白色的衣襟还是裙裾也从中间的网状处层次不齐的掉了下来。   苏颜只觉得今天的阳光太刺眼了,刺眼得她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她没有出声,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怎么会在这里?”苏颜哽咽着声音,狠狠的瞪着身旁的男人,差点没忍不住上去踹他一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明知道我有多伤心,为什么现在才带我过来?”   风绝皱眉看着她的眼泪,伸手去擦,“我没打算带你来见她的,她在你面前死过一次了,再来第二次你同样会伤心。”   反正如果两年后她的身体好不了,谁都没办法留她在这个世上,他可不想看到苏颜为同一个理由再哭第二次。   神慕浅眠,这段时间只会比以前严重,何况在安静的环境里,一点任何的动静都会放大。   所以苏颜跟风绝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她还是醒了。   “颜颜。”她眯长了一双眼睛,温温浅浅的开口,扶着秋千自己从上面跳了下来。   苏颜为她的动作提了一口气,生怕她会不小心摔下去,还好她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她笑容温和,温温静静,“绝爷还是带你过来了。”   她确实不知道苏颜会出现,但是看到她也没有意外。   苏颜几步就走到她的面前,脸上的泪都还没擦干,之前所有的难过跟委屈全都化作了怒意,她咬唇看着神慕的眼睛,“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慕慕,你知道多少人在为你难过吗?你知道现在西泽尔有多难过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一句话都不说,说消失就消失了?!”   她的质问咄咄逼人,但是神慕依旧只是温笑的看着她,一直等到她说完,才抬眸轻声问道,“他好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苏颜当然清楚,她撇撇嘴,“烧退了,还需要调养,但是,还是很不好。”   身体可以调养得回来,但是心的伤,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神慕侧开视线,淡淡的笑,“迟早会好的。”   也许现在很伤心,现在很难过,但是她终究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总有一天他会好起来,淡化她的存在。   苏颜正准备开口,视线无意间瞥过她旁边的头发,眼睛蓦然变大,伸手就掬起她的长发,“慕慕,你的头发怎么了?”   她看着手里的头发,原本柔顺的黑发里,居然夹杂了一小掬的白发!   神慕低头看了自己的头发一眼,不在意的笑道,“没事,只是头发白了一点而已,没有大碍。”   苏颜马上想起来,风绝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她连忙问道,“慕慕,你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吗?”   ☆、第六百一十八章你确定要到罗马来?   神慕抬头看了风绝一眼,才道,“没事,我的身体就是这样的,时好时坏的,你不用担心。”   她怎么会不担心,苏颜蹙眉,“绝说你最近也生病了。”   她细细的端详了神慕的脸色,“你再这样瘦下去,人都会没有了。”脸色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苍白,但人还是越来越清瘦了。   不等神慕回答她,苏颜抬头环视了这个别墅的景色,又问道,“这里有几个人?”   “只有刚才你看见的开门的那个。”风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慢悠悠的开口回道。   苏颜定定的看着神慕,想也没想就开口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连陪你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把自己关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她知道,为什么风绝要带她来这里了,神慕的身体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但是她这样的生存状态,基本就等于活死人。   神慕怔了一下,语调没有变化,“这里很好,我挺喜欢的,不是非要什么人陪我说话,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才算是好好的活着,至少,现在我很满意。”   “你在这里,会过得特别的开心?”苏颜一点都不相信。   神慕摇摇头,坦诚的道,“没什么特别开心的,但是颜颜,我也没什么需要不开心的,不是吗?”   “你一点都不担心西泽尔?”他看上去那么不好,不好到连她这么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神慕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会心疼吗?   “我担心他也没有用,现在的情况对他对我而言,都是最好的,我不会接受他的血的,我知道他现在可能活得很狼狈,但是他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迟早会好起来的,”   她始终都是温温淡淡的,不管苏颜说什么,应该说,不管任何人说什么,她都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模样,“不然,我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计较,那又能怎么样呢?谁都知道,我迟早是会死的。”   这两年的时间过后,他以后的生活依旧会像现在这样,甚至,只会更伤心,更加不能接受。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状态了。   也许正如风绝所说,所有人都当做她已经死了,也许在她自己的心里,她也已经死掉了。   神慕的手摸摸苏颜的脸,浅浅的笑,“你现在知道我在这里,以后一定会常常来陪我的,所以我也不会寂寞,这样很好,不是吗?”   这样很好吗?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很好。   苏颜定定的看着她,“记得你十四岁的时候生日时许过的愿望吗?”她站在神慕的面前,阳光照在她们的身上,“你曾经说过,要子翊带你走遍这个世界。”   这个愿望对叶门二小姐来说,甚至是算不得愿望,因为她一句话,马上就会有人帮她实现。   “慕慕,我不强求你回到西泽尔的身边,但是也不要放任自己在这个谁都看不到的角落里腐烂,好不好?”   神慕有瞬间的恍惚,她这样,算是腐烂吗?大概,的确是吧。   手指圈着自己的头发,那些黑白相间的头发,从她某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的头发里有白发,那一瞬间,除了迷茫,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当初发现银魅想要利用她伤害墨白,发现西泽尔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她就仓惶的下了决定。   借了东方祁和风绝的手,让他们帮她,彻底的脱离所有人的视线,东方祁只是犹豫了十秒钟的时间,就答应下来了。   至于风绝,她当时淡淡的说了一句,“都说爱屋及乌,看在颜颜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忙好吗?”   他还是答应了。   那具尸体被烧焦的尸体是她提前派人准备好的,她死了,叶门势必会验DNA,她早就让人做了手脚,她必须让所有人知道,死的那个人,真的是她。   也许有人不信,时间长了,总会相信的。   至于其他的,比如西泽尔,她就没有再想,也不准自己再想。   想多了,她会狠不下心。   “好,”神慕轻轻的笑了,“我出去。”   …………………………   三个月后。   偌大的庄园,大片白色的玫瑰在摇曳在风中,花香四溢,美得有不少的游客都想进来参观。   本来这座庄园就有不短的历史,建筑很有特色,在里面有人住进来之前,甚至一度被开放成旅游的风景区之一。   尤其是如今又是花期盛开的时候,又有一批游客慕名而来,可惜的是,庄园里住了人,已经全都封闭,不准游客这种闲杂生物进入。   本来还有些有钱人想愿意出门票,但是毫无意外的被堵在了门外。   只是越是神秘,人们对它的兴趣就越重,本来只是想欣赏一下建筑,赏赏那片闻名的花海,尤其是,传闻——他是一个男人为他心爱的女人种下的。   美丽的传说能让更加容易增添光环,尤其是西方人普遍的浪漫。   “慕慕,你确定你要到罗马来?”机场,苏颜走在神慕的身边,眉尖稍微蹙着,“我以后你会绕过这里。”   神慕摘下遮住她半边脸的墨镜,笑容放的大大的,“罗马这么大,我没那么大的概率会遇到他的,”她的视线瞥过脸色十分不佳的男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我是这里的常客,比正宗的罗马人还要了解哦,所以这次我带你们游罗马!”   话说神慕在心里抑郁,绝爷的脸色要不要那么难看,你看我不顺眼一定要那么明显吗?连掩饰一下都不屑。   她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这么被明目张胆的嫌弃过。   她甚至怀疑,他肯定后悔当初帮了她,间接导致生产了她这么大一个电灯泡。   她看着绝爷,笑眯眯的开口,“绝爷,还是说你更想我们分开玩?等罗马之行结束,我们再重新汇合去下一站?”   ☆、第六百一十九章一半清醒,一半疯狂   绝爷脸上的神色终于好看了一点,哼,算她识相。   结果苏颜压根没有想到这一层,她觉得她跟风绝以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单独相处或者单独出去玩。   所以她眨眨眼睛,“为什么要分开,让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慕慕的身体情况不怎么稳定,她是真的不放心,再说,她觉得她跟慕慕一起玩挺好的,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家男人有多不爽。   神慕笑着看绝爷再度黑了下去的脸,忍不住失笑了,他得多嫌弃她,多嫌她碍眼啊。   “别啊,我不想招绝爷的怨恨,我还要靠他罩着我呢。”她一边笑着,然后走过去将自己的东西从风绝的手里拿了过来,“我再不识相给你们点空间,我都不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   末了,她仰着笑脸站在风绝面前,“绝爷,其实你可以当我不存在的,这样我就不是电灯泡了。”   风绝面无表情,相当的冷艳,“我可以当你不存在,她不能。”   苏颜哪有那么厚脸皮,可以当第三个人不在跟他亲热,更重要的是,这女人在这里,她大半的心思都不在他的身上了。   神慕,“……,好,我走。”   “慕慕,”苏颜怔愣怔愣的,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人就已经走了,“你要去哪里?”   “我对这里很熟悉,嗯,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放心,有意外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她扬了扬手,“你们陪了我这么久,这一站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神慕是在这几个月里已经深知了绝爷的个性,且她深深的觉得她再这么不知好歹,他说不定会阴暗的做掉她。   不过,神慕跳上了计程车,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她只是不想刻意绕开罗马,但是在这里跟他们分开……似乎不大合适?   她当然不知道,绝爷就是真的的确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   安沫将饭菜准备好后,忐忑的等着他出来,她已经有整整四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从上次在城堡的门口被他赶走,她就没有见过他。   两个月前去城堡找她,被刚好经过的墨白讥讽了一番,然后又被当着所有佣人的面扔出去了。   她花了两个多月,才打听到他换了住的地方。   庄园守卫森严,她应聘厨师,经过层层关卡才进来的,只是需要厨师的是庄园的守卫,西泽尔的身边没有任何的人,包括厨师,佣人,连保镖都是退到了庄园的最周边,保证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但是她特意起得大早,将需要做的工作做好之后,就找到他住的地方,在厨房里悄悄的准备好早餐,只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她忐忑的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对宫神慕的感情,应该不会有她刚死的时候那么激烈了吧?   七点钟,西泽尔准时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安沫眼前一亮,他很少穿这种颜色,一般不是黑色也是深色。   一边卷着袖子,一边朝着厨房走了过来。   “西泽尔,”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但是迟迟的没有看见她,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早上好。”   西泽尔听到她的声音,喝水的动作才顿住,将杯子放下,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眼看到正忐忑不安的站着的安沫。   安沫见他面无表情,连忙道,“我给你做了早餐,过来吃吧。”   西泽尔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掠过,什么都没说,安沫紧张的跟在他的后面,却见他目不斜视的往厨房走去,淡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把我的桌子收拾干净,然后马上离开。”   安沫一下子僵在原地,她搓了搓手,还是追上他的背影,“我已经帮你做了早餐,是你喜欢的口味。”   西泽尔却没有再开口了,他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出来,然后熟练的拧开水龙头,将切菜的刀具洗干净,切了点葱,然后打了一个蛋,烧水,安沫就看在他专注的煮面。   整个过程都是快速而熟练地,仿佛他已经做过无数遍了,他听这里的保镖说过,他从搬到这里开始,除了开始重病的那段时间,后来就都是一个人住了。   他煮了两碗面,都是挺简单的,但是看上去很精致,香味也好闻。   关了火,将锅洗干净,他端着两碗面就走到了厨房。   安沫睁大了眼睛,心跳变得更快了,他煮了两碗面,还有一碗……是给她的吗?   一想到这里,唇上的笑容就不自觉的扬起。   西泽尔面无表情的从她的身边走过,直到看到餐桌上还摆满了东西,才不悦的沉声开口,“我说过了,把你的东西拿走。”   占着他的位置了。   安沫一凛,当下也不敢耽搁,连忙走过去将她忙活了一大早的西式早餐拿走了。   西泽尔这才将面放下,然后又起身冲了两杯牛奶,这才坐了下来。   拿起筷子准备吃东西的时候,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不悦的看着她,“我说了让你走,你是听不懂还是聋了?”   他没有发脾气,只是冷漠的赶她走,她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下来,他对所有人都几乎是这样的态度。   很少发火,但对谁都是这样一副冷漠的态度。   安沫站着不动,她一向都是这样倔强到执拗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她看着放在他对面的那碗面,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煮两碗?”   连牛奶都准备了两杯,这里除了他,就只有她了,不是吗?   西泽尔淡淡的道,“慕慕陪我吃早饭。”   安沫一下整个人都怔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在餐桌前淡定的男人,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西泽尔,你说谁陪你吃饭?”   ******************************   好吧今天还没见上,我有罪,但素眯明天一定见啦!!      ☆、第六百二十章她差点就死在他的手里!(红包加更)   西泽尔眼睛都没抬,一直都是优雅安静的吃东西,他说完第一句话,就没准备说第二句。   餐厅里又陷入了安静,安沫被他平静的模样弄得心里慌乱,虽然猜到可能会被他骂,但还是走了过去,手撑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西泽尔,你为什么要准备两份早餐,你刚才说……谁陪你吃早饭?”   西泽尔看到,坐在他对面安静的吃面条的女子,脸上的表情已经透出不悦,板着一张脸,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连牛奶都没有喝,起身就要离开。   他一下就慌了,慕慕不喜欢安沫的,扔了手里的筷子,他起身就几步走到她的面前,大力的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哄慰道,“慕慕,你别生气,我马上赶她走,别不吃早餐。”   安沫被彻底的震惊了,但是还没等到她开口,身上受到一股大力,她没有防备,被迫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没稳住身子,就听到西泽尔吼道,“我说过不准有人进来,你们是死的还是当我是死的?!马滚进来给我把人扔出去。”   安沫睁大了眼睛,她觉得自己无法消化眼前的一切,如果说这个男人前一秒还是冷酷淡漠的,那现在就是大发雷霆的暴怒,连那英俊的眉宇间,都盛满了他的暴戾。   凶狠的看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上来将她彻底的撕碎,好像她是他深入痛觉的仇人。   她的心都在发抖,他刚才在叫谁的名字?   慕慕?   他在跟宫神慕说话?宫神慕已经死了,他疯了吗?!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西泽尔你疯了吗?”她再也忍不住,在他面前歇斯底里的叫了出来,“你跟宫神慕说话?你的早餐都是给她准备的?她死了!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自欺欺人?她四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再也不可能陪着你了,你就面对现实不行吗?”   她真得面前的男人已经疯了,她要叫醒他,她一定要让他清醒过来。   【她四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尖锐的声音如一把寒刀狠狠的捅进他的身体,钝痛的感觉迅速从四肢百骸中蔓延开。   墨绿的眸里掠起浓烈的杀意,是,他已经疯了。   但是,他不需要外面的人知道他疯了。   安沫被他此刻骇人的杀意吓到,脑子里的意识一下就全都被抽空,只有一个念头,他真的会杀了她。   求生的本能让她转身就想逃,但已经来不及了,西泽尔动了杀意,手臂一阵剧痛,他被一股大力甩到了桌上,还不等她爬起来,一只大手就直接掐上了她的咽喉。   “安沫,我警告过你,不要出现在她的家里,她不喜欢你。”恶魔一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低低的,如死亡的号角。   她拼命的拍打着他的手,想要挣脱,脑子里缺氧让她的意识都变得简单,只能断断续续的道,“这里不是……她的家。”   就算要说他们的家,那也是在那座城堡,也就是黑手党的总部,而不是这座临时的庄园。   西泽尔冷冽的道,“我住在这里,有我的地方就是她的家,而她的家不喜欢你,我的警告,你都当是放屁吗?还是你以为我不会动手?”   他不动手,是因为她还没有那个资格,但是如果她惹慕慕生气了,他也不介意出手掐死她。   安沫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能得到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下。   “教父……”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西泽尔准备进一步的动作,手中的力气甚至松了几分。   出现的是接到电话迅速赶到的保镖,他本来是奉命来把私自混进来的闯入者带走,结果一进来就看到西泽尔掐着一个女人在桌上,那架势,真的有种毫不留情的感觉。   西泽尔眼睛一眯,眸底的杀气逐渐褪下,但是墨绿的眸仍旧像是结了一层的冰,冷漠慑人。   “啊~”就在安沫以为她要死的那一刻,喉咙上的钳制突然松开了,大量的空气灌了进来,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知道,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甚至,如果不是保镖突然闯了进来,她也许刚才就已经死了!   无法不害怕,她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西泽尔的目光带着惊恐。   西泽尔收了手,又恢复了冷静淡漠的模样,“把她给我带出去,还有,以后还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我的庄园,你们就给我滚。”   “是,”那保镖被西泽尔刚才要杀人的骇人模样吓到,连连的点着头,“我们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扰您。”   一边说着,就一边拖着安沫往外走。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他才转过身,安静的餐厅只剩下一片狼藉,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   神慕跟在人群后面,听着导游介绍着这座占地多少公顷的庄园,为私人所有,她是在风绝之前上随手给她的游览手册上看到的。   她在罗马这么久,头一次注意到有这么个庄园的存在,她对这里虽然熟悉,但是大部分也都是在市内   其实她不知道也不奇怪,这庄园虽然很漂亮,但是往年都是开放的,今年突然封闭了,一下就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反而感兴趣的人就多了。   罗马着名的风景区甚至不着名的但是别有韵味的地方,她都去过了也很熟悉,所以这次特意的关注了自己没有去过的。   可惜,这庄园被封闭了,他们也就只能在外面绕着看一看而已。   “姐姐,”神慕脸上挂着笑容,加上长得漂亮,一看就让人欢喜,“导游小姐有没有说这庄园是谁名下的?里面很漂亮吗?”   以她的了解,这么大又颇有历史的庄园,一般都是公有,作为私人住宅太奢侈了,还是全封闭,很神秘啊。   *********为大红包加更啊   ☆、第六百二十一章我能碰到你了   她这三个月都跟着苏颜跟风绝满世界的玩,虽然不知道绝爷是怎么会抽出这么多时间陪她们两个女人的,但是不口否认她很开心。   见过的人和事多了,生离死别多了,就会觉得,自己的那点伤痛,其实也不过如此,时光一过,很多东西都变得很淡。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绕过罗马的原因。   “不知道是哪一位名下的,大概是某个有钱的富豪,”跟神慕搭话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看上去很热情,“听说里面种了很多白玫瑰,有一片花海。”   神慕默默的思考了一番,在私人的领地种花海,这还是真是有钱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因为花是需要精心培育的,除了要大量的财力,还要不少的人力跟心血。   白玫瑰花海啊,她很喜欢呢,如果是以往的这个时节,她多半呆在黑手党的城堡里,因为那里面也有一大片的玫瑰花海。   于是半个小时候,她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庄园之中了。   不要问她是怎么做到的,身为叶门审讯堂堂主,从一群守卫的眼下混进一桩庄园,还是拦不到她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庄园里面很安静,安静的就像是根本没有人住在里面,跟外面游客喧闹的情景完全是两个世界。   而且她注意到了,这里所有的守卫都是围在最外层的,就只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闯进来。   她双手环胸,更加悠闲自在起来。   这几个月,她的心已经淡静得像是阳光下的湖面,没有很大的波澜,偶尔甚至会波光粼粼。   除了,很少很少的时候,她会不小心想起他,想着他是不是比之前好些了。   庄园很大,她也不认识路,只是顺着花香寻找之前听说的花海,加上她自己也不急着赶时间,所以走的很慢,在里面大概转悠了有两个多小时,才算是找到了地方。   巨大的玫瑰花海,正是开得最盛的时候,红色的玫瑰娇艳,白色的淡雅高贵,尤其是这么大的面积,如果是在高空往下看,那真的是唯美的白色海洋。   走到最后,她来到屋子的前面,中间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大概是有十多米,两边都是碧绿柔软的草地。   花海和草地之间有一颗很大的树,郁郁葱葱的,看样子应该算是古木了,下面架着一个秋千。   神慕弯唇笑着,真是可惜她没有早点发现这边有个这么漂亮的庄园,也不能这么说,叶门和黑手党下面的庄园也不少,比这漂亮更不会没有。   她喜欢这里,因为这个地方处处都特别的符合她的心意。   她走到秋千的架上,稍微撩了一下裙子,然后就坐了下来。   秋千是实木的,她低头摸了摸材质,应该是最近才装上去的,大概是新主人搬进来之前。   她笑了笑,又准备抬头去看其他的东西。   然后,脸上的笑意堪堪的顿住,黑色的瞳孔也蓦然的睁大。   她看着一米之外突然出现的男人,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时之间,竟然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罗马这么大,她没想到,她真的会遇到他。   只是,她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有些疑惑,他整个人似乎憔悴了很多,深色的头发有点乱,身上的黑色衬衫像是随意穿着的,甚至有几粒扣子都没有扣上,原本风度翩翩的男人此时散发着一种异样的颓废。   她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心上的伤就算没有痊愈,也应该慢慢的好起来了。   她握着绳子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心脏有细微的疼痛。   神慕张口想跟他打个招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在他的眼里,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她觉得有些尴尬。   只是,神慕蹙眉,他的样子有些奇怪。   他看她的眼神……很痴狂,又很平静。   西泽尔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孩,她正坐在秋千上,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那原本一头黑色笔直的黑色长发被染成了深棕,甚至三分之二的长度被烫成了波浪。   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波西米亚吊带长裙,衬得她的肌肤如雪,露出美好的肩膀和优美的脖颈,裙子是一层层的下来,下面的裙摆是不规则的形状,垂直的质感在被风一吹就显得无比的飘逸。   她的头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披着,而是用了一根黑色的发绳随手绑在了左肩前。   眉目生动,一身的明艳动人,甚至都不像她了。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脚步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慕慕,”西泽尔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我好想你。”   神慕一动不动,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西泽尔怎么了?她不是傻瓜,她不觉得,西泽尔是在跟“她”说话。   然后她整个人被抱到了他的怀里,是那种想要用力却不敢的拥抱,“慕慕,今天多陪我一会儿好吗?”   正想说话,却听到他呢喃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神慕在他的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觉得脑子被打了一个闷棍,一时间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乱得不像样子。   抱了一会儿,他的手又重新抚上她的脸蛋,墨绿的眸子里浮出困惑和恐慌,低沉沙哑,“慕慕,你的头发为什么变成这个颜色了?为什么不是直的了?”   依旧很漂亮,甚至比以前更加明媚动人了,可是,这样的她对他而言是陌生的,这样的陌生让他恐慌。   神慕看着他的脸,说不出话来,她的头发还在西班牙的时候就已经白了差不多一半,一个人住着她也没有在意,但是要出来,总不能顶着半黑半百的头发吓人。   所以索性染了,再顺便烫了,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他的手指碰到她的脸蛋,温热的手感,西泽尔的眼睛顿时亮了,又连着戳了几下,低低的嗓音带着些喜悦,“我能碰到你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谁派你来我身边的   神慕,“……”   她是活的,他当然碰得到她。   只是,她抬眼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他把她当成自己的幻觉了吗?   苏颜曾隐晦的跟她提过这件事,但她以为,他换了地方就会好起来……   她张了张唇,想要说话,但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泽尔……”她才叫出他的名字,身子受到一股大力,然后被他狠狠地拉进了怀里,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她撞上了他的胸膛。   他紧紧的抱着她,低哑的身体贴着她的耳朵,“慕慕,我每天都很想你,没想都想抱着你,可是我一碰你你就消失,为什么不让我抱你?”   神慕被他这样抱着,也很无措,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都缭绕在她的周边,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她要怎么说呢?说她其实没有死,说她不是幻觉,所以他可以抱到她吗?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座庄园……是他的。   她甚至不知道他有座这样的庄园。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墨绿的眸凝视她半响,目光专注而温柔,但是深处都是隐忍的偏执跟灼热。   他将她抱起,自己坐在秋千上,然后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手臂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不让她有半点动弹的机会。   他什么都不说,也都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把她抱在身上,似乎就只想这样看着她。   “西泽尔,”神慕最终还是出声了,她挣扎着身子想要从他的身上下来,这样的姿势,连说话都变得不方便,“你放我下来。”   她看到他的眼里又是一喜,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模样,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唇,“你会跟我说话了?”   她想,还好他幻想出来的她是不会说话的。   她点点头,再度轻声出声,“你先放我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不要,”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口吻异常霸道,末了又犹带几分委屈的看着她,“为不什么不让我抱?”   她的心抽了一下,她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他常常会出现幻觉,甚至把她也当成了幻觉。   可是,他又很清楚,心如明镜一样清楚,他看到的都是幻觉,只是,既然清楚,为什么跟她说话的态度,又像是面对真的她一样。   “我……”一个字才出口,她止住了,下巴被扣着,唇被男人温热的唇瓣狠狠的堵住。   在两片唇碰到的时候,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停顿了一下,但是下一秒,狂风暴雨的吻势就侵袭到了她的身上。   她不是没有被这样吻过,但她还是本能的想要挣扎,“唔……”她哼出了声音,手用力的去推他的胸膛。   男人的力道在她这里完全没有动静,西泽尔一心一意的吻着手里的女人,她的慕慕,对她的推搡和抗拒视若无睹。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都已经不在乎了,甚至,就算真的是他疯了,他也不在乎了。   他只知道,他现在可以摸到她,听到她的声音,甚至,他可以吻她,对他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   神慕的手捏着他的衣服,想要动又被他压在怀里,完全动弹不得。   不知道吻了她多久,神慕只觉得她真的已经呼吸不到呼吸,没办法,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他是不是真的不当她是活的?!所以连吻起来都是这种不要命的架势!   她不知道西泽尔有多激动,她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血液沸腾得有多厉害,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   他不知道为什么亲吻的感觉会这么真实,真实得他想要一遍一遍的,更深的确认,所以神慕才会觉得他在不要命的吻她。   “慕慕,”他的眼睛都是迷醉,在她觉得她真的要昏厥过去的时候终于离开了她的唇,脸蛋贴上她的脸蛋,眉头蹙着,喃喃的道,“为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真实了?”   或者说,为什么他一下就病得这么严重了?   以前不管他怎么想,她就算是出现了,也会一下就离开了。   就像今天早上,连早餐都没吃完就走了。   更别说,跟他说话,让他抱让他吻。   体温这么真实,触感这么真实,连气息都这么真实。   她想说,她本来就是真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他突然眼底一寒,一只手大力的扣着她的下巴,所有的缱绻和温柔一下全部消失殆尽,“你真的是慕慕?”   神慕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点懵,“我不是,那谁是?”   他的眸色变得幽暗,眼神逐渐冷却了下来,“谁派你来我身边?”   他是有一半的神智已经疯了,但不代表他就已经疯了。   这样的幻觉太真实,真实得不像是假的。   她出现在他的面前,是真人还是幻觉,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她好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脱口问道,“为什么我不是真的?”   她又是觉得好笑,又是一片酸软,他怎么会觉得她会是别人冒充的?还是说曾经有人这么做过?找人易容成她的样子到他的身边来?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目光几乎要穿透她整个人。   他摸着她的脸,反反复复的摸着,眼底又开始游移,没有人。皮,这不是一张易容的人。   他另一只停在她腰上的手已经开始往下滑,手指从她的腰上游离向下,缓缓的摸到她的腿上。   他的力气一下一下的,不轻不重,神慕很快就不自在起来,他在干什么?检查吗?   “嗯,”他蹙着的眉逐渐舒展来,自顾自的道,“你是慕慕,没有错。”   神慕正纳闷,他就这么摸了两下,就知道她是真的?她这段时间可能胖了也可能瘦了,到处走会变黑。   “多陪我一会儿。”脸再度被他抬起,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在她的脸上   ☆、第六百二十三年章不准说不!   “别走好吗?慕慕,”他开始急促的开口,“就这样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好不好?好不好?”   他连连的问了她好几遍好不好。   神慕看着他英俊的脸,表情那样认真,连眸光都是咄咄逼人的霸道,她有种错觉,他是不是装的?装着把她当成了幻觉?   “我……”她想着,如果他真的当他是幻觉,那么她突然消失了,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吧。   “不准说不。”他一句话截断他准备开口说的话,然后唇再一次被吻住,这一次不是漫长的深吻,密密麻麻的吻如雨点一般的落在她的身上。   灼热而有力的吻,手从她的皮肤上一寸一寸的揉过,他的指尖向来有力,又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   侵略感十足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慌乱而不知所措,“西泽尔你冷静点……”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她连忙喘着气出声,手上的动作就要推开他,“你别这样……”   谁知这样的话非但没有起到效果,他愈发的变本加厉起来,掠夺的意味露骨的显现出来。   “我要你,”他咬着她的耳朵,缱绻的吻着,然后又轻轻重重的咬,“慕慕,我很想你,很想要你。”   他……神慕咬唇,他不是当她是幻觉吗?他跟个幻觉也能做得起来?   她被吻得昏昏沉沉,腿上一凉,裙子已经被他高高的撩起,神慕一惊,伸手就要去拦,心底懊恼得不行,裙子还真是方面他简单迅速,“西泽尔,”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的抓着他的手,“你别这样,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停下来!”   一见面就来,她心里慌得很,他现在这个样子,一身的伤痛,她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现在就这么接受他,那以后怎么办?   可是这个时候西泽尔怎么会听她的,既然他以为她是幻觉,那他现在做的事情,也只是他潜意识里面的。   反正都只是在他的想象里,连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好不容易有这么真实的感觉,他有什么理由不为所欲为?   手上以用力,她再次被紧紧的扣进怀里,调整姿势更加方便亲吻,吻得又凶又狠,“你今天很漂亮,但这条裙子我不喜欢。”   整个肩膀都露在外面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的想象里,她会穿这样的裙子!   话音刚落,布料被撕裂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又撕了她的裙子!   “西泽尔!”神慕忍不住尖叫了出来,头顶还是明晃晃的阳光,她就在室外被撕了衣服,她没法继续淡定。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今天真的会在这里把她办了!   情况已经失控了,而主动权压根不在她的手里,这个男人把这一切当成是他的想象,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西泽尔没有理会她的怒意跟反抗挣扎,反而她的声音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这是她的声音,真实得比他每一次的梦境是真实,“慕慕,”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哄着她,“乖乖的,给我,嗯?”   **********亲们对不起,今天真的病了,感冒头痛胸闷恶心,抗不下去只能睡觉了,如果明天起来好了的话,四更哈~~么么哒   ☆、第六百二十四章你原谅我了吗   “不要。”身子难耐,她咬着牙吐出两个字,音调带着惊慌,“这是外面,你别乱来啊。”   他锁着眉头,很快又低下头去哄她,“没事的,没我的允许没人敢进来,”他含着她的耳,那是她的敏感位置,轻轻一咬,全身都止不住的战栗起来,“张开,让我进来,嗯~~”   浓厚的鼻音,带着情yu的沙哑,性~感暧昧又撩人。   神慕觉得她要疯了,就算她不介意冒充他的幻觉满足他一场,但是这也不代表她愿意在秋千这么劲爆的地方来一场!   这个时间地点,太挑战她的神经!   双腿被强制的分开,身子坐在他的跨上,两条白嫩修长的腿只能腾空落下,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   灼热的坚~硬抵着她的柔软,极具侵略气息的蓄势待发,他的唇舌狠狠的吮吸着她的肌肤,一点点的肆虐开,胸前的白皙留下一片片的淤青,情se而诱惑,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   西泽尔毫无顾忌的享受着他怀里的温香软玉,怎么吻都不够,恨不得直接把她生吞入腹,动作是愈发难以控制的粗暴。   “吻我。”他板着她的脸,低沉的声音霸道得理所当然,“慕慕,过来吻我!”   神慕已经难受得不行,他那么了解她的身体,哪怕隔了几个月也依旧了如指掌,她揪着他的衬衫,身子已经没有力气,如果不是抓着他的衣服她觉得自己随时会从他身上掉下去。   这一抓又忽然发觉,她的裙子已经被毁了,而他连衬衫都只是被她不小心抓了几颗扣子下来,刹那间就想到四个字,衣冠禽兽。   她没动作,他很快就不耐烦,低头在她胸前的顶端狠狠地咬了一口,神慕一下就吃痛,低低的叫了出来。   他抬着她的脸,低哑着声音重复,“听话,过来吻我。”   西泽尔心里闷闷的,在他想象的世界里,不应该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来吗?为什么哄她主动吻他一下都这么难?   也是,他随即很快想明白,一双绿眸暗淡了不少,如果真的这么好,她不会连出现一次都那么难。   “吻不吻,嗯?”他又咬了一口,然后抬头看她,一双墨绿的眸子满是威胁。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大腿内侧,滑了进去,神慕的手指握成了拳,神经一颤,攀着他的肩膀就胡乱的吻了上去。   她的心里在冒火,风绝,一定是那小气吧啦的混蛋!   因为也没有看,加上她自己的处境本来就是水深火热,所以不小心的吻偏了,温温软软的唇落到他的下巴上。   西泽尔很不满,手指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软嫩,神慕忍不住嘤咛了一声,越想越觉得她才没有这么巧刚好走到他家里来,一定是风绝看她不顺眼把她引到这里来的。   忍不住就低声的骂了出来,“风绝那个混蛋,小气巴拉的男人~”   她不是已经识相的自己走开了吗?他至于还这么算计她吗?   她不知道,她这不经意的骂声,是今天最大的错误。   西泽尔的神经瞬间被刺激了,他其实没怎么听得很清楚,但是风绝两个字是一定听清楚了的。   脑袋震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着身上的女人,裙子已经被撕得差不多,只剩下几块被撕碎的布条,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染着潮红,妩媚得醉人。   她在叫风绝?她在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神慕的神智被他弄得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他的动作突然全都停了下来,她握着他的手臂想开口,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身下就被猛然的贯穿了。   “疼~”她下意识就低低的顺着自己的意识念了出来,找不到着力点,只能抱着他。   脑海里还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居然真的在秋千上被做了!   “我是谁?”强悍的侵占,接近粗暴的撞击,一下一下,连绵不绝的动作,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不断的逼问她,“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说!”   他也不管她这样吃力的挂在他的身上会被他撞得掉下去,反复着问着这个相同的问题。   他觉得情况太失控了,为什么他的慕慕会叫风绝的名字?这是他的意识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神慕想骂人,她知道,前面那么长的动作都是他为了让她做好准备的前戏,可是他就这样突然,虽然多痛是说不上,但还是很不适应。   她的气息很乱,“西泽尔……”没多大力气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轻点轻点,你给我轻点。”   阴冷的脸色终于好看了那么一点,她要是在他的身下叫风绝的名字,就算是做梦他也要做掉那个男人!   “你跟他什么关系?你们很熟?你为什么叫他的名字?还是你想让他来救你?”一连串的逼问,他身下的动作非但没有变轻,反而更加的凶狠。   “没有,”她已经只剩下很破碎的声音,“我没有这么想……”   她的意识混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者该怎么说。   “你有没有喜欢他?”男人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这样的地点和姿势本来就很费体力,他动作幅度大又用力过猛,汗水很快的布满了他的额头。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摇头,只盼着他快点做完,她真的很辛苦。   “慕慕,”眸中的狠戾逐渐的消退,又多了点小心翼翼,他含着她的红唇,“你原谅我了吗?”   神慕一怔,心弦都被拨动了一下。   她一眼就望进他的眼睛里,原谅吗?   她不知道,从她第二次被判了死刑之后,她对他的感情,也许还在,但是终归是沉静下来了。   总觉得,再也不要见,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结局。   ******************话说这一章,捂脸遁走   ☆、第六百二十五章为什么哭?   他看到她会放不下,她看到他也会心软,再深的纠葛他们都不会有未来。   她看着他,沙哑的声音也是静静的,只除了潮红的脸蛋,紊乱的呼吸让她看上去没有那么清静,“西泽尔,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早就没有怪你了。”   谁是谁非,也未必是他一个人的错。   她的眼神让他慌乱,清净透明,没有波澜,挖的他的心都是空空的。   原本放缓的动作一下又变得激烈起来,哪怕神慕以前就习惯了他并不温柔的作风,此时也觉得吃不消。   到最后,她只能伸手死死的抓着掉着秋千的绳子,才能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直到到达最顶端的感官,她彻底的软在他的怀里,换身没有一点力气。   西泽尔把她抱下秋千,神慕恹恹的,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放在了秋千下的草地上。   她的脸红红的,“你……你,”她瞥了眼他的下身,顿时磕磕盼盼的,“你不是还想……”   光天化日她的神经已经绷得很厉害了,神慕说到底是豪门出身,骨子里还是矜持的,刚才是没法阻止,现在她清醒了,想想都觉得脸蛋是烫的……   逆光的男人看着她少有的类似于娇羞的模样,一阵愉悦,唇上弯出邪恶的弧度,伸手,轻易的就把不断往后退的女人捞回了自己的怀里。   “就这一次,怎么会够?”她被毫不温柔的放倒在柔软的草地上,高大的身子也覆了上来。   神慕皱了皱眉,她的背都是赤果的,这草虽然柔软但是还是有些扎人,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无奈的道,“能不能不要了?”   他头都没有抬,专心的吻着她,手也安分的在她的身上到处肆虐,“不能。”   “我不要在这里,”她闭了闭眼睛,嗓音软软的,“抱我回房间?”   西泽尔这下停下来了,抬头看着她,笑意意味不明,哑着嗓子道,“在这里,很刺激,慕慕的反应最大。”   神慕一双美眸狠狠的瞪他,瞪得她心神荡漾,扣着她的后脑就是一个漫长的深吻。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抵着他的胸膛推搡道,“西泽尔,你别太过分,我已经答应让你做了,你连地方都不能听我的?”   她本来是刻意带了几分怒意的,但因为接过吻,连气息都不吻 ,所以这一句听上去非但没有什么威力,反而娇娇软软的像是在撒娇,尤其眼睛瞪着他,不似那么平静如水,特别有一股少有的风情。   西泽尔低咒了一声,他不想真的惹她生气,万一她突然消失了怎么办?像今天早上一样。   但眸子很快就亮了,他勾唇,笑得邪邪的,“抱你回去可以,但是等下到了床上,什么都要听我的?”   神慕的眸光动了动,手臂环着他的脖子,脸也主动的靠了过去,柔软而曼妙的身体如蛇一般主动的缠上他的身体,小小的脸蛋是嫣红的笑容,“反正,我不要在外面。”   西泽尔一颗心顿时软得不成样子,她这个样子,就算下一秒让他为她去死,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抬手,将她从草地上拦腰抱了起来,踩着大步子往里面走去。   深棕色的长发更加成熟妩媚,红色的裙子被撕成了条,从她的身上落下,古典又妖媚,这样看上去,西泽尔觉得,他手里抱着的女人就是一个倾城女妖。   一路回到卧室,她被轻轻一抛,整个人落进厚重柔软的大床,男人健壮的身体随即也跟着覆了上来,两具身体密不可分的贴着,紧紧的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慕慕,”他热烈的吻着她,火热的舌探入她的口腔,疯狂的汲取着她的一切甜美,神慕在他的身上都觉得自己会被他吞下去,“我爱你,我爱你。”   他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表白,平时无法诉说的,没有人可以说的心情不断的告诉她。   “以后都不要消失了好不好?每天早上陪我吃饭,等我回来,晚上陪我,就这样一会陪我生活下去,不要再消失。”他捧着她的脸蛋,目光灼热得烫人。   他还是被她当成幻觉,神慕的声音莫名的嘶哑了,“如果我是假的,你也要一直这样下去?”她伸出手,摸了摸他依旧俊美但是消瘦了不少的脸,“为什么不忘记我,尝试新的生活?”   这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啊,为什么他要把生活过成这个样子?   “不要。”他看着她的眼睛,他低头埋进她的脖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我只想要有你的生活。”    她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从眼角滑到了被子上。   西泽尔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哭,一边吻去她的泪一边慌乱的哄到,“怎么了慕慕,为什么哭了?”   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眼泪总是束手无措的,尤其哭的人是神慕这样平时很少的哭的女人。   他起身,正准备从她的身上起来,神慕一把拉住了他,“别走。”   她微微的起身,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缠绵悱恻的深吻他,甚至主动伸出舌尖舔着他的唇瓣,喉咙里出来的声音还带着抽噎,“你不是想继续吗?我要你。”   西泽尔一震,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这么久以来,无论是在回忆里还是他的想象里,这都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她以前就算会主动的挑拨他,也只会做,不会说。   血液一下就沸腾起来,他尝着她的眼泪,苦涩的咸咸的味觉也那么真实的传进他的神经。   沉身,缓缓的进入她的身体,之前已经发泄过一次,所以这一次他并不急着大动,只皱着眉头看她吻都吻不干净的泪水。   “慕慕乖,别哭了。”她实在哭得他心痛,除了来来去去那相同的台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安慰她了,“告诉我,为什么哭,嗯?”   ☆、第六百二十六章他果然只是在做梦   她还是摇着头,目光轻轻浅浅的,“我只是……想你了。”   西泽尔一怔,随即整个人都因为她的话而陷入狂喜之中,也不说话,因为说什么都表达不了他现在的心情。   低头,再度封住她的唇,身下的动作幅度逐渐的大起来,力道又狠又密,也不玩其他的花样,就这样持续不断的粗暴得接近原始的要着她。   神慕很快就撑不住了,半阖着一双眼睛,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哼出声,几次想开口求他轻一点,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一响贪欢,她只剩下两年不到的时间,就算她想,也无力给他他想要的。   如果今晚能让他满足,那她愿意让他满足。   …………   神慕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她勉强的动了动身体,一张脸都皱起来了。   全身酸痛,她不小心动了一下,不知道扯到她的哪根神经,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咝~”   脑袋还空白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耳边有沉稳的呼吸,她眨眨眼睛,侧过头,借着月光,她可以看得清他的脸,英俊得近乎完美,轮廓利落,棱角分明,眼睛紧紧的闭着,唯一不完美的是皱着的眉头。   她低头,一只手臂用力的箍着她的腰,牢牢的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所以即使是睡着,她大半个身子都被他抱着。   她昨天被抱进来的时候还是下午,现在,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在心里叹息了一阵,就这样躺在他的身边,静静的打量着他的睡颜。   她很迷茫,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咬了咬唇,她还是轻手轻脚的掰开他的手臂,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可是手才将他的手臂拿开,人还没来得及翻身下床,他立刻像是异常敏锐的感觉到了,身体朝着她这边移动了过来,大半个身子直接压在她的身上,沉沉的,困着她。   神慕被吓了一跳,生怕他这个时候会被她弄醒。   “慕慕,”低低喃喃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手臂更紧的拥着她,神慕屏住呼吸。   等了很久,都没有其他的动静,刚刚大概只是在做梦吧。   她的心里一阵酸酸软软,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花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才从他的怀里爬出来。   也没有穿鞋子,光着脚踩在地上,她站在床前,窗帘没有拉上,今晚的月色很好,银色的光线从外面洒进来,她几乎可以看清楚屋子里的一切。   也许是察觉到她不在了,西泽尔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神慕光着脚踩在地上,绕过床尾,走到他睡的那边,低下头,凝视他的脸,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俯身在唇上落下一个吻。   对不起,我不能这样留在你的身边,因为,就算留下来,迟早还有再离开的那一天,同样的痛苦,我没有道理让你承受两次。   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他一眼,神慕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鞋子,然后低头准备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   然后就懵了,她身上穿的是刚刚下床的时候随手披在自己身上的,是西泽尔的衬衫。   她是穿裙子过来的,而她的裙子已经被他撕成条了,再穿,是肯定不行的。   可是,那她穿什么离开?!   神慕顿时觉得抓狂,光着脚丫子在卧室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可以穿着让她出去的衣服。   就算是晚上,她也不能光着啊,穿一件男人的衬衫出去晃悠,那也太惹人注目了。   她没办法,只能先穿他的衬衫,但这件衣服被她穿走了他肯定会发现,咬唇,她走到柜子边,小心的拉开柜子,刚好看到一排的男式衬衫,整齐的挂在衣架上。   各种颜色,看起来也都差不多,她取了一件白色的出来,然后把身上的脱下来扔到床边,再将刚刚拿出来的穿上。   “慕慕,”她正扣着扣子,就听到床上的男人再度喊出声音,虽然带着迷糊,但跟着又响起,“慕慕,”   她心里一慌,这个男人一定是敏锐的,随时会醒过来,拎着鞋子,然后眼尖的发现了地上红色的碎布,她也连忙捡了起来,然后逃一样的从卧室里跑了过去。   西泽尔眼睛还没有睁开,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边,空的,蓦然的清醒过来,他猛的就坐了起来。   身边没有人,淡淡的月光中,他的脸色阴沉得难看,随时拧开床头的灯。   偌大的卧室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垂眸,唇上牵出一抹苦笑,果然就只是在做梦。   只是这样的梦太真实,真实得他以为自己不会再醒过来,扫了眼床上的狼藉,凌乱得像是战场,他身上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做春梦了,禁欲太久了吗?连做个梦都能这么激烈。   无心再睡,随手拿起一边的衬衫穿上,胡乱的扣了几颗扣子,任由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露出精壮的胸膛。   心里是空荡荡的,空的又怕,像是有人把什么东西从他的心里彻底的掏空了。   一个人住了这么久,最可怕的不是想她的时候,也不是想她看不到,最可怕的是每天晚上梦见她,一被惊醒,就只能看到一室清冷的黑暗,能听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   比如现在,西泽尔从卧室里走到客厅,然后坐到了沙发上,连客厅的灯都没有开,唯一的光线就是从落地窗透进来的月光。   点了根烟,星星点点的烟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的亮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缭绕的烟雾。   神慕几乎将自己的唇咬破,她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因为角度和光线的问题,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还有那衬在烟雾中的刻骨的落寞跟孤寂。   这两种东西,宛若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看得她生疼。   ********************嘤嘤嘤,今晚的更新毕   ☆、第六百二十七章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没有找她,他真的把她当成了幻觉,或者是一场梦。   神慕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心里是排山倒海的疼痛,她有种感觉,他不是第一个晚上坐在这里了,更像是已经习惯,经常性的在半夜醒过来,然后灯也不开的坐在沙发上。   点一根烟,然后一直坐到天亮。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有种想要冲过去的冲动,但最终还是死死的忍住了,她现在出去了,然后他们在一起一年半的时间。   那,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   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她从来都不是喜欢哭的女孩子,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不能,她从下决定开始,之前那个被捧在手心会撒娇会任性的叶门二小姐就彻底的不在了。   深夜的孤独,没有人可以安慰,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个样子?   整整半个晚上,西泽尔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过,一根烟灭了,就点燃另一根,直到天亮,烟灰缸里已经多了一堆的烟蒂。   神慕不知道时间,她没有戴表,手机也落在酒店了,她经常出门的时候不会带手机,因为除了苏颜跟风绝没有其他的人会找她。   直到天色已经很亮,她甚至蜷缩在角落里又睡了一觉,听到他起身踩着地板的声音才徒然惊醒了过来。   略微紧张,白天跟晚上不一样,她躲在一只很大的古董花瓶的窗帘后,虽然隐蔽,但是以西泽尔的敏锐,屋子里多了个人,他很难一点感觉都没有。   所以她只能尽量屏住自己的呼吸。   但西泽尔半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意思,事实上,就算他敏锐的神经偶尔发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的大脑也会自动的归为:你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他从沙发上起身,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到卧室,冲了个澡,洗漱,随便从衣柜里拿出件衬衫穿上,收拾完之后,就按部就班的走到厨房,跟之前的每天一样,准备两份早餐。   时间几乎掐的一样,即便他的视线根本没有瞄过一眼手表。   周一到周日准备的早餐都不一样,昨天早上是鸡蛋面,今天早上准备的就是吐司,分量不多,再配一杯牛奶。   西泽尔吃完自己面前的一份,然后就会将那份没有人动过的早餐跟他的盘子一起收进厨房。   每天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会有佣人过来收拾庄园,填充冰箱的食材,西泽尔七点三十会出门去黑手党的总部工作。   神慕的手指悄悄的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他笔直孤寂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才从窗帘后面走出来。   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的男式衬衫,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她也没穿那双高跟鞋,依旧光着脚。   整间屋子里都没有人,她一个人静静的打量着这四个月他住的地方,她知道,他被路西法叔叔和墨白从之前的城堡赶了出来,所以一直住在这座庄园里。   她先去了她昨晚匆匆忙忙跑出去的卧室,很简单的卧室,虽然风格跟他之前在城堡的主卧类似,但还是莫名的给她一种简单的感觉。   床是深灰色的,卧室不小,但也不大,一张巨大的双人床,配套的衣柜,然后就是简约而干净,一眼看过去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从卧室到浴室,摆设了两个人的生活,却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客厅的装潢十分的雅致,既处处透着主人高贵的身份,但也不会显得金碧辉煌的俗气,这应该是西泽尔搬过来住就是这个样子了。   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可以一眼看到庄园里的玫瑰花海。   餐厅也是干净得没有一点人气,她站在灯光下看着中间那张长方形的桌子,几乎可以想象他一个人吃东西时的模样。   她最后去了厨房,一眼看到那份没有被动过的吐司早餐,她站在一边看了很久,最后伸手端了起来,用手从上面撕了一块下来,然后喂进自己的口里。   慢慢的咀嚼,以前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吃过他做的东西的,但是那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把早餐做得这么好吃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吃一点东西,又折腾了那么久耗费了不少的体力,神慕此时本来就很饿了,一份早餐很快就被她吃完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神慕抓着自己的头发,因为昨天下午到早上发生的一切,心里慌乱得不行,现在人又没有办法脱身,懊恼又烦躁。   没有衣服穿,联系不到风绝跟苏颜,虽然西泽尔的书房里一定会有电脑,但他的电脑向来保密系数极高,她随便动一下他都会察觉到,到时候人还没离开,他就知道她的存在了。   最后她在他的卧室翻箱倒柜的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点可以当做女人的衣服穿的东西。   她不可能穿成现在这个样子出去的!可是没有衣服她要怎么出去?   神慕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一件衣服困死在一座庄园里走不出去!   这种感觉简直憋屈到不行!   可是,找不到衣服,她泄气的趴在他的床上,被褥里还有她熟悉的属于西泽尔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心酸又心痛。   她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天的?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却没有办法站出来告诉他她就在这里。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原本她就很困,被折腾到骨头都要散架了更是累的不行,这一躺在床上,不自觉的就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阳光从外面晒进来,更是格外的温暖。   她该庆幸,因为她选择的睡觉地点是西泽尔的卧室里西泽尔的床上,所以那些按时过来打扫的佣人才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因为他的房间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进来。   ☆、第六百二十八章同住一个屋檐下   佣人将厨房收拾干净,然后按照惯例把客厅的角角落落擦干净,将最新鲜的食材放进冰箱,一切办妥当后,就离开庄园了。   神慕是下午四点的时候醒来的,阳光转了个方向照进来,光线也逐渐染上了橘色。   她拍拍自己的额头,缓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她看着快要黑下来的天色,心里咬牙切齿得不得了,恨不得一脚踹死风绝那个混蛋!   早知道她就不要那么识相给他们两个腾恩爱的空间了,至少这样的话她一个晚上没有回去颜颜肯定会找她。   现在好了,她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也没有外人会进来,一天两天西泽尔发现不了她,时间长了他又不是死的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她!   风绝他想干什么?他明明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就只剩下那么点时间,他明明知道不能让西泽尔发现她还活着。   还是说,从一开始,她就真的不该来罗马?   她不知道西泽尔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他昨天五点多的时候就回来了,所以她要在这个时间之前把自己藏起来。   如果暂时出不去,她只能想办法先躲起来。   抓了抓头发,还没想好对策,肚子就开始抗议起来,她这段时间的作息一直都很正常,午餐都没有吃,现在饿很正常。   她咬咬牙,又光着脚跑到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是琳琅满目的新鲜食材,舔了舔唇,她果断的偷偷的拿了些出来。   不敢拿得太多,少了明显的话西泽尔会发觉,所以她选了分量最多的菜取了一部分出来,炒了份简单的菜,然后打了个蛋,洗米煮了点饭,一菜一汤,她的身体禁不起饥饿,否则会出问题。   她想好了,如果西泽尔真的突然回来了,那她就……装成他的幻觉。   用了比平时快了好几倍的速度把饭菜吃完,然后自己刷碗,将所有的东西都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摆回了远处。   她的记忆力先天优良,后天受训,做这种事一点问题都没有。   最后从他的衣柜里又偷了件衬衫,然后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抱着手里的衣服,鞋子和不能乱扔的那件被撕碎的裙子跑到了二楼。   二楼有一排的客房,她没花多长时间就把门撬开了,选的是走廊最尽头的房间,还好里面装备齐全,床褥灯光都一应俱全,她就东西扔到床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做好这一切之后,她暂时松了一口气,白天睡了一天,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接着睡,把门也繁琐严实后,她坐在床边想了想,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的没事做啊,这个客房里简单到不行,没有书没有现代电子产品,她想了想,拿起床上的衬衫到浴室,泡了个澡。   昨晚做得太疯狂,她身上青青紫紫的淤青到处都是,这也是她没法出去的原因。   西泽尔今天回来的很晚,灰破天荒的跟在后面,从他的病好以后。他把这里所有的佣人跟手下全都赶走,连灰跟青这两个一贯贴身的手下都没有带在身边。   他甚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住的地方,除了每天固定的打扫佣人。   “你有什么事非要跟着我回来才能告诉我?”西泽尔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说吧。”   “是墨白小姐的事,”灰皱着眉头,似乎有些犹疑,因为他也不是很确定,“她最近似乎遇上什么麻烦了。”   西泽尔眼睛都没抬,波澜不惊的道,“那又怎么样?”   墨白有什么麻烦会需要他出手?她的事情她向来自己可以解决,再者说如今黑手党的大半势力她都可以自由支配,她不解决的,也可以直接借助叶门的势力。   说白了,他对这些都没兴趣,他对什么都没兴趣。   他现在不需要谁的关心,同样的也不会主动的去关心谁。   灰自然是看出来这一点,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事情的确有点奇怪之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以为这多多少少可以分散西泽尔的注意力。   但是显然的没有达到效果。   “教父,您……”他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还会看到夫人吗?”   这是他和青担心的问题,虽然他表面看上去很正常,至少从踏出这座庄园就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不正常。   但是在这座庄园里面,他所有的私生活,外人都一无所知,   只是,如果真的一切正常的话,他没有理由要选择完全的一个人的生活,甚至连修斯要在这里过来都被他赶出去了。   他们仍旧还是很担心。   西泽尔面无表情,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灰无奈,夫人的话题,即便是过了这么久,也仍旧是碰触不得。   “那好吧。”他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在的西泽尔比以前更冷漠更阴冷,“不过教父,墨白小姐的麻烦似乎跟银魅有点关系,毕竟当初夫人的事,他也牵涉在里面了……”   西泽尔拧眉,淡漠的神情浮起暴躁,“你是说慕慕的死真的跟他有关?”   平心而论,他当初放走了银魅,的确是相信了,他没道理对慕慕下手,从另一方面来说,神慕那样的身份,她根本就不应该会被银魅算计,那种程度的交易,轮不到堂堂叶门审讯堂的堂主兼叶门二小姐出手。   爆炸,是她真的想自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凡是跟神慕有关的事,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只有他知道自己头脑清晰地很。   就算是疯了,他也是个清醒的疯子。   灰又看到他眉眼中浮起的暴戾,连忙小声的道,“还不确定,只不过,他一直在夫人,或者跟夫人有关的人和事上转悠,总归是有点奇怪的。”   *******好吧对不起乃们,今天严重卡文,所以只写出了两章,嘤嘤嘤   ☆、第六百二十九章少了的衣服   “我知道了。”西泽尔垂下眸,淡淡的道,然后就没有其他的话了。   灰扫了眼安静得空荡的客厅,小心的查看着他的脸色问道,“教父,需要不需要请几个佣人来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他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有一个人生活过这么长的时间,从出身开始,什么时候不是佣人伺候保镖围着?   西泽尔抬眸看了他一眼,缄淡的道,“你觉得我残了,生活不能自理?”   灰摸了摸鼻子,苦涩的说不出话来,他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心里一动,堪堪的看着西泽尔面无表情的脸,“教父,您难道打算,就这么孤独一生的过下去?”   他一直以为,所有人都以为,这都只是暂时的,就像他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沉淀,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他迟早会慢慢放下以前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一直都放不下呢?   他发过脾气,可是现在只剩了一片风轻云淡的静笃,没有人在主动在他面前提过夫人,他也没有主动向任何人提起过。   灰忽然觉得有些惊惶,难道他真的早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   西泽尔连眼睛都没有动,整个人的气质冷冽又沉静,“你跟着我回家,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   灰知道他已经不耐烦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就算他真的这么想,那也是谁都劝不了的。   “我不说废话了,”他无奈的动了动唇,其实他来这里是真的想看一看教父最近的生活,“银魅的事我和青会去查。”   “嗯。”西泽尔点点头,灰在心里微微的叹气,然后就走了出去。   客厅里又只剩了他一个人,安静的空气有时候会让人窒息,但没关系,他早就习惯了。   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因为这以后都会是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这没什么不好的。   西泽尔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他以前没有烟瘾,也很少抽烟,现在几乎一闲下来就要点一根烟。   将烟头灭在烟灰缸里,他的视线望向落地窗外的草地上,上面的秋千空荡荡的,昨天没有事,所以恰巧回来得早,他以为今天……也能看得到她。   突然又懊恼的想,难道是因为刚才灰在这里?慕慕一向都不喜欢见外人的,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出现。   他怎么现在才你想起来,让灰讲了一通的废话,重点没有重点,还把他的慕慕吓走了。   神慕洗完澡出来,拉开窗帘刚好看到离开的灰。   她抿唇,他回来了吗?   一边擦着头发,她一边默默的想,这种感觉还真是怪异,她躲在楼上,他在楼下,这算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生活吗?   可是这样的模式,真的很怪异。   西泽尔的生活按部就班,到厨房准备两个人的晚餐,他现在做这些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刚开始的做出来的饭菜勉强能熟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的厨艺堪比大厨。   不过对他来说,好吃还是不好吃,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他尝着口中的食物,连味道都是很淡的。   吃完饭,然后在书房待了好几个小时,电脑远程处理完白天没有处理的事情,他做每件事都是有条不紊的,淡漠从容,仿佛已经没什么事可以大乱他心里的死寂。   是的,就是死寂,没有波澜,也不会再起波澜。   除了见到她的时候。   西泽尔第n次抬头看向沙发,她今晚没有出现,眸光愈发的黯淡,昨晚的她,他可以碰触,可以亲吻,可以听到她的声音,甚至陪他疯狂了一夜。   他以为她以后都可以抱到她,为什么到今天,她甚至都没有出现了?   他把这里的书房都摆成了跟城堡那里一模一样的,就连所有的沙发书桌书架电脑地板全都换成了一模一样的。   她有时候会出现,就坐在沙发上,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最终,时针指向十点,他漠漠的关掉了电脑,起身走出了书房,回到卧室。   黑手党的事情有一大半都交给了墨白,他心无旁骛的工作效率飙升,所以一天下来,基本没有多余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打开衣柜,伸出手准备随手拎件衣服出来,他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眉头一皱,手也顿在了半空中。   他绷紧着下巴,眼睛里酿出点困惑,他的记忆出错了?   他打开的这个衣柜里全都是衬衫,按照颜色从左到右排列整齐,最左边的就是白色,他记得一共有……三件。   视线扫了过去,眉头皱得更紧了,最右边的是黑色,为什么只剩下六件了?他穿黑色最多,所以这个颜色也最多。   手垂了下来,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怔怔的看着衣柜里一排干净的衬衫,他的臆想症终于影响到他的神经了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他记错了衣服的数量?不会的,他的记忆力不会这么低端,何况是中间的衣服记错了就算了,一左一右一黑一白他应该没有记错。   拿了件衣服出来他才突然想起,他是去洗澡的,干什么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拿了出来?郁结的关上柜门,打开另一个拿出浴袍,他英俊的脸阴沉得可以滴出水。   所有人都以为他得臆想症疯了,但他一直觉得没什么,因为除了可以看见慕慕,他压根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如果真的记忆混乱大脑机能下降,妈的,他老子一定会把他真的送进疯人院!   洗了个战斗澡出来,他连水都没怎么擦干净就往床上一躺,也不管头发没有擦,身上还有水珠。   今晚做梦,她还会出现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她都不肯出现吗?那昨天,算什么呢?   ************额,话说乃们可以吧这几天当做是猫捉老鼠的情趣嘛,我木有虐啊,嘤嘤嘤   ☆、第六百三十章空气里有第二个人的味道   睡不着,脑子很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翻滚的全都是她昨晚在他身下媚得可以滴出水的模样。   是幻觉太真实了?真实得他都分不清想象跟回忆的区别了。   时间就这么过去,一天接一天,三天就这么过去了,她只观察了一天就摸出了西泽尔的作息习惯,主要是他每天都是这么过的,几乎没什么变化。   白天庄园有人来打扫卫生,她基本用来睡觉,早上西泽尔准备的两份早餐有一份会剩下她就当成晚餐,在他回来之前醒来用冰箱里的食材自己做晚饭。   客房里没有洗漱用品,所以她只好用西泽尔的浴室里的反正他也准备了两份,只是有一份没有动过都是崭新的。   就这样庄园里住了七天。   苏颜跟风绝都没有找过她,她就不相信,如果风绝存心想找一个人,他怎么会找不到。   只是,她站在窗帘后,看着站在秋千旁的男人,夕阳西下,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落满了孤寂。   她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就这么走掉了……   有时候她会冒出这种疯狂的念头,这样生活下去,其实也不错,疯狂,她一清醒过来,就会猛然一怔。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如果知道她在这里,他还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势必会不顾一切要把命还给她。   她不想看到在这样的结局。   可是,她也就不想看到他这样孤独的生活。   连背影都看得人心里生疼。   修斯看着站在大树下的男人,默默的摇了摇头,随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语气相当勤快,“特么你终于敢让你家见人了,我还以为你在里面藏了个女人。”   西泽尔头也没回,淡淡的道,“我要真的藏了个女人,你会揍我。”   修斯尴尬的摸摸鼻子,貌似还真的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慕慕才离开四个月,他要真这么快找到下一个女人,他铁定会揍他。   可是,不找女人,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兄弟一场,他不忍心真的看着他孤独到死,向来,慕慕她……也是舍不得的吧。   “找我来什么事?”修斯走到他的身边,瞥了一眼他冷漠而面无表情的脸。   西泽尔半响才开口,声音带着沙哑,闷闷的,“我最近有点不正常。”   修斯一惊,第一念头就是不好了,他太清楚这个男人是什么脾气,要真是一点不正常,他会把他叫到他不能见人的家里?   他说的一点不正常,恐怕是整个人都不正常了的节奏。   歪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修斯琢磨着,看外面,除了人看上去落寞了一点,孤独了一点,也没什么特别不正常的地方。   他不动声色的开口,“出什么事了?你看得见慕慕?”   其实他心里清楚地很,看得见慕慕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怎么都不会把它归到不正常的类别里去。   “一个礼拜前,”西泽尔的视线转向那个秋千,一双墨绿的眸深邃而狂热,“我看到她坐在这张秋千上,就像我无数次想的的那样。”   修斯的忍不住想要开口,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了,他好不容易肯开口,被打断再想让他敞开心扉就很难了。   “然后我们在这里做了一场。”西泽尔面无表情的继续陈述。   噗,修斯瞬间不淡定了,他庆幸自己现在没吃东西也没喝水,否则不呛死也要呛个半丝。   “妈的”他忍不住爆粗口,“慕慕怎么说都是我妹妹,你说话能给我注意点吗?”   让他现象西泽尔跟慕慕在这里……太邪恶了,他不能想象。   西泽尔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道,“她是我女人又不是你女人,她跟我做你听上去不舒服?”   那赤果果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老子又没给你戴绿帽子,你激动个屁。   修斯忍住了,只没好气的吼了一句,“那是你在做春梦!”禁欲太久,做个春梦再正常不过。   西泽尔没有反驳,他当然知道他是在做春梦。   从身上摸出一根烟,他点燃火,一阵吞云吐雾,然后继续说,“她很热情,后来我抱着她回卧室……”   修斯顿时觉得头疼,敢情他叫他过来是让他解梦的?他不会!   不过,目光无意间赚上那架秋千,他顿时邪恶了,脑海中的问题脱口问出,“你别告诉我你们在外面做就算了,还是在这个秋千上?”   西泽尔不疾不徐的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修斯顿时闭嘴。   秋千上么,也没什么不正常的,这就是他的梦,那肯定是按照他内心的渴望来的,男人喜欢刺激是天生的,何况是西泽尔这款男人。   “从那天以后,我都没有见过她了。”他黯哑着嗓子开口,很抑郁。   修斯斜了他一眼,“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到她?”   特么病得真的很严重。   “很久,”他淡淡的回,“之前病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了。”   “………”,修斯心绪复杂,果然没有猜错,他就是因为臆想症复发,又不想让人发现,所以才把所有的人都赶走了。   西泽尔也没管他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我以前只能看到她的人,她不会说话,也很少对我笑,可是那天的感觉太真实,我甚至以为是我自己喝醉了。”   修斯眯眸,背脊爬上点寒意,脸上的不正经终于褪下,变得严肃了一点,“西泽尔,你不是把哪个冒牌货当成慕慕上了吧?”   他这种状态,没什么不可能的。   “不会。”他想也不想就都否决了,“不是她,我认得出来。”   她换了一身打扮,但是他当时摸了一把,那是他的慕慕。   “还有什么不对?”   “我觉得有人在我身边。”他拧着眉,“柜子里的衣服少了,浴室里的沐浴露洗发水少了点,冰箱里的矿泉水也喝得很快,就连空气都有第二个人的味道。”   ☆、第六百三十一章真的不是他疯了   修斯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你不要告诉我你觉得那是慕慕的味道。”   如果他点头,那就真的是病得不轻。   如果只是有第二个人的痕迹,那有可能……有人躲在这个庄园里?   西泽尔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修斯拖着下巴,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屋子,语气有些凝重的开口,“你确定你家没有其他人混进来了?你这庄园这么空荡荡的,所有的保镖也全都在外面守着,只要身手比他们耗,混进来不是难事,你这房子连个佣人都没有。”   西泽尔绷着一张脸,有人混进他家了?!   是因为这样所以慕慕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一定把那个人连骨头一起拆成碎片。   修斯瞟了眼他的脸色,幸灾乐祸的开口,“病了就看医生,又没有人会笑话你,你再这样下去,什么东西是真的什么东西是假的你都要分不清了。”   说到最后,语气变得严肃了。   他若不是真的自己都分不清,又怎么会叫他过来,按照他的原意,他的这些事情,他根本就不愿意让第二个人知道。   “我不想,”他坦荡得直白,无畏无惧的道,“你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知道,看不到她对我来说是件多残忍的事情。”   他甚至根本不能想象那样的生活。   一点光亮都照不进来。   修斯没有说话了,他说的对,他这辈子确实还没有爱过亲人以外的其他人,所以没有经历过。   宁愿守着虚幻的幻觉过日子吗?   这在正常人的眼里,太恐怖了,他一向是及时行乐的做派。   “是不是到你疯的那天你也不肯接受治疗?”   西泽尔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没疯。”他要是真的疯的了,今天就不会叫他过来了。   修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笑得很开,“哥们,一个人过了这么久,想必你的厨艺应该是不错的,顺便请我吃个饭?”   啧啧,教父大人亲自下厨,这样的场面他一定要拍下来。   西泽尔没有说话,肩膀一动挥开他的手,毫不留情的下驱逐令,“缺钱吃饭了去问你老子要,我没这么多米养闲人,所以你可以滚了。”   修斯,“……”   妈的,就没见过这么没道义的男人!修斯愤愤的离去。   吵架了么?神慕蹙眉,看着修斯愤然离去的身影,西泽尔还是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   西泽尔看着眼前的一片白玫瑰花海出神,是他的幻觉还是……这里面真的有第二个人?   他默不作声,站了十多分钟后就回到了厨房,继续他有条不紊的生活,吃完就去了书房。   握着鼠标的手有点的僵硬,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僵硬什么,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会喷薄而出一样。   他不禁觉得好笑,如果他的房子里没有第二个人,那也无非只是说明他病得更严重了。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等他赶走了那个找死的,她应该……还会回来吧。   嗯,这就是他想要的,也是他唯一可以期盼的了。   手指滑动鼠标,毫无疑问的点开文件,叫整个庄园的监控录像全都调了出来。   时间……他的手顿了一下,从一个礼拜前开始。   虽然那天他也见到慕慕了,但也是从那天开始不正常的。   庄园很大,所以监控录像的带着也不少,何况堆积了这么多天,分量多得能让他看一个晚上。   他面无表情,眼睛盯着屏幕,身子靠着身后的背椅,很久才会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流通而动一动。   眼睛也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酸软。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因为反正也没什么人,所以他没有拉上窗帘的习惯,漆黑的夜空,难得的繁星满空。   看了好几分钟,才缓缓的收回了视线,回到屏幕上。   一抹红色的身影就这样跳进他的眼帘。   西泽尔彻底的僵住,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他一动不动的坐在真皮的椅子里,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屏幕里的女子吓跑了。   他抖着手,将屏幕的距离拉进,镜头拍下来的画面逐渐高清。   从他知道接受慕慕的死后,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觉得他胸腔里的心脏在跳动。   眼睛直直的看着屏幕里娇娆的女人,一袭红色的吊带长裙,踩着几公分透明的高跟鞋,长发被染成深棕色然后烫成了卷发。   她走在路上,速度很慢,微微的抬着下巴,更像是闲庭散步一般的散心,明亮了很多的眼睛转悠着看周围的风景。   他没有看错,就算换了风格变了头发,那分明的五官,黑白的眼睛,都是他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   眼睛酸痛,但他还是眨都没有眨,不敢相信屏幕里的人是真的,更加害怕眼睛一眨里面的人就会马上消失。   胸腔像是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一股带点的触感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瞳孔扩大,那是慕慕,她活色生香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身上那条裙子是被他亲手撕碎的,他的手指曾经穿过她深色的头发,甚至,指尖还可以回忆起她的温度。   手指滑动着鼠标,他直接叉掉这个页面,眼睛迅速的掠过每个文档的名字,最后点开了其中一个。   背景是漫天的玫瑰花海,纯白色的海洋,风一吹甚至会起浪。   高大郁葱的古木,随风而起的秋千。   手指轻移动,将正在播放的视频往后面拖了几分钟,每多一分动作,他的神经就绷得越紧,呼吸就越是低沉。   眸底倒映着他抬着她的脸深深的吻着她画面,他看到她惊诧的眼睛,逐渐染红的脸蛋,他看着自己将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控制在怀里,疯狂的掠夺。   手指爬上屏幕,低低的声音在书房响起,“慕慕,告诉我,我真的没有疯。”   ********今天,应该木有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   今天的佣人貌似离开得有点早啊,虽然也没有早很多,神慕看着冰箱里的食材,手搭在冰箱的门上,今天吃什么呢?   其实她真正会做的饭菜并不是很多啊,冰箱里每天的食材都是换着花样来的,她很纳闷,有些她都不会做,西泽尔全都学会了吗?   空气里多了点不一样的气息,神慕的神经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正要伸进去拿菜的手徒然一僵,长发依旧是这样垂了下来,她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垂在了身体的两侧。   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抬眸,最后闭了闭眼睛,她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身体徒然被人抱进了怀里,熟悉的用力的怀里。紧紧的扣着她。   很用力很用力,用力得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如果仔细辨别的话,还能感觉到从他的身上传来的极其细微的颤抖。   “慕慕,”低哑的声音,呼吸里是深深的叹息,他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轻轻的蹭着,感受属于她的肌肤的温度。   一只手抬了起来,长指穿过她的头发,慢慢的将她的脸搬了过来,每个动作都是轻柔而小心翼翼,但是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精致而分明的五官落入他的眼帘,西泽尔低头凝视她的脸,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身后是冰箱,她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格局中。   神慕的唇动了动。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模样,很尴尬。   她抬头看了眼他的身后,幸好没有人。   她全身上下就穿了件男人的黑色衬衫,虽然长到可以勉强遮住膝盖,但因为这段时间庄园里一直都没有人,所以她连衬衫的扣子都没有扣全。   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松散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锁骨下的风光。   这一身看上去,无比的性~感撩人。   他没有说话,眸光深深的看着她,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的心情,日思夜想想到要疯狂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什么眼的心情。   他只担心自己的眼睛眨一下她就会消失。   她几乎要被他灼热的目光烫伤,莫名的不敢跟他对视,眼睛也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这样看上去,她甚至有点无措。   西泽尔抿唇,忽然抬起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腰和膝盖,一把就将她横抱了起来。   神慕一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只是微微的蹙着眉没有说话。   西泽尔将她放到了沙发上,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无言却明显的禁锢姿态。   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声音低沉而沙哑,目光直直的望进她的眼里,“为什么要骗我?”   既然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他勾了勾唇,笑容苦涩而充满自嘲,沙哑的嗓音甚至不像是他的,“慕慕,你折磨我,看着我痛苦,很有成就感吗?”   她的眼睛睁大了一点,眸光动了动,仓促的摇摇头,“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   折磨他,也许曾经在最恨最痛的时候滋生过这样的念头,但是也只不过是偶尔的念头,她不会真的舍得这么做。   可是现在……   她心里的油盐酱醋全都打翻了,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要怎么办?   看着她的上方俯视她的男人,一双墨绿的眸暗得透彻,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如无数根羽毛拂过她的心尖。   神慕轻轻的开口,“西泽尔,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了,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她欺骗全世界她死了,她欺骗他她死了,哪怕她知道他这么孤独这么痛苦。   哪怕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甚至也没有半点出现在他面前的想法。   西泽尔俯身低头,慢慢的凑进她,手臂也之间锁着她的身子,灼热霸道的吻封住她的唇。   他迷醉一般深深的吻着她,掠夺她口腔中的一切甜美,以及她的每一寸呼吸。   高大沉重的身体也很快的压了上来,紧紧的贴合着她的身体。   “唔~”神慕很快被闻到喘不过气了,不得不捶打他的肩膀以示抗议,“西泽尔够了。”   声音因为呼吸的困难而软软的,语调娇嗔。   他的舌终于退出她的口中,只是末了离开的时候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然后舌尖舔了她的唇瓣一圈,才算是离开了。   男人的视线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的将她困死在里面,他的大手扶着她半边的脸蛋,低沉的出声,“你回来了是不是?你不会再离开了是不是?”   那声音听上去,还带着点不可置信的飘忽。   神慕忽然就觉得喉咙干涩,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西泽尔见他不说话,心底溢出一寸的慌,从她的身上起来,半跪在沙发的面前,手捧着她的脸,低低的声音揉进一丝的恳求,低声下气的姿态,嗓音哑哑的,“慕慕,我知道你恨我怪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慕慕,怎样都好,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她不爱说话也没关系,冷落他也没关系,只要可以让他看到她就够了。   她低头看着半跪着的男人,他握着她的手,唇落在她的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   “我……”,她满心都是苦涩,说不出任何的话,最后,还是闭着眼睛缓缓的开口,“西泽尔,你别逼我。”   只要她留下来,她很清楚,他会做什么。   可是她何尝不知道,她人都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逼她?   西泽尔垂下眸,原本灼热带着光亮的眸逐渐暗黑,冷酷而狠戾,他就是逼她了,又怎么样?   他抬头,笑了笑,已经不是神慕熟悉的神情了,平静而陌生,带着深深的恨意,他说,“慕慕,你在这里,难道你以为我还会放你走吗?”   ☆、第六百二十三章他怎么可能再放她走?   他的唇上漫着浅浅的笑容,眸子里都是妖冶的愉悦跟满足,他起来俯下身子,亲了亲她的唇,“你刚才是想准备晚餐?是不是饿了? 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一旦下了决定,那些所谓如果她不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如果她想要离开该怎么办的念头便烟消云散得彻底,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的不见痕迹。   他只知道,他会把她留下来,无论如何。   这已经在他的骨子里形成了偏执,神慕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   距离太近,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她这几天跟他用相同的沐浴露洗发水,这样的味道太熟悉。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上,不着痕迹的将衬衫的下面拉得更低一点,边软软的开口,“我没有衣服穿了,你先让你的手下给我买两套衣服回来吧。”   难怪她一直都没有走,原来真的是因为没有衣服。   墨绿色的眸子里隐有笑意,他黯哑着声线道,“我怎么知道,我把衣服给你了,你是不是会跑掉?”   男人灼热而极具侵略性的视线从她的身上一寸一寸的扫过,毫不掩饰他的眼里愈发浓烈的情yu。   心爱的女人穿成这个样子,他除非死了才会没有反应。   何况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他几乎是花了他大半的自制力才忍着没有狠狠将她压在身下肆意蹂~躏。   天知道,他有多想这么做,但他怕吓着她。   神慕闻言,抬头瞪他。   他看着她带着怒意的脸,不由低笑出声,再一次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慕慕穿成这样很好看,而且,我也不介意……分一半的衣服给你穿。”   男人的视线实在肆无忌惮的赤果果,颜色很重,神慕有种只是被他看着就已经被怎么样了的似的。   当即有些恼怒,板着脸,“你毁了我的裙子,必须赔我衣服,马山去买!”   话还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在说什么?她是在拐着弯提醒他那什么吗?   抬头一看西泽尔眼里的颜色果然更深了,像是蘸了墨汁一样。   “好。”他唇上含笑,宠溺的答道,“我陪。”   她不知道,他多喜欢她喊着要陪的神态,生动惑人。   神慕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这么好说话?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她虽然不能出去是因为没有衣服,但是他存心想困着她,却是有无数办法的。   西泽尔果然起了身,利落的从身上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灰,低沉的声音夹着极其罕见的愉悦,“给我去商场定最新一季的衣服回头,从里到外,包括鞋子,每一种都要塞得满一个柜子。”   神慕听到他的话,他果然是要她在这里长住的意思,她垂着眸,没有说什么。   灰在电话那边苦恼得把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教父是觉得他已经知道他的病情了,所以索性不隐瞒,甚至要变本加厉的节奏?   他想了想,弱弱的出声,“教父,这样不好吧。”   再这样下去,他会病得越来越严重,那到时候别说夫人是活着还是不在了分不清楚,他会连自己是死是活都忘记的!   西泽尔的心情是极好的,所以连灰忤逆他的意思都没有计较,只是加重了声音威胁道,“半个小时之内我看不到衣服,你就收拾东西滚蛋。”   说完,更加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西泽尔扔了手机,眉眼笑得很开,“衣服半个小时后到,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吃什么了?”   神慕还是轻轻的咬唇,闷闷的道“现在还早,到吃饭的时间再吃吧。”   虽然依照她最近的作息现在到了要吃饭的时间,但是毕竟那不符合生物规律,加上她本来就身体不好,所以还是尽早恢复比较好。   西泽尔蹙眉,“你不是饿了吗?”   他看到她准备弄晚餐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这一个星期里,她真的就一直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看着监视录像里她在他的地方生活,她的白天,他的夜晚。   她在他离开之后出来,在他的卧室里的浴室洗漱,洗澡,然后吃掉他早上准备的早餐——他以前每天做好之后就会放到厨房,然后来的佣人会处理掉。   吃完后,她会坐在沙发上看一个小时的书,在佣人来之前回到二楼的客房。   那是她的睡觉时间,直到佣人离开,他回来之前,她会拿出冰箱里一部分的食材自己做晚饭,因为害怕他会发现,所以她都拿的很少。   他在书房里坐了一个晚上,看着她这些天生活的点点滴滴,直到早晨下了决定。   他直到她就在他的楼上,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安耐住冲进去把她抱进她自己的怀里。   他怕那么做,会把她吓坏。   装作若无其事,像往常一样的离开,他没有离开庄园,在另一栋房子里如病态的偷窥狂一样看着她。   客厅,厨房,他的卧室,包括浴室,第一层楼所有的地方都有监视器,她住的客房当然也有,可是没有打开。   看着她进去后的那几个小时,他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烤着,焦灼的疼痛,直到看到她出来,他才迫不及待的回来了。   他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就连这大半天,都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神慕摇头,模样很清净,“我还好,晚点再吃吧,”她看着他英俊的脸,心中苦涩,“我们谈谈……我们的事吧。”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他过得这么不好,她真的……心疼。   西泽尔一愣,但很快变得冷峻,沉着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她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想念的模样。   她好不容易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怎么可能再让她消失。   这一次,就算她死了,她也只能死在他的怀里!   ***************   ☆、第六百三十四章她长成了夫人的模样!   “慕慕,”他淡淡的开口,眉目平静安然,然而眸底是如黑洞一般的暗沉,他甚至轻笑出声,“我们的过去,全都是一手做主。”   他的眸眯成了狭长的模样,“当年的事,你选择瞒着我,于是我就如你所愿成了傻瓜,到后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还一枪毁掉了我心爱的女人的生机。”   “我明明想当个爱护你守着你宠你疼你的好男人,可是因为无知变成了连我自己都鄙视的混蛋。”   他恨他自己,神慕瞒着他,所有人都瞒着他,这不代表他就可以这么无知这么混蛋。   她那么隐忍那么痛,他怎么会一无所知。   他是怎么爱她的?爱到连她在痛都不知道。   神慕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她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两步,手指无意识的攥着自己的衣角。   她看着西泽尔的眼神,有些失神。   “慕慕,”他幽暗深邃的眸深深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我不懂爱情的时候爱情的时候喜欢你,从我懂爱情开始就爱上你。”   他顿了顿,眼底又浮出笑意,“说实话,我曾经恨过你也怨过你,”像是在回忆一般,“天下有几个男人追一个女人追得像我这么辛苦的,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身边任何一个男人我都想灭干净,我对你多好你不接受我,我逼你你也不肯接受,我一直觉得一个男人想得到一个女人的手段我都差不多用尽了。”   他说得坦白,甚至毫不掩饰的将他曾经没来得及做出的龌龊的心思落实坦诚在她的面前,“我甚至无数次的想,你如果不是宫叔叔的女儿,如果不是你我妈咪跟你爹地妈咪的关系,就算你是真正的帝国公主,折磨我这么多年,我也照样给你你下药然后打造一座最豪华美丽的城堡,把你的余生都锁在里面。”   神慕喃喃的道,“下药这种事,你不是没做过。”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心里……有这么疯狂。   “那是被你逼的,”西泽尔凝视她的脸,她当初要跟东方祁订婚,“慕慕,我不会看着你在我面前属于第二个男人。”   他守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就算他当初以为她不爱他,他没那么好的风度看她属于别的男人。   她活着回到他的面前,那他也活过来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他绝不会让他们再发生一次。   “我早就无可救药了,”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我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神慕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表情,她只是木木的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听他的话,她只觉得,心很疼。   “你十六岁因为不想看到我碰其他的女人,所以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就上我的床,你爹地要杀我,你为我下跪,神慕,你爱我吗?”   她呆滞的模样让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他问出这句话,事实上一点底气都没有。   他只知道她曾经爱他逾生命,可是他也知道再多的爱,也许都被他亲手损耗干净了。   她曾几度绝望,他曾为了另一个女人指责她,她曾歇斯底里的叫他滚,她曾真切的恨过他,她曾经那么绝望,被她的爱情,被他逼得没有一条路可以走下去。   也许再深的爱,他之于她都只剩下了风轻云淡,只剩下了不恨。   神慕看着他的脸,听着她的话,恍惚间有点迷茫,于是她怔怔的摇头,喃喃的道,“我不知道……”   他的眼底有清晰的黯然跟失望,但仍旧是笑了出来,“我们的过去你一手决定,但是我们的未来我一个人做主,慕慕,这就是我的答案。”   “我爱你这么多年,可是你连让我爱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我不甘心,你本该是我的女人,我本该有最爱我的妻子,可是就因为你舍不得我死,所以我落得一无所有,还成为了千古罪人的地步,我更不甘心。”   神慕低着头,“你不要这么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他说的对,他们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决定,她剥夺了他知道一切的机会,她只是满足了她舍不得他死的一个愿望。   说得好听一点,是她爱他,说得更真实一点,也是她……自私。   眼泪就这么从她的脸蛋上淌了下来,无声无息的。   她也想知道,他们原本该相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西泽尔看到她哭,胸腔猛然一震,但脸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俯下身,辗转的吻去她的眼泪。   “别哭了,”他一边吻,一边低低的道,“我会心疼,慕慕,我的心已经很疼了。”   女人的眼泪永远经不起安慰,尤其越是疼惜的安慰,它只会掉得更厉害,哪怕她是宫神慕。   最后,她慢慢的抬头,因为忍耐着哭腔所以嗓音都哑了,她伸手抓着他的手臂,断断续续的开口,“我……饿了。”   她其实会哭的,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选择,她就只是个受了委屈就撒娇哭泣的小女孩。   所谓坚强,都只是被逼。   西泽尔静了一下,很快吻着她的眼睛低声哄慰道,“我马上去做,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始终……是没有给他一个确定的答复。   不过没关系,这个答复……不会改变什么。   西泽尔抽出茶几上的纸张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就起身去了厨房。   神慕一个人缩在沙发上,垂着头,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所以灰进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特么他终于被教父折腾得出了毛病?!   他抬脚一踏进沙发,就立刻看到大厅里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沙发里的女人——她长成了夫人的模样!   ********************   ☆、第六百三十五章夫人真的回来鸟?   神慕听到脚步声抬头,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一种什么模样,她这个样子啊……   咬唇,对上灰瞪大了的不可置信的眼睛,她看得出来要不是常年习惯性的淡定,他肯定会抬手揉自己的眼睛。   她闭了闭眼,也没有再抓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懊恼,她之前明明听到西泽尔打电话叫人送衣服过来,她就该躲到卧室里去的。   她看着灰瞪圆的眼睛,已经灰的身后跟着的几个保镖五颜六色的眼神跟表情,认识她的人很惊悚,不认识她的也很惊悚。   是教父金屋藏娇养了个女人?   还是夫人真的回来鸟?   她侧过脸,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声音不高不低,“西泽尔……”   十秒钟,西泽尔从厨房里出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出现在客厅里的几个人,眸色冷冽,看得灰背脊一寒,灰身后的保镖更是冷汗都要滴出来了。   教父这是什么表情,他们做错了什么了咩?   西泽尔抿唇,相当利落的随手捡过沙发上的一条毯子,不顾任何人的目光俯身就把沙发里的女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众人顿时顿悟自己哪里做错了,连忙将视线转移,不再去看沙发上的美人儿。   灰轻轻的咳了一声,弱弱的出声,“教父,您要的衣服送过来了,”他又看了神慕一眼,这才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请安,“夫人……”   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也就没有叫错吧……   神慕闻言抬头,微微的笑了笑,虽然笑得有些勉强,“谢谢你们了。”   西泽尔看了她一眼,她为什么要道谢,这不过是他们的分内的事,回头扫过他们的身上,“衣服放上楼,然后就可以滚了。”   灰见机连忙道,“教父,既然夫人回来了,那您要不要搬回城堡去?”   他很识相的知道为什么夫人回来了这会是个禁忌话题,他也可以隐隐的猜到些,就算要问,也不能当着夫人的面问。   西泽尔垂眸,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安静纤瘦的女人,淡淡的开口,“不必了,我们暂时就住在这里,去找两个佣人过来,”   他顿了顿,缓缓的道,“这段时间,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明白么?”   灰稍稍的已经,这个意思是……教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夫人回来了?   他抬眼看了神慕一眼,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立刻低头恭敬的道,“是,我明白了。”   手一挥,四个保镖每个人提着满手的袋子上了楼。   极其迅速的安置好,五分钟后迅速下来了。   “教父,我们先走了。”   “嗯。”西泽尔淡淡的应道,并没有看他们。   几个人很快的消失在客厅。   神慕拿开毯子,轻轻的道,“我去洗澡换衣服。”   然后就朝楼上走。   西泽尔看着她的背影,无声的撩唇,划出淡淡的笑。   慕慕,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只是这一次,绝不会再有人可以把你从我的眼下带走。   神慕从柜子里拿出才被保镖挂上去的衣服,随手挑了一套出来,然后走进浴室,走到花洒下又改变了主意。   转身打开浴缸放水的笼头,轻轻的拧开,手指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解开,然后将手举到后面又挽起一头长发。   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他们之间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直到西泽尔的晚餐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也没有看到神慕下来,他皱了皱眉,索性直接上了楼。   卧室里没有人,浴室的灯还开着,西泽尔放轻脚步走到门口,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没有水声,也没有穿衣服的动静。   他脸色未变,什么都顾不上,伸手就握着门把将门拧开。   满浴室的春色,西泽尔一颗心落回了远处,可是身体里一股火立刻被点燃,然后秒秒钟蔓延全身。   他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浴室里是没有动静,因为氤氲的水雾中,赤果的女人正静静的趴在浴缸的边缘,长发松散下来了,露出白玉一般的手臂跟肩膀,乳白色的肌肤,吹破可弹,处处都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西泽尔默默的想了想,在浴缸里泡的太久对身体不好,说不定还会昏倒。   这么一想,他就立刻不纠结了,理直气壮的走了进去。   脚步放轻,走到浴缸的前面,弯着腰蹲了下来,细细的打量着她睡过去的模样。   她的脸色变好了,不再那么苍白,变得更加的红润,虽然还是没长出多少肉,但眉目间已经没有那么阴郁和疲倦了。   他的手指轻轻的扶上她的脸,眼底都是缱绻的眷恋,他从小爱慕的女孩啊。   他的手碰到她的肌肤的那一瞬间她就醒来了,也许是这热水泡得她要舒服,睁着眼睛也是迷迷糊糊的模样。   西泽尔看她一脸的娇俏,热气蒸得她的脸发红,迷糊的样子更是像极了小女孩,他心里一动,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就已经低头吻了下去。   炙热的唇压上她的柔软,神慕这才清醒了一点,下意识的去阻止他的动作,西泽尔已经先一步抓住她的手,扣在身后。   在这过程中,他的手一不小心就碰到她身上的肌肤,带带着水意的身体,滑嫩腻人的手感。   体内的Yu火瞬间成灾,他的手一个用力,直接将她的身体从水里面捞了出来,放到自己的怀里。   带出的一身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也浑然不在意,只一心一意的深深的吻着她,如狼似虎,每次都是这样。   神慕无奈,脑子也终于被刺激的清醒了,作为一个结了婚的而女人,她从西泽尔第一次见到西泽尔,他把她扔上沙发,就已经发现他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多深的渴望。   不过是一直在忍耐。   她也很困苦,对他们的关系,冷漠的姿态,她狠不下心,就这样在一起,她不安心。   ☆、第六百三十六章记得你当初说过什么么?   虽然她挣扎的力道不是很大,但仍旧是抗拒的意思。   西泽尔没有再做进一步的侵犯,但仍旧将她的身体紧紧的搂在怀里,唇摩擦着她的耳朵,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骨道,“你当初答应我三天就会回来,你还记得你还说了什么吗?”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回来,结果他等到的就是她死了的消息!   她不是当事人,她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残忍!   听出他话里的怨恨,神慕有些怔仲,她不是不明白,她的决定让他过的有多不好,他过得是这么的不好。   在风绝护着她和颜颜满世界的散心的时候,在颜颜每天都会变着法子逗她开心的时候,在她逐渐学会释怀,想要安安静静的过剩下来的日子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封闭在另一个世界里。   怪他的时候总觉得他欠了她很多,她的生命,她如花似锦的年华,她的爱情。   可是所有的决定都是她做的,他从来没有过选择的余地。   其实是她欠了他,他的爱情,他这么多年的守候。   “我记得,”她仰着脸,露出笑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红唇吻上他的下巴,妖娆的姿态是刻意的诱惑,她一字一句的重复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任你处置。”   他一震,虽然这的确是她说过的话,且这也是她等待的答案,可是这样的声音真的从他的唇中溢出,他觉得他整个身体都要爆炸了。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眸色逼人,“慕慕,你确定你在说什么?”    他很清楚,她还没有完全的接受他,她还没有真的打算要一直跟他在一起。   “还是说,”他很快的想到了什么,眸色滑下黯然,“你是在可怜我。”可怜他这段时间过得太惨了?   神慕愣住,她在他怀里的身子一僵,他怎么会这么想?   可怜,女人会因为可怜连自己的身体都赔上,还是因为说他觉得她是这么……悲天悯人的女人?   她正想开口,唇已经被封住,西泽尔一把将她按到自己的怀里,狠狠的吻了下去,唇舌并用,啃噬她的肌肤,一边吻一边拉着自己的手来到自己的胸前,低低的诱惑道,“慕慕,帮我脱衣服。”   他不要一个人做,他要她配合他,他要她和一起。   神慕还没动,他就已经等不及了,喘着粗重的呼吸催促道,“乖,慕慕,快点。”   “嗯~~”她轻轻发出一个鼻音,算是答应了,然后也就不在矫情,真的听话的解他衬衫上的扣子。   她刚洗完澡就被他捞了出来,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更重要的是她身上一根线都没有,他还一身衬衫西裤笔挺,这种感觉……很不好。   西泽尔手板过她的脸,直接固定成某个姿势,舌头探入她的口腔,一寸一寸的占领,连她的呼吸都要占有。   神慕被他吻得晕晕乎乎,手上的力气松散了不少,也不能低头去看,一颗扣子怎么解都解不开,弄了几次都没解开,她不耐烦了,索性直接用扯了,猛然的一下就将爱他衬衫上的扣子全都解下来了。   低低的笑声在浴室响起,西泽尔放开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被毁了的衣服,笑得很愉悦,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暧昧性~感,“原来慕慕这么心急啊,居然直接用扯的,你早告诉我,我一定不让你等。”   神慕被调侃,心生恼怒,闷闷的道,“给我闭嘴,不准再说了。”   他从善如流,从她回到他的身边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只要不离开他,无论要什么,他一定拿下双手送到她的面前。   “好,我不说,只做。”   话一说完,他就将她抱了起来,几大步走到花洒的下面,直接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   冰冷的墙面惹得她的一阵战栗,神慕的脸趴在他的肩膀上,软软的控诉,“冷~~。”   “嗯,”他温柔而宠溺哄慰道,“做完这一次,我们就回床上。”   一边说着,身下就用力的挺进了她的身体,温暖的紧致包裹着他,他眯着眸子看着她潮红的脸,口中发出叹息,“慕慕,你真好。”   折腾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西泽尔才算是勉强放过她,虽然还没来得及问她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但是饿着总是不好的。   神慕脸上的红晕未退,只闷着脸蛋咕哝道,“菜都凉了。”   他一双眼睛含着满满的笑意,一双手又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嗯,我不会饿着我的宝贝,”哑哑的道,“也不会让你吃冷饭菜的。”   这话听着,怎么有歧义啊?   不会……饿着她?   “我去重做一份,你穿好衣服下来,嗯,或者就去餐厅等我。”   说着,就恋恋不舍的她的身上下来,然后转身下场。   “不用了,”神慕在背后叫住他,“热一热就可以了,不用浪费,也别麻烦了。”   她也没有那么矜贵,稍微冷了点的饭菜就都吃不得,她自己做的也就这样。   西泽尔点点头,没有说话,但到了厨房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另外一桌,他的女人怎么能吃冷饭冷菜?那显然是不能的。   神慕慢吞吞的换好衣服出去,他还在厨房忙活,她在餐厅拉开餐桌上的椅子坐下,撑着下巴等他出来。   本来想着进去给他帮忙,但是想也不用想一定会被赶出来。   西泽尔背对着她,她看着他专注笔挺的背影,浮躁不安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   他们真的没有,好好的,真真正正的在一起过。   她无法想象,她如果真的离开了,他会怎么样。   离开跟死了……差不多吧。   ………………   ***********************************   ☆、第六百三十七章我只是想等你记起以前的事情   罗马的街头,苏颜看着面前的优美漂亮的喷泉,眉间都是隐隐的担心,她抱着风绝的手臂,“慕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都联系不到她?”   风绝喝了一口水,波澜不惊的道,“大约在西泽尔的床上。”   苏颜,“……”什么意思?!她的脸色变了变,“你告诉西泽尔慕慕的事了?”   “没有。”风绝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周围,喧闹的人群,很是和谐,很是美好,“我一个人保护不了你们两个女人。”   苏颜呆住,她跟风绝在一起这么久,不可能完全不了解他,“你是说……有人要对我们不利?”   她猛然的响起她那一次偷听道的,风晔买了蔷薇美人来杀他,心顿时就颤抖起来,抬着脸蛋看着风绝,“她来了吗?”   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出现,也没有要出现的意思,她就以为已经没事了,可是……还是来了吗?   墨白说,她是当今国际杀手界的无冕之王,完胜了叶门和黑手党的顶级杀手,她想要一个人的命,绝不会失手。   何况……还是暗杀。   她顿时慌张起来,那他是不是不应该陪着她们到处跑,是不是随时都会有危险?   风绝低头看着眼底冒着恐慌的小女人,心里一暖,伸手就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嗯,如果你现在乖乖的听我的话去找墨白,我就不会有事。”   苏颜咬着唇,一下就说不出话来,她有点茫然,她想跟在他的身边,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没用,如果她不走,他会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分心。   “我会拖累你……吗?”她低着头,慢慢的思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怎么都不能待在他的身边。   去找墨白,有黑手党保护她,那他就可以专心的对付蔷薇美人了。   苏颜的模样有些黯然,很是失落。   风绝注意到了,蹙眉抬着她的脸蛋,“怎么了?不高兴?”   他很快的道,声音很是低沉,“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不用去了,呆在我的身边,我会保护你。”   他只是担心……万一而已。   毕竟在罗马黑手党的总部,有墨白看着她,不会有人敢动,蔷薇美人也绝不会有这个胆子。   苏颜……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冒险,哪怕是暂时的离开,哪怕他一点都不想她离开。   苏颜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去找墨白,等你解决完了蔷薇美人的事再来找我。”她抬着脸蛋笑得很乖巧,“我会等你来接我的。”   虽说夫唱妇随,有危险她也该跟在他的身边,但她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的遇上蔷薇美人,非但不会帮的上忙,他还得分一部分的力来保护她。   她就算做不了可以帮他的女人,她也不会蠢到拉低他的水平。   风绝的眸色变得很深,她笑得很勉强,为什么?   “你想跟着我?”他挑着眉,眼底是意味深长的笑,声音低沉而蛊惑,“就算危险,你也想跟着我,苏颜,你就这么喜欢我?”   那张英俊的脸,非一般的得意,满是明亮的笑容。   苏颜嗔怒的瞪他一眼,非要说得这么直白吗?   可是也没有反驳。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否认的,虽然这男人的态度让她想揍人。   风绝的笑容从心底开始蔓延,愉悦而满足,他低头凝视挽着她手臂的女人,心里一动,突然伸手将她整个人都打横抱了起来。   人来人往的喷泉广场,来来往往都是路过的人群,他看着她的眼睛,勾着唇撩出魅惑的笑容,“想在哪里结婚?”   苏颜彻底呆住。   他刚才说的是结婚吧。   话题怎么会一下扯到结婚上去的?   见她没有说话,只是乖乖的让他抱着,他低头蹭了蹭她的唇,“颜颜,你想在哪里结婚?嗯,我们结婚吧。”   她睁大眼睛看着抱着她的男人,还是她熟悉的英俊的眉眼,心里埋藏的问题不禁脱口而出,“你不是不准备结婚的吗?”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他都从来没有提过要结婚的事,她以为,他没有想过要结婚的事,至少……暂时没有想过。   还是说,她呐呐的问道,“我感动你了?”   因为她就算危险也要跟着他,所以他感动了,所以要结婚?   虽然,一直想结婚,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总归是很在意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想娶她。   风绝看着她的表情,她眼底的光泽,有什么东西顿时就明白了,“你一直都在等我说结婚,嗯?”   心事被戳破,还是这么直白得不留一点余地的,苏颜顿时恼羞成怒,“风绝,谁想跟你结婚,你把我放下来!”   特么的过分,她是女孩子,他就不能稍微照着点他的心意来说吗?   苏小姐果然忘了绝爷一贯没什么情商,这种事情……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类。   风绝风轻云淡的拒绝,“我的女人,我抱抱怎么了?别闹。”   “哼,”苏小姐傲娇了,“虚伪,你什么时候想过要跟我结婚,什么时候想过要娶我?”   她愤愤不平,“你根本就没想过!”   绝爷被诬陷,很不屑,“谁说我没有想过,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我老婆,我迟早会把你娶回家了。”   他爱她很多很多年,找了那么多年,后来上帝亲自把她送到他的身边,他们还走了不少的弯路。   一句话如电一般的击中她的心脏,她整个人的气势都软了下来,摆着他的脖子,闷闷的道,“那你之前在西班牙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要娶我?”   害她胡思乱想了那么长的时间,混蛋。   风绝怔了怔,才淡淡的道,“我只是想等你记起以前的事”   *********************咳咳,绝爷跟苏颜甜蜜了一个章节,这只是过度哈,过渡到……重要人物的出场,然后展开银魅跟墨白的故事,嗯,不会太长……希望。   ☆、第三百六十八章偶遇小美妞   “救命啊,有人贩子要抓我啊!!”一阵稚嫩的童音在一点都不安静的广场上划破了喧闹,成功的引起了苏颜的注意。   她原本还想趁着这个机会仔细的盘问一下他他们的过去,每次她问起他就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   她下意思的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人来人往的广场,她一眼就看到迈着个小短腿奋力的往前奔跑。   苏颜的眼睛蓦然的一亮……好漂亮的小孩子啊。   她发誓,这一定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孩,绝不会比神慕或是子翊小时候差一点。   有人在追他?苏颜蹙眉远远的看着跟在后面的脸色难看的一男一女,不由自主的就抬脚想要走过去。   风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管什么闲事?”   “哎,”苏颜用力的挣扎开他抓住她的手,“你没看到那小孩是亚洲人,那男的女的都应该就是本地人,说不定那孩子是被出来旅游的父母不小心弄丢了。”   而且她总觉得那一男一女不是善类。   风绝皱着眉头瞟一眼,苏颜都看出来的事情,绝爷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他松了手,随她去了,苏颜连忙朝着那小孩的方向走去,风绝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后面保持着大概一米的距离。   木木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边往前面跑,努力的想摆脱后面追他的两个坏人,一边愤愤的发誓,特么他回去一定乖乖的学好意大利语喊救命都没有人听到!!   呜呜~~妈咪,弟弟,你们在哪里,有坏人在追我啊!!   为什么他没有爹地?   为什么他只有会把儿子弄丢的不靠谱的妈咪??   为什么他弟弟完全没有同情心???   为什么他的腿要这么短???!!!   抬头,他默默的泪默默的思考,腿太短跑不过人家,力气太小等下被抓到也一定打不过人家。   好心人,嘤嘤嘤,爹地你在天生一定要保佑你儿子遇到有实力听得懂中文英文法语德语西班牙语任意一种的好心人!   一边跑一边扫视广场上的人群,啊啊啊,他讨厌个高个字黄头发蓝眼睛的生物!   突然,他眼前一亮,黑发黑眸的年轻女孩映入他的眼帘,他先是一喜,亚洲人!   但马上很担心,这位姐姐看上去很弱啊,连后面一只母老虎都未必打得过,还别说两只。   眼睛里的光还没有暗下去,一眼瞟到她后面跟着的男人,顿时雀跃了起来,直接拐了方向,朝着苏颜的方向狂跑而去。   一边跑一边抹泪,投胎什么的,果然才是最重要的啊。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出身唯一遗传到的好处就是得到了他爹地聪明的大脑——至于为什么是爹地,他妈咪完全就是那什么没有情商的存在啊。   就在他终于奋力的要抱到苏颜的腿的时候,脖子一疼,已经被人拎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腾空在半空中。   呜呜呜,被抓到了吗?   后面的两人不知道在叽叽呱呱的骂些什么,木木赶忙趁着最后的时机为自己争取机会,于是在半空中拼命的倒腾着挣扎,“姐姐救命,他们都是坏人啊。”   我是美小孩,我是美小孩,一定是漂亮得亮瞎的美貌,一定要看到我啊,一定要听得懂我说话啊。   苏颜一愣,看着朝她喊救命的小美孩哭得凄惨而可怜巴巴,顿时觉得心都碎了。   小美妞这么漂亮,怎么可以这么粗鲁!   “喂,”苏颜面色不善,对着两个人贩子不需要什么好脸色吧?她冷睨了两人一眼,“把孩子放下,不然我马上送你们去警察局。”   她说的是意大利语,她的天赋都在医学上,所以语言的才华很一般,小时候跟慕慕一起学的,算不上精通,勉勉强强可以跟人交流。   两人一惊,没想到半路会真的杀出了碍眼的,看上去还相当的正义凛然。   两人的眼色显然他们手里的小美孩好,没有看到后面悠悠的靠过来的男人,眼角的余光瞥了下四周,见还没有人注意,忙摆出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低吼,“妈的赶紧滚,不然我揍你。”   苏颜看上去的战斗力太低,二十多岁的女孩,又没半点伸手,看上去哪里有什么杀伤力。   苏颜鄙夷的瞧了他们一眼,皱着眉头看着在半空中辛苦的挣扎的小美妞,“她”看上去很痛苦,被揪着衣领,脸色都发白了,她也没多想什么,伸手就去强。   再这么被拎着,“她”要怎么呼吸?   拎着孩子的是那两人中的男人,旁边的女人见苏颜狗胆包天的直接来抢人,冷笑着就过来直接劈掌过来。   在道上混久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功夫,对付苏颜这样的小姑娘绰绰有余。   “啊。”下一秒,惨叫响起,她惊白了一张脸,还没反应过来,手骨就被人生拧碎了。   苏颜摸了摸鼻子,看着女人惨白的脸色,不禁有点同情对方,她家男人一出手真的是……太凶残了。   风绝居高临下,淡淡的看了眼还在拎着孩子的男人,淡淡的开口,“不想你的手也拧碎,就把孩子放下。”   那男人被风绝的气势镇住,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寒意,连手都忍不住抖了几下,但还是强行忍住,也没有放手,反而抬着头一脸凶残的威胁风绝,“你们两个找死么?出来旅游就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些事情,苏颜不知道,不代表风绝他也不知道,这种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的拐卖儿童,一般都是有组织有计划,说不定还跟警察当地的官员打过招呼,所以才敢这么肆意妄为,连苏颜说报警都无动于衷。   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狭长的冷笑,下一秒,一声更惨烈的叫声在广场上响起,这次引起了路人的注目。   *****************今天可能就只有这一更了,最近真心木有调过来,我尽量没有都更,尽量更是那更,没有达到的请包涵一下,伦家会努力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不知道妈咪的名字   风绝松了女人的手,身手如电,甚至苏颜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毫不手软,转手就废了那男人的手。   反正是人贩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做过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苏颜默默的抱过受到了惊吓的小美妞,把她放在地上,蹲下身子安慰他。   “好了没事了,”她摸着小美妞的肩膀,微笑着问道,“你是跟你爹地妈咪走散了吗?知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我带你去找。”   苏颜笑容很和善,人年轻气质给人的感觉又特别的舒服,如沐春风一般。   木木对她的感觉立即飙升,虽然看着没有自家妈咪漂亮,但是比自家妈咪靠谱太多。   她妈咪的那张脸啊,他想起来就痛心疾首,男人看到她只会想到当情妇,就没几个男人敢娶她做老婆!!   木木悄悄的瞅了瞅风绝的方向,啧啧,看这模样看着气场,一定不是常人啊。   这样的男人为毛看不上他妈咪,害他现在都还没有爹!   风绝对收拾这种低端的人贩子没兴趣,手腕一个用力,直接将他们甩到了地上,冷冷的道,“马上滚。”   手臂上的骨头都碎掉了,两人咬着牙,这男人太恐怖,不是简单的角色,恨恨的瞪了苏颜一眼,连滚带爬的跑了。   木木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精致的包子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很萌很绅士,眼泪汪汪的,“我妈咪和弟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一个人被人贩子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噎,内心很愤懑,咆哮,这世上有几个当妈的会动不动把自己儿子弄丢,他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他很怀疑!这不是第一次了已经!!   他跟没人情的老弟轮着丢,叫人不能忍,他简直就想抛弃那个不靠谱的妈!   “啊?”苏颜瞪大了眼睛,“那怎么办?”   这异国他乡的,不过苏颜也就怔了一下,然后很快的道,“你知道你妈咪的电话号码吗?或者你妈咪叫什么名字,我们去警察局,应该可以找到。”   再不行的话,就直接让墨白帮个忙,吩咐她下面的手下查一下就知道了。   木木搓了搓,心中漫过点点绝望,他发誓,他真的不想要那个妈了!   低头,揉着自己的衣角,默默的叹气,“妈咪的电话号码,我不记得了……”   苏颜耐着性子继续问,“那名字呢?妈咪的名字总该知道吧。”   看着是相当聪明的长相啊,也有五六岁的样子,不至于连自己妈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木木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样白痴的话,他真的不想说,“妈咪的名字,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啊?苏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无法想象自己养了几年的儿子会不知道自己脚上很什么名字……   风绝挑了挑眉,眼睛里掠过一抹狭长的凉意,小小年纪,心机这么重。   闲闲的把手插进自己的裤袋,他漫不经心的道,“既然这样,那就交给警察吧,警察会解决的。”   斜了眼小屁孩精致的脸蛋,淡淡的道,“看样子就不是本地人,穿的这么好多半是来玩的,不难查到,我们走吧。”   绝爷天生没有这等好心,他多管闲事纯属为了成全苏颜路见不平的心思。   苏颜蹙眉看着面前的小孩,他一听风绝的话就立刻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可怜巴巴的望着苏颜,伸手抓着她的袖子巴巴的开口,稚嫩的童音很是惹人怜惜,“姐姐,我会再遇到人贩子的,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他真的没说谎,他每次被弄丢,都会默默的找到警局,然后默默的等他不靠谱的妈咪来接他。   这次他太倒霉,遇到官匪一家,直接又栽了。   他活得容易么他。   苏颜很为难,“那怎么办呢?你妈咪找不到你会担心的。”说着,又抬头望着风绝,商量一般的道,“绝,我觉得让个小女孩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她说的对,警局也会有坏人,不然等我们找到她妈咪再说吧。”   风绝很头疼,女人有天生的母性情怀,他女人虽然不是什么容易心软的女人,但是遇到这种小动物般楚楚可怜的生物还是会忍不住动恻隐之心,何况这只小动物长得……很可口。   自家女人好心,他虽然没什么耐心,但也不能拂她的意,当即漫不经心的道,“那你把她给西泽尔或者墨白,他们找会比较快。”   虽然显然动用黑手党教父或者是黑手党二把手为个孩子找妈,大材小用得过分了一点。   木木终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想了想,细细的回忆了他们的所有对话,脸蛋马上被憋红了。   看在是救命恩人的份上,他才没有开口狂吼,僵硬着一张脸,重复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这位姐姐,我不是小女孩!”   他是哪里长得不对,特么全都瞎了眼看不出他是男人吗?!   木木盆友对这一点表示不悦,而且是相当的不悦。   不要跟恩人生气,千万不要跟恩人生气!   苏颜怔了一怔,自然也看出了小姑娘,哦不,小男孩的不爽,尴尬的笑了笑,“你长得太漂亮了,咳咳,皮肤也很水灵。”   这个……也不能怪她吧。   木木一张包子脸鼓了起来,苏颜连忙转移话题,“你饿不饿,姐姐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她对木木的喜欢简直溢于言表,脸上的笑容放得大大的,很灿烂,眼睛也是明亮逼人。   她看上去很喜欢小孩子,风绝的眼底落下几缕阴霾,有些回忆漫上心头,他们……也曾有过一个孩子。   如果生下来了,她也会很喜欢吧。   心脏柔软了很多,那个孩子是他们的遗憾,如果她有天真的想起来了,应该会很伤心吧。   *******奋力码了一章,啊啊   ☆、第六百四十章西泽尔偷偷养了个女人?   清晨,阳光很安静,从没有拉上都拉上窗帘的窗中照了进来,神慕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觉得一片安详的静谧,让她生了几分恍惚。   腰间很沉,被一双手臂用力的用力的箍在怀里,神慕侧过脸,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英俊得完美的五官轮廓,阳光在他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   眉眼下隐着疲倦,还有一点不健康的乌青。   她的身子被他的手臂扣在怀里,睡觉的时候脸蛋也靠着他的胸膛,相依而偎的姿势。   她的头发散满了整个枕头,手也随意的搭在他的腰上,她迟钝的眨了眨眼睛,有多久没有这样在他的怀里醒来了,有多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舒服了?   她闭了闭眼,缓缓的将自己的脸蛋靠在他的颈窝处,温暖的触感,让她的心境都是一片柔软和宁静。   西泽尔醒来的时候,神慕正睁着眼睛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唇上荡漾着温软的笑意,低头吻着她的头发,又不满足的抬起她的脸蛋,细细碎碎的啃吻着。   “醒了?”神慕抬头,眼神很明亮,笑得很温柔。   许久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笑容,西泽尔的心脏重重的一震,没有忍住,翻身覆上她的身体,对准她的唇瓣狠狠的吻了下去。   “一大早就来勾。引我,慕慕,你得负责。”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清晨还未完全清醒的沙哑。   神慕弯着唇,眨眨眼睛,“昨晚我已经负过责了,”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应该连着今天的一起都付完了。”   西泽尔从床上坐起来,又忍不住一把将她抱着,用自己的修长的手指梳理她的长发,浅吻她的耳朵,又低低的问道,“早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神慕反手抱着他的脖子,笑容软软的,“什么都好,我不挑食。”   西泽尔亲了亲她的面颊,笑容温柔而宠溺,“好,我去做给你吃,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也可以在外面等我。”   直到西泽尔从浴室里洗漱完出去,神慕才从床上下来,她也没有穿鞋子,赤着脚就走到窗前,将只拉开了一半的窗帘彻底的拉开了。   屋子里的光阳变得更加的明媚,她眯着眼睛,望着那一大片的玫瑰花海。   白色的睡袍宽松的穿在她的身上,长发凌乱的散在肩头。   神慕眯了眯眸,转身望着床头上的那支黑色的手机,她有让西泽尔派人去酒店把她的东西都拿回来,包括她的手机,但是西泽尔显然 没有要把手机还给她的意思。   神慕走过去,拿起手机,手指移动着,翻滚着所有的号码,从里面找出了墨白的名字。   有些事她想清楚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决定这么走下去,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人接起,“西泽尔 ?”   神慕皱眉,墨白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困倦,“墨……”   “你在干什么?”冷漠而压抑着怒意的声音门口响起,神慕诧异的抬头,一眼就看到男人铁青的差劲的脸色。   神慕怔住,不懂他脸上的怒意的从何而来。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迈开长腿,踩着大步几下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   面色不善,覆着一层寒意,却又忍耐这什么。   他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举手放在耳边,淡淡的开口,“墨白。”   墨白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困惑,“刚才打电话的人是谁?”她没听错的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吧?   只是因为对方刚出声就没说话了,所以她都并没听出声音来。   西泽尔的视线从神慕的身上扫过,然后抬脚走到床边,依旧是淡淡的姿态,“新请的佣人,不小心碰了我的手机,没事了。”   说完也不等墨白的反应,就直接挂了电话。   直到西泽尔扔了手机,转身盯着她,她都还是怔怔的。   他走到她的面前,脸色很阴沉,大手抚摸着她的脸蛋,“早餐快好了,去洗漱然后换衣服,嗯?”   他的样子,仿佛之前的温柔跟宠溺都只是幻觉。   神慕没有动,抬着脸看他,眼睛都是茫然。   西泽尔的心软了一寸,抬手就将她抱进了怀里,“慕慕,”他低低的开口,“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让我照顾你,让我陪着你,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他说得一点都不委婉,但是神慕想她应该听明白了。   她轻轻的开口,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你想软禁我?”薄如蝉翼的声音,还带着浅浅的无奈的笑意。   西泽尔紧绷着下巴,没有说话。   神慕的手微用了力去推他的胸膛,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   西泽尔脸色一变,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得吓人,“慕慕?”   “嗯?”她还是轻轻的笑,也看不出什么生气或是恼怒的痕迹,“你抓着我,我怎么去洗漱怎么去换衣服?”   西泽尔被她的脸晃了神,手不期然就松开了,神慕转身就走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她果然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脸蛋上还湿漉漉的,洗完脸的水还没有擦干净。   西泽尔对这样的她莫名的忐忑,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墨白这边,她盯着手上的手机,眉头都皱起来了,佣人拿错了她的手机?   他当她没智商吗?什么佣人能拿到他的手机?   她没记错的话,他家是没佣人的吧?而且是这么早的点,按照她的经验和常识,会在这么早的时间碰一个男人的手机的女人,基本只有他床上的女人。   她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难道西泽尔……偷偷的养了个女人?   这么想着,墨白的心思顿时就复杂起来了,她一直都觉得西泽尔必须走出慕慕的阴影,可是如果他真的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那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这孩子哪里来的   她正想着,书房的门被敲响,敛起心神,关了手机淡淡的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青,他的面色很凝重。   墨白不动声色,挑了挑眉,“出什么事了?”   青走到她的面前,深深的吸气,“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把话放给银魅了,他说,他要当面跟您谈。”   当面,墨白玫瑰色的唇上划出一抹讥诮的冷笑,不是不肯见她吗?她还以为,他这辈子都打算躲着跟她玩。   怎么突然想通了,当面谈。   她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扣着桌面,眸子里都是冰冷的深寒,“既然他想谈,那我也没什么不可以,你去告诉他,我没功夫陪一瞎耗,把子翊的解药拿出来才有的谈,无聊的事情少做点。”   别耽误她的功夫。   青却蹙眉了,他不安的看了墨白一眼,试探性的开口,“墨白小姐,您确定要这样吗?他对您的恨意似乎不浅。”   恨意不浅么?   彼此彼此,墨白撩起唇角,笑得魅惑近乎妖娆,“青,你觉得他恨我,我就会斗不过他?”   那个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影响力?他不是在黑道销声匿迹很多年了吗?   还是说,是她看上去太弱了?   青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女子,悬着的心一下就落了下去,是他忘记了,他面前的女人,也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青完成任务正准备退下,墨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笑容一转,魅惑瞬间变得慈祥,她徐徐的笑着,“你们家教父,最近是不是有女人了?”   青习惯性冷漠的脸顿时浮出一缕尴尬,被墨白这么看着,他整个背脊都僵硬起来了。   这……他真的不擅长说谎啊怎么办?何况还是在墨白的面前!   墨白眯着眼睛,很是漫不经心,“哦,看你这模样,他有女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要藏着掖着?”   那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   还是他觉得他这么做对不起慕慕?   妈的,觉得对不起她就别做啊,瞒着他们这些局外人有个屁用!   越是这么想,她心里火就烧的越旺,脸上的笑容也就越是灿烂,“来,给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女人?比慕慕漂亮?还是比慕慕脾气好?还是身材比慕慕好?”   青的心头都是凉飕飕的,他真心想说,没事求您别笑得这么灿烂,他做手下的真的很无辜。   夫人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灰叮嘱得很清楚很明白,敢泄露出去一个字,你就等死吧。   所有跟夫人有关的事,他半点没有敢忤逆和违抗教父,他们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但他们很清楚教父是怎么想的。   他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从他的身边离开,所以宁愿狠心的斩断夫人跟所有人的联系。   青默默的摇头,默默的道,“墨白小姐,这段时间我一直跟着您做事,教父的私人事情还来不及关心。”   墨白呵呵的就笑了出来,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青,悠悠的开口,“话说你觉得你那点说谎的道行,够到我的面前晃?”   青闭嘴了。   他想了想,还是做了一番垂死挣扎,“墨白小姐,您从哪里听说教父养女人的?会不会是一场误会?”   他是真的和忠心啊很忠心,虽然他现在被派到墨白的手下做事,但是最忠贞的还是自家的教父。   墨白掀起唇,“大早上有女人拿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再瞧瞧你的模样,这也能是误会?”   教父,我对不起你。   苏颜牵着木木走进城堡的时候,正好赶上墨白吃完早饭,她身上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衬衫,很是魅惑风情,举手投足都撒发着一种成熟的妩媚。   她坐在沙发里翻阅手里的文件,内心十分的愤恨,西泽尔那混蛋只知道陪女人,特么所有事都扔给她。   妈的,他怎么不把他的位置也往她身上砸,别做这么教父了?!   “墨白,”笑意盈盈的声音,苏颜的声线不独特说不上多么的动听,但就是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么大早就在忙吗?”   苏颜一边笑,手里牵着木木。   墨白听到声音抬头,本来是想问怎么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来她这里溜达,结果一抬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先后出现各种情绪,复杂而隐晦,连她手里的资料掉到地上都没有发觉。   呼吸都被堵住了一般。   “墨白,”苏颜愣住,不懂墨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一贯强大而无所不能,苏颜从来没有在她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   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木木,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这样看上去竟然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连落在膝盖上的手都在极其轻微的颤抖。   不过是控制住,才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苏颜一惊,连忙松开牵着木木的手,几步走到墨白的面前蹲下,担忧的看着她,“墨白,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生病了?”   墨白的手渐渐的收成拳头,尖锐的指甲几乎没入她的手心,直到苏颜的担忧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她才强迫自己深呼吸,但手中的拳头却无论如何也送松不开。   她垂下眸,淡淡的出声,“颜颜,这小孩哪里来的?”   苏颜小心翼翼的看了墨白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乖乖的站着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们的木木,浅浅的笑道,“哦,他是我在路上从人贩子的手里救回来的,呃,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苏颜摸了摸鼻子,“他被人贩子拐卖,也不知道自己妈咪的电话和名字,所以我想让你派人帮忙找一找。”   ☆、第六百四十二章墨白对峙银魅   她一边想一边寻思,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墨白不会在意的吧?   虽然墨白此时的脸色很难看,但苏颜怎么也没往这方面想,只当是黑手党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所以心情不好。   墨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视线从木木的身上转移到苏颜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风绝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么?”   苏颜顿时几分尴尬,“他在外面,没有进来。”   她也知道风绝到底不习惯跟叶门的人甚至是黑道的人有过分亲密的接触,何况这里是黑手党的总部。   墨白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你出去陪他吧,孩子,”她顿了一下,呼吸几分不稳,但细微得让苏颜没有分辨出来,她淡淡的道,“我会处理的。”   苏颜点点头,想着风绝还在外面等她,也没有多想,就起身准备离开,走前摸摸木木的脸蛋,小声的嘱咐道,“木木你要听话,这位漂亮姐姐会帮你找到妈咪的。”   木木的蜷着自己的手指,飞快的看了墨白一眼,小孩子的心总是莫名的敏锐,对他说来,墨白没有苏颜让他信赖。   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苏颜便放心的离开,坐上车的时候,她若有所思的拖着下巴,“我猪呢么突然觉得木木好像长得有点眼熟呢?”   风绝懒懒的,漫不经心的答道,“看惯了黄头发蓝眼睛,你觉得黑头发黑眼睛觉得眼熟很正常。”   不然他怎么也会觉得的确是有点眼熟?   墨白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唇一勾,笑意冷然,“几岁?”   木木眨巴着眼睛,“五岁。”他没有看错也没有理解错误吧,这位漂亮姐姐貌似……相当的不待见他。   五岁。   墨白低头弯下腰,准备去捡起掉到地上的资料,木木眼疾手快,连忙献殷勤,蹲下身子就去捡了起来。   “姐姐你的纸。”他天生就鼓着一张包子脸,一刻意的卖萌就让人欢喜得不得了,尤其眼睛笑眯眯的如同一只小狐狸。   墨白看着他,小巧精致的五官,毫不怀疑的可以预见,这张脸再过十年一定是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   心尖上溢出冷笑,昏睡这么多年,她以为已经没什么再能伤到她的心脏了,可是看到这张脸,撕裂般的痛楚还是漫漫的流淌而过。   她接过木木手中的纸,随手就往沙发上一扔。   清冷锐利的视线无处不在的落在他的身上,“你妈咪是什么人?”   木木一愣,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划过,但他马上想也不想的怯生生的答道,“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苏颜不会怀疑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风绝也没有怀疑吗?还是说,嫌麻烦所以顺手扔了过来?   墨白将手臂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指尖抵着之间的额头,清清淡淡的笑了笑,“你的老子是谁?”   木木迅速谨慎的观察了一番墨白的脸色,可是她脸上只有笑容,且笑意不达眼底。   他低着头,站得笔直,“我没有爸爸。”   所以说,墨白的心底是无限蔓延的冷笑跟讥诮,走散了吗?还一个不小心,走到她这里来了?   上帝的安排,还真是耐人寻味,呵。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也没看地上站着的木木,随手招过一个佣人,淡淡的吩咐,“给他安排个房间,这几天照顾他的起居。”   “是。”   说完,就抬脚从木木的身边走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古来的城堡,连气息都是缓慢而古典的,散发着岁月沉淀的静谧。   她安静的立在阳光下,闭上眼睛,有无数清晰而熟悉的画面从她的眼前放映而过。   孩子,如果她的孩子在……应该,也是这么大了吧?   过去的事情,早点她醒过来之后,就已经决定全部放下,如果。   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她不知道这样一个孩子的存在。   真是可笑。   可笑得让她全身都在疼痛。   墨白从身上拿出电话,拨出号码,在刺眼的光线下再次闭上了眼睛,“青,查到银魅现在在哪里落脚了吗?”   青有点意外,他们早上才谈论过银魅的问题,不是说让他联系银魅再谈吗?   但他还是点点头,“嗯,他现在人就在罗马,住在酒店。”   “过来,带我去。”   青不明白为什么墨白突然改变了主意,主动找自己的对手谈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有掉价的嫌疑,对方会因此将筹码调的更高。   银魅本来就是很难对付的角色。   墨白双手环胸,酒红色的衬衫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显得格外的妩媚美丽,咖啡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气势冷漠迫人。   青抬手去按门铃,墨白只是安静的立着,一句话都没说,似乎连呼吸都是冷淡而平静的。   过了两分钟,门才被施施然的打开。   银魅原本散漫的笑容在看到立在他面前的身影时,如慢动作一般彻底的缓在了自己的脸上。   英俊优雅的脸上看上去反而像是在徐徐的笑着,如果仔细去看他眸子里的紧缩的瞳孔的话。   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女人会以如此猝不及防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墨白抬眸,精致绝伦的脸上覆着一层冷淡而轻薄的笑意,风情妩媚得让人心生摇曳,“怎么?”她歪着头,“这是要晾我在外面谈,东方先生?”   银魅搭在门后的手垂了下来,身子让开,唇上是他一贯优雅斯文的笑容,“是我唐突了,墨白小姐,请进来。”   墨白淡淡的道,“你们在外面等我。”   银魅闻言,笑得意味不明,青脸色一变,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单独谈,太危险了,“墨白小姐,我们奉教父的命,一定要保证您的安全……”   *****************   ☆、第六百四十三章你的儿子够不够?   银魅挑着眉,黑色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啧啧,这意思是在说,我对你们的墨白的小姐……图谋不轨么?”   你图谋不轨那是长了眼睛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好么?   墨白笑了笑,眉宇间都是冷酷的霸气,“青,你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黑手党,他敢在这里……对我图谋不轨?”   在她的地方,她需要害怕这个男人?何况她的手里,捏着他的命脉。   青没话说了,低头退了一步,“是,墨白小姐如果有需要就吩咐,我们就在门外等着。”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墨白抬脚从银魅的身边走了进去。   男人唇上划出的优雅弧度,溢出丝丝的冷冽和寒意,手上用力,将门关上。   深色的高跟鞋,细细的跟踩出清晰明显的声音,她挺直着的背脊,成熟妖娆的气质,冷酷得目空一切的霸气,让她站在他的面前如女王一般高高在上。   银魅觉得,连空气都浸泡了她的味道,否则为什么他连呼吸都能感觉她的气息?   偌大的酒店套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指住着,墨白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番,最后才将视线重新落到他的身上。   六年的时间,岁月像是从未从他的身上流过,这个男人一如当年的儒雅,这么多年,连面具都不曾换过一张么?   她也不拘束,自自然然的,自然得像是他们从来不是旧识,更没什么不能提的往事,身子往后一仰就倒进了沙发里,“我们有仇?”   银魅挂着温雅的笑容,一步步的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手臂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手指来来回回的在上面走着,“难道,我们没仇?”   墨白笑,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下流光溢彩,“看样子,你想找我算账不是一天两天了?”   银魅眯着眼睛,笑容可掬,只是眸底的温度不带一点暖意,他逐渐俯下身子,将她笼罩在他高大的身躯下,“我等了你……足足六年了,墨墨,我想了你,六年了。”   低低喃喃的声音,如情人般的低语一般。   不过墨白很清楚,他们之间,不是情人……很多年了。   他擅长温情,正如他擅长杀意。   等她六年……替他的女人报仇吗?   那她是不是也该……替她的孩子报仇?   他们之间果然是……不浅的仇……啊。   墨白没有动,她刻意将声音压低,眼角挑起,满目都是挑衅,“我人在这里,想为她报仇,现在就动手?机不可失啊。”   如果他六年来分分秒秒都沉浸在想杀她的渴望中,那么的确要比在昏睡中不省人事什么都忘记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要来得……痛苦得太多。   “墨墨,”他低低的笑着,并不怒,眼睛里也没有多深的怒意,反而用手指蜷着她的头发把玩着,“我很想你。”   搭在沙发上的手环住她的肩膀,男人的气息不紧不慢的靠了过来,墨白没有动,任由他得寸进尺的以拥抱的姿势坏饶她,“你有想我吗?”   眼皮一抬,墨白笑得娇娆,扫了眼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手,“你这么寂寞,寂寞到见到仇人也想要调情?”   仇人?指尖落到她的脸上,“是仇人,我也很想你,该怎么办呢?”   他喃喃的问着,像是问她,又更像是在问自己。   指尖下滑,抬着她的脸,银魅阴柔的问出声,“墨墨,你告诉我,我舍不得你死,该怎么办呢?”   他的指尖滑过的皮肤,一层一层的起了战栗,墨白抬手毫不犹豫的将他作乱的手挥开,冷冷的道,“你想让我死又怎么样?银魅,我今天是什么身份你会不知道?还是说,我不够了解你,你要为了杀了我,连自己的下半辈子都一起赔上?”   他是银魅又怎么样?再好的本事,动了她,就等于直接得罪了黑手党和叶门,为了已经死了的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又怎么会是他的风格?   墨白的眸色很奇特,远远看去是跟亚洲人无异的黑色,但如果仔细看的话,那是一种极其幽暗的深蓝色,神秘而深沉。   他盯着她的眼睛,脸色很晦暗,终于不再是那样优雅得看不到任何情绪的假面具了。   “我们谈一笔交易,”墨白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用的完全就是谈判场上的语气,“把子翊的解药给我,把救慕慕的方法给我,从此以后,不要再找我的麻烦,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银魅静静的听着,玩味的笑了出来,“这么多要求,墨墨,我很好奇,你要拿什么跟我换?”   虽然宫神慕可能已经死了,但这个方法就等于救了被南家极限血脉所害的后代,至于换血,只要时间够长,总能找到可以代替那种兽类的东西。   墨白没有半点犹豫,面无表情的一字一顿的道,“你的儿子,够不够?”   银魅万年不动的脸色终于在这一刻大变,黑色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他一下从沙发上起来,撑着双臂将墨白困在一方天地中。   黑色的眸更是死死的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半点表情一般,“你当初怀孕了?你有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说?”   墨白愣了一秒钟,他这是什么反应,他凭什么认为他有儿子就是因为她怀孕了?   身体里面仿佛有一根刺,她握紧自己的拳头,冷冷的道,“东方夜,我有你的孩子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嫌自己好笑吗?”   太痛了,这样的话题,就像当初承受过的痛苦再次压过她的心脏,五脏六腑都是无法忍受的痛苦,一针一针的全都戳在她的痛处。   银魅狠狠的盯着她,那眼睛里翻滚的都是最复杂最深沉的情绪。   墨白勾唇,笑得更讽刺,“我说我怀孕了,你指不定还会来一句那是谁的种。”   连半点机会都不给她的男人,会相信她的孩子是他的?   ☆、第六百四十四章我把他生下来了   银魅被她堵住,墨白是个绝对骄傲的女人,当时的情况,如果她真的告诉她怀孕了。   他会不会相信……   “孩子呢?”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都被扯起来了,他不是多爱孩子的人,在他有生之年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生物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这么急切得甚至是迫不及待,于他而言,不知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了。   墨白抬头看着他,撩起唇角,淡漠的开口,“你的儿子还活着,不过跟我没关系。”   她还真是不知道,他对素未谋面的儿子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银魅速来灵活的大脑在此刻呆住,墨白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她的冷漠里夹杂着隐隐的恨意。   他不明白。   “跟你没关系?”他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脸色逐渐差劲了下来,“你为了跟我做交易,要跟他脱离关系?”   她可以不要的东西,她凭什么以为,他为了它跟她做这么大的交易?   知道他误会了,墨白冷冷的道,“你盯了我这么长的时间,难道我有没有儿子你还不知道?”   墨白说得讥诮,从他开始接近慕慕开始,恐怕就已经叫人盯着她了,她养了个孩子,他会不知道?   现在在这里装傻,还是把她当成傻瓜?   希望落空,男人的心思非一般的烦闷,他冷笑,“那我的儿子哪里来的?”   她总该不会天真的以为随便弄个小孩就可以冒充他的儿子吧?他的墨墨不会做这种没有智商没有含量的事情才对。   墨白再次笑了出来,好像他说了句什么多好笑的话,“你在哪里留的种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你心爱的女人死前给你生的,或者是你在哪里一夜**留下的。”   银魅对这种浑不在意,只不甘的逼问道,“你刚才的意思是什么?你怀过孕,那孩子呢?”   她刚刚只是逗着他玩的?还是说,孩子……没有了?   他不心疼孩子,但这个念头一出来,却还是蓦然一疼。   墨白抿唇,不愿意再谈论这个话题,她不是傻子,喜欢撕着自己的伤疤玩。   “东方夜,一句话,答不答应,那是你的儿子。”   银魅盯着她的脸,嘲道,“他身上打上了我的标记?你就这么确定那是我儿子。”   如果她没有生过,那他怎么会有儿子?   墨白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笑了出来,“你这么笃定的样子,好像说得除了我别的女人不会给你生孩子一样。”   银魅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咬牙切齿的道,英俊的脸上近乎狰狞,“如果不是你骗我,如果不是你不肯放过她,温尔克大小姐,别说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墨白胸口的呼吸一窒,脸上却依旧是灿烂的笑容,“第一,说我骗你,东方夜,同样的事情难道你没有做过吗?我可是直到前段时间才知道闻名遐迩的银魅是东方家的世纪天才;第二,她是死是活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更加跟我没有关系,你非要把她出事的原因怪在我的身上,我无话可说,姐妹一场,她算计我我的确想教训她来着,不过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出事了。”   “还有最后,”她缓缓的开口,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我是怀过孕,不过已经不在了。”   看着她精致的妆容下的嘲讽,他脸色愈发的阴沉,连声音也轻微的变了调,“流掉了,还是,你拿掉了?”   他看上去有点紧张,墨白笑得愈发的美艳凉薄,“我生下来了。”她抬起自己的身子主动的靠近他,唇贴着他的耳,一字一句缓缓的道,“后来,他死了。”   银魅眼里的淡定有触目可见的破碎,他盯着眼前笑得妖娆的女人,有什么声音逼近喉咙,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他望着她,有一股熟悉的痛楚在他的身体里翻江倒海的游走,正如当初失去她,正如这六年来的每个日日夜夜他想念她。   从蔷薇死去,从她离开,他的生命就是依靠恨意来维持,狼狈而可笑到极点的生存状态。   外人都说他是世纪天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腐烂到什么程度了。   他等着她醒来,等着他最恨最爱的女人醒来,这个念头像是前方的一盏灯,撑着他一直往下面走。   他甚至想,如果她一辈子都不醒来,那他这辈子都这么等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自杀这种事情,他活得多惨都不屑去做,可是生无可恋,却也太乏味太无聊了。   至少等她,他还有事情可以做。   “墨白,”他忍不住,手指掐上她的手臂,用力却自己浑然不觉。   他只是叫着她的名字,却又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墨白却是漫不经心,淡淡的笑,“东方夜,你的儿子在我家,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   如果不是太过相似,她又怎么会肯定那就是他的儿子?   甚至都不需要做亲子鉴定。   银魅看着她的脸,“那不是我的儿子,”他站了起来,手插进自己的裤袋里,淡淡的道,“可能长得好看点的会有朝着我长的嫌疑,但你说你的孩子死了我就不会有儿子。”   他陈述的态度轻描淡写,“除了你,我没碰过其他的女人。”   墨白怔住,正想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因为跟她的身体只隔了一层衣物,所以她的感觉很清晰。   她瞟了银魅一眼,还是迅速的将手机拿了出来,是城堡的保镖,她蹙眉,“出什么事了?”   “墨白小姐。”她听到手机那边的声音带着点慌张的意味,“有人绑架着苏小姐,说让您把儿子还给她。”   绑架了苏颜?墨白脸色一变,风绝在她的身边,怎么会有人绑架得可苏颜?   *************   ☆、第六百四十五章蔷薇美人!   墨白腾地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抿着唇,声音很严肃,“我知道了,告诉她叫她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手机,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男人,抬脚就准备往门外走,第一步都还没有落下,她就顿住了。   他儿子的妈,应该就是他的女人吧?   虽然他说除了她他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但是男人所说的这种话,基本没什么可信度。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开口,既然他不记得他的儿子他的女人,那趁着这个机会去看一看。   可是她马上又想到,那是他的女人他的儿子,言则,到时候真的起了冲突,这个男人站在他们那边,她不是平白的多了个大麻烦?   于是她回头果断的道,“黑手党里有事我要马上回去,刚才我说的事情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至于那是不是你儿子,他人在我这里,你随时可以找我带他去做个亲子鉴定。”   说完就不等银魅有任何的反应,快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墨白走在最前面,因为城堡的人是直接找的墨白,所以青还没有收到消息,不明所以的看着走在前面看上去很是急切的墨白,忍不住问道,“墨白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墨白毫不客气,一把将正要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的司机扯开,“苏颜出事了,马上上车,我来开车。”   她身后训练有素的人也不敢耽搁,收到命令就立刻打开车门规矩的坐好。   几秒钟的时间,黑色的轿车如箭一般冲了出去,在繁华的车流中自如的流窜着,毫无疑问的超高技巧。   墨白一边开车,一边摸出手机在角落里找到风绝的号码拨了过去,还不等他开口就直接开问,“话说你个大老爷们干什么的?你在她身边也能把她弄被绑架?”   一番话说得没有任何的停顿,深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的路,她不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但是能在风绝的手里绑到人,敢明目张胆的到黑手党的门前跟她做交易。   是个人物啊。   那孩子是东方夜的儿子,找来的女人是那孩子的亲生母亲?   难道是……她?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东方夜都找上门来报仇了。   总该不会一对有情人失散在人海中了吧?   “绑架颜颜的人,”风绝的声音非常的缓慢,低沉而挫败,“是蔷薇美人。”   蔷薇美人。   蔷薇。   一个急刹车,车子猛的以最快的速度在人来人往的流畅的车流中猛的听过,擦过一段长长的路,最后稳稳的停了下来。   青大惊失色,他在枪林雨弹中过来,但是刚刚跟他还是生生的觉得自己跟死神擦肩而过了。   这样的速度,这样密集的车流,她就这样把车停在路中间。   如果技术不够好,或者人品出了点差错,明天的头条就会是连环车祸。   死在车祸里,他会多难堪,一定不会瞑目。   幸好绑了安全带,否则惯性会将他们直接抛出车。   墨白的手握着方向盘,纤细而白皙的手全都是隐忍的紧绷,连除了起之外的其他一个手下都感觉到了她的怒意。   那样盘踞在她的身上的冷冽的气势,更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青微微一惊,他鲜少看到墨白身上如此明显而外露的杀气。   “你见过那个女人吗?”墨白将车停在路的中间,也不管旁边和后面来来往往的车鸣声。   风绝顿了顿,“见过。”他的声音压抑着一股烦躁。   墨白的唇上撩出一抹冷笑,声音被压得很平缓,“她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风绝在那边皱起了好看的眉毛,他对女人的美貌没有辨识度,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   想了想,勉强的答道,“还行吧,跟你应该差不多。”   这是绝爷根据直觉来判断的,主要是这两个女人在某些方面给人一种相似感。   跟她差不多。   墨白手一松扔了手机,重新迅速的发动车子的引擎,精致的脸部线条都紧绷起来。   一路上墨白都没有再说话,车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十分钟,车稳稳的停在了城堡的前面,青看了一眼那张熟悉的门,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他总有一种回不来的错觉。   车门打开,她毫不迟疑的大步走下车,酒红色的背影妖娆而霸气,笔直的背影更是多了几分冷意。   “墨白小姐。”她一踏进客厅,就立刻有佣人迎了上来。   墨白的视线扫过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风绝,和一个女人,他们相对而坐,坐在两张沙发上,风绝阴冷的视线落在那女人身上,隐隐的藏着一股戾气。   而那女子却是悠然自得的坐着,手臂倚在沙发的扶手上,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敲打着节拍。   如果说墨白的妖娆带着冷冽的霸气,那么这个女人的妖娆便是无边的妩媚,举手投足,从眉尖到手指,都是为了女人两个字而生。   挑眉就是盈盈笑意,美目流转,娇俏危险,如最致命的罂粟花。   青跟在墨白的后面,饶是见惯了美人,如墨白,如自家夫人,就连男色他也见识得不少,但是看到沙发里的女人,还是下意识惊艳。   妩媚得近乎虚幻。   墨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原本在全身沸腾的戾气和杀意突然沉淀了下去。   她放缓了步伐,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停在茶几上。   她的笑容明艳逼人,唇角扯出的弧度更是阴森柔美,“我很想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里是黑手党总部,连东方夜都不敢一个人闯进来。   她……怎么敢?   蔷薇美人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抬头了,不过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墨白开口,她才皱起了眉头算是给出了一点反应。   过了一会儿,她很迷茫的开口,“话说,难道以你在黑手党的地位还真的想绑架我儿子向我勒索?”   ☆、第六百四十六章你不记得我了是么   她想了想,很认真的道,“话说我的家当全都加起来都没你的尾数多啊。”   开什么玩笑,温尔克家的大小姐,黑手党一呼百应的人物,她真打算向自己要钱?   青看着蔷薇美人一脸你别问我要钱我真的没钱的表情,顿时觉得额头上滴下了两滴汗。   这是个什么状况。   墨白眯着眼睛,望着面前美丽的女人,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真诚,半点没有演戏的成分,好像她真的不认识她,她们之间没有过恩怨。   她来这里,就真的只是为了要回她的儿子。   墨白抿唇,没有说话。   风绝却已经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因为苏颜在这女人的手里,他早就想一枪崩了她干脆。   他冷冷的道,“谁问你要钱?你抓的女人呢?”   明明是她绑架了苏颜,现在反过来问他们是不是想要钱,绝爷怀疑这女人的智商和战斗指数都是成负比的。   “我儿子在你们手里,你们家这么危险,我总不能单枪匹马一个人过来不是,放心放心,你抓的那女孩我好生的放着,没冷着也没饿着,等你们把儿子还给我,我自然会马上放人。”   她说的坦荡而清楚,连眼睛里都是清清净净的,除了这张脸过于妖媚夺人,态度眼神都很真诚恳意。   墨白勾唇笑了笑,“我听说蔷薇美人接了一单生意,对象就是你对面的男人。”   “还是你想说,你就这么凑巧跟到罗马,就是想带着你儿子过来度假的。”   蔷薇美人眨了眨眼睛,“这个好办,我可以马上退钱,保证不为难他。”   “你的杀手职业道德就这么没有?”墨白锁眉,不得不说,这女人今天比当初更难捉摸清楚了。   蔷薇美人耸耸肩膀,笑眯眯的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里有我的亲亲儿子重要?”   她大手一挥,相当的豪迈爽快,“把我儿子给我,我们马上滚蛋。”   绝爷跟墨白对视了一眼,这二缺一样的女人真的就是为了来要儿子的?   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是造假。   墨白凝视她,深蓝色的眸里意味莫测,半响,她才淡淡的道,“这么多年不见,你是摔坏脑子了吗?”   她自问算是了解面前的女人,是她多年不见演技见涨,还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蔷薇美人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她转了方向,全心全意的看着墨白,将她从头至尾都打量个遍。   青这才算是明白过来,敢情,她们这是认识的么?   那为什么他在蔷薇美人的身上看不出半点她认识墨白小姐的意思?   半响,蔷薇美人才算是在墨白冷蔑的目光里反应过来,“难道,你认识我?”   墨白笑得嘲讽,“难道,我不该认识你?”   她想起东方夜一脸要杀了她为自家女人报仇的德行,难道说他的女人真的脑子坏了所以把他忘记了,所以让他连有个儿子流落在外都不知道。   满脑子就只想着杀了她报仇?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的是报应不浅,他对子翊和苏颜做的事情,果然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蔷薇美人歪着头,有些尴尬,这文美人看起来不仅跟她是旧识,貌似可能还是仇家的模样啊?   原本迷茫的眸逐渐清明起来,蔷薇美人含笑看着墨白,“我不认识你,不过,你是第一个说认识我的人。”   “我跟你……有仇?”蔷薇美人问这话的时候颇有点心有戚戚焉,跟这女人有仇,那真的不是件美丽的事情。   她最多就是打架厉害一点,啧啧,再厉害也不会是黑手党的对手啊,何况说不定还要加上叶门。   “你是想告诉我,你不记得我了,也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了,是么?”   蔷薇美人斟酌着措辞,“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她默默的祈祷,孩子他爹,你千万保佑我年少无知的时候真的没有太过分的得罪过这尊大佛啊,她现在真的担待不起。   忘记了么。   墨白忍不住笑了出来,但也只是唇上勾着笑容的弧度,而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全都是能滴出水的凉意。   她受了重伤几乎要死去,因为太痛苦,痛苦得无法面对这个世界,无法面对当日的回忆,所以六年困在黑暗中不敢醒过来。   一醒来那个男人就因着与她无关的理由紧咬着她和她身边的人不放,现在她倒好,一句轻轻松松的,她忘记了。   她闭着眼睛,那股熟悉的痛楚似乎在她四肢百骸开始游走,一点一点的吞噬她的神经,要将她重新打进那样万劫不复的地狱。   看,她如今想一想就觉得疼痛难忍。   而她和他,一个清白无辜的告诉她她忘记了,一个无处不在的想要她的命,甚至伤害她的亲人。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墨白觉得这简直太好笑。   “你不记得我了是么?”墨白抬脚,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手拿起放在茶几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似笑非笑的,“可是怎么办呢?我对你,可一直都是念念不忘的。”   她声音里的笑意愈发的深,淡然而危险,“我以为你死了,所以不打算计较,可是看上去,你好像活得比谁都要好的样子,我一下就觉不平衡了,怎么办?”   尖锐的指甲没入掌心,墨白垂着眸,凭什么她的儿子才出生就死了,他们的却活得好好的?   她的面前浮现起那孩子的面容,粉雕玉琢,笑起来乖乖巧巧,狡黠又贴心的样子。   她的心一阵剧痛,如果她的孩子活着,也会有这么可爱吧?   蔷薇美人睁大了眼睛,手指不断的拍着自己的膝盖,弱弱的问道,“话说我真的对你做过什么特别十恶不赦的事情?”   十恶不赦这种事情,怎么会跟她挨得上边呢?她虽然是做杀手的,但也应该……不算特别的坏吧?   ☆、第六百四十七章你答应她要照顾我是咩   “你不记得我了……”墨白抬着眸,浅浅的笑着,“那你也该记得你孩子他爹吧?”   蔷薇美人很勉强的笑着,有点赔笑又小心的味道,“你看我的样子,也该知道我没男人了么?”   她要是有男人,怎么会自己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墨白盯着那张脸看了一分钟,看得蔷薇美人觉得心里毛毛的,她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她得罪这个女人得罪大发了。   她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了起来,恢复了清清淡淡的模样,终于退去了那番二缺的模样,反而呈现出不带风尘的空灵妩媚,“好吧我们可能以前真的有不小的仇,不过墨白小姐,以你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屑于为难小孩子吧?我们之间的恩怨,你跟我一个人算就可以了,不要为难我儿子?嗯?”   墨白望着她,一直都没有再开过口。   身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她从身上摸出手机,瞟了一眼屏幕上的简讯。   勾唇牵出几分笑意,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开口,“蔷薇,我相信你今天把你另一个儿子放在酒店,就单枪匹马的过来找我,是因为你真的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蔷薇美人脸上的笑意终于全都消散,“你想怎么样?”   她行走杀手界这么多年连个熟人都没有碰到,怎么这一下直接就遇到了仇人?还是这么势力强大的仇人。   墨白淡淡的道,“一个苏颜,只能换一个儿子,你自己挑,至于另一个,”她侧头,“如果你愿意,用你自己来换,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把他留下。”   “你不是真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吧?很掉价的墨白小姐。”   墨白对此浑然不在意,“我给你表示母爱的机会了。”   蔷薇美人眯着眼睛,半响都没有出声,墨白也不在意,直接抬脚往外面走。   立在花园的卵石路上,阳光明媚得刺眼,心里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一个洞,会漏风,所以她才觉得自己那么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在门前站了多久,直到脚步声响起,风绝在她的身边说话,“我会带苏颜离开这里,”他淡淡的道,“这一次谢谢你了。”   墨白没有回头,“风晔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如果你不打算放过你,颜颜的安全永远不会有保证。”   “我知道,”风绝的眼底淬着冷意,“我会解决,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颜颜一根头发。”   墨白没有再说什么,看着风绝的背影在她的视线里消失。   颜颜的遇到了最好的人,她是过得最幸福的,所以她也理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慕慕过的太辛苦,温落的幸福有太多的遗憾,至于她的,她的,她有过吗?   “墨白小姐,”青走到她的身后,“蔷薇美人说,在她出去之前,希望您不会食言,照顾好她的孩子。”   墨白对她最后的决定没有意外,大部分当母亲的大概都会这么选择,无关那个女人是好还是不好。   “把她扔进第九层牢里去。”   ……………………   墨白坐在草地上的秋千上,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这个秋千是西泽尔特意为慕慕搭的。   手指抓着绳子,她晃在半空出神。   闭着眼睛,天气还算是很舒服,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脚跟有时落在地上,有时离地。   “姐姐~~,”稚嫩的声音在她的脚边响起,墨白睁开眼睛才发现木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的身边来了。   看着这张跟那男人几乎八成相似的脸,她就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脸转了过去。   跟小孩子计较是降格调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不讨厌这孩子。   有些感情,无法控制。   她淡淡的开口,“有事么?”   木木皱了皱鼻子,敏锐的发现自己被人嫌弃了,“呃,那个姐姐,我妈咪呢?苏颜姐姐不是说你会帮我找妈咪的吗?”   墨白眼睛都没动一下,“你妈咪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所以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嗯,”她补充道,“待会儿你弟弟也会来这里?”   暂时……住在这里?   木木默默的看着墨白,思忖着这话是可信呢还是不可信。   思考了三分钟发现思考不出结果,于是果断的决定不再想了。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墨白,“你跟我妈咪是好朋友,你答应她要照顾我的是吗?”   墨白下意识就想否认,她跟他妈不是朋友很多年,她也没那个闲情逸致照顾那两个人的儿子。   但是低头就碰到木木一闪一闪的眼睛,心也不知道怎么就软了下来,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木木立刻期待的看着她,“那漂亮姐姐,你带我出去玩吧,我跟妈咪才来这里就被坏人捉走了,”他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带我去吧带我去吧,可以咩?”   其实主要是她妈咪来这里是为了赚钱的,就知道把他和弟弟藏起来,然后赚完了钱就马上开溜。   她总以为他们不知道她是做什么行当的。   其实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不就是杀人么。   能大大方方的玩一次,那简直是太……爽了。   天知道他们妈咪有多穷,有多吝啬,啧啧,还没男人肯要她。   墨白皱了皱眉,淡淡的道,“我很忙……”三个字才说出口,就看到他一下低下的头和暗淡的眼睛,遂改了口,“我让人陪你去吧,想去哪里跟他们说就是了。”   木木鼓着腮帮,默默的摇摇头,“我不要他们。”   还不等墨白说话,他马上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漂亮姐姐,咱们就去玩玩吧,你看你一定是太忙了所以心情不好,出去晒晒太阳会高兴很多的,何况还有我陪着你。”   小家伙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每次跟我妈咪一起玩她都会很开心。”   ☆、第六百四十八章肯定没人会要你   他的小脸上都是骄傲自豪的笑意,墨白忍不住,恍恍惚惚的伸出手摸上他的脸。   “好咩好咩?”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漂亮姐姐我们出去玩吧。”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她仍旧是恍惚的状态。   “太棒了。”木木一下跳得一蹦三尺高,高兴得不得了,拍着手掌欢呼。   墨白这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答应了什么。   只是既然已经点头答应了,那也就不好再反悔。   她拧着眉头,怏怏的起身,“那走吧。”   直到坐上车她都没有想通她,她为什么会答应带这孩子出来玩?她这是太闲,还是真的太闲。   心里压着石头,兴致不是很高,淡淡的带着点慵懒,安静的开车车,倒是身边的木木心情相当不错的样子,主动会跟墨白攀谈。   “漂亮姐姐,你一定还没有嫁人,也没有男盆友吧?”他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人小鬼大的笑道。   “你怎么知道?”   木木摇着头,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我当然知道,根据我当了我妈咪这么多年儿子的经验,越是漂亮的女人,也是没有男人敢要。”   他晃着一张脑袋,“你跟我妈咪一样漂亮,肯定也没有人会要你。”   墨白挑了挑眉,她这是被夸奖了还是被鄙视了?   “那是因为你妈咪眼光太高了,一般的男人她看不上。”   “才不是。”木木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表情颇有一种痛心疾首的味道,“没男人敢要她,有钱的男人只想养她做情妇,没钱的男人不敢娶那么漂亮的女人,其他的么,”   他垂下脑袋,闷闷的道,“不要有拖油瓶的女人。”   墨白侧头看了她一眼,小家伙低着头闷闷的模样像团小包子,很惹人怜惜。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在心里苦笑,看着他,总是会想起她连一眼都没来得及看的孩子。   甚至……她连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   过去跟那件事有关的人,她悄悄地查过了,已经全都死掉了。   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你想去哪里?”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只要,不要想着他是东方夜的儿子,不是他们的儿子,她可以当做……一场梦。   木木作托腮状认真的思考,半响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嗯,去吃肯德基好不好?”他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我好像饿了。”   墨白挑眉,“我带你去吃饭。”   肯德基什么的有什么好吃的?   木木扯扯她的衣角,鼓着腮帮,“我都没有吃过,妈咪不准我们吃,就让我吃一次吧?”   其实他对肯德基也没那么大的执念,只是因为在中国的时候常常看着别人家的父母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吃,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而他从来没有吃过,说起来算是一种猎奇的心理。   墨白纹丝不动,“那东西吃多了没好处,多吃饭才能长高长得壮。”   木木低头想了想自家弟弟的身高,默默的泪了一把,明明他们从小到大吃的东西是一样的,他还是大的,为什么会是矮的那个?!   但是,还是弱弱的伸出手指,“就一次嘛,我吃不到会一直惦记着的,”他一边撒娇一边扯着墨白的衣角,稚嫩的声音脆脆的,一双大眼睛忽闪着,“吃一次不会有关系的~~”   墨白被他摇得没办法,她从小当的就是姐姐,对撒娇总是没什么免疫力,慕慕以前用这招就用的特别的遛。   她看可眼木木可怜巴巴的小脸蛋,心软的点点头,“就这一次。”   “耶!”木木高兴的欢呼,差点没从副驾驶上跳起来,“漂亮姐姐果然是最好的!”   天知道他妈咪才不是因为吃了不好,纯粹是因为没钱!   她才舍不得花钱让他们吃这些无意义的东西。   墨白将车停好,木木见墨白下车了也自顾自的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主动去牵墨白的手。   小小的手主动塞进她的手里的时候,墨白怔了一下,低头看着只顾着看热闹的小美包,心里都是柔软和酸涩。   这样的心情,从她醒过来之后,还是第一次有。   大美人牵着小美人,啧啧,那回头率几乎万分之白,墨白连墨镜都没有戴,身上穿的也挺休闲,两人几乎一下车就引起各方的侧目。   且两人都是东方面孔,女人美丽年轻,手里牵着个粉雕玉琢笑容满面的小娃娃,无与伦比的和谐,简直是视觉享受。   墨白自小习惯了,木木跟着他妈自然也习惯了,所以两人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的视线一般。   站在人群喧闹的肯德基里面,墨白的脑子有一秒钟的当机,好吧她承认,她好像也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拧眉,她盯着排着长队的人群,难道还要她来排队?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木木摸了摸鼻子,自告奋勇的上前,“漂亮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排队!”   墨白:这样,貌似不大好的样子?   但是还不等她说话,木木就已经从她的包里拿出钱包,然后抽出一张钞票,就转身屁颠屁颠的去排队去了。   毕竟花的是人家的钱,他总要出点力才能吃得痛快点不是。   墨白想着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被逼着拿枪训练,而且是多少枪必须中多少环,于是也就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   木木一个人站在队伍里远远的见墨白坐在床边,脸上并没有不耐烦的表情,稍稍的放了心,于是就心情更加愉悦的排队。   一个阴影压了下来,木木抬头,猛然就看到一个男人插在他的面前,他小脸蛋马上皱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开口,“喂,这位叔叔,麻烦你排队!”   他愤愤的望着对方高大的身材,拧着秀气的眉头,难道还欺负他是小孩,要不要脸?   *************************   ☆、第六百四十九章你说的她……是谁?   那男人仿佛没听到似的,看都没低头看木木一眼,加上他说的是英语,周围的人也不是很懂。   木木用力的扯了扯对方的衣服,逼得他不得不低头注意他,相当不悦的开口,“这位叔叔,麻烦你排队!到后面去。”   那人瞥了他一眼,显然没有听懂他说什么,当然,也没打算将一个小屁孩放在眼里。   木木很不高兴,咬牙切齿的,可惜他妈咪不在,不然以他妈咪的暴力脾气,直接按到一顿踹。   小家伙拎起了拳头,正准备往墨白的方向看去,视线却被另一个人的身影挡住,他还没抬头看站在他身边的是什么人,就已经听到低沉悦耳的男声在他的头顶响起。   慵懒散漫,却隐含着讽刺的声音,“这位先生,小朋友让你别插在他的前面,”非常流利的意大利语,可惜木木没有听懂,“在外国友人面前不嫌丢本民族的脸么?”   虽然面前的男人俊美又优雅,但是说出来的话丝毫不客气,甚至字字句句都是尖锐的讽刺,   墨白顿在队伍的三米之外,没有再往前走,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那对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一个英俊优雅,一个精致加萌,站在一起就是无比和谐的父子。   她的心脏上有痛楚压过。   那男人显然脾气不好,加上东方夜看上去就是个贵公子,没什么攻击力的那种,当即就用眼神恐吓道,“少管闲事,马上滚。”   东方夜眯了眯眼睛,笑意优雅,声音低冷,“在我动手之前,滚。”   同样一个滚字,魄力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那男人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优雅散漫的年轻男人,背脊上迅速窜上一股寒意,无名的畏惧压了下来。   他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两步,但是一想到这里是公众场合,面前的男人看上去也实在没什么攻击性,因此反而没有后退,憋出几分冷笑,明显的挑衅意味。   东方夜的眼睛眯了起来,眸底泻出几分冰凉的冷意,唇上的笑容还没有展开,另一个声音已经靠了过来。   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靠了过来,她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道,“十秒钟,马上滚出我的视线,否则你这双腿以后都永不到了。”   她甚至看都没有看他,声音淡淡的,却让听到这话的男人毛骨悚然,一触到墨白的眼睛,他的心脏都抖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他就已经拔腿快速的离开了。   东方夜看着被眼神就吓跑了的男人,啧啧的轻叹道,“墨墨你的气势怎么这么凶残?”   墨白的气势更外露,东方夜习惯收敛,他外面看上去是温润如玉的,乍一看没什么危险性。   她低头看了木木一眼,脸上的柔和都已经不见了,转身就往后面走,回到她原本坐着的位置上。   刚才本来就是因为看到木木跟人起了冲突看他的小脸还被气得不轻的样子,所以才起身过去看看。   东方夜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黑色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脸上是他招牌性的笑容,“墨墨。”   墨白将视线从窗外转移到他的身上,勾唇,笑得冷冷的,“这么有闲情逸致来跟踪我?”   男人看到他的脸,愈发的目光如炬,他低低的开口,有些艰难的音色,“墨墨,那是……”   那是谁的孩子?   任谁第一眼看到他,都会觉得那是他的儿子,即便是他自己……也这样的错觉。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整个就是一个缩小版。   他心下里有些雀跃的心思在冒头,   他虽然一直没发现她有孩子,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孩子,也就应该是她的孩子才对。   如果他们真的有孩子,如果那真的是……他们的孩子。   他发现自己因为这份发现而有些六神无主,哪怕他从她出门就跟着他们了,也远远的看见她的身边有个小孩子。   可是这乍一看到,那样的心情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墨白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不用误会,那不是我的孩子。”   心微微的往下沉。   东方夜不怒,只是浅浅的笑着,“那么墨墨,你告诉我,不是你的孩子,还是个长得这么像我的孩子,你带在身边是想做什么?”   墨白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笑了笑,淡淡的道,“我的孩子死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你儿子的岁数跟他应该差不多,我带过来过一把当妈的瘾,有什么问题?”   东方夜怔了一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在她的身上看不出悲痛,甚至没有之前面对他的时候的恨意,看上去风轻云淡的。   即便是这样,他的心还是狠狠的痛了一把。   心痛的感觉啊,他近乎贪婪的感觉着,这种是活人的感觉,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   心会痛,有感觉,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他的眸色暗了下来,嗓子也哑哑的,“他的母亲是谁?”   他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儿子,那就没道理不是她的。   但是他也了解墨白,如果那是她的儿子,她绝不会不认,哪怕是她恨他,她也不会不认。   墨白抬眸望去,远远的看着木木正在点菜,付钱,因为不会意大利语,所以交流看上去有点困难。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淡淡的声音如水墨一般,“她在我的手里,不巧的撞到黑手党了,东方夜,我挺累的,你放过子翊,我放过你们一家人,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成吗?”   东方夜扯出笑容,漫不经心的,“那谁来放过我?”   他看着墨白的脸,“你说的她……是谁?”   墨白嗤笑,“看样子你还有几个她啊,”所以除了她家九层牢里关着的那个女人,他还有其他的女人?   “我想不出来,除了你,还有谁会是我孩子的妈。”   ☆、第六百五十章父子相认   墨白还没说话,木木就已经小心的抱着盘子走了过来,他费力的爬上凳子,先将一个盘子放到墨白的面前。   然后又呼哧呼哧的跳下凳子重新跑了回去。   “认真考虑一下吧,”墨白侧开视线,追着木木小小的身影,“对你没坏处,”   她自嘲勾了勾唇,“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认真爱过你的,东方夜,我们之间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不是吗?”   何必呢?既然蔷薇没有死,当年那些误会也好,是谁在从中作梗也好,是他们相互不信任也罢,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只想从那段回忆里走出来。   当初的墨白太脆弱,她想留在过去。   东方夜的眸色彻底的暗了下来,他不喜欢墨白这样疏离的语调,这样风轻云淡得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他宁愿她恨他,至少她还记得他。   怎么能忘记他呢?被他刻在骨子里的女人。   见对面的男人沉沉的脸色,抿着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墨白继续淡淡的开口,“她好像脑袋受伤了,很多事情不记得,至少是不记得你跟我的,这么多年带着两个孩子,怪不容易的,你是最好的医生,应该想得出办法。”   仔细想想,蔷薇当年除了欺骗过她,不声不响的夺走了她喜欢的人,也没有真正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爱情这玩意儿,真他妈的糟心。   她现在只想让这一家子的人消失在爱她的面前,是生是死,是幸福还是被诅咒,都不要再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   东方夜定定的看着她,平静的开口,“墨墨,你还是没告诉我,你说的是谁?”   他一口一个墨墨,宛如他们还是最亲近的时候。   墨白也不想跟他绕圈子,低头喝了一口木木点的可乐,“蔷薇。”   有时候想想,当初想不通,死死的憋在心里从来没有问出口,为什么他不选她。   最近想想,没那么想不通,蔷薇跟她差不多,应该说,不必她哪里差,何况她纯粹得简直二,身手跟智商都是一等一的,难得糊涂所以索性很糊涂的活着。   对面的视线一下就变了,墨白卓越的听力都能听到他的呼吸错了一个节拍,心底划出冷笑的弧度。   果然是……最紧张她的。   木木恰好在这个时候端着自己的一份走了过来,乖巧的坐在墨白的身边,乌溜溜的黑眼睛在对面的男人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又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心里痒痒的,时不时又偷偷的瞟一眼。   貌似这位美叔叔……长得跟他很像啊。   根据他的常识,排除撞脸的可能性,就只剩下奸情的可能性了。   赤果果的父子奸情啊。   他想了想,小心的看了墨白一眼,“漂亮姐姐,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木木松了一口气,又皱巴着脸问道,“那姐姐,你喜欢他咩?”   墨白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东方夜,不过也就只是看了一眼,随即一边拨开面前的食物,一边淡淡的答道,“不喜欢。”   木木顿时欢喜,他眼睛亮了起来,安奈不住兴奋问墨白对面的男人,有些怯怯的小心翼翼,“你认识我的妈咪吗?”   他有些忐忑又有些骄傲,“我妈咪很漂亮,跟漂亮姐姐一样漂亮。”   其实他更想问,你是我爹地吗?   东方夜闻言,这才算是第一次认真的观察墨白身边的……疑似他儿子的小屁孩。   话说,这长相,还真是他儿子才长得出来的。   墨白低着头吃东西,不声不响的,也不管他们父子的对话,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那里。   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过桌子走到他的面前,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近距离的静静的端详着他。   木木其实很少被陌生人抱,从他会走路之后,他妈咪就很少抱他和弟弟了,而且基本上可以说,他是很讨厌被陌生的人抱的。   可是东方夜抱着他,他也没多少排斥的感觉,这对他来说,是很少的经验。   “你妈咪是谁?叫什么名字?嗯?”他的眼睛眯起来,让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暗涌,一张脸看上去仍是笑眯眯的。   “我妈咪叫……”木木看了眼墨白,见她只是吃东西,也没有反对的有意思,鼓起勇气道,“蔷薇。”   蔷薇……   木木清楚的感觉到,漂亮叔叔听到他妈咪的名字的时候,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了,眼睛里还放出一种异样的色彩。   他的心砰砰的跳,所以,这个漂亮叔叔真的是他爹地?   他真的有爹地了?   他差点没从他的腿上跳下来欢呼,但是眼睛里的喜悦却是没有任何掩饰的。   东方夜压抑着嗓音,再次抬头看着墨白,那目光灼热,深处还有更加复杂隐晦的东西。   连墨白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某种气质变了很多。   也是,见了儿子,是挺值得兴奋的。   忽然,木木只觉得身子一轻,他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然后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他诧异的抬头,想看看漂亮叔叔想干什么,却已经拽起墨白的手臂,一股大力直接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墨白一惊,没想到这男人会忽然这么做,才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楼楼的搂进他的怀里——他的速度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也是,毕竟她一直在昏睡,怎么会有机会超过他。   皱眉,冷冷的瞥着他的手臂,“想干什么?”   东方夜无视她的冷漠,反而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牵着木木,大步流星的就往外面走去。   木木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眼他根本没怎么吃的肯德基,满是遗憾,他都没怎么吃的。   但是,算了,还是爸爸比较重要。   墨白自然反抗,但她一向自问身手敏捷,力气也不会真的比男人差,可是到了他的怀里就半点挣脱的几乎都没有。   ☆、第六百五十一章你的脑子被谁敲坏了   她讨厌被他抱着,“东方夜,妈的你松开我。”   东方夜低头看着她,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加严实,“不是说蔷薇在你手里吗?带我去见她。”   墨白拧眉,不悦的道,“去见她就去见她,难道我没腿?把你的手拿开!”   好好的说她会听不进去?   早点解决早点赶走这家人,她求之不得。   东方夜瞥了一眼她生动的脸,口气很无赖,“打得过我你我就拿开。”   墨白闻言,毫不留情的开口讽刺,“打得过女人,你很得意?”   说是这么说,她也没有真的动手,她不是他的对手这是事实,更重要的是,在公众场合打架,她没兴趣被人围观。   于是东方夜一路搂着她,直到走到车门前才甩开他的手,动作和力气的幅度都很大,男人毫不在意,一把将木木扔到后座上,然后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木木在后面瘪瘪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自己乖乖的系好安全带。   一路上墨白都没有开口说话,东方夜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垂着头不知道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车子一路开到城堡前,出去在外面待了还没二十分钟就回来了,墨白的心情很不好,跟这男人在一个空间里,她的心情就更加的不好。   将车停好,她打开车门就下车,木木机灵的发现气氛不是很对,赶忙自己奋力的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大厅,佣人见墨白这么快回来了,有些讶异,不过也没多问什么,反而几步迎了上去,“墨白小姐,另一位小少爷已经被接过来了。”   另一个小少爷说的毫无疑问就是蔷薇的另一个儿子。   墨白头也不回的冷笑,“恭喜你,睡一觉起来就多了两个儿子。”   木木在后面听到,伸长脖子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孩,立刻兴奋的一阵小跑飞快的扑了过去,“以撒,你终于到了。”   小家伙的心情是无与伦比的激动的,要知道对他来说真正信得过的人就只有妈咪和弟弟,见不到妈咪,见得到老成的弟弟也是不错的。   墨白跟在木木的后面,就看到木木死命的抱着沙发上的小男孩死命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一副无限委屈的模样。   只是,墨白的神色有变,看着沙发上一动不动满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哥哥鬼哭狼嚎的小正太。   她缓了三秒钟,呆滞的大脑才逐渐缓过神来,侧脸看了眼她身边神色不明的男人,耸耸肩膀,“你好像被戴绿帽子了。”   她凉凉的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她不记得你了,五六年的时间孤身一个人,身边出现半把个男人,正常得很,别太计较啊,”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木木说他没爹,所以放心,她现在是单身。”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不像安慰,不过东方夜没很大的感觉,他很淡定的看着抬头望着他们的小正太。   一看就知道跟他没有一根毛的关系。   咖啡色的头发,深邃的五官,皮肤是白种人的肤色,唯独那双眼睛是黑色的,一看就知道是混血。   以撒很镇定,等木木哭号过了,冷静的发问,“哥,这是哪里,他们是谁?”   敏锐如他,视线在自己哥哥和东方夜的身上来回转了个遍,但对这个问题半个字都没提。   木木挤在自己弟弟的身边坐下,小声的道,“漂亮姐姐是妈咪的朋友,漂亮叔叔……”   木木刚想说不知道,就被以撒面无表情的打断,“那是你老子。”   墨白,“……”   东方夜,“……”   木木,“……”   长得像的,那还有兄弟,还要类似于叔侄,等等一系列连七八糟的关系,以及撞脸的可能。   谁说就一定是父子?   以撒再度面无表情的开口,“长得太像,排除一系列其他可能性太低的可能性,不是父子违反了生物学的规律。”   木木忧伤的抱着自家弟弟,没有说话,人家不肯认他,那有什么办法?更重要的是,妈咪还没说话呢。   墨白环胸,淡淡的道,“想见她就跟我来。”   她有点纳闷,貌似这男人脸上没有呈现出特别失望的表情啊,也没什么愤怒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心胸这么宽广了,被戴绿帽子也能这么淡定。   当然,这都不关她的事,她最多算个看客。   第九层监狱,黑手党关押最危险的犯人的地方。   没办法,她虽然好像摔坏了脑子,人看上去也有点二二的,但是第一杀手四个字不是说着玩的,不关得严实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跑掉了。   听到脚步声,蔷薇美人懒懒的抬头,看着站在门外的一男一女,眯起了眼睛,“有事?”   这男人……长得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她默默的思忖,难道说,她不小心遇到一个仇人,然后她所有的仇人都一块冒了出来,不能这么恐怖的啊。   她已经被关在黑手党的第九层牢里了,这基本代表她插翅难飞,难道这还不够?!   墨白没有动,安静得近乎冷然。   东方夜的瞳孔收缩,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铁门。   他盯着自己面前的女孩,她的模样几乎没有过任何的变化,连眼神都没有变过。   低低的出声,听不出是喜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这语气,好像不大像是仇人啊。   蔷薇美人摸摸自己的鼻子,很无辜的耸耸肩膀,“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嘛。”   我不记得你了,你该记得我的吗,你为毛不来找我?   她很抑郁,但是没有问出来,她看上去是有点二缺,又不是真的二缺。   “什么都不记得。”东方夜沉下声音,冷冷的道,“你的脑子被谁敲坏了?”   ****************   ☆、第六百五十二章如果你亲我一下的话   蔷薇美人眨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在清楚是敌是友之前,还是不适应做任何的表态。   于是她就没有说话。   东方夜瞟了眼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道,“墨墨,让我给她检查,放他出来。”   啊?还真的是不是仇人?   但是他就这女人就墨墨,这貌似是很亲密的叫法了吧?   墨白立在一边,“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他们不是可以相互信任的关系。   东方夜徐徐的笑,“墨墨,你就这么不自信吗?这里是黑手党的总部,我们能跑得了?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在你的手里?”   他们再厉害,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奇迹,要带走两个孩子,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墨白没有做多的考虑,就把门打开了。   蔷薇美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她一定是有史以来被关进黑手党第九层监狱里出来得最快最轻松地人了。   “我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蔷薇美人巴巴的看着东方夜,他们坐在书房的沙发里,墨白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她只负责监督,其他的事情都不插手。   “你认识我,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人吗?”蔷薇美人的眼睛里冒出兴奋的光芒,熟人啊,多少年都没有她么没有见过熟人这种生物了。   东方夜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想问我你儿子的老子是谁吧?”   目的被戳穿,蔷薇美人迅速的低头,然后过了一会儿,又勇敢的抬头,“那啥,我家儿子连爹是谁都不知道。不是怪可怜的嘛。”   “你知道我儿子爹是谁。”她盘算了一下,这么多年她如此青春美貌都没有人娶她,她要寻思一下破镜重圆的可能性是多大?   毕竟,一个女人嫁不出去是很悲催的事情。   东方夜凉凉的看着她,“你的两个儿子,貌似应该有两个爹,你问的是哪个?”   额,这个问题貌似有点尴尬啊。   木木跟以撒一看就知道是不是一个爹生的,一个纯种的亚洲人,一个混血小正太。   蔷薇美人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傻傻的笑,“木木的爹是你咩?”   她在牢里第一眼看他们她就发现了,这男人跟她的宝贝木木很像啊。   东方夜唇角抽搐,不要让他做这么不和谐的联想。   他沉着脸,视线逼迫,“木木真的是你的孩子?”   如果真的是她的儿子,跟他长得像点,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那两兄弟连国界都不一样,很值得怀疑。   蔷薇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光芒,弯着唇笑得呵呵,“别欺负我什么都不记得,来,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东方夜是什么人,他是什么眼神,当即就冷哼了一声,“木木不是你的儿子。”   这句话,他用的是陈述句。   东方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不是脑子被摔坏了,”他顿了顿,面无表情的道,“你被人下药了,造成大脑记忆系统出现紊乱,你应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才对。”   蔷薇美人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貌似他还没有拿出类似医学仪器的东西来给她检查?   东方夜静了一秒钟,“因为那是我当初配出来的药。”   墨白的反应最快,闻言就抬头,冷冷的问,“就是你给子翊和苏颜下的那种?”   “是。”   墨白的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东方夜你这个疯子。”   会研究药了不起,到处撒,他是哪根神经不对劲?   东方夜被骂,也没多大的反应,“嗯,蔷薇的不是我下的,是有人偷了我的下的。”   以她的体质,一般人对近不了她的身,更别说要向她下药。   墨白没兴趣听他说这些事情,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要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情,子翊跟苏颜跟你无冤无仇,把解药给我拿出来,然后马上滚。”   她本来就不是故意要困着蔷薇美人的,她目的从你一开始就是东方夜,其他的事情她都懒得计较了。   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对付一个就够累了。   东方夜勾着唇,一贯的温雅消散,反而是无边的邪魅,黑色的眸深深的盯着墨白,低柔的声音缓缓的,“墨墨,你这么说,就真的太绝情了,蔷薇为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你就这么对她。”   墨白有有一瞬间以为她幻听了,否则她怎么会听到东方夜说的这些话。   她的儿子?   蔷薇也蓦然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书房里的另外两个人。   她养了五六年的儿子是谁的?   两个女人都望着屋子里的男人,空气有种紧绷的压抑,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的爆炸。   东方夜走了过去,俯身低头,用双臂将她困在椅子里,“嗯,我可以放过你的表弟,你的朋友,不过,”   “墨墨,”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探上他的脸蛋,眼神缱绻,“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呢?”   磁性的声音很性~~感。   蔷薇的脑袋一痛,有什么片段飞快的送她的眼前过去,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清。   墨白苍白着一张脸蛋,“东方夜,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话说一半?她的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手在半空中蜷缩着,尽量冷静的样字。   东方夜似乎是极其喜欢她这个样子,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就这样俯着身,一动不动。   墨白的心情都被搅乱,连心脏都被揪紧了,“东方夜你在不说话我叫人揍你,马上说!”   男人低笑一声,“脾气还是这么差。”那语气和眼神,竟然隐隐有着宠溺的味道。   墨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非常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在他的控制里了。   东方夜却是十分轻松的模样,从他看到蔷薇开始,他身上隐藏着那股阴沉跟戾气就一下不见了似的,甚至脾气耐心极好的逗她,“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亲我一下的话。”   ☆、第六百五十三章对不起,恨了你这么多年   墨白牵起唇角,勾出几分冷笑,然后像也不想的,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东方夜被她的笑容散了心神,竟然一瞬间没有防备,被她一个巴掌砸到了俊脸上。   她下手毫不留情,五个鲜明的巴掌印落在他的脸上。   墨白扬眉,“你要是觉得这个巴掌还不够所以不想说,我不介意再陪你去第九层牢里走一走,黑手党逼供的手段虽然比不上叶门审讯堂花样百出,但是论残暴那也是当之无愧的,还是说,你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   蔷薇直着背坐在沙发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个冷漠霸气的女人,和虽然满身温雅但是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的男人。   她很困惑,很疑惑,但是聪明的一个字都没有发出。   东方夜先是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看不出什么怒意,继续笑,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哑意,“为什么会说我们的孩子死掉了?”   她的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偏过自己的视线。   有些事情,无论过去多少年,一旦提起,还是轻易的让她痛彻心扉,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她闭着眼睛,“我亲眼看到的。”   每说一个字,她的指甲就更深的没入手心的血肉。   东方夜抬着她的下巴,温和优雅的面具在她的面前有些破碎,眸暗得像是蘸了墨,黑得深不可测,“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在呢喃,“墨墨,对不起。”   墨白不懂,于是她笑了,“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太多,你说的是哪一件?”   她不明白,半天的时间都没有,这个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想要她死的男人,怎么会突然跟她说对不起?   就因为他的女人没死。所以他要大赦天下连她一起原谅了?   “对不起,”他却是无比认真的样子,“当初不知道你有身孕了,对不起当初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恨了你这么多年。”   墨白看着他,这一刻,她是空茫的,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蔷薇美人真心觉得她很抑郁,她在这里是干什么?当陪衬?看他们在她面前卿卿我我。   她还不知道那两只跟她是什么关系,也不好插话。   “嗯,就因为她活着,所以你就不恨我了?”墨白笑着,只觉得讽刺,眼神却是平静的。   东方夜慢慢的开口,“我以为是你杀了她。”   “现在谁能证明不是我杀了她么?”   “不需要了,”他的手指她的轮廓,那样姿态,仿若她是他深爱的女子,“就算你真的这么做过,或者想这么做过,都没有关系。”   亲眼看到她,才知道这些都没关系了,她曾经做过什么,或者曾经想做什么,骗过他也好,伤害过他身边的人也罢,跟她这个人比起来,那些都不重要。   这么多年他靠着恨着她念着她想着她生存,她在叶门总部最深的地方,有最严密的守卫,他千方百计的想要靠近,却也进不去那一张门。   与其说他恨她,更准确的说法是,他想她。   蔷薇美人托着腮帮认真的思考,半响悠悠的冒出一句,“所以我们是兄妹吗?”   墨白的瞳孔一下子扩大了,她今天听到的爆炸性的消息太多了,多得让她根本无法消化这一系列的信息。   她听到蔷薇美人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东方夜的反应,却见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是微微侧过脸,唇上含着森森的笑容,“你也没那么蠢,怎么会把自己折腾在这个田地。”   这句话,他说的咬牙切齿。   蔷薇美人缩缩肩膀,“不要欺负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她想了想,很不服气的说,“还不是你自己,自己配的药怎么会下到自己妹妹的身上?!”   还敢怪她。   她很辛苦的好不好?而且看这个架势,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果然不是她亲生的。   她的心在滴血。   兄妹?   墨白彻底的呆滞在原地,她的脑袋速来转得快,也自问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尤其是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她的世界里就几乎只剩下了黑手党和她亲人,其他的,都不会再掀起她心里的波澜。   她想起她第一次在波赛岛上看到他的时候,她当时换了身份混进国际联合军队的受训。   他穿一身军绿色的迷彩,年轻英俊,光芒四溢,一下子闪了她的眼睛。   她从小就在黑手党受训,可是黑道是黑道,军方是军方,因为她还年轻,爹地不愿意她太早接手黑手党,资历浅更难被当时的长老会接受。   所以混进了国际联合军。   她是骄傲甚至是傲慢的,笃定了自己会是那一批受训的人里最优秀的,即便是教练,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也许是同类之间的气场,她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就知道他们是一类人,他骨子里隐着比她还要深的傲慢跟狂傲。   后来的日子也证明,她没有看错。   她远远地看着他,一对上他的眼神就起了兴趣,她的性子从小就肆意,不把什么规矩之类的东西放在心上,所以抬脚就准备上前搭讪。   那时候的墨白,一路顺畅的人生实在太需要对手。   她甚至是渴望对手。   但是,她没能顺利的挑战银魅,因为,在她找上他之前,她就败给了另一个人。   蔷薇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笑嘻嘻自来熟就凑了上来,然后她也不知道两人她说了些什么,就比较上了。   本来她们都是上岛的培训对象,友谊兴致的比划一下也再正常不过。   何况,蔷薇从出现在她的眼里就是同样耀眼的女子。   除去那副漂亮的相貌,她的美丽里,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妩媚,甚至有种媚骨天生的尤物感,虽然后来熟了之后,她都一直没有分清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第六百五十四章把你的新女人带回来看看   ( )   波赛岛上后来的两大美人才一对眼就干上了,近身格斗,枪械射击,前者墨白险胜,后者蔷薇完胜她,她就像是天生的射击手,绝对的百发百中,例无虚发。   既然输了,那她也就不好意思直接在去挑衅教练了。   但是一战成名,也是毫无悬念的。   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以为他只是这特训岛上的一个普通的教练,虽然他身上太好,全能得接近全才。   她和蔷薇成为朋友,她爱上无所不能的男人。   墨白怪异的看着他,“如果你们是兄妹,为什么从一开始要装作陌生人?”   东方夜在那里并不奇怪,他跟东方家的关系不好,但是他毕竟是正宗的军人世家出身,东方疏不会把东方家交给他,所以以他的天才跟能力才会屈居在那样一座当上做个教练。   东方夜垂下眸,唇上的弧度带着些无奈,“墨墨,你上岛之前我们就是演的陌生人,我是教练,她跟你一样是受训的学员。”   言下的意思是,他们并不是刻意的瞒着她一个人的。   墨白并不相信,“你已经把她教得很好了,那里根本没人够资格当她的教练。”   银魅轻叹,眼底染着笑,“她想游戏人生,我也拦不住,她在波赛岛上本来就只是玩玩而已。”   游戏人生,也对,她当时也就是一副很随意,看谁不习惯,或者谁惹了她,她就直接开揍,处罚什么的,资质什么的,全然都不放在心上。   当时一票教练都头疼,偏偏银魅不肯收她。   墨白咬牙,微微颤抖的唇透露出她的紧张,“你说孩子……是什么意思?”   她当时明明看到,她的孩子被……杀掉了。   所以才会昏迷这么多年不醒。   东方夜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当时我不在,等蔷薇醒过来,让她亲口告诉你吧。”   墨白忽然意识到,东方夜跟她说对不起,他恨了她这么多年。   那么,她何尝不是白白恨了蔷薇这么多年。   蔷薇美人终于听出了个大概,眼睛一亮,“所以现在我们不是仇人了?”   这个问题很容易,黑手党的九层牢,她可能真的要学某电影挖了二十年才能把墙挖成一条路。   想想就冷汗直冒,等过了二十年,她肯定没人要了,到时候儿子也不会认识她,想想就特别的凄惨。   这么一来,她这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   墨白伸手将东方夜推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子翊和苏颜马上就会来,你在这里帮他们治吧,这里留给你们,我先出去了。”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东方夜眸色一沉,下意识就像去拉住她,蔷薇美人猛然的咳嗽一声,悄悄的打了个眼色,暗示他让她出去。   东方夜皱眉,但是还是没有阻止,任由墨白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想说什么?”他以为蔷薇有什么话想说。   蔷薇美人耸耸肩,“她现在想安静,你别烦她了。”   “你怎么知道?”   蔷薇美人笑得得意,“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我当然知道。”   “你儿子是谁的种?”   蔷薇美人顿时尴尬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你是我哥,难道你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忘记了,这些年也没少找过,难道她儿子真的是,父不详?   东方夜点点头,毫不留情的打碎她的希冀,“我不知道。”   手心暗暗握成拳,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其实心里暗黑得很,他跟东方蔷薇是亲兄妹,两人的岁数只差了两岁,因为是一个妈生的,在东方家的待遇几乎是一样的。   相依为命二十多年,东方蔷薇又从小是二十四孝妹妹,哥哥去哪里她就跟在哪里,哥哥看上哪个女孩她马上屁颠屁颠的跑上去打探军情,感情杠杠的。   否则也不会因为她恨了墨白这么多年,换了其他人,或者像安沫这种无关紧要的妹妹,他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如今她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儿子,还不知道孩子他爸是谁,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委屈。   放在东方夜的眼里,那就是哪个混蛋窝囊废骗了他妹妹的人不敢认账!亏得她帮他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东方夜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等你想起来,我替你去做了那个人渣。”   蔷薇美人低头认真的想了想,握拳励志的点头,“好!”   她静了一会儿,“但是我觉得,哥哥你多花点心思把嫂子追回来才是王道。”   东方夜,“……”   …………   西泽尔的庄园,神慕盘腿坐在白玫瑰花海前的草地前,长发被随手挽起,她的面前立着一张画板。   男人坐在她的身边,手搂着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神慕瞪了他几次也不见收敛,所以干脆最后不管了。   手边的电话忽然响起,西泽尔皱眉,他就不该把电话这种东西放在身边,烦死了。   想是这么想,但还是不耐烦的将电话拿起来,瞥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脸色顿时臭了起来,他老子。   接过电话,语气很一般,“什么事?”   路西法一听他的声音就怒了,妈的,他还以为他窝在情商里走不出来,所以难得好心的没去打搅他,他就这么个口气?   当即就冷冷一笑,“听说你养了个女人?”   西泽尔脸色一沉,下意识就看了眼身边的慕慕,脸色更臭了,“你怎么会知道?!”   他宁愿将神慕永远困在他的身边,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那么她也就不会有任何的机会再从他的身边逃离。   他怎么知道?!   路西法差点背过气来,所以此消息属实?   他阴阴一笑,“你还真以为天下有不透风的墙,你的事老子都不知道。”我混个毛线?!   他想了想,心情极好的道,态度很澳傲慢,“这样,过两天把你的新女人带过来给我跟你妈瞅瞅。”   ☆、第六百五十五章爱到不能爱   ( )   西泽尔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要,我女人跟你没关系,你自己玩去。”   有事没事干什么关心他的女人?无聊就找他自己的女人。   路西法也不怒,优哉游哉的道,“啧啧,我是担心你这么快就有新欢,被你岳父知道了,他会做掉你。”   才四个月啊,特么他老婆才没了四个月,他居然就在外面找了新欢?!   那之前要死要活是装给谁看的?   慕慕要是他女儿,他非得把西泽尔揍死,就他是他儿子,他都忍不住想把他揍个半死。   西泽尔抿唇不说话,只是搂着神慕的手臂更加的用力了。   他以为不让神慕出去叶门和墨白就不会知道她的存在,但是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知道。   眸色阴沉,里面全都是森森的冷意。   神慕早已经放在画笔,怔怔的看着他一点都不好看的脸色。   西泽尔面无表情,“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我妈就可以了。”   说完,就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路西法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里的兴趣相当的浓厚,那小子,就那么宝贝那女人?   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就这么让他喜欢,轻而易举的代替了他爱了十多年的神慕?   他还真应该去看看。   西泽尔烦闷的扔掉了手机,才发现神慕在静静的看着他。   他心情不好,却也只能胡乱的安慰她,“没事,你继续画,我陪着你。”   神慕看着他的眼睛,“黑手党没有事情需要你处理吗?我一个人可以,你不用整天都陪着我。”   西泽尔窒了一下,随即淡淡的笑,“没事,有墨白和青他们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会送到庄园里来处理的。”   她垂着眸,浅浅的开口,“西泽尔,你要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关到死吗?”   她虽然是这么问,但是眼睛里并没有生气或是质问的颜色。   这让西泽尔提起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   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样把她软禁在庄园,其实很变态,一两天她还能忍,时间一长,她会受不了的。   可是,不这样做,他真的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保证她怎么样才能不再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至少,在这两年里,不会再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西泽尔,”她转过身子,正对着他,很平静的开口,“苏颜知道我活着,风绝也知道我在这里,你不可能一直都把我关在这里的。”   西泽尔的眸色逐渐变得很深,“你非要离开我?”跟他在一起。她真的觉得那么无法忍受?   神慕怔住,他难道不知道,如果她真的想要离开,就算他亲自守着她,她也不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那天甚至默许他挂断了墨白的电话,她以为这么做已经很明白了。   她已经离开他很多次了,这一次,绝不会再主动的离开。   她也不会……每天晚上跟他睡在一起,一边做尽夫妻之间的事情,一边想着要离开。   她的反应落在他的眼里,就是默认的意思,西泽尔没能忍住,抬手掐住她的下巴,眼睛里都是深深的暗痛,声音低哑,“慕慕,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他要怎么做,她才能放下以前的事情,愿意跟他在一起?   神慕咬唇,突然起身主动的将自己投进他的怀抱,长发散肩,发香缭绕,“西泽尔,”她说,闭着眼睛,“忘不掉过去的人是你不是我,不肯原谅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否则,他怎么会觉得,她没有原谅。   原谅两个字,太重了,她没有真正的恨过。   “西泽尔,”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我的时间就这么点了,用来浪费太奢侈。”   她感受得到他的僵硬,“西泽尔,那些过去是我做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过去……对他的伤害有多深。   深到,他可能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却还是造成了。   “那就不要离开。”他紧紧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一遍一遍的重复,“慕慕,那就不要离开我,我们就这样生活。”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他们是夫妻,她的身体不好,他会照顾她,所有的时光。   “好。”她没有犹豫,轻轻的应了下来。   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血。   好,就这样吧,其实她早就累了,早就没有力气折磨任何人,也没有力气再折腾自己了。   最后的时光,她也想和他在一起。   也许,在她内心的深处,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爹地才会逼他们结婚,所以风绝才会在最后将她送了回来。   他们都知道,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得到她的答应,他的心里蓦然一喜,却又马上不安起来,手上用力将她抱在自己的膝盖上。   手捧着她的脸,他低低的问道,“那么,慕慕,我们就这样生活,好不好?”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安下心来。   神慕扯出无奈的笑意,“西泽尔,我真的想离开,你是拦不住的。”她看着他,“就算你的身手比我好,就算你的庄园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只要我想,我还是可以走得出去。”   “我要是自残,我如果不吃饭,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西泽尔僵住,如果她自残,如果她不吃饭,他能拿她怎么办?是的,他……不能拿她怎么办。   “所以我没走,是因为我没想过要走。”   这些日子,她想的很清楚了,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   “你真的……不会再离开我?”西泽尔却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的话让他欣喜,但始终放不下心中的那块石头。   他喃喃的道,“慕慕,你骗过我太多次了。”   **************   ☆、第六百五十六章结局篇 慕慕和西泽尔(1)   ( )   她总是说她不会离开,总是说她会回来,可是他每次等到的都是她的离开。   她不知道,他真的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了。   “好,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才能安心的话,那我就一直在你的身边。”   这样,他就不会总是担心了吧。   她弯着唇,笑容甜蜜,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撒娇一般的道,“好了好了,不要总是绷着一张小老头的脸色了。”   她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笑弯了眉眼,调皮的伸出舌尖舔吻着他的唇,语调轻快,“跟你在一起,我才是最开心的呀,这么说,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西泽尔眸色如同蘸了墨,他深深的看着她,“慕慕,再说一次。”   神慕缓缓的收起笑容,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爱你。”   他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如同被电击了一般,下一秒,就俯身吻上她的唇,她枕着他的手臂被压在草地上,两人嬉嬉闹闹在草地上嬉闹不止。   “慕慕,”西泽尔满足的吻住她的唇,低低喃喃的倾诉,“我爱你,我比任何人爱你。”   他们走了很多的弯路,也许,十六岁不小心把自己的初次拿出去了,她在他的身旁醒来的时候,就不应该换成沐琉璃的身份。   也许这样,他们很早开始就幸福了。   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可是神慕想,她也许错了,但并不后悔。   在草地上打闹了一阵,神慕就累了,她如今的身体毕竟比不得曾经,趴在他的胸膛上就睡着了。   西泽尔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只觉得心脏从未这么安稳过,他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的身体包裹住,然后将她从草地上横抱了起来,准备抱回卧室。   起身的时候顺手拎起她脱在一边的鞋子。   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他立刻敏锐得感觉到气氛的不对。   眉目一沉,拥紧了怀里的女子,一脸淡漠的走了进去。   慕慕在这里,他对自己的防御系统很有信心,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混得进来的,所以基本只会是一个人。   果然,一踏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很悠哉的男人,西泽尔顿时不悦,“你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在这里?   路西法耸耸肩膀,“我说过了,来看你的女人,既然你不肯带着她回去见婆婆,那我只好亲自来看看。”   西泽尔嘲讽他,“你闲的很无聊。”   路西法并不否认,“说实在的,的确是有点。”   他脸皮多厚,怎么会在意这点完全没有杀伤力的讽刺?   挑眉看着西泽尔怀里抱着的女人,她似乎是睡着了,这点可以从她呼吸的深度和频率判断。   她一头深棕色的头发,被烫成了卷发,不过从肤色看的话,虽然很白,但还是亚洲人的皮肤,且骨架比西方女人瘦了太多。   她的身上裹着一件男人的长风衣,让他看不到她的脸。   路西法瞥了一眼西泽尔手上拎着的鞋子,挑出一抹笑容,“怎么?我好歹也算是你老子,把她弄醒给我请安。”   西泽尔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冷漠的道,“她很累,需要睡觉。”   她的身体虚弱,对睡眠的需求和质量的要求都很高。   路西法闻言就笑了出来,只是眼睛里没什么笑意,反而是讥诮的成分比较多,“很累?昨晚折腾得太厉害,所以大白天都用来睡觉?啧啧,你是多没用,难道都让女人来动了,所以她这么累你反倒精神奕奕?”   西泽尔很想把路西法扔出去。   但他忍住了,冷冷的睨着他,“还想说什么,说完就滚出我家。”   兴许是西泽尔的怒意太甚,所以神慕即便睡得很沉,也还是醒来了,她迷迷糊糊的打开眼睛,“西泽尔,怎么了吗?”   “没事,”西泽尔安抚性的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你继续睡。”   神慕也没有多想,就听话的继续睡下了。   西泽尔抬头看了眼路西法,面无表情的抱着神慕回了卧室。   路西法没看到神慕的脸,但是毫无疑问的听出了神慕的声音。   他要是再不知道西泽尔抱的是谁,那就真的枉做了这么多年的黑手党教父。   等西泽尔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的理清思路,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接受了这一事实:   慕慕没死,西泽尔宝贝的养着的女人是他老婆。   嗯,还行,没有给他的基因丢脸。   只是,既然慕慕没死,那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路西法勾唇,笑得有几分漫不经心,“真是诬陷你了,还是情种,不过慕慕什么时候不能见人了?”   既然被发现了,西泽尔也就不否认,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她只有那么点时间了,让其他人知道,又要再伤心一次,她的身体也不好,我一个人操心就够了。”   如果对所有人来说慕慕已经死了,那么同样的痛楚,就不应该再来让他们承受第二次。   “而且,”他说话的语调平淡得没有抑扬,“她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不想让其他人来分享她。”   路西法的仍旧是笑眯眯的,“啧啧,你这么做,不嫌自己自私,她的家人父母,有权利知道她还活着。”   自私,西泽尔一阵恍惚,自私又怎么样,他如今已经顾不得别人了。   西泽尔挑起眼皮,波澜不惊的陈述道,“再自私也比不上你当年逼死妈咪然后还封了她的记忆。”   跟他比起来,西泽尔自认自己正常多了,至少慕慕是自愿留在他的身边,他爹地简直是疯狂到丧心病狂。   路西法被戳中往事,不由老脸一红,但他的脸皮也就会红那么一会儿,马上就理直气壮起来,“那有什么,虽然过程是不道德了一点,但还是我拿一生做补偿疼她爱她,她也不亏好么,这绝不会再有比我更爱她的男人了。”   **************结局篇的顺序应该是,慕慕西泽尔,绝爷和苏颜,最后才是墨白和银魅,故事的逻辑如此哈~~   ☆、第六百五十七章结局篇:慕慕和西泽尔(2)   西泽尔波澜不惊,淡淡的道,“也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她。舒悫鹉琻”   一句话把路西法彻底的堵死了,他也知道以他儿子如今的疯狂,任由一点会失去他媳妇的事情他都不会让它发生的。   他也不打算说什么,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是你媳妇当然是随你怎么做,但是你成天关着她,小心把人闷出病来。”   西泽尔的眼前一下想起神慕温静不说话的模样,墨绿的眸黯淡下来,但还是没有开口。   路西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很是同情,虽然说的确做了不少的糟心事,但总的来说,还是个痴情的男人。   慕慕如今的状况,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路西法默默的叹息了一下。   “替我跟慕慕问声好,对她好点。”   “我知道。”   路西法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西泽尔回到卧室,神慕躺在床上,睡得很恬静,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出来,他蹙眉,轻手轻脚的将她的手臂放回被子里面。   在床边坐了半个小时,他才起身,慢吞吞的开始做早餐。   【你成天关着她,小心把人闷出病来。】   一边切着菜,一边出神的想着事情,是谁都不愿意每天被关着的,慕慕她也不会喜欢。   西泽尔,他自嘲的笑了笑,你不在乎其他的人,难道你连慕慕是不是开心,你都不在乎了吗?   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   他怕她会离开她,恨不得分分秒秒都把她锁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如果她不开心,他能怎么样呢?   她最后的时光了啊。   低头头,窗外的夕阳逐渐退了下来,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等下做好了就叫她起床,吃完饭再睡觉。   最后一个菜是汤,她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所以他没有都会变着法子给她熬不同的汤,今晚的是骨头汤。   因为在走神,所以甚至没有感觉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身影。   神慕腾的一下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她在他身后笑嘻嘻的道,“老公每天做饭,辛苦了。”   然后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西泽尔深深的凝视她的脸,她的模样像是笑得很开心,眼睛亮亮的,唇上的弧度也很灿烂。   他说不准她出去,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神慕很敏锐,他有心事她可以很轻易的感觉到,“怎么啦?有什么事不开心?”   她想了想,“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人来过了?谁啊?”   她只朦朦胧胧的记得有人跟西泽尔说话,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至于其他的,她就没意识了。   西泽尔不动声色的开口,“嗯,是我爹地。”   神慕哦了一声,并没有意外,西泽尔下午打电话的时候就是跟他爹地,会来也很正常。   她嗔怒的看了他一眼,抱怨道,“你怎么不叫我醒来啊……”话说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他知道我这里了?”   所以他才不开心的?   “那时候你在睡觉。”他淡淡的道,“嗯,他知道你在这里了。”   神慕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不减,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哎呀,你别板着一张脸了,你爹地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不会随便说出去的,别担心了,嗯?”   像是为了配合她的话,她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来,笑一个。”   他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唇,低低的问道,“墨白冒出了个儿子,你想不想去看看?”   什么?!   神慕的眼睛蓦然的睁大。   墨白的……儿子?!   一贯冷静的神慕这一次终于不冷静了,磕磕盼盼的看着顺势半搂着她的男人,“你说什么?墨白的儿子?”她很茫然,“她怀孕了?”   她才消失四个月,墨白就有儿子了?神慕顿时觉得自己很难接受,这个世界很玄幻。   西泽尔只觉得她这个模样太可爱,忍不住就更深的吻了下去,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松开她,心情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变得好了一点,“没有怀孕,她的儿子五岁了。”   神慕震惊了好几分钟,直到西泽尔已经关了火,将骨头汤细心的盛了出来,她才猛的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墨白当初怀的孩子没有死,还一直活着,现在找到了?!”   西泽尔端着汤,唇上含笑,“嗯,找到了。”   何止是儿子找到了,连男人都一起找到了!   西泽尔眯眼,想起银魅那张脸就厌恶得不得了,他分明就可以救慕慕的,结果……   在心里冷冷的哼了几声,最好不要有想跟墨白重修旧好的意思,别说墨白不会接受他,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除非他还能想到办法救慕慕!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又跳了跳,银魅可以想出一个办法救慕慕,也许……也能想出第二个。   他强忍着自己带着雀跃的心情,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是吗?   世纪天才。   “西泽尔我们可以去看看吗?”神慕兴奋的笑着,墨白的孩子啊,她很想看看墨白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一定很俊。   才抬头看到他的脸,她马上又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答应了的话,怎么能那么容易违反。   西泽尔自然是看出她的失落,心软的不行,低哑着嗓音道,”嗯,等下吃完晚饭,我们就去看。”   神慕摸着自己的头发,浅浅的笑,“其实不去也没什么关系的,我出现在那里,爹地妈咪都会知道我回来了,你让青给我弄张照片回来看看就可以了。”   说完她就一边走开,一边道,“我去盛饭,你把菜端上桌吧,我很饿了。”   “吃晚饭我们就去,”西泽尔在她的身后开口,“慕慕,我不会真的关着你的。”   他舍不得这么对她,舍不得她有一点不开心。   ******************   ☆、第六百五十八章结局篇:慕慕和西泽尔   神慕怔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的展露笑颜,从下了决定开始,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脸上的笑容变多了,甚至有点小时候皮皮的性子。舒悫鹉琻   “真的吗?你不担心我会借他们偷偷离开?”   西泽尔垂下眸,“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吗?”   这些理由,不过是安慰自己而已,他如果相信,从一开始就相信了。   神慕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眼睛里滑过浅浅的叹息,但一闪而过,速度快得让西泽尔没有察觉到。   她知道抱着他的胳膊,笑意盈盈的在餐旁边坐了下来,“嗯,我不会离开,所以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去看墨白,”   神慕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她会不会走,时间自然会证明,但是要见墨白的孩子这件事她是真的很开心。   西泽尔握紧了手里的勺子,勉强的笑着,又拿过碗帮她盛汤,并且很信心的帮她吹了吹。   “吃饭前先喝汤。”   神慕接了过来,听话的喝下。   一顿饭吃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西泽尔抬头看了她一眼,缓缓的开口,“你回卧室换衣服,我收拾完就可以走了。”   “我帮你吧。”什么都让他一个人做,她也不好意思。   本来是请了个佣人,但是西泽尔这四个月像是习惯了自己动手,又把人辞退了。   西泽尔立刻拦住她,口气训斥,“去换衣服,这些不准你插手。”   神慕很无奈,“我帮你做点,又没有什么,你别这么在意好不好?”   好像让她动手做点事情,都是多委屈她一般。   她的身体是不怎么好,但也没到废人的地步。   “不准。”西泽尔就两字,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神慕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没办法转身离开了。   换好衣服出来,西泽尔已经收拾好了,就在沙发上等着她,见她出来,拎起沙发上的钥匙,走到她的身边环着她的腰,淡淡的道,“走吧。”   到城堡之前,神慕还是用西泽尔的电话给墨白打了个电话,提前报备好,免得他们见了她倒时候跟见了鬼似的。   即便是这样,墨白在黑手党见到神慕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她冲过去就一把抱住了被西泽尔牵着的神慕,“真想揍死你,”墨白在她的耳边说道,“这么多人为你伤心难过,你也狠得下心。”   神慕笑容温婉,“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还想说什么,结果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后面两米处的银魅,那男人仍是一身的优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神慕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姐,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初要不是银魅,她未必会做那样的决定,只想着自己快要死了就不要拖累多余的人。   可是这男人为什么现在会跟墨白在一起?   东方夜一眼就看到了神慕脸上的表情,他走了过来,施施然的开口,“千万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可恶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更准确的说,他什么可恶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做。   是她自己选择消失的,他可没逼过。   神慕只冷冷的注视着他,等着墨白的回答。   墨白皱了皱眉,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你哥哥和苏颜的事情需要他解决。”   是这样么?神慕的目光扫过墨白和银魅,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隐晦的气场。   但她也没在意,她对墨白有信心,她自己的事情,她会解决得很好。   “你儿子呢?西泽尔说你找到你儿子呢?给我看看?”   墨白的脸色有微微的不自然滑过,但还是大气的笑了笑,“好,跟我进来,刚好苏颜和风绝也在这里,你跟西泽尔搬回来吧。”   “不用。”西泽尔想也不想就抢先回答了,末了才发现自己的态度过于激烈,扯了扯衬衣的领子,淡淡的道,“我和慕慕住那边就好。”   神慕的神情没有变化,“嗯,不用麻烦了,住那边挺好的,我们都习惯了。”   墨白扫一眼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心思,但也没有点破。   恋人之间自有自己的相处模式,冷暖自知,不需要旁人多加干涉。   “你看什么?”两人还没抬脚,就听到西泽尔冷冰冰的质问。   他望着一直沉默的男人,态度相当的敌对。   他讨厌银魅,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男人从中作梗,他们也不会瞎耽误这么长的时间。   可是不管怎么说,能救她是银魅的本事,不救她是他的权利,她也没资格多苛责什么。   所以神慕什么都没说。   可是他看着神慕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西泽尔极其的不悦,他那是什么眼神?   如果不是因为宫子翊和苏颜还等着他的解药,他不杀了他也要狠揍一顿泄恨。   他还敢当着他的面这么看慕慕!   东方夜耸耸肩,一身雅痞的范,“态度别这么差,说不定有哪天要来求我。”   西泽尔眯了眼,这男人看着神慕的目光显得很意味深长。   如果不是他和墨白的关系,他险些要以为……   墨白扫了东方夜一眼,淡淡的道,“你杵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姐妹团聚,你很有兴趣?”   “看死人复活,是挺有兴趣的。”他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无赖的笑着。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东方夜挑眉,好心的提醒,“墨墨,我全家里有你的儿子。”   墨白,“……”   神慕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抬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眼神是询问。   西泽尔收到她的视线,“你姐姐的儿子的爹是他,你没有听错。”   神慕顿时有种玄幻的错觉。   她冷静的找回自己的思路,“姐,你跟他什么关系?”   她没记错的话,这男人似乎很恨墨白,否则也不会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来算计她了。   墨白漫不经心,“前男友。”   神慕,“……”   *******************   ☆、第六百五十九章结局篇:慕慕和西泽尔(4)   神慕将自己的手从西泽尔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直接走到东方夜的面前。舒悫鹉琻   她冷淡的开口,“你千方百计的混到墨白的身边,是想干什么?”   东方夜很纯良,笑得坦荡而优雅,“自然是追回前女友。”   “你觉得我会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他难道是很不值得相信的人吗?   “你觉得我活不了墨白会跟你在一起?”虽然救她不是他的义务,但是如果让墨白知道他见死不救,她一定不会跟他再在一起。   东方夜笑得风华绝代,阴阴柔柔的开口,“谁跟你说你一定活不了?”   扔下一颗重磅炸弹,满意的看着三个人都被他炸的震惊得反应不过来,他施施然的笑着,“那我回去看他们醒来没有,应该都差不多了。”   转身就要走。   “银魅。”西泽尔第一个叫住他。   墨白几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抬着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东方夜,你说什么,你可以救我妹妹?”   气氛一下就变得无比的紧张,仿佛他这个答案代表着什么。   唯独东方夜似乎完全不在他们的状态中,是相当无谓的道,“我是天才,这很难办到吗?”   说着就要转身,墨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东方夜……”   她深吸了一口气,挡在他的前面,“你说清楚,”她略带紧张,轮廓的线条有些僵硬,“东方夜,你说清楚,你有办法救我妹妹?”   他怎么会有办法?她甚至不知道,他怎么会对南家极限血脉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东方夜低头看着墨白的脸,“从我知道你的身份开始,就开始研究你们家的血统,我一度以为……你是因为这个才会不醒来。”   叶门和黑手党的消息完全封锁了,他只知道墨白昏迷不醒,却怎么都得不到进一步的消息。   开始是为了想办法让她醒来,后来查到宫神慕的身上,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决定从宫神慕的身上下手。   墨白迟早会醒来,以她的身份,确实很难牵制,他赌她对他妹妹的感情,只是最后没想到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也没什么不好。   墨白深吸了一口气,“帮我救她。”   东方夜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墨墨,你应该清楚,我对她,没有这个义务。”   墨白眯着眼睛,很平静,“你有条件么?有就拿出来,我不喜欢磨蹭别扭的人。”   于是东方夜果然就很果断,“条件自然是有的,墨墨,我要你。”   墨白沉默,冷冷的盯了他半响才道,“你要我做什么?”   东方夜装作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当然是要你跟我结婚。”   神慕抬脚就想上前,墨白跟他的感情她不插手,但是她也不能让墨白因为她而轻易的妥协。   可是却被西泽尔一把拉住,“慕慕,墨白自己会做决定的。”   “你喜欢我?”她抬着头,满目的倨傲和不信任。   东方夜被刺伤,还还是双目含笑,看似轻佻,眼睛里却又极其认真的道,“墨墨,我只喜欢你。”   神慕怔住,她没想过墨白和东方夜会是这样的关系。   不该这么说,在她揣测银魅的目的的时候,她确实曾经想过他们曾经是情人,因为她隐隐感觉到他对墨白的感情很复杂。   不像是单纯的爱或者恨。   墨白冷睨着她,“但是我不喜欢你了。”   错误也好,错过也好,伤害终究是伤害,她没那么伟大,会真的一直站在原地等待。   东方夜也不恼,不难堪,只是悠悠的将手插进裤袋,淡淡的笑,“那你妹妹是死是活,就跟我没关系了对不对?”   墨白还想开口说什么,东方夜已经率先开口打断她的话,“至于我之前欠你的,宫子翊和苏颜我已经无偿让他们恢复正常了,你现在知道我当年没有背叛你,而我也知道我妹妹没有死,那我们就是……互不相关的关系。”   他双目含笑,“你也不能要求我帮你救你妹妹,嗯?”   他一个嗯字,拖得意味深长。   果然,他的墨墨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亲人,捏着宫神慕,就等于捏着她的意志。   墨白冷冰冰的看着他,“等你告诉我怎么救我妹妹,我再给你答案。”   面前的男人显然倨傲得近乎猖狂,哪怕他依旧姿态优雅,“我说我可以救她,她就一定不会死。”   扬唇朝神慕笑道,磁性的声音异常好听,“所以你该庆幸,你没有选择自杀。”   他基本可以猜到,那次的爆炸,她一定想过就那么死在里面。   “我答应你。”四个字,干脆而利落。   她做决定向来这么简单利落,无需多的考虑,慕慕的命,她赌不起,所以只能这么选。   “姐,”神慕走到她的身边,试图想说什么。   “这是我和的事,”墨白淡淡的打断她,“慕慕,你可以去看我儿子了。”   神慕皱眉,说不出话来,墨白做了决定就不是一般人能反驳回去的,她不想让墨白这么做,但是她也很清楚墨白不会听她的。   跟她的命比起来,这样的选择不言而喻。   东方夜徐徐的笑,“宫小姐,你这表情,好似你姐姐跟我在一起,是多大的牺牲似的,啧啧,怪伤人的。”   神慕对他没好感,虽然仔细想想貌似东方夜这样的男人也真的不会辱没了墨白,但是她一时间还是很难接受……   直到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神慕才抬头,果然看见西泽尔定定的看着她。   他的嗓音很嘶哑,还有轻微的颤抖,“慕慕,如果我今天没有让你过来,如果我真的一直不让你出来……”   她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除了狂喜,无法抑制的狂喜,他有多后怕。   一念之差,他差点失去了慕慕。   *****************话说,即将结局,乃们还有什么想看的吗?没有我就快结局了哦   ☆、第六百六十章结局篇:苏颜和绝爷(1)   风绝推开客房的门,这几天他和苏颜都暂时住在城堡里,东方夜的治疗是一个疗程的。舒悫鹉琻   床上没有人,房间里也是空荡荡的,风绝心里一紧,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他才走开五分钟,人呢?   房间没有,阳台也没有,浴室洗手间都没有。   风绝转身走出房间,急速的走到楼下,神慕正在逗着木木玩,抬头就看见风绝满身的戾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看他的样子,应该多半跟颜颜有关。   “苏颜不见了,你看到她了吗?”   不见了?神慕顿住,怎么会不见了?不见的意思是什么?“你别担心,这里是黑手党的总部,她不会出事的。”   想了想,又道,“可能是出去散心而已,绝爷,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她一开始也是被他的态度吓到了,可是转念想一想就知道,呆在这座城堡里,不可能会出事。   风绝听她这么说,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了。   他没办法不紧张,也许对旁人来说,苏颜是不是记得以前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什么,反正记得还是不记得,他们都会在一起。   但是,他不确定,苏颜会怎么想。   他们失去过一个孩子,她喜欢孩子,还有她和风晔相处过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全都一无所知。   如果,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风绝眸底一寒,那些他不要的东西,他一定毁掉,也绝不会给风晔。   神慕叫住从外面进来的一个佣人,“看到苏小姐了吗?”   那佣人立刻恭敬的道,“苏小姐在花园里,我刚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了。”   风绝半个字都没说,抬脚就往外面走了出去。   果然,一眼就看到坐在秋千上发呆的女人,手指抓着绳子,长发披着,安静得一动不动。   他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叫我给你拿吃的,自己偷偷的跑出来,嗯?”   苏颜低头看着落在自己腰上的手,也没有说话,手贴着他的手臂,脸蛋基本被头发遮住,半响,她才开口,“风晔抢了你的东西,占了你的身份,你真的不介意吗?”   风绝的身体一僵,她果然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嗯,”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很模糊的应了一声,“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绕过秋千,将她抱到自己的膝盖上,这样叠罗汉一样的姿势,让苏颜颇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风绝坚持,她也就没有挣扎了。   她伸手环着他的脖子,将脸蛋埋进他的肩窝,低低的声音呜咽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她曾经那么期待的孩子。   当她曾经失去的记忆全都回到她的脑海,她第一个看到的想起的,就是那个没来得及出生就离开的孩子。   风绝知道她难过,他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何尝不是很难过,但他是男人,只能收起自己的悲伤,安慰她的难过,“没事了,”他亲了亲她的脸蛋,温着声音哄慰道,“孩子我们还会有的,你想要多少就生多少,别难过了。”   已经过了这么久,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再难过,也没有意义了。   她只是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消化和接受。   “对不起,我把你忘记了。”苏颜紧紧的抱着他,仿佛他的怀抱是她的依赖。   风绝低低的笑,“我记得你就可以了。”   苏颜想起了什么,仰脸,愤愤的戳他的胸膛,“你还敢说,如果我没有在监狱里见到你,你是不是准备看着我嫁给子翊,再也不来找我?”   如果不是她后来出事,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再出现了?   这个念头让她一想起就觉得后怕,如果他不来找她,她怎么可能找的到他?   “嗯。”他以为她跟宫子翊重新在一起了,孩子也没有了,所以开始的时候没有打算去找她。   苏颜虽然猜到他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听他承认,还是立刻瞪大了眼睛,“你居然敢不来找我?!你能看着我嫁人?”   她还以为以绝爷的性子,她要是敢嫁给别人,他宁愿会选择同归于尽!三个人!   风绝皱了皱眉头,看着她嫁给别人吗?   想了好一会儿,在她灼灼逼视的目光下,他终于缓缓开口,“也许你结婚那天,我会想不通把你抢走。”   说是一回事,她要是真的结婚了,他肯定会直接爆炸,自己不爆,极有可能会去爆别人。   苏颜这才算是满意了一点,她如果真的跟子翊结婚了,那才真的是一场闹剧,“你去谢谢慕慕吧,没有她的阻止,我可能真的已经结婚嫁给子翊了。”   风绝顿了一会儿,淡淡的道,“她更应该谢谢我,如果她打算永远不出现在西泽尔面前,她再活了一年半载就死了。”   苏颜,“……”,这么说,貌似也没有错。   他们果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一家人三个字从苏颜的脑子里面冒出来,她立刻就想到一件事,神情很诡异,“话说,你貌似跟慕慕是一家人,哦?”   绝爷瞥了她一眼,神情相当的冷艳傲慢,“当然,她得叫我叔叔。”   苏颜,“……”囧。   绝爷马上联想到另外一个人,情绪带点兴奋,“嗯,宫子翊也要叫我叔叔。”   苏颜,“……”,你真的要这么得意吗?   只是,她还是有点忐忑,“你真的不介意了吗?”毕竟,他恨了宫家的人这么久,恨了叶门这么久。   从小为复仇而生,就这样放弃了,她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样的。   风绝抬手摸着她的头发,“我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了,”他垂下眼,淡淡的陈述,“我妈想杀夏堇,然后被宫深拓杀了,她非要往死路上走,我没义务报仇。”   其实更多的原因不是这样的,他本来就是个错误的可笑的产物,没有人期待,活着就已经是意外。   ☆、第六百六十一章结局篇:苏颜和绝爷(2)   想必,生他的女人也没有期待过他的存在。舒悫鹉琻   更总要的是,不是非做不可的话,他不想让苏颜为难。   “所以你真的原谅宫叔叔了吗?”苏颜揪着他的衣袖,眼睛里满是期待,亮亮的。   风绝的眸色逐渐变深,“如果你嫁给我的话。”   苏颜愣了好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绝爷这是在……求婚?   苏小姐顿时小鹿乱跳,不了否则,有没有记忆对她来说,区别很大。   比如,她之前就一直担心,他们已经确定关系了,为什么他半句话都不提结婚的事,还她还忐忑了好久。   不过,苏颜的眼珠转了一圈,她是很惊喜也很感动,但是……绝爷你求婚一没戒指二没花是几个意思?   她挑着眉头,笑眯眯的道,“绝爷,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容易打发?我爸妈也不在你甚至不用付聘礼,求个婚都随随便便的就像打发我?”   气氛一下就轻松起来了,风绝笑得漫不经心,几分得意,“难道,你还能不嫁,嗯?”   她除了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苏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目光很是意味深长,“哦,好像子翊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我去看看还没有希望?”   说着就要起身,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男人的长臂一把拉回了怀里,重新又跌落在他的身上。   他笑得很开,但是眉眼里净是威胁的意味,“去找宫子翊?苏颜,你借了谁的胆子?”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不断的捣乱,“去找他?说,还要不要去找他?”   “不敢了不敢了。”她在他怀里闪躲着,躲避他的攻击,开始求饶,“我不去找他了,我不去了,你别闹我了。”   风绝冷哼了两声,这才放过她,苏颜也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怀里,“等慕慕的身体好了,我们再回去?”   他已经在外面陪了她很久了,这一点让她颇有点小小的愧疚,“不然如果你有事情的话,你先回家,等我确认了慕慕没事,我再让你来接我?”   风绝本能的就想一口回绝,但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还是点了点头,风晔那小子至今还在蠢蠢欲动,隔三差五就派个杀手过来杀他。   他必须先解决,否则,难保他从苏颜下手。   “好。”让她留在黑手党,安全可以保障,“你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苏颜没有多想,甜甜的笑道,“好的。”   风绝亲了亲她的额头,眼底是若有所思的意味。   风绝牵着苏颜回去的时候,刚好在客厅遇到宫子翊,他原本就脸色臭的很,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宿敌。   脸色迅速的变得更差了。   四目相对,一冷然,一戾气颇重。   苏颜眼睛一亮,几步就走了上去,“子翊,你没事了吗?”   宫子翊身上的戾气这才沉下去了一点,将视线从风绝的身上收了回来,难得柔和的态度,“嗯,我没事了。”   他想了想,很缓慢的开口,“开始的时候给你造成了困扰,很抱歉。”   毕竟是刚刚恢复过来的人,反应还说不上特别的快,所以连带着说话也很快。   苏颜连忙摇头,“没事没事,”她才是应该说抱歉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算计。”   宫子翊的脸色很难看,原因就是他该死的被算计,还居然特么傻了这么久,这简直是他毕生的耻辱,不能忍!   他想想就觉得不忍直视!   尤其是风绝还悠悠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就闻到了一股看好戏的意思。   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对峙的苏颜站了出来,浅浅的笑笑,“绝爷,好歹是我哥救了颜颜,你不该跟他说声谢谢吗?’   果然是情商低不懂人情的男人。   他是真的忘记了吗忘记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苏颜闻言才猛的反应过来,这两个男人本来就一直都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咳咳,虽然她觉得没什么,但是对子翊那么骄傲的人来说,这段时间,他应该恨不得可以直接剜掉。   于是立刻转身拖过风绝站在自己的身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喂,子翊救了我,你就没有一点表示的态度?”   他到底有没有自觉?她是他的女人,子翊帮他救了她,不然何止她的孩子没有了,她也会没有的。   风绝拧着眉头,态度很端正,“哦,那好吧。”他抬头看着宫子翊,“谢谢你帮我救了苏颜,还连累你当了这么久的傻子。”   苏颜,“……”   神慕,“……”   宫子翊想也不想的冷笑,“没办法,我保护颜颜这么多年了,她选中了个连累她的男人,我也只能这么办。”   苏颜,“……”   神慕,“……”他们一定要这样互掐吗?   神慕一步走到他们之间做和事老,“你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吵架成不成?”   宫子翊很不屑,“谁跟他是一家人?”   风绝笑得很冷艳,“怎么,你不知道你该叫我一声叔叔?”   这次神慕都没话说了,因为貌似她也该叫他一声叔叔。   很违和,别说她哥,她自己都觉得很违和。   苏颜真觉得很雷,这两个人很幼稚难道他们自己不觉得吗?   “好了。”她无奈,头疼的吼道,“都别吵了。”就不该让他们在一起。   绝爷老大不高兴,“苏颜你敢护着他?我才是你男人。”   苏颜更无语了,“子翊已经结婚了,你确定你要吃醋?”   “所以我说我们也结婚,谁让你不肯答应我的求婚?!”   原来是惦记着这件事。   苏颜还没来得及开口,宫子翊就凉凉的道,“被女人拒婚那肯定是自身条件的原因,你怎么好意思问质问人家。”   绝爷果断的恼羞成怒,“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被拒婚?他不嫁给我,难道要嫁给你吗?”   ………………   ☆、第六百六十二章结局篇:苏颜和绝爷(3)   宫子翊耸耸肩,很无谓,“众所周知,我已经结婚了,自然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女人的事情。”   风绝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风绝在当天下午就离开了,苏颜和神慕在一起,只觉得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虽然逝去 的孩子在她的心里还有一点阴霾,但是毕竟已经是事实,无法改变。   木木眨巴着眼睛看着围着自己的两个漂亮女人,紧紧的偎在自己弟弟的身边,小声的道,“以撒,你好像不大开心?”   以撒斜睨了一眼笑得跟只狐狸一样的哥哥,“你现在很开心?”   也是,终于不是没爹妈的孩子了,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只是,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一定要这么没良心吗?   木木笑得很仗义,大力的拍着以撒的肩膀,“不怕,如果你没有爹地,我的爹地就是你的爹地。”   以撒木然着一张脸,“你要嫁给我?”   苏颜和神慕,“……”   木木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还是为难的道,“虽然听说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但是据说我们是表兄弟,还是不好吧?”   神慕:是真的不好。   以撒凉凉的看着他,“我妈咪好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抛弃她了,你良心上过得去?”   木木一听自己被愿望了,立刻大声的辩解,“怎么会抛弃呢?她们都是我妈咪,”他鄙夷的看着自己弟弟,“你一定是嫉妒我比你多一个妈咪和爹地!”   苏颜:小盆友,你还真是想得通啊。   难道这么快就接受了。   “颜颜,”神慕好笑的看着两兄弟斗嘴,忽然向苏颜道,“风绝怎么就回去了?你们原本不是打算环球航行的吗?”   苏颜摸了摸头发,也没有多想,“大概是他突然有事要处理吧,等你的身体好了他就会来接我的。”   是这样吗?神慕看着苏颜的笑脸,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美国,纽约。   顾小诺呜呜的缩在角落里,也也不敢太大力的挣扎,眼睛上被黑布蒙着,手也被铐住,她甚至不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谁。   她就知道,跟风晔那样的混蛋在一起,一定会遇到各种混蛋的事情。   封住嘴巴的胶布被人撕开,顾小诺大把的喘息着,只能用鼻子来呼吸的感觉很难受。   “顾小姐,”低沉熟悉的男声在她的上方响起,淡淡漠漠的,“委屈你了。”   顾小诺一下就僵住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风晔?!   下一秒,她眼睛上的布条也被人掀开,顾小诺眨了好几下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抬头往刚才的方向看去。   一看到那张脸,她就彻底呆住了。   英俊冷漠的男人,全都是她熟悉的样子,一身黑衣黑裤,脑袋也是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顾小诺张了张嘴,眼神带着点不可置信,“你是……风绝?”   风绝眯着眼睛打量起地上的小女人,唇角勾起冷漠而饶有意味的笑,“倒是没想到,第一个认出我的……居然是你。”   她的表现让他觉得,他还真是没有选错对象。   风晔慢慢的换掉了他大部分的手下,身边熟悉的人也不动声色的借着各种理由全部换血。   不过,风晔可以冒充他,他反过来再冒充他,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至少,他从别墅里把这个女人带出来,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风绝的默认让顾小诺一下就惊了,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冤有头债有主,我跟风晔真的没关系的,”她越说越磕碰,“我救过苏颜,绝爷,你不会要杀了我吧?”   这女人……   “你跟风晔没关系,你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是他?”啧啧,天天跟在风晔那小子身边的手下都没有认出来,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也敢说没关系。   顾小诺觉得她很无辜,撇着嘴巴,小声的道,“风晔不会没事来绑架我的。”   上次那个变态拿绳子绑她的手勒出血痕了,他后来别扭的保证过不会再绑他了,何况手铐铐着很痛。   风绝安静的靠在沙发的后背上,唇上噙着淡淡的笑,“我的目标不是你。”   他对杀个小丫头片子不敢兴趣。   他的目标是……风晔吗?   顾小诺也很快的沉默了下来,她说不出来此时是什么感觉,她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当然知道风绝和风晔之间的恩怨。   他枪了风绝的身份地位,所有的一切,甚至差点占了他的女人。   如果风绝能把一切都抢回来,也许……她可以得到自由。   自由这种东西,她甚至已经都不敢奢想了。   她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睁大眼睛没有说话。   这样的气氛僵持了十分钟,尖锐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风绝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露出几分冷笑。   按下免提键,接了电话。   风晔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顾小诺呢?”   风绝眉眼一挑,瞟了一眼墙角的女人,他笑得讥诮,“开口第一句话就问她,你会让我很有成就感。”   是有多紧张,才会连最基本的心理战都不懂了,他越是紧张,就代表这个女人对他来说越是重要。   作为孪生兄弟,他也很清楚,风晔的紧张,不是假的。   怎么,爱上这女人了?   风晔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你想干什么?费尽心机的抓到她,你看上她了?”   风绝笑意醇厚,“啧啧,你这女人……瞧着挺干净清纯的,比苏颜年轻,还比苏颜漂亮,身段也是好得不得了,看上她,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这样说有诋毁苏颜的意思,不过绝爷觉得,这是事实。   顾小诺估计还没有成年,脸蛋和身段那就更不用说,当初就是被她爸意图送上她的床,女人的资本确实够。   ***********   ☆、第六百六十三章结局篇:苏颜和绝爷(4)   风绝十分恶意的用极其煽情的声音说话,风晔觉得他已经可以想象对方在用多猥琐的眼光在打量他的女人。舒悫鹉琻   抬脚就踹翻了脚边的茶几。   顾小诺听到声音就知道风晔发飙了,他跟风绝看似不一样,外表好似很温和,但相处久了她就很清楚,他骨子里跟风绝是一模一样的,残暴坏脾气。   心情不好就摔东西踹桌子。   风绝见他这么暴躁,心情很是愉悦,翘着唇冷艳的想,你真以为我跟你一样变态,喜欢未成年?   “你想干什么?”发泄完毕的男人又冷静下来了,“你是想通知我一声然后把她带走?你就不怕苏颜甩了你!”   说白了,他们现在谁不了解谁,风晔能出钱请蔷薇美人杀了他,他的事情那自然是打听地差不多了。   天天没出息的围着苏颜转,他有胆碰他的女人?   风绝嗤笑一声,“顾小姐这种尤物,我虽然享受不了,不过有的是男人喜欢不是,放心,好歹在娘胎的时候我们做过兄弟,我会给她找个比你靠谱的男人。”   顾小诺在角落里抖了抖,她不要什么靠谱的男人,要风绝给她找,她宁愿乖乖在风晔身边呆着。   “风、绝。”风晔烦躁的扯了扯领子,恨不得马上把顾小诺那个不听话的专给他惹麻烦的死女人逮过来好好收拾一番。   “原来你还知道我才是风绝,我还以为你已经连自己是什么人都忘记了。”   “费这么大的劲,所以你不过是想把属于风绝的身份要回去?”风晔冷笑,却不知道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小诺那个女人……   “好像我想要回自己的东西很过分?”风晔的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搞笑。   风晔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不客气的冷声道,“风绝,你别以为你自己多委屈多吃亏,这个身份里有所有的东西有一半本来就是该是我的,你以为没有我在你后面做你的影子,你可以爬得这么快?”   风绝的眸光微动,果然是他猜的这样,他其实也不是毫无察觉,如今再想想牧野樱的处事风格,的确像是她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这些年骗他宫深拓是他的父亲,不过是想利用他们兄弟对付叶门,满足自己的私语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背景,只是因为立的功太多,加上遇到了艾柯司令,才会一路顺风顺手,再加上风晔在背后……替他铲除对手。   才会有后来军功显赫的风绝。   他其实没多喜欢那样的生活,不过是被报仇和孝顺压着。   所以风晔夺走了那一切,他也没有多在意,如果不是……风晔曾对苏颜起过的心思,以及他后来的追杀,他甚至都懒得回来计较这些。   “风绝的身份地位有你一半,我的女人也有你的一半?”思及此,风绝整个声调都冷了下来,眉目间一片寒漠,“还有,我的孩子,风晔,你要拿什么还给我。”   他仔细研究过苏颜的表情,在她恢复记忆之后,除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没有透露出其他的,所以他猜测,风晔应该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但是那个孩子,他却是货真价实的失去了。   那是他和苏颜的第一个孩子,她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心里始终有一道伤口。   风晔望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如一头困兽,眼睛都是猩红的,他之所以要赶尽杀绝,就是因为,他知道苏颜的孩子死了,就算风绝对纽约所拥有的一切不感兴趣,他也不会轻易释怀。   他冷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道,“你把顾小诺还给我,我把你所有的东西都还给我。”   顾小诺猛然的震住,她甚至怀疑她刚才只是出现了幻觉,风晔他说什么?   他要为了她,把千辛万苦夺过来的东西都还给风绝?   她不是傻瓜,她很清楚,以如今风晔的权势,真的要斗,他未必会输给风绝。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风绝勾唇,“那我儿子呢?”   “风绝妈的你别太过分,”风晔在电话那边狂吼,“老子这么多年都在做你的影子,你做什么都我就只能配合你做什么,够还你一个儿子了,现在是你性无能了还是怎样,想要儿子继续滚床单迟早会有!。”   最后他冷静的总结,“你敢动顾小诺一根头发,我保证苏颜十倍偿还。”   风绝只是笑,“你确定你能动得了苏颜?”   “你有种就让黑手党和叶门保护她一辈子。”   风绝眼底的笑意消散了不少,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找你,是想做一笔交易。”   风晔想都没有想,“说。”   “我把你的女人还给你,风绝这个身份,我也可以给你,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风晔一听就冷哼,“说重点。”这么好的事,这怎么会是风绝的作风。   风绝也不跟他兜圈子,淡淡的笑,“其他的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我儿子的命我不能不计较,一颗子弹,换回你要的顾小诺。”   气氛凝重,顾小诺已经完全忘记了怎么呼吸。   风晔那样的人,他怎么会为了她做这些,他怎么会,他不会的……   她不断的喃喃的跟自己说话,直到脸上的液体从唇中滑入口中,舌尖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风绝要开免提人,让她听到所有的话。   她的心在一瞬间被提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心底蔓延出苦涩的味道,她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她是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   “在哪里?”风晔犹豫了十秒钟,冷静而淡漠的发问。   风绝瞧了一眼已经呆滞满脸泪水的女人,慢斯条理的报出一个地址。   然后,电话被挂断。   顾小诺这才抬头,脸色是苍白的,“你……想让他死?”   *******   ☆、第六百六十四章结局篇:苏颜和绝爷(5)   风绝波澜不惊,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他好像强~~暴你,又囚禁你,你倒是挺担心他的。舒悫鹉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绝爷顿时觉得有什么地方好似不大对劲,貌似这些事情,他也做过?   顾小诺被戳中心事,茫然的样子像是一个幽灵,“你不是也这样对过苏颜……”   “你跟她比?”风绝直直的看着她,“苏颜爱上我,所以你想说,你也爱上风晔了?”   顾小诺听到这句话,顿时像是受了惊吓一样,拼命的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可是话说到一半,又沮丧的停了下来,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喃喃自语的念道,“我跟苏颜不一样……”   是,她们是不一样的,苏颜在遇到风绝之前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苏颜有朋友,有关心她的人,虽然她不是孤儿,却有一群亲人……   她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座孤岛一样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小心翼翼的,妈妈已经病逝,亲戚见了她跟见了瘟疫一样,父亲更不用说,处心积虑的只想把她卖出去……他有更有前途的儿子和女儿。   很多时候,她甚至会迷茫,遇到风晔,究竟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他对她那么差,可是,他又对她那么好。   风晔……比所有人对她好,她知道的。   哪怕他脾气暴躁的时候说话刻毒得不得了,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不顾她的感受霸王硬上弓。   可是大概……每个男人都会有各自的缺点。   他养着她,让她念书,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种她被捧在他的手心的错觉。   有些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她未必能找到更好的生活。   可是,总是有一种畏惧盘旋在她的心头。   她一直都在害怕,怕自己会……爱上他。   风绝以为,顾小诺说的她和苏颜不一样,指的是她没有爱上风晔,皱了皱眉,然后又松开了,看到那小子吃瘪,他觉得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门被敲响。   顾小诺咬牙,“你就别担心他叫了人过来,直接把你灭在这里吗?”   风晔如果真的调派军队过来,他跑都跑不掉。   风绝垂眸,漫不经心的道,“我这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有些事情捅出来对谁都没好处,再加上你,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如果你要他死,有什么风险是不能冒的?”   风绝笑,“他要是怕死,大可以不用来。”   抬手,一直站在风绝身后的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走过去打开了门,果然见过一身冷酷的风晔。   他走了进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顾小诺。   “哭什么?”看她的身上也没伤,风绝也不会低端到真的对女人下手,那她哭个毛线,难道被吓到了?   没用。   “打哪里?”风晔收回视线,走到风绝的面前,一把黑色的手枪就直接扔到茶几上,一张英俊的脸面无表情。   这么干脆,真是良好的作风。   风绝也是相当的干脆,“用你的左手打右手。”   “不要,”顾小诺一听脸色就变了,挣扎着就要起来,“风晔你别这么做。”   他是军人,怎么可以打右手,如果右手被废了,他以后……   风晔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相当专业的拿起枪,上膛,装子弹,枪口对准了自己右手的动脉。   “你说话算数?我开枪你就马上滚出纽约?”他眯着眼睛,做最后一次的确认。   风绝的态度很是轻飘飘,“当然。”   顾小诺这才真的慌了,她没想到这两个男人居然一分钟没有就直接谈判好了,马上就动手。   她恨自己之前没有觉悟没有马上爬起来。   风晔的唇上溢出一抹冷笑,“记得你说过的话,以后都不会再出现,我跟你恩怨两消。”   “砰!”的一声在房间响起,风晔的脸色似乎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顾小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从手腕上喷薄而出的血液几乎让爱她眩晕。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让她几乎反应不过来,她觉得自己连眼睛都被血色染红了。   第一次觉得,红色……这么恐怖。   风绝淡漠的瞥了面前不断的流着血的男人一眼,抬手做了个手势,“我们走。”   然后抬脚就准备离开。   顾小诺也不知道脑子怎么突然转得这么快了,她几步冲上前拦在风绝的面前,恶狠狠地喊道,“松开我的手铐!”   这样铐着她,她要怎么叫医生,她要怎么止血?   风绝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小诺忍无可忍,“你愣着干什么?好歹我救过你老婆,马上给我松开。”   生平第一次,她敢对着这么恐怖的男人吼。   没办法,她真的很害怕。   “给她解开。”风绝淡淡的吩咐。   身后的男人上前帮她解开了手铐的锁。   顾小诺拼命的挣脱,也不顾自己粗鲁的动作勒出了血痕,转身就冲到了风晔的身边,“你怎么样?”一边问一边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因为失血的原因,风晔已经体力不支的只能用另一只手撑在茶几上才勉强的站着。   “顾小诺,”风晔看着她发抖的样子,扯出几分笑,“妈的你以后都给我乖一点,没见过比你贵的女人,去了老子半条命。”   她还是抖得不行,想给他止血,但是血流的太多她深怕自己的技术不行反而加重了伤势,听他说话,只能胡乱的点头,“好好好,你别死就好了……”   “说你爱我。”他勉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没有昏死过来,扯出一抹笑容逗她。   她在哭,眼泪几乎灼伤了他的心。   顾小诺,这辈子,第一次有人为我哭。   **   汗颜,本来是想解决绝爷和风晔的恩怨,貌似变成了写风晔和顾小诺的番外,咳咳,这两人也挺好的,亲们担待点   ☆、第六百六十五章结局篇:苏颜和绝爷(6)   神慕穿着清凉的睡裙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浴室里是淋浴的声音,西泽尔非要等他出来才肯让她睡觉!   现在时间也还早,她就看会儿书等他。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她伸手拿过来接起,“风绝?”   这么晚了打电话给她?   “嗯。”风绝在对着苏颜以外的所有其他人基本都是淡淡的语调,“我有事想问你。”   “哦,”大概是关于颜颜的,“你说。”   风绝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清咳了两声,“女人……喜欢什么样的求婚?”   神慕蓦然的睁大了眼睛,然而就失笑了,她想起前几天他和自己哥哥吵架的时候就无意中吼了一句,【那你就答应我的求婚!】。   所以绝爷是真的求婚被拒,所以特意来问她?   不错啊,情商有所提高。   神慕想了想,老实的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种问题,可能问温落会比较合适。   她从开始懂事开始,就已经背负了太沉重的东西,说白了就没怎么像个正常的女孩子生活过,所以,令人动心的求婚,她不懂。   不过,“她喜欢你真的愿意嫁给你的话,有戒指有花给她一个答应的台阶,让她觉得你是诚心诚意的向她求婚,女人都不会拒绝的。”毕竟,嫁还是不嫁,决定的因素不是在求婚这件事情上的。   风绝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神慕:你真的知道了吗?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那她也不好意思去质问,思忖了一会儿,问了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真的是回了西班牙?”   说什么有事要回去处理,她怎么都觉得不大相信。   风绝拧眉,“不是,处理风晔的事情。”   “哦。”跟她猜的差不多,之前风晔买通蔷薇美人杀他,风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怎么样了?你真的决定把身份让给他?”   “嗯,”风绝的态度很是波澜不惊,“只要他以后不来找我的麻烦,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   他一开始就答应过苏颜,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他就带她离开纽约,虽然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在计划中,但是结局是一样的。   神慕想起了一件事,饶有兴趣的问道,“我想知道,你在西班牙那么多的财产和爵位,从哪里来的?”   风绝顿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的回答,“之前做人物的时候无意中帮过西班牙的王室,人家硬塞给我的。”   神慕,“……”   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是既然他不愿意说,神慕自然也不方面问了,又说了几句话,两人挂断了电话。   她怔怔的看着窗外,颜颜要结婚了吗?她弯着唇角,笑容柔软,说不出来的心情。   像是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沙子。   西泽尔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望着窗外出身的模样,他爬上床就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低低的问道,“慕慕,怎么了?嗯?”   他的身体还带着微微的湿意,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神慕转头温婉的笑着,“颜颜要结婚了,替她高兴。”   他眯眼,抬着她的下巴,深深的凝视她,“慕慕,我们会一直幸福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你会不会怨我,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们不会折腾那么久。”她甚至骗他她死掉了。   西泽尔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嗯,我怨你,所以你以后要偿还我。”   她眨眼睛,“怎么补偿?”   他的唇印在她的眼睛上,“一直陪着我,到我老,到我死。”   …………   苏颜很纳闷,大清早的温落叫她出来逛街,然后又直接被人劫上了车?   对此她表现得很淡定,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从小生长在黑道,被绑架的次数太多了,她这一次没有闻到危险的气息。   被人扔到后驾驶座上,车子行驶得很平稳,也没人说话,她就是被人蒙住了眼睛,然后手被绑住,车门被锁死了。   “话说,能说说绑架我是想干什么吗?”苏颜相当好脾气的问道。   没人理她。   她继续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她颇有点苦口婆心,“从小到大绑架我的人除了我老公都没好下场的,哦,我老公也很暴力的,不如咱们大事化了,你放我下车,我什么都不说?”   依旧没人理她。   苏颜叹了口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钱会赔上命,想跟谁做什么生意是会配上全家的,别冲动成不成?”   还是没人理她,苏颜丧气了。   车子始终以一种相当平缓的速度在运行,以她这些年来对各种名车并不深的了解,她座的这个……也是名车中的顶级名车。   “能告诉我跟我一起的女孩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吗?”   车内一片寂静。   苏颜终于没有了想说话的**。   大概开了四十分钟左右,豪华的轿车终于停了下来。   苏颜摸索着车门,才发现锁已经被打开了,这意思是,她可以下车吗?   车一推,果然车门被拉开了,她小心的下了车……为毛都没人来扶她一下,如今的绑架犯都这么不负责任吗?   一阵晨风吹过她的身体,很舒服,空气很干净也很安静,苏颜诧异,这里是……郊外?   她愈发的疑惑了,把她带到郊外来干什么?脑海中瞬间闪过一批不好的念头,总不会是想先奸后杀吧?   鼻翼动了动,她似乎闻到了……花香的味道?   而且是很浓的花香,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站在一大片的花海面前,才会闻到这么浓的花香。   她正在想这是哪里,就感觉有人朝着她走近,她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男人已经抓着了绑着她的手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带子。   之所以知道是男人,完全是因为对方在身高上就给她一种压迫的感觉。   她吞了口唾沫,“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六百六十六章结局篇:苏颜和绝爷(7)   手被抬起,她才发现对方似乎抓着绑住她手腕的那根绳子拖着她往前走。舒悫鹉琻   她一惊,“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她,但她却意外的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跟着我,不想死的话。”   苏颜蹙眉,那是一种刻意被压低的声音,虽然听不出原本的声音,但是也不难判断这应该也不是他本来的声音。   苏颜的态度立刻强硬了几分,“我怎么知道我跟着你就不会死?你至少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大老远的,把她绑到郊区,她怎么想都只能联想到杀人毁尸。   男人去不再说话了,只是拉着她往前面走去。   她寻思着要不要直接跑掉,但是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放弃了,手被绑了,她没半点身手,风险太大。   憋着气,她最终还是乖乖的被带着走,只是刻意的放慢了脚步,努力的将速度拉慢,只希望神慕早点发现她们出事了。   嗯,她充分相信黑手党的能力,如果她在这里出事了,她变成鬼都不会忘记鄙视他们的。   苏颜越往前面走就越是觉得奇怪,她这是走在哪里?   脚下松松软软的,像是踩着土上,加上鼻尖的花香,她不由的猜测,这里是花田吗?   他带她来花田干什么?   她很诧异,有股怪异的念头闪过,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男人终于停下来了,也许是蒙着眼睛的时间太长,她的听觉和触觉都变得格外的敏锐,从风声来判断,她面前的应该是一片空地。   腰突然被一双手大力的扣住,苏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想要挣扎。   “别动。”低沉好听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苏颜屏住呼吸,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你猜测的,这是一片花田,”那男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继续悠悠的道,“这里是郊外,而且是很郊很郊,我要是把你杀死在这里,再顺便就地埋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哦,对了,人的尸体拿来做花肥挺不错的。”   苏颜,“……,有事我们好商量,不要这么血腥残暴。”   男人低低的笑,“是不是什么事都好商量?”   苏颜连忙点了点头。   “嫁给我。”   苏颜愣住,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刻意压低的男音已经恢复了正常,那是她无比熟悉的音色,一双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呼吸也靠了过来,他再一次重复,“颜颜,嫁给我,嗯?”   她僵硬的被他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反应过不过来了,好半响,才呆呆的道,“我的眼睛……”   男人静了一下,听话的扯开了她眼睛上的布。   苏颜再一次被震到了。   这个男人,是在跟她求婚吗?   他的方式,要不要这么惊悚?!   果然是花田,正在盛开的花海,向日葵盛开,她的面前的确是一片空地,中间是用红色的玫瑰铺成的心形的图形,最中间的地方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好吧,根据她的猜测,那应该就是戒指。   她呐呐的开口,“你绑架我……是为了求婚?”   她早该想到的,否则谁有胆子在罗马绑架她……还顺利得一帆风顺。   绝爷很无辜,他拧着眉,发现苏颜的脸上貌似只有惊没有喜。   他的心沉了下来,他是要求几次婚?   点头承认,“是。”   苏颜敏锐的发现他的脸色有点臭,又想到自己一路的惊吓,只觉得有好气又好笑,嗔怒的在他身上砸了一拳,“你是想求婚还是想吓我?真是。”   她虽然不害怕,但是被绑架还是音响心脏的跳动好不好?   风绝凝视她的脸蛋,干净而明亮的眸,染着笑意,还有一层薄薄的嗔意,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娇俏可人。   他的心里一动,面上却是仍旧板着脸,淡淡的道,“宝贝儿,我不是说着玩的,花也有了,戒指也有了,如果你还不答应的话,嗯,我把你埋在这里。”   苏颜,“……”   什么叫深入骨髓的强盗作风,就是连求婚都是用的威胁的招数!!   苏颜连脾气都上不来。   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她环着胸,唇上仍是带着笑意的弧度,说出来的话却都是挑剔的,“绝爷,你这求婚是不是太没诚意了啊?这向日葵也不是你亲自种的,既没有下跪,也没有甜言蜜语外加誓言,你就这么打发我了?”   风绝皱着眉,忍耐她的挑剔,“花不是我种的,但是这个心是我摆的,戒指也是我设计的。”   他用一种相当平静的口吻叙述这个事实,只是墨色的眸子隐隐压抑着一股不安,苏颜并没有发现。   正准备说点什么,手腕被扣住,风绝拉着她的手往那颗心形的最中间的位置走,两人就这么踩在花瓣上。   这些都是最新鲜的鲜花,就这么踩着,苏颜很心疼。   风绝弯腰捡起那个盒子,在苏颜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单膝跪了下来,他英俊的脸上仍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苏颜怔怔的看着他,胸腔处仿佛被什么震住了,一下子就说不话来,她没想到,她说跪他就真的跪了。   风绝抬头看着她,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开口,“颜颜,嫁给我,让我爱你,用我以后所有的生命。”   当初只是随便说说,她对他的求婚其实并没有很大的要求或是期待。   她知道风绝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浪漫和花样,他向来都只会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达成目的。   她甚至会觉得,绑架和威胁才是最具他的特色的方式。   她慢慢的俯下身来,看着他认真而专注的脸,只觉得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说的不是我爱你,而是让我爱你。   她肯定他的花和戒指都是从电影里面学来的,已经老土得可以留给她以后吐槽了,不过,他说的话,她很喜欢。   于是,她扬起笑容,“好。”   ☆、第六百六十七章结局篇:墨白和东方夜(1)   巴塞罗那是一座属于教堂的城市,各种哥特式建筑矗立在城市的各个地方。舒悫鹉琻   苏颜和风绝的婚礼一直等到神慕的身体痊愈才举办的,并且这场婚礼由神慕一手操办。   她抢着把这场婚礼办下来的时候,修斯才似笑非笑的问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操办一场婚礼很累的,据说你在家的时候西泽尔什么都准你动,他舍得你操这么大的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瞟过一言不发的西泽尔。   神慕浅浅的笑,“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们要把我当废人养着?”   她虽是一脸温婉的笑容,但是眼里威胁的意味十足。   意思很明显,不准我去我跟你翻脸。   西泽尔皱了皱眉,才低低的道,“慕慕,你想办他们的婚礼,把设计稿和详细的计划告诉我,我去做?亲手做。”   要黑手党教父屈尊降贵的办一场婚礼,那还真的是……   神慕蹙着好看的柳眉,反倒淡淡的笑了,“好,你去举办婚礼,我回叶门料理后事。”   西泽尔脸色未变,最后还是颓废的败下阵来,“我陪你去。”   “嗯。”神慕眉目间的笑意恬静。   苏颜不想将婚礼举行得很盛大,虽然以风绝如今的身份,说是震动整个西班牙王室也不算夸张,但是她坚持低调,除了苏州的家人,和熟悉的朋友,不想让任何人参加她的婚礼。   婚礼的事情,绝爷自然是随她的喜欢,他只在乎他的配偶栏上已经有了她的名字。   古典而韵味又恢弘的教堂,这是神慕亲自参观亲自挑选出来的,不是很大,也不是最有名的,但是有股别样的静谧感,也因为承载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西泽尔过来接神慕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十字架前,安静沉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夕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照了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边,很漂亮,很宁静。   看着她已经整理回来的黑色的长直发,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她坚持要亲自操办这一场婚礼。   脚步声逐渐靠近,神慕自然知道是他,也没有回头,直到他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慕慕,我们再举办一场婚礼,好不好?”   神慕怔住,抬头看着他,歪着头问道,“你跟我结婚的时候,想跟我结婚吗?”   西泽尔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她唇上扬起弧度,又问道,“神父问你是不是真心想娶的时候,你心里想吗?”   他深深的看着她,“想,从未变过。”   他在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他这一生,只真心想要过一个妻子。   哪怕当初是被逼着娶她,他也仍旧是欢喜的。   神慕展颜笑开,“那就不用了啊,我不想拥有第二场婚礼。”   她喜欢唯一,虽然在那场婚礼上,他们是抱着遗憾,但那时她爱他,他也是愿意娶她的,那也是他们第独一无二的婚礼。   墨绿的眸里倒映着她的笑颜,也缀上了星星点点的笑容,他将她的身子拦得更紧了,温声低低的问道,“累了吗?我抱你回去?”   她抬手搂着他的脖子,摇摇头,“没事,你别总是把我当初易碎的玻璃。”   西泽尔一边笑,也没有回应她说的话,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我不是说不累吗?”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的侧脸,心脏一片柔软。   “嗯,我也不累。”   …………   古老的教堂,已经头发花白笑容慈祥的神父,长长的红地毯,刚好落座的不多不少的客人。   白色的婚纱拖在红色的地毯上,圣洁而美丽,笑容恬静笑意直达眼底的新娘,英俊而难得温和的新郎。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我愿意。 ”   “…………”   一千个人里面,一千份的幸福总有他们的相似之处,所以说,幸福是相似的。   直到这一刻,墨白才忽然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   她安静的坐在一隅,静静的看着那一对一看便是缱绻幸福的新人。   直到誓词宣读完毕,她看着看似冷淡的男人深沉的吻着他怀里的女子,眉眼处的温软是看任何其他人都没有的。   苏颜是他们这一群人中活得最简单的女孩子,不得不说夏堇妈咪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她长在叶门,却始终没有沾染上叶门。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在以修斯和子翊带头闹着玩游戏的时间就一个人悄悄的退出了教堂。   想到风绝和子翊的宿仇,再以修斯和子翊穿一条裤子的交情,绝爷今晚会很难过。   走出教堂,就一眼看到倚在她的车子门旁的男人。   眯了眯眸,脸上的神色都收了回去,变得寡淡,面无表情的开口,“站在这里干什么?看上我的车了?”   东方夜笑得很优雅,今天穿一身休闲的v领毛衣,唇角的弧度扯出一抹雅痞的味道,“我没看上你的车,不过你家车的主人我挺喜欢的。”   墨白无动于衷,“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你不该离开了吗?”   东方夜耸耸肩膀,“我儿子还在你手里,怎么离开?”   “那是我的。”她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我们一定要在这里谈论这么无聊的话题?”东方夜站直了身体,走到她的面前停下来,“墨墨,我们重新开始,嗯?”   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我对你没兴趣了。”   没兴趣了,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这么伤人心。   ☆、第六百七十八章结局篇:墨白和东方夜(2)   不过东方夜是什么人,他的脸皮就是戳不破的,当即就凉凉的看着她,“墨墨,你多大了?快三十了吧?虽然你长得漂亮招男人的喜欢,但是很显然你的强悍和你的本事,一般的男人不会敢染指你,再加上你带着一只五岁的拖油瓶,更不会有哪个敢染指你的男人还能包容你。”   “你看看我妹妹就知道了,六年都没把自己嫁出去,你觉得你能?”   他的目光是赤果果的不相信,情真意切的说明,真的没男人会要你。   墨白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在一瞬间真的想到,木木神色并茂的控诉他妈咪没人肯娶她当老婆的模样。   貌似……还真的是这样的……   貌似……敢要她的男人真的不多……   她敛起自己的神色,淡淡的道,“我怎么会跟你妹妹一样,你妹妹是狐媚的漂亮,我是很正经很端庄的漂亮,至于我太强悍没男人敢要……”   她挑着眼皮,睨着他,就在东方夜以为她要过河拆桥把他们之间的约定当成炮灰,她又傲慢的开口了,“你不是一直追着要我嫁给你吗?”   东方夜,“……”   是啊,她已经答应要嫁给他了,只是,他想要的,可不是一份死的婚姻,他要她重新爱上她,像以前一样。   “难道,”墨白审视他的表情,唇角挑出几分笑容,“你还想重新的追求我,让我心甘情愿的点头。”   她很淡定的想,只要他点头,那么她一定趁着这个机会甩了他,保证他以后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东方夜一边打开车门,笑得里带了难得的痞气,“你都已经答应了,我为什么还要在求一次?”   真当他是傻子吗?   要追回她的心,结婚后岂不是更方便?   他可没那么好的节操傻啦吧唧的给机会给她离开她。   “亲爱的,既然婚礼已经结婚,你也不想陪着他们闹,那就上车吧,我们去给你的宝贝儿子找学校。”   墨白没有拒绝,既然她已经答应了,那矫情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明明是她的车,却是他在开,他还真是越来越有主人的自觉了。   东方夜将车倒出了停车位,从后视镜里看着逐渐远去的教堂,才又徐徐的开口,“墨墨,我已经找好房子了,你什么时候收拾东西搬过来?”   墨白,“……”她什么时候说要搬家?   “木木已经搬过去了,他说我找的房子很喜欢,你也会喜欢的。”   墨白冷哼,“我有说过我会搬?我现在住的挺好的。”   “是么?”他不在意的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座城堡是历代黑手党教父的住的地方,你总不会这么无耻的连你妹妹的房子都要霸占吧?”   说着,他还腾出一只手出来,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乖,别这么任性,你赖在别人家不肯走,人家会以为我养不起女人,我们家的房子虽然不是城堡,但是如果你不喜欢别墅的话,我可以马上找一座比你妹妹家的城堡更漂亮的城堡。”   墨白全程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脸皮是有多厚,才能面不改色慢斯条理的说出这么多的歪理来,偏偏她一时间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过了足足一分钟,她才憋出一句话,“你很有钱?”   东方夜立时很愉悦的笑了,“当然,你昏迷不醒的这些年里,我在资本市场转了转,虽然赚的不多,但是养你和儿子应该够了。”   天才就是天才,放在那里他都是天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说赚得不多,墨白肯定不会真的理解成赚的不多。   她望着窗外,不知为何,陌生的街景然而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巴塞罗那被称为除巴黎外最浪漫的城市。   “我妈咪从小教我矜持,未婚同居是很不矜持的行为,我不想被我爹地教训。”   东方夜,“……”   这个理由,真的很强大。   “那我们结婚吧,马上,随时。”东方先生有点小激动,心想着你这不是送到我的手里来了吗?   墨白冷艳一笑,“好啊,不过我是做女儿的,你去过了我爹地我妈咪,以及我夏堇妈咪和宫老大那几关,他们答应了我就答应了。”   不就是结婚,他以为她真的不敢结?   想一想他说的也没错,话说敢娶他的男人还真没几个,敢娶她她也看得上的,更加没几个。   与其给木木找个后爸,不如捡现成的。   反正他要什么有什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什么都会,又是医生又会投资,以后还可以用来奴役他为黑手党工作。   她的后台那么强大,一定不会被他压制住。   东方夜细细的回忆了一下这四个人,默默的做了考量和排除,很快得出结论:最难应付的两个人,她爹地,跟她的夏堇妈咪。   貌似,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人。   不过,他面上半丝痕迹都没有露出来,只是非常优雅的笑道,“很好,趁着这次苏颜结婚,他们都聚齐了,我去向他们问好。”   再难也得迎上不是,怎么说他们儿子都有了。   这个话题到此告一段落,墨白蹙眉问道,“喂,你妹妹的儿子到底是谁家的?”   瞧他蓝眼睛棕头发的模样,长得实在是可人,虽然年纪小但已经隐隐可以看出深邃的五官,标准的混血长相。   “她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是谁?”   东方夜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不知道。”他眯着眼睛,“不知道是时间长了还是当初的药效混乱,现在她的记忆还是不完整,不用记的都记得,该记得都忘记了。”   记得起自己是谁,却不记得那个孩子打哪里冒出来的。   因为墨白的原因,当初跟那场暴乱有关的人,基本上被他杀的差不多了,能问的人都没几个。   以撒的老子就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根本找不出来。   ☆、第六百六十九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1)   摩洛哥。   一个穿着鹅黄色雪纺的女子抱着胳膊漫步在街头的广场,栗色的长发随意的披了下来。   蔷薇美人十分忧伤的看着从身边来来往往走过去的各种各样的情侣,觉得十分的落寞。   所有的人貌似都成双成对了,该在结婚的结婚了,该在一起的在一起了,该恢复记忆的也都恢复记忆了。   只有她,孩子爹都没有找到,还要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受刺激。   她好歹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为毛这么多年都没男人要她……要知道,她真的很受打击啊啊。   所以她很明智的出来散心了,以撒也暂时拖给木木,反正哥哥照顾弟弟也是天经地义,她照顾他这么多年。   美人儿走在哪里都是打眼的,何况是她这么一放在人群闪闪发亮的美女,又是在晚上这么灯光暧昧的地方,她一个单身美人走在街上会招狼是毫无疑问的。   “你好,美女,”就在她觉得满腹伤心无处倾诉的时候,一个男人的手搭了上来,轻浮的声音很油腻。   蔷薇美人眯了眯眼睛,眼底滑过一闪而过的危险光芒。   转身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穿着长相还算是人模狗样的男子,看身高肤色听口音,应该是俄罗斯人。   她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他的手,淡淡的道,“这位先生,你有事?”   这些年周旋于各种男人,男人对她而言只分为两种,一种是会娶她的,还有就是的不会娶她的。   对于这么在街头搭讪她这种漂亮女人又一脸色相的男人来说,至多是想发展一夜情。   于是她撩了撩自己的长发,“抱歉,作为一个非常洁身自好的姑娘,我没兴趣跟你一夜~情,所以请把你的爪子拿开,在我动手之前。”   美人撩发的动作自然而来就流露出来一种别具一格的风情,妩媚横生,其实蔷薇美人觉得她很无辜,她完全没有这种意思。   男子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威胁人又没有墨白的气势,反而因为习惯性的妖娆,而像是顺势而上的嗔怒。   于是他就当做是情趣也顺势搂住美人的腰肢准备摸上几把,收才落在她的腰上,甚至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就瞥见她脸上诡异又不屑的笑容。   条件反射的想收回自己的手,但是已然来不及的了,他安全没有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就只听到一声骨裂的声音。   “啊……”惨烈的叫声想遍这片广场的上空。   蔷薇美人不紧不慢的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的道,“下次看到女人不要随便乱摸,懂?”   然后就看都不再看对方一眼,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走去。   空气闪过异样的动静,很微妙,但杀手的神经无比敏锐,哪怕是一个多余的目光,她都可以感觉到。   脚步就这样顿了下来。   她漂亮妩媚的眸逐渐的眯了起来,连脸上的笑容也都消散了不少。   笔直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深冷,幽暗。   她见过无数垂涎她的美色的目光,所以甚至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对方在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盯着她。   不过,这道视线,穿过广场上无数束其他或炙热或感叹,或其他意味的视线,带着一股凉意,静静的穿透她的神经。   她侧身望去,穿过这个城市和晚上的喧嚣和热闹,一眼就看到站在距离她五十米处的男人。   那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一双蓝色的眸,自然的咖啡色发色,身穿黑色的呢子衣,简约,却是十足的贵气范。   她见比他好看的男人,但是从未见过他还有冷贵逼人的男人。   不过,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涌上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蔷薇美人承认,看到这么英俊气质,尤其是看他这一身虽然看不出牌子,但一看就知道是低调奢华的衣服。   非富即贵啊,不对,一定是贵。   唉,她瞬间变得更加忧伤了,这种有钱长相的男人,大概怎么都不会看上她这种带着一个拖油瓶还已经不年轻的女人。   她兀自的耸耸肩膀,好吧,无福消受这样的极品,还是不要总是看着给自己添堵了。   于是,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就准备离开。   眼底的温度一下降到了最低点。   在她周围大概三十米的地方,呈弧形包围了半个多圈的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去都是大晚上戴着墨镜的不正常人物。   她默默的回想了一番,貌似这么多年来她应该是没有结果摩洛哥的生意,也没有得罪过谁吧?   要是说谁一路跟她到了这里,她不可能这么大意。   佐罗看着站在广场央的女人,一双眼睛沉静无澜,但是一旦往深处看,便全都是黑暗而危险的光。   抬脚,一步步的走进。   蔷薇美人就看着他朝着她走过来,全身的神经都绷紧道极点,她可以判断出来,这些全都是最精英最出色的保镖。   她甚至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做到全身而退。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甚至每一步都跨着同样的距离,用的没有起伏的频率,但是她还是觉得,他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她的心上。   “我叫佐罗。”男人终于来到她的面前,嗓音清冷到干净,如涔涔的流水,他看着她的眼睛,“这一次,记住我的名字。”   虽然蔷薇美人常常被吐槽情商低,但是她毕竟不是真的情商低,他这句话里有三个字已经充分的说明,他们认识。   佐罗看着她美丽依旧从未变过的脸,徐徐的叫出她的名字,“东方蔷薇。”   蔷薇美人勾唇,很快的笑了出来,“话说,我们认识?”   兴许是她的反应让他不悦,佐罗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随即清清淡淡的道,“你忘记我了?”   这句话听上去基本是不带情绪,刻板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第六百七十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2)   蔷薇美人显然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因为他身边带着这么厉害的一帮保镖,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   而根据她的行事作风,除了鲜少的几个例外,她是不会接这么危险的任务的。   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说,这一次记住我的名字。   这一次的话,那就是说明他们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关系,应该真的不会有什么关系的……吧?   于是她迅的扬起笑容,“呵呵呵,好巧,走在街上也能遇到你,话说我们应该有至少六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六年,”男人笑了笑,低低的笑意落在蔷薇美人的耳朵里不知道为毛总有那么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你记得倒是很清楚。”   佐罗,蔷薇美人蹙起眉尖,为毛她觉得这个名字非常无比的熟悉呢?   难道真的是她的旧识?   “我们……”她的尴尬的赔笑,最近总是遇到这样尴尬的时刻,她真担心人家都把她当成傻子,“是什么样的关系?”   佐罗看着她的眼睛,虽然怎么也掩饰不了那股狡黠的劲儿,但确实是坦坦荡荡的,看不到撒谎或者是装傻的痕迹。   他抬手,淡漠的声音敲打着她的耳骨,“把她给我带回去。”   一句话定音,蔷薇美人顿时炸毛,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女人,说白了她很暴力很冲动,之前有儿子在身边她为了树立良好的形象她还会收敛一下,现在儿子不在,她显然就没有收敛的必要了。   当即横眉冷对,“带回去?你有毛病?我们很熟?我有得罪过你?还有你确定你能把我带回去?”   最后一句,她用了十足讽刺加蔑视的语气,据说这样最能够激怒对方。   但显然她对面站着的男人不是一个种族,对此毫无反应,只从鼻腔里哼出一个腔调,然后继续冷冷的道,“你不记得我,就已经是很大的罪过了。”   她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她居然有胆子不记得他?   很好,他会让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蔷薇美人很不解,也很没有耐心,“我都说我不记得你了,你特么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利落干脆点?我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儿了?”   见男人抿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蔷薇美人继续道,“我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挖了你家的祖坟?抢了你的男人还是抢了你的女人?说清楚成不成?”   说清楚她才好盘算要怎么动手啊。   “你强上了我们的王子殿下,你说你有没有得罪我?”   ………………   蔷薇美人被带上车之后,都没有从那一阵天雷滚滚走出来。   他刚才说什么?   她强上了他们的王子殿下???!!!   因为这句话,她完全呆若木鸡,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被带上了车,坐在那个叫佐罗的男人的身边。   吞了口唾沫,她终于颤颤巍巍的问出口,“话说,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她呵呵的傻笑着,“你看我这么貌美如花,怎么可能去强上男人呢?只会是男人强上我的份啊,是不是?”   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天雷滚滚的事情?她一直是以传统矜持只做妻子才肯滚床单的好女人来要求自己的啊啊。   男人拧眉,“你不想承认?”   蔷薇美人猛的响起她家宝贝儿子,她还一度怀疑以撒是不是也是她捡过来养着的,但是现在看来……也不完全不可能不是她生的。   她瞥了眼佐罗的眼睛和发色,忍住捂脸的冲动,貌似是一模一样的啊。   他家王子跟他,应该是一族的吧。   所以,她面无表情的默默的认真的思考,难道以撒还是强~~暴的产物?而且还是……她强暴了别人??!!   对于这样的结果,蔷薇美人深深的觉得她不忍直视。   她挣扎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弱弱的问道,“你们王子殿下叫你带我回去,是要对他负责咩?”   她飞快的盘算着,看她家儿子那俊美的长相,当爹的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佐罗盯着她,盯到她全身背脊发凉,她默默的缩在一边。   这……强暴真的是惹人鄙视一万次的滔天罪行啊,靠,东方蔷薇你怎么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痛心疾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蔷薇美人认真的做了最后的思考,鉴于是她先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怎么说也要勇敢的承担责任。   如果人家要她负责,嗯,那就可以勉强的接受,毕竟抢了人家的清白不是。   如果人家是让她死的话……那她还是继续禽兽不如好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辛辛苦苦的拉扯到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安多了。   她有哥哥,还有嫂子那么强大的后台,不怕不怕的。   于是在这样心怀鬼胎的沉默,黑色的加成林肯缓缓的行驶进了华贵的摩洛哥皇室宫廷。   佐罗领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他都是一言不发的,只是在他们后面跟着四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宫廷里有不少穿着侍卫服装的守卫朝他恭敬的行李。   蔷薇美人没有说项,就以为他是带着她去见他们王子,途她还很吊儿郎当的感慨了一句,“话说你混的不错嘛。”   这些人尊敬得好像他也是主子似的。   佐罗冷哼了一句作为回应,他当然知道杀手界一直流传着的第一杀手叫做蔷薇美人,他亲自见识过她的身手,毫不怀疑这个世界上绝不会再还会有第二个这样的美艳女杀手。   只是,果然是脑子不好使,所以才会轮到出卖苦力。   她被带到王子的府邸,蔷薇美人当然感觉到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她这样劲爆的身份加上她做过的劲爆的事情,的确是值得人家目测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第六百七十一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   佐罗直接将她带到了卧室,蔷薇美人也是在看到房央的那张大床才反应过来。   超级豪华的大床,古檀香木质的材质,周围甚至飘着一层白色的透明的帷幔,干净得一尘不染,华贵又不落俗套,角角落落都彰显着王子这个身份的尊贵和与众不同。   蔷薇美人很纳闷,难道王子殿下真的英俊到山无棱天地合都不会再出第二个了,所以她才会不顾伦理道德生生的强上了人家?   可是,依着她今天白天游玩闲逛的观察可以推测出,这个国家的男人的长相,能到佐罗侍卫的这个程度……不大可能再往上走了。   如果她要强行扑倒的话,怎么都应该选佐罗才对……   佐罗看着面前一无所知,毫无压力的女人,不禁就攥了攥拳头,忘记了,她居然敢睁着一双眼睛说忘记了?   “砰!”的一下干脆的关上了门,将外面八卦和探究的视线全都隔绝到门外。   他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意外那么惊奇,因为就因为这个女人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带过其他的女人回来。   今天直接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扔进了卧室。   蔷薇美人眨眨眼睛,“话说,王子殿下在哪里?”   佐罗冷冷的睨着她,高大的身躯气势逼人,一字一句的开口,“我在、你、面、前。”   蔷薇美人,“……”   她就说为什么觉得他的名字有点眼熟,的确是该眼熟的,她应该是在某张报纸上瞥见过他的名字或者在哪个路人的口听到过他的名字。   她睁大了眼睛,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受害者就在眼前,她不能太激动。   “额,”她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非常尴尬非常诚恳的低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   她想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霸王硬上弓这这件事情,说不是故意的,貌似说不过去。   于是她顿时变得更加尴尬了。   懊恼的扶额,她最后还是决定勇敢的抬头面对,怯怯的问道,“话说,那个,你带我回来,是想怎么样?”   佐罗冷笑,她这幅样子,跟当年凶悍暴力的德行,还真是天差地别得让人惊诧!   他面无表情,冷冷的陈述,“做我的女人。”   “啊?”蔷薇美人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又被雷了一下,瞬间就变得不淡定了,她拧着眉头,严肃的道,“殿下,虽然说我强了你,但是我坚决不做情~~妇。”   佐罗挑眉,她这会儿怎么一下就这么灵通了,他还以为她一直都是这么蠢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娶你?”   蔷薇美人不怎么在意的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王子,不过王子殿下这样的身份要用来干什么,我还是很清楚的。”她十分不在聊天状态的打量着这间卧室,“嗯哼,比如说跟应该结婚的女人结婚。”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又很忧伤的发现,她家宝贝儿子貌似就没有爹地了,咳咳,不对,也不能完全的肯定他就是她以撒的爹。   果然是小事迷糊,大事一点都不落下。   蔷薇美人说完以后,歪着头看他,“王子殿下,就算是我强上你好了,喂,我这么如花似玉的,你真的很吃亏至于要记恨我这么多年?”   然后蔷薇美人就清晰的看到佐罗的眼底起了狰狞,仿佛她说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她眼睛一转,弱弱的问道,“难道我当年太变态,把你玩坏了?”   她的记忆虽然不完整,零零碎碎的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但是她着实不觉得她有这样不良的嗜好啊。   没有吧,应该没有吧?   妈的,佐罗觉得他28年的人生第二次觉得他想亲手掐死一个人,而且一定要看着她一点点的挣扎断气,享受她的痛苦!   哦,六年前,这个女人也给过他这样独特的感觉!   蔷薇美人眼尖的瞄到了他眼里的绿光,顿时就指控,“我觉得你比较变态,所以肯定不是我。”   佐罗压下了怒气,整个人都是一种压抑的淡漠,他抬手将自己外面的呢子衣脱了下来,里面是一件熨烫得很妥帖的白色衬衫,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挺拔清俊。   他低头挽着自己的袖子,一边淡漠的出声,“做我的女人,你别无选择。”   就袖子整理好之后,他才以一种谈公事的态度淡淡的道,“拜你所赐,我现在对女人没反应,我的医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幽幽的看着她,“你敢说,你不对我负责?”   蔷薇美人的瞳孔迅的扩大,然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害得人家不举?   特么难道真的是玩坏了?她年少轻狂的那会儿真的那么那么的……不道德?   把良心放在胸口上思考的话,害人不举堪比毁人清白严重多了……这简直就是罪不可恕!   蔷薇美人立时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   半响,她不信任的瞄着他,“喂,话都是你说的,欺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真的不行?”她一边想一边就自言自语的说了出来,“你要是真的不行,那我做你女人也没用啊不是?”   眼角的余光瞟到男人迅沉下来的脸,蔷薇美人赶紧禁声了。   佐罗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很是愤愤,“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说忘就忘记了,你还有脸说?”他厌恶的看着她,“不知道是做过多少才会一点都不记得!”   她不记得是因为她现在大脑的记忆系统出现了一点混乱加上某些重要或不重要的信息的丢失,别乱把这些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不过,蔷薇美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摸着下巴问道,“你既然不行的话,应该还没有老婆吧?”   佐罗阴郁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蔷薇美人眨巴着眼睛,抬手就去脱自己的衣服。   ☆、第六百七十二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4)   佐罗眸色一暗,下意识就开口了,“你干什么?”   蔷薇美人的手一顿,看着他冷淡的俊脸,一副老考究的模样,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她漫不经心的解着自己的扣子,“不是要我做你的女人吗?我总得试试你行不行啊……”   才解了几颗扣子,隐露出美好的胸线,她就没动了,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嗯,如果你不行,是不是该放我走。”   这皇宫再森严也不会有黑手党的第九层监狱森严,但毕竟是一国皇室,总有那么点不容小视的军事实力,她一个人就这么得罪了,终究还是不好的。   佐罗王子的唇畔掀起几分笑容,不过是冷的,“你觉得有这样的好事?”   蔷薇美人相当的无辜,“那你想怎么样呢?事已至此,我一个女孩子都愿意配合你,这么赶尽杀绝不好吧?”   佐罗俯视她,一字一句道,“继续脱。”   蔷薇美人撇撇嘴,脱就脱,她没什么不敢的。   佐罗发现,这女人脱衣服的动作和神色都非常的自然,自然的好像做过无数这样的事情。   哦,更准确的说,是自然的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脱衣服。   事实上蔷薇美人一直都是少了那么一根神经的,虽然在需要的时候会有某种类似于更深沉的东西冒出来,但是这样需要的时候很少。   她怎么说都是做杀手的,虽然说她的身手顶尖很少需要动用到美人计,但是偶尔用一用会得到很多的便利。   不过以前都是作势,一般只脱外面。   不出三十秒的时间,那件鹅黄色的雪纺衬衫就被她脱了下来,天花板上的灯照在她的身体上,只余一件黑色的胸衣,她相当随意的将面料轻薄的雪纺拎在手上。   眼神坦坦荡荡的看着他,颇带一点研究性,还有点苦恼,“你这么淡定,我很挫败啊。”   男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但是实现也没有移开。   蔷薇美人向他走进了一步,踮起脚尖,细细的端详他的脸,笑容很是魅惑,“嗯哼,我这身材不够火爆吗?”   佐罗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顿时错了一拍。   “你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做什么事情?”   “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脱衣服。”   “也不算很经常啊。”蔷薇美人看着他的目光沉了几度,主动将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一般般,需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一下。”   “呵~,”佐罗冷笑,“你怎么不去卖,钱比杀人来得要快。”   蔷薇美人瞪眼,“喂,你说话给我客气点,别以为你是王子我不会揍你,姑娘我是做人命买卖的不是做皮肉生意的,懂?”   不知道是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还是杀手做久了,她是暴力美学的忠实拥护者。   “你不是做皮肉生意的也能这么随便?”一句话,无尽的讥诮。   蔷薇美人终于微微的怒了,她笑得灿烂,“嗯哼,你是嫌我太随便所以下不来手还是没反应所以不好意思说?要不要我继续脱?”   她开始觉得六年前也许真的是她强上了这男人,看他闷骚冷漠的样子,看女人的眼光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屑。   不屑?他不屑什么?   蔷薇美人慢斯条理的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笑容妖娆,低头扣着自己的扣子,慢慢的道,“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殿下打算怎么样?”   佐罗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美丽带着一种极其不真实的虚幻,让人觉得她根本就不是可以抓住的女人。   “留在这里,到我说你可以走为止。”   蔷薇美人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反应,“可以,不过你要是一直都这样呢?”   真不是她恶毒的想诅咒他,不过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不是。   佐罗不咸不淡,淡淡的道,“那你就嫁给我。”   蔷薇美人立刻就不淡定了,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那怎么行呢?我岂不是没有性福了?”   佐罗阴沉的视线立刻压了下来,“那就把你的本事拿出来,否则你下半辈子就守活寡。”   蔷薇美人蓦然的觉得,王子殿下在这六年中一定饱受流言的摧残和自身自尊心受挫的忧伤。   不过他也一定选择顽强的挺过来了,否则他也不会态度坦然的承认自己的不~~举。   心理很强大,非常的强大。   不过怎么想她貌似都是吃亏的那个,他要是好了,她就要白白的牺牲,他要是要不了,她真的要守活寡。   她一定会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的。   不过,她还是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一定拿出我的本事。”   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杀人啊。   这种什么诱惑什么的,博大精深,她还需要学习。   “从今天晚上开始跟我睡,”佐罗收回自己的视线,面无表情的下了最后的决定,“现在,去洗澡。”   蔷薇美人没有异议的同意了。   进去前还不忘问了一句,“你有给我准备衣服吗?”   “等下佣人会送过来。”   “哦。”   蔷薇美人洗澡的时候才算是真正冷静下来了,她不过是出来散了个心,怎么就这么凑巧的遇到了孩子他爹?   不对,她需要想办法验证一下佐罗到底是不是她家儿子的爹,这是个很严肃很重要的问题。   到处飘了这多年,她一直都是随遇而安的人,今晚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没有压力的当做一次艳遇,虽然对象有点特殊,但是毕竟还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其他的事情可以暂时押后。   更重要的是,短时间内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人还没有考察清楚就献身了,虽然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洗完澡拿着一条看上去算是新的毛巾擦着自己的身体,果然就有年轻的女佣人过来敲门,给她递了浴袍进来。   *****************   ☆、第六百七十三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5)   蔷薇美人出去的时候,发现佐罗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她出来,也没有很大的反应。   蔷薇耸耸肩膀,他不在意,她当然也不会在意。   不过,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排除他暂时在某件事情上的缺陷,以及他绝无娶她的可能之外,这男人……很让人动心。   尤其专注看书的侧脸,安静而一丝不苟,黑色的睡衣在他的身上都被穿出了一种性~~感的味道。   尤物啊尤物,难道她当年会忍不住。   还好端端的把人家玩坏了。   在心里默默的感叹完之后,蔷薇美人便立即觉得睡意袭来,本来她就打算回酒店睡觉的,只是半路上遇到了他,被拉了回来。   正准备掀开被子上床睡觉,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听敲门的频率和力道,应该是军国大事等特级事务。   于是她继续准备往床上爬。   佐罗抬头看着她,明明是一种静静的目光,存在感莫名的那么强,看得蔷薇美人一阵莫名其妙,“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去开门。”理所当然的甚至带了愠怒。   蔷薇美人眨眨眼睛,“我为什么要去?”他很莫名其妙。   佐罗更觉得她不识好歹,“你不去,难道要我去吗?”   他是王子殿下,叫他去开门,这像话吗?   蔷薇美人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这是你家,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佐罗冷着脸提醒她,“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去开门!”   蔷薇美人点点头,“我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但是王子殿下没人告诉过你女人是用来疼不是用来奴役的吗?”   真不是蔷薇美人不愿意去,举手之劳嘛,她可一直都是很善良的,不过逻辑上在她这里确实说不过去,更重要的是,男人的态度太恶劣了。   佐罗一下没有了台词,他们的逻辑和世界观显然不在一个空间。   他深呼吸了一下,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然后……自己掀开被子下床了,笔直的朝着门口去的身影还带着一股怒意。   门被打开,蔷薇美人正准备一只脚踏上床,结果眼角的余光就瞄到一个女人猛的一下冲进了王子殿下的怀里。   那力道之不客气,直直的将佐罗撞得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眉尖挑了起来,然后收回了自己的脚。   安琪一进来就一把抱住佐罗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抽泣,满脸泪水的模样煞是可怜,“佐罗,我听人说你带了女人回来……你别这样,我真的不介意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提着衣领直接从男人的怀里扯了出来,她愣住,呆呆的看着从天而降一般的女人。   安琪的第一反应是惊艳,眼前的女人漂亮妖娆得过分,更重要的是,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   蔷薇美人不悦的看着她,“话说,姑娘你哪位啊?不要向我男人投怀送抱!”   关系虽然是暂时的,但是好歹也是关系,她可是很尊重这件事的。   安琪顿时被气得说不话来,大晚上的有个穿浴袍的女人出现在她未婚夫的卧室里她就已经怒不可遏了,现在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在她的面前说佐罗是她的男人?!   她的眼睛一下就涌出了泪水,“佐罗,她是谁?”   佐罗盯着蔷薇美人,看不出生气的痕迹,但是脸色也说不上多和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你男人?”   蔷薇美人很愕然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我的是你的女人,难道你不能算我的男人?”   安琪红着眼睛也立刻嗤笑出声,“这位小姐,你是有多天真?这年头男人包养女人随便玩玩的,你也会当真?”   她以为蔷薇美人会很难堪,会很难过,不过显然这是不会出现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琪,“哇,你是他未婚妻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啧啧,你们国家真是开放啊,”末了她又看向一边,“佐罗殿下,您有这样善解人意的未婚妻,当真是可喜可贺,一般在别国像我那嫂子那是凶悍的不得了,我哥敢跟其他女人在一起,都会被她拍死。”   “那是你哥没用,才会被女人欺负。”   蔷薇怎么会容忍别人诋毁自家哥哥,连忙澄清,“这怎么会呢,我哥那么有风度又忠贞的好男人,怎么会跟自己女人计较。”   佐罗的脸越开越黑,眼神越来越沉,这女人在拐了弯在讽刺他?   “不过,”她很认真很严肃的看着佐罗开口,“既然情况是这样的话,我如果在街上遇见了哪个美男子,就算出手也没有关系了?”   她的眼睛里冒着闪亮亮的兴奋的光,佐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你什么意思?”他眼底的温度降了几度,眸光咄咄逼人。   蔷薇美人耸耸肩膀,非常的无辜,“你一不能给我性福,二不能给我婚姻,现在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给我,我也老大不小不年轻了,当然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啊,如果有优秀的男人,那肯定不能错过啊。”   蔷薇美人真心不明白,为什么这男人要表现出一幅他很生气的样子,不过,他生气……貌似跟她没干系?   “安琪,”佐罗淡淡的开口,“你先出去。”   安琪诧异的看着佐罗,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是她出去?她以为,他应该把这个女人赶出去才对,她刚才说的那些不要脸的话。   佐罗慢慢的道,“对不起安琪,我已经向你父亲提出解除婚约了,”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很明白的表情,冷淡得漠然,“我给不了你幸福,不能再继续耽误你了,你走吧。”   安琪的眼泪就这样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她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摇头,“我说了我不介意啊,我不要解除婚约,佐罗,我不要。”   ***************************   ☆、第六百七十四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6)   蔷薇美人忍不住开口了,“话别这么说啊,无性婚姻是不会幸福的,虽然你家王子美貌可人,等你再大一点,你就会很嫌弃他了。”   天地良心,她说的是真心话,不过注意到安琪看她的眼光可以用怨毒来形容,她就马上默默的闭嘴了。   转身准备上床,别人的事情,她的确是不方面过多的插手的。   安琪一见她的动作就气疯了,蔷薇美人不注意,所以她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在示威。   她抬脚就想追上去,佐罗一把抓住她的手,还是很淡漠的姿态,“安琪,该说的我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很晚了,回家吧。”   安琪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可以这么残忍,这么凉薄了,七年了啊,她从成年开始就按照家族的意愿成为他的未婚妻,这么多年,她也是真心喜欢他的。   她以为,他很爱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样子,她不能接受,真的无法接受。   但是佐罗显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出了门外,“不要来找我了。”   蔷薇美人此时已经坐进了被子里准备睡觉,看着门口出演的那一幕,还是没忍住小声的嘀咕道,“都这样了有个女人肯嫁居然还不要,以后有你后悔的。”   佐罗的脸色已经黑得是锅底了,妈的这女人三句话不忘记戳他的伤口,她真以为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是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一言不发,动作异常简单利落的爬上床,然后直接俯身压在她的身上。   蔷薇美人吓了一跳,她睁大眼睛,看着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扯开她腰上浴袍的带子,她的里面真的是赤果果的只有底裤啊。   自己脱衣服和被人脱衣服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两码事,蔷薇美人的脸瞬间就跟染了血一样爆红。   条件反射抬手就想阻止,佐罗眼疾手快的拦住她的手,挑眉冷声道,“你都已经睡在我的床上了,现在拒绝不嫌矫情吗?”   矫情怎么了?几个女人不矫情啊?   蔷薇美人做了一下深呼吸,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做点心理准备怎么了?现在好了,你继续。”   她把脸蛋埋进枕头里,脸上滚烫的温度还是没有散去,手也无意识的抓着床单,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佐罗看着身下的女人,眸色不觉的更深了,她本来就很白,皮肤白皙滑嫩,美好的手感一点都不输给当年,赤果的身体覆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洗澡后高温形成的。   身体里的某根神经被挑动了,脑海中浮起那些清晰地刻入他的骨髓的画面,他甚至可以回想起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爬上她胸前的柔软,狠狠的捏了一把,身子逐渐热了起来。   眼前的美丽的身体和记忆里纠缠缱绻的激情不断的在他的面前转换。   一股热流往腹部开始聚集,他低头就去吻她的唇。   蔷薇美人的眼珠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忽然就坐了起来,她的唇上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忽然就一个猝不及防的翻身直接将男人压倒在自己的身下。   咳咳,不要问为什么男人为什么这么容易失去了主控权,只要原因是他一时沉迷,完全没有意识到要防御身下的女人会突然出击。   还有就是,蔷薇美人身手彪悍,突然袭击成功率必定是杠杠的。   她跨坐在男人的腰上,笑得像个小恶魔。   佐罗咬牙切齿,危险的眯着眼睛,“东方蔷薇,你什么意思?”   蔷薇美人笑得很纯良,“你不是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吗?当初是我强上了你,我们就应该旧事重演才能重新让你重新站起来不是吗?”   佐罗毫不客气,握着她纤细的腰肢,一阵天旋地转,将这逆天的女人重新压回了身下,双腿还不忘压着她的下半身。   他的手毫不温柔的游走在她的柔软的身体上,唇则狠狠的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把,恶狠狠的在她耳边道,“你以为当年的事情还能再发生一次?”   男人的唇带着炙热的温度,柔软又温度,还有不受控制的力道,这样的亲昵在她的记忆力她是完全没有过的,心跳一下就猛烈的急速,刚刚才稍稍退下的红潮又马上变得更红了。   佐罗愣了一下,她嫣红的脸蛋,迷蒙着水雾的眼睛,还有在他身下不安的动着的身体,他清晰的感觉到血液逐渐升温。   一只手板过她的脸,炙热的唇舌狂乱的压了下去,蔷薇落在床上的手无意识的就僵硬了,明明就这么放着,她却感觉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佐罗不断的加深这个吻,更深更狂野的掠夺着属于她的一切,连呼吸都被他完全夺走。   蔷薇美人的意识逐渐的迷糊,唇舌相缠,说不出的暧昧撩人,她没有拒绝,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若有似无的撩拨着她的感官。   她很纳闷,这男人真的是无能吗?   看这个架势,真的不像啊。   “唔……”再不呼吸她就真的挂了,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拼命的推搡着他。   这样的姿势加上男人霸道的钳制,她连身手都使不出来,要是她强行动手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佐罗终于好心的她放开了她,但是身体里的Yu望已经被挑了出来,他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继续亲吻,沉迷一般贪恋的啃吻着她。   蔷薇美人在呼吸到空气后,混沌的意识逐渐回笼,忽然猛的意识到,她腹部下面的位置被炙热的硬物抵着。   她在这一刹那就愤怒了,低头看见趴在自己胸前吻得沉醉的男人,他妈的他居然敢骗她?!   **************************   ☆、第六百七十五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7)   ( )   “你干什么?!”这一次的偷袭居然没有成功,被吃得正欢的男人逮到,他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悦,一副被打断好事的模样。   他不悦,她更愤怒!   蔷薇美人眯着眼睛,愤愤的抽回自己的手,目光瞥过他的下半身,“妈的你这样你敢跟我说你不~~举。”   他已经不能更举了好吗?   佐罗很暴躁,中间被打断的男人都是这么的暴躁,“不准说粗话!”   一个女孩子家说什么粗话?   “就你这么伪君子的行径你还敢教训我不准我说粗话?!”她也就说说,他怎么都比她无耻多了!!   佐罗皱眉,“我没骗你。”   这玩意儿,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他试过各种女人,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清纯的妩媚的妖娆的成年的还是没有成年,各种肤色各种身材各种民族的,没有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怎么知道到了东方蔷薇这里他就变成了正常人。   就是因为她,他无端的过了这么多年的和尚生活,被全国上下嘲笑了六年!   她还有脸骂他?!   蔷薇美人拿眼睛横他,赤果果的不相信,她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点点不行的痕迹!   “我为什么要骗你?”佐罗炙热的目光退下,就是尖锐无比的眼神,“就凭你这张脸蛋?我要什么漂亮的女人得不到?需要在你身上费尽心思?你自己也说了,你已经不年轻了。”   蔷薇美人差点被刺激得吐血,他这是在嫌弃她?嫌弃她老了?!   越是怒,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既然如此,那好说,姑娘我也不是什么特别小气的人,既然现在你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可以遵守承诺,放我走?去找那一大波等着殿下临幸的年轻女孩吧,嗯?”   佐罗是耐着性子才听她把话说完,待他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她才不冷不热的答了一句,“不行。”   他望着她的眼睛,“现在只对你有反应所以不行。”   蔷薇美人撩了自己的长发一把,轻轻的笑了出来,“这怎么行呢?我们又不熟,我什么都不记得,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这岂不是不大好?”   “那你想怎样?”   蔷薇美人一边打着呵欠,将他往旁边推开了好几米,才淡淡的道,“我今晚困了,先睡觉,明天我去找几个姑娘,看你是不是真的无感。”   说着,就直接将自己塞进了被子里,自顾自的睡去了,她是真的很困,至于旁边的男人么……“嗯哼,记得我的第一杀手,不要乱来,我一般不出手,出手的话不小心就断手断脚了。”   她是对他那些精英守卫有点畏惧,但是不代表她连养尊处优的王子殿下都不是对手。   “呵~~,”佐罗没有强行再扑上去,倒不是真的顾忌她的警告,她也不想想他一个大男人被强上是多耻辱的事,他怎么都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你身上那么多疤,很难嫁出去。”   蔷薇美人原本已经闭上的眼睛一下睁开了,她斜着身子坐起来,“你嫌我老,现在还嫌我丑?”   她是女人好不好?这男人前一秒还嫌她丑?   他信不信她分分钟就能让他一辈子真的举不起来?   佐罗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要娶你的人不是我,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丑难道还不准人说?   蔷薇美人蹙眉,就在佐罗以为她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她降了好几个音色弱弱的问,“真的很丑吗?”说完就自言自语的道,“太丑的话,我勉强去做个手术吧。”她已经很难嫁出去了。   佐罗挑眉,“你那些疤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为什么一直留着,你想做纪念?”   他还以为她真这么矫情想留着疤试探男人对她是不是真爱……   蔷薇美人趴在枕头上,“大部分在背上,很少看到,所以没怎么注意。”   佐罗,“……”   她真是长了一颗跟这张脸完全不搭调的心啊。   蔷薇美人的睡眠质量向来都是巨好的,所以脸一沾站枕头就基本睡着了。   佐罗看着她埋在枕头里的大半边脸,唇角扯出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   抬手将灯拉灭,安静的卧室终于陷入了黑夜。   …………   蔷薇美人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她眨眨眼睛,窗帘被拉开,外面是一片刺眼的阳光。   没有任务的时候,她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当然一般她的宝贝想尽办法叫她醒来,美其名曰作息不健康不利于美容,然后奴役她做早饭。   眼前是完全陌生的卧室,风格的设计很简约,冷贵,但处处都透露着属于皇室的奢华。   昨晚荒唐的一夜慢慢在她的记忆中回笼,蔷薇美人赖在床上伸了个足足的懒腰,然后默默的感叹,佐罗很有钱,佐罗很有钱。   她这么多年的梦想就是找个有钱的男人养着他一辈子啊。   那就不用出卖苦力打打杀杀了。   早上还不用起床,比她的儿子对她都要好。   她从床上爬起来,丝毫没有半点在别人家的扭捏和不自然,床边摆着一套整齐的衣物,一看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拿起衣服换上,然后找到去浴室里做了简单的洗漱,她眯了眯眼睛,又回到了床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找出了一根头发——为了能顺利的做dna,她已经提前藏好他的头发了。   佐罗虽然扣了她的人,但是没有没收她的通讯,她从昨天的衣服里找出自己的手机。   一个电话拨给东方夜,“哥,帮我儿子来摩洛哥,我遇到了疑似他爹地的嫌疑人一号,让他过来验一下。”   东方夜,“……”你还真是不用顾虑小孩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他懒懒的开口,“在哪里?”   “摩洛哥皇室……”纠结了一下,她忽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道,“哥,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六百七十六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   ( )   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很忐忑,她应该不是那种没人性的人渣女流氓吧?   东方夜顿了一下,才淡淡的道,“你想问什么?”   她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是头一次会反思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一点,他真觉得……惊悚。   她作势咳嗽了两声,“哥,我不是流氓吧?”   东方夜的面上顿时露出一抹十分诡异的表情,看得一旁的墨白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笑得优雅,慢悠悠的开口,“你看上哪个男人了吗?”   蔷薇美人有点纠结,她要怎么说?看上佐罗?貌似没到那个地步,只是很单纯的觉得他的条件很不错。   东方夜将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于是徐徐善诱的教导道,“姑娘,你已经一把年纪了,千万不要再讲什么矜持这种东西了,看上去了就迅速的上,先扑倒也没有关系,先把人弄到手再说,嗯?”   墨白的眼角抽搐得更加厉害了,他这样教妹妹,真的没问题吗?   蔷薇美人在电话的那边还是没有说话。   因为她已经彻底的震惊了,瞧她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他从小就是这么教导她的吗?   嗷呜,那她岂不是真的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   她正准备说话,就听到东方夜在那边气定神闲的问道,“你看上的是你儿子的爹?”   墨白闻言,想了想,默默的凑了过来,不是她八卦,实在是以她当年对蔷薇美人的了解,对可以驾驭她的男人……十分的感兴趣。   何况如今她已经没什么心理上的担子了,除了东方夜偶尔气的他想揍人,神慕也没事了,黑手党大部分的事情西泽尔又分了回去,华安有修斯更不用她插手。   她乐得陪儿子十分的轻松,所以连带着看这男人也顺眼了很多。   墨白凑在他的身边,独属于女人的气息一下就靠了过来,东方夜眼皮一挑,毫不客气的一把搂过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的膝盖上。   无比暧昧的姿势。   墨白瞪他一眼,作势扬了扬拳头,东方夜不在意,继续听电话。   蔷薇美人略带幽怨的声音穿过信号,“是挺不错的,可是人家不会娶我。”   东方夜想也不想,“他是什么东西?敢不娶我妹妹?”   不得不说,东方夜其实是极其的疼妹妹的,虽然不是宫子翊疼宫神慕的那种方式,虽然即使表面调侃讽刺,但是仍旧看不得她被任何人欺负。   蔷薇美人憋着嘴巴,半响才挤出一句,“摩洛哥……王子。”   东方夜厉害淡定的表情终于皲裂了一分,他皱眉,很不赞同,“你怎么会看上政界的人?政客是最肮脏的生物之一了。”   她要是真的想嫁,身份什么的根本不成问题,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东方家的小姐,这个身份不够,他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可以暂时成全她做公主。   以他的身价背景,谁娶她做老婆,就算是美国总统也不会亏。   不过,她妹妹虽然不是真的蠢,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懒得动脑子的,跟玩政治的男人一起,会很吃亏。   蔷薇美人弱弱的道,“哥……具他所说,我好像……把他强上了。”   东方夜,“……”   墨白,“……”   这一次东方夜没有接上台词。   倒是墨白凉凉的道,“这么轻易就能被人推倒的男人,不要就算了,何况他还嫌弃你的身份。”   其实她这么说完全是昧着良心的,东方蔷薇有多强悍她比谁都清楚,这世上大部分的男人被强那一定是长了一张不对的脸外加太窝囊,但是还有一种就是遇上了太强悍的女人。   是东方蔷薇的对手的男人……确实不多。   所以王子殿下其实很无辜。   蔷薇美人闷闷的道,“如果我要嫁能放倒我的男人,那我都不用嫁了。”   东方夜捏着眉心,他已经可以想象他妹妹哭丧着一张脸的模样了。   长成那样已经是一种过错了,还有那么强悍,现在还要带着一张拖油瓶。   长兄如父,他真的很为他那不靠谱连自己的记忆都弄混乱的妹妹……担忧。   东方夜淡定的挂了电话,淡定的看着墨白,淡定的开口,“墨墨,我们举行婚礼吧?怎么样?”   墨白无语的看着他,“为什么?”他担心他妹妹先结婚?   东方夜撑着额头,笑得很优雅温和,“我们结婚就可以去蜜月,顺便去一次摩洛哥,这不是很方便吗?”   他解决问题的渠道还真的是……一举两得啊。   墨白皮笑肉不笑,“看在你这段时间辛勤为黑手党工作的份上,我可以陪你去摩洛哥。”   东方夜闻言眉眼间都是笑意,低头在封住她的唇,一阵耳鬓厮磨。   她没有明说,也没有答应要嫁给他,每次说结婚的事情她都不咸不淡的挡了回去,但是他知道,她已经没那么抗拒了。   他们之间需要的是时间,也只是时间而已,而……他有的是时间。   “啧啧,你比蔷薇还要凶悍,你该感谢我,否则也没男人敢要你。”   “要不要我分分钟去找个男人给你看?”   “还是不要了,你已经有我了。”   ………………   蔷薇美人的电话被挂断后,又小小的抑郁了一分钟,但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她是天生的乐天派,从来不在过于纠结的事情花上太多的时间。   于是,开门,很愉悦的享受佣人给她准备的早餐,然后又在他们的提议下披了件披肩在王子的府邸转悠一下,欣赏皇室的风范。   有些事情她不放在心上纠结,不代表别人不会放在心上纠结,所以她在花园里看到安琪,显然并不是凑巧。   蔷薇美人很随意的点头笑了笑,“嗨,早上好。”   跟在她身后的佣人见她对着情敌一副如此的态度,当即就唇角抽搐了,但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专业,微微的鞠躬问好,“安琪小姐,您好。”   ☆、第六百七十七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   ( )   蔷薇美人的意思是打个招呼就可以擦肩而过了。   安琪被她的态度气到不行,她昨晚一整晚就因为这个女人而没有睡着,一直翻来覆去的在想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有没有做什么事,虽然……佐罗大概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今天看到蔷薇美人的态度更是愤怒,她是大臣的女儿,走在哪里都是目光的聚集点,男人的仰慕,女人的嫉妒。   可是站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她感觉自己完全被忽视了,她看她的目光,跟看大街上的任何一个路人都没有区别。   甚至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装作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在心里冷笑,她承认,这的确是最高端的挑衅方式,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忽视更让人感觉受辱。   “这位小姐贵姓?”安琪倨傲的抬起下巴,一派大家千金的风范与气度,毕竟这是她的身份,这种事情做起来也得心应手跟蔷薇美人杀人一样自然。   蔷薇止住了原本打算走开的步伐,虽然她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眼底的不屑和愤恨,但还是笑意盈盈的回答问题,“东方蔷薇。”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总不能显得连最基本的礼貌和修养都没有,她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呢,显然就不是嘛。   东方蔷薇,她身后跟着的佣人默念,东方的蔷薇花吗?看她明艳动人的脸,倒是很贴切呢。   她身上会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因为她人很随意,虽然不像皇室的人严于律己,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她们请她吃饭,她也会笑眯眯的说句客气然后毫不客气的吃完。   她虽然说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应该是在美国长大的,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文化差异而显得特别尊敬他们的模样。   她很自然,这样的自然无拘无束,风一样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你是哪里的人?”安琪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这样的目光在别人眼里是不动声色,但每一缕目光蔷薇都能清醒的感觉到。   她闻言便笑了,挑着唇角,慵慵懒懒笑着,“话说,我跟你很熟吗?”   她的目光坦荡,不畏不惧,漫不经心的。   安琪的双手攥成了拳头,但脸上仍旧维持着淑女的微笑,“你们先走吧,我陪东方小姐逛逛这里。”   蔷薇美人身后的佣人面面相觑,王子殿下走之前有吩咐她们看好这位小姐,更何况这府邸心照不宣的知道这两位小姐是新欢旧爱的情敌,让她单独在一起,貌似不大好吧?   蔷薇微微一笑,“那各位姐姐就先忙吧,等下逛完了我会自己回去。”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佣人们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顺从的退下。   很快,铺着漂亮石头的卵石路上就只有她们了。   蔷薇美人漫不经心的环胸,“嗯哼,这位小姐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所有人一走,安琪连脸上的笑容都懒得伪装了,对着真正的敌人,伪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蔷薇美人耸耸肩,“这位姑娘,我们貌似不是熟到可以诉说彼此来历的关系?我都没问过你你是什么人,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你……”安琪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的态度,这女人傲慢得让人讨厌,“你勾~~引王子殿下的目的是什么?为钱?还是其他的什么目的?”   蔷薇美人觉得她已经不想再进行这么弱智的对话了,她难道觉得她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会跟她说?她这么质问她她能得到什么有建设性的答案?   眼睛转了转,她依然是笑眯眯的,“什么目的?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殿下作为未来的一国之主,必定是有很多很多钱的,我的毕生梦想,就是找个有钱的男人养着我。”   安琪对她的无耻一万分的不齿,她居然是这样的女人,佐罗看上的居然是这样的女人?!   他要因为一个这样肤浅的女人退她的婚?   她咬唇,当即就冷笑出来,“你刚才也不是说了,跟个给不起你性福的男人是不会幸福的吗?昨晚才劝着我不要嫁,今天怎么就眼巴巴的自己想嫁了?”   她的眼底是一层深刻的讽刺,“以你的身份,如果不是大臣的女儿,不能给皇室带来最直接的利益,你以为佐罗他真的会娶你吗?”   总有一些话,对世上的大部分女人会有深重的影响,但是在蔷薇美人这里她就是纹丝不动的。   她从来就不想把简单的问题弄得复杂化,这不是她为人处世的风格,于是她很无辜的问道,“虽然我暂时觉得嫁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我也不是非他不可啊,他不愿意娶那我就不嫁了啊,我有逼婚?或者说一定要嫁给他?”   所以说,做她的情敌,其实是件很吐血的事情。   安琪被她一番话堵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的的盯着她。   恨不得能把她戳出一个洞,就戳在她的脸上。   蔷薇美人慢斯条理,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才淡淡的道,“话说,安琪小姐,你是真的很喜欢佐罗吗?”   “你是什么意思?”   “佐罗他会退婚,绝对跟我无关,我挺奇怪的,你说你十八岁就是他的未婚妻了,怎么他在你之前还有其他的女人吗?”   安琪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怎么会,他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才不会出轨跟乱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   蔷薇美人这下来了兴趣,“第一,你家王子没你想的那么高尚否则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还有就是……”:   她的目光意味深长,“既然他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的女人,那他这么**又见不得人的秘密……是怎么传到外面去的?”   ☆、第六百七十七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9)   蔷薇美人的意思是打个招呼就可以擦肩而过了。   安琪被她的态度气到不行,她昨晚一整晚就因为这个女人而没有睡着,一直翻来覆去的在想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有没有做什么事,虽然……佐罗大概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今天看到蔷薇美人的态度更是愤怒,她是大臣的女儿,走在哪里都是目光的聚集点,男人的仰慕,女人的嫉妒。   可是站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她感觉自己完全被忽视了,她看她的目光,跟看大街上的任何一个路人都没有区别。   甚至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装作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在心里冷笑,她承认,这的确是最高端的挑衅方式,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忽视更让人感觉受辱。   “这位小姐贵姓?”安琪倨傲的抬起下巴,一派大家千金的风范与气度,毕竟这是她的身份,这种事情做起来也得心应手跟蔷薇美人杀人一样自然。   蔷薇止住了原本打算走开的步伐,虽然她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眼底的不屑和愤恨,但还是笑意盈盈的回答问题,“东方蔷薇。”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总不能显得连最基本的礼貌和修养都没有,她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呢,显然就不是嘛。   东方蔷薇,她身后跟着的佣人默念,东方的蔷薇花吗?看她明艳动人的脸,倒是很贴切呢。   她身上会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因为她人很随意,虽然不像皇室的人严于律己,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她们请她吃饭,她也会笑眯眯的说句客气然后毫不客气的吃完。   她虽然说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应该是在美国长大的,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文化差异而显得特别尊敬他们的模样。   她很自然,这样的自然无拘无束,风一样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你是哪里的人?”安琪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这样的目光在别人眼里是不动声色,但每一缕目光蔷薇都能清醒的感觉到。   她闻言便笑了,挑着唇角,慵慵懒懒笑着,“话说,我跟你很熟吗?”   她的目光坦荡,不畏不惧,漫不经心的。   安琪的双手攥成了拳头,但脸上仍旧维持着淑女的微笑,“你们先走吧,我陪东方小姐逛逛这里。”   蔷薇美人身后的佣人面面相觑,王子殿下走之前有吩咐她们看好这位小姐,更何况这府邸心照不宣的知道这两位小姐是新欢旧爱的情敌,让她单独在一起,貌似不大好吧?   蔷薇微微一笑,“那各位姐姐就先忙吧,等下逛完了我会自己回去。”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佣人们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顺从的退下。   很快,铺着漂亮石头的卵石路上就只有她们了。   蔷薇美人漫不经心的环胸,“嗯哼,这位小姐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所有人一走,安琪连脸上的笑容都懒得伪装了,对着真正的敌人,伪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蔷薇美人耸耸肩,“这位姑娘,我们貌似不是熟到可以诉说彼此来历的关系?我都没问过你你是什么人,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你……”安琪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的态度,这女人傲慢得让人讨厌,“你勾~~引王子殿下的目的是什么?为钱?还是其他的什么目的?”   蔷薇美人觉得她已经不想再进行这么弱智的对话了,她难道觉得她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会跟她说?她这么质问她她能得到什么有建设性的答案?   眼睛转了转,她依然是笑眯眯的,“什么目的?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殿下作为未来的一国之主,必定是有很多很多钱的,我的毕生梦想,就是找个有钱的男人养着我。”   安琪对她的无耻一万分的不齿,她居然是这样的女人,佐罗看上的居然是这样的女人?!   他要因为一个这样肤浅的女人退她的婚?   她咬唇,当即就冷笑出来,“你刚才也不是说了,跟个给不起你性福的男人是不会幸福的吗?昨晚才劝着我不要嫁,今天怎么就眼巴巴的自己想嫁了?”   她的眼底是一层深刻的讽刺,“以你的身份,如果不是大臣的女儿,不能给皇室带来最直接的利益,你以为佐罗他真的会娶你吗?”   总有一些话,对世上的大部分女人会有深重的影响,但是在蔷薇美人这里她就是纹丝不动的。   她从来就不想把简单的问题弄得复杂化,这不是她为人处世的风格,于是她很无辜的问道,“虽然我暂时觉得嫁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我也不是非他不可啊,他不愿意娶那我就不嫁了啊,我有逼婚?或者说一定要嫁给他?”   所以说,做她的情敌,其实是件很吐血的事情。   安琪被她一番话堵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的的盯着她。   恨不得能把她戳出一个洞,就戳在她的脸上。   蔷薇美人慢斯条理,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才淡淡的道,“话说,安琪小姐,你是真的很喜欢佐罗吗?”   “你是什么意思?”   “佐罗他会退婚,绝对跟我无关,我挺奇怪的,你说你十八岁就是他的未婚妻了,怎么他在你之前还有其他的女人吗?”   安琪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怎么会,他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才不会出轨跟乱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   蔷薇美人这下来了兴趣,“第一,你家王子没你想的那么高尚否则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还有就是……”:   她的目光意味深长,“既然他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的女人,那他这么**又见不得人的秘密……是怎么传到外面去的?”   ☆、第六百七十八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   安琪的脸色一下就变白了。   蔷薇美人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目光充满了戏谑,“总不会是他对着你没有兴趣,所以你传出去说他不行,然后他就真的不行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安琪小姐你是不是也太不道德了?”   安琪的眼底滑过一抹慌乱,“东方蔷薇,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蔷薇美人好笑的看着她,看她这样的样子,还需要证据吗?   只是,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真是……意味深长的,难怪做了这么多年的未婚夫妻,佐罗说退婚就退婚了。   啧啧,有个这样的未婚妻,他也真够背的。   不过有个这样的未婚妻,他也能忍这么多年,她该说他什么呢?   “我不过是随便猜猜,放心,我既不会跟殿下说,也不会跟媒体说,安琪小姐说不是那就不是了,”她还是笑得毫无压力,“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看你也不是真的很想陪我逛花园。”   安琪见不得对方嚣张得目空一切的模样,脑门一下充血,伸手就抓住蔷薇美人准备离开的手臂,冷冷的讥笑道,“你以为佐罗是真的喜欢你吗?”   蔷薇美人已经没什么耐心了,她本来是心情不错的,但是实在是很烦这种没玩没了的纠缠。   “想说什么,能不能一次说完?”她的眉眼间以已经有了几分冷意。   “他不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见他喜欢过任何的女人,”安琪的目光再一次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他留着你,是因为你漂亮,他只是想借你治好他的病,等用完之后,马上会头也不回的把你甩掉。”   蔷薇美人其实常常被人妒忌,长了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不被妒忌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她神经粗,虽然说有个亲妹妹但是感情不好,唯一的朋友就是墨白,而显然墨白是不会产生嫉妒这样的情绪的。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赤果果的她敌视。   蔷薇美人学着她的样子,用目光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一边打量一边摇头,“我现在很怀疑佐罗是不是就是被你害的。”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完全没有压力,反而挑唇凉凉的笑了出来,“自己魅力不够,就不要怪男人不~举。”   她眨眨眼,笑得妖娆妩媚,“前准王妃,我也替你不值啊,你家王子的床上功夫那真真是极好的,又生猛又有技巧,你大把的青春都在他身上了,结果耗成了个老处女,啧啧,希望你以后有机会能享受享受。”   安琪冷笑,“你这么说的,好像你试过一样。”   蔷薇美人理所当然,“我当然……”   她猛的僵住了,混乱的画面出现在她的面前,挤进她的脑海,走马观花得如同放电影一般。   眼睛眯了起来,蔷薇美人抬起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   脸色也红白交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变了好几种颜色,末了,眼睛里还起了狰狞的光芒。   看得安琪顿时觉得背脊都凉了,她有种转身就逃走的冲动。   蔷薇美人笑得很和蔼,“你说的对,我还真的试过!”   何止是试过,她简直就是刻骨难忘。   混蛋!!   ***,他居然有脸说是她强上了他?!害得她还信以为真一直都忐忑不已非常的怀疑自己的人格。   脑袋还隐隐作痛,她现在浑身都充斥着一种很想揍人的**。   难怪苏颜和宫子翊都没事了,她的记忆却还是丢失了一部分,根本就不是因为药的问题!   是因为当年被那个混蛋追的时候撞到了脑子!   新仇旧恨一下就涌了上来,就因为她好端端的被撞了那么一下,简介的导致了她消耗着大把的青春跟时间在两个小屁孩的身上,一找不到孩子的爹,而不知道自己还有个无所不能的哥哥。   他简直就是……罪不可恕!   ……………………   作为杀手,她虽然看上去不是个冷静的人,但是从来就不缺少冷静这种品质,所以她跟安琪分道扬镳之后,就很淡定的回去了佐罗的府邸,然后很淡定的等着他回来。   结果直到她洗洗完上床准备睡觉,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蔷薇美人思忖的看着他,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只是在广场上碰巧遇到了她,因为她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追踪她或者有人在查她。   因为她说失忆了,所以他就将计就计的把她带了回来?还扯出这么大的弥天大谎?   她的目光,佐罗敏锐的感觉到了,他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休息,“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吗?”   蔷薇美人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想问问,殿下你出门都是随身带着那么多的保镖,又怎么会被我强上了,而且,”她慢斯条理,不紧不慢的开口,“殿下貌似……也是身手不凡的人物吧?”   何止身手不凡,那次如果不是他碰巧受伤了,他还真的未必会被她掳走。   佐罗拿着杯子的手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淡淡的道,“你想起来了?”   呦呵,还这么淡定这么理所当然,半点没有一点愧疚的样子。   她盯着他清冽英俊的脸,咬牙切齿,“伪君子。”   她哥哥说得没错,她有点智商就该知道要跟玩政治的人保持距离,现在看到这男人就闹心。   他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扮演受害者,他居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她来治他。   蔷薇美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不~~举简直就是上天开眼,活该。”   佐罗慢斯条理的放下手里的杯子,盯着她的眼神目光如炬,黯哑着嗓音开口,“你确定,我不~举?”   他昨晚应该很清楚的证明给她看了才是!   ****************   ☆、第六百七十九章番外:蔷薇美人与佐罗(11)   蔷薇美人眯着眼睛,“你很缺女人?”   “没有。”他怎么会缺女人?   “哦,”她宇哥音调弯出了几个调调,“那你说说,你把我骗到这里,是想干什么?爱上我了?”   他昨天也说了,她虽然漂亮但是也不是漂亮到天上人间找不出第二个,他需要这么耗费苦心的来算计她编个这么不像话的谎话来骗她?   就为了跟她滚床单?   佐罗淡淡的道,“我说过了,除了你,我对其他的女人没反应。”   蔷薇美人咬牙切齿,“老子没有强上你,”她忍不住直接爆了粗口,“是你强上我!你敢把这种破事算到我的身上?”   她眯着眼睛,狭长的形状里闪过一抹幽冷的威胁,“你要知道,论真的动手,也许我不是你和你家那么多精英保镖的对手,但是我是专业的杀手,我要你的命,有一万种方法。”   言责,她真的想杀了他,他身边再多的保镖都是没用的。   何况,她离他的距离这么近。   至于当年的事,那简直是她二十五年的生命里最耻辱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当时是为了救墨白的儿子,因为时间来不及,她也没能找到哥哥,结果孩子救出来了,她自己被人下了药还受了轻伤。   药效发作后,她已最快的速度下了决定,把孩子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果断的跑到大街上准备扯个长得不大寒碜的男人将就一晚。   看惯了她哥哥那样的美男子,她的审美一下就直接拉高了好几个档次,路上的男人显然就入不了她的眼,就在她的意识开始混沌,迷迷糊糊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了刚好从酒店里出来的佐罗。   至于她为什么会挑中他,那的确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看中,然后风驰电掣的闪了过去,几个拳脚踹翻了毫无防备的几个保镖,然后扯着他的手臂扔上了车,马上开足马力就跑了。   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她找了个酒店就把人扯了进去。   佐罗的脸色那简直就不用想象,蔷薇美人到了酒店人也不知怎么了清醒了一点,她的体质毕竟跟寻常人不一样,药效在她身上的作用也没那么大。   来得慢,也去得快。   影响小,但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佐罗受了伤,那如花似玉在喷着火的脸,蔷薇美人一看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怕自己到时候被药物迷了心智,她那是多么剽悍的身手,他哪里是她的对手,于是于是……她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她进行设计的手铐把自己的铐住了。   于是,于是她被强了。   双手被自己铐在床头,他看上起是多么斯文、多么儒雅、多么绅士的男人,结果到了床上那个野兽,她想起来就要摸一把辛酸泪。   一个晚上啊那真的是一个晚上,从天黑到天亮,直到天空破晓了他才放开她,她最瞥屈的是自己常年练武,身体的柔韧度一流,什么姿势都摆的出来,体力更是好得不行,生生只想晕过去也始终没能如常所愿。   她到了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开始扮楚楚可怜求他停手,哭得她嗓子都哑了。   她东方蔷薇这一生怎么会做得出这么蠢的事情?她果断不承认,一定是那春药把她的智商拉低了。   佐罗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深得让蔷薇美人心里毛毛的,她皱着眉头,又扬扬手,“算了算了,以前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了,这次的事情我也不跟你计较,不过我不欠你,我们两清了,今天太晚,我明天早上就会离开。”   佐罗觉得,她怎么会这么天真,他把她找回来,还会这么轻易的让她走?   他的手指敲着桌面,清冽的嗓音低低的响起,“你没有喜欢的人,尝试跟我交往?”   蔷薇美人的眼底有丝诧异,交往这可是……很正式的词语了。   不过,她还是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我不要。”   左阔的脸色沉了沉,“理由。”   这个问题她同样想都不用想,“因为你不会娶我,我愿意交往的男人一定是有可能娶我的可能。”   她一直深深的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所以一定要趁早把自己嫁出去。   对于这种只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甚至到最后还要可能会要浪费感情的恋爱,她坚决要拒绝。   这个问题是佐罗的死穴。   他很喜欢蔷薇,虽然这种喜欢在目前为止意味着什么他还有想清楚没有弄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出门的时候想到她晚上在家里等他,他就觉得一整天都是愉悦的。   卧室里安静下来了,他没有跟她相处过很长的时间,但是他隐约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都勉强不来。   她看似把很多事情想得很简单,简单到让人觉得发笑,但是所有的简单里她都是用心思考过的。   果断,又坚决。   他六年前找过她,找了一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就放弃了,他是未来的一国储君,不可以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但是,也许潜意识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她在深夜的街头突然从天而降将身上带伤的他劫走,从车上开始就死命的勾~~引他,结果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房间,她却突然放弃了。   都到了那一步他怎么可能让她说停就停,稍微使了点手段她就自己乖乖的铐上自己,一整晚任他为所欲为。   回到摩洛哥,安琪二十岁生日的晚上,准备将完整的处子身上给他,可是看着她赤果的身体,他脑子里浮现的怎么都是那晚夜里一身红衣天真又妖娆的女人。   他不知道怎么会有女人将这两种元素集合在一起,但是看着身下的安琪,他的身体起不了半点反应。   *************咳咳,军长初定下周二完结,周三会出新文~~求期待,么么哒   ☆、第六百八十章番外:蔷薇美人和佐罗(12)   一开始他也没有在意,不死心的继续找那个女人,到后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每次看到其他的女人,都会想到她,然后脑海里浮现的和面前的不是一个人,他就瞬间没有了感觉。   于是,事态就变得更加严重了。   他一直都觉得,他之所以这么多年都对那个只有一夜**的女人念念不忘的原因就是他们一直若因若无的提醒着他。   会在广场的街头遇到她,她的身影落进他的眼底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从未有过的悸动漫过全身。   她穿一件鹅黄色垂坠感很强的衬衫,一个人漫步目的的走着,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落寞,这落寞并不深刻,却是恰到好处的不多不少,刚刚好。   佐罗重新抬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他看着她瞪大的眼睛,不禁有些失笑,她脑子里装了什么,谈这样的话题,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躺在他的床上。   还是我们今晚先一起睡明天我就离开的架势。   她是真的觉得他动不了她,还是压根没有想到这件事,所以昨晚谁哪里今天继续睡在哪里。   她的戒心看上去那么强,又好像完全没有。   就在蔷薇美人觉得一切已经一锤定音可以休息的明天早点打包跑路的时候,男人低低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他说,“我喜欢你。”   她不否认,那一瞬间她的心在狂跳,从未有过的速度。   佐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径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然后慢慢的俯下身子,用双臂将她的身体圈在自己的怀里,“蔷薇,从你出现以后,我甚至做不了一个正常的男人,留在我身边,嗯?”   他的气息压了下来,很清冷,很干净,他是王子的身份,但是放在现实生活中他就是一个政治家,她没有接触过也懂得,政治家是心眼最多最复杂的一群生物。   为什么他的气质会这么干净?   甚至都不是做出来的干净。   她没有思考,很坦荡的看着他,眼神有几分飘忽和游离,看不出是认真还是不认真,“我也挺喜欢你的。”   她从来就不是分明喜欢一个人却要装作不喜欢或者不肯承认的女人。   对她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但是,我也知道,”她看着他的眼睛,这一次他知道,她很认真,“跟有一点点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只会变得越来越喜欢,而你无娶我,那么就意味着我们没有未来。”   “聪明的女人不该把这样的感情花在不该花的男人身上。”   她是看起来二了吧唧的,但这些重要的事情她清清楚楚,理智得让人想抽他。   佐罗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说喜欢她,他的心里无可抑制的愉悦。   但是她还是眼睛都不眨的拒绝了他,这让他的心里像堵住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其实蔷薇美人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以撒很有可能是他的儿子。   哦不对,她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所以她可以肯定,以撒是他的儿字。   瞒着他,貌似不大好,她一般不做这种剥夺人权的事情。   她低头认真的想了想,过了一分钟后,幽幽的开口,“话说,貌似你有一个儿子。”   佐罗正在想到底是用骗的用哄的还是用强的,才能把这女人暂时留在他的身边。   他刚想开口,脑子就像被人轰了一下。   她在说什么?!   生平第一次,佐罗觉得他有不能接受的东西。   蔷薇美人皱了皱眉头,然后轻咳了两声,“虽然那是一场意外而且你也没奉献过什么一直都是我拉扯着长大的,不过,我充分尊重你的人权,你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见佐罗还是一副没晃过神来的样子,蔷薇美人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很大度的摆手,“放心,你不用有压力,反正你一直都不知道,所以想的话以后也可以当做不知道……”   她想说儿子她已经养了这么多年,没有让出去更加没有送出去的想法,这么说是想让他放心,毕竟皇室储君被爆出有私生子的话,那将是十分劲爆的话题。   不利于他的形象么,她懂。   “东、方、蔷、薇,”佐罗怒瞪着她,一双蓝色的眸翻滚着巨大的波涛,“我儿子在哪里?!”   他有一个儿子,他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她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他有个儿子!   好像他不小心丢了一本书落在她家,然后某天他们见面了她就随口一提。   他怎么就这么想掐死这个女人呢?   他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她,“不准走,把我的儿子也一起找出来!”   蔷薇美人有些不解,“这样貌似不妥吧,未婚生子很影响你的形象。”   “这是我的事。”   蔷薇美人摸了摸头发,小心翼翼的问,“话说,你要跟我抢儿子吗?”   佐罗抿唇,眸光暗淡了不少,半响,他才低低的开口,“给我时间。”   蔷薇美人没有听懂,眨眨眼睛,困惑的看着他,“给你时间是什么意思?”   佐罗抬手扶上她的脸蛋,淡淡的道,“我不能保证一定能给你你想要的,但是给我时间,我想……试一试。”   他以为这女人会很快答应,毕竟他都这么说了,对他而言,这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压抑的事。   可是蔷薇美人并没有佐罗期待的类似于感动的情绪,而是异常冷静的开口问道,“多久?”   像是担心他会听不懂的她的问题,她索性再次开开口,“你需要多长的时间?”   她真的有这么着急?着急到分分钟要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妈的这年头女人三十多结婚很常见,她怎么看都像是只要二十出头的样子,她到底是有多老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   “一年。”   *****************   ☆、第六百八十一章番外 蔷薇美人和佐罗(13)   蔷薇美人低头想了想,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她勉强的点点头,“那好,一年。”   她没有那么喜欢佐罗,至少应该是没有她哥哥喜欢嫂子那么喜欢,但是难得碰到会动心的人,给彼此一个机会,这很好。   她身子一沉,终于躺了下去,“话题结束,我睡觉,你也洗洗睡吧。”   话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佐罗俯身看着呼吸匀称,全然看不出有一旦纠结和犹豫的女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东方蔷薇这样的女人,她这么果断。   如果有一天他要让她离开,她势必一样不会纠缠,但如果哪天她执意要走,他恐怕也无法留住。   没有出生继续打扰他,他一边拿出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眼底的幽光更加的复杂。   他要想什么办法……这是一场硬仗啊。   说不定,还是一场只有他一个人在乎的战场。   因为安琪的刻意散播,加上佐罗也没有想要阻止,王子殿下爱上了一个女人并且已经将她带回府邸同居的消息迅速的传给。‘   虽然摩洛哥传统的报纸没有大肆报道,但是网络上的消息已经是铺天盖地,甚至比当初传出他有隐疾的消息还要劲爆。   只是虽然佐罗没说,但是蔷薇美人这段时间也几乎就是深居简出,看看书,养养花,看看电影,陪佣人聊天,甚至兴致来了还会学做料理。   他以为这样的生活对她这种四处漂泊惯了的人来说应该是无法忍受的,但是她看山去好像不亦乐乎。   脸上的笑容或深或浅,但都是开心的模样。   “你不闷吗?”他忍不住,还是问道。   蔷薇美人很莫名其妙,“闷什么?”   佐罗轻咳两声,“你没有呆在家里不出门,你不会觉得闷吗?”   说不出什么具体的理由,他从潜意思里担心她会很快厌倦这样的生活。   蔷美人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意味,俯着身子专心致志的给花浇水,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还好啊,在哪里都一样。”   对她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她是无比擅长自娱自乐的人。   佐罗觉得心脏的位置轻了不少,唇角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哦,对了,”蔷薇美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哥带着以撒到这里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佐罗怔住。   “我之前没想起来的时候还不确定你是不是孩子爹是,所以叫我哥带过来准备验一下,不过现在貌似不用了。”   佐罗低沉了嗓音,“他在哪里,我去接他。”   “不用了,我去吧。”她终于将花浇完了,然后抽出纸巾擦擦手,“放心,我会悄悄的,不会惹出什么八卦或者新闻。”   她说完又把花盆小心翼翼的搬到了阳台上,明明花都没有开,还低头嗅了嗅,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明艳逼人。   蓝色的眸底倒映着她的身影,认真的,明亮的。   他忽然觉得,为什么在六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会选择跟他走,会在她铐住了自己的手腕之后强要了她。   他一度认为自己跟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样,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她有这样的资本。   其实不是,确实不是。   “我去,”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静静的道,“我跟你一起去。”   蔷薇美人眨眨眼睛,“可是你跟我一起,目标比较大,毕竟是谁都认识你的人,不然我叫我哥送过来也是一样的。”   “无妨。”他微笑,“反正迟早会知道的。”   蔷薇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很不一样的东西。   她诧异,“就这样曝光,对你的形象不大好吧?”而且他说的是一年,这才过去了一天啊,她都不急,他急什么?   佐罗摸了摸她的脸蛋,淡淡的道,“我是男人,我会保护我的女人和孩子。”   蔷薇美人哦了一声,然后也没有了异议,“你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就去,或者你还有什么公事处理完再走也一样。”   反正她哥哥带着木木和以撒在摩洛哥玩得不亦乐乎,顺带度着蜜月。   她说得思索当然,完全没有在意男人愈发深沉的目光。   佐罗突然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我想,”低沉的声音敲打着她的耳骨,“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跟她在一起的感觉,比想象中的好太多。   蔷薇美人被夸奖了,瞬间变得很得意,“那说明你有眼光。”   她很不巧的长了一张过于妖艳的脸,又因为身份和行事作风而使得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都是妖娆而危险的。   撤下这些,她其实就是简单得美好的女子。   她忽然笑得很开,你可以很认真的考虑,除了身份和家族的利益我不能给你之外,其实你娶我不会亏,真的。”   他已经认识到了。   六年都没有人肯娶她,这世上的男人都是瞎了眼睛吗?   不过也好,否则他们隔了这么长的时间才相遇,他能再遇到她,而且她没有结婚甚至没有喜欢的人,那已经是奇迹。   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变得很温和。   佐罗以为蔷薇的哥哥应该住在酒店,但车子直接开到了郊区的豪华别墅区。   他挑了挑眉,他查过她哥哥的身份,但是一无所得,身份很神秘,且貌似财力不能小觑。   “你哥哥在这边有房子?”佐罗低头看趴在他肩头的女人。   “不知道,”蔷薇美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大概是过来的时候顺便买的吧。”   随便买的,虽然买个别墅不能算是大手笔,但是随便过来玩玩放着酒店不住随便买个个别墅,这手笔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过,他不动声色,没有出声。   司机将车开到停车的地方,蔷薇美人刚刚下车迎面就跑来一个小包子抱住她的大腿,然后死命的蹭死命的蹭。   ***************   ☆、第六百八十二章番外 蔷薇美人和佐罗(14)   边蹭边撒娇,“妈咪你太坏了,这么久不来看我们。”   木木一听见车声就一溜烟的跑了出来,很狗腿的仰着脸,乌溜溜的眼睛转着,“爹地说你要嫁人了,这是真的咩?”   佐罗看到小孩,粉雕玉琢的刚想说这是不是儿子,因为他扑过来就叫蔷薇叫妈咪。   但是脑子稍微一转,就马上决定不对。   这小毛孩…… 貌似不大像他的种。   佐罗有点懵。   他貌似是黑头发黑眼睛虽然皮肤白但还是黄皮肤的白?   看不出跟他有关系啊。   不过他还是很淡定的什么都没说。   蔷薇美人蹲了下来一把抱住木木,戳了戳一天的额头,“算你还有良心,没有喜新厌旧。”   笑话,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是她可是养了足足五六年。   养到最后发现不是自己的,她也觉得很憋屈。   木木笑得很甜美很腹黑,“我不是以撒,怎么会喜新厌旧。”   听到自个儿家的儿子,却没有看到人,蔷薇美人挑着眉间,“你弟弟呢?”   “他在看书。”   蔷薇美人眯着眼睛,“他不知道我来了?”   木木很无辜的出卖弟弟,“怎么会不知道,可能……”他尽量做出一副诚恳的表情,“他觉得看书比较重要。”   佐罗顿时,“……”   他为什么会忐忑他儿子不能突然接受他的存在,为什么现在他觉得不能接受的那个人会是他?   蔷薇美人很愤怒,她都离开了这么久,他居然一点都不想她?!   一点都不贴心,一点都不可爱!   叉腰,“去叫他下来。”   木木十分相当的乖巧,“哦。”   还没转过身,乌溜溜的眼珠终于落到了一直立着没有说话的男人身上,“妈咪,这是以撒的爹地吗?”   “嗯。”   木木很斯文的笑,“叔叔好。”然后就蹦蹦跳跳的转身跑开了。   蔷薇美人走在前面,佐罗一言不发的走在后面。   刚好迎面的碰到徐徐走了出来的东方夜和墨白,东方夜自然是来观察妹夫的,至于墨白,她双手环胸,只是来看热闹而已。   “哥,”蔷薇美人让过身子,让两个男人见面,她站在一边介绍,“这是佐罗,这是我哥哥。”   四目相对,东方夜优雅而温和,佐罗是清冽冷贵的。   东方夜先笑出声,黑眸里一片意味深长,“王子殿下,您跟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佐罗伸手握住他的手,淡淡的笑,“是么。”   然后进了屋,别墅的确是东方夜买过来的,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到蔷薇的事情解决完再离开,他对自己妹妹的情商很不放心,生怕她被人骗了。   别墅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佣人,他们一进去,就适时的端上四杯氤氲着茶香的茶,然后无声无息的退下了。   “东方先生,”佐罗闻着茶香,很气人心脾的味道,看色泽就知道一定是上等的茶叶,“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和蔷薇今天来接孩子回去。”   他一番话说得很平静,面上看不出波澜,骨子里散发着冷冽沉静的气质。   东方夜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不紧不慢的道,“哦?”他温温的笑着,“蔷薇是我妹妹,也是我唯一的亲人,虽然你们有孩子了,不过网上的传闻你也听到了,未婚同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好。”   西方文化很开放,未婚同居算不得什么,甚至是再正常的事情,但是放在皇室,那就不一样了。   皇室是一国表率,时时刻刻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等着看他们出差错。   他不否认,佐罗给他的感觉比他想象中的要好,至少他今天敢带着蔷薇来接以撒,他很意外。   但,也仅仅只是意外而已,没有其他更多的了。   佐罗眯着眼睛,对方说得很直白,甚至不给他任何回避的空间。   当然,他也没有准备要回避。   佐罗直视东方夜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清晰,“我只是需要时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蔷薇我会娶,孩子我也会认。我会让全世界承认他们是我的妻子和儿子。”   蔷薇美人心口一震,看向身旁男人的目光带着意外。   连她只是打算给彼此一个机会,他却好像已经笃定了,不让,王子殿下,没人告诉过你,承诺不要乱下吗?   她可以当做不在意,但是她哥哥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你今天给他一个承诺,他日他想起来了,若你没有完成,他抢都要强回来。   佐罗明显的感觉到蔷薇美人的意思,微微有几分不悦。   为什么他都感觉不到这女人有多在乎呢?   东方夜笑得无风无浪,偶尔还会给人一种错觉他很好说话的样子,“你说的话我,我都听到了,也放在心上了。”   他含笑道,“蔷薇想接走以撒,我自然无权反对,不过这段时间我和墨墨会一直在这里,嗯,等你们的婚礼。”   无形的施压。   手段温和又凌厉。   这男人不是寻常的身份,佐罗这种感觉更加深刻了,就连他身旁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女人,也不简单。   楼上。   以撒坐在窗帘的和书架的中间,手里捧了一本巨头书,他低头专心致志的看着,连木木推门进来都没有在意。   木木瘪瘪嘴,几步冲了过去毫不犹豫的抢了过来,结果一不小心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哇靠,这么重的书他个小矮子是怎么搬下来的?   看得正专心的以撒相当的不悦,脸色沉下来跟个小老头似的,“你干什么?书还给我。”   木木白了他一眼,“喂,你爹地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以撒抿唇,脸上有抹别扭闪过,但还是板着脸,“来了就来了,把书还给我,看完再走。”   木木,“……”   他果然是最了解他弟弟的,书比爹还重要。   ***************************   ☆、第六百八十三章番外 蔷薇美人和佐罗(15)   不过,他挑了挑眉,一下就凑了过去,“以撒,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还是说你害羞?”   以撒比木木要早熟很多,但是早熟只是相对同龄而言,小孩子终究还是小孩子。   母亲给的再多再好,但是都跟有父亲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木木一瞥他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们是从出生开始就在一起了,所以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知道代表着什么。   “啧啧,”木木环胸嘲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全世界都不放在眼里了,居然会有害羞的一天。”   一边笑就一边拉着他的手要他站起来。   以撒也没拒绝,任由自己被拉着站起来,“走吧,你爹地跟妈咪在等你。”   以撒皱着眉头,虽然没有脚步在往前走,但是木木感觉得到他的不甘愿,遂回了头,认真的问道,“你觉得我爹地妈咪喜欢我吗?”   他想也不想的闷闷的回答道,“当然。”谁不喜欢他,从小到大,他都比自己讨喜。   他是不在乎没错,但是,但是……   木木终于像个哥哥的样子,语重心长的劝道,“虽然你没有我这么贴心聪明讨人喜欢,但是你爹地一样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是他儿子呗,”他鄙视的看着比自己还有高出两厘米的弟弟,“你是看书看傻了吧。”   以撒没有再说话,木木拉着他下楼。   “叔叔,”俏生生的声音突然在楼梯响起,原本在对峙的男人没有意识到楼梯有人。   被这两个字打断,佐罗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心脏被猛的锤了一下。   他看着楼梯上迈着小短腿慢慢走下来的两个小男孩,一阳光,一阴郁。   以撒的气质和木木很不一样,他是安静而偏冷色调的,有种他的世界自成一格,一般人无法进入的感觉。   深色的发,蓝色的眼睛,轮廓是西方人的深邃,但五官又是东方人的精致完美。   以撒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的,除了木木能从自己被抓着的手指上感觉到他的情绪,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一张面无表情到木然的脸。   两人走了下来,以撒松开木木牵着他的手,径直走到蔷薇和佐罗的身边,小小的个头,稚嫩的脸蛋,木然的样子,微微的低着头,“妈咪,”   然后实现又直直的落到了佐罗的身上。   佐罗觉得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紧张,都在这两天都用尽了,他居然会莫名的担心儿子会不喜欢他?   以撒继续木然,“爹地,”   蔷薇睁大了眼睛,虽然说是她养的儿子,但是她也没料到以撒居然就这么容易的接受了佐罗的身份。   甚至不需要他们的介绍,连随便说句什么话解释都没有用上。   佐罗只觉得以撒站在他面前就是小小软软的一团,他低声开口,连声音都刻意的压低了,“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已经知道,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以撒。”一板一眼的回答。   佐罗一下就没话说了,他可以陪各种各样的官员聊很久,也能自如的面对媒体,但是对着以撒,他连话题都找不出来。   以撒微不可绝的蹙了蹙眉,然后抬头问道,“你们要接我走吗?”   蔷薇抢在前面回答了,“是,你是我儿子,当然我来养着。”   以撒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这一句话,墨白和东方夜成功的内伤了。   特么好歹好吃好住的供着他这么一段时间,爹妈来了马上就说要走?果然是养不亲的白眼狼!   佐罗沉然的开口,“你想马上回家吗?”   虽然以撒还小,但是仍旧对家这个字眼很敏感,甚至下意识的心头一暖。   但他还是板着脸陈述,“我的书还有半个小时看完,可以看完以后再走吗?”   佐罗,“……”   蔷薇美人,“……”   墨白,“……”   东方夜,“……”   木木,“……你可以带走的。”不过,他忽然意识到他们兄弟两个就要分开了。   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心里的酸泡泡开始冒出来。   呜呜,他很舍不得~~   佐罗偏头朝东方夜道,“书可以给以撒带走吗?我晚点让人送本一模一样的过来。”   东方夜,“……不用送过来了。”   以撒愣了一下,将他木然的风格发作到底,“谢谢舅舅。”   说着就转身准备上去拿书,佐罗下意识就在站起来了,“我陪你去。”   以撒又是一愣,半响都没回过神来,但佐罗已经起身牵过他的手,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了。   东方夜无谓的对木木道,“去看看你弟弟还想要什么书,一块拿走。”   木木的眼睛转了一圈,没说什么去了,不就是想支开他。   客厅里只剩下了东方夜,东方蔷薇和不说话的墨白。   东方夜眯眸,脸上的笑容散下,“你想清楚了?”   “什么?”   “那个男人。”   蔷薇美人的脸都皱起来了,“我不确定啊,他让我给他一年的时间,我给了,所以一年后再说吧。”   “他看上去已经下了决定了,一旦曝光你们母子的存在,到时候想不想娶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了。”   是吗?所以他是连自己的后路都退了?   于是她耸耸肩,“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想的,找后爹毕竟不好,既然亲爹愿意,那我也愿意。”   东方夜对她的态度很头疼,她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的样子?   墨白已经默默的喝完了一杯茶,她将手里质地精良的茶杯放下,幽幽的开口,“如果以撒的爹不是他,是其他另外的男人,他愿意娶你,你也会愿意嫁吗?”   “我像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嫁的女人吗?”她也是有条件的好吧,对于这一点,蔷薇美人很傲娇。   “你喜欢以撒。”这一句,墨白用的是陈述的语调。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啊。”   ☆、第六百八十四章番外 蔷薇美人和佐罗(16)   “你喜欢佐罗。”这一句,墨白用的是陈述的语调。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啊。”   她一直都很坦荡的好么,“我要是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你六年前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会分开?你被他甩了?!”东方夜一句接一句,炸的蔷薇美人都反应不过来。   蔷薇美人默默的觉得,这样的问题,她貌似不好回答。   于是很果断的回答道,“我不记得了了。”   东方夜的唇上抿出冷笑,“你不记得了,说亲子鉴定不要做了?”   好吧,蔷薇美人垂头,她果然是吹掘坟墓。   “可以不用回答吗?”   哥哥是最了解妹妹的人,“你做了什么很丢人的事情?”   蔷薇美人又默默的点头,“是很丢人,可以不说吗?”   墨白笑盈盈的道,“既然丢人,不说太可惜了。”   蔷薇美人哀怨的看了他们一眼,欺负她孤家寡人,她也是有男朋友的好么。   她低着头装什么都没听到,一个字都不肯说。   东方夜徐徐的开口,“蔷薇,你想清楚了,你要嫁给佐罗的话,没有一点背景,啧啧,你会让他很难办的。”   蔷薇美人闻言皱着眉头抬头了,“难道哥哥你有办法?”   东方夜,“……”他在她眼里就不是有办法的人么?   墨白抬肘撞了他一下,凉凉的道,“你真那么有钱吗?怎么你妹妹都看不上你呢?”   东方夜,“……乖,她不懂事,你别跟她一没眼光。”   蔷薇美人,“……”   “让我看到他的诚意,”远远的听见踩着楼梯脚步声,“我可以出手帮你们。”   他的妹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嫁出去,只要她喜欢,只要那个男人对她足够真心,其他的,他可以帮她铲除。   唯一可以的是,来不得问清楚他们六年前是怎么认识的了。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这么一想,东方夜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   佐罗手里抱着三本大部头的书本,以撒跟在他的身后。   “貌似我很难找到这一模一样的书了,”佐罗勾出几分笑意,他没想到以撒看的书刚好都是几百年前就已经绝版的珍藏版,估计是东方夜从拍卖场上高价拍卖出来的文物,价值不菲。   他的眉眼依旧是一片干净的冷冽,笑容温淡而疏离,“如果东方先生准备在这边小住一段时间的话,我过几天想木木一点小礼物。”   东方夜一点也不客气,笑着就说好。   一家三口在客套的道别中回去了。   墨白看了一眼东方夜,颇有点好奇,“你真的觉得佐罗跟蔷薇在一起适合?”   “你觉得哪里不适合?”   倒不是她觉得那里不适合,只是,蔷薇那样的性格真的适合在皇室里生存吗?   他最了解他妹妹,所以应该很清楚才是。   “佐罗是王子,就是未来的一国储君,在政界,她不会有自由。”   这一点,蔷薇自己也应该很清楚才是,但是她好像并不在意。   东方夜笑着捏捏墨白的脸蛋,“蔷薇是自由的,没什么能困住她,她的性格注定了什么样的环境对她来说都一样,只要她心情好,仍在北极也会跟北极熊玩得不亦乐乎。”   从这一点上来说,她比谁都强大。   “佐罗喜欢她,啧啧,真该夸他一句有眼光。”虽然是夸别人,但是他的语气很自得,分明是在夸自己。   摩洛哥皇室最近爆出一侧大新闻,佐罗王子先是与有七年婚约的大臣侄女安琪退后,随后更是直接被爆出他已经有了情人甚至是儿子!   如果说情人和退婚是大新闻,那么私生子就是爆炸性新闻了。   民间猜测皇室对此应该是大喜大忧,关于王子殿下隐疾的消息不攻自破,皇室不用担心会午后,忧的是,殿下喜欢的女子身份来历不明,恐怕很难配的上王妃的身份。   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开始纷纷爆出小王子的照片,表情严肃完美的继承了父母外形的以撒以最短的速度秒杀举国上下的观众。   在网络搜索引擎也迅速排名第一,超过了各大影星成为最火的话题人物,此番热度甚至炒到了国外。   以撒他本人对此全然不知,更应该说,外面的留言,他并不在乎。   他今年五岁,再次之前一直跟着蔷薇到处漂泊,也没有系统的接受过什么教育,只是蔷薇会教他们说话,于是以撒便自己找各种各样的书看。   回到皇室后,佐罗便安排专门的老师对他进行系统的教育,从各种学科到生活技能。   蔷薇美人听到他的安排还蹙了蹙眉,但是以撒始终没有一点反应,直到佐罗说完他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   原因很简单,他并不讨厌这些。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国民对他们母子的接受很快,因为以撒木木然不说话又酷毙了模样深得下到少女上至奶奶的喜欢。   一看便是英俊秒杀长相,优雅礼貌,与生俱来的贵气,王子两个字生来就是为他塑造的。   至于蔷薇美人,她的出镜率比不上以撒,这也是佐罗刻意为之,至于为什么蔷薇也没有问。   女子容颜倾城,绝不会亚于任何当红影视明星。   人们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喜爱的。   只是,国民们接受,并不代表皇室接受。   某日,佐罗忙完公事亲自去接以撒放学,坐在花园的藤椅上修剪花枝的蔷薇就迎了府邸的贵客。   “小姐,”佣人忐忑不安,“王后来了。”   无声无息,被迎到客厅蔷薇才收到消息,通知佐罗,自然是来不及。   蔷薇美人淡定的洗了把手,然后用毛巾擦干,连衣服都没有换,就随着佣人去了客厅。   高贵端庄的女人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身上穿的是设计师为皇室量身定做的衣服,款式简单而不失大气,处处透露着无法接近的尊贵。   ☆、第六百八十五章番外 蔷薇美人和佐罗(17)   王后是佐罗的母亲,四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更像是四十岁出头,这也是蔷薇第一次见到她。   她的脸上扬起笑容,几步走了过去,以忙不迭的速度表示自己的尊重,“王后,您好。”   她很美丽,一张脸可以夺去所有人的目光,这是王后的第一印象,哪怕早在照片上见过她,但是她本人仍旧让人惊艳。   王后微微的笑,颔首,“突然过来,希望不会唐突。”   趁着佐罗不在,要的难道不是唐突的效果?蔷薇美人腹诽,但她当然不会这么说。   蔷薇美人尽量让自己笑得也端庄一点,毕竟这是很严肃的场合,“当然不会,只是佐罗可能还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王后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颜色,“我是特意来找你谈谈心的,蔷薇,介意我们单独聊聊吗?”   她当然是不能介意的。   蔷薇美人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和谐的念头,要是让端庄的王后知道她以前干的是杀人的行当,她还会不会这么客气的说话?   她非常配合的抬手将所有的佣人退下,整个客厅就只剩下了两个人,茶几上摆着的两杯咖啡还冒着氤氲的热气,空气中隐隐飘着香醇的味道。   “你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王后温浅的笑,自有一股自信和雍容的气势。   如果坐在她对面的不是神经粗的东方蔷薇,换了其他任何人都可能莫名其妙的自惭形秽了。   她很迷茫,“王后找我想说什么?”   如果是演戏,在这样的场合装不懂未免太不会看场合。   如果是真的不懂,那么太不够聪慧。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适合在王室生存。   端着说她不懂,那么敞开了说,她总不能继续装作不懂,“佐罗不是普通人,我想你该清楚,你并不适合他。”   开门见山,果然死一点都不委婉。   蔷薇美人含笑开口,“所以呢?”   貌似所有人都断定了她会做不好这个王妃,她对王妃没有执念,就像她对做王妃也没有畏惧一样,对她来说,跟担任其他的位置没有很大的区别。   “东方小姐,你懂我的意思,装傻逃避不了什么。”往后已经有了几分的不悦。   蔷薇美人轻轻的笑了出来,“这怎么能算是装傻呢?王后,这话,您跟佐罗说会更加合适,我没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合适的,但如果他这么觉得,我也不会纠缠。”   王后皱眉,再度审视面前的女子,是真的傻,还是太聪慧?她居然一时间也看不清楚。   “佐罗说,他会娶你?”这句话,王后说得极其缓慢,更像是连她自己也不确定答案。   蔷薇美人歪着头,想了想,“大概吧,毕竟我们有一个孩子。”   这话是她哥哥说的,佐罗的意思,其实很难揣测,而她也不是喜欢去揣测别人心思的人。   她这样的态度,着实很难让人心生欢喜,蔷薇美人无拘无束惯了一向随心所欲,在她的世界里完全没有要主动去讨好谁的例子,就算是她哥哥,也从来没有过。   她看在对方是王后,也是佐罗的母亲的份上,说话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以撒已经出现了,这是事实无法改变我不多说什么,但是东方小姐,你该明白,你和以撒的出现,对佐罗来说,不好的影响更多。”   蔷薇美人懂了她的意思,淡淡的笑道,“王后,佐罗是您的儿子,也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储君,我看得出来,您以他为骄傲,只是,既然是您的骄傲,而他如今也有足够的能力来为这个国家排忧解难,那么……”   “难道您觉得,他会连自己的婚事都处理不好么?”   王后看着蔷薇美人,几分诧异。   佐罗从成年以后,他的事情,从来无需任何人插手,他聪明而早熟,甚至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蔷薇美人微微一笑,“我说过了,这句话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效,倘若他觉得我们不合适,那我自然绝不会再纠缠。”   当然,以撒,她是要带走的。   她可以很懂事,你是她愿意,她也可以很任性,只要不死她在乎的人和事。   当然,这话说出来伤感情,蔷薇美人没有说出口。   王后看着她还想说什么,门口的脚步声响起,两人转头看去,佐罗牵着以撒的手回来了。   佐罗看到王后,并无意外,只淡淡的唤了声,“妈咪。”   随后拍拍以撒的肩膀,“乖,叫奶奶。”   以撒站在佐罗的脚边看了王后一眼,“奶奶,你好。”   “哎~”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是有好处,就算没有表情也一样是男女通杀,王后一瞧他的模样就很喜欢。   简直跟佐罗小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在新闻上看到,一直想过来看看,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以撒背着书包走到蔷薇的面前,乖乖的踮起脚尖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妈咪我回去看书了。”   蔷薇美人笑眯眯的,“乖,去吧。”   然后以撒就背着书包上楼了。   王后看着以撒小小的身影,心里痒痒的,又想拉着他说说话亲近一下,又觉得现在的情况太尴尬。   于是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上楼,然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佐罗也走了过来,在蔷薇的身边坐了下来,淡淡的道,“母亲,那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王后收回自己的视线,脸上又是一贯端庄的笑容,“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特意过来看看你们,最近的新闻闹得有点大。”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佐罗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波澜不惊的道,“母亲请放心,我会解决好。”   王后看了蔷薇一眼,觉得不再绕圈子,“你打算怎么解决?”   **********************   ☆、第六百八十六张番外 蔷薇美人和佐罗(18)   佐罗淡淡的,“以撒是我的儿子,我会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这个消息,和我的婚讯。”   王后的呼吸重了几度,“佐罗,你想清楚了么?你知道结婚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佐罗不卑不亢,依旧淡淡的,“我当然知道。”   他的婚姻,他怎么会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蔷薇美人坐在一边,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她为什么觉得他的态度跟预期中的不一样呢?   说好的一年,她总有一种这个男人已经准备要结婚的意思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节奏貌似有点快?   当然,她也还是坐在一边没有多说什么,安静的听他们母子两谈话,充当称职的花瓶。   王后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了解儿子,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她对他一无所知,比如现在。   “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冷静着说话,虽然佐罗这样的态度已经表明他的立场和态度,他要结婚,并且别人已经无法动摇他的决定。   “你真的想清楚了么?你们才认识这么点时间……哦不,你们现在才重逢,六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的事情,你们现在还不够了解彼此,我不是强制性的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至少,等相处完有了一定的了解再做决定,可以吗?”   佐罗伸手将蔷薇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这个动作让她忍不住轻轻的颤了一下,唇上含着笑,“想清楚一件事,并不需要很多的时间,母亲,我已经想清楚了。”   这些年,他遇到过很多的人,也认识了很多的人,因为他的身份,更加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人。   他比所有人清楚,他没有机会走弯路,因为万人瞩目,所以走错了,就不能再回头。   王后良久都没有说话,她有些失神的看着佐罗,心里生出感慨,从什么时候开始,儿子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决定,也不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情。   “唉~~。”微不可绝的叹息,王后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年轻的男子,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熟,他从不让人失望,她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你……看着办吧。”王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影依旧冷清高贵,却让人觉得落寞多了。   王后走后,蔷薇美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你的架势,你还真的打定主意要娶我了?”   “我跟你哥哥说过了,难道会有假?”   蔷薇美人,“……”他什么时候下的决定?   她没记错的话,他一开始把她掳过来只是为了治好他的隐疾,后来也只是想试试看,再后来因为以撒的原因,所以才想尝试。   但是尝试什么时候变成决定了。   不过,她弯唇笑着,既然他想娶,她自然可以考虑嫁,她暂时想不出什么特别吃亏的地方。   她的爱情观从来就是这么清楚,你若无亲我便休,真心在她这里也可以换到真心。   皇室的婚姻是大事,民间因为以撒给蔷薇面子,王后不好直接干预所以不说什么。   但是不代表政府不会干预,东方蔷薇的身份至今没有直接公布出来,这一点让佐罗支持者的政府和集团都很不满。   王妃这个位置看似不重要,但是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佐罗不说,蔷薇美人也不会主动提,这些事情都轮不到她操心,她很清楚她哥哥适时的时候出手,她也知道佐罗对她哥哥嫂子的身份有怀疑。   她哥哥还好,虽然染黑过,但勉强算个商人,她嫂嫂么,咳咳,也不好说,毕竟她正式的身份是华安集团的千金,黑手党,不该知道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些。   果然,政府很快就蠢蠢欲动起来。   但是另一波新闻更快的在网上传了出来,关于准王妃身世 的大爆料。   北美军人世家东方家的三小姐,如今东方家的掌权人已经亲自承认她的身份,东方蔷薇是他的妹妹。   更劲爆的消息是,传闻东方蔷薇有个超级富豪的哥哥,一手创办了巨大的地下商业帝国,佐罗选择跟她结婚的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   国民再一次沸腾,东方家在欧洲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但是在北美却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影响里非同凡响。   稍微打听一下也不难知道,东方家传说中的那位世纪天才,的确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脱离了东方家自立门户,以他传闻的高智商,要一手创办商业帝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东方夜的消息没有得到确切的认证,但是佐罗的默认和东方蔷薇的没有否认,大多数的国民已经当真了。   于是这桩由有心人刻意放出去的绯闻越传越烈,以波浪般的速度迅速的席卷了所有报纸和各大网站新闻的头条。   这一场皇室婚姻一家三口成为当前最热门的话题人物。   就连各大商家都不断推出新的关于王子殿下即将结婚的产品,比如以小王子为原型的玩偶,布娃娃,网民在网上自嗨。   趁着这股热潮,佐罗果断的决定结婚。   然后东方夜非常适时的冒了出来,毫不客气,“娶走了我妹妹,王子殿下准备拿什么聘礼?”   东方蔷薇,“……”   墨白,“……”   比无耻果然没有敢跟他争锋。   蔷薇美人以前一直急着把自己嫁出去,现在有人肯娶她了她倒是没那么急了,早点晚点举行婚礼,倒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木木表示,必须快点结婚,趁着他和以撒还没有长大可以当花童。   盛世婚礼,不同于苏颜和风绝低调简单的婚礼,因为佐罗身份的这场婚礼虽然算不上举世瞩目,但也是全世界闻名。   披着长长的裙摆走上红地毯,虽然媒体的数量得到控制,但是还是有无数的闪光灯在同一时间闪烁个不停。   容颜倾城的新娘,清冷英俊的新郎,远远望去,画面唯美。   我不知道什么叫**情,但是遇到你,固执的以为这就是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番外 墨墨和东方夜(1)   是夜,东方夜推开了自家儿子卧室的门,里面是一室黑暗,他毫不犹豫的拍开了灯,木木睡睡在床上,小脑袋枕在枕头上,紧闭着眼睛。   睡姿很端庄,看得出来,虽然蔷薇看上去不怎么靠谱,但是在教两熊孩子上还是花了不少的心思的。   他走了过去,看了一会儿,然后,   很干脆的把在沉睡中的儿子摇醒了。   木木翻了个身,皱了皱眉头继续睡,好好的睡姿也弄翻了。   东方夜不犹豫,再接再厉,不把儿子弄醒不罢休。   “你再不醒来,”见动手的作用微小,东方夜慢悠悠的开口,“你明天就又没有爹了。”   木木,“……”   一下子就从梦里醒来了,笔直的坐了起来。   小手揉了揉眼睛,半天才看清站在自己床前的是谁,“爹地?你怎么来了?”   大晚上的他在睡觉好不好?蔷薇妈咪说过按时睡觉很重要好不好?他是小孩子……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东方夜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摆出一脸很严肃的表情。   木木眨眨眼睛,“爹地你明天不是要去妈咪家提亲,肿么不早点睡觉?看起来英俊点可能胜算会打大一点哦。”   东方夜,“……”   为什么他怎么都觉得听到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斜睨床上的小团,慢斯条理的道,“你知道现在你爹地跟你妈咪还没有结婚吧?”   木木点点头,嘀咕道,“爹地你要努力啊,”他睁着萌萌的眼睛,“以撒的爹妈都结婚了,你真是弱爆了诶。”   东方夜被儿子嫌弃,但还是坚强的挺住了。   “你知道我要是被你妈咪的爹地妈咪嫌弃了,你以后就会是没爹或者没妈的孩子么?”   木木果然怔住了,他的确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虽然东方蔷薇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换了墨白妈咪对他来说似乎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尤其是,他现在有个完整的家庭。   效果已经达到,东方夜凉凉的开口,“所以明天你要表现得好一点,嗯,你外婆是女性,心比较软,所以明天你要看情况努力的撒娇卖萌,这些行不通你就哭,苦到他们松口为止。”   木木,“……”   他愤愤的,“爹地你真的爱妈咪吗?你太没有诚意了!”   东方夜体贴的拍拍他的肩膀,“别激动,我不爱你妈咪你能好好的在这里?看在你妈咪的面子上我才免费养着你的,所以明天乖乖的,努力点。”   木木,“……”   他一定不是亲儿子。   ………………   第二天,巴黎,温尔克家的别墅。   东方夜手里提着木木,身上穿一件浅灰色的大衣,英俊的五官完美得看不出一点瑕疵,优雅斯文的气质,看走眼的话,说不定会觉得他是好人。   “uncle,aunt,你们好,我是东方夜。”连笑容也是恰到好处的温和,如沐春风得让人觉得很舒服。   南书儿很温浅的笑,女人的气质在岁月中沉淀下来愈发的温婉古典。   威洛难得的在白天的这个时候在家,毕竟是考察女婿的日子。   他挑了挑眉,“我见过不少上门提亲的,但还是头一次牵着儿子的手党聘礼的。”   墨白,“……”   南书儿,“……”   木木原本低着头,闻言,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然后把脸蛋抬了起来,包子脸怯怯望着威洛,满眼都是……不喜欢我吗?真的不喜欢我吗的表情。   威洛还没反应,南书儿的心就软了一层,连忙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木木吗?过来坐这边。”   修斯半点都没有要找女朋友的意思,她想盼了孙子连影子都没盼到,如今有个粉粉嫩嫩的在面前,叫她怎么不喜欢。   木木瞄了东方夜一眼,然后哼哧哼哧的跳下了沙发,扑到了书儿 的怀里,稚嫩的声音直直的戳到人心最柔软的地方,“奶奶好。”   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书儿的脸上。   书儿,“……”奶奶,她忽然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自己,明天她看上,好像还没有那么老才对。   东方夜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唇上含着笑容,徐徐的开口,“木木当然不会是聘礼,我想,您想要什么样的聘礼,您说,我一定办到。”   墨白,“……”   她是应该说这个男人太没有诚意还是太嚣张?   威洛闻言就笑了出来,他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淡淡的笑,“随我开口,你还真是不客气。”   东方夜是什么身份什么身价什么能力,威洛·温尔克想知道他早已一清二楚,墨白也不会隐瞒。   “我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家墨墨想要什么?”威洛始终在笑,他的优雅比东方夜更要入骨三分,“虽然我没有查过也没有亲自问过墨墨,但是……六年前墨墨深受重伤,又刚刚好怀了你的孩子,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当初是你,没有守好自己的女人跟儿子。”   墨白抿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空气里瞬间的安静,只有书儿逗弄着木木说话的笑语声。   东方夜抬着头,目光不闪不避,没有任何的闪躲,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点变化,他开口,“当初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她。”   南书儿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颜也有瞬间的闪烁,但依旧只是逗弄着木木。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一字一句的叙述,“uncle,六年前我太年轻,所以太自负,她是我爱上的第一女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后来出事,刚好爆出她是黑手党的人,所以我以为她是黑手党派来的卧底……”   当年的事,真的要说,复杂得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的。   他介意她隐瞒的身份,她发现他和蔷薇的关系不浅,偏偏两个人都是最骄傲的年纪,谁都没说。   以至于后来的事情变得更加惨烈。   ☆、第六百八十八章 番外 墨白和东方夜〔2〕   要说有错,也未必是他一个人的错。   这一点,墨白很清楚,事实上,以威洛和书儿对自己女儿的了解,他们也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   东方夜没有再说下去,他眼里的神色始终都是淡淡的,“蔷薇是我妹妹,说实话,我恨了墨墨很多年,恨到……从她昏死之后,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了等她醒来这件事。”   虽然说的确是刻意带了那么点煽情的味道,但是,这些年,从查清楚她的身份,查清楚她人在哪里,他就搬到伦敦,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这世上他去不了办不到的事情很少,偏偏叶门是这样一个地方,从叶门的手里把她带出来,也是其中一件。   那是他人生里最灰暗的六年,他不知道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哪怕根本就见不到她的人,也什么都做不了,他也没办法从伦敦离开。   威洛瞟了一眼对面男人的眼神,腹诽,他真的是在忏悔吗?他分明就是在趁机告白吧?   一句我恨她,生生说出了我爱她的架势,太可耻。   他一定是在趁机争取墨白的感动,太可耻!   于是威洛一声嗤笑,他是岳父他有发言权以及挑剔权,又不是谈生意他装个毛线?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初你误会了墨墨,然后后来发现你妹妹没死真相大白我家墨墨是无辜的然后你觉得你仍旧是爱着我女儿的,是这个意思么?”   墨白,“……”   她爹地果然是最狠的。   东方夜却看似毫不介意的点点头,“如果非要这么理解,这也算是事实。”   承认得这么坦荡,威洛倒是一下觉得自己不好说什么了。   威洛不说话,东方夜继道,“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我不会否认,但是我承诺的事情以后也会做到,所以,”   他抬眸望向墨白,漆黑的眸里一片沉沉的深情,毫不掩饰,满得几乎就要溢出来,“我会照顾墨墨,在所有的以后里,用我的生命爱她。”   威洛,“……”   大男人不要说这么肉麻的情话,尤其还是当着对方的父母。   温尔克先生很嫌弃。   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自己的女人跟女儿喜欢,他没有插口的余地。   “威洛,”书儿放下木木,温淡的笑着开口,“难得你在家,我想吃你做的饭菜,做给我吃,好不好?”   威洛斜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认命的站了起来,一边卷起袖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想吃什么?”   书儿抬脸笑,“什么都好。”   墨白不能忍,“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威洛风轻云淡,“你还没习惯,看来最近我果真常常不在家。”   墨白,“……”   东方夜暗暗的思忖,外界传闻华安温尔克夫妇的感情很好,看来果然不只是传说,温尔克总裁亲自下厨,……   “墨墨,”看着威洛走进厨房,书儿又淡淡的笑,“我想吃草莓了,家里没有新鲜的了,你去给我买点回来。”   木木,“……”奶奶,你要支走妈咪这是不是太明显了。   不过,他还是乖巧的依偎在墨白的腿边,“奶奶,我跟妈咪一起去买。”   书儿立即笑眯眯的,“好,”   客厅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南书儿和东方夜。   书儿伸手端过茶几上已经是温了的茶,低头抿了一口。   东方夜谦恭的笑着,“温尔克夫人想跟我说什么吗?”   意味这么明显,她显然是想跟他单独说话。   书儿放下茶杯,脸上始终覆着一层浅浅的笑容,“跟墨墨结婚以后,你们打算定居在哪里?”   东方夜的眉尖跳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直接问这样的问题,但也立即反应过来,“墨墨应该想留在巴黎,那我们就住在巴黎。”   这个问题他没有跟墨白详细的讨论过,但是他隐隐可以猜到她的心思。   “墨墨脾气不好,”书儿的手臂靠在沙发上,笑容很柔和,整个面部的轮廓都显得很柔软,“她在家里从小就是最大的,需要承受也是最多的,一开始她被逼着继承黑手党,虽然表面没有说,但是我知道她并不喜欢。”   “她习惯了什么事都听她,虽然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对的,但是不可否认有时候她也会做错,所以你们在一起,你可能会觉得她霸道……”   “我会迁就她。”东方夜温温的笑,“我知道她的脾气,从一开始就清楚,所以您不要担心,她是我认定的女人,包括她的脾气,以及她其他在别人眼里不好的地方。”   他的墨墨哪里有那么多的不好呢,所有的好与不好,他都喜欢。   书儿审视他,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东方夜说的话不是最动听的,甚至都不是最诚恳的。   但是,听上去确实最自然的。   他没很刻意,仿佛就只是简单的把他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刚刚好都是最普通的情话。   只是,这世上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爱到深处,那样的心情大抵都是相似的。   东方夜是骨子里阴险狠戾,但外表温和斯文的男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他性格里的一部分。   只是在面对亲人爱人的时候,他的脾气是好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书儿淡淡的笑,“威洛只是逗你,没其他的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   东方夜连忙点头,“当然,他有不满是正常的,毕竟是我曾经做过的事。”   墨白的妈咪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东方夜默默的松了口气,提亲什么的果然是最考验人的,他一不能耍阴谋二不能玩手段,华安的财力影响,他多好的资本都没用。   书儿说完,就站了起来,“我去厨房帮威洛,你可以去接墨白和木木回来,墨墨一定是走路去的。”   东方夜也跟着起身,英俊的面容风度翩翩,“好。”   *****还有两章,安沫的番外和团圆大结局~~么么哒   ☆、第六百八十九章 番外 安沫的内心独白(1)   我是安沫,生在世世代代的军人世家里。   当军人并不是我的梦想,如果不是无意间遇上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无法控制自己爱上,我的人生大概就跟所有世家大族的所谓名媛千金一样。   在遇到他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爱一个人。   他是黑手党教父,我不在乎他的身份,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总有一天,他会是我的。   从第一眼看到他,就有这种志在必得感觉,仿佛上帝在对她说,看,这就是我为你打造的男人。   他是我的,他一定是我的。   我花了很多的时间,逼着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学会所有的东西,爷爷不会允许我接近一个生在黑道的男人,除了卧底,我别无他法。   我不在乎成为卧底,因为我比任何人清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   唯一让我没有预料到的是,他有爱的女人。   第一次听到神慕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是僵硬而麻木的,甚至有种与生俱来的厌恶,也许,我们注定了就是情敌。   最开始以为她是华安国际总裁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华安几乎是整个欧洲商界的霸主,几十年无人撼动的地位。   她是上流社会人人皆知的名媛,因为容颜美丽,因为过于低调的神秘,人本能的猎奇心理让她的存在变得更加撩拨人的好奇。   直到后来,东方家的资料告诉我,她不叫神慕·温尔克,她的名字叫做宫神慕。   宫深拓的女儿,宫子翊的妹妹,叶门二小姐。   黑色帝国的公主。   第一次恐慌,这样的身份,跟西泽尔太般配。   我甚至开始绝望,还没有爬到他的身边的位置,那个女人的存在就让我看到我和他之间隔着的银河。   青梅竹马,十多年的爱宠。   我毫无资本。   如果不是无意中知道,宫神慕不爱他。   这个消息让我雀跃又愤怒,因为她的不爱是我唯一的机会,可西泽尔这样的男人,他那么爱她,她怎么可以不喜欢?   我终于到了他的身边,我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宫神慕。   她很漂亮,这一点我无法否认,甚至,她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美人,我也不会否认。   她是西泽尔心尖上的女人,她在的时候,或者她不在的时候,只要我在他身边,我都可以感觉到。   他跟她打电话的模样,他的书桌上摆着她的照片,他的手机里也全都是她的照片,他派人时时刻刻的跟着她,近乎变态的盯着她所有的行踪。   那个女人的身边出现一个半个女人的迹象,他都会愤怒得跳脚。   我在他的身边,所有的欢喜都酿成绝望。   我以为我的爱已经足够深,可是在他面前,我步履维艰,眼睛里就只看得到一个人,其他人,全都不在他的视线,我每天在他的身边,可是他看不到我。   还好,宫神慕不爱他。   见到她的次数越多,我便越不喜欢她,她不接受西泽尔的感情,却又日复一日的消耗他的好,她凭什么那么理所当然?她没有资格。   我想,我爱西泽尔,但我并不是非要跟他在一起不可,只要他幸福,只要他爱的人爱她。   宫神慕居然是爷爷放在西泽尔身边的棋子,她不断不断的将黑手党的情报偷出去。   我不能说,如果我毁了宫神慕这颗棋子,那么,爷爷绝不会再允许我留在西泽尔的身边。   直到我发现西泽尔的情绪莫名的变好,那种变化太明显,从阴郁到开心。   我是他最贴身的助理,稍微留心就可以能得到原因,宫神慕居然跟她在一起了。   她一边出卖西泽尔的资料,一边让西泽尔当她的地下情人,呵~   第一次,我将西泽尔的情报给了爷爷,宫神慕跟他在一起了。   她是果然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般纯良无辜,也是,叶门二小姐,生在黑道长在黑道的女人,她怎么会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眨眼间就派了杀手界排名第一的女人来杀我。   我为西泽尔挡了两枪,可是对他来说,我的存在只是忠心,跟爱情没有丝毫的关系。   在他眼里,我只是跟灰和青一样的存在。   哪怕他跟我说,他可以给我一次机会,我以为,只是他的松懈,是他终于肯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忘掉宫神慕的机会。   我不会输给宫神慕的,西泽尔不过是爱成了习惯,他习惯了去爱她,所以看不到她的好。   她是高高在上的叶门二小姐,习惯了被爱,也许直到她失去,她才会后悔,我一直以为,这一天迟早会来。   不爱怎么会赢得了爱呢?   在西泽尔终于接受我的感情的时候,我这么想。   可是,她那么轻易的出现,用她的身份用她的权势,轻易的逼西泽尔结婚,轻易的把他所有的感情瞬间夺了回去。   就连她死了,西泽尔都只剩下一句,这是慕慕的家,她不欢迎你。   我不甘心啊,最不甘心的不是他不爱我,而是,他怎么会那么执着的爱一个根本不值得他爱的女人,哪怕她死了。   我甚至想,也许他们三个之间注定是一场悲剧,她得不到他的感情,宫神慕执着的不爱他,而西泽尔,注定了得不到了。   我最开始听闻西泽尔在宫神慕死了四个月之后在庄园里囚禁了一个女人养着的时候,我居然头松了一口气。   他对宫神慕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不是么?四个月而已。   也许所谓深情,不过是得不到。   如果不是在罗马街头看到他拥着黑发白裙的女人,笑得深情而宠溺,也许我也会放下我的执念,忘掉他去尝试喜欢别的男人。   她坐在街头画家的面前,脸上挂着小女人一眼的笑容,西泽尔从后面抱着她,两人不知道在嬉闹什么,女人拼命的躲,却最终只能偎进他的怀里。   我在十米外看着他们,吃了没几口的冰激凌流满了一手。   ☆、第六百九十章 番外 安沫的独白(2)   据可靠人士发来消息,宝文周刊一天之内的销量很有可能突破了四十万。.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但也足以证明他的火爆。   其实另外十九名作者也挺悲剧。在苏释晨的阴影之下完全黯淡无光。明明宝文周刊之上有二十篇文章,可是现在好像就只有《伤心者》这一篇。所有的评论所有的报道几乎都是《伤心者》的,这个可就悲催了。   当然也是有好处的,这十九个作者的名字成功的让更多人认识到了。   伤心者的浪潮持续了很久,原本这浪潮就要落幕的时候,忽然一个非常意外的人站了出来,对于这篇文章发表了评论。   这个人就是纳兰西风,纳兰西风,一个蛮有诗意的名字,当然这位可不是写诗的。纳兰西风是华夏生物电子专家,在国内外都是享有盛誉的,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人物竟然在杂志之上公开发表了一片文章,对《伤心者》表示赞美——   “我虽然喜欢看科幻小说,可是对于科幻小说从来没有好感,对于普通读者来说,作者那些对于未来科幻天马行空的想象非常的精彩,可是对于我来说,每次都会忍不住抓出小说之中的错误,这甚至让我完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阅读。   最近我研究室里面的两个助手都在讨论同一部小说——《伤心者》,这让我非常感兴趣,也阅读了一遍,被主角何夕那种钻研的精神吸引了,更准确的来说是感动了,代入了!   除了母亲之外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但何夕没有放弃,他依旧坚持。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们这群人,在普通人心中,一说起研究者,脑子之中就会浮现身穿白大褂拿着工具解剖小白鼠的形象,这个形象就好像是我们的固定形象了。   有的研究者所研究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并无作用,这个时候就要面临所有人不理解,就好像文章之中的何夕。当时他所写的《微连续原本》可以说一点用都没有,但在一百五十年之后却成为了统一大宇宙的基础,这就是时代姓,研究者并不都是科学怪人,或许我们和何夕一样都是一群伤心者,科学道路之上的伤心者。   这是第一次让我忘记寻找错误,静下心来完完全全看完的一部科幻小说。   当然还有一点我要补充,微连续是时间纬度回溯技术的基础,而……”   后面就是一大堆的知识普及,目测买这份报刊的人一百个之中看得懂的不超过五个。   虽说在评论的最后纳兰西风对于整体的理论进行了矫正,可是整篇言论对于《伤心者》这个短篇都是赞美的。   这可就惊奇了!   要知道,纳兰西风以前都是挑科幻小说各种各样的缺点,都是批评的,什么时候有赞美了,这绝对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就连华夏的银河奖,也透露出消息,这次的最佳短篇与最佳长篇都有可能会被一人夺走,而这个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   就是因为纳兰西风的这个评论,让宝文周刊的销量更加狂暴了,加印五万册很多吗?不行,继续!再加印五万册!   让《伤心者》再火爆一会儿,让风潮再激烈一些!   喜欢科幻的,就算对于科幻没有兴趣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文章可以担当得起纳兰西风的称赞。   然后看完之后,都被《伤心者》之中那股平凡之中带着伟大的母爱所感动,被何夕那股钻研的精神所振奋。   “妈妈——”“——妈妈”阔别二十年的喊声,是如此的动人心扉,是如此的感人肺腑!   无数的读者召唤苏释晨回归科幻,当然这其中以黑迷居多,没办法,苏释晨写完《黑客帝国i骇客任务》就不写了,完全没有出第二部的样子,这可是让众多黑迷心急如焚,挖坑大魔王的称号再次回到了苏释晨的头上……   “释晨,《伤心者 》不错写的非常的好,能让纳兰称赞的作品可是仅此一部!”楚星在电话之中说道,科幻小说也是楚星的强项,但他写的作品可是被纳兰西风给批评惨了,就好比最近的《未来科技》,被纳兰西风狠狠的批评了,最后还宣称未来的科技不可能达到小说之中的地步。所以在这一方面,苏释晨可以说又超越了楚星一点点。   “黑客帝国系列,《喂——出来》还有这一篇《伤心者》。释晨,你的科幻小说写得非常的好,可惜我已经决定将这本奇幻小说当做我最后的作品了,不然真的很希望再和你来一次科幻对决。”楚星的语气之中透露着浓浓的遗憾。   苏释晨与楚星在电话之中聊了聊,而楚星给苏释晨打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提醒苏释晨要全力书写奇幻小说。   恐怕也是因为《伤心者》的原因,楚星唯恐苏释晨分心,不能用最好的状态对垒,不过要是楚星知道苏释晨在网络之上还连载了两部作品,不知道他又是一副什么表情。   《伤心者》在现实之中是风起云涌,而《无限恐怖》在网上也丝毫不逊色,第一天更新十三章就已经让无限恐怖火遍整个网文圈,而第二天的二十五章完全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样了,直接将网文圈炸出了一个巨坑,特别是这其中还有楚大校的风采!   ……   [“以我220的iq如果推论不出这些问题,那我还真就是白活了,再介绍一次吧,楚轩……大校,来这里之前我应该是在燕京龙隐军事基地,作为仅次于龙兴军事基地的中国第二大机密军事基地……”]楚轩展开了他的无限之旅,一上来就以一个新人的身份嗨住了场面。   “智商220?”作为看小说的老鸟,申荣他本身是最讨厌小说之中描写的那种高智商的角色,因为很多作者为了凸出这个高智商,将周围配角的智商变成负的,然后所谓高人一等的高智商也不过是**十,这种情况非常的令人反感,所以当楚轩介绍自己的时候,申荣皱了皱眉,“天恩老大这样写有一些浮夸了。”   申荣的这种想法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你如果看完全文就会发现楚大校的智商是不能用220衡量的,而随着剧情的进展,楚轩慢慢展现出了他的智商。   [“人类的基因中,从最古老的单细胞生物基因,到多细胞,到鱼类,到两栖类,一直不停慢慢进化到现在的人类基因,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在了基因破译码上,你们知道那一百二十余年里,人类基因密码上出现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们吧,出现了一把锁。”]   要来了,无限恐怖之中关于实力的设定,也就是基因锁的设定!   “基因锁?泥煤的,果然有新东西!”这是申荣作为一名老书虫的感觉,一种非常直接的感觉,接下来的东西会非常的颠覆,身子前倾全身心的投入了小说之中,随着楚轩的话,基因锁也缓缓被解释清楚,一种全新的概念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用基因锁来划分力量,这种等级的划分是实在是……实在是……”申荣已经找不到语言来形容了,“太新颖了,比那什么几级或者是剑士剑圣等等那种苍白的仅仅是换了一个名字的,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等级划分新颖太多,有意思太多太多了!”   申荣作为老鸟自然也看过不少小说,大部分小说对于实力的划分都是差不多的,不是一至九级之中划分就是那种换汤不换药的划分。   基因锁的分级,被这种实力分级惊呆的读者可不止申荣一个,很多读者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都不由菊花一紧,一股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吧,有点类似于被爆菊,不过也足可证明基因锁这种创意的精彩!   申荣已经迫不及待的继续看,下一章[……楚轩摆摆手道:“需要一种类似于肾上腺素的物质,这种物质只能由身体自行生成,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它是剧毒的,我想你们也应该听说过有老太太单手举起轿车,将压在车轮下的孙子给就了的故事吧,这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但接下来这位老太太很快就死掉了,有科学家在她的血液中发现了极其微量的这种物质”……]   随着楚轩一步一步的揭露,申荣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按照书中揭露的,这个主神空间的作用竟然有可能是用来让人类进化的一个工具,这可真是一环套着一环。   基因锁的设定已经抛出,而真正精彩的内容才刚开始,随着剧情一步一步的展开,楚轩的智商完全彰显了出来,那种布局的能力,那种冷静的态度,申荣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了,这个书中的楚轩,智商真的有220。   [“真是太遗憾了,我说过,我只会抛弃对这个团队没有用的人,就像是几率问题一样,他是几率太低的个体,而且给他的考验又没能通过,对于李帅西来说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   “看情况,如果你的姓命关系重大,那么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救你,如果救你会把整个团队带入险地,那么就会干脆的放弃你。”]   这两段对话完全就可以看出楚轩的心理,他思考任何事情都是往全面看,而且对于他这种为了大局可以毫不犹豫放弃同伴的作法实在是——   “太tm的帅了!”对,没有看错,对于申荣来说他不但不会对于这种做法感到厌烦,反而十分的喜爱,好吧楚轩楚大校的魅力是无限的,又征服了一枚粉丝。   “这个楚轩真的是叼爆了,叼爆了,竟然可以硬生生的设计死李帅西,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真的是太恐怖了!”   楚大校的表演,还有无限恐怖的设定,你认为这样就完了?   不,不,这才刚刚开始!   ps:终于搞定了,谢谢大家的支持,三天爆发结束喵~明天恢复两更,更新时间下午一点和六点左右。以上,再次感谢大家支持。   ☆、第八百九十一章番外 彻底的团圆!!   世界很和谐,黑手党和叶门结成了亲家,左有皇室妹夫,右有财力源源不断地绝爷。   一盘关系错综复杂的局,不过倒是不亦乐乎。   这一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西泽尔为了显摆他要当爹的消息,将各路亲人哥们全都请到黑手党家里。   尤其是苏颜,韩离留在叶门,他各种手段使劲想把苏颜留下来,全都被绝爷的一句话真言挡了回去——想都不用想。   对此,东方夜很优雅很骄傲,我儿子已经可以打酱油了。   绝爷很傲娇很深沉,低着头默默的不说话。   宫子翊很不屑,直直的鄙视了回去。   修斯慢斯条理,他是单身贵族,且是如今最值钱的单身贵族,不跟这些已经踩入婚姻的坟墓的男人计较。   王子殿下国务繁忙,没有出现。   苏颜给神慕昨晚全身检查之后,看到四个男人围在花园里……玩赌博。   神慕唇角抽搐了一下,坐对面的西泽尔第一个发现两个女人,起身就过来将她扯进怀里,圈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神慕没有反抗,乖乖的靠在他怀里,温婉的笑道,“你们玩牌?谁赢了?”   三个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绝爷的脸色很黑。   但是拿着手里的牌一眼不发,苏颜走到他的身边,手才搭到她的肩膀上,就被他大手一揽直接坐到了他的膝盖上。   苏颜微微的赧然,这么多人,他真的要这么直白么?   情商低的人果然脸皮最厚啊,连西泽尔都只是抱着,东方夜和宫子翊最多在桌子下面拉自己女人的手。   堂而皇之的抱在身上的……绝爷你果然最嚣张。   苏颜动了一下就乖乖别动了,风绝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肯定不会放开她。   只是,苏颜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了看他手边的筹码……咳咳,果然是最少的。   她蹙了蹙眉间,一个目光扫了过去,“话说,你们欺负他?”   宫子翊抬头扫了他一眼,淡淡的笑容透着一股倨傲,“颜颜,你家男人貌似不会玩牌,你还是拉他下桌吧,免得以后他养不起你们。”   温落,“……”他们这是什么场合都要掐架么?   风绝果然一记冷眸扫了过来,“看你穷,养不活那么一大家子所以好心接济你,钱好堵不住你的嘴,那是八婆么?”   苏颜,“……”,你们两个这么吵架,真的不嫌幼稚么?   但她还是微微一笑,很温软的开口,“反正都是输,给我玩玩吧。”她朝着风绝眨眨眼睛,将他手里的牌拿了过来。   神慕,“……”   温落,“……”   墨白微不可绝的挑挑眉,笑而不语。   “嗯。”他从后面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闷闷的应了一句。   苏颜扫了一眼桌上的格局,温温的笑,“这一盘完了吧,我们重新开始。”   说着,就将桌上的排全部整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异常熟练的洗牌。   众人都微微意外的发现,苏颜洗牌的手法十分的专业,且动手很漂亮,纤细白皙的手指。   西泽尔动了动眉梢,“绝爷,颜颜好像比你专业啊。”   他们只是笑言,这里的几个男人女人除了绝爷和温落谁不是专业的,墨白不用说,就连神慕也是高手。   但,一山更有一山高,苏颜一个小女人,怎么玩得过他们这种玩转赌场的大腕。   温落浅笑,“你们三个大男人是不是太欺负了?颜颜一个女孩子。”   东方夜勾了勾唇,“也对,这样好了,她赢我们的出双份,我们赢她的算一般,怎么样绝爷,你有没有意见?”   这样有差吗?反正赢的都是他们三个。   跟风绝玩的时候,就是他们三个轮着赢他一个。   苏颜轻轻浅浅的笑着,“确定吗?你们三个。”   三人对视一眼,宫子翊轻笑出声,“如果颜颜想为你家的报仇,那当然是可以的。”   可是为毛心里有股凉凉的不大好的预感?   于是,接下来的局势,情况令人震撼的逆转。   原本本着老婆好不容易败一次家,那就让她玩个开心想法的绝爷也瞪大了眼睛。   看不出来,他家媳妇儿,是赌神啊。   她不仅玩得精,且样样都会,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中的全才!   二十一点,梭哈,牌九,十三章,就连骰子比大小她都稳赢不输!   一个小时赢回来了之前绝爷两个小时输掉的所有的钱。   再一个小时赢翻倍从赢到了刚才他们赢的筹码。   西泽尔很郁闷,“话说颜颜,你不是从小就是乖乖女?谁教你这种东西啊?”   苏颜抿唇,笑得很纯良很无辜,“你们三个欺负他一个,太过分了,继续来!”   丫丫的,多年的手艺啊,终于派上了用场!   西泽尔更郁闷了,“你真的不能说你在哪里学的?”   墨白凉凉的开口,“你们把钱送给他们夫妇算了,颜颜是夏堇妈咪的关门弟子,赌神的徒弟当然是赌神。”   东方夜,“……”   西泽尔,“……”   宫子翊,“……”   十秒钟后,东方夜施施然的放下手里的牌,“墨墨,你好像说等下有场你想看的电影,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墨白,“……”   其他人,“……”   西泽尔很果断,很迅速的开口,“电影?什么电影?我家慕慕最喜欢看电影了,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最后一对不等男人反应,温落已经连忙开口了,“是吗是吗?你们喜欢应该很不错,那我们一起吧。”   绝爷冷嗤一声,表示很不屑,“我输的时候有要走人?”   众人怒,“靠女人撑腰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绝爷冷艳的扫了他们一眼,“我有女人撑腰为什么不能得意?”   苏颜适时的开口,“既然大家想看电影,那我们一起去好了,刚好可以抱个包厢下来。”   众人纷纷称赞,果然是懂事的好女人。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贵人,很愉悦的转移目的地驶向了电影远体验平民生活。   ***********好啦,故事到这里彻底的结束了,我相信他们会在故事里继续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小说结束,生活不会结束的。   ☆、完结感言+新文推荐   么么哒,历时将近半年的军长终于结束了,嘤嘤嘤,我松了一口气的说……   嗯,非常认真的郑重的表达对各位亲爱的读者的感谢,有你们故事才能走到最后,虽然你们有遗憾我自己也有遗憾,但是遗憾也是故事的一部分   再次,是我发表的感谢宣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最佳感谢奖,颁给锻剑阁童鞋,非常感谢她从第一本小扑文开始支持我到现在,木有她说不定我已经放弃鸟,所以么么哒,一定狠狠按倒狠狠的亲吻一个~(≧▽≦)/~   繁花盛开之源童鞋的长评奖,么么哒o(n_n)o   小说家1109的月票奖么么哒(*^__^*)   46070591,wsfl83183808,花果子,芯芯静,18602352651,朝花夕拾等等还有一系列童鞋的礼物和红包,虽然手机党童鞋无法在评论区看到但是我看到鸟,╭(╯3╰)╮,谢谢乃们的支持   以及还有最后给军长留言的,以及支持正版看文的同学,么么哒,:-d,木有你们军长很难支持到现在   所以灰常感谢乃们么么哒。   咳咳,年纪大了啰嗦了好多…………   军长到这里结束鸟…………   明天开新文啊嘤嘤嘤,我是劳模~~~,希望乃们会继续支持   ********************************************************   下面还是放上新文的简介……—— 《盛世军婚,抢来的老公》   “战墨谦,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娶我,对你做的事情负责,唐家和战家喜闻乐见;第二,这张验伤单明天会出现在八卦报纸的头条。”——铁血少将强——奸良家少女,直接导致左胸第五根肋骨轻微骨裂,肩、臂、腿等数十处皮下青紫……多次粗暴性侵犯。唐乐乐一张验伤单,成功逼婚仰慕十年的男神,京城谁不知道太子爷心中有挚爱,恶唐乐乐至极。所有人都在等战少将用怎样残酷的手段将这个女人踢出这场婚姻,但是两年后震惊京城的艳~照门,唐乐乐和最火天王巨星以半裸照香艳出镜,头顶绿油油的男人死不肯离婚。如果爱是一场偏执症,那么在她终于痊愈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他说,“唐乐乐,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所有的一切,除了一双飞离我的机票。”   ***********   以下纯属挥洒文艺,可以忽视   我怀揣着对你的喜欢,执着到所有人都觉得我无药可医,我是你执迷的信徒,而你是我的坟墓。   ——唐乐乐   若此生得不到,护不了,那我宁愿百年孤独。——战墨谦   在爱和战争中,一切都是公平的。——唐宁暖   深陷于爱里的人不求理解和认同,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你以为那是谁?——苏绾   我会保护她,哪怕与世界为敌。——唐慕凡   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包括蒙上眼睛相信一个人,他日若被万箭穿心,我认,但你要记得,伤害以后,再无原谅。——温蔓   高斯拿走了我的尺规,从此以后,我只好徒手为你画眉。——顾泽   *****咳咳,表被吓到了,这文木有军长那么长也木有那么复杂,上面的人名里有不少戏份不重的配角或者打酱油的,或者反派……嘤嘤嘤,打个广告,新文是个有爱的军婚故事,很精彩滴……   明天……不见不散关注本文最新章节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